1995年的夏天，大一暑假，我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军训营军训，8个女生住在一间大屋子，半夜醒来想去上厕所的外语系美女，听见我大声说了句梦话，还是个一般疑问句，旁边床上的女生答了一句“嗯”。这件事情我是第二天早上听说的。外语系美女抱怨说吓得她都没敢去上厕所，但她不记得我问的是什么了。她说即使清楚听见别人的梦话，第二天早上也会忘记，所以她不记得到底说了啥。为什么电视剧不是这么演的？男二半夜听见女主大叫前男友的名字。。。然后。。。电视剧大概太假了。让我们相信梦话是不会被记住的。好想说句梦话，一句疑问句，然后有人回答一句“嗯”。时过境迁也并没有人记得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我们曾经互相陪伴。

以前看过一本教人沟通的书，说别人跟你咨询意见的时候，往往并不想得到有价值的建议，大部分生活中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如何正确解决。我们只是想听到一些无用的安慰，告诉我你也曾经有类似的问题，痛苦和经历。随声附和几句表示理解的话就够了。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就是我们想听到的答案。就像那个梦里的“嗯”。问了和没问一样的话，像梦里的疑问句。最棒的是听到的人也不会记得内容。只记得深更半夜那一瞬间吓得都不敢去上厕所了。会不会这其实是憋尿的人自己的梦呢？

人会选择性的记住一些东西，去高中同学聚会，同学兴高采烈讲的你的事迹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了。而你脑子里清楚的画面也找不到任何人覆和。都说了个寂寞。我们的脑子是个不靠谱的存储器，不经常refresh的记忆就慢慢消失了，而反复被读取和写回的东西又在不经意中被自己逐渐加工到面目全非。回忆也许也只是我自己的梦罢了。但是还是会去和同学聚会，看看少年时暗恋的对象真的混成了霸道总裁，但也长出一个中年油腻男的大肚子。当年那个爱讲黄笑话逗女生的男孩现在已经秃顶，也还是眼里花花。不喜欢同学群里发聚会照片的时候，底下一堆赞，说大家都一点没变。明明发际线已经到了后脑勺，脸上油光锃亮，保养最好的美女虽然脸上精致妆容，也难掩眼神中的凌厉。请不要说我们当年就是这样的，不要毁掉我梦里的记忆和记忆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