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qi_hua
以爱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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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01 22:58:52
这星期天天上班,在lab里面陪着冰冷的机械手;回家之后刷华人,看到林x斌的事件,感觉却是更加冰冷。他贩卖“爱妻”人设,其实也是因为受众的情感缺失。每个人都渴望的connection,心对心给连接;其实想想看,还不如没有。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随便八卦几个故事。这些故事,以“爱”,以“情”,却是比无情更加惨痛。
卡蜜儿初到巴黎的时候,才19岁。
她从小天赋异常。小镇的老师们对她父母说:“快点让她去巴黎吧!我们可是教不了她什么了。“ 可背后,她的老师们也不认为这事能够成。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要嫁人生儿育女了,学什么艺术。艺术,哪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可以学的!
但卡蜜儿是爸爸的小姑娘!她爸爸是银行小职员,钱不多,但节省着也勉强负担一个孩子的艺术学校学费。去巴黎还需要住,小姑娘一个人在那里他也不放心;所以思来想去,他安排家人们全部去巴黎,妈妈,弟弟和卡蜜儿;留他一个人在郊区小镇继续银行工作。
卡蜜儿的妈妈对这个安排非常不满意。巴黎人生地不熟,丈夫一个人的工资除了负担学费,还负担家庭2处的开销,连卡蜜儿的弟弟都不能上学了,只能在家看看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佣人也请不了,什么事情都是她来做。丈夫一星期只能到巴黎来看她们一次,需要处理一些她做不了的粗话;本来有一肚子苦水要倒给丈夫,转眼就看到他偷偷的给卡蜜儿钱。妈妈只能忍着火,等爸爸一离开巴黎就统统转到卡蜜儿身上。
卡蜜儿不想回家,但她也不喜欢学校。
学校的规矩十分刻板:面部需要比例,只能那个比例;脸颊必须饱满,人物必须美丽;大理石必须雕磨到“滑不溜手”才行。“为什么?” 卡蜜儿问她老师,“不一定每个人都有美好的面容,不一定打动人心的必须是美。为什么我们不能留下真实的样子,那才是自然给我们最美好的感情。”
老师傲慢的看她一眼,“卡蜜儿,要是你不想,不必来这里上学。”
她只能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屋子,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起,节省点用吧。她们住这里,也在这里工作。没有大理石,她放学之后到郊外挖粘土。粘土的处理十分麻烦,但比起大理石来说,这不需要钱啊,她没有钱,用不了任何石料。有粘土就不错了。
一天,她的工作室来了一位特殊的人。
她老师有事情离开巴黎,所以拜托这位朋友过来看看替他指导学生一下。虽然卡蜜儿的老师平时并不称赞卡蜜儿的作品,也许是出于傲慢,也许是出于对年轻艺术家天然的敌意和恐惧;不过,天分是隐藏不了的,“迟早这个小姑娘的作品会让巴黎惊叹!” 他对自己的朋友说,"你去看看吧!“
好看,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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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窗外繁星落下, 飘忽四散,逝于无形。
我第一次看卡蜜儿的故事,大概是高中阶段。那时候大家的父母可能都在为革命事业做贡献,班级里面俱是“留守儿童”。其中一个同学跟着父亲到我们这里锻炼脑力,他妈妈却不像卡蜜儿的妈妈,跟着他一起过来。所以一旦他父亲出差,就留下一笔相当丰厚的现金,放他在旅馆里面包吃包住由服务员看管。
其实,是便宜了我们这一帮子穷小子。
拿出所有的现金,分成几份,我们装模作样的打麻将;当然,还叫上一堆吃喝。我叔叔恰好在那个旅馆里面做事,我不敢胡乱来。所以每当朋友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只好在房间里面看电影。电影一开始就是卡蜜儿在深夜去郊外挖泥巴,跳到深沟里面,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一转眼,她老师的朋友到了她的工作室,镜头跟随着他的眼光。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头像,却扭过头环顾四周肆意打量;满脸的胡子,眼镜低低的挂在鼻子上。
他对卡蜜儿说:“你不能靠灵感。艺术不是灵感;艺术是力与美!”
看到这里,我转头对朋友说:"绝对是悲剧,就是这个老头!“ 倘若我和这个朋友一起看侦探片,我靠直觉,他靠推理;久而久之,战无不胜,后来朋友们都禁止我们俩在看电影的时候交谈、剧透了。
没有什么是可以被捕捉并真正完成的。-- 奥古斯特·罗丹
烟花,亦是如此。
你們要進窄門。
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
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馬太福音
那天,到卡蜜儿工作室参观的人,就是卡蜜儿的偶像,当然也是整个欧洲大陆雕像界的偶像:罗丹。
罗丹和卡蜜儿的老师是好朋友,他当时大概45岁,刚刚接了法国政府的一个活:给博物馆设计一个大门。这时候他已经成名,所以政府预付工钱,也安排了大工作室,各种材料应有尽有;罗丹只需要把这个门做好了就可以。
可惜的是,罗丹处于中年。年轻时代的“反叛之火”带来的灵感,早以被消耗;而之后不得不和政府交涉,又让他烦躁不安。钱都有,地方也有,材料也有,连助手都可以组个队伍。不过,在种种名气之下,在这几年市场批评家的认可之下,他发现自己丢失了内心的东西。
他对这个“门”其实已经有了想法。文艺复兴早期的一个雕像门,名字是“天堂之门”,就在罗马,他年轻时代仔细学习研究过;这次他要做,那就是“地狱之门”。这世间,有窄门,进去的人不多;也有宽门,上面刻赋得失离别,贪、嗔、痴、慢、疑;却是前赴后继,欲罢不能。
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琪罗是用人性表现神性;但是,罗丹想把“人”向下拉,丑恶的,扭曲的,断裂的,也都是“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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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heruhailiu 发表于 2021-07-04 18:46
谢谢你看这篇。
我突然想随便写写,就像我喜欢漫无目的的出去溜。那天看了杭州林xx的事情,不禁觉得,人性中最渴望的东西,往往会被利用。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明码实价,闲话版也是天天谈论钱。但倘若有人刻意贩卖“爱”,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古今中外的无数悲剧,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的去追寻;但倘若理智得不追寻,人生未免又失去色彩。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不保证八卦得完全真实,不保证结尾;尽量保证每天一小段。
这个版面的小姑娘,都在寻找爱的路上,估计你也是。 Good luck!不要被我讲的故事吓住脚步。
罗丹在卡蜜儿的工作室转了一圈,连大衣都没有脱,仰着头用鼻尖评论了几句就要离开。卡蜜儿的同学还在后面发呆,卡蜜儿却追上来:“我如果有石料可以做得更好!”
“是吗?” 罗丹回头,“那你到我的工作室,随便挑个材料做点东西给我看。”
卡蜜儿去了,挑了一块很小很硬的石头;她要雕一只脚!
画与雕塑,手和脚其实最难。丢勒的名作,祈祷的手,布满筋结,皮肤粗糙。关节僵硬,但手势温柔。洞察力和表现力之下,每个观画者都面临人性最苛刻的审察。而脚,在宗教故事中,又隐约带着性意图。不知道为什么,卡蜜儿就想雕一只脚,并不是少女的柔软纤细的脚踝;而是于丢勒同样的筋结粗糙的,裸露在外面经历风霜的本性。
完成之后,卡蜜儿把作品送给罗丹,等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回音。
卡蜜儿回家了一趟,有很久没有回去了,需要从妈妈那里拿些生活费。她并不想单独见到妈妈,算了算今天爸爸会到巴黎;而且,她也很久没有见到弟弟了。她弟弟爱写作,可惜,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艺术学校。弟弟从来不介意这些,总是告诉她,他最近读了什么书,写了多少诗;当卡蜜儿对着灯发呆的时候,他在旁边念巴尔扎克和雨果给她听。
“传奇式的人物的行为都是不可想象的,放荡不羁和独断专横” --雨果
卡蜜儿在家里住了很久,没有勇气回工作室。一直到某天,罗丹出现在她面前,问她:“你是否愿意加入我的工作室?” 卡蜜儿呆住了,她知道自己可以;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
从这一天开始,卡蜜儿就是罗丹的学生和助手了。她的任务之一,就是做“地狱之门”。罗丹让她读但丁,神曲的地狱篇。那是“地狱之门”的灵感来源:Inferno。
“你们来到这里,放弃一切希望!”
今天工作不顺利,郁闷的说,就着咖啡吃了一罐饼干。哎,公司开放了就这一点不好,到处是零食!不过想想看,我的问题花上时间就可以解决,艺术家的“中年危机”不是靠时间能够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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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的“中年危机”来得十分强烈。
第一,他想“离开”他熟悉的,市场熟悉的,批评家也接受的那一套表现方式。他已经成功的表现的“苦难”,过于逼真以至于很多人怀疑他是用真人做底子浇筑的;但是,后面呢? ”形似“到了他这个阶段,已经不再重要也不可能继续进步,下一步是什么?如果要表现苦难,有必要画出他的每一根眼睫毛吗?有没有更加简练的表达方式?
第二,他身边的女性太多,他内心的女性太少。自从他成名之后,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他一直有个长期女朋友,相识于微,可惜这些年愈发无话。他想过离开,又不忍心;在外面胡乱玩玩,基本上,他和每一个模特都上过床。他需要她们的身体,她们需要他的名气罢了。谈艺术,谁会在床上谈这玩意?
白天他在工作室里面色严峻的切削材料,晚上他游走于很多女人的身体;留下的,俱是一片空白。日子就这么过,混沌着;他活着,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种”死“,绝对不是但丁所描述的Inferno:在inferno里面还有痛苦,还可以哭号;他现在,连感觉都没有了,比inferno还窒息。他处于现实与地狱的夹缝之间,这2扇门慢慢的要关上合拢,他的空间越来越小,用尽力气却挣扎不出。
不过,他在这个姿态也没有多久;马上,他的”巴尔扎克“雕像就给他的夹缝打了一个洞;虽然,是以一种很不令人满意的方式来到他身边。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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