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汉
时光里的答案(序,一)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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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6 21:23:12
序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时钟的针在逆时针往回走,越走越快,倒回了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然后再好些年。
突然时钟的针停止了倒转,静止了一秒后,又开始正常地顺时针转动起来。
在钟的下面,我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林溪的那个时刻。
那一刻,在大学校园里,她正在附身写字,有一个年轻的我,正在她身后观摩,欣喜地冲她说 “你字写得很不错啊!”
她转过身来冲我调皮的笑笑。她皮肤很白,很精致,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梦里的我想伸手去碰她,但又怕她是个影像,怕碰碎了她。?
梦里的我打量着那个年轻的我,嗯,很明确地,那个我,还不会流泪,还不曾泪流满面过,还不是猪的化身。
梦中年轻的我回头看了一下现在的我,这一下两个我四目相对,时光交错,我突然醒了过来。
回到现实中的我又回想起林溪,想起从发现她那个时刻之后起的点点滴滴,所有的记忆刹那间涌上心头。
那时按林溪的说法是,我长得像唐僧。但她又说在我脸红红的时候,就变得像是只猪涨红了脸。
有时候她故意扯着我的耳朵说:“快看,你的耳朵从御弟哥哥变成猪八戒啦,哈哈。”
有时候她问:“谭天,你玩过打地鼠的游戏吗?”
“你问这个干嘛,当然玩过呀,这么弱智的游戏,怎么啦?”
“你知不知道,每次当你开始拽得翘尾巴的时候,我就想像打地鼠一样打你的头。哈哈哈。”
“……”
林溪就是这么调皮,而且还古灵精怪。每等我自投罗网到她的陷阱和套路里时,她就开心地哈哈大笑,特别容易满足。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皎洁的上弦月嵌在俊俏的白玉脸庞上,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就像日本漫画里的单纯善良的长腿女神。每当这时全世界似乎都没有了烦恼。
林溪从来都很拿我这只猪当回事。比如她会担心我工作是否遇到麻烦,孤单寂寞的时候有没有人陪,过敏犯哮喘的时候会不会太难受……她总是很用心地在留意我的事情,哪怕后来……唉……等等,我要抬头往上看看,这样不会让某些液体不小心从眼眶里溢出来……
逗趣时问林溪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这只猪,她总结说:“那是因为谭天之于林溪来说就像新大陆之于哥伦布,你能理解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种感觉吗?”
林溪在写一部自传体小说,她跟我说:“等你看到这小说结尾时,告诉我你是在笑呢还是在哭?”
她还配了个调皮吐舌的表情,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林溪跟我说,这是本关于成长的小说。她的金融模型帮她挣了不少钱,她的厨艺也堪比米其林大厨了,而她情感方面的成长则主要归功于我。
我倒不觉得她的成长有给她带来什么不同,在我眼里她依然是当初那个爱笑的单纯的小姑娘,时不时地以打我一下地鼠头、损我一下为乐。
她好像总有个问题想问我,但从未问出口。她的小说名为《时光里的答案》,她大概想从时光里寻找答案。
我猜了那个问题是什么,我也早就想跟她说,可是总是没来得及告诉她我的答案。每次紧要时刻都像那只扼住自己喉咙的猪,明明有很多话想表达出来、吐出来,却涨红了脸,脖子短气粗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小说的结局是什么,自己会是喜还是悲,我只知道我又开始想念了,确切说,我心里一直都有牵挂,都在想念。
林溪说如果有人为她的小说流泪,她就算成功了。
我想,这么小的要求啊,真像那只容易满足的小兔子。但我心里默默地说:“你已经成功了!”
———— 一只泪流满面的猪
本长篇小说《时光里的答案》与《一只泪流满面的猪》同属“深谭浅溪”小说系列,欢迎跟读。谢谢!
题 记
我把遗落在时光里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
我把被风吹散的心思谱作了一首曲。
游走天涯的你可曾收到,
这份迟来的答复。
1 奥赛博物馆
从奥赛博物馆出来,已经快到中午了。巴黎的夏天,阳光最不吝啬,大大咧咧地晒遍每个角落,彷佛这样才能宣告这是度假时光。我把架在头上的墨镜拉下来戴上,这才看清馆外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很庆幸今天来得早,赶在人潮之前已经参观完了博物馆。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杨豆豆的人影。杨豆豆喜欢看雕塑,在那里流连忘返。我则更想看看新展出的几幅学院派画,于是约定出来后在门口的喷泉等对方。
我买了一个冰淇淋,找了个喷泉旁背阳的地方坐下来等她,摘下墨镜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颠颠地朝喷泉跑过来,一下子就想往喷泉里爬,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拽了回来。他妈妈快步赶过来,一边呵斥住了这个小娃娃,一边向我表示感谢。小男孩很委屈地要哭,蓝蓝的大眼睛偷偷盯着我手里的还没来得及吃的冰淇淋。被他不知道是该先流眼泪还是先流口水的表情逗乐了,我问他妈妈:“Peut-il manger cette glace?” 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的娃显然也被他的两难表情逗乐了,爽快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冰淇淋。小男孩这下开心了,跟我挥挥手,蹦蹦跳跳地朝人群走去。
“你们往这边靠拢一点,可以把博物馆全部拍进去。”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普通话男声,大脑中的那块声音记忆区域神经不由自主地跳起来。我从6岁就开始接受音乐训练的耳朵能分辨各种细微的声音差别并记住它们,可是那一刻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 l 的音发在介于 n 和 l 之间,念后鼻音的时候没有那么明显的把口腔打开,嗓音里略带一点点沙哑的温和,真的是他的声音吗?我转过身去,阳光很刺眼,待我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后,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亚裔男子背对着我,和一群人一起涌进了人潮。我快步追过去朝人群里不停的张望,可是没有再看到那个背影。
“你在看啥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喷泉那边等的吗?”我的肩上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用说,那就是杨豆豆,每次下手都没轻重。“我都绕着喷泉转了一圈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看见帅哥啦?”杨豆豆一脸嘻哈嘲弄的表情。
“是看见帅哥了,被你拍没了。”我没好气地说。
”切,就算帅如杨过你也看不上,你死心眼,这么多年就惦记着那……”杨豆豆把快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了回去,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附近有一家左岸有名的咖啡馆,在那里吃个brunch, 再接着玩。”
“林溪 ……”杨豆豆轻轻地叫了我一声,欲言又止。
“嗯?”
“我,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值得……不值得你……”
“唔,我知道,行了,我没事……” 我抬头看看了天空,挣扎着眨了眨眼,一甩头发,笑着对杨豆豆说:“我们走吧,待会那里人就多了。”
如果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能明码标价收放自如就好了,放在供求曲线上一目了然。哎, 我想要这么多,你能给多少啊,什么价啊?贵了我就少要一点,价格合适就多要一点。你想要的多我就多产出一点,不想要了我就少提供一些。这个供给方要价太高,我就换一家好了。
可惜人们在感情里大部分时候都达不到那个均衡点,不是有剩余就是有短缺,而且还自动切断市场竞争,让供给方处于垄断地位,生生把供给曲线给整没了。他爱给多少给多少,爱要什么价就什么价,剩下需求曲线孤零零的找不到那个平衡点一路下滑。
感情中不怕不爱,一个完全不爱你的人,大都很快会让自己死心,过一阵子也就放下了。怕的是只爱那么一点,不会少到让你能下定决心离开,但也不会足够让你开心满足。走舍不得,留不甘心,你就自己来来回回的在犹豫纠结中难受,可是却连责怪对方的理由都不充足。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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