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李逍遥:“演完《蒲公英》我觉得完了,现代戏演得这么烂,古装戏的造型又这么难看,我还能干什么呢?”
[hr]高渊:大学时期接拍的第一个影视剧是什么?
胡歌:我在大二时签了唐人影视,暑假接了第一部电视剧《蒲公英》,一开始让我演一个大学生,是男二号。但临开拍前不到一个星期,男一号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公司就问我有没有信心演男一号,我说当然有啊。但没想到,其实根本就不适合。
这个男一号有一个6岁的女儿,他从台湾来大陆考察,下了飞机发生车祸失忆了,忘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医院治疗过程中,与一个护士之间产生了感情,后来他台湾的太太带着女儿来内地找他,发现和那个护士是孪生姐妹。这部戏我演得乱七八糟,演完以后,自信心也受到了很大打击。
高渊:怀疑自己的演技了?
胡歌:演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是小女孩他爸。那个小演员已经很配合了,但她看着我老叫我哥哥,我说你叫我爸爸,她就是叫不出口,反正怎么都不对。演完后我觉得完了,公司以后肯定不会再用我了。
这时候,听说公司在筹拍《仙剑奇侠传》,我觉得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是《蒲公英》演得太烂,二是我刚签公司的时候,做过一个古装造型非常失败,公司说我不适合演古装戏。我在想,我的现代戏演得这么烂,古装戏的造型又这么难看,我还能干什么呢?
高渊:但后来,《仙剑奇侠传》为何突然敲定你演李逍遥?
胡歌:到了2003年底,事情发生了变化。因为版权关系,这部戏必须在当年开机,否则版权就过期了。但公司还没做好准备,就在2003年最后一天举行了试拍仪式,算是开机了。
作为公司的签约艺人,我有幸去横店参加开机仪式。那天,我起床就到处晃悠,觉得挺新鲜,被老板看到了,他说你来都来了别闲着,去化妆间再试一个古装造型。《仙剑奇侠传》里有个两三集戏份的男配角,化妆师就照着他的样子给我做了造型。
那次开机仪式请到了《仙剑奇侠传》游戏的创作者姚壮宪,他被誉为“仙剑之父”。那天他也在那里闲逛,逛进了化妆间,他看到了我的古装造型,走过来要跟我合影,我真是受宠若惊。
高渊:姚壮宪找到了他心中的李逍遥了?
胡歌:有可能吧。我以前做的那个失败的古装造型,是很传统的,但我的脸比较长,做出来就不好看。而《仙剑奇侠传》的造型,它带一些现代的漫画元素,所以看着还不错。
这事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记得是2004年的小年夜,我的经纪人说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我说那就先听坏消息吧。他说公司本来考虑让你去新加坡演一个现代戏,坏消息是那个戏你去不了了,好消息呢,就是决定让你演李逍遥。
这对我来说真是难以置信,我以为怎么轮都轮不到我头上。但是我心里觉得我是适合的,因为李逍遥的性格跟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我演的话,可以很快抓到这个角色的感觉。当时的心态,就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高渊:拍的时候,你预感李逍遥会火吗?
胡歌:我没有想过,我想的是要一扫之前《蒲公英》的颓势,拼命证明自己。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想古装戏应该有文言文的台词,就带了一本很厚的文言文词典到横店。但一直到全剧杀青,那本词典也没用上,因为对话全是白话文。
拍戏那三个月,我真的是像海绵吸水,现场有太多的东西要学,这是在学校课堂上完全没有的。仙剑摄制组是一个很高效的团队,我的神经每天都是崩紧的。最煎熬的一次是拍一个非常简单的镜头,就是李逍遥和林月如从地上捡起一个道具,说两句话就行了,但那个镜头拍了二十几遍,感觉怎么演都不对。但导演、摄像师和剧组比较资深的演员都很愿意帮我,也给了我足够的耐心。
高渊:播出后,李逍遥给你带来了什么?
胡歌:所有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原来火了是这样的,明星是这样的,真是觉得很新鲜。当时没有拿到很专业的奖,但几乎拿了所有的人气奖和新人奖。走出去大家都会认出我,一开始感觉蛮好的,后来就想躲一躲。
这部剧对我是把双刃剑,可以说我后来拍戏的所有自信都是建立在这上面的,但也让我太依赖它了,我把后面几年称为“后李逍遥时代”。当时片约不断,直到2006年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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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hr]艰难的复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边的脸大了一倍。我想反正帅哥已经当了24年,以后可以转行做别的嘛。”
[hr]高渊:2006年8月遭受严重车祸后,你相信还能复出吗?
胡歌:我休养了11个月,心路历程有过几次起伏。车祸发生在半夜,手术一直做到第二天早上。当时病房里已经来了好多人,我整个脸缠着纱布,他们看不到我的伤,所以一开始表情没什么特别。
后来医生来给我上药,纱布解下来的那一刻,我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有点异样。我说我要镜子,他们都说没有,我就说我要上厕所,我爸扶我进去的。我把门一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边的脸大了一倍。我摸了摸说,怎么这么硬,是不是骨头出来了?我爸说,就是肿。我的第一反应是,演员肯定做不了了。
高渊:很伤心吗?
胡歌:其实还好,就是有点遗憾,但我觉得反正帅哥已经当了24年,以后可以做别的嘛。而且,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因为从仙剑播出到出车祸那段时间,我像坐了火箭一样,说实话完全没做好准备。从一开始有点虚荣心,到后来完全不适应,再到后来想停停不下来,压力越来越大。我觉得不做演员也挺好,不用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了。
高渊:当时还不知道同车坐副驾驶位置的同事去世了?
胡歌:一开始都瞒着我,车祸第三天我去了香港,他们才告诉我这事。本来我的心态还挺积极的,一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内疚和自责。因为本来是我坐副驾驶位置的,那位同事中途跟我换了一下,说坐后座睡觉更舒服点。
那时候,我跟经纪公司还有过一次争执。因为正在拍《射雕英雄传》,我演郭靖,我不希望剧组停拍,让公司赶紧换演员。当时拍了将近三分之一,换演员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如果要等我,时间是不可控的,而且也不知道能恢复多少。但公司还是决定不换。
高渊:接下来疗伤的阶段煎熬吗?
胡歌:那是漫长的等待,对我来说非常煎熬。无论医生、同事还是朋友,都告诉我能恢复得很好,但我每天醒来照镜子,看到自己还是老样子,感觉一直在原地踏步。伤口在愈合,但疤痕和错位的组织似乎没办法修复了。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6月份,公司顶着非常大的压力,甚至面临破产的危险,已经不能再等了,需要马上复拍。我与外界隔绝了将近一年,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做好准备,但我知道必须出来了,这是我的责任。
高渊:当你再次面对镜头,是什么感觉?
胡歌:公司先让我上一档电视访谈节目,作为复出的宣传。面对摄像机,我一直在出汗,声音还发抖,是我出道以来未曾有过的紧张。
回到《射雕英雄传》剧组,所有人都对我非常好,他们也知道我需要慢慢适应。但有时候,过度保护反而是一种伤害。我印象很深的是,经常拍完一场戏,现场非常安静,摄像师过去跟导演窃窃私语。我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能哪个角度不太好,我脸上的伤太明显。
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一场戏拍完,大家都轻手轻脚地重新摆机位,重新布光。当时布光已经大大超过了一般电视剧的标准,就像在拍广告。因为只有把光打得很平,我脸上的伤才没那么明显。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我觉得我不属于这个地方,不应该待在这个地方,以后也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高渊:你当时觉得这是你最后一部戏了?
胡歌:对,还发生了一件事。我在复出前,曾去韩国见了一位疤痕修复医生,他说等你拍完戏再来,我给你做激光手术,可以基本消除疤痕,所以我心里还存了一丝希望。拍完射雕后,我马上去了韩国,做完激光治疗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那次对我的打击很大,最后一根稻草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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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特别的梦境:“我发现这个戏融入了我的生活,我在戏里也获得了特别的感悟,好像又给我打开了另一扇门。”
[hr]高渊:后来是什么原因让你继续演艺生涯?
胡歌:一方面,很多人都在鼓励我;另一方面,我也要面对现实问题,车祸前刚买了房子,所以没什么积蓄。当时找我的是《仙剑奇侠传3》,我对“仙剑系列”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就接了。
但那时候演的几部戏,我的造型都是右脸留着长长的刘海,尽量遮挡一下伤疤。这说明,我很长时间没有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
高渊:一直到什么时候,你可以很硬气地说,我不在乎这个伤疤了?
胡歌:那是2009年拍《神话》,做造型的时候公司还是建议用刘海遮一遮,但我在里面演一个秦朝将军,我要让观众相信我就是那个时代的人,留刘海太不符合剧情了。有人提醒我脸上的伤疤会很明显,我说我不介意,必须接受现实,如果我自己都不接受,观众怎么能接受?我心里如果一直有这个包袱,我怎么演戏,这是我必须面对的。
高渊:你怎么看待容貌与演戏的关系?
胡歌:对演员来说,容貌当然是非常重要的,历史上这么多明星,肯定大部分都是帅哥美女。但是如果过于在意自己的容貌,在艺术上的道路上它会成为一种阻碍。讲得简单一点,要做明星还是做演员?表演是先塑造内在,再塑造外在,如果只塑造外在的话,就只是明星。
现在很多人都说我恢复得很好,但跟没受伤之前还是很不一样的,不过我早已不在意了。我考虑的是我的样子跟角色贴不贴合,而不是跟胡歌贴不贴合。如果我演的角色需要很帅,那我必须把我的造型做到帅,甚至要比我平时帅得多,反过来也一样,毕竟演员要为角色服务。
高渊:那时候你开始更多琢磨演技了?
胡歌:《神话》是在2010年播出的,收视率很高。有一天我看电视,连调了三个台,分别在播《仙剑奇侠传》、《仙剑奇侠传3》和《神话》,我的心情很复杂,觉得自己的演技退步了。
我第一次演李逍遥的时候,虽然技术比较拙,但情感特别真。到了那两部戏,好像都在靠经验和技巧,观众可能感觉不大明显,但我自己很清楚。我觉得,这样的表演没有意义,如果演员不能把真情实感放在角色上,而是进行流水线式的表演,那就纯粹是在赚钱。
林依晨曾经跟我说,她是用生命在演戏。她跟我同龄,但当时我完全理解不了,什么叫用生命演戏?一直到出演话剧《如梦之梦》,我才有了一点体会。
高渊:赖声川导演为什么请你出演《如梦之梦》的男一号“5号病人”?
胡歌:《神话》之后,我觉得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就主动隐退了一段时间,回上戏去听课。有一次我接受采访,我说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回到舞台。这段采访被许晴的经纪人看到了,就向剧组推荐了我。许晴是《如梦之梦》最早定下的演员,剧组正想找一个影视剧男演员来演这部话剧。
他们一找我,我马上就答应了,毕竟赖老师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也有个问题,2012年下半年我妈身体不好,我去排戏的话,又要离家很长时间。赖老师跟我聊过一次,他说非常理解我,一切让我自己决定,他不会有任何勉强。
那时候,他的《宝岛一村》正在上海上演,我看了很受震撼。我没办法拒绝了,就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去北京的剧组报到。
高渊:这部话剧是四面环形舞台,长达8小时,是不是很特别?
胡歌:赖老师是在印度菩提伽耶获得的灵感,全世界去那里的佛教徒都是顺时针环形绕圈,所以他设计了这个环形舞台。我进入剧组后,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一项工作,进一步说是一次学习和沉淀的机会。但慢慢地,我发现这个戏融入了我的生活,我在戏里也获得了特别的感悟,好像生活又给我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个戏现在每年都会上演,我每次回到剧组,回到这个舞台,感觉就像朝圣。其实,所谓幸福就是找到痛苦的根源,并且学会探寻解决痛苦的良方。这部戏让我打开了智慧。
高渊:每次演出都有不同的感受吗?
胡歌:我最特别的一个感受,每年年底都会在北京上演,今年这一天晚上8点,我在这个剧场讲这些台词,第二年同一天晚上8点,我又在这个剧场讲同样的台词。这两个点就像两次从床上醒来,而中间这一年的生活就像一场梦。
那一刻,我觉得舞台上才是真实的,生活中就像一场梦。一年里可能会遇到很多事,发生很多变化。但不论生活有多大的改变,我在这两个点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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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hr]不同的舞台:“现在好像重心有点往电影偏,但我觉得不能完全放弃某一类。演员在不同的舞台,可以吸取不同的养分。”
[hr]高渊:《琅琊榜》是你在《如梦之梦》第一轮演完之后接拍的,很多观众都挺喜欢你扮演的梅长苏。这部剧和你以前演的古装戏有什么差别?
胡歌:我以前的古装剧主要面向年轻观众,《琅邪榜》有很好的小说读者基础,格局也更大了,它讲到了江湖情怀,讲到了牺牲、奉献。更难得的是,《琅邪榜》里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可以说,我在2010年就酝酿的影视剧方面转型,在《琅琊榜》初步实现了。
其实,我拍《琅邪榜》比《伪装者》早,但前者播得晚,因为大部分平台一开始并不喜欢这样的戏,他们担心没有观众缘,没有收视率。
高渊:2015年播出的这两部电视剧让你重回了巅峰?
胡歌:很多人说我涅槃重生了,好像又回到了事业的顶峰。但对我来说,我觉得这个不是我活下来的意义。如果说,车祸后我花这十年只是成就了个人事业的话,我觉得离我想象的那个目标还差得很远,或者说离我自己所感知到的使命感还差得很远,虽然我还不明确这是什么。
高渊:接下来会有你演的两部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和《攀登者》上映,你从艺这些年,为何以拍电视剧为主?
胡歌:我们通常都会认为电影比电视剧高级一点,但从我的认知角度来看,这是两个门类,它们有着不同的创作规律。电影和电视剧制作周期差不多,但电影的呈现只有两个小时,而电视剧可能有四五十集,这么看电影确实精致很多。
但从现在的制作来看,这条规则已经不成立了,因为相当一部分电视剧的制作水准已经接近电影,又有相当一部分商业电影和过度娱乐化的电影其实是非常粗制滥造。
高渊:从演员的角度看,电影和电视剧哪个对表演要求更高?
胡歌:说实话,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表演难度取决于角色、环境、导演的要求和作品的风格。我们通常会认为电影更难演,这也是成立的,毕竟银幕放大这么多,观众会更清晰地看到表演细节上的变化。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电视剧通常在艺术表现上达不到电影的水准,而这恰恰对表演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电视剧的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更需要“靠自己”完成。
高渊:接下来你会考虑往电影方面倾斜吗?
胡歌:我主要还是看剧本,虽然现在好像重心有点往电影偏,但我觉得不能完全放弃某一类。演员在不同的舞台,可以吸取不同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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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严格的母亲:“我在通天河的这边,看着对面的山坡,视线慢慢往上移,看着山顶,看着云飘过,觉得她就在那里。”
[hr]高渊:你今年37岁,觉得现在处在你演艺生涯的什么节点?
胡歌:前一段时间我在青海,到了烟瘴挂,这是长江的第一个大峡谷。在那儿,我有个很特别的感受。我妈是今年3月份去世的,我在通天河的这边,看着对面的山坡,视线慢慢往上移,看着山顶,看着云飘过,觉得她就在那里。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回到城市感觉进了一张网,但到了那里,直接跟大自然交流,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我走到今天,我做的这些事,大部分可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而不是自己想做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有好几次选择跟现实有关,需要挣钱。但我觉得走到今天,我可以去做一些别的事了,或者说更有意义的事。
高渊:哪些事是更有意义的?
胡歌:我这次去青海是参加“绿色江河”的公益活动,有一群志愿者已经在那里坚持了20多年,目的很单纯,就是保护长江源头的生态环境。我第一次去当志愿者是2013年,这六年里我去了四次。个人的力量是非常小的,我觉得我的价值在于传播,因为有那么多的观众和粉丝在关注我,我就有责任把好的东西告诉大家。不仅仅是影视作品,更要把现实世界中的好人好事传播开来。
高渊:刚才说到你妈妈几个月前走了,从小跟父母是怎样的相处状态?
胡歌:我爸基本上不管我,他是心比较大的那种人,让我自由生长。我妈就不一样,她本身是一个非常要求上进的人。她跟我爸爸都是知青,在黑龙江的农场待了十几年,她一直觉得没有好好读书。回到上海后,她很希望人生有一个新的开始,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我记得她经常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但到了1990年,她查出乳腺癌,在瑞金医院做了手术。那时候我刚上一年级,还不大懂事。生病以后,对她的整个学习计划有很大影响,而且她不仅要管我,还要操持家务,是很辛苦的。从那时起,她慢慢把对自己的要求转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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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高渊:妈妈从小对你很严格?
胡歌:非常严格,她经常打我,成绩不好打,不听话也打。所以,我小时候更喜欢爸爸。
我经过一段叛逆期后,开始慢慢理解她,我觉得生活和命运对她没那么友好。她可能最快乐的时光是童年,我的外公开一家化妆品厂,妈妈从小的生活是挺无忧无虑的,也比较早地接触到一些国外的艺术。但后来家里受到了冲击,她很年轻就去黑龙江插队。
她在当地老莱农场养猪,我爸也去了那个农场,但他轻松很多,当过小学老师,也当过食堂管理员。我爸年轻时在体校打网球,已经打得很专业了,也是被耽误的。
高渊:后来妈妈看到你当演员高兴吗?
胡歌:她挺传统的,她不希望我走这条路。小时候,他们送我去小荧星,是想锻炼我的胆量,改变我的性格,接受文艺熏陶。但后来我考上戏,当演员,并不是她最想看到的。
高渊:接下来的路你会怎么走?
胡歌:知足常乐吧,我曾经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可争的,老天已经对我很好了。
13年前遭遇车祸的时候,我的确恐惧过。我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已经坐在高速公路边,右手扶着自己的脖子,那里一直在流血。那一刻处于失忆状态,不知道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的。唯一的感觉是非常恐惧,情不自禁地喊救命。
后来救护车来了,医生问我还能不能走,我说可以,但站起来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躺在救护车上,车顶的灯照着我,我突然记起来了,我是在从横店回上海的路上,车上还有两个人。我赶紧问医生,他说司机没事,另外一个还在想办法拉出来。我又问医生,我脖子的血管是不是破了,他说你别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我又摸了摸脸,感觉一片血肉模糊,也没有知觉,我想我的右眼肯定没有了。
到了医院,医生首先告诉我,生命没有危险,当时我心定了。接着给我处理脸上的伤,医生说你的眼球没有损伤,但要把整个右眼的眼皮都割掉,把耳朵后面的皮肤移植过来。他还说,颈静脉虽然已经露在外面,但没有破。无论是眼球还是颈静脉,都只差一根头发丝,医生也说不可思议。你看我现在,右眼的视力比左眼还好。
我能够在这么严重的车祸中幸存下来,可能是老天还有一些事情要我去做,还有一些使命需要我去完成。这也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要做点什么事情,但还在探索中。
【胡歌】2019.07长江源公益归来接受【上观新闻】采访片段
https://www.youtube.com/embed/OxlAOUv6Sgo
挖挖 发表于 8/9/2019 8:46:53 PM [url=http://forums.huaren.us/showtopic.aspx?topicid=1900717&postid=81094013#81094013][/url]
1989年我也(和其他三万上海小朋友一起)去考小荧星的,一点都没有哭,老师也没有把我招进去。到底是胡歌这个小胖子比较漂亮可爱。小荧星老师还是有眼光的,后来你胡成了大明星,我成了粉丝。我现在有点想去哭一会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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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新mm! 我三年多四年前也是这么入坑的!后来越来越了解老胡越来越熟悉老胡以后就会习惯了他的好,然后还常常嫌弃他各种小毛病哈哈哈。开玩笑啦,胡歌是难能可贵的真实善良、文化素养又比较高的演员,真的值得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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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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