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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千妖百鬼系列:《缥缈·鬼面卷》 牡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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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01 23:45:00
第一章 品茶
春雨迷迷蒙蒙地下着,润物无声。曲江碧绿如翠玉,非常美丽。从曲江边的锦香亭望去,绵绵细雨中,姹紫嫣红无端地显出了几分凄艳。
元曜站在锦香亭中,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一棵梨花树。梨花树上,花瓣堆雪,一群妖娆的半裸女子或坐在树上,或卧在花间,她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笑闹,享受着春雨的滋润。
韦彦站在元曜旁边,见他在发呆,问道,“轩之,你怎么了?”
元曜回过神来,道:“那棵梨花树上好热闹。”
韦彦循着元曜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棵繁花盛开的梨花树立在春雨中。
韦彦一展折扇,笑了,“是啊,梨花开得挺热闹。”
元曜笑了笑,没有向韦彦描述树上的梨花妖精,因为即使他描述了,韦彦也不会看见。
今天,韦彦和元曜来曲江边游玩踏青,不料突然下起了雨,两人没有带雨伞,只好在锦香亭避雨。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春雨停了。
天空湛蓝如洗,白云仿佛一缕缕轻烟,青草,绿叶,花朵的颜色更加明艳了,上面还凝着晶莹剔透的雨珠。
韦彦、元曜沿着曲江走,一边赏景,一边谈笑。天公不作美,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又下起了雨。两人只好在郊野中飞奔,寻找地方避雨。
元曜眼尖,在蒙蒙烟雨中看见了一处庄院。
“丹阳,那里有一座庄院,我们去庄院里避雨吧。”
韦彦举目四望,疑惑地道:“哪里有庄院?”
春雨越下越大了。元曜也来不及回答,拉了韦彦,奔向庄院。
春水浸烟霞,竹桥落野花。庄院掩映在花木中,十分幽静,雅致。庄院占地极广,从外面只能看见飞檐斗拱的一角。元曜、韦彦踏上大门口的石阶,两扇朱漆大门紧闭着,铜钉暗哑。
元曜抬头望去,朱门上悬挂着一方木匾,木匾上的三个字由于年代久远,风吹日晒,已经斑驳到无法辨识了。
元曜还在辨识木匾上的字,韦彦已经开始敲门了。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打开门,探出了头。他打量元曜、韦彦一眼,问道,“两位公子有何贵干?”
韦彦一展折扇,道:“我们想进去避雨。”
管家一愣。
元曜赶紧作了一揖,道:“我们是来曲江踏青的游人。因为突然下雨,又没带雨伞,不得不找地方避雨。如果能在贵庄院暂时避雨,那真是感激不尽。”
管家见元曜温和有礼,道:“两位稍等,我进去向主人回话。不知道,两位公子怎么称呼?”
元曜道:“小生姓元,名曜,字轩之。”
韦彦道:“我叫韦彦,字丹阳。你家主人是谁?”
管家道:“韩国夫人。”
管家进去通报了。
元曜、韦彦在门口等待。
元曜道:“原来,这庄院的主人是一位国夫人。丹阳,你认识这位韩国夫人吗?”
唐朝时,皇帝会诏封有功的官员的母妻。通常,一品官员的母亲、正妻为国夫人,三品以上官员的母亲、正妻为郡夫人,四品官员的母亲、正妻为郡君,五品官员的母亲、正妻为县君。此外,还有一些不是依赖丈夫、儿子的品级的特封,如武则天的母亲,姐妹,也都加封了国夫人(1)。
韦彦道:“不认识。每年诏封的国夫人、郡夫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哪里能够一个一个都认识?”
元曜、韦彦站了一会儿,管家才出来,他道:“夫人有请两位公子。夫人正在雅室中烹茶,她说两位公子此刻前来避雨,倒也凑巧,正好结茶缘,请两位公子去雅室品茶。”
元曜、韦彦道了一声“有劳了,多谢了。”,就跟管家走进了庄院。
庄院中飞檐斗拱,重楼叠阁,一重院落连着一重院落,十分富丽气派。庄院中的花园里,回廊下,种植着各种品种的牡丹花,洁如冰雪的是夜光白,碧如翠玉的是绿香球,金如皇冠的是姚黄,墨红如血的是黑花魁,赤如红霞的是珊瑚台……春风吹过,草叶摇动如流水。雨水落在牡丹花叶上,熠熠生光。
元曜不禁看痴了。
管家领元曜、韦彦走到回廊尽头,来到一间雅室外。他站在门外,垂首道,“夫人,元公子和韦公子带到了。”
雅室内传来一个女声,“有请。”
管家推开雅室的门,示意元曜、韦彦进去。
元曜、韦彦走进了雅室。
元曜刚一踏进雅室,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沁人心脾。
雅室中的陈设极其简约,典雅,只有一架写意山水画屏风,一幅王羲之的墨宝,一个摆放着竹简的书架,一个雕刻虬龙纹的香炉。
一名穿着素色衣裙的美妇跪坐在一方茶几边,她正在烹茶。两名彩衣侍女跪坐在美妇身后,静穆如雕塑。美妇梳着半翻髻,簪一支孔雀点翠金步摇。她的五官很美,妆容也很精致,远远看去,仿佛正值韶龄的女子。但是,走近了就会发现,她的眼角已有细纹,双鬓也略有霜雪。
元曜、韦彦行了一礼,道:“见过夫人。”
韩国夫人笑了笑,示意元曜、韦彦坐下,“两位公子请坐。我这僻陋的地方平常少有人至,今日两位公子能来,也是缘分。请坐下喝一杯茶。”
“多谢夫人。”元曜、韦彦坐下了。
注释(1)国夫人:唐朝外命妇的特例中,除了武则天的母亲,姐妹外,比较著名的就是杨贵妃的姐妹们了,她们被分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再,文中的韩国夫人,不是杨玉环的姐妹。
“多谢夫人。”元曜、韦彦坐下了。
茶案之上,摆放着红泥火炉,鹅毛小扇,茶盘,茶洗,水瓶,龙缸,竹筷,茶巾。茶壶之中,烟气袅袅,香茶早已沏好。
韩国夫人伸出保养得极好的玉手,将茶壶中的香茶缓缓倒入三个荷叶形的素瓷杯中。两名侍女将两杯茶分别奉给元曜、韦彦。
素瓷茶杯质薄如纸,色洁胜玉,入手的感觉光滑如绸。茶水呈浅碧色,清澈净透,隐约浸香。元曜喝了一口,随着茶水滑入喉咙,但觉心旷神怡,通体舒泰。他赞道:“好茶。”
韦彦喝了一口香茶,也有春风拂面的感觉。他问道:“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韩国夫人笑道:“这茶叫‘夕鹤’,是乾封三年,扶桑王进献给天子的珍贵贡品。泡茶的水是乾封元年的第一场春雨。”
元曜不禁咂舌,原来这茶和水都是二十年前的东西。
茶烟袅袅,香气萦绕,元曜有些走神了。他不留意手上一滑,瓷杯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了三片。
“欸?!!”元曜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地向韩国夫人道歉:“啊,对不起……这个,这个……”
韦彦望着地上的碎片,笑道:“轩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茶具最讲究成套,少了一个杯子,这套茶具就毁了。”
韩国夫人见杯子碎了,倒也没有苛责元曜,只是眼神有些悲伤,“这套荷叶杯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东西,可惜了。”
元曜非常抱歉,道:“真是对不起,小生笨手笨脚的……小生……小生一定赔偿这套茶杯……”
韩国夫人道:“算了。这荷叶杯是乾封元年越窑进贡的贡品,仅只有一套。”
元曜拾起瓷杯碎片,道:“那,小生想办法把它粘起来。”
元曜记得,前几天离奴不小心打碎了白姬心爱的秘色雀纹瓶,它害怕被白姬责骂,马上就用法术将花瓶碎片粘了起来,花瓶完好如初。他回去央求离奴施法,一定也能粘好这个荷叶杯。
韩国夫人笑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破碎了的杯子怎么可能粘好?”
元曜道:“小生回去试一试。粘好了,再替夫人您送来。”
韩国夫人同意了。
元曜、韦彦和韩国夫人品茶,闲谈。韩国夫人气度雍容,博学风雅,与她谈话令元曜、韦彦如沐春风。韩国夫人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姿容天下无双,比牡丹花还要美丽。说到女儿,韩国夫人的神色格外温柔,也变得格外健谈。韩国夫人本来要让女儿出来见一见元曜、韦彦,但是派去的侍女回话说,“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元曜、韦彦有些尴尬。
韩国夫人宠溺地笑道:“哎呀,她一向都是这样,真拿她没办法。”
元曜觉得,韩国夫人一定非常珍爱她的女儿。
雨停了,茶也喝完了,元曜和韦彦起身告辞。韩国夫人也不挽留,只道:“两位走好。”
元曜、韦彦道谢之后,离开了韩国夫人的庄院。
回城的路上,元曜因为打碎茶杯的关系,有些郁郁不乐:“茶杯也不知道粘不粘得好……如果粘不好,小生拿什么赔给韩国夫人……”
韦彦一展折扇,笑道:“粘不好茶杯,轩之就去韩国夫人家做仆役还债好啦。”
元曜生气地道:“不要胡说,缥缈阁的债小生还没还完呢。”
韦彦以扇掩面,“轩之真可怜……”
“唉!”元曜叹了一口气。
元曜和韦彦在善和坊分手,一个回缥缈阁,一个回韦府。
元曜回到缥缈阁时,已经是下午光景。
离奴愁眉苦脸地站在柜台后,闷闷地吃着香鱼干。
元曜问道:“离奴老弟,白姬出去了吗?”
离奴没好气地道:“主人去献福寺(1)听义净(2)禅师讲佛经去了。书呆子,你又偷了一天的懒。”
元曜想求离奴用法术帮他粘杯子,也不反驳他,笑着凑了过去,“离奴老弟,小生有一件苦恼的事情想求你帮忙。”
离奴将一条香鱼干丢进嘴里,道:“正好,爷也有一件烦闷的事情,想来想去,只有书呆子能帮忙。”
元曜笑道:“这么巧?离奴老弟,你先说吧。只要小生能够帮忙,一定不推辞。”
离奴从柜台后翻出一个布包,放在元曜面前,神色郁闷。
元曜打开包袱,看见了一堆瓷器碎片。
元曜在脑中拼凑了一下碎片,赫然发现是离奴前几天打碎之后,又用法术粘起来的秘色雀纹瓶。
元曜惊道:“这只花瓶你不是用法术粘好了吗?怎么又摔碎了?!”
离奴愁道:“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摔碎了的东西就是摔碎了,哪里可能粘好?法术不过是一时的障眼法,法术一失效,花瓶还是碎的。这事瞒不长久,我觉得还是早些跟主人坦白为妙。可是,这秘色雀纹瓶是主人很喜欢的东西,她一直没舍得卖出去。她知道花瓶碎了,一定会很生气,还会罚我几个月不许吃香鱼干。唉,好苦恼,好烦闷,爷想来想去,只有书呆子能帮爷了。”
元曜望着破碎的花瓶,心冷了半截。原来,法术只是障眼法,还会失效,看来,粘荷叶杯的事情不必指望离奴了。元曜心不在焉地道:“离奴老弟想要小生怎么帮你?”
离奴笑道,“很简单,离奴去向主人坦白,就说是书呆子摔碎了秘色雀纹瓶,怎么样?书呆子反正也不爱吃香鱼干,即使主人罚你几个月不许吃香鱼干,也没有什么关系。”
元曜闻言,生气地道:“离奴老弟,如果白姬认为她心爱的秘色雀纹瓶是小生摔碎的,她不会罚小生三个月不许吃香鱼干,而是会把小生吊起来抽打三个月解气。总之,这件事小生爱莫能助,你不能指望小生替你顶罪,最多小生不告诉她花瓶已经碎了。”
离奴撇嘴,“书呆子刚才不是说只要你能帮忙,一定不会推辞吗?”
元曜连连摆手,“这件事小生不能帮忙,也不敢帮忙。”
离奴叹了一口气,更加愁眉苦脸了。它问道:“书呆子刚才有什么事要爷帮忙?”
元曜望着花瓶碎片,也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有需要离奴老弟帮忙的事情了。”
“哦。”离奴应了一声,继续一边吃香鱼干,一边发愁。
元曜来到后院,也开始发愁。荷叶杯是没有办法粘好了,他怎么向韩国夫人交代?
傍晚时分,穿着男装的白姬回来了。白姬心情很好,她看见元曜,一展水墨折扇,笑道:“听义净禅师讲经,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轩之下次也可以去听一听。”
元曜道:“小生没有慧根,听佛经会听得犯困睡着。”
白姬递给元曜一个纸包,道:“义净禅师送了一些禅茶。轩之多喝禅茶,就会生慧根了。”
元曜还未答话,离奴已经抢过了话,道:“书呆子资质愚钝,即使把禅茶当饭吃,也生不了慧根。离奴资质聪慧,即使不吃禅茶,只吃香鱼干,也有慧根。”
白姬表示赞同。
元曜听到茶,又想起了韩国夫人的荷叶杯,心中发愁,也懒得和白姬、离奴分辩。
春月如灯,满院飞花。
白姬、元曜、离奴坐在回廊下一边喝茶赏月,一边闲聊。
白姬问离奴,“我放在里间的秘色雀纹瓶怎么换成翡翠如意了?”
离奴冷汗,赶紧道:“离奴把秘色雀纹瓶收进去了。离奴觉得,开春时节,讨一个‘如意’的彩头,一年才能财源广进,‘因果’不绝。主人要是不喜欢,离奴明天就把翡翠如意收进去,再把秘色雀纹瓶摆出来。”
白姬道:“如意不要收进去,秘色雀纹瓶也摆出来吧。春天百花盛开,秘色雀纹瓶可以用来插花,给缥缈阁增添一些生机和色彩。”
离奴心虚地道:“好。”
元曜望着春月发愁,“白姬,缥缈阁中有没有比较珍贵的茶具?价值可以抵得上乾封元年越窑进贡的贡品?”
白姬想了想,道:“有。我记得,仓库里还有两套贞观年间的越窑青瓷茶具。轩之怎么突然问起了茶具?”
元曜叹了一口气,自责地道:“小生今天又做了一件蠢事……”
白姬道:“轩之不必自责,反正你经常做蠢事。”
元曜生气地道:“小生哪里经常做蠢事了?!”
白姬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轩之不要生气。今天,你做了什么蠢事?”
元曜苦着脸道:“事情是这样的……”
元曜把今天和韦彦在韩国夫人的庄院避雨,喝茶,打碎荷叶杯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答应离奴不说它打碎秘色雀纹瓶的事情,元曜隐去了想求离奴用法术补杯子的一段,只说必须赔偿韩国夫人的茶具。
白姬听完元曜的叙述,饶有兴趣地笑了,“韩国夫人?乾封三年?真有趣。”
元曜道:“韩国夫人有什么有趣的?”
白姬神秘一笑,“没什么。轩之打算另外赔偿韩国夫人一套茶具吗?”
元曜道:“只能这样了。贞观年间越窑贡品应该抵得上乾封年间的越窑贡品。不过,贡品只有皇室才能享有,白姬你是怎么弄来的?!”
白姬摸下巴,道:“我怎么弄来的贡品,轩之就不必管了。轩之应该考虑的是,你有银子买吗?”
元曜没有银子,只好道:“请白姬先赊给小生。小生以后每天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杂活来偿还。”
白姬笑道:“我太亏了。轩之太笨了,说是干两个人的活,实际上也只能干一个人的活。”
元曜苦着脸道:“那,你要小生怎么办?”
白姬想了想,道:“轩之有两个选择。一,春日宜歌舞,轩之每晚在院子里跳一支舞给我和离奴解闷。二,春日宜禅寂,轩之每逢单日,陪我去献福寺听佛经。”
白姬话音刚落,元曜急忙道:“小生陪你去听佛经。”
白姬满意地笑了:“轩之经常去听佛经,一定会慢慢变得有慧根的。”
第二章 贺兰
第二天,白姬从仓库里翻出一套贞观年间越窑上贡的千峰翠色瓷杯,交给元曜。元曜道谢之后,将茶具仔细包好,拿在手里,离开了缥缈阁。
白姬望着元曜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诡笑。
寒水澹澹,杨柳依依。元曜来到曲江,循着昨天的记忆找到了韩国夫人的庄院。元曜敲门,管家开门。元曜说明来意,管家进去通报之后,才领元曜进去。韩国夫人坐在雅室中等元曜,她的眼角有些泛红,似乎刚刚哭过。
元曜行了一礼,道:“小生见过夫人。”
韩国夫人道:“元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元曜坐下,将包袱放在地上,道:“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向夫人道歉。昨日小生打碎的荷叶杯,恐怕已经无法再粘好了。小生万分抱歉。”
韩国夫人道:“没什么。元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元曜将包袱打开,对韩国夫人道:“小生只能赔给夫人一套新茶具了。请夫人收下。”
阳光之下,千峰翠色瓷杯流光隐隐,色泽莹润。
侍女将茶杯呈给韩国夫人,韩国夫人拿在手中把玩时,突然有些吃惊,“这套‘千峰翠色’我在大明宫中见过,乃是皇家御用之物,不可能流落坊间,元公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元曜挠头,道:“从一个叫……缥缈阁的地方……小生暂时栖身在缥缈阁做杂役。”
韩国夫人一愣,道:“天上琅嬛地,人间缥缈乡?”
元曜略有些吃惊,“夫人也知道缥缈阁?”
韩国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缥缈阁。”
元曜心中一紧,道:“夫人……也有无法实现的愿望?”
韩国夫人握紧了茶杯,神色有些激动,“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我的愿望……”
韩国夫人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却无法说出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过了许久,韩国夫人对元曜道:“元公子,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女儿吧。”
元曜一愣,不知道韩国夫人为什么要带他去见她的女儿。但是,出于礼貌,他只能道:“好。”
韩国夫人带元曜走出雅室,穿过种满牡丹花的庭院,来到了一座绣楼中。绣楼中香雾叆叇,两名侍女跪坐在一方铜镜台前,给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修剪枝叶,还给牡丹披上了一块半透明的鲛绡。
元曜暗想,山庄中种满了牡丹,侍女们也如此细心地照料牡丹,想必小姐一定很喜欢牡丹。
侍女们看见韩国夫人,行了一礼,笑道:“夫人,今天小姐的心情很好哟。”
韩国夫人笑了笑,走向铜镜前的牡丹,温柔地道:“敏儿,娘带来了一位元公子,他是从缥缈阁来的。”
元曜吃了一惊,小姐是牡丹花?!!
韩国夫人指着牡丹花,对元曜笑道:“元公子,这是我的女儿。”
元曜虽然心中奇怪,但也只能向牡丹花作了一揖,道:“小生元曜,字轩之。见过小姐。”
一阵春风吹过,铜镜前的牡丹随风摇曳,婀娜多姿。
韩国夫人和牡丹花低语了几句,对元曜道:“敏儿说,见到元公子,她很高兴。”
元曜冷汗。他定睛向牡丹花望去,并没有看见他经常会看见的花精妖魅。一朵牡丹花怎么会和韩国夫人说话?更怎么可能是韩国夫人的女儿?
元曜吱唔道:“唔,小生得见小姐玉颜,也万分荣幸。”
韩国夫人又和牡丹低语了几句,她抬头对元曜道:“元公子,缥缈阁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元曜挠头,道:“按白姬的说法,缥缈阁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韩国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女儿丢了一件牡丹衣,你可以拜托白姬替她找回来吗?”
元曜问道:“小姐的牡丹衣是什么样子的?”
韩国夫人望向窗外,陷入了回忆中,“那是长安城中独一无二的一件牡丹衣,美丽绝伦,让百花黯然失色。”
元曜心中疑惑,问韩国夫人:“小姐的牡丹衣丢在哪里了?”
韩国夫人眼神一黯,过了好久,才道:“大明宫。太液池。”
元曜心中更疑惑了,小姐的牡丹衣怎么会丢在大明宫中的太液池?!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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