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年去支教，地点在张家口的一个村，具体都忘记了。只记得漫长的火车，然后是漫长的汽车，再到后来是用摩托车载到村口的。路上足足走了2天半。

路上走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是在很破的一个面包车上颠簸了。一路的景色就是枯黄的丘陵，天是铅灰色，风又硬又冷。那时候已经五月了吧，高地（那里的确是高地吧？）上居然一点春天的意思都没有。我们几个学生给折腾了一路，一开始的新奇，兴奋已经全都没有了。只剩下腰酸背痛。我靠在车窗上，努力的放缓呼吸，希望能昏睡过去——这一路实在是太无聊了。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的就觉得不舒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似乎温度不低，但是有冷的扎扎得感觉。然后我闻到了一种气味，像是泥土的腥气。。。窗外似乎起了雾。。。其实也不能说是雾，就是那种能看到气流翻滚的。。。霭？天色似乎更暗了。。。。隐隐约约的，我总觉得在翻滚的气流里看到了什么，很零碎，但是我好像看到了土炮？？

晚上的时候住到了一个县城，名字也忘记了。只记得招待所拉了横幅，说什么“欢迎北京来的大学生”一类的。虽然身上都散架了，还是觉得很自豪的。

招待所是那种仿苏式建筑吧？到达的时候已经天黑透了，看不太清楚。屋顶特别高。里面的房间不小，每个屋子都放下了5张上下铺。我们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的分配了一下，草草的洗漱了一下，赶紧扑到床上

这时候同行的女生突然叫了一声。这里插一句。招待所的门是那种，下面是门，上面还有一个能打开的小玻璃窗的那种。8、90年代挺常见的。那个女生一边叫，一边手指着那个玻璃窗。我猛砖头过去，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前面说了，房间的屋顶特别高。门也是比普通的门高多了。那个女生说有人从玻璃窗里往里看。那样的话，那个人至少要2米3，甚至更高。她说完我们就沉默了。其中我胆子最大，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打开门。长长的走廊上黑着灯，什么也没有。倒是看得我越来越毛，手凉脚凉的回来了。

闹成这个样子大家都不敢睡了。最后大家抱着被子去挤男生去了。反正都是上下铺，也睡得下。男生们倒是欢迎我们过来。只是免不了调侃一番。正说着，玻璃窗后面又有东西闪过去。因为大家注意力都在那里，所以都看见了：乱蓬蓬的脑袋，眼睛小且亮。。。。。。门边的男生反射性的拉开门，还是一片黑暗。。。。

后来大家都毛了。几个男生结伴去找招待所的负责人，但是什么也没找到，似乎整个招待所里就我们这几个。。。后来只能用桌子顶紧大门，开灯睡觉。。。。睡前还有人安慰说，可能只是只猫头鹰吧。我们这些城市里来的娃大惊小怪的。。。。

那天我以为肯定要失眠了，谁知道身上太累，没怎么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天亮后跑去问负责人，人家就咬定是我们看错了。

第三天的傍晚，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然后就是安排住宿，教学。。。那里的水真的很少。除了第一天我们还打水洗漱了，后来都是刷刷牙了事。水太珍贵了。

支教的时间过得很快。回程的时候，丘陵上已经有些绿意了。返程天气不错，阳光普照的。走到那段让我心悸的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司机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阿，以前是片战场阿，地上随便挖挖都能挖到骨头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