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在春天暖阳的照耀下,显得群芳斗艳、暗香袭人。年逾八旬的王锡环老人鹤发童颜、红光满面,他把周源迎进堂屋,让保姆给这位不速之客沏泡了一杯袅袅生香的绿茶。
侦探坐下后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恳请王老给他讲一讲醉星楼和传奇大厨柳长鑫的历史。
提起旧事、老人眼里顿时放出光芒,他兴致勃勃地给周源讲起了一个故事。
原来早在民国年间,内江城醉星楼曾经出过一位传奇色彩的主厨柳长鑫。他自幼因患重病而成为哑人,不能说话,然而他对厨艺的学习却是倍加努力。 从学徒开始,他就勤于练习、刻苦钻研,而且非常聪明,二十出头就独创了一套江团鱼的烹制方法,一时间在内江城里名声大噪,川中食客无不慕名而来,醉星楼的生意也因此火爆起来,成为了内江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然而这却引起了内江城中另一家有名的酒楼‘芙蓉楼’里掌勺大厨谢东山的妒忌不满,他公开跑到醉星楼找到柳长鑫,要与他打赌做江团鱼宴,声称若他赢了比赛,便要柳长鑫拜他为师, 终生不能自开门店,而他要是输了,则情愿服下哑药、成为跟柳长鑫一样的哑巴、终生不再与之较论长短。
两人的比赛请来了当时川中一带的名厨作为评判、还邀请了内江城里知名士绅为证。 结果,柳长鑫烹制的江团鱼宴完胜了谢东山。在按照赛前定下的规则对输者施行惩罚之际,柳长鑫又起了怜悯之心,他决定再给谢东山一个机会,便改为用一只太极乾坤盅来分装两小碗鱼籽粥,乾坤盅其中一格里放有哑药、而另一格中却没有,让谢东山自己选择,若是选中无哑药的,就算是上天仁慈;若是选中放了哑药的、则合该是天意惩罚。
“哑药?那这哑药是什么东西呢?会毒死人吗?”周源有些不解地问道。
“唉,这鱼籽粥本来是鲜美的滋补食物,但是若是用新鲜的半夏与豹花菇混合烹煮,食用后虽不能致人于死、但足以致人声哑。 这两碗鱼籽粥盛于太极乾坤盅一黑一白的两个格子里,看上去完全一样、闻起来也味道相同,但其中一边格子里的粥是用生半夏与豹花蘑混合烹煮的,食下之后能致人声哑。 那谢东山当时是选了黑格、也就是坤格之中的鱼籽粥,结果是无毒的,他输得心服口服,一番拜谢之后离去。从此厨行中诸人皆念柳长鑫技艺精湛且心怀仁义,再也无人前来醉星楼向他挑战。” 王老先生捻着胡须、感慨地讲完了故事。
“您说的乾坤盅是这样的一只器皿吗?”周源拿出了一张警察们在西林寺后园禅房里拍摄的照片递到老人面前。
“对!就是这样一个东西——那是民国时期的瓷器,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这个东西了!”王锡环看着照片肯定地说道。
“那柳师傅后来怎么样了?他的手艺绝活传给了徒弟们吗?醉星楼现在的大厨蔡九师傅也是他的徒弟吧?” 周源收起照片、啜了一口香茶继续问道。
“是的,柳师傅收了几个徒弟,蔡九是他的大徒弟。至于说到做鱼菜的手艺嘛,” 王老先生眉毛一挑、用不无惋惜的口吻说道:“那蔡九虽然做得不错,但比起他师傅来可就差得远了!”
“哦?大徒弟都是如此,那柳师傅做菜的绝活儿岂不是失传了吗?”周源也不由得感叹起来。
“柳师傅生前一共招了三个徒弟,除了蔡九,还有一个徒弟姓金,当时还很年轻,这个人不仅勤奋、而且很有灵气,做的菜得到了柳师傅的真传,只是可惜他早早就出了问题。”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出了问题?您是什么意思?”周源看着老人、不解地问道。
“唉,五十年代搞‘三反五反’运动时,这个姓金的徒弟被抓了起来,还被判了重刑。” 老人叹息了一声,端起茶盅啜了一口。
“哦?他犯了什么罪被抓的?被判了什么重刑?” 周源追问道。
“说他是‘现行反革命’、投毒未遂,企图谋害地区工作组领导;被判了二十几年!生生毁掉了一个烹饪奇才哟!” 老人感慨地说道。
“哦,那还有一个徒弟呢?您刚才说柳师傅收了三个徒弟?” 周源沉默了一下又问道。
“嗯,你是说那个最小的徒弟吧?记得好像姓卢。 哎,他那个时候还小、还没有出师,基本上是给师傅和两个师兄打帮手的。 而且这个人后来也离开了醉星楼。据说是去了外地、自立门户。”
周源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感谢了王锡环老人,准备告辞离去,老人也站了起来、坚持把侦探送到了院子门口。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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