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老赌头乜了眼正低头稀溜稀溜喝粥的土守形:“哦对!人家老土比较稳重,不像我,有
话就得说。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呀!”
老赌头感叹之余,没忘了大大的喝了一口香滑的新米甜粥。
梁库当然不让,狠咬了口馒头后,愤懑的嚼着:“哎呀!你越说越来劲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驱除
牧家村?”
梁库又接着恨恨补了句:“要不是看你可怜,怕你被校长的残存势力迫害,你就是再修十辈子福,
也别想上我的车!”
老赌头一听这话,还真来了劲头:“这可是你提的啊!别说我图恩求报,要不是我传了朝歌那什么
引雷大法,你们……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老赌头说着,手中筷子空中一划,虽然话对梁库,眼睛却把吃饭的朝歌、土守形都算上了。
自从九鹿县回来的路上,梁库就已经对老赌头完全恢复到原来的蔑视。
因为他竟然发现,这老赌头不但没出息的跟自己一样不堪术力睡着了,而且竟然比自己睡的还死。
这怎么可能是一位身怀奇术之人所为呢?!
再想想宾馆里,危急时刻老赌头对他横眉冷目的一副伟岸相,就更加有种被欺骗后的恶怒。于是破
口大骂老赌头,不要再装疯卖傻的充什么玄,要不是我们朝歌天生奇才,早被你不知道从哪个盗版书上
糊弄来的东西给害死了。竟然还有脸拿出来说!
于是,两人便又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过招,当然在唇枪舌战中,也没忘了馒头白粥加咸菜的及时补充
。
朝歌早已经吃完,正在一边想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开挖计画。听梁库两人这么一说,也不免想起许
多疑惑的地方。
首先说那惊天动地的一场引雷大战,虽然大多都是醒来后听每个人七嘴八舌说给他听的,但朝歌也
曾事后悄悄去了趟那座仍保留着某些可怕痕迹的宾馆,再有九鹿县几乎神化了的民众口传,让他开始渐
渐知道了自己在昏迷中发生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已明显觉察出自己体内的巨大变化。真就像老赌头说的那样,体内像是有个能量机
被激活运作了,虽然释放出的术力还不能跟婉姨等人相比,但对于几乎从来没练过吐纳导引的朝歌来说
,已经是一日千里的巨变了。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老赌头歪打正着的巧合吗?但从现在的迹象看,面前的这位老赌头,的确又跟个
凡夫百姓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平凡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歌又想到了那个绝对风水吉形的玉带缠腰,就像是个无形的磁源,把众人默默的汇聚到一起。
又是巧合吗?还是冥冥有局?
“呦!吵什么啊?十里八村都恐怕听得真真的!”
朝歌正沉思间,被窗外传过来的话音打断,看见打着伞的婉姨步态丰韵的走入院来,后面自然是那
对形影相娇、浅笑盈盈的花儿姐妹。
观视间,三人已经走进屋来,婉姨笑道:“呵呵,吃饭动气小心消化不良。”
梁库一看到魂牵梦萦的姐妹花出现,立时眼前世界为之一灿,早把老赌头不知忘到哪辈子去了。
这也不能说梁库好色,眼前这对娇嫩可爱的姐妹花,一个鲜活中略带了种强横,一个娇羞中却常常
语出逗人,而且要命的是这对正值妙龄的小仙子,却偏偏又深懂内涵高深的历史考古,这样一来就更镀
了层让人仰视的光环。
而更让人受不了的,就是眼盲给这对几近完美的小仙子添了那么一点点的怜惋之美,就是这一点点
的怜惋,却不知引出多少爱怜。恐怕不止是性情中人的梁库一见倾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也没几个见了
不动心的。
可能只有朝歌是个例外。
朝歌自母亲早逝后,便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自闭在一个人的心里世界,虽然长大后渐渐缓轻了这种
封闭,但却养成了对任何企图介入内心的人、事,都有种不自觉的回避。包括也曾让他心中一泛波澜的
可爱姐妹花。
但也正是这种心境,让朝歌具备了一种超出同龄人的冷静思维。
“噫?朝歌不在吗?”小轻茫然着一对大眼睛,小声的问。
自打这次大闹九鹿县后,每个人之间越发的拉近了,而在几个年轻人之间,更发生着一种微妙的变
化。
小轻似乎对朝歌额外的多加注意起来,这当然也没逃过婉姨的眼睛。
婉姨笑道:“噫?是呀,难道我们牧家村也来了校长?!”
小轻娇脸一红,却又小声回道:“这里哪来的校长呀,村长还差不多。”
被漠视了良久的梁库,实在忍不住了:“我在!我在呀!”
却颇为悲惨的是,梁库的声音并没提起姐妹花的多少注意,而且更听到小灵假嗔生娇的道:“阿光
也没来吗?哼!这个家伙,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准是在睡懒觉!”
这下对梁库的打击着实不小,看来自己在姐妹花心中,实在是没一丁点影响力。哪怕是像阿光那种
,即便是看起来像是反面的影响力也好。
小灵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话音:“阿光可能的确欠缺观念,但这个时间一定是不敢怠慢的。阿
光这个觉也是一定要睡的,却是万万不敢睡懒觉。”
来人正是阳光微笑着的阿光。
嬉笑话往,饭毕人齐,众人开始商讨起挖掘古村遗址的正事了。
众人先把目前掌握的线索重新理了一遍,根据那片明红残瓦和质气强烈的人骨坑初步断定,那块坡
田底下,至少埋着座很奇特的古村遗址。
如果能证明这遗址是五行村之一的话,不但很可能发掘出诸多惊人线索,而且还可以根据它的位置
,推导出其他五行村的遗址位置。
为了能方便挖掘遗址,朝歌众人决定在那个坡田遗址旁的小村子住下来。
梁库出面找到村长,用高价租下了整块坡田地,而且出钱挑选了村里十几个气血旺壮的棒小伙子,
用最快速度把坡田上的庄稼连根拔除,以便挖掘顺利展开。然后再从村子里挑了几间干净整齐的房子给
他们住。
看着梁库把一大堆崭新刺眼的钞票胡乱掏出在村大队土炕上时,全村老小包括村长都被震呆了。
如果把村人当时所有惊目之光用聚光镜聚集的话,完全能瞬间把那堆钱烧的连灰都不留。
而且也就在这瞬间,梁库在村人眼里的形象,已经迅速被膨胀到比村长还村长,不知道村长了几倍
的高大威严。
再加上朝歌先前的为民除害,还有阿光为村里病人的细心调治,整个小村子,几乎成了一呼百应的
朝梁天下。
连老赌头也开始对梁库另眼相待了,因为看样子,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大笔票子就是那天彩票中心
随便买的几张奖券中来的。从而让他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在表情上彻底转变了对梁库的蔑视。
在极具效率的运作之后,挖掘古村遗址终于开始了。
首先开始挖掘的是----百骨人坑。
在婉姨的感知指引下,精确的画定了一个十米直径的人坑范围。最先是由阿光、土守形进行粗挖。
所用工具大多是普通锹镐,当尸骨质气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又换成特制的小锹,开始轻度挖掘。
直到第一根骨头出现,姐妹花戴上棉白手套进入坑穴,开始了关键的精度挖掘。
另一方面,朝歌带着梁库和老赌头,开始用探墓长锥,有次序的探测坡田下的地质情况。因为如果
坡田下埋着古村遗址的话,就一定有砖石造的屋基,而且由于土质层的不同硬度,也能探测出村路及其
村舍间的构成情况。
这样分配主要是顾及到身无术力的梁库和老赌头,怕他们像村人一样,会被那股强烈的尸骨气逆了
命局。
老赌头一直没断了嘴里牢骚,大有被抓成劳工之冤意。不过每次牢骚都迎来梁库有力的一阵痛扁,
很简单,不想干就走人!
梁库以他的人格来保证,绝不会有半个人对他进行挽留。
可能出于的确别无去处的原因,或是仍对梁库的彩票神功念念不能忘怀,虽然牢骚依旧不断,但老
赌头还是始终颇卖力气的协助着探测工作。
考古挖掘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是件很向往的事,一旦介入进来,你才知道它的苦处。
因为怕受到天气的变化影响,还有古物出土的氧化情况,通常考古者一旦开始挖掘,几乎就没有停
的时刻。其争分夺秒的紧张与枯燥,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虽然开始挖掘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但姐妹花还是香汗淋漓的湿透了胸背。
梁库会经常跑来,看着姐妹花本来细滑娇嫩的脖颈肌肤,此刻已经被晒的微微泛红,满脸心疼。
此时的姐妹花已经在坑穴里屏息凝气两个多小时了,她们一手拿着精致小铲,一手拿着硬鬃毛刷,
双手配合着把土中的骨头一点点呈出来,然后再递出坑外。
婉姨会把一根根骨头仔细的对接起来,看看能否把它们组成一个完整的人架。从而可以具体判断出
他们死前的状态,及其生前情况。
但由于这个地层颇浅,再加被历代农耕的破坏,所发掘出来的人骨,大多零散不整,难以拼全人形
。
所以一直到掌灯时间,也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晚饭上,众人对目前的进展进行交换。
朝歌根据一下午的探测,几乎完全可以断定这是座古村遗址。但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这个百骨人坑
更加难以理解。因为这个百骨人坑所处位置,正好是古村遗址中心的一块空场上。
于是,众人再次把疑点聚焦到对当年五行族和六甲旬可能遭受的巨大灾难变故上,但这还只限于推
测。如果要证实,就必须要有确凿的出土实物。
吃过晚饭不久,便马上又开始了百骨人坑的挖掘。朝歌也加入进来,梁库和老赌头因为不能长时间
靠近,只能远远的观望。
骨坑内亮起了几盏早准备好的气灯,为了能让众人更好的观察坑底情况,几盏气灯尽量的被利用到
坑穴中。
远远望去,黑茫茫大地中,从一个深坑内虚虚的泄出一层惨晕,坑内偶尔晃出的人影,说不出的糁
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被挖掘出的零散人骨,也已经快摆满了整块空地。
婉姨独自就着一盏孤灯,仍在仔细的试图把它们拼在一起,但从她那紧锁的眉头中看出,情况并不
乐观。
而坑内朝歌等人,也正默默而又紧张的配合着姐妹花进行着。
忽然,刚刚清出一锹土的阿光发现了什么,他弯下腰,就在他仔细抚去一层表土时,掌心像是被什
么东西划了一下。
阿光再低了低身,于是他就看到了一小截白森森的骨角露出土面。
这骨角很细很小,小的给人感觉一碰即折,样子像极了人手指尖骨。闻声转来的姐妹花,利用精铲
和毛刷,一点点的开始清理起来。
随着土层不断挖出清离,众人越来越看的完整,一支白森森曲成爪状的人手骨,出现在众人眼前,
镶立在土中,就如同一点点从掩埋中伸出来一般。
这个发现颇让众人震动,因为人手骨细弱,最容易腐蚀化土。那么现在出现了这支完整的人手骨,
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底下会埋藏着更为完整的人架骨。
但随之又产生了一个谜问,根据婉姨对其骨质手型推测,此手掌骨是个年轻柔弱女子,但从其到现
在仍保持有力不散的曲状看,此女子生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柔弱的她,几乎倾尽命力用在了手上
。
就在如此疑问中,顺着这支到现在仍给人强烈力感曲成爪状的女子手骨,开始继续向下挖掘了。
于是很快,一个让人惊骇窒息的情景,渐渐显露坑中。
这不仅是支柔弱女子的手骨,而且是位年轻母亲的手骨。
因为就在一点点顺着这支手骨挖下去的时候,半具卷曲着上身的年轻女子尸骸,渐渐显露出来。而
她那已经断了几根的胸骨前,正紧紧的依偎着一颗弱小的儿童头颅。
所有人都被面前这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半身母子尸骸震惊了!
而让所有人震惊的,并不仅仅是他们的完整性,而是通过一铲铲、一刷刷的巨细清理中,一寸寸、
一段段清晰无比、震颤无比的,在众人眼前呈现了一幅母子在死前求生的恐怖情景。
活埋!
准确说,应该是被埋的时候她们还活着!
女子这一直向上伸出的手,一定是在试图着伸出地面,能为怀中孩子争取一口活命的空气。
而从她那强烈抓成的爪型,和五根因不断挠土而去肉损缺的指骨尖,让人更触目惊心的仿佛看到了
,这年轻母亲是如何忍受骨折和土磨肉碎的巨痛,完成着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垂死之务。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
所有人都如这半埋在深土里的母子尸骸一般,被无声的凝固在坑穴中。
而正当所有人都在被凝固的只剩下震撼的时候,朝歌更忽然感觉到有种无比强烈的质气,像无数只
手一样,从这对母子骸骨周围土层下伸出来,穿透衣裤,一点点深深的侵入到朝歌的体内。
朝歌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这绝不像因为瞬间震惊而引发的某种错觉,因为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
体内的变化,而且朝歌竟然身不由己的拿起了铲子向土层铲去,他好像听到有无数相杂的声音从地底传
出来召唤着他,瞬间,朝歌的眼睛里迷了一层红雾。
第一铲下去,半块腿骨露了出来。第二铲下去,一根筋骨翘了出来。
朝歌就像着了魔似的一铲铲的铲下去,每铲下去,都会随之铲出一块零散的人骨,而且伴着速度加
快,铲出的人骨也越来越多。
土守形等人也没注意到朝歌的这种异常变化,也跟着动起来。
很快一层薄土去尽,渐渐的在众人眼前现露出一个更为震骇的情景。
他们就站在一个有上百具横七竖八交叠在一起的白森人骨巨堆之上。
在远处观看的梁库和老赌头,也似乎从坑穴中反映上来一动动的身影中感觉到了什么,屏着气,眼
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茫茫黑野中的那个坑。
朝歌眼中的那层红雾更浓了,他越来越感觉到这质骨之气在体内发生的反应,就像绵延不断的阴火
,在慢慢煎熬着四肢百髓,煎熬着每条血脉、每根骨头。
神智逐渐恍惚中,朝歌不自觉的用雷击时老赌头念的口诀,在体内导引起来。他潜意识的觉得,也
许体内的能量,会驱走令他难受无比的阴虚之火。
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就在刚刚一调动体内术力的刹那,就像是一星碳火落在了汽油桶中,轰的一
下,燃起了本体内的熊熊阳实之火。
更不可思议的是,本体而发的熊熊阳火,不但没驱走尸骨阴火,而且竟然前后相随的在体内快速的
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可怕的吞吸着骨堆中散发出强烈质气。
朝歌的异常变化,终于引起了婉姨的注意,她惊呼道:“不好!朝歌被这骨气逆转了!”
就在婉姨话音刚落,每个人都惊惧的凝注朝歌的时候,远处观望着的梁库和老赌头,忽然站立不稳
,摔倒在地。
由朝歌引发的能量巨变,使所在的风水力场发生了塌陷式的失衡,以人骨坑为中心的整片巨大田区
所产生的五行重力,以传导递增的态势,可怕的向这个只有十米的人坑,逐次压了过来。
土守形的手,第一次发抖了。
确切说,是他那只本想抬起来推局抵抗的手,有点抖了。
因为他知道,以这种塌陷式逐次压过来的五行重力,就算他十个土守形,就算坑内所有的术力加起
来,跟这种连锁反应的自然失衡五行力场相比,就像巨石之下的无壳裸蛋。
不但土守形明白这个道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包括朝歌。
但朝歌仅剩下的那一丝清醒,已完全无法控制体内巨变。他越是想导引体内的两股内火,就发现它
们越是旋转的飞快。
朝歌甚至感觉到,连自己的血脉也跟着旋转起来,骨肉也旋转了起来,直到最后只觉得身体已经不
存在了一样,只剩下越转越快、越转越大的两股巨大的内火。
它们形成的术力漩涡,就像黑洞一样,把整片田区的风水力场向中心塌陷过来。
土守形、婉姨、阿光、姐妹花五个人迅速决定了一件事,如果想让力场失衡的连锁反应停止下来,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制止体内正疯狂运转术力的朝歌。
五个人再次默契地联手了,即便更大范围的九鹿县都被他们联手逆转了,相信只要这五个人联手,
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任何事。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半个月前还丝毫没有术力的朝歌,即便在经过九鹿县的雷击后发生
天翻地覆改变、但仍不能跟眼下诸位相比的朝歌,不但在承受众多术力高手的联手全力攻击下丝毫未动
,而且让在场五人惊惧无比的是,他们本身倾全力同时发出的术力,在与朝歌相接触的一刹那,就像一
下子被卷入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之中。
更不料的是,由于众人术力的加入,让以朝歌为核心的这个力场漩涡流,更加巨大到一种可怕的程
度。
外围风水力场的连锁反应,也越来越快了,就像四面倾泄而下的雪崩,凝聚了越来越骇人的声势,
向中心巨压而来。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想了,很简单,如果真的被这恐怖的连锁失衡五行力挤压而过的话,不要说内
脏,恐怕连最细小的指尖骨,也会被瞬间压成粉末。
百无办法之中,他们只有最后一个抉择了。
不计一切后果,集中一切力量,瞬间对朝歌最薄弱的环节发起冲击。
在电光火石之间,土守形、婉姨、姐妹花四人,以不具术力、但却可以通过自身推导加速术力转化
的阿光为中心,形成了自己的一个术力漩涡流,当加大到相当程度的时候,瞬间对朝歌的心口发起重击
。
没有风,但每个人的衣襟头发都激荡的巨飘起来。
不是很大的十米骨坑内,形成了两股方向截然相反的漩涡,正与外围倾泄挤压而来的风水重力同步
运转着。
能不能躲过这灭顶之灾,就看此一击了。
就在连锁重力如排山倒海式的压顶而至的时候,土守形、婉姨等人,倾尽有生以来的全部术力,向
朝歌决然的击了出去。
正文 第三集 破局之战 第三章 杀得很干净
就在两个眩目的术力漩涡流相撞的一刹那,坑中所有人忽然一下子静止了,外围的失衡连锁反应忽
然一下子静止了,全世界忽然一下子静止了。
一小块松土从坑边上慢慢的跌落在坑中,紧接着,土守形几人同时仰头喷出了血雾。
而此刻的朝歌,却忽然有了从某种躁动中被刹那解脱了的感觉,恍惚中感觉身体就像被重新炼过一
般,把原来的杂质几乎全部荡清,竟然第一次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各种受力之间的自然消长运转,奇妙
安和。
而且就在这种朦胧状态中,竟然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五脏经脉,与外界自然之间的沟通,完全成
了自然的一部分。
就像山川流水一样,自然而又和谐。
朝歌有了种从没有过的一种舒服感,他甚至从此不愿再醒来。
可一旦清醒过来,这种感觉便渐渐消失了。
“朝歌!朝歌!”
朝歌慢慢睁开眼睛,渐渐看清了梁库那张急切的脸。他好像是在大声叫着自己,但声音听起来却有
点远。
朝歌转了转头,于是他依次看到了周围正俯视关注着自己的婉姨、小轻、小灵、土守形、阿光、老
赌头。
随着梁库不断的呼喊,朝歌渐渐的从那种恍惚的留恋状态中回到现实来。他慢慢的坐起,天已经不
知不觉的亮了。
转头向四周望去,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坡顶,而那个人坑正远远的静在坡田中。
此刻初升似血的太阳,竟然给朝歌一种错觉,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黄昏。
朝歌努力的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接着他就发觉到漫天血红朝阳中,好像弥漫着一种如粉似雾
的东西。
他抬起手在空中,轻轻捻了捻浮挂在指间的这种极细粉末:“这是什么?”
“骨粉。”
婉姨看了看朝歌仍是听不懂的样子,又缓缓道:“就在两力相撞的时候,坑中的一百多具尸骨,一
瞬间都被化成了骨粉。”
朝歌被震惊了!
他再次转头环顾四周,如血朝辉的粉雾中,那个人坑似乎静静的没变,庄稼早已被拔除干净的裸露
黄土地也似乎没变,只是目光缓缓移过地远处的一片林子时,隐隐发觉那林子虽然仍是枝茂叶绿,但却
似乎少了许多往日的生气。朝歌不觉凝望良久。
“过几天,那片林子会全部枯死。”土守形郁郁的出了声音:“因为刚才失了恒序的地气,已经把
它们的根须全部催断了。”
如果说九鹿县的雷击,还只是让事后的朝歌模糊的感觉术力之威,那么现在就绝对是身临其境、真
实无比的震撼了。
朝歌缓缓凝视着眼前的骇目景象,忽然有了种隐隐不安,他回想起刚才两力相撞前的心理感受,虽
然在巨大的躁动中,几乎淹没了自己危危仅存的一丝清醒,但就是这丝清醒,让他还清楚的记得,就在
因力量急剧膨胀而引起整个力场塌崩的时候,他竟然是有种极度的兴奋。
而正让朝歌不安的是,这种极度兴奋,竟然是架构在惊人破坏力之上的,就像当一个普通人忽然拥
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时,所得到的快感。
朝歌进而感觉到了这种快感后面,潜藏的一种罪恶式的恐惧。
他开始渐渐觉察出,自从踏上破解命运之路后,自己的诸多转变。
尤其是术力给自己造成的瞬间颠覆,虽然这种颠覆随着爆发而逝的术力消失,但他已经清楚的感知
到了,这种颠覆正令自己在暗暗的转变着。
朝歌又想到了因习练阵衍古术而造成巨大改变的五行族和六甲旬,他们好像在用强大的术力,透支
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这让朝歌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术人在掌握了超出常人能力的时候,他也同样承受着比普通人更
大的损害。
而这种惊人之力,又会给自己造成怎样不可预知的转变呢?
就在朝歌惊诧中迷惑不解的时候,土守形等人也正在想着他们想不通的事。
他们想不通的是,本以为发狂的朝歌,是像村人一样被强烈骨气逆转的,但通过惊险的对撞才发现
,事实完全没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一百多具有着极为类似的命局质气,不但触动了朝歌体内自从被雷击后正慢慢生成聚集的神秘术
力,而且更加与之相合,从而瞬间转换成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
虽然随着尸骨化成粉末,这种可怕能量也瞬间消失,但它所造成的惊人破坏力,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梁库看到朝歌没事,不禁松了一口长气。放下担心,便就又想到了那个一直挂怀在心的人骨坑,因
为在他看来,埋着一具人骨的王老财青砖墓都已经有两坛子宝贝了,更何况这百十来具的人骨坑。
于是他在问过婉姨那人骨已经化灰飞尽之后,就颠颠的一路小跑来到坑边。
不过让他很失望,坑中除了几块飞不走的骨渣之外,竟然出奇的干干净净。
有心跳下去再仔细查看查看,但最终还是没敢。于是就差遣跟过来看热闹的老赌头折了根树枝过来
,左挑挑,右捅捅。你一句失望,我一句破坑。
沉思中的姐妹花,却对梁库两人的唧唧歪歪注意了起来,姐妹花不觉中向对方茫茫的望了望,神情
好似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然后小轻异常高声的向梁库方向喊去:“阿库,那坑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梁库听到可爱的人儿在呼唤,于是比小轻大出十倍的声音回喊:“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几块连狗
都不要的骨头渣滓子!”
姐妹花听到梁库的声音,再次茫茫相对,这次就更加诧异不解了。
婉姨看出蹊跷,于是问:“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小轻微簇额眉:“就我们姐妹所知,明清女子大多喜欢佩带金玉饰品。就算这里穷乡僻壤,但至少
银质女饰是绝对有的。但听阿库说,分明那坑里什么都没有。”
小灵接道:“刚才两力相撞的巨大冲击,虽然瞬间把所有人骨都化成了粉,但却绝对没可能化掉金
银类的硬物。”
经这么一说,婉姨也回想起刚才的挖掘细节,虽然人骨陆续不断,但的确没发现有什么古人常佩带
的金银类首饰,大概这种细节上的东西,也只有深懂历史考古的姐妹花,才能注意得到。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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