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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利用
王季玉扶着楚氏愣神,几次让他吃亏的李冥锐有这样的身世?王季玉看得出,宁欣对韩地来的蛮子比对他更好,更亲近。
还有齐王殿下,平王世子...
莫不是他们都是奔着李冥锐身上宝藏去的?
王季玉嘲讽的说道:“难怪齐王和平王世子对他另眼相看。”
楚氏没理会王季玉的酸话,讶然问道:“你怎会知道李冥锐的身世?”
薛珍满意楚氏没装腔作势的打埋伏,嘲讽般的一笑:“若是没有十足的好处,李冥锐怎会落入您的眼中?”
闻听此话,楚氏老脸微红。
薛珍继续说道:“如今李冥锐已经在陛下那里挂上号了,他又同齐王攀上了交情,我猜想京城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他,您说燕国公府的人会不会见他呢?”
上辈子李冥锐不明不白的染病故去,这辈子有薛珍的介入直到现在李冥锐还活蹦乱跳的。
薛珍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后面的事情,今生改变得越多,将来的变化就越大。
江南一行受到的挫折让薛珍明白,事情不是不能改变的,同时事情也不会只向着有利于薛珍的方向转变。
只要薛珍有所动作,事情变化好坏个半,很难有她想要得好结果。
李冥锐身上藏的银子,薛珍一直当作是自家的,借此机会让李冥锐如同上辈子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也可以防止将来有出乎薛珍意料的事情发生。
薛珍如今可不敢随随便便的改变历史的进程,有时她也在想,为什么事情不能向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
佛家讲究因果,薛珍既然改变避免了不利于自己的灾祸,在别得方面也应该有不同的结果。
有因才有果。薛珍以前以为小人物或者路人甲对大事没有影响,可江南的教训告诉薛珍,不能忽视任何人也不行忽视任何意外的小事。
燕国公同样有薛珍必可少的东西,要不她也不会将萧欢那个贱人弄进京城来。
一旦李冥锐活着,燕国公府爵位传承有变,薛珍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即便弄不死李冥锐,她也得毁了李冥锐的名声,让李冥锐远离中枢或者远离燕国公府,如此才能将李冥锐的危险降到最低。
楚氏推开王季玉。眸色异常的复杂,“四房已经被驱逐出燕国公府,李冥锐...同燕国公没有任何关系。”
“祖母别忘了有一句话是此一时彼一时。”薛珍脸庞温润白皙,漆黑清澈的瞳孔闪过智慧的光芒,此时得她别有一番风姿亮色:
“燕国公府的丹书铁券可是在我皇帝舅舅手上捏着呢。您焉知燕国公不会为子孙谋让李冥锐归宗?”
“他归宗对燕国公有用?”
“皇帝舅舅应该是看中他的。”
王季玉突然插嘴,“看中一个韩地来得蛮子?”
他对李冥锐真真是羡慕嫉妒恨。
他是秀才,李冥锐是举人,就算将来恢复爵位他也只能是伯爵,可李冥锐有可能成为燕国公,宁欣对他疏远,对李冥锐却很亲近。愿意指点李冥锐...
王季玉能想出一百条仇恨李冥锐的理由。
薛珍淡淡的硕说道:“他得罪相公的事情,我记得的,如今趁着皇帝舅舅还没拿定主意...夺得李家藏银,顺便毁了他的仕途最恰当。”
“既能给相公报仇。又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何乐而不为?”
薛珍目光灼灼的看向楚氏,不信楚氏不动心!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隐孙媳了。”楚氏仿佛突然来了精力一般。坐直了身体,“我也曾想过成全他同赵曦的亲事。李冥锐油泼不进,只怕是心里另有打算,如今他搬出了王家,想要再...怕是很难。”
所有窥视表哥的表妹都是贱人!她们都该死!
薛珍可以容忍柳氏做王季玉的妾,但她绝对容不下赵曦,“也不是没有办法,端看祖母是不是舍得赵曦表妹。”
“你想怎么做?”
“祖母想让李冥锐娶赵曦表妹,我却不这么想。”薛珍拢了拢袖口,淡淡的说道:“但凡女子出嫁后,心里最惦记得是夫家和儿女,娘家反倒是靠后了。祖母心慈给赵曦表妹谋划一门好亲事,但她成亲后可不一定记得祖母的恩情。”
薛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楚氏耳边低语,“李冥锐看似憨直,但心机不浅,只有按我说得做,才有可能套出那笔银子的实情,危机之下,李冥锐自然会想着拿钱消灾...只是赵曦表妹...”
楚氏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她命该如此。”
薛珍唇角勾起果然如此的笑意,楚氏前生如此,今生依然如此,薛珍上辈子没琢磨明白何为毒妇,何为被人利用,所以她才会落入那样屈辱悲惨的境地,这辈子...只要她过得好,又何必在乎人命?
“孙媳明白了。”
薛珍曲了曲膝盖,转身退出了屋子,楚氏默默的叹息,凝视着门口那道洒落进来的阳光,“让昭容县主进门是对是错?”
王季玉有些心疼即将被牺牲掉得赵曦,几次欲言又止,他钟情于宁欣,只把赵曦当作玩物...“祖母。”
“不必说了。”楚氏倦怠般的合眼,捻动着佛珠,似念经般的低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王家,为了早日给宁欣凑出嫁妆来。”
迈步进门的柳妈妈身子一震,悄悄抬头看向楚氏,当初给亲生女儿喂进那碗汤药的时候,太夫人也是这样说得,也是这个悲伤凄婉的表情,柳妈妈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寒气,太夫人会不会灭口?
薛珍走到赵曦居住的院落,在宁欣离府前,赵曦被楚氏圈禁起来,后来因为王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楚氏没功夫理会赵曦,赵曦的生母便找了个机会求到汪氏面前,汪氏受了些许的好处,又在赵曦母女面前摆足了当家主母的架势,让赵曦母女低头求饶,这才放了赵曦。
“二奶奶。”
见是薛珍,赵曦的生母王氏用裙子擦了擦手,讨好般的迎上来,“您怎么会过来?您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
王氏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头上只有一根金簪撑场面,对薛珍满脸的讨好谄媚,哪还有长辈样子,见薛珍面色凝重,且略有伤感,王氏很是紧张,“地方简陋,让二奶奶见笑了。”
“曦丫头,曦丫头,二奶奶来了。”王氏对着屋喊道,“你放下绣品。”
自从赵曦母女彻底失宠于楚氏后,她们的日子过得极是艰难,楚氏等人上蹿下跳的忙着恢复爵位,没空理会她们。
因为受礼数限制,王家没了爵位后,仆从,院落,摆设等等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赵曦母女本来就是依靠着王家过活的,没有经济来源,有点面子的仆从都敢给她们脸色看,她们也只能住到最最偏避,简陋,荒芜的院落。
一身朴素至极,面容苍白,神色凄苦的赵曦从屋子里走出时,薛珍身体轻轻的颤了颤,时空交错,恍然回到前生...这个只有四角朝天,且狭小的院落,就是关着她这个疯婆子的地方。
恢宏壮观的摄政王府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能守着两间房,一口井过活。
她曾经对着门口大喊,‘我没疯。我没害宁欣。’
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会心疼她,被关得久了,她自己也认为自己疯掉了。
“二表嫂...“
赵曦吃惊于薛珍会来这里,被生母拽了一下袖口,赵曦不情愿的屈膝:“二奶奶。”
盛装打扮,衣着光鲜的薛珍不应该露出痛苦的表情,赵曦低头看了看洗得发白的裙子,苦笑道:“二奶奶有吩咐?”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薛珍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她要为上辈子的自己讨回公道!
宁欣,楚氏,汪氏...还有许许多多的欺辱过她的人,哪怕堵上一切,她也要报仇!
眼前的赵曦,虽是可怜,但她窥伺王季玉,薛珍怎会再给她机会?
她肯让给宁欣机会,是因为她要折磨宁欣,让宁欣体会到她上辈子的痛苦。
收起怜悯之心,这年头只有歹毒自私的毒妇才能过得好,利用赵曦算什么?反正赵曦也不是什么好人!
薛珍笑道:“我刚从江南回来,不知道赵曦表妹的境况。”
“二...”
“还是听你叫我二表嫂顺耳,你在王家长大,同相公比亲姐妹一样,三妹妹过得不好,相公心里很是心疼,几次同我说要让其余的姐妹过上好日子。”
薛珍笑盈盈的挽住赵曦的手臂,“你就是我同相公的亲妹子。”
赵曦眼圈微红,感动的呜咽:“二表嫂。”
“我既是来了,就不能让你再在此处受委屈。”
薛珍没有进门,直接吩咐丫头:“将赵表妹同姨母迁到流云院,命针线上人给曦表妹多做几身衣服。”
“是,二奶奶。”
薛珍向赵曦笑道:“我在江南也带了礼物给你,江南首饰精致小巧,最是适合曦表妹了。”
“多谢二表嫂。”
赵曦表现得极为高兴,温顺的垂着眼睑,一副听薛珍安排并感激薛珍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软饭
薛珍不至于蠢到完全相信赵曦的地步,流云院是王家比较好的院落之一,而且离着薛珍夫妇住的院落相对较远。
将赵曦从贫寒困苦中解救出来,给她好衣服穿,让她重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薛珍对赵曦可谓有再造之恩,赵曦不拼尽全力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薛珍将赵曦的生母和不成器的兄长捏在手心,不怕赵曦不听命行事。
“过两日,宁表妹宴请京城权贵,你也许久没见宁表妹了,同我一同去可好?”
“一切听二表嫂吩咐。”
赵曦温顺的应了,再三感谢薛珍的关照抬举,王氏恨不得把薛珍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拜了,尤其是听薛珍说要举荐王氏的儿子去国子监,王氏更是对薛珍无一不从。
薛珍笑道:“姨母不必如此,都是亲戚,理应互相帮忙。”
赵曦抬了抬眼睑,感动的说道:“不是二表嫂,哪有我今日?我不敢忘记二表嫂的恩情。”
一再给薛珍行礼叩谢,薛珍眼角透着一抹得意,操纵旁人的人生是如此有趣,莫怪谁都想做人上人!
在薛珍走后,赵曦对看着各色衣服首饰的王氏道:“她没安好心,指不定有什么坏事让我去做。”
”曦儿啊,你也不小了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
王氏将炫目的珠钗差到赵曦头上,“咱们家是什么状况,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婚事我做不了主...王家能将嫡出的三小姐卖了,还在乎你么?”
赵曦咬着嘴唇,只要一想到王月莹过得日子,她就不寒而栗。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赵曦可以对薛珍卑躬屈膝,但她绝不想落到王月莹那个地步,“娘,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王氏搂着赵曦的肩头:“我只提醒你一句,早作打算。”
合着王氏也不是一无是处,薛珍听了埋伏在赵曦母女身边的内线回报后,再一次感叹她前生太蠢了!愚蠢到比王氏还不如。
但凡她聪明一点,谨慎一点。也不至于有那样凄惨的下场,想要报复仇人的同时,薛珍也想是不是有自己的原因呢。
”继续监视。”
“喏。”
薛珍喝了一口茶,圆润淡粉色的指甲顺着茶盏的纹络轻轻滑动,打理庶务的好处。薛珍感觉到了,她可以尽可能的安排人手,掌握王家的动向。
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张,薛珍勾了勾嘴角:“你去把夫君请来。”
过了好一会,王季玉姗姗来迟的从外面走进来,面色略带几许的不耐,见到薛珍后。脸色好看了许多,耐着性子问道:”娘子找我有事?”
以前只要薛珍找王季玉,他立刻会飞奔到她近前。
那时候薛珍嫌弃王季玉没有摄政王的霸气,如今看着冷傲的丈夫。薛珍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你看看这个。”薛珍将纸张递给王季玉,起身亲自给他泡茶,”我并非不信任相公的才学,只是听说这次科举...”
王季玉心中高兴极了。如果这就是科举会试的题目,谁能同他争?头名他是手拿把赚的。
他没有薛珍想得清高!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终于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换做平时他早就跳起来感谢讨好薛珍了。此时他淡淡的,冷冷的,失望的扫了薛珍一眼,将纸张放到桌上,平缓的说道:“你这是何意?”
薛珍坐在王季玉的怀里,手臂缠上他的脖子,轻声道:“我是不想相公太辛苦了,就是没有这份考题,相公也会高中的。”
王季玉顶着怀里美人的诱惑,冷着脸庞,若有所思...再装一会儿,
薛珍小意温柔的规劝着王季玉,“相公若是责怪妾身,妾身太冤枉了,这道题也不一定准的,相公姑且看看吧。”
不准?不会吧?王季玉装清高的面具有点破裂,揽住了薛珍的腰肢,“你这道题目从哪里得来的?“
薛珍委曲的瘪嘴,小声说道:“是宫里的贤妃娘娘让我告诉你的,你也知道,很多人都不看我们的姻缘,我实在不想相公被人小看了,而且这题目...我也有用的。”
可以用来陷害李冥锐!赵曦和科举舞弊双管齐下,不信李冥锐能逃脱掉。
王季玉疑惑的问道:“有用?你打算给谁?”
“假作真时真亦假。”薛珍主动的亲了王季玉的嘴角,“我不会让相公的仇人有好日子过,侮辱过相公的人,都该死呢。”
王季玉捏了薛珍的鼻子,笑道:“下不为例,我身为男儿理应保护你。”
就算是吃软饭,也要换个方式吃,让薛珍心甘情愿的被他吃掉!主动和被动之间,差别大了。
王季玉放开薛珍,眼里闪过几许的意乱情迷,闪过一丝的痴恋,“在科举会试前,我不能分心,娘子,等我高中后,再来向你请罪。“
他从容冷淡的离去,薛珍脚下绵软,扶着桌子,过了许久自问道,“我是无良妇人?勾引他荒废学业?”
没顿悟前,王季玉温柔体贴,唯她命令是从,薛珍在王季玉面前完全是女王般的待遇。
可现在...薛珍反过来哄着他,捧着他,甚至笼络他,薛珍唇边多了一抹苦笑,值得的,他是摄政王!
王季玉回到书房后,拿起常看的书本,仔细研读起来,”回头你再给我找两本风月小说。”
“也像现在这样包裹着书皮的?”长随谄媚的问道。
“明知故问。”
王季玉悠然的靠着椅子背,喝着最好的茶水,吃着最精美可口的点心,看着风月小说...若是有红袖添香,或者歌姬吹拉弹唱的话,那可真真是神仙过得日子。
以前王季玉还为科举的事情犯愁。如今考题在手,他怕谁?
金榜头名,状元及第...并非是奢望,到时候再想个办法把宁欣娶进来...有贤惠的昭容县主在,鱼和熊掌他可兼得。
宁府,李冥锐被宁家下人请进书房,弄月屈膝道:“见过李公子。”
李冥锐后退半步,碰到漂亮的女子他总是不自觉得后退,刻板的问道:“宁小姐在何处?“
温馨。满室墨香的书房没有宁欣的身影,李冥锐心底略有失落。
他来宁家读书已经好几日了,每一次宁欣都在他身边的...宁欣很少指点他,可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宁欣。
同宁欣谈论策论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他可以畅所欲言,宁欣是最懂他的女人。
“小姐陪太夫人修剪茶花。今日怕是无法同李公子一起读书了。”
弄月看到李冥锐脸上失望之色,心想自家小姐对李举子另眼相看一事,在宁家下人中议论很广,不是李冥锐不好,而是小姐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京城勋贵望族很多家都惦记迎娶宁三元遗孤——宁欣。
即便不能嫁给嫡长子,但嫡次子和嫡幼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公子将来高中。家世对宁欣来说也太单薄了。
弄月是宁老太太训练出来的,忠心耿耿,同时因为有点眼力想得比较多,比抱琴等聪慧一些。
即便心里非议李冥锐不是宁欣的良配。弄月依然很有礼貌的接待他。
将李冥锐请进书房,端茶,端上点心。
书房的书册是对李冥锐完全开放的,在这里他可以看任何的书籍。
”李公子若是没有吩咐的话。奴婢先告退了。”
“请便。”
李冥锐随意的抬了抬手,在弄月出门口。解开外挂的领口,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盯着书上的字,好半天不见翻动一页。
宁家书房不说这些珍藏的书籍,就是摆着也都是上考究的,李冥锐垂下眼睑,喃喃自语:“我配不上她么?”
心绪不宁,李冥锐看不进去书,起身,又坐下,坐下又起身...放下书卷,李冥锐推开书房门,弄月听到动静过来问道:“李公子有吩咐?”
“宁小姐在何处,引我去见她。”
“小姐让您读书。”
李冥锐抿了抿嘴唇,“我现在想见她。”
“奴婢遵命。”
弄月心里一颤,别看李公子出身不怎样,但还是很有气势的,引着李冥锐去宁家后花园。
李冥锐停住了脚步,宁欣低头含笑轻嗅茶花的香味儿,柔美的脸庞静谧怡人...李冥锐不愿上前,怕惊扰到她,拢在袖口的手紧握成拳,目光里透着对宁欣的志在必得。
为了能配上宁欣,他是不是应该考虑燕国公府?
宁欣嫁给勋贵且有功名的子弟,也不算低嫁!
听齐王说过,燕国公府家资丰厚,即便分家他也能得到一部分田产。
娶宁欣是想让她过好日,李冥锐不愿让人嘲讽宁三元唯一的女儿低嫁...
宁欣清脆的笑声传进心潮涌动的李冥锐耳中,
“姑祖母,我为何要成全他们借着我在仕林中刷声望?“
“刷声望?”宁老太太皱眉道:“声望我明白,可用刷字是不是太有辱斯文了?”
宁欣偷偷的摘了一朵茶花随手插在发鬓间,回头浅笑:“本来就是,如果父亲不是在仕林有此声望,不是配享太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望族以嫡子求娶我。她们看上我这个人的不多,看重得是宁家的银子和宁家清贵名声。“
”我要嫁得人,眼里只有我,他要娶得....“
“只是宁欣!”
李冥锐在一旁接口,宁欣笑嗔:“你可真会赶时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内幕
宁老太太看到遥望的宁欣和李冥锐,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们一个婉约柔美,一个刚硬挺拔,宁欣聪慧机灵,李冥锐憨厚内敛,任谁看她们都不是最般配的夫妻。
只有宁老太太看好他们,甚至同宁欣说过多次,遇见李冥锐是宁欣最大的福分。
见两人傻愣愣的对望,宁老太太唇边笑意更浓,没想到宁欣还有这样呆得时候。
一拍身前的檀木桌子,宁欣同李冥锐同时看向宁老太太,宁欣只听到一声断喝:“你又偷摘我的茶花。”
宁老太太做出气愤的模样,“这是第几次了,你说...”
宁欣抹了一下发鬓,鬓间的茶花开得正艳,笑盈盈的说道:“姑祖母,我带茶花正合适。”
“那是我养的茶花。”
”多谢姑祖母。“
宁欣厚着脸皮屈膝:“别人养得茶花,我不稀罕带呢。”
转身走到李冥锐身边,她柔弱纤细的身影深深的印在李冥锐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李公子随我来。”
啪得一声,李冥锐的手腕被宁欣抓住了,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得同宁欣跑开,交握的双手让李冥锐心跳加快,同时也想到了第一次在蓝山寺见面...他们也是如此奔跑得穿过长廊,记得那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花瓣还曾停留在宁欣的头上...
宁老太太的怒吼声从后传来:“厚脸皮的欣丫头,有本事你...你...”
说到最后,宁老太太先笑了,对引李冥锐过来的弄月道:“欣丫头想通了,可喜可贺。”
“主人,李公子适合小姐?”弄月低声问道。
“找不出比李冥锐更适合宁欣的人了。 她运气真真是好,他们在一起可互补,李冥锐最为难得的是对宁欣的信任!”
宁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道:“信任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得有几个?全心信赖妻子,懂得自省且包容妻子的男人太少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看到他一个。”
“财富,地位,权利。这些是不可或缺,但看女子是否过得幸福不是光用那些衡量的。“
宁老太太眉间平缓放松,愿意同弄月多说几句,同时也不想弄月行事上冒犯了李冥锐,语重心长的拍了弄月的手臂。
“欣丫头有个配享太庙的父亲,她家世有了;她有我看着,嫁妆上是万贯家财,她富贵有了;宁家出的一张请柬让京城勋贵重臣答赴会,她江南一行致使江南风云变色,她清流的的地位也有了。”
“唯一缺得是一个好相公!”
宁老太太想得更远一些,京城的风向很诡异。齐王是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万一将来齐王主政天下...宁老太太倒不是认为齐王会为宁欣做出荒淫无道的事情,但齐王可以在宁欣和宁欣丈夫之间增加无数的陷阱...除了李冥锐外,谁肯全然相信宁欣?
只要有一点的不信任。以宁欣的脾气,还不得弄得天下大乱?没准宁欣为了报复,真得通齐王...虽然宁欣同姜小姐关系不错,但在宁欣心里能让她退让的人太少。
宁老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左一篇右一篇得给宁欣留作业,给她讲其中的道理。她嘴上说得挺好,脾气却不见收敛!”
“主子不也是喜欢小姐这样宁折不弯的脾气?小姐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宁为玉碎的人,脾气却真真是倔强好强。”
弄月自认为有点眼力,从小读书识字,宁欣在她眼里是奇葩一样的存在,察觉到宁老太太诡异莫测的目光,弄月吓了一跳:“怎么?奴婢说错了?”
宁老太太眉梢微微挑起,叹息:“罢了,真正懂欣丫头得有几人?”
表里不一,说得便是宁欣!
宁折不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人绝不是宁欣!
涓涓溪流流淌,岸边枫树红得似火焰一般,在枫林深处是一座小巧雅致的凉亭,站在凉亭里可见红满天的枫树,秋风拂过,伸手可接下枫叶。
“一片,两片。”
宁欣调皮般得将手伸到两厅外,数着接住的枫叶。
红彤彤的枫叶映红了她往日白皙的脸庞,李冥锐站在她身侧,凝视着宁欣,她额前得刘海随风起伏时,李冥锐总能看到她那水眸,别人会因为水眸怜惜宁欣,李冥锐却看出水眸里的沅媚风流。
“齐王有没有再问你浩气歌得事情?”
“没有。”李冥锐向旁边侧了侧身体,挡住风口,”最近我很少见齐王殿下。”
宁欣手指捻动枫叶柄,扇子一样的枫叶转动,一会深红一会浅红,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想通关键?”
李冥锐愣了一下,道:“你猜到了?”
在宁欣笑盈盈的目光下,李冥锐扭过头去,几片枫叶随风舞动,宁家宅邸虽是不大,但该有的雅致一点不缺。
许是因为主人就宁老太太和宁欣,宁家房舍不多,相反布置下的景色却很多,有枫树,有梅树,有荷花池,有水榭...外面得人很少能看出宁家里面别有乾坤。
宁欣问出了李冥锐一样的话:”你猜到了?“
“我没有欺骗齐王殿下。”李冥锐闷闷的说道。
“你只是少给了齐王一样东西,少说了你母亲临终前说得一句话。”
“嗯。”
李冥锐撑着凉亭的栏杆,纵身一跳,坐在栏杆上,“我不服。”
宁欣转过身倚靠着栏杆,话语里有几分欣慰:“看你的表现,我不用为你再多操心了。”
谁说忠厚老实人就没有怨气,谁说老实人就不能隐瞒某些事情?
“如果我不知道燕国公府的话,我一准全说了。”李冥锐手扶着栏杆,眸子深沉凝重,“我同你说过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他的印象不深,如宁伯父给你留下得遗物,我父亲也给我留了一点的东西...”
“我母亲是个以夫君为天的好女人,无论父亲是燕国公府四少爷,还是韩地的山野村夫,她都不离不弃的跟着父亲...她不愿意我忘记父亲,在我懂事后,她总是在我耳边念着父亲的好处,待人以诚,毫无架子,富贵公子,人品风流等等。”
李冥锐自嘲的笑笑,“小时候我很相信母亲说得话,后来我读书了,被人嘲笑惯了,我就想母亲一定是骗我的...乡野村夫怎么可能是那样,母亲养我不容易,我只当作母亲爱做梦。”
宁欣叹息道:“你有不平是难免的,不过你如果在燕国公府长大的话,也没有今日!”
李冥锐合上眼睛,“我知道!父亲除了对先帝忠诚之外,也想着...想着给我留下一条进阶的阶梯,无论我将这笔银子给当今,还是给齐王,他们看在我父子两代这么多年苦熬的份上,会给我补偿。”
是人都有私心,哪怕曾经最为刚正忠诚的燕国公府四少爷!
没将这笔银子贪墨已经是他难得的忠诚了,至于儿子将银子交给谁,先帝想管也管不了。
“父亲的苦心我明白,对齐王我也是真心敬佩的。”李冥锐胸口起伏,“我忘不了曾经差一点被饿死的经历,忘不了我跪着求大夫给母亲求医的卑微,忘不了很多东西,我最忘不了得是,父母的遗愿到现在还无法完成。”
李冥锐看向宁欣,沙哑的说道:“你能明白么?”
他既有激愤,又有无奈顺从,期望被理解的眼色,让宁欣心底感到微微的刺痛。
虽是长在燕国公府不一定出息,但宁欣知道以李冥锐的天分性格和父母的教养,他长在国公府的话,会成为杰出的勋贵公子。
明明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被父母带到山野,受尽了贫困屈辱,李冥锐没有长歪,很不容易,得知真相后,没有做出更泄愤的事情,更不容易。
宁欣主动的握住李冥锐的手腕,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似安分也似支持,宁欣抬眼笑道:“折腾死陛下和齐王殿下吧。”
“宁欣。”李冥锐嘴唇微动,在君为臣纲的礼教束缚下,他做得事情拿不上台面,可宁欣理解他,支持他...甚至鼓励他折腾死齐王,李冥锐感动的呜咽:”谢谢。“
这声谢谢,除了上述那些外,宁欣第一个告诉了他的身世,再有一点,聪慧过人的宁欣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可她没有告诉齐王,李冥锐心底一阵阵的窃喜,是不是说宁欣跟他比较亲近呢。
“先帝做事不地道,迁怒在他最疼的孙子身上正合适。想要银子,也得付出代价嘛。“
同李冥锐说开后,宁欣很从容也很无愧得给李冥锐鼓劲,“你没贪墨去银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冥锐,你同我一起说,咱们没亏欠齐王!咱们是大大的忠臣!没有辜负先帝所托。”
“咱们?咱们!”
李冥锐身上洋溢着热情,握紧了宁欣柔软的手,“是咱们。”
宁欣眨了眨眼睛,李冥锐的兴奋真是晃眼呀,“你可真会赶时候,我会被姑祖母训斥的,我又忘了她的教诲了。”
本身魅力就挺大,不要给不相干男人机会!
宁欣有时候也在想,上辈子如果她明白这句话,在韩王师兄面前少表现一些,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勾引
李冥锐嘿嘿一笑,脸庞上挂着的伤感尽去,笑容是最无害的憨厚,老实。
宁欣琢磨出点味来,瞪着水眸道:“你看我热闹是吧?巴不得姑祖母教训我!”
她算是看出来了,李冥锐这人蔫坏蔫坏的,一不留神会被他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
不解气一般的很锤了李冥锐胳膊两下,宁欣嗔道:“不许再笑了!”
憨厚的笑容太过耀眼了,好像她是无理取闹,欺负老实人!
宁欣的粉拳打在李冥锐身毫无力道,就算是有力道,李冥锐也高兴,你看宁欣打过哪个男人?有多少人上杆子让宁欣打,宁欣都不理会呢。
如果同齐王一说,齐王一准羡慕嫉妒恨。
李冥锐笑容越发的灿烂,把胳膊主动伸到宁欣面前,“狠狠打。”
宁欣瞪了李冥锐一眼,转身就走,在他面前,她特容易失去理智,像是个喜怒无常的小女人,这不好!
两辈子的经验提醒宁欣,她这种状态很危险。
宁欣一直坚持女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失去理智,哪怕是意乱情迷...哪怕爬床的时候!
因为有这点坚持,宁欣才闯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如果失去理智,她还是宁欣么?
将来李冥锐一旦...她只能像下堂妇一般软弱的啼哭?不行,这种状态必须打住!、
不能把自己完全交给一个男人,不能失去自我——这是小姨在自杀殉情前最后对自己说过的话!
冷静的小姨败给了父亲,在父亲走后,她生无可恋...宁欣眼底重现清冷,胳膊被人从后抓住,宁欣回头冷冷平淡的看向李冥锐。理智的说道:“想要让你父母回归祖坟,我以为在你科举高中后最为合适。”
“不管你是不是回归宗族,你身上的秘密是藏不住的。”宁欣冷的为李冥锐分析,“当年你父亲去偏远的韩地乡间就是为了躲开京城人的窥探,你出现在京城,那么无论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能拒绝银子的诱惑。”
“宁欣...”李冥锐感觉一阵阵的无力,握紧了手中的胳膊。很软,应该也很滑,他想要得是妻子,不是冷静的谋士!
“什么事?”
宁欣明知故问,她何尝看不到李冥锐眼底的失望。挣扎?自顾自的说道:“总之你得多当心,最好咬定了那笔银子不存在,皇上越看重你,你越安全。”
一点就透,李冥锐知晓宁欣的意图,“我明白。”
宁欣笑道:“后日我办茶花会,你也来吧。”
李冥锐点头。陪着宁欣穿过枫树林,两人默默无声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各自想着心事。
在快要出枫树林时,宁欣听见李冥锐低沉的声音。“宁欣。”
“嗯?”
不知怎么,宁欣脑中的理智又有点飞离的感觉,眼里不由得水雾更浓,手心湿漉漉的难受。宁欣啊,宁欣。你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宁欣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表现。
她眸色水润,唇瓣娇艳,脸庞似最美的茶花般迷人...李冥锐感觉到喉咙干涩,本想说得话生生憋在嗓子里。
李冥锐啊李冥锐,你怎么成了胆小鬼?你的勇气呢?说话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冥锐在心底给自己狡辩,不是他成了胆小鬼,是在宁欣这样的小姐面前,谁都有胆怯。
宁欣太狡猾,总是摆出柔弱的外表欺骗人!
唐突佳人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李冥锐也担心,万一宁欣拒绝了,他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李冥锐接结巴起来,“你...”
宁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下了紧张,故作冷静的问道:”什么事?“
她这一变脸,李冥锐更觉得心里没底了,厚着脸皮在宁三元坟前磕头的勇气哪去了?
”我后天一定早点到,平王世子也会到的,可能齐王...”
“齐王殿下进京后,一直没见人,我很荣幸,他大驾光临!”
宁老太太的声音飘进了他们耳朵中:“欣丫头,你去屋里把修剪刀取来。”
回头时,宁欣发觉宁老太太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宁欣脸庞微红,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似的,心跳得非常快,只想躲开宁老太太的目光,“我这就去。“
宁欣走了几步,说道:“我不送李公子了。”
李冥锐拱手道:“再会。”
宁欣和李冥锐分道扬镳,李冥锐向宁老太太行礼后,向府门外走,面对宁老太太,他也有压力的。
虽然宁老太太对他不错,可李冥锐拿不准宁老太太是不是舍得将宁欣嫁给他。
宁老太太过来,是不是来警告他的?
“你先等一等。”
“太夫人有何吩咐?”
李冥锐转身面向宁老太太,来了么?宁家长辈反对他靠近宁欣?
如果他同宁欣有女儿,他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无所有且背着一大笔被很多人惦记的银子的男人。
他就是一个会走会跑的藏宝图!
消息公开后,他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接近他的人各有心思,还有复杂的燕国公府...李冥锐越想越觉得丧气,嫌贫爱富不是错,谁都想儿女过得最好,谁也不想儿女一贫如洗,麻烦不断。
宁老太太打量着李冥锐,他脸庞越来越坚硬,身上仿佛也绷得紧紧的,墨色的眸子倒是没有放弃等念头,“你很紧张?”
“是!”
“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
普通?李冥锐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老实的说道:“您一点也普通。”
在阳光下,李冥锐挺拔紧绷的身体如同一株不畏严寒的松柏,栋梁之才!
宁老太太私心上非常欣赏李冥锐,当然宁老太太如果知道李冥锐的身世背景,以及他带来的麻烦的话。一准会感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欣丫头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的事情?“
“她没说过。”李冥锐摇摇头,诚恳的望着宁老太太,“您不普通是因只有你才能让宁欣服气,我紧张不是因为您有多厉害...您是宁欣唯一的长辈。”
宁老太太的意见,宁欣会听的。
李冥锐在宁老太太面前有种见岳父岳母的感觉,他不紧张,不小心万一宁老太太反对怎么办?
宁欣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宁老太太的话。李冥锐深深的觉得前途无亮啊。
“你很紧张,我其实是高兴的,证明你心里有宁欣,而且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好孩子。”
宁老太太欣慰笑道,”李冥锐。我看好你,我这一关你是过了。我代宁三元夫妻说一句,将宁欣交给你,我们放心。”
李冥锐傻愣愣站着,面容苍白,宁老太太问道:“你怎么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李冥锐茫然的说道,“您答应得也太快了。”
宁老太太眼角的笑纹很深。“怎么?你非要我为难你,考验你,试探你?”
“没有,没有。”
“终身大事不是儿戏。考验试探多了会让彼此寒心。”
宁老太太眼底闪过智慧的光芒,焉知她没试探过李冥锐、如果让李冥锐和宁欣感觉出来,她得脸面往哪里摆?
润物细无声,大巧若拙。举重若轻才是宁老太太施展出的手段,“我家丫头。在亲事上行事总是瞻前顾后,左右摇摆,全然没有在其他事情上的聪慧果决劲儿。”
李冥锐深有感触的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她的错,是我让她没有信心。”
宁老太太勾了勾嘴角,最欣赏得就是李冥锐这一点,有矛盾,先在自己身上找毛病,不是一味的责怪旁人,自省是最难的。
“她嘴硬心软。”宁老太太给李冥锐出招:“其实她是看中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只同你亲近。”
李冥锐的身体向上拔高了两分,有长辈支持就是不一样,“我知道。”
“男子面皮要厚一点,也要霸道一点。”宁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提建议:“该说得就得说,该赖就得赖,你同宁欣玩心眼是不行的,她戒心重,你说话得直,拐弯抹角的,以她心眼多的特点,不知想到哪去了。”
李冥锐信服的点头,”多谢太夫人赐教。”
“不过,你若是伤了我家丫头。”宁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不管你有多大的靠山,我都不会放过你!”
李冥锐道:“这事不用您提醒,我舍不得她难过。”
这句话是最好的答案了,宁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赵曦上身穿了一件银红缠枝夹袄,下穿一条棉布长裙,提着篮子风姿迤逦的向薛珍的院落走去.
王季玉恰好从书房出来透气,看到由远及近的赵曦,王季玉想到了宁欣....赵曦表妹虽没有宁欣弱柳扶风的仪态,但我见犹怜的气质,让王季玉很像保护安慰她。
“二表哥。”
赵曦离着王季玉还有几步距离时候站住,羞涩般的低垂着粉颊,“二表嫂在么?我亲自做了几样点心,想让二表嫂尝尝。”
“她回长公主了,现在不在家。”
“我等二表嫂回来后再过来。”
赵曦撩起长长的眼睫,水润的眸子隐含着一抹幽怨以及期望:
“二表哥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二表哥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我祝福二表哥高中。”
王季玉最喜欢这种暧昧的氛围,“累坏又如何?”
赵曦回忆宁欣的做派,泪盈盈得说道:“还是别累坏了。”
第一百八十章 致命
如今王家上下尽数在薛珍的掌控中,赵曦只敢趁着薛珍不在家来‘勾引’一下王季季玉。
同王季玉再进一步,赵曦不敢做,
除了欲迎还拒模仿宁欣拿一把之外,赵曦还得顾虑薛珍的愤怒。
薛珍将她放出来一定没安好心,赵曦想着趁此机会在王家站稳脚跟。
欲其嫁给穷酸,还不如做王季玉的妾侍。王家的爵位即便恢复不了,王季玉有妻族之力,又有才学,赵曦以为王季玉一准高中。
她知晓王季玉喜欢宁欣那样柔弱沅媚的女子,做生不如做熟,跟了王季玉做妾虽是委屈了一些,但将来的幸福可期,总好过以王家表小姐的身份嫁给穷酸秀才或者商贾。
这是赵曦衡量出得一条最舒服,也是最光明的道路。
赵曦将手中的篮子递给王季玉,白玉般晶莹的手指借此机会划过王季玉的手心,指甲微微一挑,王季玉心头像是被翎羽轻轻扫过,又麻又痒,再看赵曦有如水中睡莲的柔美,王季玉恨不得拽住她成就好事。
“二表哥。”赵曦得声音又甜又软,又羞又媚,似急于抽回被王季玉攥住的手掌,“放手。”
王季玉把玩抚摸着,笑道:“曦表妹这双手出落得好。”
赵曦咬着嘴唇,泪眼迷蒙,“二表哥...是不是因为我依附王家,你才轻薄得对我?若是名门贵女,怕是二表哥会敬着吧,我虽是命苦,有娘跟没娘一样,有个哥哥还不争气,但我也是读女戒女则长大的...你怎能...怎能坏了我的名声?”
晶莹的泪珠一簇簇从赵曦的脸颊滚落。长翘的眼睫湿漉漉的,赵曦自尊自傲的清白样子像极了宁欣!
王季玉不觉得有些看呆了,“表妹,我的表妹啊。”
赵曦推搡着想要拥她入的王季玉,同宁欣一起长大,赵曦又是个察言观色的人,现在的宁欣...她比不了,可以前的宁欣,她还是有把握学得几分神韵的。骗骗王季玉这样对宁欣情根深种的男人足够了!
抬起含泪的眸子,赵曦的一双小手抵着王季玉的胸口,冷冽的说道;“二表哥是想逼死我么?”
她唇边那抹决绝,凄美的笑容,如同最纯洁的白莲绽放。
王季玉退后一步。远离赵曦,拱手道:“是我孟浪了。”
赵曦福身,眉宇间含情,“不是我回绝二表哥,我不能...不能耽搁了二表哥,也误了自己的终身,我同二表哥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哪能没有一点情谊,我...我是看中二表哥的。”
做足了姿态后,赵曦不舍又端庄得转身离去。
如果她主动贴上王季玉,只会激怒薛珍。但反过来如果王季玉能让薛珍主动提出纳了她,赵曦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王季玉提着篮子站了一会,唇边慢慢的溢出一缕嘲弄。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储秀宫里。贤妃斜歪着身子,冷淡的问道:
“本宫却是不知。你在江南做了什么为本宫好得大事?御书房堆满了弹劾你的折子,陛下看在本宫的面上,才宽容你一二,怎么?你还敢同本宫诉委屈不成?”
在贤妃面前,薛珍本来是有座位的,但最近她的地位直线下降, 薛珍躬身站着,满头的珠翠压得她似抬不起头一般,她同恭顺得伺候贤妃的宫女没有区别。
贤妃嘲弄的目光,薛珍不由得心中一痛,忍着,必须再忍下去!
”娘娘,请听我一言。“
薛珍本不打算此时进宫面见贤妃的,她的后续还没有安排好,可她去回家娘后,发觉萧欢越来越嚣张张狂,庆林长公主有恙身,也不知萧欢怎么做到的,她竟然能把持半个公主府...
因为萧欢的存在,庆林长公主和薛驸马之间始终有一根刺,好老人薛驸马得罪不起公主,但不见得没有男人的脾气,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薛珍知道萧欢最大的后台是贤妃,想要拿捏住萧欢,必须从贤妃入手。
再让萧欢在长公主府,薛珍得呕吐血!
萧欢登鼻子上脸,没皮没脸得毫无羞耻之心,她又能装模作样,薛珍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难怪宁欣将萧欢扔进牢房里,薛珍很后悔利用萧欢,可眼下的情况,想要再将萧欢关进监牢已经做不到了,薛珍只想着快点将萧欢指派到燕国公府。
贤妃眯了眯眼睛,相比较萧欢,她更看重总有些独特想法的薛珍,抬举萧欢,不过是给薛珍一个警告罢了。
“你有何话说?”贤妃宽了宽茶盏,“本宫喝得茶是你干姐姐请人送进宫的,清淡味甜,倒是同进贡上来的茶砖不同,甚是合本宫口味。”
薛珍再一次压下了心中愤怒,当面打脸,贤妃这是敲打薛珍呢。
李冥锐身怀藏宝图的事情,薛珍不会告诉贤妃,世上没有人比薛珍明白那笔银子的数目,王家认为只不过一百。
李冥锐自己也没数,薛珍记得上一辈子好不容打听出来的银子数目,一千万两以上,相当于国库税赋的八分之一!
这笔银子,谁不眼红?
薛珍道:“娘娘可曾听过韩燕定天下?”
贤妃眉梢微挑起,自嘲的说道:“本宫没听过!”
不得不提薛珍...重生过得薛珍还是有些性格难改,比如说话这一点,
说话是最容易的,人人都会说,但说得好坏,同谁说话用什么技巧可就有讲究了。
薛珍显然不具备这种天赋。
贤妃本身出身贫寒,起于青楼,若论诗词歌赋,贤妃比名门贵女们不差,若论妩媚妖娆,风流知趣,后宫里的妃嫔每一个是贤妃的对手。
可论起底蕴,以及对国朝的了解,贤妃就不够看了。
韩燕定天下,是当年复国时的谚语,如今韩王撤藩,燕国公连丹书铁卷都保不住,贤妃哪会注意这些事情?
薛珍改口道:“我也是后来才听人说起的。”
见贤妃没有好奇的意思,薛珍上前一步,靠近贤妃,轻声说道:”韩指得是韩王,燕为燕国公!娘娘别小看燕国公,燕云飞骑的阵图就在燕国公府。”
“阵图?”贤妃坐直了身体,能称为阵图,都是延续千余年的练兵好东西。
薛珍点头道:“没错,燕云飞骑的阵图,只要掌握了曾经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燕云飞骑,世上没谁再敢同娘娘抗衡。”
贤妃沉吟了一会,皱眉问道:“别人不知阵图在燕国公府?”
“阵图是家传的,别人知道又能怎样?况且燕国公府沉寂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燕国公,而且听说五十年前,燕国公府遭了大灾,许多祖传下来的好东西都失传了。”
薛珍一脸惋惜,记忆中燕云飞骑是摄政王手中最精锐的一只力量,韩王铁幕善守,飞骑擅攻,摄政王就是凭着武力上得优势威逼皇族的,让太后成了受气包,让皇帝成了傀儡。
”你今日同本宫说这番话,看来你知道阵图在谁手中?”
贤妃对薛珍和蔼了一些,隐约间记起陛下好像也说过阵图得事情,只是稍稍提了一嘴,当时贤妃没太注意,今日听薛珍一说,贤妃突然间想将阵图掌握在自己手里。
“回娘娘的话,我将萧欢带回京城,就是为了为娘娘窃取燕国公府上的阵图。”
薛珍有自信能先于贤妃得到阵图,到时候画出来,再将正品交给贤妃就好,当年宁欣就是这么做的,薛珍不信她比不过宁欣,。
“燕国公府二老爷极有可能继承燕国公爵位,萧欢是他喜欢的女子。”
贤妃笑了,食指点了点薛珍,“你这鬼丫头,就不怕萧欢做了妾侍,你脸面上无光?”
“回娘娘,为了您和九皇子,我受点委屈又算什么?”薛珍谄媚的说道:“您还能亏待我?”
“你可有把握让萧欢探听出阵图的消息?你在江南行事,很让本宫失望。”
“娘娘,江南因为有宁欣搅局,还牵扯到了鞑子大汗云泽,要不我哪会让您手损失?”
薛珍为自己辩解。
燕国公府总不会还有宁欣出没,李冥锐...好像是燕国公后人...薛珍脸色一下子变得一点难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仔细想想,以宁欣如今的地位怎么都不会选李冥锐,而且李冥锐也活不到科举的时候,燕国公府自然落不到李冥手中。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贤妃注意到薛珍的反常。
薛珍笑着道:“我在想怎么安排萧欢接近燕国公二老爷,如果燕国公病逝,也请娘娘为他说两句好话,让二房承爵,萧欢也能更快的拿到阵图。”
贤妃想了想,“萧欢配二房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娘娘,二房老爷身体极好,若是让萧欢去侍奉他儿子,不知得等多长时间才能达成目的。”薛珍压低声音,“九皇子等不起,万一陛下也有心...娘娘,陛下虽是疼爱九皇子,可皇后身边也有七皇子的。”
“本宫把此事交给你,若是功成你也别太委屈了萧欢。”
“等到她得了阵图,我自会安排她改嫁,给她留一份天大的富贵。”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共谋
得到贤妃娘娘点头,薛珍处理萧欢更有把握。
薛珍俏皮的向贤妃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说道:“过几日九皇子生辰,我送九皇子一份大礼。”
很有神秘感,贤妃感兴趣的笑道:“本宫就等昭容县主的大礼了。”
”准保不让贤妃娘娘失望。”薛珍对此很有信心,如果操作妥当了,除了揽尽风光外,没准还能从县主变为郡主。
不是江南的事情拖累,不是宁欣时不时得给她添乱,败坏她的名声,她早就是郡主了、
贤妃对薛珍多了一分的期待,因此对薛珍亲密了一些。正同薛珍闲谈时候,太监一声唱诺:“陛下驾临储秀宫,贤妃娘娘接驾了。”
明黄轿辇停在储秀宫门口,两旁随着御辇的宫女内侍低头臣服。
贤妃领着薛珍跪伏在大殿门口,一袭皇帝常服的皇帝面带笑容的走进来,伸手搀扶起贤妃,略带责怪得口吻:“朕说过,不必在意俗礼。”
贤妃温润的笑着:“礼不可废,皇上爱惜臣妾,臣妾更不能让人非议陛下。”
“就你小心。”
皇帝脸上的笑容重了几分,随性的坐下,贤妃亲自伺候他用茶,皇帝道:“只有在爱妃这里,朕才觉得放松。”
贤妃道:“臣妾只是尽力让陛下满意,臣妾只要见到陛下怎样都好。”
“薛珍?”皇帝扬声问还跪在大殿门口的薛珍,脸色的笑容淡了几分,“起来。”
“谢陛下。”
背后怎样暂且不论,薛珍绝不敢在当着皇帝的面叫皇帝舅舅,尤其她在江南惹下麻烦的情况下,皇帝舅舅更不敢叫了。
薛珍慢慢的起身。接到了贤妃的颜色,道;“进宫拜谒娘娘,看娘娘和九皇子一切安康,臣妇心中欢喜,不敢耽搁娘娘同陛下,臣妇告退。”
贤妃唇边多了一抹笑意,含情脉脉的看着皇帝,好不容易同皇帝相处,薛珍在场这太碍眼。
皇帝道:“你先别急着走。朕今日收到三皇子的奏折,朕看后深感朕的皇子长大了,三皇子对江南的施政有不少的建议,你刚从江南回来,朕有事问你。”
“回陛下。臣妇再不敢妄言朝政。”
薛珍诚惶诚恐,垂下眼睑盖住眼底的疑惑,三皇子?一向老实低调到极致的三皇子怎会突然上折子?还很得陛下欣赏的折子?
今生凌乱成这样?三皇子是如今的长子,生母是九嫔之一,晋妃位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薛珍嘴上提醒贤妃小心三皇子,但实际上薛珍从没把三皇子当回事!
在情况未明,而且她在江南处事不顺的情况下。薛珍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重新跪下,含泪叩拜:
“方才贤妃娘娘已经教过我...何为妇德,我再不敢凭着小聪明让陛下头痛了。江南的事情...我以为您可以询问江南总督齐大人,同时宁三元的遗孤宁欣对江南也颇为熟悉,她曾经在江南同鞑子大汗云泽碰过面,堤坝也是她让人炸毁的。”
皇帝问道:“宁欣?”
“我听说天纵奇才的宁三元给宁欣留了很多得书卷。有许多是关于江南的。”
薛珍不由得添油加醋,小心翼翼的说道:“据我相公说。似乎...鞑子大汗云泽对宁欣...另眼相看,云泽冒着天大风险潜入江南为得就是她。”
皇帝想了想,说道:“对云泽,朕了解,他依靠着其妻娘家的势力稳住了术赤死后的乱局。将来如何,朕不知,眼下他绝不不敢为美色得罪其大妃。“
“陛下圣明。”贤妃在一旁笑道:“鞑子的动向瞒不过陛下,云泽不过一跳梁小丑,依靠妻子才有今日的汗位,他哪算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同民间的赘婿有何不同?陛下对他手到擒来。”
皇帝大笑,傲慢霸道之气十足:
“云泽不足为惧,然他不像爱妃所言的赘婿,等朕处理了余下的三位护国王爷后,挥军北上彻底荡平鞑子!”
“臣妾预祝陛下凯旋,您的英武将同开国先祖并列。”
“爱妃啊,朕如今还比不得先祖。”
“陛下在臣妾眼中是最出色的帝王。”
贤妃目光有崇拜,亦有能揉出水来的柔情。
皇帝握住贤妃的手腕,扶着她,道:“爱妃懂朕,只有爱妃你懂得朕!”
薛珍心里微起波澜,如果不是无双郡主,皇帝此时底气也不会这么充足,上辈子皇帝被贤妃和王季玉联手干掉,这辈子...贤妃依然走在干掉皇帝的道路上。
无知得人,真真是可悲。
皇帝的皇子除了登上皇位的九皇子之外,其余得都死在他眼前,是王季玉亲手宰掉的,皇帝到死才明白,真正爱他的女人是谁?
”宁欣此人,爱妃代朕见见。“
“皇上,宁欣同长乐公主极为要好,她去江南,长乐又是送随从侍卫又是送银子,臣妾并非不想为陛下分忧,此事若是被长乐知道了,又该埋怨臣妾了。”
贤妃给长乐上了一贴眼药,哀婉的说道:”臣妾真心将长乐当成女儿疼惜,臣妾不想她误会。况且见忠烈遗孤...还是让皇后娘娘召见她为好。“
“臣妾只想着伺候陛下。”贤妃在皇帝耳边轻言轻语,明艳的脸庞扯出一抹娇羞。
三十多岁的贤妃保养得极好,看上去恍若二十五六正当女子最好的时候。
贤妃既有成熟女子的风韵,又有少女的娇羞腼腆,既有贵妇的端庄,又有妇人独特的风骚,紧致的衣裙勾勒出贤妃妖娆丰满的身段,酥胸挺拔似要破衣而出,腰肢偏偏有着不可盈握的纤细,不得不说,皇帝对她着迷。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帝道:“难为爱妃体谅长乐,好了,朕依你,命皇后召见宁欣。”
依了贤妃,贤妃不要的恩赏给了皇后,皇后知道后得多郁闷!
薛珍眯了眯眼睛,以皇后的性格,召见时也不见得给宁欣好脸色看,长乐公主和宁欣之间必然会存有疙瘩。到时贤妃是拉拢宁欣还是让落井下石,处置起来游刃有余。
最为重要得是,贤妃得了皇帝的宠爱,听听贤妃所言,只想陪伴皇帝。无心皇权朝臣,以皇帝为天,皇帝对贤妃会放心些。
”九儿醒了,臣妾抱他来给陛下看看?“
”朕随爱妃去看看九皇子。“
皇帝撇下薛珍,撇下江南的事情,专心同贤妃逗弄九皇子,爱子之情易于言表。
薛珍悄悄的退出储秀宫。贤妃这座靠山看起来地位很稳固,旁人越是说贤妃不好,皇帝越是宠着。
不过三皇子...他这是作死的节奏,贤妃绝不准许皇帝的目光落在除九皇子外的皇子身上。
三皇子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薛珍步行出皇宫。向慈宁宫方向看了一眼,瞧好在拐角处看到三皇子...旁边的内侍问道:“县主要去慈宁宫?”
“太后娘娘现在可没工夫见我。”
薛珍有很多得事情要安排,没空同只知道龟缩慈宁宫的太后见面!
今生已经改变很多了,比如早应该故去得长乐公主没有死。比如三皇子发奋了,薛珍不希望太后娘娘也有改变。
太后还是念经念到死得好。上辈子太后忽略薛珍,不敢为她做主得仇,重生后的薛珍怎能忘?
慈宁宫中,太后让人赏赐且送走了逗得自己喜笑颜开的三皇子。
太后唇边的笑容逐渐隐去,目光深幽且冷冽,”哀家建议晋三皇子生母为妃,你看如何?“
伺候太后的老宫女低声道:“皇上应该会答应,只不过三皇子可就...”
“哀家心疼孙儿,可更心疼皇帝和其余的孙子。”
太后眼底清明毫无不舍之意,“在皇家没有能耐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用他试探出贤妃的深浅,也可让哀家的笨蛋儿子清醒清醒。哀家以前没想到三皇子,可他既然跳出来争不想再做太平皇子,他不能怪对手心狠手辣。哀家看他背后有高人指点,许是能撑一阵子。“
“主子圣明。”
“他支撑得越久,越有可能剥下贤妃的面具。”
太后倦怠得合眼,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宁家举办茶花会当天,宁家府门口宾客盈门,人声鼎沸。
无论是勋贵还是重臣都很给宁欣面子,派遣夫人和重量级的太夫人到访。也有几位大人物到来,他们多是奔着晋国公和广宁侯来的。
不是只有宁欣想到用这种方法解决晋国公和广宁侯,第一个做得人,府邸差一点被这两位给拆了。
他们碰到一起,只动嘴已经说明不了两人的恩怨了。
到达宁家的宾客,首先找早到且熟悉的人询问,“晋国公和广宁侯打起来没?”
“兄台,他们还没到,你还有机会看热闹。“
”那就是宁三元的女儿?”
宁欣陪着宁老太太招呼客人,因为大唐民风相对开放,宁家又没有男丁,宁欣将男女的宴席摆在一起。
不仅命妇们能看到宁欣,来此的名门公子和大人物也能看到略显娇弱却偏偏穿了银红衣裙的宁欣。
她举止风流,谈吐风雅,笑容甜美,宁欣的表现出乎很多宾客的意料。
萧欢拿着长公主的请帖站在门口,知客的下人拦住萧欢,道:“小姐有吩咐,您不得入内。”
等候在后面的人眼里闪过亮光,宁欣在江南的事情传开后,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们之间的恩怨。
萧欢道:”我同宁欣认识的,如今我是长公主的义女,连宁家门都进不得?你去跟宁欣说,她会明白我是谁。”
知客下人躬身道:“那你稍等。”
萧欢就不信宁欣敢不让她进门,名门世家是最讲究脸面的,哪怕心里恶心得不行,一样会让她进门.
宁欣想在京城打开名头的话,就不能太亏待了萧欢。
萧欢也想着借着这个宴会混出个好名声,宁欣看自己在茶花会上扬名得多呕血啊,实在是太期待宁欣生气的样子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脸
宁府门前的宾客如云,衣香鬓影,大多的名门望族家的贵妇贵女也不可能被萧欢堵在门口,除了有心看热闹得外,大多数宾客递上请柬,直接进门。
路过萧欢身边时,她们挂在唇边的笑意,让萧欢很不舒服。
嘲笑她么?还是认为她在自取其辱?
萧欢挺直了腰杆,微扬着下颚,你们高傲。我比你们还高傲,萧欢一遍一遍的默念,我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上流淌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任何瞧不起她的人,都是羡慕嫉妒恨。
有一对母女路过萧欢身边,女儿悄声问道:“娘,不看么?”
那名母亲端庄娴雅的一笑,扶着女儿向宁宅里面走,她训斥女儿的声音飘进刚自我催眠成功的萧欢耳中:
“要看也得看宁小姐,看个恬不知耻的蠢货有什么意思?看她怎么倒霉么?世上永远不乏自以为是的蠢货,你看她怎么愚蠢不会有进步。”
“也是,晋国公和广宁侯才是重头戏,还有几位太夫人...娘,我会好好同宁小姐学的。”
母女两人饶过影壁墙,萧欢嘴角抽动,谁是蠢货?
有心上前拦住她们,可萧欢现在根本进不去门。
宁欣是她天生的冤家对头!方才那两人一准是巴结宁欣的,因此才会这么轻蔑她,跟宁欣学能学出什么好来?刁钻,任性,跋扈,张扬...萧欢随意的瞄了一眼方才她们母女递上的请柬...什么?天官夫人?
萧欢脸色一下子白上了几分,竟然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和爱女?
大唐实行内阁六部体制,阁臣大学士地位虽然尊崇,唯一能同内阁阁臣掰掰手腕的就是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员前途的天官了。
而且天官大多会入阁,吏部尚书...好像在等次辅的位置,排名太靠后的阁臣大学士。吏部天官根本看不上!
宁欣连天官这样地位的人都请得动?
萧欢眼里划过浓重的恨意和嫉妒,凭什么?宁欣凭什么这么风光?如果她还是宁三元的长女,又有嫡亲兄弟在...宁家的风光无限都是她的,她才是宁三元的继承人!
停在宁府门前的马车里,早到的薛珍缓缓放下了帘栊,宁欣是她的仇人,萧欢是她手中的棋子,她们两个闹的越欢快,薛珍越是得意。
打扮得很整齐。身穿蜀锦襦裙的赵曦温顺的坐在薛珍身边,低垂下眼睑,她像是薛珍养得猫儿一般,主人不发话,赵曦绝不多嘴。
“宁表妹若是同萧欢相争。乐子可就大了。我看宁家的清流名声也得毁了。”
宁欣什么身份?如今宁家是清流中的清流,声望极是清贵。宁三元是连中三元的奇人,继往开来没有一个读书人像宁三元这样的连中三元。
薛珍抿了一口茶水压下眼底的羡慕嫉妒,别看她是长公主的爱女,她依然羡慕宁家的好名声。
前生宁欣能在贤妃面前说一不二,除了王季玉的原因之外,宁家清流的名声是宁欣最大的依靠。
清流...在别人手中不过是纸面上的文章。 但在宁欣手中...薛珍恨意更浓,连她都被宁欣压得喘不过气,任何人只要见到宁欣,都会想借着她刷声望!
这也是宁欣万人迷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宁欣亲手将宁家清贵的名声给毁了。同萧欢纠缠不休的话,薛珍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这么想着,薛珍猛然记起上辈子宁欣同王季玉闲谈时,她偷听到的一句话。当今天子是古往今来最最好名且任性的人!天子不会再为贤妃杖毙大臣,为了弥补曾经做下的荒唐事。天子对直言犯上的大臣会手下留情。
薛珍揉了揉额头,对了,就是因为这句话,王季玉直言天子之过失...他当时跪在宫门口,一身的浩然正气,逼得天子收回了圣旨,他得了偌大的好名声,哪怕以后他为摄政王,也没有人说他眷恋权位,没人说他德行恶劣...
她怎么会把这件事给忘了?直言犯上,才是王季玉的仕途,有清贵的好名声,王季玉才能笼络住一群人为他效命。
赵曦偷看薛珍,见她心不在焉,似有感伤,于是赵曦不敢多嘴,抚平襦裙,赵曦不太明白薛珍的用意,为了怕自己丢脸才送了自己这身行头?薛珍会如此好心?还是为了同宁欣较劲?
薛珍随意的向外面看去,李冥锐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袭劲装的李冥锐骑着高头骏马,英气逼人,他五官深邃,允文允武的气质,憨厚诚实的面容,显得他同一般的学子和武夫大为不同。
比李冥锐文采好的,没有他强健的体魄,利落的身手,比李冥锐武功好的武夫,没有他文采斐然,高中举人。
酸秀才,金举人。
薛珍听过秀才穷酸潦倒,没听过举人也是穷的,尤其是李冥锐...名门勋贵子弟,巨额宝藏,若是他一朝金榜题名,多少人家会以嫡女联姻?
“没想到李冥锐同平王世子如此要好,今日再见,他比在江南时候更显得丰神俊秀。”
薛珍再一次手挽了帘栊,笑盈盈对赵曦道:“你看呢?曦表妹观李冥锐如何?”
“还好。”赵曦回薛珍一个笑颜,李冥锐同平王世子走在一起,却不会被平王世子抢夺走所有的光芒,赵曦始终看不上他!“韩地来的蛮子,比二表哥差远了。”
这话让薛珍心底隐约是高兴的,李冥锐凭什么跟将来的摄政王比?
“话不能这么说,在江南姜家时,他曾做了一首浩然正气的诗词,歌颂了韩地百姓铁血淳朴的风貌。“薛珍强忍着,称赞李冥锐:“那首诗词大获好评,被江南玉树齐公子评为一等。”
“曦表妹莫要小看他,李冥锐领人劫下了鞑子大汗购买的粮草,他分文不取全部施舍给江南百姓。同时也是他将鞑子大汗云泽逼进水中,他简在帝心,不是同齐王关系太过亲近,不是他想走科举,皇帝舅舅早就提拔他为官了。”
赵曦眼睛一亮,看李冥锐的目光专属了一些,似羞涩的喃咛:“是么?他真这么厉害?”
“他同王家大有渊源,又同曦表妹认识。”薛珍勾了勾嘴角,“把握机会哦。曦表妹,若是谁错过了他,将来一准后悔。”
如果在将李冥锐燕国公后裔的身份抬出来,赵曦不得立刻巴结上去?
薛珍见赵曦微红的脸庞,花痴一样的赵曦最是好用...只要赵曦动心听话。薛珍就有把握掏出李冥锐身上的藏宝图!
”我看宁表妹也该到了,走,咱们下马车。“
“是。”
赵曦乖顺的搀扶着薛珍下马车,怯懦柔顺的亦步亦趋的跟着薛珍,她唇边腼腆的笑容柔弱惹人垂怜,薛珍的高贵让她的温柔,婉约越发的动人。
平王世子看到走来的两人。捅了捅李冥锐的胸口,低笑:“像不像孔雀领着一只小白兔?”
“都是牲畜。”李冥锐淡淡的回了一句。
“噗!”
平王世子看到旁人异样的目光,连忙压住了爆笑的冲动,“我说兄弟。你功力很深。“
李冥锐斜睨了平王世子一眼,平淡的说道:“这有什么可笑的?这叫功力深?“
“你还想怎样?”平王世子怎么都觉得李冥锐不会轻易进去宁家,“这里可是在宁欣门前,兄弟。淡定,淡定一点。”
平王世子拽了一把李冥锐的袖子。实在是担心看似好惹的李冥锐闹出天大的事情来,宁欣是李冥锐的逆鳞,别说萧欢,就是齐王堂哥,皇帝来了都不好用。
“我岂能容得萧欢登门恶心宁欣?宁欣不方便做得事情,我来做!”
李冥锐上前几步,在薛珍和萧欢碰面时,大声道:“你们可别再打起来了!”
这一嗓子惊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进了宁家的贵人们都留了小厮丫头在门口盯着萧欢。
京城的权贵大部分都到了,萧欢和薛珍打架的事情必然名动京城,再加上如今她们干姐妹的关系,彼此的恩怨情仇太能丰富京城百姓的娱乐生活了,这样姐妹之间的互相敌视的消息也是百姓喜闻乐见的。
薛珍和萧欢同时一愣,当年薛珍暴揍萧欢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宁欣的挑拨,不是陷入前世的痛苦中,薛珍也不至于在总督府失态。
当时看到薛珍暴行的命妇大多不是多嘴的人,后来薛珍有补救得极时,这则消息没有广泛的蔓延开来,算是压住了。
可今日李冥锐断章取义的这么一说,不说前因后果,只说她们两个打架,这让别人怎么想?
“我...”薛珍和萧欢同时张口解释。
李冥锐给了一个你们很有默契的赞叹眼神,朗声道:“上次在总督府,你们初次见面就打架,如今你们彼此了解,不能再打架了,此处是清贵传家的宁家门口,给宁家抹黑会遭报应的。”
平王世子忍不住大笑,走到李冥锐身畔,“可不是报应么,本来就不对付的两人,偏偏成了干姊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昭容县主就是打死这个爱冒旁人子女的贱人欢,也于事无补啊,谁让长公主一时心软认下了她呢。本世子可以给你个保证,杀了本世子也不会将贱人欢当作表妹。”
”平王世子...“萧欢脸色煞白,说谁是贱人欢?
宁欣的声音从影壁墙背后传来,“宁家广开中门,迎接得是人,诽谤我父负心薄幸,真爱小妾的无耻之徒不许入内。萧欢,宁家不养狗!”
平王世子笑道:“果然是清贵人家的小姐,骂人不带脏字,本世子受教了。本世子还是觉得说她为贱人欢解气点。”
李冥锐直接拖着意犹未尽的平王世子进门,绕过影壁墙,李冥锐同宁欣目光相碰,他的脸庞微红,亦看痴了...
ps什么是当众打脸,这就是,咳咳,下周一开始,一周双更,大家撒花吧,嘿嘿。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反击
平王世子见李冥锐呆头鹅的样子,捂了捂眼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呆子,早晚被宁欣迷死!”
又瞄了一眼宁欣,平王世子眼里闪过一抹的惊艳,不管宁欣性情如何,她的穿戴一般清雅别致,大多以温玉做首饰,服饰也多是浅色系的。
今日平王世子才明白宁欣也可以明艳动人,宁欣此时周身上的首饰都是赤足足金打造的,一袭珍珠红衣裙,百褶长裙如水波荡漾,“天生丽质难自弃,浓妆淡抹总相宜。”
平王世子撇下形影不离的兄弟,先一步去了客厅,他分不清是埋怨李冥锐见色忘友,还是遗憾宁欣怎么就就归了李冥锐,许是都有一些。
他是平王唯一的儿子,一贯以风流自赏,在京城纨绔界,平王世子曾经很出风头。
后来因为李冥锐,平王世子才低调了一些。
他进客厅没有多久,身边围上了一群依靠着家族恩封的勋贵子弟,平王世子压下心底的异样,笑呵呵的同他们闲谈起来。
平王世子一心活跃气氛,让宁家客厅里更热闹,他明确摆出了对宁家的不同,泛着桃花眼打了旁边曾经的狐朋狗友:
“说什么呢,宁小姐是本世子母妃看中的,她老人家一直把她当作女儿看待,本世子终于多了个妹妹,可惜...跟姐姐们一样惹不起。”
周围的都是明白人,对宁欣高看一眼。
平王世子目光游走了一圈,晋国公和广宁侯还没到,宁欣怎么才能让这两位对头安静的呆在一座府邸呢?
周围人跃跃欲试的目光也证明了不仅只有平王世子好奇。
当看到宁老太太时,平王世子对她规规矩矩的行晚辈礼,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对这位老太太。平王世子已经把她当作太后娘娘一类的老太太了。
宁老太太嘴角挂着笑容,同身边的同龄人道:“平王世子太多礼了。”
平王世子稍微一打量,喝,首辅家的老祖宗,晋国公的老妻,一品将军家的‘慈母’...宁老太太在这些跺跺脚京城都会颤悠的老诰命面前丝毫不弱。
他不由得暗自幸灾乐祸,兄弟啊,无知就是福气啊。
当朝首辅李大人是大唐帝国最最出名的孝子。
晋国公的老妻一辈子治理得晋国公就她一个,平王世子曾经听过这位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提着宝刀追杀晋国公。从东门追到西门,横跨整个京城,并且彪悍得闯进青楼。警告京城欢场谁敢做晋国公生意,她就宰了谁!
听说当时她背后有高人指点,平王世子看宁老太太和晋国公老妻笑得开怀,高人不会是宁老太太吧...嗯,可怜的兄弟。
换个励志一点的说法晋国公从纨绔子弟。从不受人重视的没落贵族成了如今勋贵的领袖,其中有很大程度上是妻子的功劳。
有这么个彪悍的妻子,晋国公又不能喝花酒,不上进做什么?
这位晋国公老妻善于生养,家有七仙女,另外还有四大金刚。十一个孩子都是她亲生,没有夭折的。
晋国公的儿女是京城最最热门的联姻人选,别嫉妒。国公府家教好。
会生养,会教夫,会管家的晋国公府小姐是很多盼子成龙且血脉单薄人家的最爱。
至于晋国公府公子更不愁娶不到妻子,因为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的这句话写进了晋国公府的族谱。
通过联姻,晋国公一脉深深的扎根在京城。
至于一品将军的慈母...平王世子不好评价。只知道当朝一品将军在她面前跟小兵差不多。不过,看起来她同宁老太太好像不是很友好。有互叫眉头的嫌疑。
平王世子从见过这三位留下不小传说的老太太坐在一起...她们坐在一起即和谐又别扭。
“我说,别晋国公和广宁侯没打起来,她们几位先干起来了。”
听到平王世子的话,很多人理解的点头,对此表示赞同。有人抬头看天,太阳是东边升起来的,天上没下红雨...
宁府门口,萧欢被宁欣一句话刺激得差一点吐血,最让她郁闷得是,宁欣连面都没露一下,直接用宁家不养狗将她打发了,她是狗么?宁欣...你狂什么?
“我是封长公主的命令来赴宴的。”萧欢停止了腰杆,“你这是要将长公主拒之门外么?宁小姐眼里可还有皇室宗亲?”
宁欣半晌没有动静,萧欢向府邸里面张望,一座影壁墙挡着,萧欢什么都看不到,宁欣就这么晾着她?这比同萧欢对骂还打击人!
薛珍不愿意再同萧欢站在一起丢人,速速的交了请帖,带着赵曦进门,虽然宁欣打压下萧欢的士气很解气,但薛珍也没见得多有脸面,薛珍心底很不是滋味。
进了门,薛珍看到站在一起的宁欣和李冥锐,好像李冥锐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宁欣笑意盈盈,他们明明应该是仇敌,此时显得如此相配。
薛珍无力的合了一下眼睛,今生到底怎么了?仇敌也能共舞么?
李冥锐那个大傻瓜知不知道上辈子被宁欣害死了?他的银子便宜了宁欣...薛珍拽了一下赵曦,“不同李公子见礼么?”
赵曦腼腆的一笑,向李冥锐屈膝算是见过了。薛珍敢同宁欣较劲,赵曦可不敢同宁欣争任何东西。
虽然她有个不争气的哥哥,但她哥哥是个打听消息的好手,混迹市井,给了赵曦不少的信息。
王家也只有赵曦明白李冥锐和宁欣的关系,赵曦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往事...多次的教训证明了一件事,宁欣惹不起。
宁欣笑道:“二表嫂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薛珍高傲的扫过宁家的布置,满目的富贵极是刺痛她的眼睛,宁欣耀目且沉稳,既有清贵小姐的气质,又有贵族小姐的富贵奢靡的生活。
薛珍想不明白。宁欣...做尽了伤天害理事情的宁欣,她复仇的对象,怎么可以过得比上辈子还好?还风光?
她重生回来,只是再一次看宁欣怎么幸福?
毒妇才能过得好,毒妇才能幸福!她早就下定决心,抛弃善良,抛弃道德,只要有人得罪了自己,她一定会报复,以前世今生的名义!
“宁表妹几日不见。我都不敢认了。”薛珍见到不远处欣赏茶花的夫人,故意高了声音,“祖母病了。宁表妹可知道?病中祖母还把我错认了成了宁表妹...”
薛珍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宁表妹是在王家长大的,祖母最疼得就是你了。”
宁欣安静的看着薛珍表演,李冥锐横跨一步挡住了走过来的薛珍,宁欣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李冥锐回头同宁欣目光相碰,宁欣摇摇头,李冥锐退后两步,双手背在身后不在言语了。
在薛珍眼前,宁欣微微叹息:”外祖母病了怕不是因为我,我怎么说都是外姓人。她虽是疼我,还能疼过王家的孙子孙女去?”
“她一向是将你当作嫡亲的孙女看待,谁也比不上你。”
薛珍盯着宁欣头顶上带着的头面首饰。特意定做的不说,样式新奇,看得出宁欣很有家底,可她还追讨嫁妆...在江南狠敲了竹杠,宁欣也不怕撑死了。
薛珍狐疑的目光子落在李冥锐身上。莫非宁欣还想要李冥锐身上的藏宝图?
“宁表妹最好回去看看祖母,她一直惦记着你啊。你在她身边,她的病情也好得快些。总不能有了宁家姑太太就忘记了外祖母啊,宁表妹怎么忍心?宁家清贵的名声也容不得不顾亲眷。”
薛珍就差指着鼻子骂宁欣忘恩负义了,感谢贵族的好教养,不能直接开骂。
宁欣哀愁的叹息:“既是二表嫂将我当成王家人看,当成二表哥的小姑子看,我多说一句,外祖母的病怕不是因为我,王家被夺爵,子孙不争气才是她老人家最堵心的事儿,女儿再好,总是要嫁人的啊,儿孙才能光耀门楣。“
“方才我见了晋国公夫人,二表嫂若是想要教夫的话,一会我领你去拜见,二表哥争气出息,外祖母比什么都高兴。”
她眼泪盈盈,又是眼泪朦胧,薛珍看着宁欣郁闷,宁欣自己也不舒服,声音轻柔哀愁:
“并非是我不见外祖母,不愿意在她床榻前尽孝。外祖母一见我就想起了我早逝的母亲,她会着急还给我母亲的嫁妆,以及...宁家留给我的银子,我不想外祖母太着急,所以才没到她身边,若说外祖母真真是好人,怕我嫁妆不丰盈,听说把这笔银子给了昭容县主经营?以县主之能,一准获利不少。”
无视薛珍煞白的脸色,宁欣敬佩的说道;“按二表嫂说得都是亲戚,我只要一分利润就行了,多余得银子全当作我顺外祖母了。每月下来怎么也有万八千的。我虽是姓宁,但对外祖母也有孝心,本来怕抢了二表嫂的孝心,既是二表嫂让我去,那我会经常看望外祖母的。”
经常去...不是去逼债吧?
薛珍紧紧咬着嘴唇,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宁欣的无耻,宁欣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颠倒是非黑白,宁欣如果经常去的话,王家还不得逼自己拿嫁妆还债?
她这到底是为哪般?
“小姐,萧欢要硬闯进来。”
“打出去!”
宁欣简简单单的下令,“如果长公主府仆从敢给萧欢做主,我会亲自同长公主算算,她的义女给宁家带来的损失!”
萧欢被宁家的下人乱棍轰下了台阶,萧欢没想到宁欣真敢这么做,脚底下一乱跌倒在地上,头上的珠翠散落,“宁欣...”
淡淡的冷笑声传来,萧欢抬头,冷傲俊美的华服青年出现在她眼前,萧欢呐呐的道:“齐王殿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打架
齐王———京城八卦传说的中心,皇族宗室的一大发光体,集聚了太多人的目光,好的,坏的,怜悯的,狐疑的等等。
他从聪明变得痴傻,掀起一阵的血雨腥风,那个时候,先帝恨不得将所有相关人员诛杀九族为爱孙报仇,当然先帝也是那么做的,可再多的杀戮也换不来聪明酷似先帝的孙子。
他从痴傻清醒是因为丑闻,随着他的妻子失踪除名,继承齐王王位的他逐渐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
他同江南第一豪族姜家的联姻,让天下侧目,任谁都想不到姜家精心培养的芝兰会嫁给齐王。富贵的姜家绝不会仅仅看中齐王的容貌,所人都知道齐王不简单!
但他有多大能耐,本事,能否撼动陛下...所有人都在考量。
有更多的人试探清醒后的齐王,他回京后很少出王府,除了进宫拜见了皇帝和太后外,据说他在王府里养病并且准备婚礼。
齐王出现在宁家,热闹的客厅一瞬间鸦雀无声,齐王的俊雅,风度,气势,堪称完美。齐王小时候被先帝称为仙童,此时长大成人,他应该被冠以神之子的美誉。
谪仙的形容词在齐王身上已经不算事夸赞了,神之子或者完美的佛子,齐王让所有人惊叹。
他一瞬间掠去所有人的目光,齐王身后妖孽般的少年更衬得他举世无双。
皇族李家大多好相貌,男子丰神俊秀,风流潇洒,可像齐王这样集中了所有优点的皇族子弟是罕见的。
他曾经单纯痴傻的眸子此时如同潭水一般莫测且清幽,略带犹豫内敛的脸部线条,不知不觉间不同年龄的女人都被齐王打动了。
“见过宁姑太太。”齐王行礼,一抹淡笑挂在唇边。“多谢姑太太在江南对本王的帮助。”
宁家同齐王有关?彼此交换了个目光,宾客们只想着一件事,宁家同齐王的关系有多深?
宁老太太起身,抚了抚平淡的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齐王殿下在江南有未来岳家相助,我同欣丫头孤儿寡母的,能帮上王爷什么?王爷如此厚礼岂不是折煞了老身?欣丫头在江南一心惩治冒名顶替之人,对王爷的婚事多有疏忽,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才好。”
宁欣看好齐王。宁老太太可不愿此时就当着众人面在齐王身上下重注!
齐王居心不良,打算将宁欣拖进漩涡,宁老太太岂能不说话?
宁老太太含笑的目光望进齐王深幽不可见底的眸子。“齐王殿下请上座,来人,上清茗。”
同李冥锐一起进门的宁欣,瞄了一眼身边的李冥锐,淡然一笑:“齐王光彩照人。你有何想法?”
李冥锐摇摇头,又点点头,闷了一会,低声道:”你不觉得他光彩照人就行,我就这一个想法!”
宁老太太说,对宁欣不能太含蓄。否则宁欣想多了就坏了,可直接...直接...李冥锐偷窥宁欣的反映,舌头平白得大了一圈。“啊,平王世子找我。”
快步走到平王世子身边,宁欣看着他抢走了平王世子面前的茶水灌了一口,也不知平王世子是不是笑他了,李冥锐耳根子更红了吧。宁欣眉眼弯弯,李冥锐挺可爱的!
陪在姑祖母身边。宁欣事宜的举止,柔美的微笑,不多话但也不冷场的陪着老诰命们聊天。
晋国公夫人对宁欣很是喜欢,相比较一品将军府的太夫人言谈间要严肃得多,这就是姑祖母的一个仇敌吧。
宁欣不卑不亢的应付着,逮到机会,宁欣不硬不软得回了一句,“继承姑祖母衣钵是我的荣兴,太夫人多虑了。”
宁老太太当着她的面,拍了拍宁欣的手臂当作赞赏鼓励,示意宁欣再接再厉,再给她个好看。
首辅的娘,晋国公的妻子,两位老太太同时无奈的叹息,加起来一白多岁了,还像年轻时候一样闹别扭,实在是...老小孩么?
“宁家妹子不进京城,不知谁总是念叨着,好不容易相见,你们两个还来劲了。“
一品将军欧阳太夫人眉头倒竖,杀气十足:“谁惦记她?”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宁欣抿嘴轻笑,也是,如果真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她们也不会来捧场。
“小姐,小姐,晋国公和广宁侯同时到了,他们在门口...都想对方让路。”
小丫头的通报让客厅里的命妇们停下闲谈,一道道感兴趣的目光凝在宁欣身上,男宾那边同样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齐王微微挑眉,以宁欣以前的脾气,直接把那两位打服...现在宁欣不会这么做了。
平王世子就差兴奋的嗷嗷叫了,不是李冥锐拽着,他能直接奔到门口看热闹。
据说他交代,他最惨的一次遭遇就是碰见晋国公和广宁侯打架,因为他没拦着,所以被平王爷好一顿教训。
实话说,宁欣没想解决巾帼公公和广宁侯之间的矛盾,宁家已经算是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宁欣也不需要用化解他们恩怨扬名。
从长远上看,他们之间的恩怨和对立未尝不是好事,用小姨的话说,他们在用对立矛盾耍存在感!
而且宁欣始终认为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唯一能解决的人是齐王。
宁欣没兴趣给齐王当马前卒,不给齐王添乱已经是宁欣能做到的极限了。
”小姐。”小丫头着急得不行,“您说怎么办?”
宁欣笑着说道:“你同晋国公这么说,想要秘籍就快进门。同广宁侯说,尊老爱幼是美德。”
广宁侯比晋国公小一天!
广宁侯丧妻后没再续弦,在夫妻缘分上,晋国公经常打击广宁侯,而广宁侯不甘示弱得回他,‘我虽然没有妻子,但有妾侍,有十几个女人。你有么?’
宁欣在小丫头走后,起身屈膝:“姑祖母,我将父亲整理好的养蛐蛐秘法送给晋国公,将棋谱送给广宁侯,以我猜想,他们两位会在书房安静的度过一下午。”
感谢又会考试,又会生活的宁三元!
论考试没有几个能比得过他,论生活情趣,宁三元也是独占鳌头的。
养蛐蛐,下棋。抚琴,绘画,作诗...经过宁欣考察。他还会做陶艺,蹴鞠,打马球,而且这些不是略有涉猎,宁三元是实实在在的研究过。
看了宁三元留给她的手稿后。宁欣就一个感觉,是不是老天格外厚待他,别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一天二十四个时辰。要不然就是天才也不至于全能成这样啊。
“晋国公爱斗蝈蝈很出名,他也是这方面的老手。”
晋国公夫人笑眯眯的拉着宁欣的手臂,别人眼中宁欣身体娇弱怕是不好生养。可她却知道宁姑太太的为人调养的本事,越看宁欣越是喜欢,自家的孙子年龄对得上:
“一般的秘籍怕是吸引不了他。这些年不少人在他面前碰壁,被他训斥了一顿。”
“国公夫人放心,这本秘籍不敢说空前绝后,可我保证晋国公必有所得。”
晋国公夫人看宁欣的目光更是慈爱了,”好。若是老东西不听话,我帮你收拾他!”
这是晋国公夫人第一次插手晋国公和广宁侯之间的矛盾。旁人羡慕的看向宁欣,好大的面子啊。
宁欣命人搬出二十八盆精心培养且修剪的茶花,摆在客厅中间供人欣赏,在客厅的另外一旁,摆放了笔墨纸砚,若是有人灵感大发,也可书写下来。
一盆盆罕见的茶花固然吸引宾客的注意,可到场的人除了互相拉近关系外,哪一个没见过世面,大多数人在衡量宁三元遗孤的分量,关注晋国公和广宁侯。
左等,没动静,右等,还没动静,自从小丫头通报了两位麻烦人物到场后,直到现在他们两位还没打起来,这不科学!
难道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各自看书看秘籍?
他们的爱好没有隐瞒过,很多人投其所好,但却撞了满头包,莫非宁欣送给他们的秘籍和棋谱是罕见的?
宁家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各项工作不见任何的慌乱,每一处的布置别具匠心,宾至如归,让人觉得很舒服。
宁欣蝴蝶穿花般游走宾客之间,不管对她印象如何,她总是能很好的切入话题。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受到冷落。
即便面对名门望族的公子,宁欣也能弄一两首诗词撑场面。有平王世子和李冥锐撑着场面,男宾这边不用宁欣太过废心思。
齐王放下了茶盏,“宁欣什么时候用过别人担心?“
李冥锐回了齐王一句,“我觉得她需要人体谅,我心疼她。”
再坚强的女子也会累,需要男人宠着,呵护着,李冥锐想做呵护宁欣的人。
齐王脸色变了变,默默叹息,自己不如李冥锐?可笑且可悲!
在宴会即将平稳结束前夕,一声打起来了,震惊全场!
晋国公和关宁后终于忍耐不住打架了?正陪着晋国公夫人说话的宁欣停住了口,薛珍在旁边勾起了嘴角,她自从进门后一直很沉默,就是等着现在...宁欣...你想平稳的结束,你想广受赞誉?你配么?
“是谁打架?”宁欣冷静的问道。
“回小姐,是礼部尚书徐大人的公子同李冥锐公子。”
宁欣心一沉,目光同齐王碰到一起.
两人同时皱眉,朝廷上即将认命徐大人为科举主考,这关头,李冥锐把徐大人的宝贝儿子给打了...他不想顺利科举么?徐大人四十岁上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爱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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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挑明
一瞬间,礼部尚书徐大人的资料涌上脑子。
徐大人后宅一妻两妾是标准配置,可徐大人努力耕耘了十几年,只有嫡妻在将尽四十岁时生下一子,其余女人再无所出。
徐家这一脉子嗣都艰难,徐大人的叔伯兄弟也是家家独苗,被李冥锐打得这位徐公子是两房肩挑的。
徐大人精明干练,饱读圣贤书且行事方正,曾经主持过六年前的科考,饱受仕林的赞扬,于是,皇帝有心再点他为主考官。
要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溺爱唯一的宝贝儿子,徐大人对儿子的疼爱也不是脑残的宠得无法无天。
徐公子虽是嚣张了一点,仗势欺人了一点,但哪个名门望族子弟没有这缺点?
徐公子在国子监读书,风评还不错,起码面对同阶层的人,徐公子还是有礼有节的,至于欺男霸女...礼部尚书的公子不至于脑残至此。
所以说,纨绔也是讲究境界的。
阶层等级相差太远,你想被人家潜规则,人家还看不上不乐意呢。
像徐公子这样没啥大缺点的名门公子被李冥锐打了,在道德舆论角度上看,绝对够不上李冥锐伸张正义,打击顽劣公子哥儿。
薛珍看宁欣脸色微变,心里高兴极了,宁欣在没得到李冥锐的宝藏前,一准会保住李冥锐...李冥锐这人缺点太明显了,前世今生他都不许任何人说无双郡主的坏话!
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薛珍冷静下来后,很轻松得命熟人挑逗以儒学闻名的徐公子,徐家诗礼传家,对无双郡主颇有微词。徐公子又是心高气傲的人,此人正好利用。
薛珍唇边多了一抹智珠在手的微笑,这只是她困住李冥锐的第一步,身边听话的赵曦是第二步,科场是第三步,还会有第四步,第五步,她很有信心套出李冥锐身上的银子。
宁欣对李冥锐的在意,反倒是意外收获。同时薛珍想着怎么利用李冥锐让宁欣吃亏。成全她做王季玉妾侍的心思。
薛珍会让宁欣明白什么事侍妾!就像宁欣对她做过的那样,不,以前世的仇恨,得让宁欣十倍百倍偿还。
“听闻宁表妹同李公子有过交情,他们在宁家有了纷争。宁表妹不去看看?”
薛珍笑盈盈的劝道:“宁表妹可是主人呢。”
宁欣稳了稳心神,淡淡的说道:“不劳二表嫂废心,您欲其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同你那位干姐姐相处得好。”
不给薛珍任何面子,宁欣不急不忙的反劝:
“在江南二表嫂还没看明白么,萧欢是打蛇不死随棍上的典型,我将萧欢拒之门外。不知她回去怎么同长公主说呢,我也有听闻,长公主对她跟亲生女儿似的,对她倚重颇多。一点看不出是干亲!二表嫂也别光顾着拜谒贤妃娘娘,管好家里和娘家的事情是正经。”
原本宁欣想要去看打架二人组的,但薛珍那副表情惹怒了宁欣,同时平王世子赶过去。她去不去意义不是很大。
宁欣不痛快,薛珍有主动跳出来求虐。宁欣会客气才叫怪了。
宁欣向周围的宾客屈膝,歉意的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是我没安排好。竟然出了这样不体面的事儿,我这位二表嫂...实在是太关心我,一点点机会都不放过。其实平时她还是很疼我的,只是...”
眼里水雾缭绕,欲言又止,宁欣微微低头,“只是她总是觉得养在府里的表妹是...别有心思,为这我都不太敢去看望外祖母,生怕二表嫂又想多了。”
“姑祖母,我们宁家是不是几代没有给表哥为妾的?亲戚之间若是总是这么提防着,实在是很没意思。“
宁欣直接挑明,并且走到宁老太太身边,似委屈,似幽怨的叹息:“怎么就是同二表嫂说不清楚呢。”
宁老太太道:“休要胡说,宁家女儿怎能给人做二房?”
薛珍受到了屋子里命妇们异样的目光,谁家没有表妹表姐?看看薛珍把宁欣逼成什么样了。
首辅的母亲杨老太太哼道:”异想天开!不知所谓!”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能听见这样奇葩的话语。”晋国公夫人冷笑着,“我家老大娶了安怡公主的女儿,同昭容县主是表亲,啧啧,以后我家那几个丫头可不敢再登王家的门。”
京城权贵彼此联姻,上数几代彼此之间都有一星半点的表亲关系。
宁欣一番话表妹为妾的话,让王家得罪了大半的名门望族,皇族宗室也对薛珍很不满,对付不了宁欣,安静的眯着不就是了,非要跳出丢人,真真是活该!
薛珍脸白得如纸,她低估了宁欣无差别的杀伤力,低估了宁欣转移话题的能力,眼下鄙视她成了主题,而李冥锐和徐公子的打架被掩盖了,薛珍捂着胸口,神色悲伤:“宁表妹...我从没...”
“二表嫂别说没这么想过,我在你们没成亲之前担着污名,现在你还想怎么利用我?我就算是感念外祖家的养育之恩,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侮辱我。”
齐王眼看着宁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架的事情永远赶不上内宅的恩怨吸引人,如果是晋国公和广宁侯另当别论,李冥锐在京城名声并不显赫。
宁欣这是一箭好几雕,薛珍再活一辈子都算不过宁欣。
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痴是最可悲的,也是不值得任何同情的、
宁欣正气凛然的控诉:“你一次又一次的纠缠我,几番试探,几番陷害,我念着你是二表嫂不予理会,可如今...我实在是忍不下了,昭容县主,你真当我宁家好欺负么?抚养我得是外祖母,我有长辈姑祖母在,就是我报恩也轮不到你对我的亲事指手画脚!我把二表哥当作哥哥看待。同哥哥...“
摆出恶心悲愤的神色,宁欣毫不犹豫给了薛珍一记重锤,“乱伦有违纲常,是最最天理不容的孽情。我奉劝二表嫂一句,莫要以己度人。”
齐王府的丑闻再一次映入众人的脑中,薛珍同曾经的齐王舅舅暧昧不清...啧啧,真可称为重口味儿!
薛珍万万没有想到,宁欣敢将一切在京城权贵云集的场合挑明,她不怕别人说不知羞耻妄言婚事?
哪有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为自己申辩的?一般来说不都是长辈...宁欣没有长辈!好不容易认个姑祖母...只是撑场面的。
宁老太太心底一阵阵的无力,她的欣丫头啊,她的教导效果不大,同时宁老太太很遗憾,自己还没出手怎么又被宁欣抢先了?
一品将军的母亲眼里是不容错变的欣赏。握住宁欣的手臂,将手腕上的玉镯带到她手上,“好孩子,你比你姑祖母好,爽快,很好,非常好。”
这算是意外收获不?
宁欣不知怎么得了这位的眼缘。忘了一眼宁老太太,“姑祖母。”
“她夸你,我听见了。”宁老太太拽过宁欣,镯子?这老家伙带了一辈子的镯子就给了宁欣?嗯。她孙子成亲了,小孙子才十岁,”给你就收下,她可是有名的一毛不拔。“
正想摘镯子的宁欣左右不是。该打架的没动静,不该打架得怎么都呛上了?
几个老太太的几十年恩怨暂且不提。怎么给李冥锐善后,宁欣已经够头疼了,不能再惹麻烦,恭谨的屈膝,”多谢杨太夫人。”
这几位都是一品诰命,对儿子的影响力甚大,宁欣真真是惹不起,而且还可能依靠她们解决眼下的困境。
薛珍压住喉咙里的腥咸,如果此时吐血的话,白白成就了宁欣的威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李冥锐的牵扯,倒要看看宁欣能得以到几时,如果她能让宁欣恬不知耻的同王季玉睡了,那么宁欣今日说得话,就是最大的笑话!
拿定主意,薛珍起身冷笑道:“我会记住宁表妹今日所言,告辞!”
宁欣同样冷淡的说道:“慢走,不送。”
薛珍还当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么?就算宁欣不附身这句躯壳,以薛珍眼高手低的偏激样子,她也斗不过原主!
不过,原主所选的路同宁欣所走得不同。
宁欣不会为了报仇把自己完全搭进去,原主却是会的。
天色渐晚,宾客分批次告辞,每个人都很满意今日的收获,看了好几场好戏,虽然不知李冥锐和徐公子打架的原因,但他们在八卦界影响不深,徐公子还有点名气,李冥锐是谁?好像是在江南做过些什么的举子。
举子在百姓眼中高不可攀,但在非富即贵的顶级权贵眼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宁欣含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在天官夫人告辞时,宁欣笑容格外得亲近,“若是夫人不嫌弃,改日我定会拜访。“
天官夫人愣了一下,一个客气的邀约,宁欣竟然答应赴约?从宁欣今日的表现看,她不是听不懂话的小姐,“我静候宁小姐光临。”
送走了天官母女,宁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身后齐王的声音传来:“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
月光下,宁欣回头,清冷的眼底如同寒星坠落期间,眸子泛着寒光,“李冥锐不会平白得同人打架,在我眼里他没错,错得是徐公子,那么徐家就要付出代价!”
“值得么?”齐王失神的喃咛。
宁欣路过齐王身边时候,轻声道:“你说呢。”
撇下齐王,宁欣走进反省般低头的李冥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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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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