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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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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只看楼主

2011-08-21 08:50:00

           胡雅婷?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又向校门口看去。
    
    不是说她失踪了么?
    
    这会过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到,我拔腿就往校门口跑,跑了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喊:“马力术,你要干什么去?”
    
    扭头一看,张佳燕、冯丽和赵宜三个人出来了。
    
    我说:“下课了?”
    
    他们三人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我见他们脸色不对:“怎么了?”
    
    “正在上课,教室里的白炽灯忽然掉下来了。”赵宜说,“差点砸到张佳燕。”
    
    “都……都是碟仙搞的鬼。”张佳燕抱着胳膊,害怕的道,“他想杀死我们。”
    
    “别再往碟仙上扯了,”我说,“我查过了,这事儿和你们那天招来的鬼没有关系。”
    
    冯丽说:“可是我们受到了这么多危险,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问:“你们是高三几班的?”
    
    冯丽说:“高三二班。”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说:“这些事,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惹出来?”
    
    他们齐齐看向我:“什么?”
    
    我道:“没什么,随便说说。”然后问,“这一连串事情都只发生在最近,你们招完碟仙之后。”
    
    “没错。”
    
    我很介意刚才的群众爆料,但是被附身要有媒介,每天街上晃着成千上百的鬼魂,也没见那个随随便便就附身到别人身上。
    
    那天的小瘦没有使坏,被祸害的却全是那天招笔仙的人,这事有点巧。
    
    我问:“你们几个,再没有凑在一起做招鬼的事情吧?”
    
    那三个人都愣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的点了头。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放学的学生都走光了,我说:“我们附近找个餐馆去吃饭吧。”
    
    再在这看着那男学生的脑浆一次一次迸出来,我可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话音刚落,冯丽像是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向旁边跑了两步。
    
    ‘嘭!’几乎是同时,一个花盆砸在她刚在站着的地方,花瓶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泥土嘣到老远。
    
    冯丽脸都白了,她要是刚才没走那两步,脑袋已经开花了。
    
    我抬着头骂:“哪个不长眼的把花盆扔下来!”
    
    顺着看上去,只有五楼的窗户开着。
    
    冯丽抬头看了一眼,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那个教室早被封了,没人进得去。”
她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脸色也变了。我一看军心要动摇,连忙道:“说不定是风刮下来的。别老想那么阴暗,咱们心里阳光点,阳光点。”
    
    人处在绝境中,就特别喜欢其他人说好话,其实心里也不见得全信,就是图个安慰。
    
    果然,这话一出,几个人脸色都缓和下来。
    
    从学校到附近的小吃街有个小商城正在装修外墙,下面临时搭建了个棚子供路人走。
    
    走到这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住了。
    
    旁边有一圈人正在棚子附近指指点点,中间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旁边还围了一圈记者,扛着摄像机,正在采访。
    
    我拉了个正在干活的工人兄弟问:“这棚子结实不?”
    
    我声音很大,引的那些人都看过来。
    
    拿着图纸的建筑商很不满的说:“结实得很!”
    
    “不会塌吧。”
    
    建筑商眼角斜我一眼,牛哄哄的说:“怎么说话的!要是塌了我把这些螺丝钉全吃下去!”
    
    我这才安心了,和其他几个人说:“走吧。”
    
    空气中忽然充满紧张的气氛,几个人都没动。
    
    张佳燕道:“你们先走,没事了我再走。”
    
    我见貔貅没反应,心想大概是没危险,道:“得,我带着你们走。”
    
    然后领头往棚子里面走,冯丽和严浩也跟了上来。
    
    走到半路,我忽然听得棚上木板吱嘎吱嘎的想,心道不妙,刚要喊:“快跑!”就见冯丽和严浩两个人脱兔一样噌的跑了出去。
    
    这速度够快的,我一下愣了。
    
    貔貅喝道:“还不快跑。”
    
    然后脖子上的链子直直飞起,带着一股大力把我往前拖。
    
    刚出棚子,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身后瞬间灰尘密布。
    
    棚子塌了!
    
    这是千钧一发,最近一块木板刚好砸在我鞋上。
    
    扭头一看,棚子的那边,张佳燕惊讶的捂着嘴,没被吓哭,倒是旁边那个建筑商,看着满地的钉子,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冯丽和严浩目瞪口呆,惊诧极了:“你跑的时候链子向前飞!”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跑的倒快。”
    
    冯丽和严浩对看一眼,道:“我们刚才看到胡雅婷了,在前面向我们招手。”
    
    我往前看说:“人呢?”
    
    冯丽说:“我一直盯着她呢,可是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张佳燕绕着远路跑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碟仙……碟仙果然想杀死我们。”
    
    我说:“放阳光点,阳光点,这就是个伪劣工程。”
    
    冯丽又说:“刚才在学校,花盆掉下来之前,我也看到胡雅婷了。”
    
    张佳燕情绪激动的喊:“她没有失踪!她被附身了!她一直在监视我们,她想害我们!”
    
    我心里一震,难道那男学生所说的,被附身的那个女同学就是胡雅婷?
    
    说话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刚刚一波车流过去,这回正好是绿灯,可是面对着那一排停着的车,我们没一个人过马路,眼睁睁的又看着绿灯变回红灯,
    
    严浩指着旁边一个小超市,道:“我去买瓶水。”
    
    我说:“一起去吧,别再出什么岔子。”
    
    另外两个女孩也跟了上来,走到超市门口,忽然听得貔貅喊道:“快跑!”
    
    我神经正在紧张状态,听见这话,连忙踹了一脚严浩,道:“快跑!”然后一手拉一个女孩,向前跑去。
    
    几乎是同时,路边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路人尖叫连连,一辆大卡车直直的冲向我们刚才站着的地方,轰的一声撞到了超市里面,墙壁被撞得凹了进去,玻璃门碎了一地。
    
    这卡车横冲直撞,弯又转的急,身后一串小车来不及闪躲,霹雳咣当撞成一团,一时间只能听见车上喇叭声此起彼伏,整条路都瘫了。
    
    第一次亲眼目睹电影上才能出现的壮观画面,我连嘴都合不上了:“太夸张了吧。”
    
    这条路上的人和鬼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冯丽说话都在抖:“这……这也能阳光点?”
    
    我阳光不起来了。
    
    “它想杀死我们!它真的想杀死我们!”张佳燕抱着头,蹲下来歇斯底里的喊,“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我们真的会死?”一向冷静的严浩也开始乱了阵脚,求助似的问向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从出校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无不一片狼藉,这破坏力越来越强,再走几步恐怕就要到达原子弹的地步了。
    
    我说:“没关系。”
    
    冯丽问:“你有办法?”
    
    我说:“我先带你们去日本转一圈,再走遍韩国。”
    
    严浩问:“这样我们就不会死?”
    
    “死是一定的。”我说,“但是如果你们搞垮了他们,人民群众会给你们建个纪念碑,永垂不朽。”
    
    我本来想说个笑话缓和气氛,谁知道冯丽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谁要永垂不朽啊。”
    
    气氛变得更沉重了。
    
    严浩忽然向前看去,惊道:“胡雅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道路对面,胡雅婷穿着一件白色裙子,正在看向我们,手抬了起来,指向这里。
    
    然后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冯丽问道:“什、什么意思?”
    
    “她想杀绝我们!把我们全杀死!”张佳燕惊恐的叫道。
    
    我说:“你冷静一点。”
    
    “还怎么冷静!”张佳燕指着我喊,“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你肯定也被附身了,你们全都是!全都是!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会被杀死!”然后边说边后退,忽然转身,尖叫着跑了。
    
跟我们在一起会被杀死?这话说得太没科学依据了,看鬼片看多的人都知道,只要离群,绝对是下一个受害对象。
    
    鬼和狼一样,喜欢袭击落单的。
    
    张佳燕拦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我左右看看,见旁边有个兄弟推着个摩托,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就要往上跨。
    
    那兄弟紧紧握着车把手,死不松手,谨慎的看着我。
    
    我说:“我要赶着去救人!”
    
    那人怀疑的看着我。
    
    我急中生智,低声道:“我们是在拍电影。”
    
    那兄弟一拳砸过来:“他大爷的你们不会换个说法,老子都被这说法忽悠走三辆摩托了!”
    
    旁边冯丽和严浩拦了一辆出租,转过头喊:“马力术!马力术!”
    
    上了车,冯丽看着我的脸,奇怪的问:“你眼睛怎么青了?”
    
    我一本正经的道:“鬼神作祟。”
    
    临到张佳燕家,严浩冲上去狂摁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依然没人开门。
    
    “会不会出事了?”冯丽急道。
    
    屋内阿黄魂魄还在狂吠,我高声道:“张佳燕,你开门,让我们进去,我是道士,能降鬼除妖,肯定不会害你!”
    
    ‘吱嘎’一声,防盗门后的木门开了。
    
    “你们……滚……”张佳燕的声音发着抖,阴森森的,“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其实你们都巴不得我死……走开,你们全都被附身了,你们想杀我,走开……”
    
    严浩说:“张佳燕!你冷静点!”
    
    “我不会被你们杀死的!”随着张佳燕的喊叫声,门咣的关上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视。
    
    “怎么办?”我问。
    
    “总不能不管她。”严浩说,“你一直说你是道士,就没有什么方法保护她吗?”
    
    我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小二楼的大胡子道士房间里的那几个大箱子。
    
    既然那大胡子是道士,那箱子里肯定是他的作案、不,做法工具。
    
    肯定有能驱邪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下楼,决定回去打开这箱子看看。
    
    刚到楼下,忽然楼口闪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胡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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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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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1:00

            我几步跨下楼,却又看不见人了。
    
    “胡雅婷?胡雅婷?”这是跟这捉迷藏呢?一会出来一会儿不见,我张嘴喊,“胡雅婷?我看到你了,出来出来,别跟我玩躲猫猫,玩躲猫猫不好,容易猝死。”
    
    反复叫了几声,却依然没人出来,我心里担心,问貔貅:“你能不能帮我护着上面两个人?”
    
    貔貅道:“可以,但是我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保护他们。”然后化作一道白光,冲上楼梯,我跑上去看,冯丽和严浩脚下,出现了个荧光色的圆圈,正好把他们圈住。
    
    我指着那圈说:“你们可千万别出这个圈。”
    
    “圈?”严浩奇怪的低头看,“什么圈?”
    
    原来他们看不到,我说:“总之,你们不要动就是了。”
    
    然后下楼,踹着我的自行车往小二楼奔。
    
    走到屋门口,却看见苟富贵和勿相忘两只鬼往这边走,勿相忘一手拿着个小本子,一手拿着笔,不知道在记什么。
    
    苟富贵远远地向我招手:“雷锋同志,雷锋同志,我有事麻烦你,我现在做鬼口普查,发现最近几天有个新鬼失踪了,你了解情况吗。”
    
    我说:“不了解!”然后往屋里冲。
    
    苟富贵说:“是个叫赵宜的高中生。”
    
    我刚冲进门,听见这个名字,硬生生的刹住了,转头问:“你说谁?”
勿相忘翻开本子,念道:“赵宜,男,十七岁,市二中高三二班,未婚无子,生于公元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死于二零一零年……”
    
    我懒得听他那一长串报告,直接打断了问:“他没去投胎?”
    
    “他不是自然死亡,拘魂名单上没有他,鬼差不会带他回地府。”勿相忘问,“马同志你见过他没有。”
    
    我摇头。
    
    苟富贵说:“那就只能当失踪鬼口了。”然后大笔一挥,在册子上写了失踪两字,对我点点头表示感谢,抬脚就准备走。
    
    “哎哎……”我连忙把他拉住了,“这你就不管了。”
    
    要是找到赵宜的魂魄,一切就清楚了。
    
    苟富贵说:“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等上面成立专案组来调查。”
    
    我说:“那要多久?”
    
    “不久,”苟富贵说,“十几年吧。”
    
    等到那会儿,张佳燕、冯丽和严浩死的连灰都没有了。
    
    我说:“趁现在人死没多久,还新鲜着,得赶紧查。”
    
    苟富贵和勿相忘互看了一眼,勿相忘说:“马同志,我们现在鬼口普查还没做完。”
    
    我说:“这事要是查出来可是你们的政绩。”
    
    苟富贵犹豫着道:“可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连忙把最近几天的事情说了。
    
    “无法无天了,鬼魂跑去害人,这事态非常严重嘛!”苟富贵听得义愤填膺,抬着手想拍桌子,但旁边又没桌子,于是恨恨的拍着自己的肚子道,“这事态非常严重嘛!”
    
    我们正在这里说话,忽然听得有人叫道:“鬼差,鬼差。”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脸的主人指着苟富贵,神经质的叫道:“鬼差,鬼差。”
    
    是那天在河边见过的老太太。
    
    “妈,你在看什么,那里没人。”她儿子迅速的跑过来,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把人拉走了。
    
    “这老太太疯了几十年了。”勿相忘泛着本子道,“她儿子是领养的,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这老太太好像能看到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思路打了个岔,马上转回来,问道:“怎么样,你们能不能找到赵宜的魂魄?”
    
    “按照你说的这种情况,赵宜应该是被恶鬼害死的,”苟富贵道,“所以他死后很有可能被那控制,他的魂魄嘛……应该被禁锢在恶鬼附近。”
    
    我心里一惊,又想起市里那三个人,连忙进屋,跑到二楼,苟富贵和勿相忘也跟着跑了进来。长舌头女鬼正在二楼遛弯,正好和那两只鬼差打了个照面,苟富贵看了一眼吊死鬼,对勿相忘道:“记下来,这是黑户。”
    
    我扒拉着大胡子道士的屋子里的箱子,那箱子盖上灰尘弥补,手一抹都是一把黑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桃木剑铃铛之类的东西,我把剑背在身上,看下面还有几张符,也都揣兜里了。
    
    揣好了又往外跑,看见苟富贵背着手,挺着肚子,一副视察的模样盯着我。旁边的勿相忘也托着眼镜,伸着脖子看的聚精会神。
    
    “你们在看什么?”
    
    苟富贵说:“你转过去,转过去。”
    
    我转过身,听见苟富贵说好了,再转过身,只见勿相忘手里捏了一团白呼呼的东西,烟一样的虚无形状,却聚而不散。
    
    “这是什么?”
    
    “是人的魂魄,已经散得差不多,成不了人形了。”
    
    “这个也是黑户?”苟富贵伸手指着那魂魄问,“雷锋同志,你这不行嘛,养了这么多黑户,不行嘛!户口还是要办的嘛!”
    
    “不对。”勿相忘眯着眼睛打量那魂魄,“这应该是生魂,主人还没死。”
    
    “好像是个女的嘛?”苟富贵问,“是什么人?”
    
    “魂散的太厉害,资料找不全。”
    
    “是那天跟着小马哥走回来的那个,应该不过十六七岁,是个女孩子。”三娘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那天我看到她就觉得奇怪,听你们一说,她应该是本体被附身,被挤出来的。”
    
    附身?我大惊,难道这是胡雅婷的魂魄!
    
“生魂离体存活不了多久,现在看来,那人的七魂六魄已经少了三魂二魄。”三娘说,“不及时把它送回本体,它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一听这还了得,抓了那团魂魄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跑。
    
    一路上自行车轮风驰电闪,超车无数,超过一个大巴时,那司机探头出来骂:“靠,又是你!”
    
    下了自行车,我三步两步跨上楼,冯丽和严浩两个人好好地站在原地。
    
    貔貅又化作一道白光,重新变成坠子回到我胸前,我问:“你们再看见胡雅婷没有?”
    
    “没有。”冯丽问,“怎么了?”
    
    我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严浩说:“原来被附身的真是她,可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
    
    我说:“她既然想害你们,就一定不会走远,应该在附近,我去附近找找。”
    
    严浩和冯丽齐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这里得留一个人,以防张佳燕出什么事。”
    
    “那、那我留下来。”冯丽说,“你们在这里她不愿意开门,可是我和她关系好,我一个人的话,再和燕燕说说,她说不定能让我进门。”
    
    让一个女孩留在这里显然不好,我正在犹豫,忽然听见貔貅问:“你带的符呢?”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符,给貔貅看,貔貅说:“最上面的那两张是子母符,你拿母符,给她子符,你就能看到她的情况。”
    
    我把小的那张给冯丽,果然看到手中另一张符上隐隐显现出画面。
    
    这样一来,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就能及时赶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身上桃木剑递给冯丽护身,这才放心和严浩出去。
    
    刚走出楼栋,就听得手中的符咒传来门铃声。
    
    “你果然很厉害。”严浩心服口服的说。
    
    我心里感慨大胡子老道的东西真绝,表面上不动声色:“那当然,我可是道士。”
    
    冯丽摁着张佳燕的门铃:“燕燕,是我,他们都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让我进去吧。”
    
    吱嘎,防盗门里面的门开了,张佳燕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我不信……你也不是好人。”
    
    “燕燕,你相信我,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我不会害你的。”
    
    张佳燕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冯丽说,“我们一起玩了那么久了,你要相信我,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让我进去吧。”
    
    张佳燕警觉的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你想用它杀死我?”
    
    冯丽看了看桃木剑,说:“你不让我拿,我就不拿好了。”然后把剑立在门旁,摊开手道,“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了。”
    
    长久的沉默以后,防盗门终于噶的一声,打开了。
    
    冯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才对嘛。”然后踏进屋子。
    
    在她踏入屋子以后,随手关了防盗门,就在此时,旁边立着的桃木剑倒了下来,卡住了门。
我和严浩见张佳燕终于让冯丽进了屋子,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符咒里传来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我和严浩也没有多听,绕着楼栋走了一圈,继续找胡雅婷。
    
    刚走到拐角,我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不是我……”
    
    我一愣,转身去看严浩,他也睁大眼睛看着我:“刚才,是不是胡雅婷的声音?”
    
    话未说完,只见前方跑过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我和严浩连忙追了上去,那女的跑进张佳燕家的楼栋,忽然空气一般的消失了。
    
    严浩叫道:“糟了,她会不会去找她们麻烦。”
    
    貔貅道:“张天师的桃木剑抵着门,凶神恶鬼进不去。”我重复了一遍给严浩听,然后和严浩两个人谨慎的往楼内移动。
    
    严浩忽然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处的阴影下有一团报纸,底下似乎有活物在动。
    
    我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只听得喵的一声,一只浑身乌黑的大猫从报纸下窜了出来,跑了。
    
    “黑猫?”严浩道,“真晦气。”
    
    我问:“不就是只猫,晦气什么?”
    
    严浩说:“看到黑猫不吉利,要出事,家里老人都说它是祸水。”
    
    “猫是灵兽。”貔貅道,“尤其是黑猫,对恶灵更是敏感,能趋吉避凶,所以黑猫出现,不是带来灾难,而是预示这里不太平,将要出事。”
    
    听了貔貅的话,我猛的站定,脑中如闪电般闪过一种可能性:“原来胡雅婷是黑猫!”
    
    严浩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解释道,“被附身的真的不是胡雅婷,胡雅婷出现,只是想告诉我们,我们正处于危险中!”
    
    严浩愣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哎呦,还要什么证据!”我拍着脑袋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想啊,一般侦探片恐怖片被怀疑最多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凶手!这就是反证法,咱们目光全放在胡雅婷身上,所以肯定就不是她!”
    
    严浩显然不信我的话,脸都扭曲了:“胡扯!不是她又是谁?”
    
    “我不知道。”想起之前那个男学生的话,我说:“我只知道是个女的。”
    
    这话一出口,我和严浩都愣了,目光齐刷刷的移到我手中的符上。
    
    冯丽和张佳燕的对话正进行到尴尬阶段,前者说什么,后者都不理睬,冯丽为难的用手扇扇风,干笑道:“这么闷,怎么还不开窗户透透气。”
    
    说完,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开窗户。
    
    张佳燕无声的跟在她身后,阴测测的看着她:“你真的不是想害我?”
    
    “你说什么呢?”冯丽一边笑一遍开窗,“我害你做什么。”
    
    她这边笑的开心,我和严浩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张佳燕慢慢举起的,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尖刀。
    
    “你骗人!”随着张佳燕的一声怒吼,刀子刺了下来!
    
            你骗人!”随着张佳燕的一声怒吼,刀子刺了下来!
    
    这一刀刺的又快又狠,我和严浩看的连呼吸都止了,几乎已经认定冯丽会被刺中。
    
    没想到冯丽迅速的躲开了这一击,扑到了一旁。
    
    “燕燕,你做什么?”冯丽惊叫。
    
    “你还说你没有被附身?”张佳燕瞪着冯丽,手中的刀尖闪着寒光,“没被附身,怎么能躲开我的刀?”
    
    冯丽说:“玻璃上,窗户的玻璃上看见。”
    
    “你骗人!”张佳燕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支走他们两人,就是为了进来杀我!”
    
    “你不要胡说!”冯丽说,“我没有!”
    
    “我不相信!”张佳燕喊着,手上刀又落了下来。
    
    “啊!”冯丽连忙转身往大门跑,跑了两步却一个腿软摔倒了。
    
    张佳燕拿着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冯丽。
    
    我和严浩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快出门,出门!”
    
    “救命!救命!”冯丽手脚并用的往门口爬。
    
    眼看就要到了门口,她的手却在触摸到桃木剑的瞬间,停住了,然后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一样,超相反的方向移去。
    
    “你还说你没有被附身!”张佳燕大叫道,“你还说不是你!”
    
    我和严浩看到这一幕,忽然浑身发毛。
    
    严浩颤声问道:“她们两个,到底是谁被附身?”
    
    冯丽边尖叫边奋力挣扎,像是有人在用力拖她一样。
    
    而那个施力点,却什么都没有!
    
    被附身的到底是谁?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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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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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1:00

           我急出了一头的汗。忽然耳边听得貔貅的声音:“竟连这等级的东西都看不到!集中精神去看!”
    
    我再集中精力去看,背上刷的一下,细细麻麻的如同通了电流一般,汗毛都立起来了。
    
    冯丽的身旁,有个人死死的抓着她的脚,不让她往门口移动。
    
    那是个男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长的很壮实。
    
    是已经死去的赵宜!
    
    “啊!啊!”冯丽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张佳燕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扬起手就要刺下来。
    
    冯丽捂着脸,大叫了一声:“阿黄!”
    
    只听得‘嗷唔’的一声,一直被禁锢在厨房里的阿黄灵魂箭一般的冲了出来,竟硬生生的咬住了张佳燕的手腕。
    
    “疯狗!你做什么!”张佳燕痛苦的甩着手,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我和严浩夺门而入,我一脚踹开赵宜,护着冯丽。赵宜还要去抓冯丽,貔貅化作原型扑了上去,死死地制住了他。
    
    严浩站在门口喊:“是谁?是谁?被附身的是谁!”
    
    我指着张佳燕道:“这不明摆着吗?”
    
    张佳燕一个甩手,阿黄嘭的撞到墙上,瞬间魂飞魄散,消失了。
    
    严浩吃惊的道:“被附身的竟然是你?”
    
    张佳燕凶狠的看着我们:“说什么傻话,被附身的明明是你们!是你们!”
    
    貔貅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她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恶灵控制了。”
    
    我一惊,那怎么办。
    
    我只是一想,没想到貔貅却接着道:“你不要激怒她,先靠近她,然后用符咒制住她。”
    
    这对话极妙,脑电波传信,只有我们彼此能听见。
    
    没错,我心想,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于是故作轻松的笑道:“张佳燕,你别激动,你不信他们,也要信我,我没和你们玩碟仙,所以我肯定不会被附身,你要相信我,对吧。”
    
    张佳燕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和她们是一伙的!你也想害我!”
    
    我说:“你要相信我,我是道士。”
    
    张佳燕道:“你一直说你是道士,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不信我拿给你看。”我慢慢的靠近她,她警惕的向后移动着。
    
    我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拿道士上岗资格证给你看。”
    
    “资格证?”张佳燕愣了。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一个马步窜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啪的贴在张佳燕脑门上。
    
    只见那符咒周围,冒出缕缕白烟,张佳燕捂着头,痛苦的弯下腰。
    
    成了!我激动的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啊啊啊!啊啊啊!”张佳燕抱着头大叫,忽然一抬头,双眼泛红,大喊一句:“流氓!”然后愤怒的向我扑来。
    
    “我靠!”貔貅竟然难得的骂了句脏话,对我吼道,“那是求子符!”
求子符?我大惊,那张道士主职不是捉鬼么?怎么还兼管不孕不育。
    
    这张符完全激怒了张佳燕,从地上顺起刀子就向我刺来。我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张佳燕不依不饶,挥舞着刀子追了上来。
    
    冯丽和严浩在一旁叫道:“小心!小心!”
    
    现在张佳燕眼里只有我,他俩轻松不少。
    
    被貔貅制住的赵宜还在不停挣扎。貔貅喊道:“镇妖符!”
    
    我边躲闪张佳燕边掏出剩下的符看,然后对着上面一串抽象文字就哭了。
    
    哪个是镇妖符啊?
    
    这符上面的字写的就跟原来医院大夫写的药单一样,谁能看懂这些我叫他爷爷!
    
    我算明白了,原来道士和医生一样,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超级垄断职业,牵扯到职业内部利益的东西都搞得特朦胧。
    
    “马力术!”严浩拿起门旁的桃木剑,扬手准备扔过来。
    
    张佳燕本要扑过来,却又停住了,似乎对桃木剑颇有顾忌。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貔貅道:“灵力不足,我维持不了实体了。”
    
    话未说完,化作一道白光重新变回吊坠。
    
    失去禁锢的赵宜一下窜到严浩身旁,抓住了严浩的胳膊。
    
    严浩忽然没法动弹,愣了一下,问道:“是赵宜吗?”然后吼道,“赵宜,难道你就帮着杀你的人来害我们?”
    
    赵宜的魂魄依然死死的按着严浩。
    
    见严浩被制住,张佳燕猛的扑了过来,扬起刀就要刺下,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把一手的符纸全都拍到张佳燕身上!
    
    只听得张佳燕‘嗷’的一声惨叫,身体冒出一股白烟,那白烟隐隐化作人形,捂着脸向后退去。
    
    “啊!”那白烟瞬间包围住了冯丽。
    
    “赵宜!”严浩喊道,“你想我们全和你一样惨死吗?”
    
    他话音未落,赵宜的鬼魂大叫一声,松开严浩,扑向了那团白烟,白眼和赵宜扭作一团厮打。
    
    “马力术!”严浩趁机把桃木剑扔过来。
    
    我反手夺过桃木剑,用力刺向那白烟!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白烟疯狂的扭曲,扭曲的图形越来越快,然后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白雾,迅速的向门口跑去。
    
    它想要逃!
          
            我拎着桃木剑正要追,忽然听得有人喊:“包围它!”
    
    然后门外飘进来一群鬼,团团把赵宜和那团白烟围住,我一看,勿相忘跟在其中一个身后,那鬼对我亮出一个证:“警察!”
    
    “马力术是吧?”领头的那个指着勿相忘说,“我们是管这片的,接到杨明村同事的报案,说这里有状况,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那些鬼差利落的绑住了白烟和赵宜,领着往外走。
    
    那白烟尚在不停挣扎,几个鬼差拿绳子把它绑得粽子一样,那烟慢慢化作一个女人的样子,我看了看,竟然有些面熟。
    
    鬼差头点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这事叫一个峰回路转,我拿着桃木剑就愣在那里了:“这就没我事了?”
    
    “当然有你的事,你也得来一趟。”他指着张佳燕脑门上的求子符说,“你涉嫌当众耍流氓。”
    
    我怎么耍流氓了?我怎么耍流氓了?
    
    我脸一下就黑了,这些警察早不管,等我为民、不,为鬼除害,重创了这个女鬼才一股脑跑来,没给我见义勇为的旌旗已经很无耻了,还好意思诬陷我耍流氓!
    
    勿相忘掏出支烟递给鬼差头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那鬼差才咳嗽了两声,道:“不过念在你是初犯,我们就不追究了。”然后手一挥,对着手下道,“带走带走。”
    
    话说完,这群鬼一个转身,齐齐消失了。
    
    这办事效率,来去如风。
    
    “马力术!马力术!”冯丽和严浩叫,“怎么样了?”
    
    我这才想起他们看不到那些鬼差,转身拍着胸脯道:“没事了,我已经全部搞定了。”
    
    冯丽跑到张佳燕身旁,摸着她的脸,颤着声问道:“燕燕身体好凉,还有救吗?”
    
    我连忙拿出张佳燕剩下的魂魄,放在张佳燕身旁,之前三娘他们说这魂散的厉害,不知道张佳燕是否能活过来。
    
    那魂魄颜色已近透明,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张佳燕的身体。
    
    我们三人紧张的盯着,片刻之后,张佳燕睫毛眨动了一下,缓缓张开了眼睛。
    
    我们三人皆松了一口气。
    
    张佳燕眼神飘忽了一会儿,逐渐聚光,目光移到我们身上,忽然尖叫起来:“啊!啊!”
    
    我们三人都是一惊,却见张佳燕一边惊叫一边往后缩着身子,叫道:“鬼,鬼!碟仙!碟仙!”
    
    “燕燕,是我。”冯丽连忙跑过去,抱着她安抚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张佳燕在她怀里抖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却又笑了,指着冯丽,用孩子一样的声音道:“呵呵呵,笔仙,呵呵呵呵,碟仙,呵呵呵呵……你们都要害我,呵呵呵呵……”
    
    冯丽和严浩都愣了,两个人诧异的看向我。
    
    “她被附身太久,魂魄受损,就算救回来命也救不回神智。”我把貔貅的话重复给他们听。
    
    “怎么可能,”严浩说,“我们玩碟仙,不过一个星期!”
    
“你们以为只是那一次?”貔貅道,“这女人之前已经不知道招了多少次鬼,笔仙碟仙,如果真的是仙,又怎么会那么好请?招来的只是些孤魂野鬼。人鬼阴阳有别,那些阴气日积月累的渗透到招鬼人的身体里,只会更方便让那些脏东西入侵罢了。”
    
    说到这里,正对着门的严浩忽然说:“警察?”
    
    我心想那群鬼差不是走了么?一扭头,果然看到几个大盖帽。
    
    不同的是,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人。
    
    “张佳燕是哪个?”警察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停留在张佳燕身上,“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请协助调查。”
    
    说完,几个警察去拉张佳燕,张佳燕一边啊啊的叫,一边往冯丽身后躲。
    
    冯丽问:“杀人?杀什么人?”
    
    “我记得你们,那天你们也在现场。”警察说,“就是你们那个淹死的同学,叫赵宜的,你们村里有个老爱往河边跑的老太太,那天晚上她儿子去找她,正 好看到张佳燕从河边走开,再过去看,就看到了赵宜的尸体,那老太太躲草丛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警察抬起手,五指伸开,向下,做了个按的动作,“说是这女孩 就这么摁着赵宜的头,活生生的把他溺死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那老太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说什么。”两个警员毫不费力的抓住哭个不停的张佳燕,“这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按死一个大男人。”
    
    我知道这事是真的,那疯老太太肯定看到了,不止是他,说不定赵宜也看到了,那天我在水里看到的倒影,先是那附身在张佳燕身上的女鬼,再是赵宜。
    
    赵宜一直暗恋张佳燕,估计张佳燕说了句陪我到河边走走的话,这小子就乐颠颠的跟了去,却没有想到那是一条不归路。
    
    赵宜虽然死后为女鬼所束缚,可依然想告诉我真相,不过他魂被困了之后脑子却也不灵光,光想通知我凶手长什么样,却忘记告诉我被附身的是谁。
    
    “你们都是鬼,是鬼。”那鬼不知道怎么给张佳燕洗脑的,就算疯了,依然认为其他人都想害她,一直挣扎个不停,拖着不愿意走。
    
    抓着她的警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望向他们的领导:“队长,怎么办?”
    
    我见她被附身久了,还坚信那鬼的话,想当初鬼怕的她也一定怕,说:“我来帮你们。”然后向前跨了一大步,扬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几下,指着张佳燕道,“快跟他们走,否则我收了你!”
    
    警察队长很稳重的说:“装疯卖傻没有用,带她去看精神科医生。”他顿了一下,指着我说,“把这人也一起带去。”
    
所以我忒讨厌警察了,瞧那德行!
    
    我和冯丽、严浩一起回了村子,经过这件事,他俩现在对我佩服的很,把我送到了小二楼。
    
    “这么说张佳燕和你们请碟仙之前就被附身了。”我说,“她之前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你们没看出来?”
    
    “她之前虽然有点阴沉,但是表现都挺正常。”冯丽说,“就那天晚上之后忽然开始不对劲儿,她一向信笔仙碟仙,加上赵宜又死了,我们觉得她可能是受了刺激,没想到……”冯丽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我安慰道:“别难过,不是你们的错。”
    
    “这件事哪能撇的这么清,他们啊,不是罪魁祸首,也算是从犯。”三娘娇媚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娘站在门口,一双媚眼在冯丽、严浩两人身上扫了几圈,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小马哥,你就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我确实感到这几个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经常欲言又止,好像瞒了我什么。
    
    “我这个人呢,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要求很高的,女人太多了很心烦。”三娘看了一眼我,道,“所以那天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魂魄跟在小马哥身后冒冒然然的闯进来,我心里很不高兴,见那时候那女人还没被附身,只是魂魄散了,我就顺手把那魂魄塞回她的身体里面了。”
    
    “啊?”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我惊道,“那为什么张佳燕的魂魄还会在我家?”
    
    三娘笑着望向那两个学生:“那就要问他们了。”
    
    “……”冯丽和严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三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盘子:“不说也可以,我们直接看。”
    
    那盘子晶莹剔透,薄的像张纸,三娘玉手一挥,上面竟然出现了画面。
    
    画面上月黑风高。几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拎着包偷偷摸摸的往我的小二楼附近跑。
    
    虽然夜色阴沉,我还是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脸。张佳燕、冯丽、赵宜、严浩、陆林。
    
    一行人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只听得有人问:“那大叔还在不?”
    
    “不在了,”这是冯丽的声音,“我们赶快开始吧。”
    
    几个人马上摊开包,拿出蜡烛、盘子、写满了文字的纸。
    
    “你们又跑回来了?!”我这回可算明白张佳燕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了,怪不得那天晚上睡觉总觉得阴风阵阵。
    
    “因为上次请的很顺利,很快就请到了碟仙,我们怕下次就没这么顺利了。”
    
    “你们身边带着一个经常招鬼,阳气大损的张佳燕,请鬼当然快了。”我说,“你们还高兴?”
玉盘里,张佳燕说:“要集中精神,心无旁鹜,碟仙才会来。”
    
    在场的五个人,每个人都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碟子上,嘴中念念有词,不外乎是碟仙碟仙快显灵之类的话。
    
    片刻之后,只听得有人惊呼道:“来了!”那碟子果真转动起来,陆林问道:“碟仙,你来了吗?”那碟子慢慢移动,最后碟子上的箭头,指在了一个字上——‘是’。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严浩再看到这景象,语气里依然充满不可思议:“碟仙!”
    
    “碟仙?”三娘嗤笑,“你们好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说罢,轻转玉盘。
    
    只见那被五个人按着的碟子上,赫然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面色青白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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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2:00

            冯丽和严浩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都是一惊,冯丽甚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看到了没?”我指着那女人道,“你们请来的不是什么仙。”
    
    “可是……”冯丽捂着眼睛不敢去看那女鬼:“我们问了几个我们知道的事情,她都答出来了。”
    
    “你们既然能靠聚精会神的冥想把她引来,难道就想不到她在碟仙这个仪式中能看透你们的心思?”三娘道,“你们问她问题时,自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问题的答案,你们知道的东西,她不需看别人,看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就能知道了。”
    
    严浩说:“可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未来的事情她也回答了。”
    
    三娘问:“既然是尚未发生的事情,你们又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两人都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惊道:“她骗我们!”
    
    我打量着那女鬼,说:“就是这东西附身在张佳燕身上的。”
    
    冯丽辩解:“可是,我们明明把那碟仙送走了!”说完,指着那影像,道,“不信,你们看!”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问完了该问的,齐声说道:“恭送碟仙回府。”几个人齐齐的喊了几声,指尖的碟子也慢慢停止了转动。
“走了?”冯丽问。
    
    “走了吧。”赵宜说,“能松手了吧?”
    
    严浩谨慎的问:“碟仙,碟仙,你还在吗?”
    
    碟子一动不动。
    
    “碟仙大人已经回去了。”张佳燕说着,抽回了手,其余四个人也抽回了手,说说笑笑的收拾东西。
    
    “走了走了,回家了。”请完鬼的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影像上的人皆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们几个看的人却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那个女鬼根本没有走!
    
    她依旧站在原地,早已经失去血色的脸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五个人,然后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她骗我们!”冯丽看的战栗起来,抱着自己的胳膊惊叫道,“她没有走!她骗了我们!”
    
    “你们看不见所谓‘碟仙’的模样,又怎么会认定那东西是仙,对你们怀有善意?”三娘收起玉盘,“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会敬神鬼而远之,不随便招惹能力以外的东西。”
  我听三娘这话说的有道理,也叹了口气,接话道:“三娘说的有理,阴阳两道本就互不干涉,他死他的,你活你的,平时也没什么接触的途径,两边人都能过 好。可现在人家死的好好的,你们非要把人家招过来拿碟子指字给你们看,这不是犯贱找抽呢么,恰巧碰个死的时候怨气大,一肚子火的,人家平时身边都是同等级 的鬼,打也打不过,正好你们一帮愣头青撞上来,不拿你们撒气又找谁啊?”
    
    冯丽也不知道是被我训的还是害怕,小声的哭了起来。
    
    我说:“行了行了,这事也过去了,你们也安全了,就当个教训吧,以后好好学习,争取做个像我一样的有档次的人,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别再招惹鬼啊神啊的了。”然后扭着头,对三娘说,“是吧?”
    
    三娘没有吭声,看着我笑,红润的嘴唇微微翘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刚才她说的看见女鬼跟我回家她心里不高兴。心里忽然就荡漾起来了,有股名叫爱情的情感,从我的脚后跟发芽,冲到胸口,蔓延到脖子,烧的我脸都红了。
    
    为啥不高兴?嫉妒呗!为啥嫉妒?喜欢我呗!为啥喜欢我?那不是当然的么,我长得帅性格好有文化还是马氏广告公司的老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冯丽还在抽抽提提的哭。严浩说:“我们走了。”
    
    我头都没回,朝他们挥挥手:“快走吧快走吧。”然后咳嗽了一声,挺不好意思的走到三娘身旁搭话:“我发现我原来误解你了。”
    
    三娘瞟我一眼,声音软软的:“误解什么啊?”
    
    我说:“你是个好狐狸精。”
    
    三娘用手指拨弄着卷发,斜着眼睛看我,声音依然酥酥的:“你哪里看出来我好了啊?”
    
    这声音配着这眼神,我半边身子都酥了,有点支撑不住,靠在旁边的墙上,说:“你心眼好,要不然第一次怎么会把张佳燕的魂魄安回去?”
    
    “其实我她的魂魄第二次出窍我也看到了,不过懒得管她了。我知道被附身的是她,但是不想告诉你。”三娘依然拨弄着卷发,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心眼其实恶毒的很,看到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寻死路,就巴不得她们早点死。”
    
    这狐狸精伶牙俐齿,让人搞不懂她心思,我一时被她堵住,不知道说什么,哈哈哈的笑了两声,说:“你那个盘子也挺厉害的。”
    
    “这个啊。”她扬起玉盘,笑道,“这东西是我从一个道士哪里抢的。”
    
    抢的?我愣了。
    
    “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三娘朝我抛了个媚眼,转身回屋,“我是个强盗啊,傻道士。以后被我抢的时候,有你哭的。”
    
    我心想你客气什么,想要抢哥什么跟哥说,哥有就拿出来任你抢,没有的话砸锅卖铁也要找来给你抢。
    
    “这狐狸精的目的不单纯。”貔貅冷冷道,“别被迷惑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她的目标应该还是我,除了我,好像也没人能配的上她了。
    
    想透了这些,忽然觉得面前这座鬼气森森的小二楼也可爱起来。
    
    我正欢欣鼓舞的要往楼里奔跑,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道:“马力术。”
    
    一扭头,那俩人竟然还没有走,冯丽站在远处,严浩小跑过来,说:“我们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上次你赶我们走以后,胡雅婷就离开了,并没有和我们一起玩第二次的碟仙,”他顿了一下,说,“如果这次事件是因为我们第二次玩碟仙引起的,为什么胡雅婷也会失踪?”
请碟仙是因,被迫害是果,有因才有果,没有请碟仙的那个人反而失踪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于是我和严浩约好了,第二天去他们学校查胡雅婷的资料。
    
    进了屋,我瞟见那男人头在冰箱外转悠,那姿势神态酷似强子家正在发情期的贵宾:“小姐,我不是坏人,你开开门,我们互相了解一下。”
    
    我说:“你干什么呢?”
    
    “我想约她出来看星星看月亮。”男人头说,“可是小姐说冰箱的温度有利于保鲜美容,不愿意出来……哎?你闻到什么味了没有?”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面,马上甩上了门。
    
    那女人头都臭了,烂的都没形状了!
    
    隔着一层冰箱,女人头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哎?我觉得这里温度和原来好像不太一样?”
    
    废话!那当然不一样,那是高科技!不信你出来呆着,呆上三四十年也臭不成这样!
    
    折腾了这些天,我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的就骑着自行车就奔冯丽他们学校去了。
    
    这几天我再没骑得这么悠闲过,路边景象尽收眼底,我还能看见我前一阵贴的招租广告,有的被撕了,有的被同行新广告盖住了,还有个被撕了一半,那招租的条子随风飘舞,就像寒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路上一辆大奔嗖的一下奔到我前面,司机探出脑袋叫:“叫你牛逼,叫你牛逼!自行车了不起啊!”
    
    太傻帽了!我同情的看着这兄弟。
    
    去得早不如去的巧,赶过去的时候正巧放学,我远远的就看见冯丽和严浩两人背着书包,有说有笑的从教学楼里出来。
    
    我迎了上去,说:“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那俩人看了我一眼,绕过我走了。
    
    这是什么反映?我拍着严浩肩膀道:“哎哎,我来的是晚了点,你也不必这态度吧?”
    
    严浩奇怪的看过来:“你是谁啊?”
    
    “啊?”我愣了,“我马力术啊。”
    
    “我不认识你。”严浩说。
    
    我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说:“昨天不是和你说好了,让我来这里查胡雅婷的事情吗?”
    
    一旁的冯丽睁大了眼睛:“胡雅婷是谁?”
    
    嘿,这就怪了,两个人都和我装傻。
    
    我说:“你们装作不认得我也就算了,用不着装作不认得胡雅婷,那不是你们同学吗?”
    
    “什么胡雅婷啊?”冯丽皱着眉说,“我们班上没有这个人。”
    
    我不清楚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问:“你们这是想干吗?前几天的事你们一晚上就全忘了?”
    
    “前几天?”严浩问,“什么事?”
    
    “就是你们请碟仙的事情……”我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俩人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张佳燕确实杀了赵宜,陆林也出车祸了没有错。”严浩说,“可是我们没请过什么碟仙。”
    
    “张佳燕杀人是因为她疯了,陆林出车祸是意外。我们班上没有叫胡雅婷的人,我也不认识你。”冯丽盯着我,“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们吧?”他们这表情全然不像演戏,我真有点奇怪了,“你们什么意思?”
    
    “冯丽,严浩,怎么了?”一个抱着作业本的中年女老师走了过来。
    
    冯丽指着我:“老师,这个人非要说我们班里有个叫胡雅婷的人。”
    
    “我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那女老师用一种看骗子一样的警惕眼神盯着我,“我们班里没有叫胡雅婷的,请不要骚扰我的学生。”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愣愣的看着他们:“怎么可能。”
    
    “不信你看我的名单。”女老师把作业本往前一递,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高三二班的名单,我一个一个看下来,竟然真的没有胡雅婷。
    
    “你信了吧?”
    
    冯丽严浩瞟我一眼,走了。冯丽边走边和严浩说:“我家的阿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两天怎么都找不见了……”
    
    胡雅婷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白跑了一趟,我非常郁闷,满肚子的问号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等骑着车子回到小二楼,还没等刹车,我脑子轰的一声,险些从车子上摔下来。
    
    屋子门口,背对着我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
    
    似乎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那女人问:“房主吗?你这房子是要出租?”
    
    说着,她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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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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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4:00

           那女人转过头来。
    
    自从看到胡雅婷穿着个白裙子晃来晃去,我对白裙子就很有阴影,眼下又看着一身白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脑子里条件反射就想到胡雅婷,张嘴就道:“胡……”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转过了身,我本是仔细盯着她的脸看,这下正看了个清楚,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眸黑白分明,加上那条无暇的白裙子,整个人像是画中走出来一样,典型的江南美人。
    
    “你是房主吧?”她问。
    
    我点点头,使劲儿盯着她看,除了长相和身材,她和胡雅婷再没什么不同了。
    
    那美女见我不回答,笑着自我介绍:“我叫云美。”
    
    不一样的又多了一点,名字,仔细听听,声音也不一样。
    
    哎,还想什么呢,我一拍脑袋,又不是胡雅婷穿了白裙子,别人就不能穿了。
    
    面前这位身材虽然比不上三娘,却也比还是学生的胡雅婷强多了。
    
    云美又问:“那这还有房子租吗?” 
    
    她这问题一问出来,我奇了怪了,这鬼屋竟招美女,什么时候政府开始整顿环境严打,我失业了,就在这开个非诚勿扰婚介所,美女们齐刷刷的一站,来报名的男人肯定得排到西伯利亚去。
    
    介于上一个是狐狸精,对眼前这个我非常警戒:“神仙?”
    
    她张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妖怪?”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反映太正常了,我一下就感动了。
    
    这位是活的美女,对于一个整天生活在吊死鬼人头狐狸精各种非正常生物群中的单身男性来说,是极度充满诱惑的纯在。
    
    就是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要真把她丢这鬼屋住着,三天两头被吓,出事了怎么办。
    
    见我犹豫,云美问:“难道没有房间了吗?”
    
    我说:“其实吧,我这间屋子,不太干净。”
    
    “没关系,”云美说,“我打扫屋子很在行的。”
    
    这么好的姑娘哪去找啊。我一咬牙,索性直说了:“这屋子里闹鬼。”
    
    “闹鬼?”云美惊讶的捂住嘴,过了几秒,又道,“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
    
    “你要是不想租房给我,可以直说,”云美轻声道,“用不着说这种假话唬人。”
    
    我说:“不过这里的鬼都挺好。”
    
    “那不如这样。”云美说,“你让我住上一晚,若是我没事,你就租房给我。”
    
    我本就担心说了实话她会跑,听她这么说更是求之不得,连忙同意了。云美进屋转了一圈,指着二楼的主卧道:“就这间吧。”
    
    我本来就担心她跑到吊死鬼的那间去,见她挑了个清静的屋子,松了口气,帮着她打扫了一遍,然后下楼抱了被褥打算往上跑。
    
    一圈忙完天也黑了,云美说了一声她要休息了就关上了门休息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打心眼里希望云美能住这,同种生物居住才在一起有安全感,要是第一天她住着没事,就说明她能和这些鬼和平相处,我就把房子租给她。
    
    今天晚上,谁也别想骚扰她!谁敢吓唬她我和谁急!
    
    我刚下定了决心,一扭头,看见旁边一条红舌头。
    
    那吊死鬼站指着门问我:“腥邻居?”
    
    “恩。”我点头。
    
    吊死鬼一扭头就要往里冲:“那偶腰去打个招抚!以后吼吼相处!”
    
    打屁招呼!怕的就是这个!我一把揪住那吊死鬼的舌头往外拉:“不用打招呼!”
    
    吊死鬼用那双死鱼眼不爽的看着我:“木礼貌!”然后飘回了自己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云美就开了门:“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你在叫我吗?”
    
    我连忙摆手道:“你听错了吧,没人说话。”眼角一瞥,楼梯口那男人头又冒了出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往这边看。
    
    哎呦喂,我苦着脸想,今天晚上可不好熬了。
云美奇道:“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说完,还左右看看,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你说的鬼?”
    
    眼看她眼神就要飘到人头哪里,我一个闪身冲上去,挡住人头:“现在天还没黑透呢,就算有鬼也不是活动的点。”
    
    云美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我松了口气,转身问男人头:“你跑上来干什么?”
    
    男人头看了眼云美房间的门,扭头用奇贱无比的语气说:“oh,密斯特马,你很厉害嘛。”
    
    我刚想警告他别再来吓唬云美,就听得背后开门的声音:“你听,还是有说话的声音啊。”
    
    我一激动,飞起一脚把那人头踹开。这一脚叫个快准狠,人头嗖的一声顺着门就飞出去了。
    
    然后转身对云美笑:“我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云美笑嘻嘻的看我一眼,“你真可爱。” 
    
    嘿嘿,可爱。我心里一荡,歪着身子靠在门口,拨弄了一下头发,甩头道:“你也很可爱。”
    
    云美抿着嘴笑,红着脸看我一眼,关上了门。
    
    你看你看,这反映多真实,看到帅哥就应该脸红!
    
    所以姑娘还是人类的好,害羞,腼腆。
    
    可爱!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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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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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5:00

           我乐颠颠的往楼下走,正巧碰到三娘回来,踩着小高跟,拎着小包往屋子里走。
    
    忽然看到三娘,我心里忽然一阵忐忑:“回来啦?”
    
    “恩。”三娘应了一声,凤眼望向楼上,似笑非笑的问,“你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我莫名的产生一种被被正室抓奸在床的心虚感:“是个在租房子的。”
    
    “哦~~~~”三娘拖长了声音,“母的?”
    
    “恩,母……女的。”我说,“其实吧,我跟她说了这房子闹鬼,劝她不要租了,她说先住一晚上看看。”
    
    “哦~~”
    
    “那啥,”我说,“人家就是借助一晚上,你能不能别去吓她?”
    
    “吓她?”三娘侧着脸看着楼上,勾起嘴角,“她不来吓我就好了。让她好好住着吧。”
    
    她表现的这么大度我心里很是奇怪,上次张佳燕的生魂跟着我回来她都说不爽,这回也是一个雌性生物,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她怎么就这么豁达。
    
    三娘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房了?”
    
    我说:“这次也是女的,你怎么就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三娘笑的千娇百媚,“她有我漂亮吗?”然后腰一扭,回房了。
    
    这我就更糊涂了,云美是那种江南风情的小家碧玉,和三娘各有各的美,可是三娘说的,她似乎比普通女孩还不如。
    
    我正想着,那男人头又冒了出来,这次伤得很严重,除了鼻子,眼睛也开始冒血。
    
    他很愤怒很悲伤的指责我:“你又打我!”
    
    我扬起拳头恐吓他:“你晚上不许去骚扰云美,要不然我揍死你。”
    
    男人头喊道:“你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有人权!人权!the rights of man!我要去控告你!”
    
    拉倒吧,我鄙视的看着他,假洋鬼子就剩个头了,都这样了还人权呢。
    
    那男人头喊了一会儿,见我不理他,又自说自的道:“OK,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but,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一听他拽英文我就想抽他,我强忍住这冲动问:“什么?”
    
    男人头红着脸道:“我想和冰箱里的那个美女……约会……”
    
    美女?为了确定这词,我指向冰箱问:“那个?”
    
    男人头认真的点点头。 
    
    我再次折服于这家伙的审美观。
    
    男人头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帮我,我不知道晚上会做出什么事,you know,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喜欢恶作剧。”
    
    恐吓我?你当我马力术是这被人唬大的?我一扭头,直接走到冰箱面前,开了门对那女鬼柔声道:“求你了,和他约会去吧。”
    
    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云美。
    
    没人舍得看到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被假洋鬼子人头吓唬。
    
    女人头用仅有的一只眼睛费力的看看我,又看看男人头,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要!”
    
    “为啥啊?”我苦口婆心,“你俩门当户对,是同种族的。人家还留过学,怎么说也是海归,是有头有脸有学历的人物。你俩以后一处,出去遛弯,碰见别 的人头,你一说你男朋友是海龟,倍儿有面子!别的不说啊,等你俩以后旅游,周游世界,碰到外国人头,你让他和人家沟通,翻译都不用请,多牛B。”男人头在 一旁连连点头。
    
    女人头嫌弃的说:“可是他没有身体。”
    
    嘿,你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没身体!软的不行我决定来硬的:“我是这屋子房东,你不试着和他约会,我就把你赶出去,你知道啊。”我指着一旁的凳子道,“我是道士。”
    
    女人头一看到凳子估计就想到了之前我和她决斗时候的紧张场景,犹豫了一下道:“那、那我试着和他处处,你让他进来吧。”
    
    男人头早就等着这句话,立马往冰箱里冲。
    
    我闻着女人头身上的那股味,好心提醒他:“勤快点出来透风。”
    
    搞定了这些,就差那小男孩了,我想了想,拿了根棍子把那屋子的门抵住。
    
    也不知道这样他是出的来出不来。
    
    干完这一切,我拍拍手,回屋了。
我回到屋子里,关上门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云美一来,这鬼屋里住了两个人了,还是一男一女,往后怎么发展那就多元化了。
    
    一想到这种多元化我就十分激动。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让鬼屋更美好!
    
    在床上躺到半夜,我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复,干脆翻身下床,为了云美的安全,打算出去巡视一圈。
    
    出了门,我轻手轻脚的走过三娘的屋子,然后直奔二楼而去。
    
    走到楼口,忽然听得有人说话,我心里一惊,想着不会又出来什么新品种了吧,扒着墙角探出头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都快要哭了。
    
    死小孩、男人头、女人头还有那个吊死女鬼四个来齐了,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开会。
    
    那女人头问男人头:“自从身体被火化,我一直想找个新身体,这女人的身体好看么?”
    
    男人头深情的道:“oh,baby,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女人头道:“我很自信我的长相,我问的是身体。”
    
    男人头说:“很美,仅次于你。”
    
    我觉得云美听到这话一定不会高兴。
    
    女人头道:“那好,你去厨房拿把刀,一会进去直接割她脖子,然后我去夺她的身体。”
    
    我听的目瞪口呆,心想这还得了,云美本来是个杂志平面照你非得把人家搞成毕加索抽象画。刚要出声阻止,就见男人头飞快的朝厨房飞去。
    
    这速度,简直就是忠狗。
    
    我连忙站出来,对着那女人头道:“别起这坏心思害人!哪凉快哪呆着去!再搞这些小心我揍你!”
    
    女人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害人,出来巡逻。”
    
    女人头打量我道:“巡逻就只穿个短裤?”
    
    “你懂什么,”我说,“要是人家云美被你吓到了,那不得害怕的往我怀里扑,我要用我的体温温暖她,让她觉得安全。”
    
    女人头和吊死鬼皆露出鄙夷的神色,齐声道:“流氓!”
    
    我气道:“你们不吓唬人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围在这干什么,都给我回去!回去!”
    
    女人头似是很不服气,瞥了我一眼,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门,慢慢的飞回了冰箱。
    
    我又扭头看吊死鬼。
    
    吊死鬼极其委屈的说:“偶就素想打个招抚。”然后极其伤感的飘回了房间。
    
    我再看那死小孩,那门栓果然没困住他。这小孩倒乖,默不作声的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飘着下楼了。
    
    我扒在云美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还想听多听一会儿,但是穿的太少,冻的受不了,只能哆嗦着下楼。
    
    走到楼下,男人头刚从厨房里飘出来,嘴里叼了一把刀,见到我,表情非常激动,想要说话,却又放不下那把刀,嘴里嗯嗯呜呜的哼了半天啥都说不出来。
    
    我说:“得了得了,快把刀放回去。”
    
    那男人头看一眼冰箱,说:“呜呜噜噜嗯嗯嗯呜呜噜噜。”
    
    就这难受劲儿,还想杀人呢,寒酸不寒酸!
    
    我说:“她们开完会早解散了,你也哪来哪去吧。”
    
    男人头诧异的说:“呜呜呜呜嗯嗯嗯。”
    
    “没错,都回去了。”我说,“你把刀放回去,早点睡觉,别熬夜了,睡吧,good night。”
    
    男人头这才点点头,回厨房放刀子。
    
    貔貅对我们的交流非常奇怪:“你能听懂他说话?”
    
    我说:“听不懂,不过我智商高,一猜就能猜中。”
    
    貔貅沉默了。
    
    这回是把他们全请回去了,不过看着几个家伙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就猜他们肯定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回了房以后,马上贴着门口听。
    
    果不其然,过了四十多分钟,门外果然又有动静了。
    
    嘿,看我这回不收拾你们!我正准备开门出去教训这些家伙,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动作却忽然一顿。
    
    那些鬼充其量只是开关个冰箱和门,这声音倒是第一次听见。
    
    再仔细一听——这声音是从大门那里传来的,那声音只响了几声就停了,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还真的听不出来。
    
    别又有什么脏东西吧?我把门开了个缝往外看。
    
    外面客厅沉静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大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然后有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门外窜了进来,然后慢慢的掩上了门。
    
    月光照出了那俩人的影子——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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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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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8:00

            小偷!

            就算看到房子里出现外星人我都不会这么吃惊。
    
    当初装修的时候,强子还特意问过我要不要装个防盗门,我大约估算了一下这屋里所有家当的价钱,毅然的拒绝了。
    
    这油价不是又涨了么,真要顺我这的东西,光来回车费他就得赔进去。
    
    所以我一直很放心,能来我这偷东西的,不是倒霉催的就是缺心眼。
    
    那两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蹲了一会儿,东张西望似乎在观察地形。
    
    只听得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问:“这里真的住着有钱人?”
    
    他这声音不小,吓得另一个人连忙把他嘴捂住了:“小声点。”
    
    然后左右看看,才低声道:“说你笨你还真傻,这么大一个村子就这一个别墅,怎么可能没钱。”
    
    那被捂住嘴的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被捂住了嘴还哼哼唧唧的想要说话,被另一个狠狠敲了一脑勺:“不许说话!”
    
    这俩人一个倒霉催的一个缺心眼,倒是品种齐全。
    
    这空气如此清新,世界如此美好,这俩怎么那么想不开,踏入小偷的行列。
    
    而且政府拼了命的拆,房地产商拼了命的盖,这房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哗啦啦的冒,你偷谁不好,何苦来偷这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一个破门你还要撬进来。
    
    领头的那个观察了一会儿地形,低声问:“哪个房间没人?”
    
    那看起来缺心眼的伸着头听了一会儿,指向那个死小孩的房间:“这间。”
    
    倒让他们碰巧了,那房间确实没住人,就一个小鬼,经常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俩人凑过去,领头的说:“开门。”那缺心眼的弯下身子摆弄门锁。
    
    他们身后,冰箱门无声的开了,那两个不死心的人头又悄无声息的从冰箱里飘出来。
    
    两个人头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人,飘到两人身后望了一会儿,对视一眼,又朝我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迅速往厨房飘去。
    
    不用明说,我就猜出来他们又惦记上人家的身体了。
    
    我看了看浑然不觉的两个小偷,一下就乐了,偷我?收拾你都不用我自己动手!
    
    缺心眼的倒是真有一手,死活打不开的门被他一折腾,‘啪嗒’一声就开了。领头的人连忙去推门,门‘吱’的响了一声,开一点,就又推不动了。
    
    “这门怎么开不开?”推门的那个死命推,门依然丝毫不动。
    
    那小鬼如往常一样紧紧拉住了门。
    
    缺心眼指着那小鬼道:“小孩。”
    
    没想到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却能看到这些东西。
    
    “什么小孩?”领头的人半边身体贴到了门上,憋着气使劲儿推门。
    
    缺心眼的说:“有个小孩拉着门。” 
    
    那领头的人脚底一滑,险些撞到门上,连忙低头去看:“哪里有小孩?”
    
    缺心眼的指着小鬼道:“就在这。”
    
    “这?”领头那人弓着腰看,“哪有人?”
    
    “有人,”缺心眼的说,“你俩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
    
    房间里一片寂静,黑乌乌一片,领头那人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转头说:“你你……你别胡说。”
    
    话音未落,他手还推在门上,门却‘啪’的一声关上了。
    
    缺心眼果真是人傻不怕鬼,咧嘴笑道:“那小孩把门关了。”
    
    领头显然吓得不轻,看看那门又看看缺心眼的,指着那门说不出话来。
    
    缺心眼的又粗声粗气的问:“还进去不?”
    
    领头说话都哆嗦:“不进去了,上楼,换一间。”
    
    说到这,他抽了抽鼻子,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男人头叼了一把菜刀,和女人头一起飘在他背后。
    
    缺心眼的道:“你背后有个人头。”
    
    领头的一惊,马上转头向后看,他头转的快,那两个人头躲得更快,自始自终都保持在他身后的位置毫不动摇。
    
    “哪、哪有人头!”
    
    “两个人头。”缺心眼的说,“就在你身后。”
    
    “给我闭嘴!”估计现在在领头的眼里,这缺心眼比鬼更恐怖,“不许再说话!”说完,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两个人头都跟了上去 。
    
    缺心眼的乖乖的闭了嘴,很是委屈的盯着俩人头,跟着后面也上了楼。
    
    男人头叼着菜刀,找准了位置就要割领头的脖子,刚冲上去,就被缺心眼跟拍皮球一样一手掌拍了下去,拍下去人头又锲而不舍得冲上来,缺心眼再接着拍。
    
    我从没见过用这种方式决斗的杀手和小偷。
    
    眼见着他们已经走出了门缝能见的范围,上了楼梯,我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那领头的被这样一吓,走路疑神疑鬼的,时不时的转头看看。
    
    我轻手轻脚的过去,然后躲在楼梯下边鬼祟的偷看。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热气,三娘的声音响起:“深更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嘘……”我乐颠颠的说,“有贼!”
    
    “我倒觉得你更像贼。”三娘轻笑道,“你不怕他们偷你东西?”
    
    我更高兴了:“楼上没有我的东西。”
    
    三娘说:“他们来偷这屋子,倒也可怜。”
    
    我说:“肯定有好戏,那两个人头都跟上去了,就是这里看不清楚。”
    
    三娘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玉盘:“从这里看。”
    
    看来喜欢凑热闹不是人类的专利。
    
    盘子上,那俩人刚从道士房里出来,曾经有人说过做亏心事的最怕鬼神,看起来不假。
    
    男人头估计被拍晕了,叼着刀一晃一晃的跟在后面,女人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旁边骂他。
    
    领头那个估计是觉得不对,问那个缺心眼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缺心眼的说:“闹鬼……”他鬼字还没说完,领头那个就一个棒槌锤到他的头上:“闭嘴!”然后指着一扇门道:“开门!”
    
    缺心眼的刚蹲下去,那吊死鬼就从旁边屋子飘了出来,缺心眼的一扭头看到了,想要说话又怕被揍,用力的向女鬼的方向龇牙咧嘴。
    
    蹲在旁边的领头的说:“你犯什么傻,快开门。”
    
    吊死鬼已经飘到了他们身后,缺心眼的嘟囔着:“那我不管了。”然后蹲下来,从兜里拿出一个铁丝套锁孔。
    
    我正看得高兴,忽然听三娘问:“你猜他们撬的是谁的门?”心一下就凉了,楼上就一间锁门的屋子,里面住着云美!
    
    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往楼上跑,刚站起来又被三娘拽住了:“快看!”
    
    我低头去看,门已经被撬开了,开了一道小缝,缺心眼的还趴在门缝上看,领头却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指着那门不停的哆嗦。
    
    “你猜他为什么会这样?”三娘问。
    
    我说:“羊癫疯犯了?”
    
    “笨蛋。”三娘横我一眼。
    
    吊死鬼飘到那领头的男人面前,很好心的问:“你有木有事?”
    
    领头的第一眼先看到那舌头,愣了一下,顺着舌头往上看,然后全然不顾一个小偷的职业道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鬼啊!!!”
    
    他边咆哮边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女人头拦在他前面,喊:“就是现在,快割他脑袋!”
    
    一个半边骨头半边残肉的脸是个很大的视觉冲击,领头又嚎叫了一声,转过身就往外跑,他这一转身不要紧,男人头刀子正好迎上来,一刀戳在手臂上,血哗的一下喷出来。领头的眼泪都吓出来了,边叫边往楼下跑。
    
    我见他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双重折磨,心有不忍,毅然的站出来,想让他看到一个同类能坚强些,谁知道他见到我,愣了一下,像是再次被刺激,叫的更大声:“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地上蔓延出一道笔直的水渍。
    
    见到鬼叫就罢了,见到人也叫,你有没有原则?
    
    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人头和吊死鬼聚了过来,我看着地上的水印很是痛心,这附属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义正言辞的对他们说:“你们再不许吓人了,谁吓人谁拖地。”
    
    这威胁很管用,他们看着那水印全都沉默了。
    
    “等、等等我。”那缺心眼的也慌慌张张的想跟着领头的一起跑,楼梯上跑到一半,一脚踏空,滚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探他鼻息,还有气,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见楼上有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一抬头,云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我摇手说:“没事,没事,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哦,这样啊。”云美笑道,“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呢,那我回去睡了。”
    
    三娘看着云美离开,嗤笑了一声,道:“不知道被吓到的是谁。”
    
    我听得她这话中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三娘又横我一眼,骂了句:“笨蛋。”然后转身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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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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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8:00

            我把那缺心眼拖回屋子里,大半夜的,两个男人独处一室,我心中一片凄凉。
    
    那缺心眼依然一动不动,我怀疑他是不是摔坏了,翻着他的头看有没有什么伤,手一动,却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是线,出手去摸却冰凉凉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极细的金属丝编成的绳子,绳上挂着一把铁锁,一点锈都没有,亮的能发光,手掌大小的锁体上面印着一个篆体的‘偷’字。
    
    这锁看似粗重,拿起来却十分轻巧,更妙的是,锁绳上没有结,锁上也没有钥匙洞,绳和锁却是紧紧相接,扯也扯不下来。
    
    我拿着锁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把头套进去的。
    
    晚上闹了一晚上,到这会儿困意犯上来,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大早,云美就跑来敲门,依然是一身白裙子,和昨天不同的是上面多了几多大片鲜红的牡丹花,我看着她这衣服有点犯糊涂,记得她昨天没拿包,从哪换的衣服?
    
    那疑虑一闪而过,随即被我抛到脑后去了,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女人是世上最神奇的生物,你永远猜不到她们的东西放在哪。
    
    云美问:“这下你可以把房子租给我了吧?”
    
    想到昨天晚上的凶险,我咽下一把辛酸泪,二话没说和云美签了租约。
    
    云美笑吟吟的收起合约,道:“那我就可以上去收拾房子了。”
    
    我说:“你选的那间是主卧。”
    
    云美道:“其实我喜欢那间有梳妆台的屋子,可惜里面有人了。”
    
    我一愣,心想那屋子里只有一个吊死鬼,哪有什么人。
    
    尚未反应过来,云美忽然一笑,俏皮的弯下腰,手指指着我的胸口挂着的貔貅道:“你这项链真好看。”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背后刷的一下凉了。
    
    云美哼着歌往楼上走。我干笑了两声,问貔貅:“你、你有没有她觉得这话怪怪的?”
    
    貔貅语气不善,却回答迅速:“她这是实话。”
    
    得,问错人了。
    
    缺心眼中午还没醒,我出门到村里找医生。
    
    走到村里发现有家人门口围了一堆人,有村民小声议论:“谁干的?”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变成了这样?”
    
    我拉了一个村民问:“什么事?”
    
    村民道:“赵二叔家养的牛昨天晚上死了,身体都好好的,头没了。”
    
    “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头,身体都在。”村民说,“要是偷牛应该一整只头,怎么会光砍个头,赵二叔平时也没和人结怨,到底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村里的小孩跑着喊:“外星人外星人!”
    
    透过人群,我看到那院子里地上一丝血迹,黑红黑红的,溅在地上像一大朵牡丹花。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村里医生说是进城开药去了,我无功而返,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凶恶啊,凶恶。”
    
    我一扭头,见上次那黑胡子老道站在我身后,异常严肃的盯着我:“马居士,别来无恙。上次一别,老道说过的话可曾成真?”
    
    我早把他说过什么忘了,仔细一想,上次那命案还真让他说中了。
    
    那道士显然看透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仙风道骨:“你还不信我?”
    
    我问:“你还要钱不?”
    
    他回答的毫不迟疑:“要。”
    
    我转身就走:“那我就不信你。”
    
    道士一把拉住我:“你现在被鬼怪缠身,十分危险,贫道是见你有难,好心助你。”
    
    我冷哼一声,鬼?自从成为道士,我每天见的鬼那是成千上万,现在心灵像小草一样坚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挺得过酷暑熬得过严寒,还拿鬼吓唬我,你个out的。
    
    我说:“拉倒吧你,人家电视和小说里的道士都不是这样的,就算神出鬼没,关键时刻也会出来,你倒好,事情都解决了跑出来放马后炮。”
    
    道士道:“前几天我去参加全国道观代表大会,实在脱不开身。”
    
    我问:“代表大会比人命重要?”
    
    道士说:“这次会议通过的是香火钱分配法案。”
    
    行,这确实重要。我无话可说,抬脚就走。
    
    那道士还不死心的在身后喊:“你身上妖气冲天,控有性命之忧,你得小心,小心!”
    
我回到小屋子,却发现那缺心眼的早就醒了,蹲在冰箱前面,对着那两个人头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头显然很少被人这样盯着,都面有尴尬之色,男人头问女人头:“baby,要不要砍不砍他的头?”
    
    女人头道:“若是用了他的头,也变傻了怎么办?”
    
    男人头道:“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则。”
    
    女人头说:“那你上去砍了他。”
    
    男人头显然昨天被拍怕了:“oh,baby,我想你说的有道理,他看起来并不聪明。”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缺心眼忽然嘿嘿一笑,指着两个人头道:“傻帽。”
    
    我走过去问那缺心眼的:“你怎么还不走。”
    
    缺心眼的看我一眼,撇了撇嘴,很委屈的说:“没有人来接我。”
    
    我再问,这家伙一问三不知,只说昨天那逃走的家伙是三个月前认识的,给买了新衣服,说到偷到东西再给他买鸡腿吃。
    
    看样子这缺心眼的也是被人骗了,我问:“你们做什么车过来的?”
    
    缺心眼的说:“汽车。”
    
    我又问:“你原来住在哪里?”
    
    缺心眼说:“房子里。”
    
    我绝望了,问:“那带你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缺心眼的说:“他说他叫布莱德比特。”
    
    我都要哭了,继续问:“那你总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吧?”
    
    缺心眼的说:“我叫雷迪嘎嘎。”
    
    男人头重新打量雷迪嘎嘎:“看不出来,你们也是海龟。” 
    
    我痛苦的捂住了脸。
    
    我带着雷迪嘎嘎去村里问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我本来就没指望这连名字都是布莱德比特给起的缺心眼能这么容易找到家,只能又把他带回来。
    
    等回到房子,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再一看,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手艺精湛,色香味俱全,坐在桌边的三娘拿着筷子,正慢悠悠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看不出三娘也会做饭,我大吃一惊:“你做的?”
    
    “我?”三娘嘴角一弯,“我像会做饭的人吗?”
    
    说话间,却看见云美端着一个盘土豆炖牛肉出来,笑道:“我今天出门,见到外面有卖牛肉的,就顺便买了一点。”
    
    “哦……”三娘走过去,“我听说了,就是那头没了的牛吧?昨天刚死,还算新鲜。”
    
    三娘说完,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弯起眼睛看云美:“手艺不错。”
    
    云美做饭手艺确实了得,一顿饭吃得雷迪嘎嘎红光满面,心满意足的摊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吃过饭,云美又主动收拾碗碟。
    
    听着厨房哗啦啦的水声,我忽然泛起一种家的感觉。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
    
    “看的眼睛都直了。”三娘笑道,“你们人类果真容易被外表迷惑。”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动,还想问,却见三娘又是妩媚一笑:“不过,若是你们不被外表迷惑,我们狐精就没用武之地了。”说完,起身往房里走,走到房门口,扶着门,转过身朝我一笑,“小马哥,最近不太平,你可得小心着点。”
    
    她似乎话中有话,我转头再听云美洗碗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刚刚泛起的想和云美聊天的兴致也没有了,领着雷迪嘎嘎回房了。
    
    晚上我给雷迪嘎嘎打了个地铺,他似乎从小就睡地上睡习惯了,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谁知睡到半夜,那雷迪嘎嘎忽然从地上窜起来,
    
    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雷迪嘎嘎道:“有声音。”
    
    我仔细一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
    
    我从门缝往外看,却看见穿着白底牡丹花长裙的云美,一步一步下楼,然后小心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她出去干什么?
    
    雷迪嘎嘎趴着门缝看着云美走出去,然后打了个哈欠,跑回去接着睡了,我躺回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雷迪嘎嘎忽然抬起头,又望向门口。
    
    我马上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门的声音。
    
    他对这些事倒是异常敏感。
    
    再次趴到门口去看,却见云美又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刚想回去睡觉,忽然脑中闪过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又重新凑过去看。
    
    这次果然看出了些端倪。
    
    与刚才出门不同,云美的衣服变了颜色,方才虽然牡丹花的颜色再黑暗中显得暗沉,却能清楚看见她的白裙子,而现在,她的裙子却明显变了颜色,那深色的图案明显的扩大了
    
    完全没有规则的图形,深浅不一,像是喷溅上去的。
    
    这形状就像白天看见的那滩牛的血迹!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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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8:59:00

           血?
    
    我脑中嗡的一声,云美出门到底干了什么?
    
    我看着云美上楼,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范围,雷迪嘎嘎忽然伸手捅我:“我想尿尿。” 
    
    我吓了一跳,道:“厕所出门右转。”雷迪嘎嘎开门跑了出去。
    
    我坐着想了半天,心道这样想没完没了,不如明天直接问她。
    
    想罢,我起身准备关门,这才发现那雷迪嘎嘎出去上厕所,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还未回来。
    
此时月黑风高,外面寂静一片,我还未从方才云美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最坏的方面——那缺心眼,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我缓缓推开门,轻声叫道:“雷迪嘎嘎?你在不?”
    
    没人回应,四周一片死寂,屋外传来一阵阵狼嚎。
    
    “雷迪嘎嘎?”我推开门,轻手轻脚边走边叫,“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刚走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三娘穿着蕾丝睡裙,修长的手指擦过嘴角,看着我的媚眼带着怨气,舔着嘴唇道:“小马哥,我晚上一般不吃宵夜,但你要是再学鸭子叫,我不介意破戒清蒸了你。” 
    
    两个人头开了冰箱门往这里看。
    
    我马上闭嘴。三娘哼了一声,关上门。
    
    那两个人头笑的冰箱的架子都在抖,我转头说:“再笑清蒸了你们。”
    
    冰箱门立马关上了。
    
    这果然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出一闹完,屋子里是彻底清净了,我跑到厕所一看,雷迪嘎嘎不在。
    
    有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扭头看向二楼。
    
    屋外又传来阵阵狼嚎。
    
    我咽了口吐沫,往楼上走。
    
    刚走到二楼,忽然见身下一个头伸出来,我条件反射,正想一脚踩上去,却见那头又缩了回去。
    
    这不是那缺心眼的么?我说:“你在这做什么?”
    
    雷迪嘎嘎蹲在云美房门口,对我挥挥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着云美的门轻声道:“你看……”
    
    我一看,门锁被他打开了,开了一条小缝。
    
    “你偷窥?”我伸手拍缺心眼的头:“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
    
    缺心眼说:“好看,那女人在脱衣服。”
    
    我说:“你真没素质,这能随便看吗?”然后蹲下来,把眼睛凑到门缝上。
    
    云美果然还没睡,背对着门站着,正在脱裙子。
    
    她只开了床头灯,屋内灯光异常昏暗,但这女人的皮肤却嫩的像能滴出水来,裙子只拉开了拉链,就顺着身体滑了下去。
    
    云美脱了裙子,又去脱内衣,几分钟下来,已经背着我们脱得光溜溜,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窈窕的曲线一览无遗。
    
    雷迪嘎嘎说的没错,果真好看。
    
    我心情澎湃,一边偷看一边低声喊:“快转过来,转过来!”
    
    雷迪嘎嘎鄙视的看我一眼,道:“她还没有脱完呢。”
    
    这都脱得光光的了,还有什么?
    
    我奇怪的向门里望去,却见云美又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头发。
    
    假发?现在很多女孩喜欢带假发,没想到云美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也是假的。
    
    我正想着,却见云美双手成爪状,抓住了头发用力向两边扯,那头皮竟然活生生的被她扯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肉。
    
    我惊呆了。
    
    云美手上动作不停,那手中的皮从脑袋扯到胸口,所过之处,血淋淋的肉和神经慢慢显示出来。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心里终于明白那天晚上那个领头的看到什么了!
    
    等皮全扯完,云美身上的肉尚在随着动作而抖动,,却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型的血人,那副模样没法形容,简直就像打了马赛克的奥特曼。
    
    那血人把皮扔在一旁,又从桌子上捡回一张什么东西,拿了阵线缝补,边补,边拿了笔细细的画。
    
    原来云美也是个妖怪!
    
    这情景严重刺激我的神经,我再也受不了,转身跑下楼冲进了三娘的房间求救。
    
    门没关,我一推就进去了,三娘正背着我坐在床头打坐。
    
    我喊道:“三娘!有妖怪!”
    
    “妖怪?你说我啊?”随着一如既往,带着笑意的娇滴滴的声音,三娘转过了头,脖子以上却赫然是一个毛茸茸的狐狸头。
    
    连接受到这种刺激,我眼前一黑,就没知觉了。
    
    再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里,雷迪嘎嘎坐在床边,旁边飘着男人头。
    
    男人头说:“米斯特马,你昨晚晕倒在三娘房里了,雷迪嘎嘎吧你搬回来的,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顿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老子这是什么运气,之前一见钟情的女人是个狐狸精,之后喜欢上的,又是个披着人皮的奥特曼!
    
    男人头叹气道:“米斯特马,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雷迪嘎嘎说了,我站在自己的立场,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说,“我对女人失去信心了。”
    
    男人头说:“只要你别对男人有信心就行。”
    
    缺心眼瓮声瓮气的说:“可是这世上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吗?”
    
    “Oh~ no……”男人头摇着头道,“还有动物呢。”
    
    沉寂了很久的貔貅忽然很激动地骂:“滚蛋!”
    
    我心中尚存一丝希望,问男人头:“她……她应该不是个坏妖怪吧?”
    
    男人头说话很实诚:“不知道,但是她对我不构成任何威胁。”
    
    话音未落,却看见苟富贵带着勿相忘从门口飘进来:“雷锋同志,有件事要向你咨询一下。”
    
    我手一挥:“没空!”
    
    苟富贵道:“雷锋同志,别这样嘛,花你几分钟时间,说不定能为死者找到点线索呢。”
    
    “死者?”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死者?”
    
    “看来你还不知道,”勿相忘接口道,“昨天村子里死了一个人,尸体头没了,皮也被扒了。”
    
我闻言一惊,问:“死人了?昨天什么时候?”
    
    “昨天深夜……?”苟富贵拍着肚子思索,“不对,算起来应该是今天凌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时间和云美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吻合。
    
    再配上那一副血裙子,有些话已经呼之欲出。
    
    “what?头没了?”男人头敏锐的抓住了勿相忘话中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连声道,“那尸体呢?反正你们留着也没有用,别浪费,给我吧。”
    
    “尸体被市里面的人类警官运回去了,不过皮都被拔了,留着给你也没用嘛。”苟富贵示意勿相忘把记事本拿给我们看,“等下次吧。”
    
    我边看勿相忘的记事本边问:“身体能随便偷吗?”
    
    苟富贵说:“在不违反纪律的条件下,给群众办个好事,也是可以的嘛,是吧。”
    
    很多时候,听见他说话的强调,我就忍不住的想抽他。
    
    勿相忘指着笔记本说:“就是这个。”
    
    我一看,上面贴了几张相片,有整体的有局部的,也不知道怎么照下来的,照的倒是全面,若不是之前他们两人已经说过,我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个人,没了头的身体缩成虾子的形状,加上照片上看不出大小,猛地一看,像是只牲畜。
    
    “拨皮的手法很娴熟。”勿相忘说,“整张剥下来的,一点皮都没剩。你认得这人么?”
    
    我说:“你问我啊?”
    
    苟富贵勿相忘齐齐点头。
    
    “都这德行了,我就算见过,也认不出来了啊。”我看着那死者身上的脂肪和血迹,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人形怪物,一阵反胃:“你们把他鬼魂叫过来问问不就了了么。”
    
    “不是我们不想叫,这同志死的时候魂魄也被吞了,想找也找不到。”苟富贵说,“尸体是在村里废弃的老房子发现的,你们人类刑警把村里人都问遍了,也没找到一个没失踪的,没办法的嘛。”
    
    就在这时,雷迪嘎嘎忽然伸手指着那照片道:“布莱德比特!”
    
    男人头凑过去看,道:“没错,就是那天晚上那个。”
    
    两个鬼差惊道:“外国人?”
    
    我强忍着恶心,仔细一看,那尸体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看起来像是新伤——那天晚上男人头刺的。
    
    雷迪嘎嘎很是不满的指着照片说:“哎呦,傻蛋,让人把皮和头都偷走了。”
    
    我心中一凉,忽然想起昨天云美拿在手里缝补的东西,不就是张新鲜的人皮吗?
    
    我连忙说:“我有线索!”
    
    两个鬼差马上转头看我。我把这两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苟富贵皱着眉道:“雷锋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你这样不对嘛!我知道你养这么多妖怪是善心,可是既然要养就要管好,不能让他们扰民,你看现在,给我们增加这么多工作量,你这样不对嘛!”
    
    谁没事养这东西!我这背后还在发毛呢,他就来这么一句!
    
    上一个死的是布莱德比特,下一个指不定就轮到我了,我对鬼差道:“两位大哥,我确实不知道她真实身份,你们看看能不能把她给收了?”
    
    “雷锋同志啊……”苟富贵皱着眉说,“妖有妖道,鬼有鬼路。就像人间恶人杀人我们没法制裁一样,这事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那就没办法了,”我问,“你们就一点管不了她?”
    
    “有办法,无论是人还是妖,她的魂魄都归我们管。”勿相忘说,“这样吧,你先杀了她,然后我们来帮你。”
    
    我扶住额头,老子要是能搞死她我还用你们干吗啊。
    
    苟富贵拍着肚子道:“不过嘛,她这样杀人也不行嘛,等我们回去上报一下,看上面批下来怎么处理。”
    
    我充满希望的问:“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快着呢。”勿相忘回答,“我们报给村鬼差所,村鬼差所上报给镇鬼差所,镇鬼差所上报给市鬼差所,市鬼差所上报给省办公所,经过省办公所处理再上 报中央,中央研究后再咨询阎王,阎王会在下次上天庭开各界代表例行会议的时候递交书面材料和妖王沟通……算下来,大概八九百年就能有消息了。”
    
    我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算了吧,来不及了。”我无力的挥挥手说,“别用这点小事打扰他们了,2012可就世界末日了,还是给他们多留点时间去商讨怎么拯救地球吧。”
    
    “话说回来,”苟富贵说:“雷锋同志,这种事情还是得你们人类和妖类自己解决,人间不是有收妖的嘛。”
    
    我听了他这话,恍然大悟,我不就是个道士嘛,然后我望向貔貅,张口道:“你……”
    
    话未说完,貔貅已经没有好气的接口:“我早说过,你我一体,你弱我弱,你强则我强。上次现原形压制赵宜我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连显出原形都困难。”
    
    我又想起楼上的道士:“那楼上张道士……”
    
    “张天师不过是法身在这,百年才回来一次,上次遇到是你运气。”
    
    我摸出口袋里剩下的符,眼巴巴的看着貔貅。
    
    貔貅道:“鬼和妖不是一个等级的,强力符咒自然也需要施术者的法力。”
    
    我再没话说了,转身从床底下的鞋盒的夹层里拿出六百块钱揣兜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拉着雷迪嘎嘎准备开溜。
    
    刚走到客厅,却见正门被推开,三娘和云美走了进来。
    
    云美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好奇的看着拿着大包小包的我:“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呦,”三娘娇俏一笑,“怎么,昨天真的被吓到了?”
    
    我看着云美就想起昨天晚上那个血人奥特曼,腿肚子都打颤,指着两个鬼差道:“我我我……我送送他们……”
    
    “不要出去了。”云美道,“昨天晚上死了个人,外面不太平。”
    
    她们堵着门,我们倒是真没法出去,
    
    眼见这会儿也不能对他们来硬的,我急中生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低声对苟富贵道:“这附近有个黑胡子的道士,他会收妖,你们把他找到来救我。”
    
    苟富贵点点头,然后和勿相忘穿门而出。
    
云美回头冲我甜甜一笑:“这才乖嘛。”
    
    她的语气像是已经和我很熟了一般,我这个人脑补能力比较强,看到她就想起昨天那血肉模糊的马赛克,听她这么熟稔的说话整身都不舒服。
    
    “所以说,还是在房间里安全。”云美说完,玉手一动,把门反锁了。
    
    我看着那门锁,一瞬间就明白了电视上那些被拐骗进宾馆的无知少女,看到男人锁门时的心情。
    
    “三娘,你在这坐着吧。”云美拎起手上的肉,“我去做饭。”
    
    我问:“昨天不是已经买过肉了吗?”
    
    “先买先吃这个新鲜啊。”云美拎起肉,朝我晃了晃,红白相间的五花肉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红色的液体顺着肉滴下来。
    
    我呆了,腿肚子开始抽动。
    
    “你看,多新鲜。”云美用手勾了一下那血迹,笑的异常甜美,“每天都有这么新鲜的肉真是太好了。”
    
    昨天是牛肉,今天是什么肉?
    
    我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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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1 09:00:00

           云美哼着小曲进了厨房,我有冲动直接打开门逃,一转头却见三娘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看明白了,妖怪都是一伙的。
    
    她俩这是分工合作,一个做饭,一个盯着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椅子,哆嗦着坐下。
    
    三娘靠在桌子上,用手支着头,弯着嘴角问:“昨天吓到你了啊?”
    
    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含糊的应了一声,三娘听见我回应,明月似的弯眉挑了起来,语气中颇有不满:“怎么?我原形长得不好看?”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有智慧的男人,我此时只能屈服于恶势力之下,连连点头:“好看。”
    
    “说谎!”三娘偏过头,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会吓晕。”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公狐狸一定被你迷死了。”我说,“那不是因为我不是公狐狸么,有些地方欣赏不了。”
    
    三娘瞧了瞧我,嫣然一笑。
    
    貔貅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不哼倒还好,一哼我就来气,低头压低了声音问它:“你早看出她是妖怪,怎么不告诉我?”
    
    貔貅道:“她夸我了。”
    
    我就靠了,一神兽就这样被糖衣炮弹打倒了。
    
    我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那一胖一瘦两个鬼差到底有没有找到那老道士。
    
    不多时,云美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
    
    一桌子的肉,依然是色香味俱佳,我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三娘举起筷子,夹了片肉放进嘴里:“果然是新鲜的好,这肉质比昨天的更嫩。”说罢,横着眼睛看向我,“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这么新鲜的肉了。”
    
    雷迪嘎嘎傻人有傻福,什么都不知道吃的欢,我却是如坐针毡,一口都吃不下去。
    
    云美道:“马力术,怎么不动筷子?”
    
    我说:“我不饿。”
    
    云美皱起眉头看向我:“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我一个哆嗦,连忙拿起筷子挑了个蒜瓣放进嘴里,连声道:“好吃,好吃,肥而不腻。”
    
    “我对做肉很有自信的,”云美笑道,“切肉一定要顺着纹理,好切顺手,今天切肉的时候有骨头,我用力劈下去,溅了我一脸的血,不知道洗没洗干净。”
    
    我看向云美,她脖子右侧,有一小块深色的血污,衬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的扎眼。。
    
    “最重要的就是外面一层皮,不过我扒皮最是拿手了。”云美侧过头,手上比划着,“整个剥下来,一点都不打摺……”说到这,她又上下打量我,“马力术,你的皮看起来很好剥呢。”
    
    我打了个冷战。
    
    云美对着我莞尔一笑:“开玩笑的。”
    
    我没看出来她是在开玩笑。
    
    好容易熬过这顿饭,天也暗了,夕阳的余光已经不足以照亮屋子,我见云美和三娘低头收拾碗碟,心下又起了逃跑的念头,打着哈哈道:“这么暗,我去开灯。”
    
    然后走到门口,面对着她们一手拉灯绳,一手在身后偷偷去拧大门的锁。
    
    ‘咯噔’一声,锁开了。
    
    正在埋头收拾碗筷的云美警觉的抬起头:“什么声音?”
    
    我一手正在背着拧门,一下子就僵住了,干笑着问:“声音?什么声音?哪有声音?”
    
    三娘没说话,弯着眼睛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放在身后的胳膊上。
    
    吃的满嘴油光的雷迪嘎嘎举手道:“他开门的声音。”
    
    我愤怒的瞪向他——你是站在哪边的!
    
    云美放下碗筷,朝我走来:“马力术,你不能出去,外面……”
    
    眼看她越走越近,我心道一声听你的才有鬼,转过身拉开门就准备外跑。
    
    一拉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个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老头——正是那黑胡子道士。
    
我立在门口,前面是黑胡子道士,身后是云美和三娘。
    
    此时月黑风高,云淡星稀,远处传来阵阵狼嚎。
    
    我心里却是豁然开朗。
    
    黑胡子道士摸着胡子,朝我云淡风轻的笑道:“有两个鬼差找我来救你,怎样,我说的没错吧。”
    
    这就是希望的感觉,我一瞬间觉得他的道袍都在发光,用荧光虫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意外之喜在我心中燃起的亮度,硬要比方的话,这老道整个人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一样。
    
    没错!像珠一样!
    
    “仙人!”我再激动不过,一闪身躲到道士身后,拉着道士的道袍嚎道,“恩人,救命啊!”
    
    那道士侧过头,对我微微颔首:“怎样,发现你屋里有妖怪,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相信了相信了。”我伸手指向云美,“你看。”
    
    道士微笑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转过头。
    
    “怎么了?”云美正好追过来,走到门口,忽然停住,看着老道,一脸警惕的问,“你是谁?”
    
    “我本来以为是无名小妖,竟然是传说中的画皮妖!”黑胡子道士看着云美,脸色微变。
    
    本是坐在一旁的三娘闻言也站起来看,望着老道怒道:“好个不要命的道士,竟然闯到这里来了!”
    
    黑胡子道士脸色大变:“千年狐精!”
    
    这道士不知道原来收过多少妖,面前两个女人看着那道士,眼睛像是要喷火。
    
    天敌相遇,一时间风起云涌,雷电交加,战争一触即发。
    
    这气氛如此紧张,我担心黑胡子老道打不过他们,问道:“你能不能打过她们?”
    
    “这两个妖孽修行不浅。”黑胡子老道低声说,“我之前收妖元气大伤,目前毫无胜算。”
    
    我一听,急了:“那怎么办?”
    
    “无妨,莫要慌张,不碍事。”老道气定神闲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递给我,“你速速上前,用这张符镇住她。” 
    
    我拿着符,问:“那你呢?”
    
    那道士后退一步,义正言辞的抱拳:“贫道法力不济,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跑。
    
    我真想一脚踹死他。
    
    雷迪嘎嘎有和狗一个毛病,见到有人跑,一路哈哈哈哈哈的追了上去。
    
    我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两个女妖怪的怒火,再也顾不上什么,拔腿就追着雷迪嘎嘎和黑胡子道士而去。
    
    云美在背后喊:“马力术,等等!马力术!不要跑出去!”
    
    我一扭头,见那两个女妖精也追了上来,撒开蹄子跑的更快了。
    
    老道望望我们,又望望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个女妖精,张嘴就骂:“我嘞个擦!你们追过来做什么!”
    
    我们三人跑到村旁一个废弃的屋子里,我一看三娘和云美追过来,连忙关了门,见那门破的快要散架了,转身找东西堵门,这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 清,我顺手摸了个破椅子,正准备堵门,黑胡子老道一挥手道:“不用那么麻烦,”然后伸手掏出几张符,啪啪啪的贴在门上,然后说,“这样她们就进不来了。”
    
    果然,那破门上只贴了那几道符,云美和三娘两个人却进不来。
    
    雷迪嘎嘎蹲下来研究那符,伸手就要撕:“这是啥锁头?孔呢?”
    
    我怕他一伸手给撕了,连忙打开他的手:“别动。”
    
    “没关系,这符安全的很。”黑胡子道士摸着胡子道,“只要贴上,屋子外面,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同时,屋里面任何东西也出不去,而且六个时辰之内没人能取下来。”
    
    “马力术!”云美在外面敲门,“出来。”
    
    我惊魂未定,喊道:“傻子才出去!”
    
    “马力术!”云美说,“里面很危险,快出来。”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忽然发毛,转身问黑胡子道士:“你不是妖怪吧?”
    
    老道指着门上的符问:“你看呢。”
    
    “马力术,”云美敲着门说,“快出来。”
    
    我见她果然进不来,瞬间气足,对着门喊:“老子说不出去就不出去!”
    
    门外安静了,我指着门对老道说:“你看看,不敢说话了吧,这些妖怪都欺软怕硬。”
    
    “小马哥……”三娘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你当真不出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拍着门说。
    
    “那你以后想出来,别求我们啊。”
    
    我气很足:“那是,要是求你们我叫你们爷爷。”一扭头,黑胡子道士已经被我的男子气魄折服,向我伸出大拇指。
    
    三娘笑道:“那我等着。”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语气。
    
    外面安静了。
    
    “怪不得我觉得这里妖气冲天。”黑胡子说:“这些妖怪都是连环作案,害人之后,尝到了甜头,就呆在附近等待下一个目标,不过你放心,现在有符咒护着,他们绝对进不来。”
    
    我这才放心打量四周,这屋子挺大,后面堆了一堆垃圾,黑乎乎的占了很多空间。
    
    我看着这屋子的摆设,忽然觉得面熟,问黑胡子:“这是哪?”
    
    黑胡子说:“我今天刚找到这个地方,是个废弃的空房。”
    
    我明明没来过这里,可是越看这房子越面熟。
    
    黑胡子站在门旁,摸着符咒奇道:“怪了,那两个妖怪明明在外面,为什么总还感觉有股妖气就在身边。”
    
    雷迪嘎嘎四处瞅瞅,然后手脚一摊,睡到地上,喊:“皮和脑袋被偷了!”
    
    我一愣,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苟富贵给我看的那个无皮男尸死的地方嘛。
    
    
           黑胡子老道蹲在门前望着那符,嘴中喃喃自语:“奇怪,妖气怎么这么重呢。”
    
    我走过去,蹲下来,问:“你是不是闻错了,要不然叫我家貔貅出来给你闻闻。”
    
    “如此贵重的神兽,你就当狗使?”黑胡子老道十分痛心的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说:“那你不是闻不出来么?”
    
    “妖气不是鼻子能闻出来的。”老道语重心长的道,“当你到达了我这种修为这种境界,马上就能辨别出何为人气何为妖气,不仅如此,若是集中精力,还能感受到妖气的方位。”言毕,他微闭双目,双手掐出一个花式,然后一动不动。
    
    雷迪嘎嘎已经保持着受害者的姿势躺在地上睡着了。
    
    五分钟过去了,屋里一片寂静。
    
    我打了个哈欠。
    
    就在此时,雷迪嘎嘎忽然一跃而起,直直的盯着房间后面的堆放垃圾的地方。
    
    同一时间,老道士也双目圆睁,指着那处道:“就在那里!”
    
    我一惊,扭头盯向那堆垃圾处。
    
    雷迪嘎嘎也指着那里说:“有东西!”
    
    “妖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你去看看,”老道一挽袖子,从地上捡起一个钢管递给我,义正言辞的对我说,“一切小心。”然后推了我一把。
    
    我一扭头,他俩已经气定神闲的缩到我背后去了。
    
    我像握棒球棒一样握着钢管,谨慎的往放垃圾的那边走,那边堆了一堆柴火和废弃的家具破脸盆铁皮之类的,摆的乱七八糟。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着头看,什么也没看到,直觉却觉得哪里不对,这里确实有蹊跷。
    
    我转身说:“什么都没有。”
    
    黑胡子斩钉截铁的道:“不、那里绝对有妖物,若不相信你再走上前看。”
    
    雷迪嘎嘎在旁边应声点头:“绝对有!”
    
    他俩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我转身,抬脚再往前走,这一抬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栽了下去。
    
    这地上是一层的土啊,我载了个灰头土脸,连打了两个喷嚏,支撑着正想站起来,眼睛往前一扫,看见层层的木头后面,有两束绿光,我心里疑惑着,伸着脖子仔细一看,愣了。
    
    那是双人的眼睛,冒着绿幽幽的诡异的光。
    
    我认得这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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