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蓝绮和我认识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神经病!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有异常。”秦锦不解的问。
“这也是我们最不能理解的一点,看蓝绮的所有医疗记录,她并没有精神病史,而且她的家庭也没有这种病史,为什么会忽然一下子神经错乱,而且她和钻石老板的关系也只是一时相识,没有深仇大恨,我们的调查也证实当时他们进酒店的时候相处的很好!所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秦锦陷入了深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那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皮肤割下来,有什么意思呢?”
“这正是我问你们口供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皮肤割成肚兜样,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肚兜?”陆子明问。
“那是当然,你没有看到我们有多喜欢这红缎吗?”
秦锦从包里拿出来属于自己的红围巾,举起来给子明看。
陆子明接过围巾也入了迷,那种色彩实在是有一种魔幻的光芒,让人错不开眼睛。
“我,蓝绮,唐诗诗,还有瑛琪,都有这匹红缎做的衣服,没有想到,刚穿上去,蓝绮不出了这种事情,让这我们真的好伤心啊!”说着说着,秦锦的眼泪上来了。
她的眼泪滴有红缎上,有一种让有眩目的光,她似乎也有一点痴了,拿起了围巾伤感的往脖子上围去,仿佛看到了蓝绮在刚刚在没有出发去酒吧前戏闹着要帮她围上围巾的场景,那时候大家多开心啊,这样的好日子现在居然成了过去,再也不会有了。
围巾还没有围到脖子上,就听到一声大叫:“秦锦,秦锦。”
唐诗诗着急的跑过来,对着秦锦扑上来说:“快快去看瑛琪,她忽然在那里说胡话。”
秦锦对陆子明说:“你先去看看,我在太平间里,陪陪蓝绮。”
陆子明拉起秦锦就往楼上跑去,病房就在上面。
很快就跑进了瑛琪病房里,单独的病房显得静悄悄的。
陆子明不放心的走了,秦锦把陆子明支走的原因是,她感觉那个躺在停尸床上的蓝绮,太像那个刚刚上十三楼的女子。尤其是从侧面看,简直一个样子,怪不得刚刚她在电梯里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感觉那么眼熟。
不过,那个时候,蓝绮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在电梯里,而且能进一个电梯不能开的十三楼呢?
秦锦一个人鼓足勇气走到蓝绮身边,慢慢拉下那张盖在脸上的床单,入眼是两个血肉糊模的眼洞,秦锦的心狂跳着,但她还是想看清楚,那个电梯女子到底是不是蓝绮。
就在这个时候,秦锦忽然看到蓝绮的嘴角扯到了一下,扯出一个恐怖的微笑,她惊恐往后一退,但已经晚了,蓝绮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冰冷入骨。
秦锦一动不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
蓝绮坐起来,用冰凉的手捂着秦锦的嘴,然后笑着说:“欢迎你也到十三楼来。”脸上的血腥味直奔秦锦的口。
秦锦大叫一声,往后一退,马上触到一个人。
那人一把抱着她,但温柔的声音传来:“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
回过头去,居然是陆子明,他不放心她,故意下来看她。
但陆子明的眼里是询问,好像是问为什么秦锦要怕。
秦锦知道解释不了,只好抖着唇拉着陆子明去看瑛琪。
很快就跑进了瑛琪病房里,单独的病房显得静悄悄的。
瑛琪把头埋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浑身发抖。
秦锦轻轻的把被子拉下,对着瑛琪喊着:“瑛琪,瑛琪,是我,秦锦,别怕,怎么了。”
只见瑛琪把头伸出来,看了看秦锦之后,就大叫一起抱住她呜呜痛哭起来。
“秦锦,是蓝绮,我看到了,是蓝绮。”
秦锦紧紧的抱着她劝道“别瞎说了,你看花眼了。”
唐诗诗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说“她睡在这里,睡着睡着,忽然指着卫生间说里面有人,还说门缝里有一双眼睛,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了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她就说是蓝绮,就成这个样子了。”
陆子明低声的问:“是不是,她吓坏了。”
唐诗诗叹息着说:“我表妹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当然对她刺激很大。”
只见瑛琪倒在秦锦的怀里,对着秦锦说:“真的是蓝绮,她坐在血中间,身上穿着肚兜,肚兜往外冒着血,眼睛没有了,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我看到,我真的看到。”
诗诗扑上去说:“天啊!你醒醒啊,别再想了,你别想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得了。”
秦锦也拍她的背说:“别想那么多,都是幻觉,不是真实的,你要放松一点。”
瑛琪在医生打的镇定剂下安静下来,陆子明开着车,送秦锦回家。
秦锦缩在车的一角,轻轻的发抖,怎么都不肯接受一个好朋友就这样子活生生的没有了。
她和蓝绮初次见面,还是在从前广告公司的招聘会上,她是主试官,那些新人一个个的进来,没有一个灵气逼人,只有蓝绮,把作品拍在她的桌上说:“我没有文凭,不过我是最优秀的。”
果然,后来她也证实了自己的优秀,无论是什么广告都做得是最好,什么客户都拉得到,有时候也嫌她过于不择手段,可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单身女子想要出人头地,哪里有那么多的苛求呢?
再后来,秦锦辞了职,那个位子顺利成章的落到蓝绮头上,本来是职场的冤家,就在退位那一会儿做成了朋友,对手变成朋友更是亲密,因为彼此都很了解。
四个人那么稳定,那么快乐的生活,现在除着蓝绮的离去,瑛琪又出现了问题,生活一团乱,刚才不还是天堂,怎么转眼就是地狱了。
她努力的想去想,是什么时候事情出现了问题,她们平静的生活是什么打破了,可是,没有头绪,什么头绪也没有。
只好把头埋在汽车后座的沙发里,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她那副无助的模样全都落在了从后镜观察她的陆子明眼睛里,陆子明的心从来没有那般的痛过。
这个女人,不过是一笑一动,就可以让他的情绪发生变成,为她难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车子很快就到了,陆子明恋恋不舍的把秦锦送到楼下,本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可是,又感觉自己太唐突了,而且这件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有奇怪之处,要回办公室里去找一些资料看看才对。
秦锦看着那个男子开车远去,一种浓浓的温暖又化在了身底。
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只见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晃而过,扑落她手中的手提袋,她定眼一看,是黑宝,那只可爱的小黑猫正竖着背上的毛,对着她的真皮袋像对付自己的最大敌人。
她安慰一下黑宝,倒了一点猫食,把皮包顺手一丢,落到了远远的一角,黑宝才肯罢休,天色已经亮了,秦锦折腾了一夜,倒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秦锦虽然悲伤,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让她非常的饿,她打开窗,准备到街对面的那家寿司店去好好的吃一餐。
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黑宝扑到了她身上,拼命的大叫着,像是要和她一起出去。
她只好把黑宝抱在怀里,对黑宝说:“听话,给你带好吃的。”
黑宝“咪咪”几声,吃饱了又睡去了。
秦锦看着可爱的小猫,感觉到心里很温暖,这个时候毕竟还有只猫陪着自己。
她下了楼,走过了街,往寿司店走去,走到一个垃圾桶边上,想到了那天的一幕,那个可恶的二二拍男人柯良的脸又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哼,今天自己穿的这么漂亮,而且抱着一只美丽的像贵妇人一样的猫,这下子如果再让柯良看到,想必会很好吧!
正在这个时候,手里的黑宝,一下子扑到了垃圾桶里,秦锦一惊,想来流浪猫还是这样,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扑上去吃。
她喊了一声黑宝,黑宝已经没入了垃圾桶中,她只好暗叹一声上前去翻垃圾,习惯能找到那个调皮的小猫,正在她专心的翻着垃圾的时候,她的眼前又晃动着一只白色的球鞋,最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白球鞋还晃动着二二拍的节奏。
秦锦心里苦笑一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柯良那一张讨打的脸,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咬着一根吸管,拿着一瓶可乐。
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她,对着她喊:“秦小咪。”
秦锦马上低下头,装做没有听见。
那个可恨的声音还是继续着:“秦小咪”,周围路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一只温暖的手像蛇一样的拍在她的肩上。
她一跳,看到了柯良,只好傻笑着说:“哈哈,又遇到你啊。。哈哈。。”
柯良似乎很高兴:“是啊,我们真是有缘份啊!我也住附近呢!”
秦锦吱吱唔唔着说:“我,我现在有事,我先走了,将来再联系。”
她正准备开溜,可是,没有想到柯良居然说:“今天捡了多少?”
天啊!不是把,这个可恨的家伙居然还把自己当垃圾婆,难道这一身的衣服就没有让他知道自己高贵的身份吗?
她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看到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原来自己身上全是皱巴巴的棉布衣服,而且,还很脏,这一夜的折腾,让她高贵的衣服棉布衣已经皱成一团,并且在巨大的打击前,她连头发都没有梳就在那里找猫,怪不得柯良会误会自己在捡垃圾。
忽然她很泄气,感觉柯良就是自己的克星,每一次看到他准没有好事,而且还是在最丑的时候。而那个家伙好像还很得意的欣赏的打量着。
哼,他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破球鞋配一个运动衣,是去打蓝球的样子。
想不到不良青年还有打蓝球的爱好,不过肯定是那种三对三的混战。不看也罢。
柯良正在洋洋自得,脸上放着一种红光,他兴奋道:“小咪,能遇到你真好,不如我请你去喝点东西。”
秦锦往后退了几步,她开始后悔从小要放弃跆拳道这种明智又时时又得上的活动。
柯良又上前一步,手指往上一伸,简直是从前的恶少调戏可怜的卖花少女的翻版。
幸好这时候,黑宝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柯良吓了一跳,缩回了手,黑宝在垃圾桶的盖子上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柯良,看到秦锦惊惶失措的样子,黑宝猛的跳起来扑到柯良的怀里,它的动作很快,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秦锦几乎要叫彩了。
但接下来的情况并不让秦锦开心到哪里去,黑宝好像很亲热的往柯良的唇上亲去,并不是咬,而且亲,用它那红呼呼的小舌头舔柯良那一张白净的脸,柯良吓得大叫一声,动弹不得。
黑宝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老情人,而柯良却在一边尖叫着喊:“猫,猫,快把猫给我拿走。”
秦锦微笑着把黑宝硬扯下来,抱在怀里,而柯良一头冷汗,还一边保持那种酷酷的手式,伸到秦锦的下巴。
她说:“原来你很怕猫。”
柯良苦笑一声,装出很不在乎的样子说:“谁怕猫了,我不过是不怎么喜欢毛毛的东西。”
秦锦一声大笑,因为她看到柯良的脸上有一滴晶莹的汗正在慢慢往下落。
她狂笑着抱着黑宝走了,太解恨了,而黑宝似乎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吓僵掉不能动弹的柯良。
秦锦坐在饭店里捧着肚子笑个不停的时候,她不仅仅引起了全店人的目光,差点帮她招来了110,还帮她招来一个关切的眼神。
是陆子明的眼神,他那种帅气的让人几乎窒息的脸,直伸到倒在沙发上秦锦的眼神上方几寸。
秦锦的怪笑马上止住,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居然在陆子明面前这么失态,天啊!她坐直身子,背对着陆子明,飞快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再温和的转过脸去。
陆子明关切的问:“你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只是遇到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秦锦想到了那个动弹不得的柯良,一个微笑又浮了上来。
但是陆子明显然不开心。
他在秦锦面前坐定,然后说:“你的朋友瑛琪今天出事了。”
那个微笑僵着浮在了秦锦的脸上。
“不过没有关系,她只是受剌激过度,现在在接受心理治疗,不过是暂时的,你不要担心。”
“她现在在哪里?”
秦锦担心的问。
陆子明很为难的说“在精神病院里。”
听到这句,秦锦往后一退,她整个神经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啊?”
“她总是反复的说看到了死去的朋友,而且还拼了命的要挖自己的眼睛,说是给蓝绮补上,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捆住她,把她送到了专业人士那里接受治疗。”
陆子明的脸上有一丝不忍,因为他赶去的时候,那个叫瑛琪的女人已经发了疯,拼了命的用指甲抠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护士发现的早,早就已经抠下眼珠来了。
她被送走的时候,嘴里不住的念着一个字“挖,”粉红色的指甲已经染了自己的鲜血,可是,依然还在里不停的做挖的手式。
最可怕的是,她不停的扯自己的头发,像要把头发都扯下来,又像有人在头上要把头皮给掀下来一样。
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发疯的时候如此的可怕,连陆子明看到了就打了一个冷战,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可怕事情,这是这一件事总让他感觉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寒气,从腿底冲到头顶,看着那个流着血,眼睛受了伤的瑛琪,他总是想躲起来。
他几乎为自己的胆怯而嘲笑自己起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自杀案,而是有人要暗地里加害着蓝绮和瑛琪,可是,又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皱着眉毛,当秦锦说要去看瑛琪的时候,他拒绝了,说是现在瑛琪的情绪不稳定,不能受打扰。
其实,他是不忍心看着面前这个的女子,再受打击了。如果她现在看到自己的朋友,会比那个时候看到蓝绮尸体的时候更难受。
他和秦锦一起走出店门,两人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默默不语,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心里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十字路口,陆子明说:“要不要我送你到家门口。”
秦锦本来想说好,可是,一想到那个僵在路中央的柯良,如果让陆子明看到二流子柯良的话,会笑话自己有这样的同学的,可能柯良还会打着二二拍再叫她“秦小咪”,于是她摇了摇头。
陆子明仍然有点失望,但却还是很有礼貌的转身,临走前跟她说:“你去看看你另一个朋友唐诗诗吧!她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可能是出了这么多事,还是安慰一下好。”
秦锦目送着他离开,心里想着唐诗诗,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蓝绮惨死,瑛琪进了精神病院,可是,一天前,她们很快乐的挤在唐诗诗的车上,开着去酒醉金迷的路上。
笑声不再了。只有怀里这一只漂亮的小猫还温暖着自己的怀抱。
她低着头往回走。
那段路很黑暗,这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应该找管理处修修了。
忽然,怀里的黑宝不安份的伸出脑袋,四处乱看起来,而且有拼命要挣开秦锦的手往外去。
她自己也感觉到身边有人,可是,往回看什么人也没有,她紧张起来,出了这么多事让她分外的敏感,老感觉有一种无形的杀气要来攻击自己一样。
秦锦从小就有一种超强的第六感,有时候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总能感觉得到,她现在感觉自己会有危险,难道这个路段会有小偷。
好像前几天,这个地区才发生一个女人让人强暴后杀死的新闻,因为她从来不关心这种问题,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这段路特别的奇怪,天刚黑,就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有一种恶心的血腥味儿弥漫着,她紧张起来,提起脚往前跑。
虽然没有脚步,虽然没有声响,可是,黑宝已经越来越紧张,背上的毛都立了起来,秦锦也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往自己逼来。
她的眼睛越来越难受,看东西的时候都黑蒙蒙的,她只好用心擦了擦眼睛,这一擦更是不得了,眼睛像进去了一堆小虫子,痒得不行了,她几乎想把黑宝给丢到地上使劲的把眼睛给揉会儿,可是,黑宝的尖叫让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这只猫似乎很害怕离开她的怀抱,拼命的往她的脸上蹭,阻止她的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可是,眼睛已经越来越难受了,正当她想丢掉黑宝的时候,那种压力忽然没有了,眼睛也不再不舒服了,把眼睛拼命的再张开来,就着蛟洁的月光又到了那一双球鞋在打着二二拍。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这个二二拍也不是那么讨厌,她抬起头,柯良正在她的前面不屑的看着她。
“秦小咪,你这个不良少女,这么晚才回家,刚刚你家的猫很可爱,我根本就不是怕。我一定要对你解释一下,不然你误会我是胆小之人那可不行,我家里啊,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天师,,天师啊!”
柯良正在一边抖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在那里反复的对着秦锦解释着,秦锦那难过心情又让柯良给一扫而空。
“活该,谁叫你老误会我是垃圾婆”秦锦心里暗暗的想着。
她决定不理这个家伙,自己往家里走,可是,那个柯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对她说个不停,她气极,举起黑宝对他做威胁的动作,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哼,我只是对猫过敏罢了,谁会怕它。”
黑宝也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跳到柯良身上。也难怪,这是一只母猫,而柯良怎么看也是一个大帅哥啊!
柯良一直跟在秦锦后来烦到家门口,一路不停的说着自己祖上三代都是很有名的大天师,说什么自己很了不起,会捉鬼,而且还说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如果有需要会免费帮助她的。
秦锦进了大楼的时候忙把门给死死的关上,而身边还传着:“免费,,,免费”的回音,真不知道谁会受得了那个二流子男人,天师,哼,装神弄鬼的家伙。
她洗了澡后,把小猫都赶到猫屋里,然后躺在床上,已经累了一天了,神经太过紧张,现在怎么也要放松一下子了。
一下子就进入了沉睡中。
蒙胧间,她好像来到一个森林里,她好似听到一种呼唤的声音。
她往前走,那树叶发着沙沙的响声,月光残白,山路很难走,可是,那个声音正在轻轻的传来。
顺着声音走,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树,那颗树在月光下非常美丽,而声音似乎是从树里面传来的,她很想走过去看看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尖锐的猫叫。
她醒了,原来只是做一场梦。
她一转头,看到一个毛耸耸的东西蹲在自己的枕头上,吓得尖叫一声。
正是黑宝。
她很生气,坐了起来,看着这只小猫,都睡在床上。
可是,那黑宝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又不忍心生气,只好由着它了。
第五章、背人
秦锦起了很早,她得去看一看唐诗诗,但天公并不做美,一打开窗就是阴阴暗暗的天,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出门的时候,黑宝死活要都要往她的身上扑。硬要和她一起去,怎么哄,小煤球一样的猫儿就是要跟着去。
她只好提上猫筐,把黑宝放进去,也好,让唐诗诗看看自己的宠物,可能会心情好一点。
出租车停在唐诗诗的门口,庭院深深的,按了大门门铃,有一女佣出来开门,见到了秦锦就对她说:“你来的正好,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昨天一夜都没有睡。真是很奇怪。”
她抱着黑宝,把猫筐交给佣人,然后直接走进了唐诗诗的房间。
只见沉重的落地窗帘正拉的死死的,房里没有开灯,那种极暗的光线不知道从哪个门缝里钻进来,让秦锦皱了一下眉头,真是极难受极难受。
黑暗中,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她知道是唐诗诗,直接走到窗台边,想拉开窗帘。
一种极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我不想看到光。”
秦锦放弃了,直接坐在了诗诗对面,只见她靠在沙发上,正在抽烟,到底都是烟雾,眼睛习惯了暗暗的光线之后,也能看清她脸上的泪迹,口红已经擦掉,看到她的眼圈就知道她是一夜未睡。
她没有说什么,多年的老友,心情真的能了解,什么言语在这一刹都是空白,连她自己都感觉被打败了。
问题是,被什么打败呢?
莫明其妙的就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让这两个人怎么面对?
秦锦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唐诗诗的左手,进手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发了个抖。
“诗诗,你把空调开这么大,看你冷的这个样子。”
“没有啊,我没有开空调。”
唐诗诗长叹一声后说:“可能是心里冷吧,怎么也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不过说来也怪,今天一天都感觉到背上凉凉的,像一块冰贴在上面。”
秦锦才注意到诗诗连那套美丽的红色旗袍都没有脱下来,那套旗袍在这种暗光中发出一种很诡异的光芒。
“锦,你是没有看到瑛琪发疯的样子,把自己的头发往上扯,像有人在空中吊她的头发一样。而且老是喊着蓝绮的名字,又说蓝绮问她借眼珠了。太可怕了。”
唐诗诗终于哭出来了,她倒在秦锦的怀里发着抖说:“锦,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好害怕,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跟着我。”
“瞎说什么,为什么下一个是你,蓝绮是自杀,你不要也跟着受剌激啊!”
“不,秦锦,你不要忘记了,我们都有很强的第六感,从小我们都能感觉到要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你能和我成为好朋友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吧!正因为我们都这么的特别,所以才会成为好朋友。我真的感觉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秦锦感觉这事实在太烂了,蓝绮刚死,瑛琪就疯,现在连唐诗诗都搬出什么小时候的第六感来了,她几乎要破口大骂老天,这是什么剧本,让她们拍的这么痛苦。
唐诗诗在房间里尖声大哭,太压抑了吧!
秦锦只能不停的拍她的肩,她也想哭,可是,现在如果连她都倒下了,那谁来保护她呢?
唐诗诗的双臂慢慢的环到她的脖子上来,就在要环上的那刹,秦锦怀里的那一个小猫一个猛跳,惊起了诗诗。
秦锦喊了一句:“黑宝。”
可是黑宝却恶狠狠的盯着诗诗,做一个要保卫着秦锦的样子,这一个小猫就踣蹲在秦锦的前面对着诗诗喉间发面一种呼呼声。
秦锦微微一笑,把黑宝抱在怀里,她对诗诗介绍着说:“这是黑宝的老婆,黑宝带回来的小猫,是不是很可爱。”
但诗诗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平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不错,是蛮可爱的。”
秦锦低下头来逗那个像受了大委屈发脾气的黑宝,一边抱着她一边说:“怎么了,黑宝,发什么脾气,不能乱咬人知道吗?”
就在她强装笑容的逗着黑宝的时候,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看到黑宝那个死死盯着诗诗的眼睛。
黑宝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猫,有一双大眼睛,一只是蓝色,一只却是粉红色,粉红色的那一只有一种很迷人的光芒。
这是秦锦最喜欢的色彩。可是,现在这个色彩已经变成一种恶梦。
粉红色的眼瞳里清楚的印着唐诗诗的身影,纠缩着,诗诗的身影在里晃啊晃啊!
但并不是只有一个身影,随着唐诗诗一起晃的还有一个人影。
而那个人影,现在正背着诗诗的背上,头搁在诗诗的头上,两只胳膊却搭在她的肩上。
是一个长发女子。
秦锦大惊之下,却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诗诗,只见她正一个人好好的坐在沙发一角,正在那揉眼睛,再低下头来看黑宝的眼睛,那只粉红色的眼睛里却还是两个人影。
这一惊已经让秦锦失去了呼吸的动作,她僵在那里,什么也不坐,思想空白了,只是紧紧的抱着黑宝。
唐诗诗的身影在黑宝的眼睛里清楚起来,诗诗正弯下腰来打量黑宝,而秦锦并不敢再去看她,只有一边发抖一边看着黑宝的眼瞳。
是的,唐诗诗的背上背着一个人,清楚了,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那个女人的正在流着血,从雪白的胳膊下流下来,而脸看不清楚,却看到她的长发伸到唐诗诗的眼睛周围,有的已经剌进了诗诗的眼睛里。
唐诗诗更近了:“让我好好看看这只猫,真是有意思!”
秦锦冷汗从脸上滚落下来,她不敢动,因为看到唐诗诗背上的那个女人有了动作,她正轻轻的举起手来,在空中伸出中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挖”的动作。
唐诗诗果然跟着说:“这只猫的眼睛好奇怪啊!真想挖出来看看。”
诗诗的左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秦锦双腿发软,却见黑宝飞起,往诗诗的脸上扑过去,诗诗大惊之下闪开了。
黑宝又转过身来,扑到秦锦的怀里。
秦锦一头冷汗的看着诗诗,对着她清了清嗓子,艰难的说:“时候也不早了,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唐诗诗也不留她,只是脸色苍白的透明说:“刚刚好奇怪,怎么会有挖猫眼睛的念头。看来我也疯了,这么残忍。”
她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背,然后说:“感觉背上凉凉的,而且沉沉的,我去上个厕所。”
诗诗往厕所走去。唐诗诗忙低着头看了一下黑宝,黑宝的眼睛果然没有离开过唐诗诗,粉红色的瞳孔里,那个背上的人影,把头搁在诗诗头上,双手绕着唐诗诗的脖子,正在慢慢的回头,像是要看看她一样。
她忙端正着坐好,不敢再看黑宝的眼睛,抬着头对着唐诗诗的身影,而唐诗诗却也慢慢的回过头来说:“真是奇怪,我今天的眼睛很痒,像跑进了小虫子,真想拿出来洗干净。”]
说完,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就进了厕所。
秦锦看着她把门关上之后,长呼一口气,抱起猫,飞快的往外跑,拉开门撞倒了端咖啡进来的女佣,猫筐也不要了,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惊吓过度的时候才有一种迷茫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她除了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在街头跑着。跑着,分不清红绿灯,只到脸上有一种剌痛才醒过来,是黑宝用瓜子把她的脸给划破了,温润的鲜血从脸上划落,像一颗划落的红色泪滴。
如果不是黑宝这一击,也许她已经神智失常冲到马路中央让车给撞死了。
是黑宝救了她。
她并不是一个固执的唯物主义者,从小的时候,她外婆就会说很多灵异的事情与她听,她从小就相信这个世界里是千奇百怪的,无奇不有的。可是,相信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回事并不好受,更何况,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唐诗诗有危险,而她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敢回去救诗诗,因为她感觉到了那种强大的寒意,她无能为力,只能打电话让女佣好好的看着诗诗。
她抱着救命猫黑宝,打的飞奔回家,在家里乱翻着。
终于在沙发的一角,找到了一张白色的纸片。
上面写着“柯良”两个大字,而且写在上面写着什么祖传三代,独家捉鬼,还有什么送货上门,质量三包之类的,这简直就是那个贴在电杆上的什么专治性病梅毒之类的牛皮广告,但是现在有什么好说的,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柯良真是神棍,可是,也只有他能帮忙了。
电话通了。
她只不过简单的说了句:“柯良”
手机那边就传来一声尖叫:“小咪,你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还不相信我不怕猫。”
唉,这难道就是三代捉鬼的天师,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柯良还是很快的来了。
门铃一响,乱成一团的秦锦马上就扑到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酷酷墨镜的家伙,一身笔直的黑西装,提着一个大包。
秦锦一边摇着头,一边拉开门,对着柯良说:“我不过是请你来捉鬼,不是请你来演黑客帝国,你实在不必这么夸张。”
柯良一边拿下眼睛,一边说:“捉鬼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的正当职业是做帅哥。”
切,哪里有这么无耻的人。
泰锦好没气的拉开冰箱,丢他一瓶可乐。然后就盘着腿在沙发的一边,源源本本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从唐诗诗回来,叫大家去玩,带了红缎做衣服,然后蓝绮死,瑛琪疯,唐诗诗现在又让鬼给控制着,而自己也感觉很危险。
柯良似乎一听到这些事情就很兴奋,秦锦想,估计是很久都没有接到生意了,看他天天都没有事一样的跑来跑去,就知道没有什么事可做。
柯良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只不过听完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分析起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怪怪的。”
“说不上来,诗诗这一次回来,就感觉怪怪的,发生的事情都好像很奇怪。”
“其实,很简单,那匹红缎有问题。”
秦锦冷笑心里暗想,我当然知道是红缎的问题,这么简单的推理,只要看过几本《名侦探柯南》就能推了来,用得着他显得这么夸张吗?
泰锦其实在黑宝眼里看到唐诗诗身上的人时,就已经想到是那件红缎的问题。
想想,那个胡裁缝的老娘拒裁,再想想出事的时候,大家穿的都是这些衣服。而自己没有招毒手,应该就是还没有穿衣服的缘故吧!
虽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恐怖电影也不是没有看过,都是这样演的,剧情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现在最可怕的就是,如果帮助唐诗诗,如果赶走那个女鬼。
“这点智商,我也是有的,别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白痴,这点事情都不会想。要你装成很恍然大悟的样子。”秦锦回敬柯良。
柯良也不恼,只说了一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先去你朋友家里看看吧!她可能有危险!”
秦锦马上抱起黑宝,柯良飞快的跑一边儿,边跑边叫:“你为什么要带上猫,我猫过敏。”
秦锦也不说,只把黑宝递给他说:“把这只也带上,这两只猫很神奇的,很多次都是它们救我。”
只见柯良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声音从楼下传来:“我,我,我过敏,你自己带吧!”
柯良开车来的,十分漂亮的车子。
泰锦在后座问:“柯良,你从哪里偷的车子?”
柯良很认真的说:“哪里,这是我自己的车子。”
哼,他的车子,一定是借朋友出来装酷,他哪里会有车子,自行车还差不多。
车开的很快,马上就停在了唐诗诗的门口。
秦锦和柯良飞快的按门铃,女佣平静的来开门,表情并没有异常,秦锦放下心来,至少唐诗诗还没有出事,不然的话女佣不会如此平静。
但是,女佣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都不知所措了。
“唐小姐半个小时前,已经出去了,她接到一个电话,就出门了。”女佣认真的说。
“电话,什么电话?”
“一个老人的声音,是个男的,叫我找一下小姐,小姐接了电话就走了。”
秦锦和柯良坐在佑大的客厅里等唐诗诗,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去。
秦锦像想到什么一样,问:“小姐出去的时候穿什么衣服?”
“那件最漂亮的红旗袍啊!小姐好像舍不得脱。”
秦锦一听到这个回答,腿一软就滑倒在地上,诗诗如果现在还穿着,就一定有危险。
不行,得报警。
她打电话给陆子明的时候,陆子明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大堆的照片,想从蓝绮自杀案中找到一些线索。
当他听到秦锦那压抑的哭声,心就马上为她疼起来。
他也到了唐诗诗的家里。
陆子明一进门,秦锦就扑倒在他的怀里,也不顾一边说了很多话的柯良。
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好在这个温暖的怀里哭一下,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是却像认识很多年了。
陆子明听了秦锦的话,他并没有像柯良那样的去推断什么红缎,而是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里?”秦锦问。
“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你的压力太大了,已经产生了幻觉。”
秦锦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并不信任她,是的,这些话是没有人别人可信的。
他是一个正常人,和她一样的在学校里学了那么多年的科学知识,而且还是一个警察,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看到了鬼了。
话说出去,只能让自己受辱。
想到此,她镇定下来了。
“你不相信她?”一边的柯良帮着她问出了这句话。
陆子明才感觉自己的失态,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和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都信任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但这并不怪他,他从小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且还是共产党员,局里的破案专家,一个非常有理智的人,是不那么容易让感情给冲昏头脑的。
但是,秦锦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她的小嘴已经抿得紧紧,露出一双受伤的眼睛。
也许她说的是对了,可是,这事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时候,陆子明想起了老局长说的一句话:“子明啊!蓝绮的案子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有的时候,你做人做事不要太认真,人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懂的。”
难道就是暗示着,这里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无论是什么秘密,陆子明都不会放弃的,因为他现在已经相信,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的制造恐怖的气氛,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失踪的唐诗诗,不可能有什么鬼神之说,那只是迷信的愚民所有的精神支柱。
可是,秦锦怎么会是愚民呢?他已经知道她是一个自由撰稿人了,对她的身世,他已经借自己的职务之便调查的一清二楚,于是,他陷入了深思。
秦锦坚持去找唐诗诗,但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海茫茫的哪里去找啊?
在家里等了一整天,只有柯良在那里兴奋的东看西看,一会儿被沙发上的猫追的到底跑,一会儿又拿出自己的大包,原来里面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倒是高科技捉鬼啊!”秦锦看着他拿出电脑来不停的玩游戏,就讽剌了一下他。
“我这是在练捉鬼的敏捷度。”柯良还很理直气壮的。
哼,怪事了,原来玩CS也是经习捉鬼,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歪理。
陆子明在等到天黑的时候,开始拿出手机通知手下去找唐诗诗,这已经是违反规定了,还没有到失踪的时限,但是,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坐在那个房间里,却感觉房间哪里都是阴深深的,而且后脑还有一种轻微的哈气感,如同一个人在对他的脖子吹气一样。
应该打的电话都打了,应该出动人的都出动去找了,可是,诗诗却没有了踪影。
秦锦累得在沙发在睡着了。
柯良吃过晚饭倒在另一个沙发上,他几乎跟没有事的人一样,秦锦已经打定了他如果要钱的话,就要压到最低的价。
陆子明看着两个沙发上睡着的人儿,最奇怪的是当秦锦一睡下,黑宝就跑到她的头旁,而黑猫就跑到她的腿旁,让人感觉很温暖。
陆子明也坚持不住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黑宝睡到半夜,迷糊间听到了电话铃的响声。
她从沙发上伸出手去,把茶几上的电话拿到手里,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
那种笑声,在半夜里听来特别的清脆,而且真的是非常的让人毛骨耸然。
最可怕的不是笑声,那是几个人的笑声,很温柔,并没有电影里恐怖电话的那种尖叫,那种吊死鬼发出的“还我命来”之类的老套情节,但是那种笑声,却让秦锦感觉到真正的恐惧。
那个沙哑着的笑,秦锦实在太熟悉了,是唐诗诗日常最喜欢的笑,她每次看到秦锦出丑的时候,都会用这种笑声来表现高兴。
而那个低低的笑,一定是瑛琪的,她最喜欢用手捂着嘴,遇到再高兴的事情也是低低的笑,从来不提高声调。
但那个清脆明快的笑声,却是蓝绮的声音,是的,没有错,是蓝绮的,只有蓝绮才有这样快的笑声,她一笑起来就吱咯没完,常常让秦锦说是母鸡下完了蛋在那里傻乐。
可是,现在的傻乐让她完全吓到了,是蓝绮,她们三个人正笑的很开心,三个人,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忽然,她听到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在轻轻的呼着她的名字:“秦~~锦~~”,在最大的惊吓中,她已经失去了思维,感觉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好听。
她的眼睛迷糊起来,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换,她拿起电话站起身来,看到的是四周一片树林,奇怪的是柯良和陆子明都已经不见了,而那个声音却在前方不远处,这里的山路,她一定来过,不费一点力气她就找到了那条小路,是的,声音就是路的上方,只要沿着这条山路往山上走就是了。
一步一步的,秦锦在往声音处走去,近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悦耳,而且喊着她名字的时候,是那么的销魂又动人。
越来越近了,仔细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那里轻轻的唤道“秦~锦~,你快过来~~~”,秦锦直走过去,眼前已经看到了一颗大树,树叶又沙沙的响,月光那么的白,白的有点吓人。
正当秦锦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猫叫,从耳边传来,她的眼前一痛,蹲了下来。
再睁开眼时,身边的景色已经是在唐诗诗的家里,而柯良和陆子明都已经跑到了身边,她居然已经走到了天台边上,下面的黑洞洞的平台,可以看到的是那一片还没有完工的栅栏尖,正闪着白光,像一群长着牙的动物,等着秦锦掉下去,然后吃掉她。
秦锦定了神之后,看到黑宝和黑宝正在左右看着自己。脸上非常痛。仔细一摸,已经流血了。
她回想起当时的惊影,自知凶险,对着陆子明的眼神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也没有用,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相信她。
柯良却在那里不停的忙碌着,又是画符又是念咒,他没有言语,但从动作上,她可以感觉柯良在那里安慰她。
陆子明也发现了秦锦眼里的防备,他为自己不能得到秦锦的信任而难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子明面对沉默坐在那里不敢再睡的秦锦说。
还是死一样的寂静。
“好吧,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男人,我固执,也是唯物主义,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为你动心,虽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怪,可是,我愿意保护你,不管是鬼或者神,或者人,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所以,请你不要再关闭心门,拒绝我。”
陆子明一时感触,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不敢爱不敢恨的男人,他的世界观里,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她知道,而且应该保护她,也不必管她喜不喜欢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有女人会不喜欢他。
果然,秦锦倒在了他的怀里,轻轻的发着抖,一字一句的说:“我听到了唐诗诗和瑛琪的笑声,她们现在和蓝绮在一起。”
从天台上进门的柯良,并不解风情,硬在这个时候跑进来追问:“蓝绮,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一个。”
“是的。”陆子明对柯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男人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来历不明,要保护好秦锦就要先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柯良就有这一点本事,能对周围人的脸色都视而不见,他还是很认真的问在陆子明怀里的秦锦:“你在电话里听到了鬼的笑声了,太有意思了,可是,我们都没有听到电话铃响啊!”
秦锦着着柯良的大眼睛,心里一阵慌,忙坐直来,挣开陆子明的拥抱。
三个人都在那里各想着各的心事,都不敢再睡,生怕又接到一个什么可怕的电话,送了秦锦那条虽然不值钱,但还是很鲜活的小命。
黑夜还是过去了,虽然是阴天,可是,有一点光线总让人感觉到很心安。
陆子明要回警局去查唐诗诗的下落,柯良和秦锦决定去精神病院看琪瑛,看看瑛琪到底怎么样了。
车子又滑进了城市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那么的繁华,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中,却偏让秦锦摊上了奇怪的事情呢?
柯良和秦锦很快就来到了本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在登记处说明来意,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牌子,有专人领着往前走。
前面那个小护士很可爱,看来是刚分到精神病院来的,完全没有那种在精神病院干久了的人脸上沾着的精神病气息。
过道两旁是洁白的小房间,住着各种各样的病人,透过小窗也可以看到她们的活动。
柯良走过去,引起一阵女病人的尖叫,其中有一个暴丑的女病人双手握拳,对着柯良喊“帅哥,我爱你,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只惹得小护士和秦锦一起笑出声来。
小护士说:“这个病人是这样的,什么人都会喊这一句话。”
柯良好像很享受病人们的目光,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前走,打开铁门,又是一条过道,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小护士好像有点怕怕的,对着秦锦说:“你最好还是透过这个小窗看她,这个病人攻击性很强,打伤过很多医生,而且一放开就要挖自己的眼睛,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绑着她。”
透过小窗,可以隐隐看到床上半躺着一个人影,那人已经坐了起来,只是手被绑在床头的铁柱上,所以,没有办法下床。
这就是瑛琪吗?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但是隔得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于是,秦锦要求小护士让她进去,因为绑着,所以,她不会受到伤害,小护士也同意了,不过只有秦锦可以进去,因为瑛琪看到男人会发狂。
秦锦放下猫筐,从里面拿出黑宝,小心的拧开门把,除着门的吱呀声,那个黑暗的房间已经呈现在她眼前,她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把黑宝抱得紧一点。
边叫着瑛琪的名字,边慢慢往床前走去。只见瑛琪正目光呆痴的看着床上方,随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
瑛琪正自顾自的看着上面,对秦锦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呆呆的,像一个玩具娃娃。
秦锦的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悲伤的心情难以明喻。
黑宝又开始不安的从秦锦怀里探出头来。
眼睛盯着瑛琪。
秦锦开始不安,往后退,不愿再呆在那个房间里,可是,瑛琪居然说话了。
她说:“蓝绮在厕所里。”
秦锦大惊,眼看厕所门半掩着,却也没有勇敢上去看一看。
她转身,准备出门,就在转身那一刹,无意间在黑宝的粉红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厕所门的倒影。
有一只手,正夹在门缝里,苍白的,而指甲却是那种非常奇怪的尖型。
五指张开。那种尖只有蓝绮才有,她是时尚教母,指甲形状永远与众不同。
秦锦不敢回头,也不敢尖叫,只能一只手慢慢的拧开门柄,阴暗的光线在眼前转着无数的光圈,像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背。
但还是随着转身的动作,黑宝眼睛角度的不同,看到了床上的瑛琪倒影。
她的头上站着有一个人,是坐在她的头上。
长毛女子,浑身流血,房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个女鬼,正坐在瑛琪的头上,厕所里,是蓝绮的手。
她猛的拉开门。入眼是柯良那调皮的笑,心跳过速,像要昏倒。
柯良看到她的脸色,知道不妙,马上拉着几乎要倒下的秦锦往外跑。小护士莫明其妙的坐在那里。
秦锦边跑边看着黑宝的眼睛,黑宝正回过头看着过道。小护士的影子在瞳孔里明明的跃动,而长长的过道里,阴暗的灯光下,小护士的身后明明还有三个人影。
三个人影正在对她招手,浮在半空,正是蓝绮她们。
出了疯人院,又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柯良的车上,黑宝才放下戒备的姿态,钻回了猫筐,和黑宝缩在一起。
秦锦感觉到血游又开始游动,才长叹一口气说:“蓝绮,瑛琪都在那里,还有那个女鬼。但没有唐诗诗。”
柯良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了。
他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正说着,车门猛然让人拉开,有几个黑衣人忽然冒出来,恶狠狠的对着柯良。
柯良一拳打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脸上,把秦锦推下车,自己也跳了下来,拿过猫筐就开始狂奔,那几个黑衣人在后面拼命的赶,只见柯良几拐几弯,躲人的本事是很大的。
他们躲在一个垃圾堆后里,终于摆脱了黑衣人的追赶。
柯良小心翼翼的拉着秦锦出来,跑回到车旁,见没有人回来,忙起动车子。
秦锦这一次是真的傻了,这几天老是让鬼吓,现在好了,鬼不来追了,倒惹了几个凶人。
柯良一边开车一边得意的解释:“没事,他们来要账的,我哪里有钱,只好跑。”
秦锦大恨,又不能拉下身份来骂他,只好冷笑着说:“你倒是蛮能跑,看来欠了不少钱。”
柯良的脸上划过一道悲伤,只是一刹间,却是秦锦的心跳了一下。
“看来,工钱还是不能少他的,他还是蛮可怜的。”秦锦心里暗自想。
“去哪里?”柯良问。
秦锦想了想,这件事情很明显都是由红缎而起,自从唐诗诗带回这缎子回来,她们就发生那么的事,而这个缎子的来历却有人知道,那就是上次不让胡裁缝接生意的老娘。
没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和那个女鬼拼一拼。
人都是这样子的,当事情没有完全明白的时候,都会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但是只要真像大白,就会开始反抗,秦锦可不是真如外表那么脆弱,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已经让她很坚强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要把诗诗找回来,赶走那个女鬼,不能再死人了。
秦锦这个和平的愿望,在了胡裁缝的那个镇上时,就已经破灭了。
胡裁缝家里正挂着白布,一个黑木棺材摆在铺子中央,周围摆满了供品,纸钱灰弥漫在秦锦眼前,她几乎落泪,那个黑白遗像里的老太婆显得很阴沉,她已经死了,在一个夜里,老死在床上,问周围人,原来是几天前的事情,而胡裁缝受不了这种打击已经疯了,管不了事,而镇上人看在胡裁缝多年来都帮助大家的恩情上,自发的在这里葬胡妈。
秦锦对这个情景接受不了,这些连环的事情好不容易到这里有了点线索,可是,一个死一个疯,什么都没有了,线断了。
她在遗像前含着泪弯下了腰,莫非是胡妈也招了那个女鬼的毒手,看来下一个真的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求生的意志猛的燃起,生活中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活着毕竟是好的,蚂蚁都知道爱惜自己的生命,何况人!
她的眼前好像浮现出外婆那张慈祥的脸,外婆也是老死的,一百来岁,无疾而终,外婆从前那么爱她,现在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认命了。
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找警察,没用,找神棍,满大街都是像身边那个怕猫的男人样的,欠一身债的神棍。
她的眼前发黑,几乎绝望。
裁缝店上一片狼籍,碎布飘落着,棺木显得很刺眼。
秦锦就靠在一角,看着人来人往,身边站什么也不说的柯良。
明知道他是一个神棍,她也抱着希望问:“现在怎么办?”
柯良闭着眉思考了半天说:“现在只有最后一招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招?”
“招魂啊!既然有鬼,那老婆婆死后也会变鬼,招她的鬼魂来问不就是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不是她和柯良的关系一直不好,说不定这一刹会抱着他亲上一口。
线并没有断,人死不是终结。
还是要找到那个老婆婆的魂,只是,这要如何招魂呢?
“这个嘛!好像就是,那样一下,就行了。”
看柯良的表情就知道招魂这事他是没有办法的,秦锦也不和柯良吵,只是积极的想办法。
现代人如果有不懂的事情的时候,想办法已经不是坐在那里自己摸自己的头,还有网络难道不是吗?
她用柯良的手提电脑无线上网,专进那些灵异论坛,看各种方法,因为网上的信息都只是说说罢了,也靠不住,只好综合总结。
首先,要十二点。(好像鬼特别喜欢12了。)
第二,要一块镜子。(谁说鬼不爱漂亮。)
第三,要心诚。
方法就这三个,镜子上次瑛霜被吓到,就有一个梳妆台现成的,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十二点了。
“柯良,你先回去吧!”秦锦说。
“为什么啊!”
“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你只是外人,也没有见过红缎,不会有危险的,现在我们都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捉鬼,所以,不要为了钱而不要命,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她已经打定主意,一个人做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再这样继续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柯良虽然讨厌,但是罪不致死。
柯良的表情是,你居然不相信我。
秦锦很凄惨的一笑,把黑宝抱起来,让柯良看黑宝的粉红色的眼睛。
是的,那里映出的胡裁缝并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两个人,还有一个老人站在他的左边。
她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见那老太太没有恶意,所以,才没有夺路而逃。
果然,柯良的脸由红到白到青,眼睛像要掉下来,而且舌头打结,冷汗滚滚而下,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大白天,又有人走来走去,保证柯良会昏倒下去。
她把包里的钱都塞给可怜的让鬼吓傻了的神棍柯良。抱着黑宝,偷偷的溜进了弄堂,她要在这里等到十二点。
深堂里的光线本来就很暗,外面那些为死人超渡的经文隐隐传来,木鱼声清脆回响,却击不退那种压抑的气氛。
她一间间的空屋找去,终于在最上头那间小屋里找到了那个梳妆台,阴阴的风吹起了窗户上撕破的报纸,轻轻的摇动,沙沙做响。
她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背上一阵阵的发麻,头脑紧紧的,一种强大的恐惧几乎让她要放弃了这次荒唐的招魂行动,但是,如果不问出是怎么回事,灾难迟早要毁了她,还有现在已经让只有半条命的瑛霜,失踪的唐诗诗。
心一横,怕到极点也就不怕了,冲进了那个小房间里,老婆婆生前是一个瞎子,所以,房子里的东西非常的少。一点过多的装饰品都没有,正因为这样子,那个华丽的梳妆台才显得非常醒目。
梳妆台的大镜子已经上了很厚的灰尘,她在前面的小椅子上坐下,看着怀里的猫,一点都不敢去看镜面,生怕里面正坐着一个老太婆,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瑛霜曾经拿过的梳子上,上面还有几根长长的银发,木梳摸的十分的光滑,看来是老婆婆的心爱之物。
拿着那个木梳,是不出奇,却十分的讨巧,她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黑宝就在她的怀里轻轻的打盹,天色将晚,回忆接踵而来。
小时候外婆带着她长大,爸爸出了车祸,妈妈离开她去了英国,再也没有回来,敬爱的外婆已经离开自己,如果现在自己死了,可能没有任何人会心疼。
又想起了陆子明的笑容,那种自信的笑,让人心里温暖。
想到了柯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拿着钱,去还了黑衣人,不再受人追打,希望他将来不要成为一个混混,其实他人也不错。
时光就这样慢慢的流去,秦锦就僵住着,摸着梳子。
十二点很快就要来了,夜光表滴嗒的走着,从小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香烛,在小屋门前点燃,网上说这是招魂香,因为能把老婆婆从她的疯儿子边给招回来。
再把小蜡烛给点在梳妆台前,才做完这一切她就已经吓得心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生怕一个转身就能看到老婆婆问她还梳。
十二点就要来了,在倒计时的时候,她紧紧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长发给散开,拿着梳子对着镜子梳起来,火烛摇晃着她忽明忽暗的身影,黑宝在怀中已经不安走动起来。
她的长发很顺,一梳一梳的望着镜子中那张惊惶失措的脸,动作僵硬,等着老婆婆现身。
小房间与世隔绝,黑暗是那以的可怕。
脚步声从过道尽头响起,有点像生病的人在地上拖着自己的步子走,慢慢的,近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发着抖,已经忘记了召唤。
一种纸钱味儿近了,像烧过的纸钱味儿飘了过来。怀里的黑宝猛的跳到梳妆台,眼睛盯着门口。
从它粉红的瞳孔在火花中能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慢慢的走近。
而镜子中也从迷糊中慢慢的清晰了这个人影。
果然是灵堂里遗像中的婆婆,招来了,她却已经吓僵了。
人都以为自己的胆子很大,可是,真到那种时候,就没有办法想太多了。
镜子中那个老婆婆还是像生前那样包着白头帕,包得低低的看不到眼睛,枯老的脸正在慢慢的嚼着什么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手还是伸了出来,干干的像一个树枝,声音从后面传来:“还给我。”
秦锦虽然吓呆,却还是把梳子紧紧的握住,用仅有的理智问:“那布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办?”
镜子中,站在她身后的老婆婆,并没有理她,而是,上前一步,“还给我。”
站的近了,就从蒙了灰的镜面看得很清楚,那老婆婆的手里拿着半截红色的元宝蜡烛。
而嘴里正在吃的正是红色的蜡烛。
她惊呆了。老婆婆的的从肩后伸过来,要从她手拿走梳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镜中的老婆婆的脸变成很惊恐起来,像是看到什么很害怕的东西,尖叫一声:“卡嘣”,就马上消失了。
她站起身来,回过身来,想再寻找老婆婆的鬼魂,但身后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是什么惊跑了老婆婆的鬼魂,难道是黑宝吗?
她又重新坐下来,对着镜子想再梳头,招回婆婆,但是她也在镜子中发现了一个比看到老婆婆更惊恐的事情。
镜子中的人,不是她。
镜子中的一切景色都依旧,只是她的脸变了。
还是一个女人,但不是她,她摸着自己的脸,镜子中的她也摸着自己的脸。
那个女人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俏丽的脸,细长的眉,弯弯的眼睛,非常美丽。
秦锦站起身来,以为自己眼花,凑近镜子看自己的脸,却发现那个笑意盈盈的人果然不是自己。
镜中的人忽然不再笑了,拿着梳子朝自己的眼睛挖去,秦锦大叫一声往退,镜中人已经挖去了眼睛,血哗的就流了下来。
秦锦看着平静的镜面震动着,忽然裂开,从裂纹中流出血色的液体。
一种熟悉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裂纹越来越大,黑宝从梳妆台上跳到她怀中,拼命的大叫,像是叫她跑。
她一动脚下像让什么给绊住,就倒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就死命往门外退,眼睛还是盯着镜面,镜子里的裂纹外滚落两个圆珠,直到她手边,是两个眼球,还沾着鲜血,瞳孔在烛火中却像盯着她一样。
黑宝疯了一样,跳到眼珠跌落处,阻止秦锦再看瞳孔。
镜里伸出一只的手来,那个镜子里居然像藏着一个人一样,而那个人要破镜而出了。
又是一只手,正在拼命往外爬,头也要钻出来了。
秦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抱着黑宝就往外跑,跑出小屋,往过道尽头跑去。
好在尽头那里还有一个人,可以求助。
她头也不回的倒着,人影近了,近了,再近,黑暗中终于能看清是谁了。
蓝绮,是蓝绮,已经失去了眼珠的蓝绮,正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像是对她微笑。
秦锦尖叫一声,疯一样的往回跑,过道就显得无限的长,她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个要破镜而出的女鬼,只知道蓝绮在前面等着她。
过道像是没有边,她已经喘不过气了,黑宝的尖叫更是凄凉,秦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她胡乱的推开一下门,发现都是一个梳妆台在流着鲜血。有个人头已经钻出了一大半。
每一间房的情景一模一样,只好往前跑,来不及了,前面又是一个人影。
这一次她已经心灰意冷了,像一个迷宫一样,她只是落入蜘蛛网的小蚊子,哪一种挣扎都是图劳。
那个人影却对着她飞奔而来,速度很快,她抱着黑宝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到那人影把她抱在怀里。
她听到人影强烈的心跳,还有温暖的体温,心头一宽,就昏了过去。
秦锦睁开眼,看到的是陆子明关切的脸。
“你醒了!昏迷了很久!”
黑宝也叫了一声,像是欢迎她醒来。
她支起身:“胡妈妈下葬了没有?”
“下了。”
是柯良,他没有走,他的声音依然有点玩世不恭,不过眼神却是关切的。
秦锦长叹一声,再也招不到老太婆了,老死的人下了葬就应该安息了。
秦锦望着陆子明:“你救了我吗?”
“不,是柯良,他打电话叫我来,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那是谁救了我?”
柯良摇摇头:“那天,我听黑宝凄凉叫声,放心不下你,去赶到深堂去了,你已经倒在地上。”
那是谁救了我?秦锦还记得那温柔的手摸在自己背的感觉,是救她的,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她现在已经让那个女鬼杀了。
陆子明开车带两个人回城。一路上大家都不语各想各的心事。
到了城里,柯良忽然紧张起来:“有人跟踪!”
陆子明也注意到了,有两个黑色的小轿车正在那里开的不紧不慢的。
秦锦也紧张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神经已经过敏忽然那两个黑色的小轿车超前,生生的把陆子明逼到车道边,陆子明把手放到了衣袋里,那里有一把五四的手枪。
可是,柯良的脸却苍白起来,当他看清了车牌,忽然不顾一切的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不过,黑色轿车里那个人行动更快,一个暗器飞来,直中柯良的脸。
柯良捂着脸蹲了下去。
只见那个人扑上来,拿着凶器猛砍柯良,而柯良在地上抱着头。
秦锦发疯一样的冲上去,把那个人一把推开,护着柯良。
等看清了情景,她都怔了下来,那个打柯良的人是一个美妇人,四十左右,十分漂亮,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秦锦。
而那个打柯良的暗器和凶器不过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只见可怜巴巴的柯良站起来,隔着秦锦对那个怒气未消的美妇人叫了一声:“妈”
妈一声,把秦锦和陆子明都吓到了。
那个这么凶的女人居然是柯良的妈妈。
“妈,你还有脸喊我妈,你有几天没有去公司了,你是不是趁你爸去国外这段时间就拼命的玩啊!我们柯家怎么会有你这个败家仔,就只知道天天去装神弄神,让你在公司上班你就是不听,现在跑了三天,还打我派去的保安,你现在飞天了啊!”
那美妇人骂起来人,一句结巴都不打。
柯良,公司,败家仔,秦锦脑子里嗡嗡叫。
这时柯良母亲后面有一个助手,递上了手机,只听那美妇人说:“你好,我是飞鸿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下午的会,我们照开,没有问题。”
飞鸿集团,本城最大的财团,柯良是那里的败家仔。
那个二二拍的小混混,天天装神弄鬼的神棍,居然是本市最有钱的少爷。
柯良看到母亲跟见了鬼似的,整个人都软了。
“你听好,今天晚上要回家,不然你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美妇人冲柯良下最好通告。
然后,美妇人走到秦锦面前,打量了一会儿,从头到脚,然后点点头说:“不错,敢推我纳兰静的人绝对不简单,好吧,你就做我们家儿媳妇吧!”
说完这些,纳兰静扬长而去,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人站在人群围观的中央。
陆子明开到半路接了了警局的任务,先走了,走的时候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有秦锦在他面前,可能会愤怒的把柯良给打成重伤,车里的气氛僵持不下,剩下了柯良和秦锦,两个更不出声。
秦锦忽然说:“你骗我!”
“没有,我都说捉鬼只是我的副业了。”
“可是,你连鬼都没有见过,你还骗人!很好玩吗?”
柯良看着秦锦铁青的脸,忽然咬了咬牙,把车的方向盘一转,就往另一条路上开走了。
车越走越偏,最后偏到一个深山,一山都是坟头,原来是一个公墓。
秦锦开始发抖,抱着黑宝,跟着一言不发的柯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坟场中。
终于,柯良在一座坟头停下来。
上面的照片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很调皮的笑着,名字是柯道。
忽然想起来了,柯道是柯良的爷爷。
“你爷爷”秦锦结巴着。
“是的,这是我爷爷,小时候父母忙着挣钱,我一直和爷爷生活,我们的感情很好,爷爷是有名的天师,小时候,在我的眼里,天师是最了不起的职业,我一直都想做一名天师。”
柯良的一脸的悲伤。
“但我爸爸是一个地道的商人,而且是无神论者,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跟爷爷说做天师,而且爷爷说我应该有更体面的工作,也不肯教我,后来爷爷死了,我却一定要继承爸爸的事业,做我一直都不喜欢做的商人。”
柯良的脆弱有一种婴儿般的无助。
“但我一直都想像爷爷那样,做一名出色的天师,捉鬼,救人,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以为自己能帮到你,现在才知道,我什么本事也没有。”
秦锦过意不去了,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柯良的背。
柯良捂着脸跑走了。
秦锦站在那里呆呆的,在想自己是不是伤害了一个有梦想的人。
正在她内疚的时候,柯良已经提着两把铲子回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要铲子做什么?”
“不做什么,挖坟。”
“挖谁的坟。”
“当然是我爷爷的。”
秦锦看了看柯良,确定他没有疯。
“为什么要挖你爷爷的坟?我并不是盗墓者。”
“因为爷爷死时,爸爸把爷爷所有的书都拿去陪葬了,那些是讲怎么捉鬼打鬼的书,如果我们有了这些书,就可以自自己学了。”
“捉鬼,这种事情也可以自学成才。”
“试一试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挖吧,我爷爷知道我打扰他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不会怪我的。”
看着柯良下了第一铲。看着他那孩子般的笑,秦锦也笑了,心里默念了一下,就开始挖了。
这项工程是很大的,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挖好,天色渐晚,两个浑身大汗都忘记了时间。
慢慢天也快黑了,可是,却已经触到棺木了。
两个拼命打开棺木,看到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两人倒闭几步,是柯良的爷爷柯道正含笑看着他们。
柯良鼓起勇气上前摸了摸爷爷,冰冷,死去多时,只是没有闭上眼睛。
他招了招手,让黑暗中的秦锦点上火把上前来,虽然柯道没有凶像,可是,秦锦仍然害怕,而柯良却伤心起来,埋了多年的爷爷一点都没有腐烂,像睡着一样。
秦锦却一阵阵的背冷,忙提醒柯良拿了书就走。
但柯良拿了书之后,却发现爷爷的耳朵上带着一个别致的耳环,这个耳环十分好看精美,小时候柯良常常摸着耳环,非金非铁,却黑黑的,他准备拿下来给自己做一个记念。
就在他拿下来耳环的那刹,周围狂风大作,黑宝尖叫一声跳到秦锦的怀里。
秦锦的冷汗已经下来了,她已经吓够了,而柯良也开始发抖,拉着她就往车上走。
两个飞快的拿着书就往车上跑。
跑着跑着,那个火把也掉了,只得两人紧握着对方的手,在月光下看着小路去。好在看到了车。
跑到车上,什么也没有说,把前排的车门打开,跳进去就不出声了。
可是,黑宝仍然尖叫着,而且跳了起来,往后扑去。
只见后面的车门像被什么拉开,又怦的关上,两人一起回头。什么也没有。
柯良咬了咬牙,把油门一踩,往路上狂奔。
两个都知道后面有东西,却都不敢出声,秦锦只好抱着猫,一边流着汗,一边笑着自嘲说:“这里风景真好,下次我们还来。”
柯良扭开了车上的收音机,想听听音乐来缓和一下神经,也是对后排的“东西”一种无奈。
可是,一开收音机,却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清清楚楚的哭声在车里回荡着,秦锦去关,关掉了收音机,可是那个那个小孩子的哭声却在这个车里围绕,两人仔细一听,却是从后座传来的。
前面的路,却怎么开都没有个尽头,本应该早就大路了,可是,还在山路里转,现在看爷爷的书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柯良也没有办法了。
就在他们踩着油门冲的时候,黑宝已经跳到后排去了,那小孩子的哭声和黑宝的叫声夹在车厢里,而柯良似乎看到了大道,猛冲上去。
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柯良大叫一声,死命的踩了刹车,车打滑到一边了,孩子的哭声没有了,而前面的景色全变了,竟然是悬崖,如果没有这一脚刹车,两人现在已经是粉身碎骨了。
那个人影救了他们,可是,前面是悬崖不可能有人影,那就是鬼影了!
两人正在惊魂未定,看着窗外能不能找到那个救命恩鬼的时候,柯良就开始勉强搞笑:“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帅,发型有没有吓坏掉。”
秦锦只好去看柯良。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那种表情真的是惊吓到极点的人才有。
她的眼神并没有看着柯良,而是看着柯良的身后的车窗。
柯良也意识到什么,慢慢的回过头去,终于他明白为什么秦锦会吓成那个样子,因为他看到了车窗外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没有一件事情比在车窗外看到自己更可怕了。
两个人正缩在一团儿,却只见那个窗外的脸渐渐的贴近玻璃,果然是柯良的嘴脸,简直和柯良自个儿照镜子一样。
那车门慢慢的开了。那个柯良挤了进来。黑宝却飞快的跳到前排。只见黑宝一下子扑到那个柯良的怀里,而且是在轻轻的缩成一团。
秦锦和柯良几乎吓昏倒,推命的推那边车门,可是车已经关了,怎么也出不去。
只听到那个柯良说:“两个冒失鬼,居然敢夜闯宝山,差一点就送命了知道吗?”
柯良看他并没有恶意,就打起了精神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
“我还是你祖宗呢!”柯良来气了。
那个人生气了,打了柯良一下,说:“你偷了我的耳环,惊醒了我,等我追你的时候,你已经让恶鬼给引到了这里,如果不是我及时打跑他们,你们两个小命早掉了,你还说是我祖宗。”
原来是,他救了两人。
秦锦有点客气了:“你真是柯良的爷爷。可是,你这么年轻!”
“我现在已经是鬼了,鬼变化一样是很正常的现像啊!难道我做鬼还要做得满脸白胡子,那就不酷了,是不是?”
“爷爷,你真的是爷爷?”柯良激动起来。
“当然是,我年轻的时候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帅呢?”柯良的爷爷转过身来问了秦锦一声。
秦锦已经不怕了,在灯光下好好的了这位年轻的爷爷,果然是和柯良很像,眉目里都像,只是他长得没有柯良的秀美。
而爷爷也看清了秦锦的脸,尖叫出来:“师妹!”
大家正在吃惊中,爷爷就平空的消失了。
秦锦和柯良都怔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惊怪了。但他们还是把车开回到大路上。
回家的路看似遥远,其实并不艰难。
车开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柯良把秦锦送回家,带一副赴死的表情去见他妈了。
柯良那张永远不肯停的嘴,终于说不出话了。
今天他见到了和自己一样帅的爷爷,又要去见比爷爷凶一万倍的母亲,连秦锦都看得心生同情了。
秦锦回到家里后,把黑宝喂饱,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好好的整理一下。
电脑屏幕亮了,她这些日子惊吓过度,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
打开文档,开始输入文字,把事情都做一个记录。
文字能清醒一个人的头脑,事件慢慢的浮出她的脑子:为什么女鬼要缠着她们?仅仅只是因为她们都用了红缎吗?为什么红缎会带出女鬼?那个红缎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胡老太婆会忽然被那个女鬼给吓走?那个女鬼的能力有那么可怕吗?
唐诗诗下落不明,蓝绮和瑛霜的魂都已经落到女鬼的手里,最莫明其妙的是现在多出了一个柯良的爷爷,而且那个老头会叫自己是师妹!
人生奇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秦锦皱了皱眉。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已经是夜里零点十五分了。
秦锦没有一点睡意,依然在电脑前忙碌着。
她忽然想起,那个胡老太婆让女鬼吓走的时候,嘴里惊呼了一声:“卡嘣”那一声卡嘣到底是惊呼声,还是别的意思呢?
于是,她忙在GOOGLE里输入了拼音:“卡嘣”的各种组合,她并不确定是哪个字。
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有一个香港的繁体网页里,出现了卡嘣这个词。
在GOOGLE里只可以看到那么一句话:卡嘣是一个古老的诅咒,是恶魔的诅咒,是万能的诅咒,是最可怕的诅咒。
秦锦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不应该点开这个网页,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终于还是点开了。
那个网页一打开是屏幕就乱闪起来,闪了几下,周围都黑了。
从来没有听过病毒会把电给断掉的。
电脑却慢慢的重启了,而灯却像让人全都关掉一样,秦锦一阵慌乱,从桌上拿起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二十九分了。
刚刚看很多鬼故事网页,说是一点半是一天中最阴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看镜子就会看到自己身边任何脏东西的倒影。
秦锦飞快的把手边的镜子倒扣在桌上,就算有鬼也不必看到了自己吓自己。
电脑重启已经完成,正在进入界面。
就在进入的那一刹,手机的时间进入到一点三十分。
电脑屏幕并没有进入界面,而是变得一片模糊起来,秦锦以为是病毒的原因,开始睁着键盘想找一些解决的方法。
不那一片模糊清楚起耿了,里面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也清楚起来了,是自己。没有错,正是自己。
秦锦的电脑屏幕变成了一块明亮的镜子,正在清楚的照着自已的周围的景色。
她开始慌恐起来。不知道怎么办。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电脑发着微光,照着自己的模样。
她死命的关机,切电源,都没有用,屏幕还是变成了镜子,那块镜子还是清楚的照着自己惊恐的脸。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怀里还有一个人。
小小的一个身影,正坐在自己的双腿上,而那个身影的头正趴在电脑的桌上,看不明白。
秦锦的怀里坐着一个小孩子,没有错,穿白色的外衣,短头发,靠着她的胸,把头住桌子上放。
很多喜欢小孩子的人都喜欢把孩子这样搂在胸前,秦锦也是喜欢小孩子的人,但这一次,她吓得没有呼吸了。
忙低下头看,怀里什么也没有。再看电脑,那镜子里明明显着是两个人。
那个小孩子也许已经发现秦锦在找他,忽然哭了起来,就是车厢里那种小孩子的哭声,天啊!秦锦的背一阵阵的发麻,而黑宝这个时候却没有过来,黑宝去哪里了?
她转过头去,只见黑宝却蹲在窗台上,对着窗外做备战的状态。
窗外有东西,黑宝已经顾不到她了。
她的呼吸几乎要停下来了,那个小孩子的哭声偏偏都转到她的耳朵里。
她动弹不得,想站起来,可是,实在是已经双腿无力了。
那个小孩子的头慢慢的抬起来了。
她盯着电脑镜子里的一幕,脸出来了,眼睛出来了,血四处狂涌,那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根本没有眼球,眼睛已经让人挖了,一脸的血顺着他小小的脸往下滴,全滴在秦锦的双手上。
秦锦慌恐过头,只好看着小孩子,只见镜子里的小孩子却已经慢慢的扭动脖子,是的,成了把脖子扭到脑后,360度的角,身子并没有动弹,脸已经对着秦锦了。
那个鬼娃娃开口说话了:“姐姐~~~5555,我的眼睛好疼~~~你把眼睛给我好吗?”
然后身子慢慢的往上移动,脸对着秦锦,秦锦已经不用从电脑屏幕的倒影里看了,只见那个鬼娃娃的脸已经凑到自己的眼睛里了,舌头已经吐出来了,沾着血的,想要去舔秦锦的眼睛。
“姐~~~姐~~~,我要眼睛~~!”
春锦看着那个脸越来越近,心生绝望。
她闭上眼睛,任一种湿润的舌头在眼皮上扫来扫去。
一个人绝望到极点,居然是心头一片空明,什么也不想了。
眼皮渐痛,那个鬼娃娃看来要下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切压力都减轻了,久违的灯光恢复了,射在她的脸上,温暖的四肢有了生气。
她看到电脑的那头,平空浮着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她的眼睛里多出了一种惊喜。
是柯道。柯良的爷爷。
他的手式双手合十,在胸前摆出一道符,挥手的样子很帅,是他赶走了小鬼,救了秦锦。
只见他慢慢的飘近,深情的看着秦锦喊:“师妹!见到你真好!”
“爷爷,我不是师妹。”
对一个和柯良一样年轻帅气的男人喊爷爷的感觉任谁都不好受。
可是,那个帅爷爷的眼神居然有一点色色的。
真是有其爷就有其孙。和柯良一个货色的。秦锦心里有点气愤了。
“师妹,你还怪师兄吗?从前你离开我们,我和师傅都很伤心啊,我们没有怪过你,你为什么要走呢?”
秦锦无奈的想,难道做鬼也有做出神经病的吗?
“师妹,我一天只能在阳间出现一次,每次都只能停留三分钟,我刚刚赶到,看到你这么危险,你把你遇到的事情和我说说。”
秦锦就把自己遇到的一系列事情,都和爷爷说了,三分钟很快就要到了。
爷爷消失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去这里最大的图书馆,去找一本叫诅咒大全的书,找卡嘣,那里有答案,你一定要去找,不过要小心,千万要小心,你很危险,走到哪里都要和柯良在一起知道吗?”
爷爷终于消失了。
秦锦吐吐舌头,一天三分钟的现身时间,会不会太少了。
那一夜睡得很艰难,但是已经累得不行了,还是睡了。
黑宝就这样守着她。
天刚亮,她就跑去找柯良,打柯良的电话,柯良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了。
“秦锦啊,你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来。”
门铃很久才响,只见柯良衣不遮体的跑进来,正在气喘呼呼的,好像身后有恶狗追一样。
“出什么事情了?”
“我妈啊!把门前放了那么多猫,我冲出来的时候,差点让猫给过敏死了。她真狠,以为用这一招,就可以把我困在家里,哈哈,我还是冲出来了。”
秦锦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暗暗的感动。
把事情一说,两个就往图书馆里跑。
每个城市的图书馆一般都处在城市的一个偏僻的一角,两人又开车前往,秦锦侧面看到柯良的脸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和五指印边那闪亮的耳环。
“你妈打你了?你爷爷的耳环你带上了?”
“我妈没事就把我做沙包,我已经习惯了,是啊。这个耳环很酷的,现在我带上是不是很帅呢?”
秦锦笑了,想到了那个老叫自己师妹的年轻秀逗爷爷。
“你爷爷是不是有个师妹?”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爷爷可是有名的天师,他们的门派可大了,当年。。”
柯良又开始自我陶醉了,秦锦露出了一种呕吐的表情。
两人已经再没有开始的讨厌和敌对,虽然时时斗嘴,却也很不错。
停了车,图书馆显得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秦锦把身子缩了缩说:“怎么这里会这么的冷。”
柯良已经吓过了,马上就把黑宝给抱出来,塞在秦锦的怀里。
两人走的很近很近,一步步的往图书馆的二楼走去,那里是珍贵文书阅览室。
看来珍贵的东西都有人喜欢,书除外,这个阅览室里冷清的可怕,只有两个叽叽喳喳的图书室馆理员正在桌前聊天,打着毛衣,看他们来也不问什么,把证件一晃就进了里面。
两人在书架上分头找,秦锦却老感觉到这个图书馆的气氛很不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道,而那两个图书管理员,也很奇怪,说话的声音老是围着自己的耳朵转。
书是很多的,什么地史,什么古书,什么现代小说解评之类的,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本《诅咒大全》。
正想去问管理员,却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难道是管理员走过来了,正好可以问一下。
可是,黑宝却忽然惊吓起来,身上的毛倒立了着,喉间发出鸣鸣的声音。
秦锦已经是久经沙场,知道已经不妥,慢慢的隔着书架看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处,没有看到别的,只见一只手提着一把水刀果,而刀尖还流着血。
秦锦暗叫一声:“完了”,就抱着猫慢慢的退,不发出任何声响。
声音消失了,隔着书架可以看到那只手正在转来转去的,像是找不到方向,秦锦把鞋子脱下来,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切都静静的慢慢后退。
这不是鬼,如果是鬼的话,早就已经杀上来了。
这是人,不,是鬼上身的人。
只能通知柯良,两个要退出这个可怕的图书馆。
她一边后退,一边躲着那个流着血的刀尖,还在找着柯良,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叫上柯良跑。
终于看到柯良了,他正坐在前排的桌子上看一本书,她不敢出声,却急跑着上前。
快到了,终于,她看清了,柯良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另那个图书管理员,那个女人的头发已经放下来,血,浑身都是血,那个提着刀的女人刀上的血应该是她的吧!
但她的手里正在玩着什么东西?
眼球,是的,是一双眼球,那瞳孔很奇怪的看着秦锦,但更让秦锦惊心的是她的手指甲形状。
是蓝绮。
这个女人是蓝绮,她正坐在柯良旁,难道要杀柯良不成。
可是,柯良好像一点都没有查觉出这些事情,他很认真的在看书,管不了了,她正想大声的喊,可是,高跟鞋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那个提着刀的女人正在往这边赶来,现在喊会惊动蓝绮吗?会伤害柯良吗?
她狠了狠心,把黑宝远远的丢去,抛到柯良那里去了。
黑宝至少还可以保护柯良,而自己为了引开那个高跟鞋的声音就转身往书架后跑。
四周的空气压迫着她,唯一的护身符黑宝都不见了,这一次应该是必死无疑。
爷爷,不行,爷爷现在不能救她,因为一天只能出现三分钟,今天不会再出现了。
柯良怎么办?如果她死了,柯良会不会也死?现在她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不应该听爷爷的话叫上柯良,爷爷怎么也料不到那鬼居然会操纵人鬼上身吧!
忽然有声音传来。
是小孩子的声音,在路的尽头。
是不是晚上问自己要眼睛的那个小孩子,她已经来不及思索了,马上转路就跑,书架一层层的,光着脚,一头的汗,手里空空,而高跟鞋的声音却一步步的踩到她的心里。
柯良,柯良,你快点醒过来,这个阅览室已经让鬼气给包围了,你快点跑啊!
来不及了,后面的那个管理员已经追的越来越急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有一排柜子,没有办法,先躲进去再说。
她糊乱的拉开一个柜子,很大的空间,在昏暗的灯下躲了进去。
那高跟鞋的声音,慢慢的停下来,好像在找自己,正在慢慢的踱着步。
柜门打开的声音,很响的,啪啪,秦锦现在已经没有了思想,只盼望着柯良能逃,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只能缩在柜子的一角,尽量的不呼吸,不惊动她。
而小孩子的哭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柜门也快开到自己这个了。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高跟鞋已经停在了她的柜门口,手已经摸到了柜把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柜子里伸出了一个冰冷的手,轻轻的握着她,然后把她往内拉,原来柜子后是空的,通着另一个房间,嘴已经被捂住了。
在柜门被拉开的一刹,她已经让那只手拖到了柜后的另一个房间里。
定眼一看,是一个老头,干巴巴的,银白色的头发,紧紧的捂着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做声。
然后轻轻的趴在房间墙边听了听动静,就慢慢的拉着秦锦走。
秦锦不肯,柯良还在里面。
“他没有事,他有赤环护体,什么也伤不到他。”
那老人开口了,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快走,如果她们追过来,我也斗不过她们,快,趁她们现在让赤环给制住出不来。”
秦锦只得努力的站起来,跟着老头没命的往外逃,只见一路上全是死人,刚开始来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早就已经让那个女鬼给制住了,专等自己投罗网。
秦锦从后门的小楼梯道跌撞的跑出那个鬼屋图书馆。
才发现天色早就黑了,那个图书馆的时间也是错乱的,才感觉进去一会儿就已经过了很久时间了。
她误入了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的时间和人还的景色都人自己的世界不一样。
老头满头白发,并不理她,卖力的往前走。
她跟着老头的后面追。
“喂,他真的没有事吗?”
“你是说你的情人啊!他当然没有事,他是柯家的后人,又有柯家的传家制邪赤环,谁能伤害到他。连我都近不了他的身。”
秦锦感觉到自己的双脸烧了起来,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情人,那陆子明不是已经早就从心里移开了。
“伯伯,你是谁啊!”
老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往前走。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个很宁静的墓园。很气派的墓园。
秦锦感觉这里很熟悉。
忽然想起来了,是唐诗诗家的私家墓园,她曾经带秦锦来玩过。这里是一片很漂亮的花园式的墓园,里面睡的是唐家的人,而这个老头,应该就是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守墓人李老伯。
可是,小时候李老伯就已经很老了,怎么这些年,他却没有任何变化,怪不得自己看到他的时候感觉很亲切。
她也来不及想太多了,墓园的门打开了。李老伯闪进了墓园,这个墓园的门设的很隐蔽,一般人是怎么都进不去的,而她从前经常放了学就和唐诗诗躲在这里来玩,她们很喜欢这里的奇花异草,而且很宁静,根本没有那种公墓有的可怕的感觉,倒是很舒服,而且李老伯对她们都很好。
她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蓝绮,瑛霜,都已经让女鬼给控制了,诗诗已经失踪,而柯良现在还在那个图书馆里,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只有自己,因为有黑宝才强撑到现在,而黑宝现在都已经不在自己身边。
一种无助的感觉控制了她,这些日子她惊吓已经够了。
站在儿时来玩的墓园里,想到童年时无忧的日子,想到阳光下和唐诗诗快乐的笑容,她终于哭了出来。
“好,哭出来就好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老伯,我们怎么会招惹到这些事情啊!”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心情就好多了。
李老伯把她带到守墓的小屋里,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老伯,你一直都住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发生的事情。”
“我虽然只是唐家一个最普通的仆人,一个守墓者,可是,我也是唐家的元老,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临走前把诗诗这孩子托给了我,我早年有幸学会一点道术,前几天我看到墓地里忽然血气冲天,知道家里出了事,等我赶到家里的时候,诗诗已经被恶鬼缠身,我无奈,只好用符封住她的肉身,接到这里来。”
“诗诗是你接走的。”
“是的,我就马上带她来到了墓园,没想到这个恶鬼如此厉害,连这个墓园唐家那么多先人的灵气都制不了她,我不得已,我本想请柯家人出面救诗诗,等我追柯家后人到了小镇时,又巧遇你。”
秦锦激动起来:“那天在小镇胡家深堂里,是你救了我。”
李老伯含笑点点头,随后又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原以为有柯家人在,你怎么也不会被伤害,哪里知道柯家人居然不传后人,在这一代手上失传了道术,真是不可思议,捉鬼世家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家庭使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个混小子,什么也不会干。”
“诗诗没有死?”
“没有,我把她放在唐家的墓园中央的灵气集处,有那么多位先人保护,恶鬼对她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是恶鬼?”
老伯忽然站起身来,然后带着秦锦往墓地中央走去。月光已经上了树梢,墓园在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很温柔的光。
走着走着,终于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诗诗,很多萤火虫都围着她的周围,把她照得通亮,但可怕的事情却是:诗诗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美丽的血红的旗袍。
李老伯看到她眼里的惊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也除不下那件衣服,这么多的先人都在和那个恶鬼在斗争,可是那鬼的怨气太重要,怎么也除不下来。”
“一切都是因为这衣服引起的吗?”
“你们的布到底从哪里来的?”
“是诗诗从湘西一个小村里要到的。”
“那就对了,果然是卡嘣恶诅,这是最恶毒的一个诅,是苗家人的最狠的诅,肯下这种诅的人一定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毁灭般的深仇大恨。”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莫明其妙的失去朋友,让鬼追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两人交谈间,忽然萤火虫变得暗淡起来了,而诗诗在地上发出了呻吟。
“不好,我们制不住女鬼了,现在她要杀诗诗。快,我来做法,你把那衣服撕开。”
暗暗的夜光下,只见诗诗身上正趴着一个人,就是那件衣服吧!
老伯的指尖发出了淡蓝的光,只指着那个人,只见那人的指甲都已经到了诗诗的眼睛上,秦锦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的朋友了,她不能再没有诗诗了,一咬牙,从地上握到一根树枝,狠狠的往那个女鬼的脸上抽去,那女鬼一歪掉到了唐诗诗的身边,就在这个时候,秦锦一个剑步上去,一把就把衣服给撕烂,萤火虫在一刹间又明亮起来,那女鬼消失了。
秦锦大口大口的喘气,李老伯从地上抱起了诗诗,所有的萤火虫又跟着老伯手中的唐诗诗着。
把诗诗给救回了小屋里,换了一套老伯的衣服,再灌下了一杯热茶,她终于醒了。
醒过来之后的诗诗惊恐的钻到秦锦的怀里,大哭起来。
到底了
HOT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