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我们这伙计,我们这伙计看看我。都没了上衣,又没力气,就象两堆肉靠在一起一样。虽然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但是还不觉得饿。
我就仔细的看房间里面的陈设。想是供奉了什么东西。不过没有香火的味道。供桌上的画像黑黢黢的,看也看不清楚。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有地方住没有?
然后听见店主的声音:有。
什么地方?
楼上。
睡楼下不可以?这个声音很洪亮。然后就听见大踏步的声音走过来,接着我们这个房间的门砰的被踹开了。
接着我们就看见了一个不是很壮的人走进来了,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酒气。真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声音。
他一眼酒看见我们俩了:哦,俩小白脸,你们在干什么?衣服也没有,还坐地上?
他又仔细的蹲在我们面前打量我们:现在兔子怎么到处都有?
我搭伙的伙计有气无力的说:你小心后面……他已经看见店主在他背后举了一个什么东西,要砸下来的样子。
但是这个家伙耳朵不好,还在问:你说什么?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个爱喝酒的家伙直接就睡到我们的面前。
紧接着,这个家伙的衣服也被扯下来。
店主拿着刀:该你倒霉,今天就从你开始吧。
女店主从外面端了一大盆子进来,很大,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又感觉没多少分量,可能是什么灰吧,我猜下一步就是要放血了。
店主拿刀比画,却好象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去仔细看这个满身酒气的人的上半身。等他把这人身体翻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清楚的看见他背后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圆的,但是又不规范,大概有巴掌大。店主一脸的吃惊,女店主也是同样的表情。
他们就都不说话了,好象在盘算怎么办。过了一会,女店主问男店主:你看见他的车什么时候过去的?
男店主说:没有看见,难道是早上过去的?
女店主说:那别人有没有看见呢?
男店主说:我刚才问了,好象都没看见。
两人又开始沉默。
大概5分钟的样子,两人一起出去。
这算是个机会吧。我拼命的挣扎出一点力气,踢地上这个满身酒气的家伙。还好,踢了几下,这个家伙开始动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晃悠了一下,似乎看不清楚周围。我说:还不快跑。声音实在不大。他听见我说话,就附下身,问我:兔子,你说什么?
我又说句:还不快跑
他这才明白过来,看看周围,立即往外面跑。
再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店主瘸瘸的进来了。看见地上少了个人,先一人给我和我伙计踹一脚,问:跑什么地方去了?
我那时侯是闭着眼睛的。我搭伙的伙计也是的。因为一听见他的脚步就急忙的装晕。看问不出什么,店主就对后面跟来的女店主说:赶紧找人!
我和我伙计一人又被灌了一壶茶,然后被拖到另外的一个房间。房间里还有点刺鼻的气味。店主开了灯,我看见屋子的角落里有几个柜子,上面放着一些小瓶子。接下来我们俩的手被绑起来,象粽子一样。然后被扔在地上。店主又检查了一遍,想必他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了。检查以后就把门一关,上了锁。
接着,外面响起了狗叫的声音,想必是这家伙带狗出去找人去了。
等了一会,我看见一个人影贴上了玻璃窗。虽然房间里有灯,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窗户上模糊的人影。可能外面的灯也没有关吧。
我听见一个声音,压低了的:喂,你们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跑啊!
是刚才喝酒的家伙。看来他的酒还没醒,居然跑回来问我们怎么跑。真是绝望了,那时候的感受。
和我搭伙的伙计开始骂人了,很难听,当然,声音不会很高。外面的
家伙开始的时候没听清楚,还在问说的是什么。后来听清楚了,不做声,再等了一会,居然响起了蹬蹬的脚步,上楼去了。
我对我搭伙的伙计说:别是睡觉去了吧,这个醉鬼。
我搭伙的伙计这个时候真的很象一个男子汉,是说他的想法象男子汉,但是他的动作就象肉虫了。我们俩就不停的再地上蠕动,拼命的接近铁柜子,看有没有机会逃命。
说实话,不动还好,一动就有点后悔。这家伙的体重比我重,几乎是把我再地上蹭着往前推,庆幸的是他刚才喝了那东西,还不算很有力,假如他有力的话,那我上半身的皮都要在水泥地上蹭掉。这还不算,倒霉的是在他看也看不见就乱动的情况下,我的腿撞上了柜子的脚,上面的一个瓶子落下来了。瓶子落下来还不要紧,倒霉的是里面爬出来几个小虫子。好象是蜗牛,但是又不象,蜗牛怎么会有脚呢?倒象是海里的寄居蟹,就是身体太柔软了,没钳子而已。
这几个东西到处乱跑,最后爬倒我们身上来了。凉凉的。我忍不住对我伙计发起脾气来,当然,也是很小声的。至于说了什么就不详细说了,反正是很难听的,责怪他不该看不清楚方向就乱动的。
我们这伙计也不示弱,当时就回了一句:都快死了还不闭上你的鸟嘴。
不过他比我更糟糕。过了一下,我听见他对我说:这东西爬我脸上了!
我没理他。等了一下,他没声音了,动也不动了。我心里一动,天啊,别是死了吧。我就往后用力了下,又问他:你死了?
他没理我,只吧身子晃晃。
这几个虫子还在我身上到处的爬,真够恶心的。
那几个虫子在我身上爬,说实话难受都不难受,就是自己心里恶心的很。
我能感觉到背后这个伙计在慢慢的动,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其实我已经省略很多了,就是我跟他有点恶语相向的话。估计他现在是不理我的。我也懒得问他有什么打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概过了1个小时左右,外面又响起来脚步的声音。那个瘸子回来了。没见狗,估计是借人家的,又还回去了。
起来。解开脚上的绳子以后,他吆喝了我们一声。我们不动,结果挨了很多脚。算了,还是站起来算了。
于是我们俩东倒西歪的站起来。脚还是软的,不过还是可以稍微的活动的。
结果我们俩被拉拉扯扯的拉出了房间。一直向外面走。估计这店主不会想倒刚才跑的那个人其实就在他家里。
我们就往外走。雾色更浓了。远处感觉有光线,但是又不知道这光线什么地方来的。只是能看清楚原野的轮廓罢了。他就一直押着我们走。他的老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面跟上来。然后我们就一直的走,走倒那一大片芦苇中间去。一进去,才知道这片芦苇的大。中间还有一个空场。
我们径直走到中间。他老婆手里拿着一把铁锹,看样子是要挖什么东西。果然,一到中间,这瘸店主就开始挖。看那个架势,是要挖坑。我不敢往最坏的方面想。
挖了一会,店主好象累了。踢了我们一脚,示意叫我们挖。这时候我们俩的脚虽然没绑住,手还是被背靠背的拴在一起。他示意他老婆给我们解开。
绳子揭开以后,铁锹先递到我的手里。我全身都是软的,又知道他要我们坐这个的目的,怎么可能去挖,能赖着活一会就是一会。结果我又挨了几脚。接着又递到我们这搭伙的伙计手里。这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拄着铁锹走了几步,晃晃身子,竟然开始挖了。虽然好象使不出来什么力气,但是也挖了不少土出来。接着我又挨了几脚。
又过了几分钟,店主似乎觉得自己休息好了,我这伙计挖的又太慢,就要他老婆再拿一把锹来。女店主就转身回去拿锹去了,这里剩了我们三个人。
看见没有,你们等下就下去了。店主对我说,似乎想和我说说话。
我不说话。我们这伙计倒说话了,有气无力的:为什么呢?
店主冷笑一下:你们自己该死。本来放你们走,你们要自己回来。
你以为我们想回来吗?我说。
那你们使见鬼了?店主问。
是。我说。
见就见了吧。店主说。
他好象等的有点烦,女店主半天还没回来。过来,他对我这伙计说。我这搭伙的伙计就拖着铁锹慢慢的过来了。
把铁锹给我。店主说。
他就把铁锹递过去了。当时离我不是很远,在远处看不见方向的暗淡的照耀下,我看见我们这伙计笑了一下。
铁锹刚交到店主手里,我们这伙计就挥出一拳,打中店主的脸。店主哼也没哼,直接就倒下去了。看来这拳头挺硬的。
我们这伙计就开始解我的绳子。看样子他早恢复了。可是我的手脚还是软的。我也顾不的埋怨他,先得了自由再说别的。揭开绳子,手脚还是软的。他又用绳子绑住了瘸店主,又扯了店主的衣服上的布,塞住了店主的嘴。这时候店主还没醒过来。
他问我:你能动不能?
我说:还可以动,你什么时候能动的怎么不告诉我?
他给我回了一句:你问过我没有?
我当时快气晕了。
把店主拖到芦苇荡子里掩饰好,我们开始合计怎么跑。这时候才想起来身上还没衣服,身上凉凉的难受。这里的路是走不出去的,因为我早上走过。看来只有先回到镇子上找出去的路。出去的路应该就是在镇子上什么地方,可能转弯太狭窄或者很隐蔽,我们开始的时候才找不到。
于是我们就慢慢的回去。
我们这伙计问我: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我说:没有啊。
他说:你再听?
我们停下脚步,我又仔细的听,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对他说:不是又看见你爸了吧?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看见我爸?
我说:难道你真的看见了?
他说:没有,不过我看见别的东西了。
我说:什么东西?
他朝前面示意 一下。我仔细的看过去。前面不远就是镇子上暗淡又诡异的光,但是我们面前的路上只有几团飘来荡去的雾气,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指着那雾气说:就是那。
我说:那是什么?雾?
他说:好象是人。
我的寒毛当时就竖起来。
他又朝后面看:后面更多。
我当时的心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急忙的拉住他就往前走。身上没穿衣服,只觉得更加的冷了。我们这伙计还在问我看见没有,我一直不理他。
到了镇上,还好,似乎所有人家都睡觉了,静悄悄的。这里的路面好象也柔软,我们走上去都没有声音的。在远处看的时候好象这里是有灯光的,但是到了这里却又不知道光是从什么地方发处来的。
我们绕到房子后面,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这房子很深,其实我们在外面是听不见里面确切的动静的。转了一圈,不能肯定房子有人没有,到是在房子后面的空场上,就是农村用来打麦子打稻子的场上,看见了我们的车。我们摸到车子的傍边,真糟糕,没有钥匙。
你刚才有没有在那瘸子身上摸到钥匙?我问他。
摸了,没有。他说。
那可能还在房间里。我说。
你觉不觉得古怪?他说。
怎么说呢?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还不古怪?我说。
他就不说话了。我们俩就摸回了房子外面。
又仔细听了半天,虽然不能确定房间里有没有人,但是确定了没什么声音。实在没有办法,又冷又饿,钥匙说不定还在里面,先进去再说。
于是就决定进去。推下门,门是虚掩的。把门推开,一丝声音也没有,我就先来个投石问路,扔石子进去。还是一丝声音也没有。可以断定里面没人了。那女人可能又出去送铁锹去了。
我们就蹑手蹑脚的进去了。
进去到处的找。又不敢把没开灯的房间的灯打开,反正开了灯了几个房间是都仔细找了的。
我还是我们这伙计仔细。问我:是不是又可能刚才落在那个象灵堂一样的房间里了?我仔细想想,真的有可能,瘸店主开我们的车回来的时候,钥匙应该还在他身上。就拉扯我们衣服的时候动作幅度最大,还有拉那个喝酒醉倒的家伙的时候也是用了很大的动作的。真有可能就在那个房间里的。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手脚还是软的,但是毕竟比刚才有力气多了。我们就找倒这个房间----里面没灯,刚才没进来。
进去了,开灯。里面好象还没来得及打扫,中间还是我们离开时候的样子。我在地上找,我们这伙计去翻那供桌。
你翻那里干什么?我对我们这伙计说。
他没理我,从供桌上拿了一东西下来。好象就是个罐子,还好象是青花瓷器的。
我过去就要他把这东西放回去,不知道是他没拿稳当还是我没拿稳当,这罐子掉倒了地上,碎了。就在碎的时候,我们都听见一声叹息,好象是很远,又好象很近,似乎是有人在你耳朵边放在很远地方的录音一样,听起来难受极了。好在只是很短的一声。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很明显,他也听见了。
然后我们就往地上看。罐子破了,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但是在接下了几秒里,我看见了最神奇的现象。
一团雾气,从无渐有,漫漫的凝结在破了罐子的周围。你说他是物体,他又分明是雾,你说他是一团气,外型又这样分明。
我们就看着这个东西慢慢的成型,大概有猫那么大小。然后他开始变形,慢慢的变成一个长条状,又从这长条里伸出一个圆球,在这圆球上又长出俩小圆洞。
再下来,这个东西就很象动物了。它那小脑袋就慢慢的向上看,然后抬起来,好象在打量我们。
这时候,我们这伙计忍不住了,抬起一脚就踢上去。这个东西马上就散掉,就好象拿脚踢一团雾一样,事实上,这个东西就是一团奇怪的雾,然后就看见它散了。这个时候,好象有一股风吹进来,不,确切的说是地上起了一股风,一股小小的旋风,裹着刚才没有散尽的雾和一些盆子里的奇怪的灰,向门外面旋去。
我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我们这伙计倒不害怕,呸了一声,说了句:什么鬼东西。
再缓过神来,一扭头,我看见门后面的钥匙了。原来真的掉在这里。不说二话,检起来。下面就是找衣服了。
我们进倒白天打电话的房间,我记得那里有个衣柜的,店主身材和我们差不多的,应该可以找倒衣服穿的。
进了房间,先开灯,就闻倒一股酒气。看见柜子了,闻倒的酒气更浓了。不需要多说,那个喝酒的家伙一定在这房间里。
出来吧。我对着柜子说。
没动静。一拉柜子门,里面倒出来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女店主。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身上被淋的湿透,嘴巴里都是白沫。看来湿被忍打晕后灌了酒,一定是哪个喝醉酒的家伙干的。
就在我们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个时候说实话没多想哪个喝酒醉了家伙,我们都是普通人,能先自己安全就自己安全,当时也不是说不顾他,只是没想起来我们跑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件再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电话忽然响起来。我们俩当时都吓的弹了一下,然后就面面相觑。
我问他:你姐夫的电话怎么这样呢?
他说:我上午打电话的时候没敢告诉他我们车子撞了,更别说下午晚上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呢?
我的心当时就紧了,不敢再多想,还是先找到车子上路吧。既然知道出口其实就在这镇子上,那只要找到车子应该很快就可以上到大路上的。
就在我们出房间的时候,我想起来这女店主,就干脆又把她塞回到柜子里去。就在关好柜子门的时候,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墙上镜框里的照片,那女孩子的脸竟然好象变形了。我不敢多看,直接跟我们这伙计出了房间的门。
外面的灯还是亮着的。
就在刚跨进餐馆外间的门的时候,我们都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声音:爸,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近来一个16。7岁的学生摸样的男孩子,还背着一个不小的书包。
他看见我们,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恢复了自然的表情,说:你们是路过的客人吧?
我也吃了一惊,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反是他这话给我一个台阶下。我连忙点头。
这孩子又说:我爸妈呢?
他们在做饭吧。我说。
是吗?这学生说,然后他就往里面走,大声的喊:爸,妈,我们学校放假了!
就在他走进去的时候,我们这伙计问我:你怎么跟他说话?
我说:他问我我怎么不说呢?
他又问我:你看见他什么样子?
我说:一个学生,应该是瘸子的儿子吧。
我们这搭伙的伙计就不说话了。
这瘸子的儿子就出来了,对我们说:他们不在家,一定是下地干活去了。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我说:不用了,我们………,想说我们已经吃过了,话还没说出来,我们这伙计一拉我,把话抢过去了:你随便做点东西,我们吃的饱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看也不看我,干脆把我硬拉到椅子上坐下。
于是这小家伙就进去做饭。
我对我们这伙计说:能走为什么不走?
他对我说:那你开门走吧。
我当时肺都快气炸了,对他说:钥匙给我!声音不敢很高,不敢让里面的人听见。
他又给我回一句:不给。
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的脑子里想的什么。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想自己走,但是说实话,我自己是没哪个胆子的。我拉开门看看,外面一团团的雾更浓,似乎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散开过,而现在浓的更是有点糁人。再想进来,这伙计的态度实在是够恶劣的。算了吧,这个时候还是看他什么用意再说。
我又踱回来来,坐在他边上。
等 了一下,这小家伙端着大碗热腾腾的汤出来了。
我看了这东西咽了咽口水,想想今天吃东西的结果,实在也是不敢吃。喝我一起的伙计也不吃。
这男孩子看我们的样子,有点疑惑:你们不是饿了?
我搭伙的伙计说:我只是告诉你我们要吃点东西,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呢?
这样的说话未免强词夺理,毕竟是个孩子,何况我们自己还说要我们吃饱就好。
那?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要不你再给我们做点别的?我这搭伙的伙计说,有酒没有?
好吧。这孩子脾气倒很好。
他还没转身进去,我伙计就拉了一下我:我们坐这里干坐着,还不如进去看看他怎么做饭?说完,又用手捅了我一下。
我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好同意。倒是这孩子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我搭伙的伙计不管三七2十1,拉着我就往后面走。走进里面,看着那孩子进了厨房,他又拉我往傍边走,就是刚才我们被锁的房间。他大声问:你们这里有蒜没有?
那孩子说:好象有吧。
是在这里?他手里抓住我,生怕我跑了一样,然后去开那房间的门。那门居然没锁。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只好跟他进来。地上的瓶子还在,不过那虫子早就不知道爬什么地方去了。他眼睛到处的乱看,嘴巴里却不停的远远的和那孩子拉话,什么上什么学,老师好不好,功课多不多这样的话。
我猜他是找哪个虫子。
找不到,他干脆拿了一个瓶子过来,打开,里面有4,5条这样的虫子。软软的,好象寄居蟹变成的鼻涕虫一样。
他问我:你胆子大吗?
我自问胆子不大,不过比他的胆子稍微大一点,何况今天经历的事情又多,就点点头,问他:怎么了?
他捏了一只虫子对我说:吃了。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看着他。
快,他又说。
我只好站着不动。他看见我不动,急了,干脆拿了几只虫子,揉了揉————我象揉几下以后那东西肯定变成水了,然后就照我脸上糊过来。我粹不及防,被糊的满脸都是。
你疯了!我说。声音又不敢大,用手在脸上不停的揩。
谁知道我还没擦干净,他的第2把又来了,这次更直接,直接往我嘴巴里糊。我眼睛闭着的,根本看不见,更不会想到他会往我嘴巴里塞,当时就塞了点进去。只觉得凉凉的,又很苦。我就急忙的吐,他竟然又抱住我的上下颌,不让我张嘴。
虽然我已经竭力的不让这东西进我的喉咙,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进去了。当时的感觉就象喝了一口凉风。
我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又拉我回到外面刚才坐的地方。好不容易把脸上搞干净。我敌视的看了他一下,他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你疯了!我又对他说。声音压的低低的。
你到门口看下。他对我说。
怎么了?我走到门口,看外面。外面居然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总有10 多个,高矮胖瘦的,就是站在外面,看着房间里,但是不动,也不说话。
我又折回来,问我们这伙计:怎么办?他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我搭伙的伙计问我: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看见有人跟着我们没有?
我说:没有啊,前面我没看见,后面也没脚步声,
他说:这些家伙一直跟着我们的,你没看见,我看见了‘
我几乎晕到,外面的原来都是…………
等下你不管看见什么都别说话,我来说话。我们这伙计又说。
我当时的心情绝望透了。几乎忘记了人还能思考,反正那一刻就是脑子里乱乱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这伙计说话了:你辣椒放的怎么这么多,叫我们怎么吃啊?
辣椒,我怎么没看见辣椒,我心里想。
那怎么办?这孩子明显的委屈起来,嘴巴一撇,好象很不愿意一样。
怎么办?那你再去做啊!我搭伙的伙计说。
还要做?这孩子问。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吃呢?
这孩子只好端起汤盆往里面走。他一转身,我到抽口凉气:他后脑上居然有一道口子,整个后背衣服全扯破了,飘动的衣絮下白白的横条,好象是骨头一样。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怎么没看见。
我搭伙的伙计对我说: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我说
还没什么?那你眼睛怎么这么直?他说。
那你看见什么了?我问。
我早就看见了,所以他一进来我就问你你看见什么了。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你看见他还那么多的话。
算了。我明白了。世界上真的是有这些东西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他。
我怎么知道!他说。
看来他的意思就是拖一下是一下了。目前也实在没办法,就只好这样了。
过了一下,那小孩子又端着东西出来了。黑糊糊的,我这伙计仍然是说做的不好,然后这小孩子又端进去了。
我这伙计说起话来也干脆,真看不出是一个爱睡觉的人说的话:那你喜欢端几次呢?
那你要怎么样?这男孩子问。
谁要你来的你就端给他,他也很喜欢你做的东西,端给他以后你就回去吧。我搭伙的伙计说。
这小孩子又把汤盆端进去,又等了一阵子,又看见他端着这同样的东西走出来。不过这次往我们这边站,也不问我们了,却一直的往门外面走。我搭伙的伙计就拉了我一把:走,跟着他。
我很忧郁——外面都是那些东西,开始的时候看不见还好说点,现在明知道都是的,还叫我什么出去?
估计他也知道我的想法,轻声的在我耳朵边说:你装做看不见不就可以了,再说你死了以后不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想,本来是真的不打算去的,不过这个时候我这个搭伙的伙计好象比我更有主意,那就只好听他的了。
我们就往外走,我就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反正是很紧的那种,跟着这小孩子的后面。
这小孩子一直在前面走,头也不回。往我们刚才来的地方,就是我们刚才被迫挖坑的地方,现在哪个瘸店主被扔的地方走。后面一大群东西跟着。我们就这么走。不但前面的后面的没声音,好象我们俩的脚步声也听不见。我们就这么走,真的象当年赶夜路的军队,不做声不做气的。
果然,这小孩子走到刚才藏这瘸子的地方,停下来,端着这汤盆,向芦苇秆子下面压的瘸店主问:东西做好了,你吃吗?
听不见任何声音,估计是瘸店主的嘴巴被我们塞的很厉害,他不回答,那男孩子就站在那里不动,我们也站在这里看。过了一会,实在是有点冷——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搭伙的伙计说:你把东西放下,我们给他吃好了,你走吧。
这男孩子看我们一眼————接着就象雾一样消失了,简直不知道他怎么没有的,说是雾,但是也没飘散的感觉,就好象是一张纸,慢慢的变薄,然后透明,最后和周围的景色融和了。
我们俩踢了下芦苇秆子的下面,还好,基本断定这家伙还在。我又狠狠的踢了 几脚,听见下面几声闷哼。如果把他拉出来以后我是不好踢的,一个是我性格内项,再着这样踢的话他也不知道谁踢的他,说不定以后不会记恨我的。
然后就把他拉出来,扯了他嘴巴上的布。、
你蛮厉害的啊,我这伙计说,居然搞这东西来吓唬我们。
这瘸家伙眼睛瞪着,就是不说话。
那万一你和他们一样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呢?我搭伙的伙计问。
这时候,才看见这家伙眼睛里有一丝的恐惧。说实话,当时很黑,虽然天空中有暗淡的灯光,但是我始终都不明白怎么能看见他眼睛里的东西。或许只是感觉吧。
如果你不让我回去的话,你们就永远离不开这里。店主说。
不会吧,万一我们走掉了呢?我搭伙的伙计说。、
不会的,就算你们走了,有个东西也会跟你们一辈子的。店主说。
谁?搭伙的伙计问。
就是你们昨天看见的哪个女人。店主说。
就是吃饭时候进去的女人?我搭伙的 伙计问。
是的。
那她是?
她是我妹妹。店主说。
好了。我总算松了口气。毕竟是个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搭伙的伙计问。、
在抓东西。店主说。
什么东西?我问。
就是被你们放走的东西。
是瓶子里的哪个象气一样的小东西。店主说。
我和搭伙的伙计互相看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们把它放了?我问。
我听见它叫了。店主说。
我们俩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目前该怎么办谁也没主张。最后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带着这瘸子一起走。毕竟他也是个人,把他丢这里不好,退一步来说,万一再勾出什么步干净的东西和我们罗嗦,那我们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和那些东西瞎扯。万一他的哪个古怪妹妹找我们麻烦的话,也有这个家伙做挡箭牌。
于是我们就松了这家伙脚上的绳子,我们一起往镇上走。
我们在前面走,后面那一大群东西也在跟着,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回去了。
车子发动不了。
我和搭伙的伙计拿车上的手电下车去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地方有毛病。怎么办,这个鬼地方好象就是不想让我们离开它。店主被我和搭伙的伙计夹在中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办?我问搭伙的伙计。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没主张的很。
她抓到哪个东西了。店主忽然说。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不会让你们走的。店主又说。
为什么呢?我搭伙的伙计到是听清楚了他的意思,又问。
我知道你们车子坏在什么地方。店主忽然又改变了话题。
那是哪里?我问
你下车看油管,我记得我在那里塞了点东西的。
油管我看了,正常啊。听了他的这话,我疑惑的很。但是能怎么样,这个时候,只有再检查一遍了。我就下车检查。我打开车门,一只脚起来准备迈下去,还没来得及落地,背后就狠狠的挨了一脚。当时我就睡倒地上去了。这个瘸子跳下车,飞一样的往他的房子跑去,身子一晃一晃的,亏他还是个瘸子,假如他不是的话,一定可以去跑百米跨栏了。
我们这搭伙的伙计也跳下车,追了过去。
你跑过去干什么呢?我不由的喊。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声音大小了。
他拿了我们的包!这伙计喊。
我这时候才站起来。看看四周黑黢黢的,镇上诡异的暗淡的光,还有周围那远远近近的东西,算了,我也跟过去吧。万一这瘸子又使了什么花样伤了我这兄弟我一个人就算回去了也没办法交代,何况少了他我回去的希望就更小了。
我也开始拔腿就追。
瘸子的餐馆和场——就是我们停汽车的地方,只有20 多米,很快就到了。门根本就没关。他们先进去了一会,大概有半分钟的样子我就 进去了。这瘸子好象在门口等着一样,一等我进去立即关了门。
我再看我们这伙计,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拿着刚抢回来的包,真看不出来这人身体这么壮,短跑这么差劲。
门一关,店主立即上了锁。他俩手还绑再一起。我搭伙的伙计来气了:你想死啊?
话还没说完,店主转身就往里面房间跑,顺手又牵走了伙计手里的包。我这搭伙的伙计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心跳的太快,居然又给他抢去了。我也没想到这瘸子居然又来这手,等我抓到他一定狠狠的踢他几脚,刚才居然敢踹我下车。
这瘸子一直跑到里面房间里,灯还亮着,就是那个有电话的房间,他老婆被塞在柜子里的房间,而且都是酒气的房间。我们也跟了过去。
一进门,这家伙先把包塞追过去的我搭伙的伙计手里,然后开始掀床上的被子。被子掀开了,然后他又揭开下面的盖子。原来整个床是一个大盒子。我就看见一个人,就是那个喝醉酒的家伙,正舒服的躺里面睡觉。
这瘸子一把把他拉出来,亏他力气这么大--—--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抓一大把出来————原来都是符咒,塞给我们。
看他这个动作,我们到是奇怪了。
快,贴到门和窗户上,只要有缝就贴。瘸子说,她来了。
这个时候,我们听见外面———我和我搭伙的伙计还有这瘸子都听见了外面一阵呜呜的声音,就和第一天晚上听见的声音是一样的——自远而近的飘过来,好象谁在哭,又好象是有个伤心的人在低声诉说什么,好象远的不可琢磨,但是又分明感觉到这声音就是在为你一个人
发出来。
谁啊?瘸子说
哥,是我啊。外面的声音说。
你走吧。瘸子又说。
我很不容易才回来看你们一次,你就这样叫我走?外面的声音说。
瘸子不说话了,只是不停的把手里的符咒往门上沾,虽然没看见他用什么胶水一样的东西,但是这符咒就自动的沾上去了。
外面的敲门的声音开始有节奏起来。一声一声的,而且越来越低沉。在不停的敲了几分钟以后,居然变的象工厂里的重锤的敲击声音了。我和我搭伙的伙计互相看着,手里拿着符咒,简直好象我们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
外面的门不响了。
我轻声的问瘸子,她走了?
没那么简单。她找我们这么长时间,不会轻易的走的。瘸店主说。
她是人?还是?我搭伙的伙计问。
是妖怪。店主说。
那你们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店主说。
你们也能看见那些东西?他问我们。
是啊。我搭伙的伙计说。
我是天生的。店主说。我老婆也是天生的。
这时候,我们才想起来女店主还在柜子里窝着,不过我们俩都没说出来。刚才睡在床里面盒子里的家伙现在换了个地方,睡到床上去了。酒 的力量真伟大。
那你们养的东西是什么?我搭伙的伙计问。
不知道。店主说。祖上传下来了。我们世代都要守着它,但是都没见过它什么样子。
这东西吃人的?我问。
不是。是吃外面那些东西的。店主说。
那你还要放我们的血!搭伙的伙计低声说,接着我感觉到店主的身体晃了一下,可能是我们这伙计给了他一下子。
那是没办法,这东西吃的东西多了阴气就重,以后就控制不了。店主说。你们看见外面的雾没有?就是那东西招来的。
是天上的雾还是会跑的象雾一样的东西?我问。
都是。店主说。
一段时间的寂静以后,外面的灯光忽然亮了。本来前面餐馆的灯是亮的,但是我们还不知道中间的过道里也有灯,还这么亮。
她进来了。店主说。
她怎么进来的?我问,刚才门不是关的吗?
她早就进来了。刚才敲门只是想骗我们出去罢了。店主说。
一个人影清楚的影在窗户上,形状就和前天夜里看见的一样,所不同的是这影子好象在浮动,就好象夏天里公路上的热气那样似乎在漂浮。
开门啊,哥哥。我们这个房间的门开始响了。每响一声。里面的空气就似乎波动一次,然后就感觉一阵凉风吹过。
门上和后面窗户上已经有一两片符落了下来。
瘸店主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往掉了符的地方补。
天亮了就好了吧?我搭伙的伙计问。
店主看了他一眼:天会亮吗?他瞥眼示意了一下墙上。墙上有盏石英钟。我和我搭伙的伙计向那里看过去————12点。
这个时候起码应该是凌晨两点以后,怎么还在12 点的位置?
外面的敲门声音越来越有节奏,眼看着店主手里的符越来越少。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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