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在网上找到了解决办法, 顺便共享一下
1
水印快速删除法
要求,word2000或以上版本
选择网页中的文本,复制(就是平时的复制拉)
打开word2000,粘贴
找到一个水印字,选中,点右键-字体
记下字体的颜色(如果是比较少用的字体颜色,点字体颜色的下拉按钮-其他颜色-自定义,然后记下它的RGB的值)
菜单-编辑-替换
在查找框输入 ^?
点高级
再点最下面的格式
选择字体
然后将字体颜色设置成水印的那个颜色
替换中不用输入任何内容
点全部替换
OK了
第二章 破茧
“如果我变成了法师,可不会再乖乖当你的猎物了哟。”
伊尔从茧子的最后一条缝偷偷打量着螳螂,小声地说。
三十三晃晃脑袋说:“猎物我天天都有的捉,看法师这却是头一遭。”
“看出来了,要是我没让你满意就会被你拿去填肚子。”伊尔小声抱怨着,把最后一道缝封了起来。
拜三十三所赐,伊尔的茧子结在大树最高的一片叶子旁边。它的兄弟姊妹们没可能比它更高了,但是究竟能不能成为法师,还得听天由命才行。
唱法师,那终究只是个传说。
湿润温暖的茧子带来阵阵舒服的感觉,风悄悄穿过透气良好的茧壳,使得茧子里一点也不显闷热。困倦逐渐袭上心头,毛虫低声唱着蝴蝶法师的歌,带着满心的憧憬,慢慢地沉入梦乡。
这将是脱胎换骨的一梦。
把伊尔唤醒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痛来自一个陌生的位置,它努力调整视角看过去,发现茧子下方已经被撕开了,一只面目凶恶的飞虫正在拉扯什么东西。又是一阵更强的痛感传来,伊尔才终于确认,那家伙拉着的正是自己刚刚长出来的鳞翅。
显然它已经变成了蝴蝶,不过在最后阶段遭到袭击。
那虫子使劲地拽,伊尔则慌乱地挥舞着自己的新腿,拼命想拉住茧子,可是又怕两股力道一碰把那崭新的鳞翅弄破,于是它就被对方“劈里啪啦”地从茧子里给拖了出去。
伊尔从茧子里掉出来,立刻就像尸体一样往下坠,擒着它的虫子也毫无防备地被它带下去――或者说那家伙根本没想到自己捉到了这么大号的一只蝴蝶。
它们先后摔在一片宽大的叶子上,伊尔还没醒过味来,那虫子就发出一记扑击,大颚和爪子乱七八糟地攻击着新生的蝴蝶,令这还没适应身体的可怜虫应接不暇,转眼就遍体鳞伤。
在厮打的时候,伊尔隐约看到对方身上那些黄黑相间的环,以及那根让它胆战心惊的尾刺。
一只黄蜂!
单论个头自然是伊尔大一些,但是那黄蜂却比它要健壮得多,而且随身携带着杀生的利器。如果被刺一下,恐怕马上就会失去反抗能力吧。其实即便不动用尾刺,那对大颚也已经让蝴蝶吃尽了苦头。
黄蜂显然也发现了对方的孱弱,所以并不打算浪费自己的毒素,这个判断本来没什么错误,可是这次却成了它送命的原因。
一阵充满威胁感的扑打翅膀的声音之后,黄蜂就被两把会折叠的锯子牢牢钳住。一把夹在肚子上,遏制住它尾刺的活动范围,另一把夹在脖子上,彻底粉碎它的行动能力。螳螂一边小心地避免被剧毒的尾刺碰到,一边在前臂暗暗用力,在黄蜂来得及做出有效抵抗之前就杀了它。
伊尔胆寒地看着面前的杀手,以及它行凶的全过程。蝴蝶已经认出那是三十三,但是不敢呼唤这个名字。而螳螂则对伊尔理也不理,抱着黄蜂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这下子伊尔更害怕了,它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成为唱法师。如果成了,那么自然一切都不是问题,魔法自会保护它。可是如果它仅仅是一只普通的蝴蝶,在亲眼看到三十三捕猎的成就之后,它现在可一点侥幸的念头都没有。
只要看看翅膀是不是透明的、魔法的蓝,就可以了。
可是伊尔没有勇气转头,它的目光完全被正在进食的螳螂锁死了,那不是什么值得欣慰的画面,但就是转不开。
伊尔在那“咔嚓咔嚓”的啮咬声中战战兢兢地等死,直到螳螂把黄蜂吃得只剩一对翅膀,然后小心地打扫口器上的残渣时,这奇怪的寂静才被三十三打破。
“我刚才小睡了一下,竟然被这家伙趁虚而入。你没事吧?”螳螂带着点歉意说道。
“哎……”伊尔很不适应被如此凶恶的生物和蔼对待,它小心地问:“那个……我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的?”
螳螂左右看看,若无其事地说:“蓝的,很漂亮的花纹喔!”
伊尔轻轻舒了口气,继续问:“那它透明吗?”
“那你得把它举高点。”
伊尔非常听话地站起来,把腿伸直,又把翅膀高高地展开。三十三压低身子,歪着脑袋往上看了许久。
“啧啧,真的是透明的喔!”螳螂发出赞叹声。
“那么说……”一阵激动的潮水狂乱地涌上伊尔心头,它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打抖,“我……我……我是法师了?”
螳螂干脆利落地点下头,伊尔立刻发疯样地跳起来。
“我是法师啦!我是法师啦!”它在半空胡乱地扑扇翅膀,歪七扭八地飞来飞去,“我是蝴蝶法师!我的名字叫伊尔•唱!”
它的声音惊醒了其他蝴蝶,那些刚刚破茧而出的、唱氏蝴蝶的血亲们,纷纷飞上来,在伊尔身边旋舞着,向它发出祝贺。三十三蹲在树叶上,对这大片的“猎物”无动于衷,而只是拿两把大刀相互拍打着。大树上下转眼间便热闹起来,蝴蝶法师的歌在这昆虫的喧嚣中冉冉升起。
一千只毛虫结出一千只茧
一千只茧飞出一千只蝴蝶
一千只蝴蝶里有一个法师
它扇着透明的翅膀
挥着魔法的蓝
蝴蝶的法师有无数歌子
翅膀边的风声为歌子伴奏
魔力旋转在它身边
歌子唱到啥
魔法就做啥
蝴蝶的法师可以跟万物说话
从昆虫到草木
从飞鸟到游鱼
还有钢铁和沙石
以及空气和水、阳光和大地
蝴蝶法师无所不能
蝴蝶法师荣耀无边
蝴蝶法师就在我们中间
看吧看吧
我就是那第一千!
狂欢过后,作为主角的伊尔•唱却陷入深深的烦恼当中。
“新生的法师呀,你在烦恼啥?”三十三轻捷地跳上树顶的叶子,对着正在看夕阳的伊尔询问道。
“我不知该怎么说。”伊尔低声叹着,宽大的鳞翅在背后一张一翕。夕阳的光辉让它的轮廓都模糊了,看起来仿佛什么神圣的生物。
“喔,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你看,我现在是法师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法师该做些啥,总不能每天这么唱啊唱的,然后就像其他蝴蝶那么糊里糊涂地过吧?”
“不是说‘歌子唱到啥,魔法就做啥’么?”三十三有点迷惑地说。
“可是那得会用魔法才行吧?可从来没有谁教过我那个。”
“不是一唱歌魔法就会用出来么?”
“好吧,那我唱。”伊尔清清喉咙,“把三十三变成臭虫!”
“喂,喂。”螳螂举举大刀,提醒对方注意。
“你看,根本没用。”伊尔摊开爪子,无奈地说。
于是三十三也开始陪着蝴蝶法师烦恼起来。它们俩并排坐在叶子上,一直想到太阳落山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准确地说,它们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夜色渐渐覆盖了街道和楼宇,习习晚风掠过树梢,轻轻撩拨着伊尔柔嫩的翅膀,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要去飞一下子!这翅膀我还没用过。”
不等三十三回答,蝴蝶就振翅飞出去。仿佛没有什么困难的,即便从没学过,天生的血统也让伊尔在不知不觉间把翅膀用得得心应手。
它拼命地提升自己的高度,直到没办法忍受更高处的温度为止。清冷的空气穿透它细弱的身躯,让肢体僵硬麻木,可是脑中传来的感受却非常舒服――一片安宁覆盖了先前那些纷乱的杂念,头顶的星星和地上的灯,仿佛都在围着它转。
灯影之中,三十三的身形晃动着,缀在它身后。
“如果明天发现我不是法师,你会不会吃了我?”伊尔背转身去问螳螂。
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伊尔在空中的灵活自如程度远非三十三可以相比的。
“喔,可是实际上你是法师,你有蓝的、透明的翅膀。”
“可我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确定了,”伊尔摇摇头,“那歌只是个传说,普通蝴蝶也不一定长不出那种翅膀。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唱法师’,一切都是一只普通蝴蝶在做梦吧。”
螳螂没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伊尔凑过去,跟它并排飞着。
“你饶过我一命又救过我一命,如果这些都是假的的话……”蝴蝶顿了一下,“我还是你的猎物,不会逃走的。”
“瘦小的蝴蝶却不合我的胃口呢,你有本事变回肥肥的毛虫么?”三十三歪着脑袋,鄙夷地看着伊尔,“回去了,说不定明早的太阳一出来你就会魔法了呢,据说朝霞会带来好运。”
螳螂说完,就自顾自地降下去。伊尔只好跟上,可不管它再怎么絮叨,螳螂都连头也不回。两只虫子慢悠悠地飞回大树,在树冠深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依然是夜。
三十三还在熟睡之中,附近除了微风拂打叶片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一片寂静。仿佛这棵大树,以及大树外边的整个世界都睡了。
透过树叶的缝隙,偶尔几盏小灯悠然飘过――那是萤火虫,不知它们是要外出还是准备归家。而当那些萤火虫来来回回地从那里经过好多遍之后,伊尔的困意就完全被好奇心打消了。
它轻柔地扇动翅膀,生怕惊扰树中的其他生灵。蝴蝶钻出树冠,停在一片叶子上,小心地向下张望。
数不清的萤火虫在树下的草地上围成圈子,几乎每两盏小灯间的距离都一样。这样的环从里到外有许多层,而且原本在高处盘旋的萤火虫也不断地加入它们。萤火虫们贴着草叶的梢慢悠悠地飞,第一圈正着转,第二圈反着转,第三圈又正着转……它们飞得很认真又很小心,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伊尔专注地看着下边,丝毫也没有注意发生在更高处的事。当它警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全身散发着光辉的生灵已经完整地映入它的眼帘。
那是一只小得可怜的鸟儿,恐怕还不如一只萤火虫大。但它全身透出的银色光辉明确地显示出这不仅仅是一只鸟儿。
鸟儿也发现了躲在暗中的蝴蝶,或者说,它本就知道蝴蝶在那里。虽然它的眼睛是那么小,但是伊尔依然清晰地感受到柔和的目光。鸟儿静静地看着伊尔,向下飘落,降到萤火虫围成的圈子中央。
接着,萤火虫的环加快了转动速度,与此同时,一个美妙的声音响起来。
来吧,来吧
幸运的第一千只蝴蝶
张开你那蓝色的翅膀
扇动你那透明的翅膀
在这法师觉醒的一夜
来到我面前
来吧,来吧
幸运的第一千只蝴蝶
光的精灵在欢迎你
你的导师在呼唤你
不要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来聆听
我的教诲
“喔,这真是……无法形容……”三十三的声音在伊尔身后响起来。伊尔转过头和它对视了一下,螳螂用钩子轻轻叩打着叶片,继续说:“我觉得你应该过去一趟。”
“天知道它是不是在叫我。”伊尔一动不动,“我是虫子它是鸟儿。”
“可它才那么丁点儿大。”三十三向下张望着,“有那么多萤火虫,它会选择你这么干干瘦瘦的东西么?”
“可它没叫我的名字,或许是别的蝴蝶……”
“也或许它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螳螂歪歪脑袋,“来吧,我跟你一起去。”
三十三后腿一弹就到了半空,这下子伊尔没办法再拒绝了,只好忐忑不安地跟上它。
当两只虫子降到萤火虫圈圈的中央时,歌声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周围的萤火虫还在像中邪一般地转着,而那只银色的鸟儿则朝着伊尔低下头,仿佛在行礼。
“你好,新生的唱法师。”鸟儿这样说。
伊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在它对自己法师的身份越来越怀疑的时候,受到这样一个非凡生灵的认同,这令它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
“我真的是蝴蝶法师吗?”它试探着小声说,听起来甚至像是自言自语。
“就算你不相信翅膀,也应该相信我呀。”鸟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笑。
“可是你又是谁?”
“我是银叶灵。”鸟儿自豪地回答,还没等伊尔再发问,它就又给出进一步的解释:“就是这树上的叶子。”
伊尔和三十三随着它的目光抬头,望向头顶的树冠。数不清的叶子在那里发出飒飒的声音,仿佛在应和鸟儿的话。
“每当蝴蝶法师破茧而出的时候,就会有一片银色的叶子长出来。这片叶子会带着树干里的全部知识,来教你怎样做一个法师。”说到这里,鸟儿的语调忽然变得很开心,“真是幸运啊,你破茧的时候我正好是第八百万片叶子,于是就避免了我的名字太长的麻烦。你可以叫我‘八百万叶’。”
虽然觉得三十三的全名已经非常拗口了,但是伊尔想像了一下“七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叶”这样的名字,不禁也赞同起鸟儿那句“幸运”的说法来。
“那你的兄弟姊妹可真可怜,它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吗?”一边的三十三突然插嘴,随后鸟儿就对它投去好奇的目光。
“它是我的朋友,叫做粉……蚜……”伊尔还是念不顺三十三的全名。
“粉碎蚜虫的三十三连斩。”螳螂并不反对伊尔称它为“朋友”,却无法容忍伊尔念乱它的名字。
八百万叶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吗?”
“怎么可能呢!”三十三骄傲地扬起头,“螳螂的名字永远都是自己最辉煌的战绩喔!”
八百万叶低头思考了一下,随后就发现螳螂会不会忘了名字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鸟儿看着伊尔问道:“你对蝴蝶法师,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完全……”伊尔无奈地说,“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吗?”
伊尔点头。
“那样的话……”鸟儿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从头教你是很累的呀!”
第三章 法师的责任和蜣螂的球
遣散了那些萤火虫,八百万叶就开始给伊尔讲解关于蝴蝶法师的事情。不过这家伙一边讲着,一边还在抱怨伊尔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教它真累什么的,有时还会忘掉要讲的内容。每当忘了的时候,鸟儿就一头撞进树干――确实是撞“进”去的,只是树干上没留下任何伤痕,它也能安然无恙地再从里边钻出来。整个过程就只是银光闪了两下:“嗖”地进去,“嗖”地又出来。
在某一次八百万叶撞进树干的时候,伊尔对着三十三小声说:“要是我成不了好的唱法师,那肯定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合格的导师。”
话虽如此,伊尔还是很感谢那只小巧的鸟儿,因为八百万叶教它的东西都是它最急于想知道的――比如怎样使用魔法,比如怎样和花木说话、怎样和沙石说话、怎样和阳光说话,以及怎样和人说话。
每当八百万叶撞向大树的时候,伊尔都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虽然它并不能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会撞疼。
晨曦宣告了新的一天来临,八百万叶的面容在这晨曦中变得肃穆起来。
“你已经把唱法师的本领学得差不多了。”鸟儿略显疲倦地说。
“只有这些吗?”伊尔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已经不少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八百万叶显然没有发脾气的心情了,“即便是这些,也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
“代价?”
“是的。”鸟儿眨着眼,眨得很认真。看得出来它是真的累了,“我要教你的最后一个法术,就是你获得蝴蝶法师这项权利的同时,应当承担的义务。”说到这里,它瞪大眼睛跟伊尔对视着,然后一字一顿地继续下去:“你要挥洒生命之露。”
这次伊尔没有插嘴,从八百万叶的表情里可以明显感到它的认真――现在在说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事情。
蝴蝶法师每天都可以从触角上分泌一些生命之露,这些神奇的露水如果得到恰当应用的话,能够拯救各种生灵。蝴蝶法师存在的意义也在于此:它们是垂死者的福音。只要一个生命的灵魂没有被来自冥界的“撕魂者”伤害,就一定能够被生命之露救活。
当然,生命之露的神奇魔力,正是来源于蝴蝶法师自身。至于每次分泌大量露水而提早死亡,还是每次只分泌对自身无害的量来保持寿命,这就要看法师自己的抉择了。
“难倒不能用生命之露拯救自己吗?”伊尔紧张地问。
八百万叶无奈地摇摇头:“曾经有些法师尝试过,但是没有成功。这种死亡的源头是灵魂的消散而非飘去。消散,那和被撕魂者粉碎也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干掉那个撕魂者吗?”三十三也问道。
“诸神不允许那样做。蝴蝶法师是生的使者,撕魂者是死的使者。破坏生与死的平衡,将会颠覆世界。”
一阵沉默。
当伊尔还是一只毛虫的时候,它仅仅是憧憬着蝴蝶法师那些神奇无比的魔法,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为获得这些魔法付出什么。
而现在,由不得它不考虑。
“如果我不去做那件事――我是指生命之露――会怎么样?”
伊尔问出这一句的时候非常胆怯,因为它所掌握的所有本领几乎都是跟八百万叶学的,而它所说的这句话,则很可能惹导师动怒。但这又是它不得不问的一个问题,蝴蝶法师那些神奇的本领它还没开始享用,就要面对这个凭空消耗自己寿命的什么鬼屁义务,实在心有不甘。
在话出口的同时,伊尔甚至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八百万叶并没有生气。鸟儿用司空见惯的眼神看着它:“以前有不少蝴蝶法师都这样问过。”八百万叶轻声说,随后注视了伊尔许久,眼睛一眨也不眨,最后用倦极的调子说:“不,什么都不会发生,只不过是你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而已。”
※ ※ ※
看着八百万叶慢慢没入树干,伊尔和三十三同时垂下头去。
伊尔想了一下,转身去看三十三的时候,发现螳螂也正看着它。
“嗯?”
“喔,没什么。”三十三扭开脑袋,“你要挥洒生命之露吗?”
“我不知道。”伊尔有些丧气地回答,“良心是什么?”
螳螂摊开前臂,做出一副“我也不明白”的样子。
就在它们为八百万叶的话感到困扰的时候,一只蜣螂急匆匆地跑了过去,但是伊尔和三十三都没去留意。而当那只蜣螂推着一颗黑糊糊、臭哄哄的球从相反方向跑回来时,发现了这两个明显不是同一个种族却保持着姿势呆立许久的昆虫。
蜣螂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它们,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咴!你们呆掉了?”蜣螂大声问。
三十三回答:“不,我们很好。”
蜣螂看看三十三,又看看伊尔,最后转回来对三十三说:“那你为啥不吃它?”
“因为它是法师,有很厉害的法术。”
“法师?”蜣螂跌跌撞撞地跑近,仔细打量伊尔,“你是法师?”它不等伊尔回答就又转过去问三十三:“它是法师?”
“法师。”三十三肯定地点点三角脑袋。
蜣螂又瞪了伊尔一阵子,说:“骗子。”
“喔?”三十三发出不解的声音。
“法师都是很棒的滚球手。它又呆又瘦,根本不像会滚球的样子。”
蜣螂自信满满地评论着――它完全是在按照蜣螂的标准去定义法师,又或者蜣螂的法师都在滚球方面有独到之处。
“可我确实是法师。”伊尔终于获得了表明立场的机会。
“证明一下。”蜣螂指了指身后的球,“我的球,借给你。”
伊尔看了看那臭哄哄的东西,厌恶地摇摇头。于是蜣螂志得意满地嘲笑了三十三一通,转身推着它的球走了。
三十三磨着它的大刀,但是没有追上去,直到蜣螂消失在草丛里,它才慢慢地把大刀折好。伊尔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表演的心情。”
“也没必要专门表演给它看。”
“可是你为什么不对付它呢?”伊尔好奇地问,“它那么笨,你却这么强。”
“喔,可是我现在并不饿。”
“它都不肯相信你的话,你这么厉害的螳螂。”
三十三向上翘翘口器,笑起来。“不,伊尔,”它说,“那无关紧要。我知道你是法师,这就够了,不是吗?”
“是的,那就够了。”伊尔想了一下,表示赞同。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到挺高的地方,伊尔和三十三可没打算把一整天都用来发呆――那对于虫子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即使是八百万叶说的那些话,也不应该困扰它们那么长时间。于是这两个伙伴决定到比较远的地方去转转。
“蝴蝶法师伊尔•唱和它最亲密的伙伴螳螂三十三,即将展开一场伟大的冒险!”伊尔用力拍着三十三的大刀,可螳螂却不敢回应它,毕竟那两把武器对蝴蝶来说是可以致命的。
“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再找几个新伙伴比较好?”伊尔挠挠触角,小声说。
这个时候栖息在大树上的蝴蝶全都醒了,可是那些伊尔的兄弟姊妹们只会到处乱飞,然后发出纠缠成一团的“露水露水”、“花儿花儿”、“蜜蜜”的嘈杂。
其他的虫子也和蝴蝶差不多,唯一比较有秩序的就是一大队顺着树干往上爬的蚂蚁,可是它们对伊尔的招呼声充耳不闻,就像一堆机器一样地往上爬、往上爬。
看来在这附近是找不到像三十三那么聪明的虫子了。伊尔颇为失望地回到三十三身边,和它统一了一下意见,接着它们就朝着商量好的方向,从一片叶子飞到另一片叶子,然后再飞到下一片叶子。
旅行开始了。
“咴!帮我一把!”
在飞越一个大坑的时候,伊尔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它低下头,看到刚才那只蜣螂正推着球,顺着坑壁拼命往上爬。坑壁很陡,但对蜣螂来说应该不算太难爬,只是那颗球总在它爬了一半的时候“骨碌碌”地滚落,蜣螂就只好自己也回去,再重新推起它的球,重新爬。
伊尔和三十三趴在坑边看着蜣螂折腾了几个来回,当蜣螂再一次跟球一起“叽哩咕噜”地滚回坑底时,法师终于忍不住说:“你为啥一定要带着那颗球呢?”
蜣螂趁机歇了口气,坚定不移地回答:“头可断,血可流,死也不丢我的球!”
默……
蜣螂又失败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它向左右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条坡度稍缓的路。最后,它只得向上边那两个看热闹的家伙求援。
“你们真的不肯帮我一把吗?”
“不想碰那个球。”伊尔回答完,就和蜣螂一起看向三十三。
“喔,我也不想。”
它们的回答让蜣螂很失落,“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你们这些骗子。”那华美的甲虫这么嘀咕着。
伊尔却被它提醒了一下,“噢!”它高兴地说,“我可以帮你了。”
蝴蝶法师说着就飞到蜣螂的头顶,在那里轻轻舞着,唱起歌来。
随着伊尔的歌声,那个球就突然一下子飘起来,这可把蜣螂吓了一大跳。它死命地扒住自己的球,于是也跟着飞起来。旁边的三十三看到这一幕,发出非常夸张的笑声。
“我想起一种叫做‘葫芦’的果实来了。”三十三边笑边说。
伊尔扇扇翅膀,那球就带着蜣螂一起向坑的边缘飞去。也许是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呆了,蜣螂既没有开口问缘由也没有想起自己同样能张开翅膀飞。它就死死地抱着自己的球,直到伊尔收回法术,蜣螂“咚”地一声掉到地上,球则紧跟着砸在它肚子上,弹弹跳跳地滚去一边――幸好不是朝着坑的方向。
蜣螂爬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东张西望地去找自己的球,找到以后就开始盯着伊尔发愣。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你轻轻降下来,看来下次要问问八百万叶有没有这种法术才行。”伊尔带着满脸歉意说。
蜣螂又愣了一阵子,突然伸出爪子指着伊尔叫起来:“我错了!你真的是很棒的滚球手……不!你是飞球手!”
“飞球手,喔……”三十三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掂量这个称谓够不够帅。
到底了
HOT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