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以后,二宝真的没有再回来过。小白也变得越来越胆小,每次都躲在我的屋子里不敢出来。我也无暇照顾这些了,因为要过年了。这些天雪越下越大,眼看着老王叔老两口为了马场忙得连口饭都吃不上,我也不想提回家的事情了。我决定陪老两口过完这个年,等开春了以后再回部队。老王叔和大妈知道我会陪他们过年,笑得嘴都合不上。我说想到镇里让镇里的老张再帮我给家里发个电报,老王叔说他也得到镇里去一趟看看能弄些什么年货好让三口人高高兴兴地过个年。有老王叔陪我去镇里,我当然十分高兴了。我们是农历小年那天去的镇里,天依然还在下着雪,仿佛那雪不下个铺天盖地,老天爷也觉得不过瘾。山路上的雪已经快没过了脚脖子,看样子我和老王叔要走一整天才能走到镇里。老王叔决定骑马去,老王叔从马圈里挑出两匹最壮实的马,老王叔一边小心地给马腿上绑上干草围着的绑腿一边对我讲着冬天骑马的要领。冬天骑马不能上来就快跑,要先小步溜达。下了马也不能立刻让马停脚,一定要带着马多骝几步,还要记得注意给马清除嘴边口气冻出的冰霜,更不能让马喝冰的井水……我一一用心记着,我知道这些马都是老王叔的命根子,千万要小心些。这可是我第一次骑马,坐在马背上,身子随马的步骤轻快地弹动,行走在满是白雪的山边,心里说不出的惬意。我索性放开缰绳,让身下的马自己小步跑着,而我自己张开双手在马背上高兴地大叫,听自己的声音在山间回响。老王叔心情也十分好,跟着我呵呵地笑着,我问老王叔上次在我打猎时他唱的是什么歌?老王叔说那是长白山上里山歌,是山里小伙子追姑娘时的情歌。山里人都会唱的,上次唱的只是第一段。我让老王叔把后一段也唱了,老王叔爽快地答应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唱了起来。
天上的月亮哟
麒麟的眼眼
地上的姑娘哟
红红的嘴嘴
麒麟眨着眼
姑娘撅着嘴
姑娘哟,何时才能让俺进了你的门。
不知不觉我和老王叔来到了镇上。我们在镇子口就下了马,两个人牵着马慢慢往里走着。可是很奇怪走进镇子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大树上的铁喇叭也没有放广播,可能是要过年的原因吧。我把老王叔领到了镇办公室,可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开门。我们又走到了合社,那里也一样没有一个人。我和老王叔都很奇怪,老王叔说往年不会这样的。这时前面跑过来几个人,我看得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老张。老张离老远就冲我们喊着,你们来了太好了,正想找你们呢。
老王叔也认识老张,等老张走近我们一起跟他打着招呼。结果老张风风火火地跑到我们身边,一把就抓住了我俩的胳膊,我看见他身后跟着两个民兵,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步枪。我问老张这是怎么了?老张叹了口气,唉,你们是不知道。今年不知道咋地,山里的狼群突然下了山。上个星期闹了前面好几个村子,还咬死了好几个人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老王叔问老张,不可能呀,我可是打小在长白山脚下长大,还没见过狼群敢到村子里闹的。以前过冬的时候倒是有过单个的狼崽子下山,这次的狼群有多少只狼?老张说听前面村子的老乡讲不下五十只狼,黑压压的一大片,晚上呼拉一下子就窜进村子里。不过没进屋,就是往牲口棚钻,见什么咬什么。人要出来就咬人,死的那几个人都是因为想打狼结果反被狼咬死,不过那些狼咬死猪呀、牛呀的却从来不吃光,而且在每个村子都没呆超过一个晚上。老王叔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老张继续说着,老王呀,现在就怕那群狼不知什么时候就奔你的马场去了,这是我们最担心的。我和这两个同志刚通知完附近的村子,我还想着怎么给你们报信呢,你们就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看了看老王叔,咱们怎么办呀。老王叔狠狠地说,咋办?来一个我宰一个。老张拦过话来,老王同志呀,话不能这么说,马场算上小杜一共才三个人,还要照顾几十匹马。到时候如果狼群真的来了,无论伤到马还是咬到人,咱们都不合算呀。老王叔问,那咱们怎么办?老张说,要不咱们一起回去,让老嫂子拿上东西,咱们带着马去民兵支队那里。老王叔一听急了,咋地?让我躲着狼,哪有人躲着畜生的。我这辈子只打过狼还没有怕过狼呢。老张也急了,老王你怎么这么倔呀这回不是开玩笑的事,这事不能让你做主,马场现在得由我们支部来管。老王叔又说,不行,你们支部也不能说管就管。那么大的马场怎么搬?几十匹马从马场带到支部,没草没料,还没有大马圈,冻坏了马你不心疼呀?我看两个人越说越急,连忙拉住了老张。老张,咱们这么着吧。咱们一起回去,在马场守两天。如果这两天没事那就是狼群又回山里了,把马从马场挪出来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呀。老张想了一会也只好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他们民兵连现在也正在山里撵狼群呢,狼群也不一定敢下山了。结果被狼群的事一闹,我和老王叔早就忘了给家写信和买年货的事,我们还有老张和那两个民兵同志一起急急忙忙地往马场赶去。
因为只有两匹马,所以我们五个人就牵着马往马场快步走着。很快老张与老王叔两个人又有说有笑起来。原来两个人早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每年部队的人到马场都是老张做的交接,就连我去马场也是如些。老张从老王叔手里夺过马缰线,顺便又扔给老王叔叔一个烟卷。老王叔拿在手里闻了闻就把烟夹在了耳朵上,这玩意太淡了,还是我这家伙有劲。老王叔从腰里抽出烟袋冲老张晃了晃。老张点着了自己的烟,又凑过去给老王叔的烟袋点着了。山上的风很大,两个人为了点着烟,头都顶在了一起。终于把烟点着了,两个人一块笑了起来。老张用手指了指老王叔,老哥你呀。话没有说下去,老张就转身给我扔了根烟卷。旁边的民兵同志给我点着了,我学着老张的样子大口的吸着,结果把自己呛得真咳嗽。这时所有人都乐了起来,笑声盖过了山上的风声。老张吸着烟说,老王哥,你呀听老弟一句,今年不比往年呀。咱们部队全在朝鲜打老美,现在就连全县加一起也没有一百个民兵,也都分派到下面几个村子里的。说实话,我身边也只剩下这两个兄弟了。你马场是我最担心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说我怎么办呀。老王叔呵呵笑着,你小子呀,我在这山里六十多年了。地主没压死我,日本鬼子没打死我,我咋还怕这狼给我吃了呀。老张说,老哥,我在这也呆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你是看着我过来的,说实话我真就把你当成我哥呀,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嫂子多大岁数了?我都想好了,开了春我就跟上面说,给你马场派两个人。是硬性指标,你不要都不行。老王叔笑着叹口气,人真老喽,得要人照顾了。小张呀,就照你说的办吧。老王叔回身冲我和那两个同志喊着,咱们走快点,过了这山就是了。我给你们杀只鸡,咱们今天晚上吃肉喝酒。笑声再次响彻了山谷。
因为只有两匹马,所以我们五个人就牵着马往马场快步走着。很快老张与老王叔两个人又有说有笑起来。原来两个人早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每年部队的人到马场都是老张做的交接,就连我去马场也是如些。老张从老王叔手里夺过马缰线,顺便又扔给老王叔叔一个烟卷。老王叔拿在手里闻了闻就把烟夹在了耳朵上,这玩意太淡了,还是我这家伙有劲。老王叔从腰里抽出烟袋冲老张晃了晃。老张点着了自己的烟,又凑过去给老王叔的烟袋点着了。山上的风很大,两个人为了点着烟,头都顶在了一起。终于把烟点着了,两个人一块笑了起来。老张用手指了指老王叔,老哥你呀。话没有说下去,老张就转身给我扔了根烟卷。旁边的民兵同志给我点着了,我学着老张的样子大口的吸着,结果把自己呛得真咳嗽。这时所有人都乐了起来,笑声盖过了山上的风声。老张吸着烟说,老王哥,你呀听老弟一句,今年不比往年呀。咱们部队全在朝鲜打老美,现在就连全县加一起也没有一百个民兵,也都分派到下面几个村子里的。说实话,我身边也只剩下这两个兄弟了。你马场是我最担心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说我怎么办呀。老王叔呵呵笑着,你小子呀,我在这山里六十多年了。地主没压死我,日本鬼子没打死我,我咋还怕这狼给我吃了呀。老张说,老哥,我在这也呆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你是看着我过来的,说实话我真就把你当成我哥呀,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嫂子多大岁数了?我都想好了,开了春我就跟上面说,给你马场派两个人。是硬性指标,你不要都不行。老王叔笑着叹口气,人真老喽,得要人照顾了。小张呀,就照你说的办吧。老王叔回身冲我和那两个同志喊着,咱们走快点,过了这山就是了。我给你们杀只鸡,咱们今天晚上吃肉喝酒。笑声再次响彻了山谷。
大妈看我们带回了镇里的同志,开心得不得了。对于狼群下山的消息大妈并不在意,看来这种事对于山里人真的是没有什么。大妈给我们杀鸡做菜,我们五个人盘腿坐在老王叔屋子里的炕上,围成一圈吃着秋天采的榛子还有栗子。榛子是大妈在铁锅里混着沙子粒炒过的,平时用小布袋包着放在炕头烤着,那榛子仁咬在嘴里真是又香又脆。我们五个人谁也不用工具,就直接把榛子放在嘴里。用手捂住腮帮子,嘎巴一声就吐出榛子壳。那栗子是大铁锅煮的,又沙又甜。等到大妈把做好的饭菜放到桌上,炕上的榛子壳和栗子壳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了。既然老王叔说了吃肉喝酒,现在肉来了,老王叔当然又从柜子里拿出来那一小坛酒。老王叔还是像几个月前一样给他们讲着酒的妙处,只有我一个人红着脸小心地看着老王叔喝酒时的表情,结果老王叔还来不及品酒就被老张硬灌下了一大碗。那两个民兵同志也都是山里汉子,喝起酒来也是一样的豪爽。一圈下来,坛子里的酒就见了底,我们五个人也都是脸红脖子粗了,没等饭菜吃完,几个人就已经全在床上东倒西歪的了。大妈笑呵呵地抱过几床棉被来,一边往炕上铺着一边和我说,这个小张呀,这些年可是给我们马场不少照顾。就是脾气和老头子一样,又臭又倔。年年都得和你王叔拼回酒。这些年两人都越来越老,可是脾气也是越来越大,喝酒还这么冲。看着大妈给炕上的四个东倒西歪大老爷们一个个脱着鞋,我想起了我妈。大妈给他们盖好了被冲我说了一句,你也在这屋子睡吧,我去你的屋睡,喝了酒就早点睡吧,今天你们可都累坏了吧。躺在炕上,我身边传来老王叔和老张两个人的鼾声,心里却感觉到异常的充实。很快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同志们快起来,我们今天可是有不少活要干呢。那两个民兵同志比我大不了几岁,和我一样是揉着眼睛从坑上坐了起来。老张把手一次次伸进几个人的被窝,他的手冷得跟冰棍一样把我们冰得大叫。老张站在那里像孩子似的大笑着,这时我们才发现老张早就穿好了衣服而且刚才一直在外面呆着的,他的脸冻得红红的,说话时也不住地吐着白气。我们几个人也连忙爬了起来,刚穿好了衣服,大妈就把蒸好的窝头和地瓜放在了炕上,我们四个人下手抓着吃了起来。我一边大嚼着一边问老张,老王叔呢?他在后面收拾呢,咱们也得马上过去帮忙。我们几个人一边咬着手里的地瓜一边往后院走着,刚走出屋虎子就冲着我们摇着尾巴欢快地叫着。昨晚又下了些新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一走到后院就看到了老王叔用叉子一把一把地叉着干草,老王叔看到我们来了就冲老张说,你小子呀,怎么不让娃儿们多睡一会呢。老张一挥手,那可不行,咱们的任务可艰巨着哩。你们两个跟我上去补马棚,小杜你帮老王弄草。
后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马儿们也因为人多起来而异常的兴奋,站在马圈里不停地打着响鼻。老张站在马棚上嘴里哼着歌,我听出来那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调子。老张突然停止了唱歌,冲老王喊着。哎,老王。去年出事后那马驹呢?老王叔身子一震,头都没抬说了句,死了。死了?老张哦了一声,真是他妈的邪门。那两个民兵同志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就问老张什么马驹,老张给他们讲那年部队来配马时发生的事情,包括马群是怎么惊的,红光是怎么死的。老张讲的绘声绘画,我也终于把这件事完完全全地给知道了。老王叔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咳嗽了两声,见老张根本没有停止说这事的意思就丢下叉子一个人先回了屋。老张丝毫没有理会,干完手里的活冲我喊了一声,小杜,走跟我上山去砍点柴伙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同志们快起来,我们今天可是有不少活要干呢。那两个民兵同志比我大不了几岁,和我一样是揉着眼睛从坑上坐了起来。老张把手一次次伸进几个人的被窝,他的手冷得跟冰棍一样把我们冰得大叫。老张站在那里像孩子似的大笑着,这时我们才发现老张早就穿好了衣服而且刚才一直在外面呆着的,他的脸冻得红红的,说话时也不住地吐着白气。我们几个人也连忙爬了起来,刚穿好了衣服,大妈就把蒸好的窝头和地瓜放在了炕上,我们四个人下手抓着吃了起来。我一边大嚼着一边问老张,老王叔呢?他在后面收拾呢,咱们也得马上过去帮忙。我们几个人一边咬着手里的地瓜一边往后院走着,刚走出屋虎子就冲着我们摇着尾巴欢快地叫着。昨晚又下了些新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一走到后院就看到了老王叔用叉子一把一把地叉着干草,老王叔看到我们来了就冲老张说,你小子呀,怎么不让娃儿们多睡一会呢。老张一挥手,那可不行,咱们的任务可艰巨着哩。你们两个跟我上去补马棚,小杜你帮老王弄草。
后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马儿们也因为人多起来而异常的兴奋,站在马圈里不停地打着响鼻。老张站在马棚上嘴里哼着歌,我听出来那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调子。老张突然停止了唱歌,冲老王喊着。哎,老王。去年出事后那马驹呢?老王叔身子一震,头都没抬说了句,死了。死了?老张哦了一声,真是他妈的邪门。那两个民兵同志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就问老张什么马驹,老张给他们讲那年部队来配马时发生的事情,包括马群是怎么惊的,红光是怎么死的。老张讲的绘声绘画,我也终于把这件事完完全全地给知道了。老王叔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咳嗽了两声,见老张根本没有停止说这事的意思就丢下叉子一个人先回了屋。老张丝毫没有理会,干完手里的活冲我喊了一声,小杜,走跟我上山去砍点柴伙回来。
老张和我并排在山上走着,老张交给我一把镰刀,自己也拿了一把。他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老王呀,就跟小孩似的,到现在还惦记着那事呢。他转过头,我看见老张的脸色凝重。小杜,老王这人要强了一辈子,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没给我们部队伸过手呀。所以这次就得靠你了。我点了点头,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老王今天早晨跟我说他和嫂子都十分喜欢你,说你是一个好孩子。我跟你接触不多,但我也能大概知道你是啥样人儿,你这人儿,错不了。我把胸脯一挺,老张同志你有啥事就直说吧,什么任务我都坚决完成。老张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老王倔得跟牛似的,他死也不可能跟我回支队。眼看就过年了,支队里那么多事我也不能整天在马场呆着,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这马场呀。我大声说,老张,你放心这马场有我呢。老张大手使劲往我肩头一拍,好样的!他一点点给我讲着怎么防狼、打狼还有必要的逃生方法。他用镰刀砍下几根树杈,然后又把树枝一头削得尖尖的。他拿在手里空刺了几下,小杜在部队里练过刺刀吧?我点了点头,老张扬了扬手里的树杈,你照这样削它们几十根,然后插在围墙上,还要留一部分。如果狼真来了,就当长矛、刺刀捅死畜生的。记住晚上把头用破布包着,蘸些油点着了就是火把。我点了点头,照着老张的样子砍着身旁的树干。
一下午,我就和老张砍了差不多三十根长树干,我们坐在树桩上把它们都削得尖尖的。老张从兜里拿出根布绳把树干绑成一捆,我们轮流用肩扛着,走到马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走进马场我就听见了小白尖尖地叫声,我放下肩膀上的树棍冲进了屋子里。小白的耳朵与尾巴被绑在了一起,小白疼得不停地打转,它尖叫着,眼里流露出惊恐。我走过去解开了它头上的绳子,炕上的那两个民兵同志问我,小杜,你这是干啥?咱们在你这屋看见了这狼崽子,老王叔说是你养的。我生气地哼了一声,是呀,就是我养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奇怪地问,这玩意是狼崽子,你不弄死它怎么还能养着它呢?我没有好气地说,不用你们管我就是养着,怎么了? 这时老张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小白,哎呀,我说小杜,我跟你说了半天,原来你早就把狼崽子给招家里来了,你怎么搞的呀?我无言以对,只好抱着小白不说话。老王叔走进来,小孩子爱玩就让他玩呗,管他做啥呀。老张像是没见过老王叔似的,哎呀,老王你这是怎么了?见狼不打的老王我还是头一朝看见呢。老王叔也不理他,只说吃饭了。那两个民兵同志连忙跑了出去,留下的老张去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小白。他颠了颠小白的爪子,又扒了扒小白的嘴。咦,这狼崽怪漂亮的,这脑门还是白的。老王,你不是当它是白狼吧?老王叔火了,妈了个巴子,你少扯淡。老张呵呵地笑着,你呀,一说就火。小杜,你知道咱山上白狼的事不。我看了老王叔一眼摇了摇头。老张站了起来,不知道好。小杜,这狼不是好东西,还是早点扔了吧。
一下午,我就和老张砍了差不多三十根长树干,我们坐在树桩上把它们都削得尖尖的。老张从兜里拿出根布绳把树干绑成一捆,我们轮流用肩扛着,走到马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走进马场我就听见了小白尖尖地叫声,我放下肩膀上的树棍冲进了屋子里。小白的耳朵与尾巴被绑在了一起,小白疼得不停地打转,它尖叫着,眼里流露出惊恐。我走过去解开了它头上的绳子,炕上的那两个民兵同志问我,小杜,你这是干啥?咱们在你这屋看见了这狼崽子,老王叔说是你养的。我生气地哼了一声,是呀,就是我养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奇怪地问,这玩意是狼崽子,你不弄死它怎么还能养着它呢?我没有好气地说,不用你们管我就是养着,怎么了? 这时老张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小白,哎呀,我说小杜,我跟你说了半天,原来你早就把狼崽子给招家里来了,你怎么搞的呀?我无言以对,只好抱着小白不说话。老王叔走进来,小孩子爱玩就让他玩呗,管他做啥呀。老张像是没见过老王叔似的,哎呀,老王你这是怎么了?见狼不打的老王我还是头一朝看见呢。老王叔也不理他,只说吃饭了。那两个民兵同志连忙跑了出去,留下的老张去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小白。他颠了颠小白的爪子,又扒了扒小白的嘴。咦,这狼崽怪漂亮的,这脑门还是白的。老王,你不是当它是白狼吧?老王叔火了,妈了个巴子,你少扯淡。老张呵呵地笑着,你呀,一说就火。小杜,你知道咱山上白狼的事不。我看了老王叔一眼摇了摇头。老张站了起来,不知道好。小杜,这狼不是好东西,还是早点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