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蓉蓉没感觉有什么害怕的,很大胆的就走进店里。穿过满是纸人的大堂,来到内屋前。屋门这儿挂了一道竹帘,她一挑帘子,走了进去。内屋非常小,但里面家具非常规整,墙上挂着一副红衣钟馗图,这钟馗,好家伙,虬髯瞪目手拿判官笔,正徐徐前行,浑身霸气十足。
图下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香台,里面还渺渺地燃烧着烟火。香台旁是两个大红蜡烛,烛光暗红,给整个屋子都照射得红红的,暖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本黑色的穿线书和一个小小的铜佛像。
蓉蓉走到桌前,拿起那小佛像仔细摸索着,这佛像是个大肚子男人,长得非常可爱,正笑盈盈地摸着自己肚子,两撇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蓉蓉爱不释手,颠过来倒过去地看。
这时,她突然听见有人“嘿~嘿`”一声怪笑,随即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女孩吓得不轻,回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红袄女人。这女人脸上抹着淡淡的白彩,嘴上涂着鲜艳的红嘴唇,眉角上挑似笑非笑,虽然柔媚但骨子里透着那么的古怪。她的声音倒是很动听:“你拿的那个叫喜乐佛,是专门管轮回的。”
蓉蓉赶忙把佛像放下:“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女人自顾自地坐在桌旁,笑盈盈地看着蓉蓉:“小姑娘,你能来到这里,真是大有机缘。”
蓉蓉面红耳赤:“我。。我是在做梦。”
女人轻轻地叹口气:“怎么人人到这里,都要说自己此时在梦境呢?小姑娘,你没在做梦。”
蓉蓉感觉这个女人很亲切:“我是在做梦。此时真正的我正在我男朋友的老家度假,我还有两个好朋友呢。”
那女人趴在桌子上,撅起嘴对其中一根红烛吹了口气,烛光瞬间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黯淡了不少。女人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半隐半现,笑得就别提多渗人了。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以为你现在在现实中,而你在度假的时候是在梦里呢?庄子还说呢,我到底是人化蝶,还是蝶化人。”
蓉蓉一时语塞:“这个结论。。太荒唐了吧。”
女人拿起桌子上的书说:“世间更有七层梦境,人就在这些梦里沉迷轮回,怎么也出不去。你看看这本书,就会知道了。”
蓉蓉接过书,封皮底调为暗红,接近黑色。上面画了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其画工十分精湛,每条纹理都几近逼真。这对翅膀似扇动未扇动,流光异彩,真是华丽无比,灿烂无双。封皮上写着这本书的标题《蚕》。
蓉蓉看得都愣了。那女人笑着说:“我喜欢蚕,作茧自缚后,才能化蝶飞翔。”蓉蓉说:“这本书能送给我吗?”女人笑着说:“可以,但是你要喝下这个。”说着,她取来一个茶壶,从来面倒出一碗热气腾腾地茶,这茶好,提鼻子一闻,这个香劲就别提了。
女人递给蓉蓉。
蓉蓉接过来,浅浅地尝了一下,真是又香又甜。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女人嘿嘿笑着:“地狱孟婆汤。”
蓉蓉低头去看孟婆汤,那汤呈暗红色,散发着浓浓的香。女孩不禁害怕起来,但这汤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她无法放下。
女人笑着说:“喝下吧。喝了你就能穿梭在梦境之间,理解轮回的秘密。”
蓉蓉突然一想,对阿,自己只不过是在梦里。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不少。既然是在梦里,就不必这么认真,玩嘛。喝就喝,明天如果跟那两丫头说这件事,肯定把她俩都震了。
她一仰脖,全部都喝了下去。孟婆汤一下肚,她顿觉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那个舒服,浑身汗毛孔都张开往外散发着暖暖的香气。
蓉蓉就感觉脑袋发沉,迷迷糊糊地想睡觉。她趴在桌子,恍惚间看见红袄女人取来一琴。女人纤细的手指在琴上一划,琴音浑厚悠远,天地彷佛精神都为之萎靡。可是忽然之间,音调竟是柔腻无比,女人轻声唱:“阴间为阳间,阳间为阴间。阴间是梦,阳间是实;阳间是梦,阴间是实。我欲用梦的白丝缠绕我身,终有一日我要化蝶飞翔。。。。”
曲调如此腻人,蓉蓉再也坚持不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第二卷 第十二章
蓉蓉再一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青天白日了。她揉揉自己蓬乱的头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打量,原来还是在自己卧室里。她下了床,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洗手间里,阿娇正在对着镜子刷牙,她双眼迷迷瞪瞪,满嘴全是白泡。蓉蓉蹑手蹑脚来到她背后,突然抱住她,把双手环过腰迹,狠狠地握住阿娇的双乳。阿娇冷不防被人偷袭,“啊”的惊叫一声,手里的牙缸和牙刷都掉在了地上。
在镜子里,她正才看清楚原来自己身后之人是蓉蓉。给阿娇气的,拉开握住自己奶子的手,气呼呼地说:“人家都要烦死了,你还要在这讨厌。”
蓉蓉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嘛,对了,阿娇,你猜我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说出来,吓死你。”
阿娇神态好像很焦急很忧郁:“蓉蓉,先别说你的梦了。你先看看这个,我昨天夜里身上突然长了一些东西。”说着,她把胳膊翻过来,把衣袖拉了上去,露出白藕般的一段。
蓉蓉仔细一看,在她的胳膊上长了一些斑斑点点的黄色铜钱大小的瘢迹。阿娇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怎么回事啊?太难看了。”
蓉蓉看得身子发凉:“这。。这怎么。。那么象。。老人斑。”
阿娇惊叫一声:“啊~我不要,我不要长这个。”
蓉蓉看了看她,陡然⑾终獍⒔亢兔沃兄铰淼甑暮彀琅说故怯屑阜窒嗨啤?/p>
阿娇呼吸很急促:“蓉蓉,我痒,我痒。”女孩的胳膊上突然生满了又黄又黑的老人斑,速度之快眨眼间遍及全身。
阿娇把睡衣脱了,她浑身上下,全是老人斑。皮肤变得皱皱巴巴,面目迅速衰老,头发都花白了。她用手拉住蓉蓉的胳膊,大口喘着气说:“蓉蓉,蓉蓉,救命。”
蓉蓉一声尖叫跳出洗手间,阿娇浑身软软地往外追,还没出门呢,就完全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冲着蓉蓉一阵怪笑:“嘿~~嘿~~”声音就象猫头鹰那么难听:“乖乖的孙子媳妇,奶奶来看你了。”
蓉蓉惊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自己还坐在纸马店的桌子旁。那个红袄女人正在笑着抚琴。
蓉蓉陡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那女人磕磕巴巴地说:“你到底是人是鬼?”女人似笑非笑,用手轻轻抚摸着琴。
蓉蓉说:“刚才我做的梦是你编的吗?”
女人长叹一声:“鬼啊,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自己招来的。”蓉蓉脑子突然一亮,她想起电视上那个医学专家说得话来,这种李老太太病毒能破坏人体的精神中枢,使受害人产生恐怖的幻觉。。。
难道,我现在即非做梦也不是见了鬼,现在所见得一切,都是那病毒破坏了精神中枢,所看见的幻象?
她用手掐自己的胳膊,很疼,如果在梦里就不会感觉疼痛。我现在不是在做梦,我看见的都是假的。
女人还在自顾自地弹琴,蓉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脖领子,随手就一个嘴巴:“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随着“啪”的一声,蓉蓉眼前一花,她看见自己还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面前电视正在五光十色地播放着,剧中人物几肋咕噜地对着白,也不知在演着什么。身旁阿娇和小蒙正在啃着西瓜,互相低声笑着。
阿娇看她醒了笑着问:“你刚才睡着了啊?”蓉蓉感觉浑身疼痛,骨节都“咔咔”作响:“是啊,眯了一小觉,做了个怪梦。”
阿娇“嗤嗤”地笑着:“你不会梦见那个李老太太了吧?”
蓉蓉吃惊地看着她:“我刚才还真梦见那老太太了。”
阿娇继续说:“那老太太是不是对你说,我的孙子媳妇,你往哪里跑?”说完,她和小蒙一起笑。蓉蓉听了她这话,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遍体生寒:“你。。你怎么全知道啊?”
阿娇哈哈大笑:“我不但知道这个,我呀,身上还长了怪东西,你看看。”说着,她把手翻过来给蓉蓉看,蓉蓉这么一看,“呀”的一声惊叫,阿娇胳膊上长满了恶心的黄斑,每个都铜钱大小。随着胳膊动,那些瘢迹形状变化,就好像无数个怪异的眼睛在不停地眨呀眨。
阿娇把蓉蓉搂在怀里,声音陡然变得异常苍老:“孙子媳妇,奶奶来看你了。”
蓉蓉尖叫一声,吓死过去。
也不知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一睁眼就看见洒进屋子里的束束阳光。外面虫鸣鸟叫,显然已经天光大亮了。阿娇和小蒙在蓉蓉身边推她:“懒丫头,你看看都几点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蓉蓉揉揉疲惫的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镜子一照,这个憔悴劲就别提了。眼窝也黑了,头发也披散着,她就感觉口干舌燥,嘴唇都干得裂了。阿娇看着她,关切地问:“蓉蓉,你怎么了?你这个觉睡得怎么就跟打仗似的,我早上起来就听见你在说梦话,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你浑身都湿透了。”
小蒙也问:“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蓉蓉苦笑一下:“我都糊涂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你们说,我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小蒙用手去胳肢她:“你自己说呢?痒不痒?”蓉蓉笑着躲开她的手:“别闹了。”说着,她从床上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醒过来了。”
说着,她就往门外走。突然阿娇一声尖叫,蓉蓉回过头看见她吓得手指乱颤,嘴唇抖得厉害。蓉蓉皱着眉说:“怎么了?你见鬼了?”
阿娇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胳膊上。。。”
蓉蓉低头一看,自己左胳膊上,长满了铜钱一般的黄色斑点。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蓉蓉看着自己胳膊,脑袋一阵阵发晕,恶心地要命。一下坐在地上呼呼大喘。阿娇和小蒙也不知怎么办好了,急地团团转。阿娇一拍脑袋:“对了,家里还有‘皮炎平’呢。”说着,她翻箱倒柜取出一个红色包装的皮炎平。
蓉蓉苦笑着说:“我又不是得了牛皮癣,你给我擦那个干吗?”小蒙说:“要不咱们上医院吧。”
三个女孩收拾收拾从房子里出来,此时村里许多村民已经出来开始收拾地伺候庄稼了。这个村子还是比较富裕的,实力是有的,田里全是拖拉机。
女孩们走在田间小路上,这时迎面过来一个老头,60多岁,干瘦,满脸的皱纹,身后牵着一头老牛。阿娇把他拦住问:“老乡,你知道村医院在哪吗?”老头抬眼看看她,眼角全是眼屎:“村医院?嘿,听着就新鲜。我们村子没医院。”
阿娇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对,对,不是医院,你们应该叫卫生所,有吗?”老头说:“卫生所也没有。我们农村人天天种地也没什么大病,偶尔头疼脑热的,家里都存着药呢。医院,咱们可上不起,住一次院少说半年的地就白种了。你们如果想上医院,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路。出村坐公交4个小时到县城,那里有个县医院。”
几个女孩一听,心里马上拔凉拔凉的。老头看看她们:“你们要是没什么大病的话,倒是可以去找麻姑看看。”
小蒙还没听清楚:“什么姑?”
老头说:“麻姑。村子里的神婆,道行很深的。我们村民有点事都去找她,得病了牛丢了老婆跑了,她全都能解决。”
阿娇一撇嘴:“原来是个老神棍。”
老头表情变得很虔诚:“小姑娘,嘴上得留点口德。老汉我今年60有3,什么事没经历过?对麻姑,我服。100个服。”
小蒙问他:“那这个麻姑住在哪啊?”
老头用手一指:“村东头的祠堂里。她这个人脾气有点怪,你们千万别得罪了她。”
没等他说完呢,小蒙拉着阿娇和蓉蓉就走,还不忘了说声“谢谢”。阿娇说:“小蒙,你真的打算领蓉蓉去看那个。。老神棍?”小蒙说:“那老头说的真对,你就是嘴下无德。有些事你不信不行,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封建迷信那推。说不定这麻姑还真有些道行。”
阿娇说:“你要是在文化大革命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被批臭批烂,再踏上一万只脚。”
蓉蓉被她俩吵得特烦躁:“你们俩能不能少说两句。”
阿娇和小蒙互相吐了下舌头,再也不说了。
三个人来到村东,果然这里的空地上盖着一间大祠堂。红色铜环大门敞开着,四周是刻着古老花纹的围墙。从外面可以看见祠堂内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正往外散着白烟。
祠堂后面依靠着一座山林,可以听见风敲叶韵,瑟瑟松声。果然是一处清幽所在。
三个人顿时收起顽皮之心,这里气氛很庄严,似乎隐隐有神气流转。
进的大门,就看见上面挂着一副对联:堂倒洞堂堂倒洞 洞当当倒洞当仙。
阿娇也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看到这副对联很是欣赏:“真没想到,这个村子里居然还藏着这么有文采的高人。”三个人来到院子里,看见左厢房的屋子里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敞开的大门,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三个女孩来到门前,很有礼貌地敲了敲:“你好,请问麻姑在吗?”
屋子里传来“咯咯”的声音,原来那人正低着头剪着自己手指甲。
那个人听见敲门声,回过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三个女孩这才看清楚,此人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中年妇女,脸上五官丰采清奇,在额头上还长着一枚眉间痣。那中年妇女只是扫了几个人一眼,继续低头剪着自己手指甲。
阿娇性子急:“你好,你是麻姑吗?我们有事找。”
麻姑放下指甲剪,端起桌子上一个茶杯抿了一口:“你们四个人都进来吧。”
三个女孩刚想往里走,突然琢磨过味来:“四。。四个人?我们只有三个啊。”
麻姑用手一指蓉蓉:“三个人?那她身后背的老太太是谁啊?”
女孩们一听她说这话,吓的全是尖叫。阿娇和小蒙跑到麻姑身边,十分害怕地看着蓉蓉。蓉蓉浑身战栗,背后冷汗直冒,隐隐约约还真感觉有个人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后。
麻姑脸上毫无表情:“小姑娘,你中邪了。你进来,我这里有镇邪宝物,那冤魂不敢跟你。”
蓉蓉一下跑到她的身边,哭的满脸全是眼泪:“麻姑救我。”
麻姑用手轻轻托起蓉蓉的下巴,她的手腕上缠着若干条红色丝绳,可能是避邪用的。麻姑看着蓉蓉的双眼说:“小姑娘你身上邪气萦绕,阴气太盛,恐怕命不长久啊。是不是经常做噩梦,看见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蓉蓉点头,把昨天晚上的一系列怪梦都跟麻姑说了。
麻姑眉头紧缩:“鬼不欺恶人,因为恶人身上戾气太重,鬼也不欺年轻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身上阳气最重。鬼专门找你这样阴虚体弱的小女孩啊小孩子啊将死的老人啊,你已经被某冤魂给缠上了。对了,你梦见那个老太太管你叫什么?”
蓉蓉哭着说:“孙子媳妇。”
麻姑问:“孙子媳妇?她孙子叫什么?”
蓉蓉说:“是我男朋友,叫李卫国,以前就住在这个村里。”麻姑掐指一算:“我想起来了。李卫国的奶奶叫李桂珍,莫不是这个冤魂就是她?”
阿娇问:“麻姑,你认识她?”
麻姑神色很骇然,神情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年代:“她来这个村子的时候,我还是小孩。李桂珍是个很随和的人,经常给我们这样小孩东西吃。后来出了一件事,李桂珍在回家的途中被人*至死,尸体至今也没找到。这个人就这么没了。可就在她死后,村里出现了许多难以解释的诡异现象,后来我娘起坛做了法,这阵风才逐渐过去,莫不成现在她又出来了?”
小蒙问:“麻姑,你母亲也是做这个的?”
麻姑表情很庄重:“我娘也是神婆,这是积累阴德的差事。我们家几辈人都活过了90岁,我姥姥一直活到108岁才无疾而终。小姑娘。。”她捏住蓉蓉的胳膊:“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蓉蓉吓得这时候脸都白了:“活,当然想活。”
麻姑说:“我娘当初做法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一些法门还是记得的。我可以帮你度过这个难关。不过需要几样东西。”
蓉蓉说:“别说几样了,几百样我也得弄来。”
麻姑点点头:“这几样东西都不需要你太费心,我来搞定就可以了。但唯独只有这个,必须你来做。”
蓉蓉擦擦眼泪:“你说吧。”
麻姑说:“你必须找到李桂珍的尸骨。”
第二卷 第十四章
蓉蓉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傻了眼:“麻姑,你都说了尸体至今没找到,那我上哪去找啊?”
麻姑幽幽地说:“这尸体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影子的,而是我们得而复失。当时李桂珍的尸体在村外山路上被发现,人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为了超度她的亡魂,我娘把尸体停在祠堂七天用来做法。但是在第六天夜里,她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微微放亮,老神婆背着铜磬和红香来到祠堂,一推开大堂的门,一眼就看见正中间空空的灵床和一席白单,尸体没了。老神婆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凉。
很快村长领着一群人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别说尸体就连一根毛都没发现。
在召集村民开会的时候,老神婆多次重申这具尸体由于受到暴虐而死,身上怨气极重,谁要是偷了尸体赶紧送回来,不然冤魂缠身,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候,农村精神领域建设特贫乏,想想吧,村民们每天干完活8点多钟就能上床睡觉了,没书没电视,所有的信息来源都出自扮演巫师角色的老神婆和土皇帝村长,不说对这两人顶礼膜拜吧也差不多了。神婆和村长连番这么连唬带吓,可是依旧没有尸体的下落。完全可以说明非是本地村民所为。
外地人?更不可能,山村那时候特闭锁,来个外地人,那都是罕见的新鲜事,全村都能知道。可是那段时间根本就没外地人来。
尸体到底哪去了?长翅膀飞了?还是诈。。诈尸自己跑了找凶手报仇去了?村民们议论纷纷,不得起所。
这件事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三个女孩听得又稀奇又害怕:“真没想到这李老太太还有如此不堪的往事。”
蓉蓉提出一点疑问:“李老太太死得时候多大啊?”
麻姑说:“大概30多岁的样子。"
蓉蓉问:“那她为什么现在以老太太的样子出现呢?难道尸体也能变老。”
麻姑目光幽幽:“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李桂珍的尸体很可能被哪个练邪术的高人给偷去了。”
阿娇笑了:“又不是拍电影,怎么还出了练邪术的。”
麻姑口气很严厉:“小姑娘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个世界上许多事你都不知道。”随即她叹口气:“这也怨不得你们,事情太古怪了。中国有一门死术,是专门拿死人做法,其间之隐秘不为常人所知。照现在的情形来推测,如果纠缠这位小姑娘的亡魂就是李桂珍的话,这个事还就麻烦了。”
蓉蓉哭丧着脸:“那怎么办啊?”
麻姑说:“这样吧,祠堂后山有一座阁楼,上面放着一截由高僧开光的难香,可驱邪避鬼,小姑娘你要亲自去给请下来,可保你暂时无忧。至于尸骨的事情咱们慢慢商量。”
蓉蓉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她问明白了去阁楼的路线,刚出祠堂大门,就看风云变色,好好的晴天白日刹那间乌云密布,天地昏黄,雷声阵阵。给女孩吓得又跑回来了,央求麻姑一起去。
麻姑说:“此难香需要你亲自去请,如果你连这点诚心都没有的话,那谁都保佑不了你。"蓉蓉看着自己两个朋友低声说:“她们能跟我一起去吗?”
麻姑笑着点点头。
三个女孩一起手拉手出了祠堂。直奔后山。
她们可能没注意到,麻姑笑得极为阴森。
第二卷 第十五章
三个女孩顺着山间小路转到后山,果然看见在不远处密林之中露出了阁楼一角。此时,风越来越大了,天色极为昏黄。女孩们穿得都不多,冻得瑟瑟发抖。
还没走出多远呢,风里可就夹着雨点了,眼看这雨是越下越大。
女孩们加快脚步,顺着山路来到阁楼前。此楼砖木结构,形式奇古,两扇红漆大门紧闭。阿娇跑到门前,轻轻一推,门“支呀”一声开了,里面漆黑一团。
外面雨越来越大,三个女孩都跑到这阁楼里。小蒙把手电打开,四处去照,阁楼里面布置得极为古朴,墙上挂着几副山水画,满屋子都是书架,上面布满了黄色封皮的穿线古书。
阿娇说:“真没想到,这个村子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所在。今天所经历的事真是帅呆了太刺激了,如果我回公司跟那些同事说,能把他们馋死。”
小蒙说:“你先别兴奋,你们不觉得怪吗?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事情发展得比较。。邪性。你们说,那个麻姑值得信赖吗?”
蓉蓉说:“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我怎么都倒霉。”她拿着手电乱照,一下看见在书架的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盒子。她径直地走了过去,轻轻打开,盒子里有一块凸起。女孩用手轻轻一压,耳轮中就听见“嘎巴嘎巴”机关响动,阁楼的一面墙居然开了一道缝子,里面黑糊糊一片,往外吹着阴风。
阿娇和小蒙走了过来一起往里看,蓉蓉说:“那麻姑说,难香就封在这密室里,我们下去拿吧。”
两个女孩咬着下唇,没动。
蓉蓉不高兴了:“你们干吗啊?这么不够意思。”
小蒙一字一顿地说:“如果那个麻姑说了假话怎么办?如果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蓉蓉哼了一声:“不想帮忙早说,还好朋友呢。”说着,她提着手电一闪身走了进去,马上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阿娇和小蒙在外面等了一会,不见蓉蓉出来。阿娇仗着胆子喊了两声:“蓉蓉,蓉蓉。。”里面寂静无声。
小蒙犹豫一下说:“我们进不进?”
阿娇特别害怕,手抖得厉害。
两个女孩商量一下,决定进到里面看看,再怎么也不能把朋友自己给扔在这。小蒙打着手电第一个走了进去,墙缝之内迎面是一条曲曲弯弯的楼梯,深处一直延伸到无边的黑暗中。这楼梯呈螺旋型,盘旋着弯曲向下,用手电一照,只能看见黑黑的拐角,不见尽头。
小蒙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扶住湿湿的墙壁,一步一步往下走。阿娇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偶尔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小蒙说:“娇,你觉得不觉得这里很眼熟?”
阿娇这时候心都提嗓子眼了,咳嗽大一点都能给喷出来。女孩长这么大从来没到过这么诡异压抑的地方,小脸给折磨得煞白,她低声说:“你来过啊?”
小蒙说:“你记得不记得昨天晚上咱们三个曾看过一个恐怖片,好像叫什么《路》的。里面那个男主角在一个木屋里也发现了个密室,在那密室之内也有一条这样的楼梯。。。”
阿娇是真害怕了,她掐了一下小蒙:“死丫头,你别说了,我。。害怕。”
小蒙也感觉很恐怖,咬着下唇,慢慢地往下走。
楼梯一直旋转着向下,走过一截,上面就消失在拐角处。气氛压抑至极。阿娇轻声说:“小蒙,如果我们真的。。看见鬼,怎么办?”
小蒙喉头“咯咯”发响:“你就说自己是送外卖的,路过。”
阿娇“噗哧”一下笑了:“就你这个小丫头,真能扯。”
楼梯一直旋转着向下。
两人默默无语又走了不知多长时间,阿娇问:“你说的那个恐怖片,最后男主角怎么样了?”
小蒙说:“片里是这么演的,男主角走在这楼梯里,突然自己带来的手电熄灭了。然后他颤巍巍掏出火柴,慢慢地划亮,火光极为微弱,一闪一闪得。这时候他身后突然多出一张老太太的脸,那老太太。。”
阿娇吓的一声尖叫:“死丫头,别说了。”
小蒙没理她,继续说:“那老太太‘噗’一声,把火柴吹灭。”她刚说到这,两个人的手电同时熄灭,两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阿娇吓得都哭了:“小蒙。。小蒙。。”
小蒙也吓傻了:“不会。。这么。。巧吧。”
阿娇哭着说:“就是你这个乌鸦嘴,盐酱口,好的不灵坏的灵。”
小蒙后脖子都发凉,她把手里的手电往墙上打了两下,一道光亮射了出来,她照了照阿娇,阿娇也看了看她,两个女孩无一不是大汗淋漓,浑身都吓得湿透了。
小蒙努力保持平静,嘿嘿笑着,比哭都难听:“原来手电是接触不好。”
阿娇紧紧拉着她:“我们回去吧。”
小蒙也犹豫不决:“阿娇,没事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这时,两个人听见有水流的声音从楼梯深处传来。两人看了一眼,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楼梯底部,眼前已经没了路,前面是一处深潭。
小蒙用手电一照,只见这深潭内黑糊糊得也不知是什么,耳边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潭内半沉半浮着许多黄色的方块。两人借着手电仔细去看,哪里是什么方块,而是一具具女尸,手脚俱在黑水之下,只是身子露在外面,满头的黑色长发散在水中,轻微地随着潭水上下浮动,
第二卷 第十六章
两个女孩看得惊呆了,尤其是阿娇一阵阵恶心反胃,她把住墙壁不停地吐着水。小蒙哭了,她浑身无力地依靠在墙。
阿娇擦擦嘴边,疲惫地说:“咱们走吧,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
小蒙点点头,她用手电重新又照了照潭水,突然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阿娇用手推推她:“小蒙,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小蒙用嘴向潭水那撅了一撅:“阿娇,你看那是什么。”
阿娇借着手电的光亮看见潭内不远处一具女尸的尸体上插着一个红色的发卡。四周俱是墨黑色,突然多出这么一个红发卡,着实扎眼。阿娇顿觉口干舌燥:“那。。那是。。蓉蓉的。”
小蒙点点头。不错,那就是蓉蓉的。
阿娇顿生凉意:“难道。。蓉蓉死在潭里了?”
小蒙摇摇头:“你看这些女尸全部都是长头发,咱家蓉蓉可是齐耳的短发,不会是她。再说,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就毫无理由地赤身裸体的死在潭里呢?”
阿娇轻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蒙这时候倒是非常冷静:“我觉得是蓉蓉给我们留下来的认标,这些女尸应该是潭水内的桥,她一定是踩着这些尸体到了对面,怕我们不知道,所以把发卡插在女尸的身上。”
阿娇苦笑一下:“你开什么玩笑。这些尸体是桥?是什么桥?尸桥?从来没听说过用尸体搭桥的。”
小蒙走到潭边,用脚轻轻踩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一具女尸。那女尸一踩之下,并没有沉下去,还是十分稳当地漂着。小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那女尸身上,双脚踏实。女尸只是微微地下沉稍许,没什么太大的异样。
小蒙看了看岸边的阿娇说:“娇,来吧。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最后的一哆嗦吗?”说着,女孩回过身,小心翼翼地从这具尸体上跳到那具尸体上,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娇孤零零地被扔在岸边。她搓搓肩膀,无奈中,只好咬着后槽牙踩在尸体上,也慢慢往前走。这些女尸全部赤裸身体,背部朝上,踩上去腻腻得那么滑。阿娇心都提嗓子眼了,十个脚趾不敢伸直,小心地提着气往前走,生怕稍微用力,那女尸吃不住劲,把自己掀翻进水潭里。
这种情况下,每一秒钟都被拉成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看见对岸,小蒙正站在那挥手。阿娇小心地渡过了黑潭,跳到岸上,那颗心才慢慢平静。
阿娇握着小蒙的手说:“这里太古怪了,我觉得那个麻姑肯定有问题。好人家哪有拿尸体当桥的?她一定是个杀人犯。”
小蒙用手电照照两侧的墙壁说:“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啊?”
借着手电的光亮,两人看见墙壁都是白色,仔细一看,原来墙壁上附着一层层密密麻麻的白丝,这里冷气阴阴,那些白丝随着阴风轻微地吹动起伏。阿娇看得害怕说:“这些是。。蜘蛛丝吧?我们不会遇见城市蜘蛛女了吧?”
城市蜘蛛女,是白领阶层里流传较广的恐怖故事。说是在城市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蜘蛛女。她长着八只脚,善翻墙越脊,行动迅速,最喜吃人。白天时候她和常人无异,等到晚上了,她开始长出八只脚,从家里出来,在城市中穿梭。吃人的时候,就吐出无数的白丝,把人紧紧裹住,慢慢享用,凡是被蜘蛛女吃掉的人,最后都化成人干枯骨,恐怖至极。
小蒙当然也听过这个故事,她仔细看了看墙上的白丝说:“这个好像不是蜘蛛丝,倒是很像蚕丝。”
阿娇愣了一下:“蚕丝?”
小蒙点点头:“我老家就是养蚕的,那些年跟我爸回老家探亲的时候见过。好像就是这个。蚕吐丝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再由蛹化蝶。”
阿娇遍体生寒:“那这里出现这么多蚕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在这里养蚕?”
小蒙拉住她的手:“在这猜也没蛹。咱俩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去看看吧。”
两个女孩手拉手,一起慢慢地向前走。
还没走两步呢,突然在这条长长的甬道深处的黑暗里,传来一个女孩凄惨的哭声:“小蒙~~阿娇~~,救救我啊~~”
是蓉蓉!
第二卷 第十七章
阿娇和小蒙对视了一眼,赶紧顺着这条甬道往深处跑去。蓉蓉的喊声越来越虚弱,似有似无,非远非近,突然间消失了,继而在黑暗中传来一连串很奇怪的声音“咯~咯~”,这是有人用喉咙直接发出的,在如此寂静的甬道里,突然多出这么一种声音,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两个女孩用手电照了照前方,前面只是无尽的黑暗,什么人都没有。这时从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非常的微弱,但模模糊糊地还能分清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就是蓉蓉。
蓉蓉说:“她们就要来了。能不能放过她们?。。。(后面的话模糊不清)”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乖。。(模糊不清)孙子媳妇。。什么人都要。。。(模糊不清)。。必须得死(是这个词吗?)。。”
两个人的说话声里还夹杂着风声,白丝缠绕摩擦得“咝咝”声,听起来不是很清楚。
不过,那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真真的,苍老沙哑,老太太似乎喉咙里总是含着一口痰,说起来话来嗓子“咯~咯~”乱响,如鸦噪雀鸣,这个难听劲就别提了。
两个女孩听得浑身发冷,但脚步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仍然往前走着。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道刻着古老花纹,形式奇古的红门,上面还有两个铜把手。
阿娇用手电照了照说:“这门好古老啊,就差上面贴门神了。”
小蒙拉拉她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天知道大门后面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危险。
阿娇轻轻地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眯着眼睛仔细听。过了好一会,她神色变得迷茫。小蒙轻声问:“你听见什么了?”
阿娇咬着牙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我听见这个声音,里面应该有很多蚕丝。”
小蒙捂着胸口说:“你说这门里会不会像西游记里的盘丝洞?”
阿娇看看她,周围静极了,两个女孩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小蒙用手握着门环,手上一用力,“咔吧”一声,门缓缓地被打开了。
门里出现的场景让两个女孩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这里是个石室,空间很大,满屋的墙上俱是白丝,白哗哗一片晃的人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室内四角各放一个铜制灯架,上面燃着火,火光似黄似绿,幽幽惨淡,气氛诡异至极。最令人惊讶的是,在室内的空中悬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虫蛹,蛹身有一人多高吧,粘粘糊糊,仔细去看,似乎还上下起伏,好像在呼吸一样。
在虫蛹之下的地上,放置了一口红木制成的人形棺材,棺材里传来“咔咔”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手指甲划着棺木。
还是小蒙胆大,慢慢凑到棺材旁,眯着眼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异常尖锐,就好像手指甲划黑板,“吱吱”的那叫一个难听。这时,从棺材里传来一个老太太极为苍老的声音:“你进来吧,你进来吧。”
小蒙彷佛受到蛊惑一样,呆呆地看着这具棺材,喉头阵阵发响。
阿娇此时正在围着那巨大的虫蛹转着,蛹身如女人裸露的肌肤一般,很柔腻,只是上面沾满了粘糊糊的莫名液体,又稠又密,慢慢往下流淌着。阿娇用手电照了照,看见蛹身之内似乎隐隐的有无数白丝在颤动蔓延。她咽了下口水,用手电把捅了捅蛹,一捅之下,马上凹了一块,慢慢地又弹回原状。
阿娇看得又是稀奇又是害怕,她慢慢转到虫蛹的前面,突然发现蛹身上有一块区域接近半透明,用手电照照,在强光之下那透明的区域里隐隐地出现了一张人脸。这个人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人正闭着眼睛,似乎还有呼吸。
阿娇招呼小蒙来看,可那边半晌没反应。阿娇皱着眉,用手电去照小蒙:“死丫头,你干吗呢?”她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
小蒙正在用力去推那口棺材的盖子。棺材盖并不沉,小蒙已经推到一半了,一股股阴冷的尸气从棺材里滚滚翻腾而出。阿娇过去拉住她,惊叫着说:“你疯了,你动它干什么?”
小蒙擦擦手说:“我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这时,从棺材里传来一个老女人“咯咯”的笑声,极为阴森,恐怖至极。小蒙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阿娇早就吓得脸色发白,像不认识一样看着小蒙:“你。。你。。你不害怕啊?”
小蒙把住棺材边,往里探头:“果然是她。”
阿娇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慢慢地用手电往里照照。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全套黑底紫花寿衣的老太太。这老太太面目可憎,满脸的皱纹,鸡皮鹤发,嘴角上挑,似笑非笑。但一望之下,就知道这是个死人,一点活气儿都没有。
老太太的身上还缠着一些白丝,既恶心又吓人。
阿娇不敢再看第二眼,她声音都发抖了:“这人好像看着眼熟。”
小蒙说:“这个就是李桂珍李老太太,咱们在电视上看过。你忘了?那个女主持人手里拿着她的画像。”
阿娇害怕极了:“她怎么跑到这来了?我刚才好像还听见笑声。”
小蒙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李老太太和麻姑的老娘甚至麻姑都大有联系。”
阿娇直直地看着她,在黑暗中的小蒙声音十分低沉:“当年李老太太的尸体并没有失踪,而应该是被麻姑的老娘给监守自盗了。这应该就是唯一的解释。”
阿娇还真是傻的可爱,疑惑地问:“为什么啊?”
小蒙说:“那个麻姑自己都说了,练邪术。这些歪门邪道的怪人什么做不出啊?”
阿娇想到麻姑满脸阴森的笑,就不寒而栗:“为什么啊?”
小蒙说:“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是跳大神的。只是不知道蓉蓉上哪了。会不会有危险?”
阿娇浑身疲惫不堪:“我知道蓉蓉哪去了。”
“哪去了?”
阿娇用手电指指虫蛹,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冷:“她被封在那里了。”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小蒙来到虫蛹跟前,用手电照照,果然看见在蛹身里,隐隐的透出一个人形。她急忙问阿娇:“我们怎么办啊?”
阿娇就感觉浑身发冷:“我们把蓉蓉救出来就赶紧离开这里,这儿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小蒙用手轻轻碰触了一下虫蛹,感觉其表皮又腻又硬,找个什么东西才能撕开蛹身呢?她四下这么一望,看见李老太太尸体的左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这剪刀把身闪亮,也不知道镶着什么东西,刀身刷白,看样子必然十分尖锐。小蒙来到棺材前,双手合十在唇边,看着李老太太的尸体轻声说:“您老莫怪,我们借剪刀一用,用完了就还给您。”
阿娇一把拉住她:“小蒙,你。。小心点。”
小蒙胆大,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慢慢探入棺材里,轻轻碰到李老太太的手,冰凉。她开始掰尸手,人死之后,骨节俱都僵硬,也不知道这死老太太死的时候为什么握着这么一把剪子,握的还这么紧。
小蒙一看这架势,自己一只手是够戗,必须得用上两只手。她又探进去一只手,双手配合,开始掰扯李老太太的左手。
慢慢的,第一个手指掰开了,第二个手指掰开了,第三个手指掰开了。。。时间不长,小蒙就满头大汗。阿娇靠在棺材上,往里看着,李老太太死得非常安详,紧闭双眼,脸上还浓妆淡抹着,上了不少彩,不知道洗净外面的装束,下面会是如何恐怖的一张脸。
突然阿娇就看见李老太太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眼皮之下眼球在轻轻颤动。阿娇看得真切,后脖子都冒凉风,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吓的小蒙一哆嗦,好不容易掰开的李老太太手指,重新又合上了。
小蒙脸都是灰白色,她直直地看着阿娇说:“你鬼叫什么?”
阿娇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说:“我。。我看见。。那。。尸体。。好像。。。”
小蒙用手电点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别胡说,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赶紧拿到剪子才是正事,别乱叫了。。”说着,她又把手伸进棺材里,掰李老太太的尸手,这次比较顺利,把剪子给扣了出来。
阿娇全身蜷缩在一起,抖成一个儿了。
小蒙一看,得了,我也指望不上你了,自己来吧。想到这,女孩来到虫蛹前,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蛹身说:“蓉蓉,别着急,我来救你了。"她高高举起剪刀一下插进了虫蛹里。
一股莫名的白色粘稠液体顺着剪刀口就喷了出来,一股股浓浆顺着口子往下流。小蒙用力往下划,也别说,这虫蛹啊是外面结实,内里柔软,一划之下,还算不太费劲,就是太恶心了,许多白色液体喷出来,还带着一股腥臭的怪味。
小蒙也顾不得许多,慢慢把整个虫蛹都划了开,刚划到底部,就听见蛹身之内“咕噜咕噜”乱响,许多水泡冒了出来。小蒙脑子一激灵,不好,她猛地跳到一边。
女孩刚跳开,耳轮中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虫蛹整个都裂了开,一股强烈的水流从里面喷了出来,顺着水流,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被冲了出来,躺在地上,身上全是白色的渣滓,还缠绕着些许白丝。
小蒙和阿娇赶忙跑过去,把女孩扶了起来,果然是蓉蓉。蓉蓉紧闭双眼,浑身湿淋淋得,没有了呼吸。
阿娇用手轻拍着蓉蓉的腮帮子:“蓉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醒醒。”
小蒙还跟着招呼,这时候女孩们突然就听见室内某处传来一阵老女人“咯咯”的鬼笑声,随即“啪”的一声,一只枯瘦的老人手扶住了棺材帮,李老太太慢慢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第二卷 第十九章
佛在灵山莫远求 灵山只在你心头
人人有个灵山塔 好向灵山塔下修
在本小说开续之前,先来这么四句诗。古语说得好,佛与魔皆由心生。不是风动不是旗动,而是心动。心无杂念,世间自然一片清净。好了,继续开书。
阿娇和小蒙顺着声音去看,吓得是魂不附体。李老太太直直地坐在棺材里,面无表情,紧紧地闭着双眼,似乎不像是炸尸。
炸尸一说由来已久,许多古代的文献小说里都有过记载,最著名的还是聊斋开篇的那个死后炸尸的新娘,停在破庙里,专吸过路客商的人气,最后撵的一个死里脱生的客商满树林跑。天明鸡叫的时候,那僵尸新娘就嘎巴一声没了知觉,又变成了死尸。
中国农村有些地方至今还保留着这样的习俗,家里死人之后,把尸体放在家里过头七,在这几天里,全家老小齐动员看护灵堂,一是守灵,二是驱赶牲畜,比如猫之类。猫这种动物,自古传说就是邪物,猫如果和尸体接触,就能引起尸变。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根据,我也不知道,但此习俗能流行千年,估计是有它的道理。
两个女孩一看李老太太坐起来了,赶紧拉起蓉蓉往门外跑。此时的蓉蓉,一点知觉没有,任由两人搀扶,还死沉死沉的。阿娇和小蒙再有力气,也是女孩,走出室门来到甬道,还没走几步呢,浑身就大汗淋漓。
阿娇回头看看石室,里面灯光闪闪,还隐隐的有人影晃动,张开的两道中国古式大门就像两张大嘴一样,要把闯入者吞噬。
“嘿~嘿~”那怪异的笑声又开始在甬道内回荡。
两个女孩又惊又吓,再次勉强把蓉蓉给搀扶起来,一人把住一条胳膊,极为艰难地向前走着。
这时候就起了阴风,吹得墙壁上的白色蚕丝在微微飘动。“嘿~`嘿~~嘿”那笑声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好像一直在跟着三个人。
阿娇再也没了力气,把蓉蓉放下,对小蒙说:“要是再带着她,咱俩谁都别想跑出去。”
小蒙大声说:“那怎么办?扔下她不管?”
阿娇说:“我们可以先跑出去,然后打电话报警或者叫村民来。”
那笑声越来越近,在甬道的黑暗中还传来“咔~咔”拐棍驻地的响声。
小蒙吓地咽了下口水:“也只能这样了。”
蓉蓉给靠在墙壁上,身子软软得滩成了一堆泥,眼睛始终紧闭,没有知觉。
阿娇擦擦头上的汗,拉起小蒙,两个女孩向前跑去。
她俩谁也没注意到,此时无数的白丝正在慢慢涌动,爬上了蓉蓉的身子,慢慢地覆盖缠绕,女孩不多时就被缠成了木乃伊,浑身俱是白色,融入墙壁中,再也不见。
阿娇和小蒙终于跑出了甬道,但令她们惊讶的是,那条铺满女尸的黑水潭不见了,眼前是一条三道口的岔路。
身后那“咔咔”的拐棍声越来越近。。
小蒙看着眼前的怪异情景,喃喃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娇冷笑:“还能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那个麻姑捣的鬼,你想想,这里藏着她的秘密,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她还能让我们活着出去吗?”
小蒙眼泪都下来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干?”
阿娇用手电照照三条岔路说:“赶你说话了,可能是练邪术吧。对了,我们可以走中间那一条。”
小蒙问:“为什么啊?”
阿娇摇摇头:“不知道,直觉。我们就朝一个方向跑,肯定能跑出去。”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一起跑进了中间那条岔路。
岔路中的墙壁全是黄土,里面极为狭窄黑暗,女孩们的手电只能照亮自己身前不到一米的面积。在这样狭窄压抑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被放大了,女孩们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甚至能听见心跳声。
那拐棍点地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不远不近,“咔咔”在黑暗中极为清晰。
走着走着,突然小蒙哎哟一声倒在地上。阿娇蹲在她旁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小蒙脸都变形了,用手摸着自己脚踝痛苦地说:“刚才踩到一个小坑里,把脚崴了。”
阿娇一听,暗叫一声倒霉,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儿到荒年饭量增。越怕出事就越出事。她把小蒙给扶起来,小蒙刚站好身子,“哎哟”一声又蹲了下去,声音极为痛苦,还“咝咝”地抽着凉气:“疼~~,好疼~~。我一步都走不了了。”
阿娇用手电照照她的脚,在光亮中只能看见红艳艳的一片,鞋和袜子都被血给染红了。
“嘿嘿”的怪笑声越来越近。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开续之前,先说明一下,诈尸之诈确实为“诈”而非“炸”。意思是指死人在入殓前突然站起来的奇怪现象(新华字典的解释)。新华字典上的解释比较牵强,如果死人在入殓下葬之后依然尸变,那是否还是诈尸现象呢?闲话少说,继续。
阿娇急得都快哭了:“小蒙,那怎么办啊?我不能留你自己在这。”
小蒙满脸都是疼出来的虚汗,小脸煞白。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赶紧。。走吧。自己多注意安全。”
阿娇拉住小蒙的手,看看漆黑一团的前方,这么恐怖的地方如果只剩下自己,会不会坚持住?她哭着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咔~~咔”拐杖声越来越近,一个老太太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就在她们身边,间或夹杂着极为阴森的笑声“嘿~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狭窄黑暗的甬道内,似乎涌动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小蒙头发披散下来,象疯了一样喊着:“你快走,快走。赶紧出去叫人。”
阿娇一看这情况,不走是真不行了。她捏捏小蒙的手:“你自己小心点。”然后站起身来,向前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
小蒙又疼又吓,老太太的笑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这时声音停住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地上的手电筒发出犹如萤火虫一般幽幽的亮光。“扑”的一声,那束光也熄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小蒙就感觉背后发麻,好像有人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自己看,眼皮都不眨。小蒙脚踝上的疼又犯了上来,她“嗯”的轻轻呻吟一声,昏迷了过去。
阿娇在甬道内跑着,磕磕绊绊,手电筒跟着身体上下颠簸,光束极为不稳,左摇右晃。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声。压抑,恐惧,烦躁在她的全身蔓延。
跑了不知多长时间,她终于跑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三岔口。阿娇实在有点跑不动了,女孩弯着腰扶着双腿“呼呼”大喘着。就在这时,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咔~咔”拐杖点地的声音。声音在向前移,有节奏,缓慢得离奇,在阿娇的耳中,格外刺耳。
女孩大叫了一声,一头扎进中间那条甬道,往前跑着。不管她怎么跑,那拐杖声似乎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跑着跑着,阿娇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墙壁上开了一个洞。她跑到洞前,往里看看,里面是由水泥糊成的小空间,她一头钻了进去,来到一角,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不远处的拐杖声夹杂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娇把手电关了,女孩的身体由于强烈的恐惧而瑟瑟发抖。声音近了,更近了,来到洞前一下子停住了。
阿娇都快要窒息了,空气似乎都能拧出水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脚步声又开始响动,竟然渐渐远去。阿娇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侧耳去听,四周静寂无声,好像很安全了。她慢慢点开手电,一束光亮射了出来。
阿娇照照,四下都没有人,就在这时,她看见一面水泥墙上有人用红笔写了许多的字。她仔细看着,那些红字在手电光下摇摇晃晃,颜色还有些发黑,阿娇慢慢读着:“我是李桂珍,谁来救救我?我害怕。。谁能来救救我,有人要对我做坏事,我很害怕。。”其后的字有些模糊不清。
这时,一个又细又长还有些变形的影子在洞口出现,映在墙上摇摇晃晃,阴森至极。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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