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回到我公公还是个孩子的年代,一个大约十一岁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在一个很冷的夜晚,和寨子里另外几个年纪稍大几岁的孩子约好一起去偷一户人家的白菜。
在这几个打算去偷白菜的孩子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带了一枝火药枪。这枝火药枪将在这个故事的后面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那户人家住在寨子里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寨邻。当这几个孩子走到那户人家的房后时发现一个意外情况,那家的媳妇正好在这个晚上生孩子。
而且看样子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因为产妇吃痛的叫声传出很远。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本来他们是打算悄悄绕过去偷菜的,但这下不用了,这家人哪还分得出心来管别的事。
但就当他们走近这家的房子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这家的后窗处徘徊着走来走去。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电,点的都是油灯。就着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勉强能看清那在窗户下走来走去的似乎是个女人,她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脑袋上好像还包着一张头巾。
这群偷白菜的孩子停了下来,躲在那家房后的竹林里偷偷看着这个古怪的女人。
她挨着窗子走来走去,而且不时攀在窗户上像是想要从窗子里爬进去一样。而那家媳妇生孩子的房间就选在这间有木格窗户的房里。每当这个古怪的女人靠近窗户时,那正在生孩子的女子吃痛的叫声就会更惨一点。
其实那家的房子不过是泥胚房,窗户也是很简陋的木窗。如果想爬进去的话是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那个挎着篮子的女人却一次也没成功过,每当她想爬进去时,就似乎有东西阻止了她。
那群偷看的孩子努力观察了半天,终于发现那个窗户上面挂着一面镜子,这是从镜面上那仅有的微弱反光上才发现的。
孩子始终没有生下来,而且那产妇的叫声也越来越无力了。这时,那带着火药枪的少年取下了背上的枪,他们都觉得那窗外的古怪女子肯定不是人。
他举起枪对着那个女人放了一枪,随着枪声在寂静夜里炸响的一瞬间,那挎篮子的女子怪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消失了。接下来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吧,孩子终于生下来了,哭得还很有力。
那家的老人开门出来朝着房后喊:“刚才是哪个放枪?多谢你们帮忙哟。”他们从竹林里走下来说:“是我们。”
那家人忙把他们请到屋子里喝水,还给他们煮糖水蛋当宵夜。他们很不好意思:“本来我们是来偷你家白菜的,结果走到屋后的时候看到一个鬼在窗子上爬上爬下的,就放了一枪把她吓走。你家莫要怪我们。”
那家老人摆手讲:“还要多谢你们喔,没得这一枪,怕是今晚上我家这个孙娃娃危险。”
当他们吃完宵夜要走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人不知道何时砍了一大挑白菜放在院子里让他们全部带回家去吃。而且不要不行。
我公公告诉我,他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在那家窗户外面徘徊的女鬼叫产难鬼,是女子难产死亡之后化成的一种鬼魅,她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装的是和她一起在难产时死亡的婴儿。她们心怀怨气,时刻都想找到一个生育孩子的女人作替身,是属于恶鬼的一种。
我公公又说:“如果不是火药枪煞气重,恐怕还吓不走她。”
没有生育过的女同胞们,哪怕你们看过再多生产的场面也难以体会生产时那种痛苦的万一,真真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种情形:娘奔死,儿奔生。
生与死的交界线在这里显得无比的单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日子除了是我们的生日之外,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母难日。
我们的出生给母亲带来的快乐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让她们忘记了生育我们时给她带来的痛苦。母亲们不是健忘,但因为有了对孩子的爱,对新生命的创造,她们才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变得坚强。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记住,在我们庆祝自己的生日时,不要忘了这一天有一个更应该被记住的人----我们的母亲。
她告诉我今晚有警察带着一个妇女过来交检查费,开始她没有在意,但收费时她看到收费项目上填写的是‘特检’一次。
大家可能不知道‘特检’在医院里代表什么意思。‘特检’的全称是特殊检查,这种检查只针对一种情况,那就是强奸。
而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我震惊不已:“你知道吗?接受这次特检的女孩子,她只有两岁。”“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看错?两岁!”
她在电话里叹口气:“我都希望看错,可是我认真看了几遍,的确是--两岁。”
结束通话后,我整个人都呆在了电脑旁,心里充斥着愤怒和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
这个可怜的孩子做错了什么?她做了什么以至于要受到这种无耻的伤害。
我的心里乱极了,只好对不起大家,把今晚要写的文章暂时放到了一边,因为在这种心理状态下我实在写不出好文章,请大家理解我。
如果说强奸未满十四岁的女孩能够被判处十年徒刑的话,我希望这个畜生被判处死刑。不!不!不!我认为死刑对于这个混蛋的所作所为来说还不够解恨。
但我想知道的是,孩子的妈妈,作为她的监护人,在这个可怜的孩子受到这种令人不耻的伤害时,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孩子,我不知道伤害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你伤得如何,我只希望那不是一个成年男子。如果那是一个成年人的话,你没有死去真的是一个奇迹!因为那是足以刺穿你柔软腹部的伤害啊!
我希望,我希望警察能够尽快把这个畜生绳之以法。
我诅咒,我诅咒这个败类不得好死。
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句,来我们医院做过特检的妇女中,未成年少女占很大比例。在这个孩子之前,年龄最小的一个女孩只有九岁,你们能相信吗?这都是真的,就发生在我们周围。
有女儿的家庭请一定要注意做好保护措施。千万不可因为一时大意,给孩子留下终生伤害。因为我们的社会中有这样一些丑恶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而这样的伤害,是所有的家庭都难以承受的。
那时候条件还不是很好,所以这个卫生院自然也很简陋。连住院部和门诊一共也才只有两栋两层的木房。
这位护士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那里开始。乡下地方一时难以租到房子,院里就安排她先住在算是住院部的后面那栋房子的二楼。
木楼上下都住得满满的,唯独这间房空着,其实这间房还算不错,窗明几净,墙壁和天花板都用干净的白纸糊着。
而且房间里有一张现成的床,她只用带来的被子铺上就行,连卫生都不用怎么打扫,马上就可以住。
她很开心能省下租房子的钱,于是马上就把行李搬了进去,一番收拾之后也就算安顿了下来。
她在这里住着也算开心,下楼就是上班的地方,早上还可以比别的同事多睡一会。
那个时候卫生院还没有通电,晚上上班的人就用马灯照明,其它的人就点煤油灯。
有一次这个卫生院所在的镇上有放电影的人来了,和她同一个寨子长大的姐妹就赶来看,这个女孩结婚比较早,来的时候把自己刚刚一岁多的女儿也带来了。
看完电影后因为时间太晚,我的这位同事就把她的好姐妹叫到自己那里去住。
那个小女孩儿很乖,有东西吃着一直不哭不闹。因为当时是夏天,天气太热,睡觉时她们就打开了窗户,然后熄了灯准备休息。
可奇怪的是,只要一熄灯,那小女孩就开始哭闹起来。她的妈妈怎么也无法安抚她的情绪,而且这孩子一直盯着打开的窗户在看。
她们只好又把灯点亮,灯一亮,孩子就抽泣着停止了哭泣。待她完全不哭了之后,她们又把灯吹灭。可是这个动作就像是打开了那小姑娘泪腺的开关一样,一点不意外的,她又哭闹起来。
她妈妈很不好意思,说这孩子在家里睡觉一直很乖的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就这样,一熄灯她就哭,屡试不爽。几次之后,她们只好放弃了熄灯的打算,就这样把灯一直点到天亮。
第二天那对母女回去之后,我的同事越想觉得越怪,乡下人都说孩子火焰山低,容易看见脏东西,难道是因为这间房不干净吗?而且她越想就越感觉是这么回事,不然为什么整栋楼都住得满满的,有的房间还挤得不得了,独独就空着这间房呢?
她终于忍不住去问在卫生院里上班的同事。可奇怪的是大家都只是笑,没有一个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后来,还是一个在卫生院食堂做饭的人告诉了她,这个人认识她的父母,也算她的长辈。
大概一年以前,这间房里曾经住了一个产妇,由于当时设备不全,条件又差,又是难产,最后她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子,而是死在了这间房的床上。
由于这座木楼的楼梯又陡又窄,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她的尸体运下楼来(胎儿还在她的肚子里,还有她本身的体重)。
最后人们只好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几根麻绳捆扎在尸体身上,然后从窗子上把她的尸体吊了下去。
由于当时房间里有很多死者留下的血迹,擦洗之后还是有黑色印痕留在房面,所以就用白纸把房间都糊了一道,地面也重新上了一层漆。
虽然重新收拾过了,但是由于当时的情形太吓人,所以这间房一直没有人住,一直到她来就分配给了她。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感觉真是不寒而栗。这女人真可怜,死了还要受这个罪。
我这个同事听完之后没多久,就找了房子搬出去。宁愿早上起早一点,也不想再住在这个房间里。
也许那天晚上那个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是孩子被风吹了不适才哭闹不休,但我又解释不了为什么点上了灯她就安静下来这件事。
不过,我更倾向于相信那天晚上,那个死去的女子确实来过那里,不过她并不是想吓唬那个小女孩。更大的可能,是她想看看,如果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的话,应该也是那么大了吧?
由于宿舍不够用,院方就腾出一间装杂物的房间,也拿来做宿舍用了。这间房自从修建以来就一直当杂物房用,经常放着些桌椅啊、过年才挂在外面的灯笼啊、竹扫帚啊这些杂七杂八的物什。
房间重新打扫了以后,马上就搬了两个护士去住,其中一个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人。
因为医院在山里,所以周围树木繁茂,空气新鲜。但美中不足的就是晚上睡觉蚊子很多,而且毒大,一咬一个大疙瘩。痒痒得不得了,所有人都在床上挂了蚊帐。
以前的蚊帐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蚊帐基本透明度很高,一点都不会妨碍你的视线。但以前的蚊帐都是用厚一点的像纱布那种质量的布料做成的,人睡在里面往外看的话,外面的景物都不是太清晰。
奇怪的事就发生她们住进去的那个晚上,当晚天气十分闷热,两人都睡不着,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聊着天,到了后半夜吧,风刮起来了,天上开始慢慢下点小雨,气温就降了一点,和我这位同事同屋的护士渐渐也就睡着了。
因为怕雨下大了打进房间里来,我的同事就起来关窗户,泥地嘛,要是湿了就会变成泥浆,踩在上面多烦人。
回到床上却怎么样也睡不踏实,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搞了半天,她告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老觉得房间里除了她们俩人之外还有人,但她睁开眼睛看了几次也没有发现。
她把这感觉归究为自己的错觉,翻个身正要继续睡时,被睡在对面那张床上的同事一声惨叫吓得弹起来。
“搞哪样?要吓死人啊?”我的同事说,当时自己被她的叫声吓了一大跳,本来就已经有一点疑神疑鬼的,被她这么一叫,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她的同屋再说话时已经带上哭腔:“有人,有人在我帐子外面看我。”这话差点把我同事也吓哭了,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看到罢了。
她连帐子都不敢掀开:“你看见是什么样子的人嘛?”“像个男的,头朝下,倒挂在房顶上,在我帐子外面看我。”
我同事这回真的吓得声音都发抖了:“那你,那你敢不敢下床来我这边睡嘛?”那个被吓坏了的护士连鞋都顾不上穿,跑到我同事的床上,可怜她们两个后来一直没敢睡,就这样撑到天亮。
第二天她们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院里的领导,领导开始以为她们开玩笑,后来看她们俩人一人两个大黑眼圈,不像是骗人。就疑疑惑惑的说:“以前这里是埋过人,你们看见的是哪样样子嘛?”
“倒的,头下脚下就那样子在我蚊帐外面。”这下连她们领导也被吓着了:“倒的?不会哟。”
后来这事在医院里面当成怪谈越传越广,连来看病的病人也知道了。一次有人又说起这件事,有一个年纪已经很老的公公也听见了:“你说那个鬼是倒起的,头下脚上?”其它的人见他像是知道点什么似的忙点头:“是,就挂在帐子外面,差点没吓死那个睡觉的人。”
这老公公很严肃的样子说:“以前这边埋过一个男的,听讲他不晓得犯了哪样忌讳,是遭寨子里面的人打死了以后埋的,没得棺材,没包席子,而且是把他头朝下放进去的。就挖那样一个窄窄的直条条洞,把人就这种样子放进去。”
大家都问:“是哪样忌讳哦?把人搞成那种样子?”老人说:“我也不晓得,那时候我们都还是细娃娃。只晓得有这个事,到底是咋回事我也摸不到头脑。”
另外有个人在旁边说:“莫不是放蛊遭抓了,寨子里面的人寒心老火,就干脆把他整死算了。”
这件事大家也是随讲随放,讲到哪里就甩在哪里,也没有人放在心上。这番话是我的同事后来听人转述的,当时就把她吓得脸青面黑的。
最悬的还在后面,后来医院重新翻修,把这排旧房子都拆了,工人在打地基的时候真的挖出来一具头朝下埋着的男尸, 尸体都已经腐烂完了,只留下一具骨架子。
后来听说医院领导怕又出点什么烦心事,干脆去请了一个鬼师佬悄悄做了一次法事。不过这就确实是听说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的做法事。
俗话说这人死如灯灭,哪怕你死得凶,也不好出来吓人对不对?活着时多做良心事,又哪会有这种下场。
今晚的这个故事是我的寄生虫学老师告诉我的。
这位教授是上海人,在文化大革命时作为被下放的知识分子来到了贵州,我很喜欢他的课,蛮喜欢听他说的那种带上海味的普通话。
他上课时挺喜欢穿插一些他自己的经历说给我们大家听,那个时候少数民族地区的卫生状况很不理想,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不自知。
那时候我们的寄生虫学教授经常被派到山里去给住在那里的人送药,住在山里的人几乎都是少数民族,像水族、苗族、布依族这些。
当时还比较年轻的教授去得最多的是水族村寨,当时这些民族的排外心理很严重,根本不相信汉人。你给他送药,他当着你的面会放进嘴里,不过等你走了以后,他就从舌头底下把药挖出来。所以当时去送药的人要遵循三个原则:送药到手,看服到口,吞下才走。
但这些在家里的人还算是配合的,最头痛的就是那些毫不妥协的,他怕汉人有歹心,只有每次一有人进寨子,他们就会逃到林子里去躲起来。
为了让这部分人乖乖来服药,村委和乡镇府没少采取措施。比如:要是不吃药,就拿走你家的粮食,来吃了就还给你。不过他们根本不怕,很多人家里根本就是家徒四壁,值钱的东西基本没有。
家里的存粮最多就是一点土豆啊、红薯啊、玉米啊什么的。你拿走了他也不来要,怕他饿死,你还是得还给他。毕竟,不吃药不违反法律,可要是因此饿死了人,那就太过分了。
后来这种猫捉老鼠来的次数多了以后,终于给教授他们发现了这些人重视的东西,他们最紧张的就是自己养的鸟,少数民族养的鸟确实好,毛光水滑,精神头十足十,叫得厉害又肯斗。
你只要拿走他养的鸟,他一定会乖乖来吃药。教授他们用这种方法才完成了很多次送药的任务。
在一次送药的时候,教授他们去了一个苗族的寨子,那里的人真的是生活得太苦,太穷了。每次下乡送药,为了消除这些人的敌对心理,教授他们都会带些日常用品来送给他们以换取好感,等大家熟悉一点之后就开始发药。
那时候带的最多的是盐巴,尤其是加了碘的食盐。盐在那里绝对是个奢侈品,有很多人家根本不舍得吃盐,而且他们出山一次不容易,就算有也大多是岩盐,这种盐像冰晶一样,使用时用绳子拴住放到汤锅里来上一圈就算加了盐。
这样的生活条件,患大脖子病的人自然就特别多,送加碘食盐也就显得非常必须的。
而且少数民族真的非常纯朴,在他们眼里,盐是非常值钱,非常贵的东西,你送盐去,很多人家根本都不好意思收。
这种情况甚至到一九八零年前后都还存在,我记得我先生跟我说过一件事,那时候他们家里插秧的时候人手不够,就去请了几个苗族同胞来帮忙。这些人做事很卖力,而且他们不要钱,他们只要走的时候你给他一点米就可以。
来帮忙做事肯定要做饭给人家吃,我先生说,他妈妈煮饭的时候,那些人就坐在院子里面一边洗手一边等。当他们看到我婆婆拿出盐来放在菜里时,他们马上就起身要走,坚决不吃,说是‘面愧得很’。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在他们纯朴的想法里,他们认为自己付出的劳动甚至不配吃加了盐的菜。认为加盐的菜对自己来说是最高的礼遇。
从这件事,大家可以想见当时的少数民族看见教授他们送盐来时的那种感激之情。
在来拿盐的人群里面,教授他们发现了一个年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脸色很苍白,脖子粗粗的,也患有大脖子病,而且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说,她的肚子大得异乎寻常,几乎赶得上一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
这孩子很明显一副营养严重不良的样子,而且肚子这么大,可以肯定肚子里有寄生虫。
她一直牵着一个老年妇女站在人群里,那个老奶奶穿着很旧,几乎已经不大看得出原色的蜡染衣服。(据说,这些精细刺绣的蜡染服装基本是不洗的)
这祖孙两人也来拿盐,所到之处寨民们都自觉的让开。没有人和他们抢。
看见小姑娘的情况这到严重,教授他们就很仔细的询问起来,她们说的是夹杂一点汉语的苗语,教授他们不大听得懂。
反正不管听不听得懂,这孩子肯定必须得马上服用打虫药,还得吃些维生素。看见教授他们给这小女孩吃药,开始还很友好的寨民们马上上前来阻止。甚至还有激动的寨民把他们手里的药打到地上去,坚决不允许教授他们给这小女孩吃药。
大家见情况不妙,赶紧解释,但不敢继续坚持,那时候少数民族地区的民风还是很彪悍的。一般情况下,还是不惹他们生气为妙。
幸好这次因为去的这个村寨很偏僻的关系,乡镇府也派了人陪同。相当于向导,这人也是苗族,但是读过点书,算是有文化的人。也幸好有他在,最后还是靠他才解的围。
他跟寨子里的人说了一会儿之后,转回去告诉教授他们:“他们说这小姑娘是寨仙,保佑这个寨子的。她肚子里住着神虫,这些人以为你们要想下毒害神虫。所以才搞成这个样子。这些人野,惹不得的,还是回去算了。”
教授一行人不甘心,就告诉向导:“这小姑娘肚子里的肯定不是什么神虫,她肚子长的是寄生虫,不管她,她活不了多长时间。”
向导也为难:“我跟他们说寄生虫,他们能听得懂?我看今天我们先回去,过几天我一个人再来,悄悄把这个小姑娘带到你们那里。到你们那里以后,你们想咋治就咋治。你们看像这种好不好?”
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恐怕也只有这样了。只是担心这苗族向导会不会被这个寨子里的人报复,向导不以为然:“不要紧,我阿爹好歹还是个族长,他们不敢咋个。”
要说这向导也确实有几分胆色,过了几天他真的悄悄去把这小女孩带了出来,送到乡里面的卫生站。
这小女孩也很懂事,虽然一开始怕他们,但是相处几天以后觉得教授他们真的是为了她好之后,也就配合起来了。其实哪怕就算这神虫再尊贵,长在自己肚子里也是烦人。
教授告诉我们,最后从这小姑娘肚子里打下来的虫足足装了半脸盆。但这种虫的样子很怪,身体是肉白色的。最长的一根将近两米,样子像绦虫,但口器部分又不太一样。大家研究了几天也没有结果,最后他们取了其中一根制成了标本。但是这标本后来在学校被造反派革命时,很遗憾的丢失了。
现在想来,那个年代可真够疯狂的。其实,物质上的贫穷或许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愚昧无知。
今天收到一些网友发给我的信息,都对昨天那张贴子里的虫很感兴趣,我本身对这件事也存在一些疑惑,于是就在今天早上联系我以前的班主任,请他帮忙联系一下寄生虫学的老师。
等联系上了以后,也许就能对这些疑问作一个系统的回答了。
下午上班,晚上更新。
今晚早些时候我终于接通了寄生虫学教授的电话,教授已经回到了上海,我和老师讨论了一下当年他遇到的这件事,以下是我和老师的对话:
我:XX老师,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最近身体好吗?
教授:嗯,还好,还好,没想到会接到学生的电话,我老早就回上海了。
我:您还记得上课时您告诉我们的那个打了半盆虫子的小姑娘吗?
教授:这个有印象,怎么,你也还记得,我上课时也是随便说的。
我:有,有。您能不能再和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教授:现在你也在研究寄生虫?
我:研究谈不上,有点兴趣而已。其实当年听到这个事就很感兴趣了。
教授:哦。其实当年那个小姑娘一开始也不是很情愿我们帮她打虫的。对所有人都大吵大嚷,苗语又不明白,真的头痛。
我:您能再描述一下打出来的那个虫子是什么样子的吗?
教授:我记得是白颜色的,虫体上有一根黑色的纵形线贯穿了虫体。嗯,最长的一根几乎达到两米,后来做的标本就是用这棵最长的虫子做的。
我:以您看来,您觉得当年打下来的究竟是什么虫?
教授:以当年看来认为应当还是绦虫的一种,但不同于我以前见过的猪肉绦虫或者牛肉绦虫。头部的长法和这两种都不一样。而且这种寄生虫虽然也是带状,但没有明显的分节。头上的吸盘一共有六个而不是四个。
我:当年那里的人普遍没有食用盐,这种寄生虫会不会是她食用了没有用盐腌也没有煮透的肉类造成的呢?
教授:这个可能性很大,那个地方的生活条件确实太差,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其实那个寨子里面有寄生虫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就因为有虫就会被这些人奉为寨仙呢?
教授: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有些少数民族会有对动物的崇拜,会不会这个寨子里面的人就崇拜这种形状的虫呢?
教授:应该不可能吧。动物崇拜是有的,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崇拜虫的。把虫拿来当图腾不可能,我认为应该不会。
我:猪肉绦虫的幼虫会侵入到人的大脑或者眼睛里面,造成癫痫或者失明,这小姑娘会不会就是正好有这种情况,而这种情况恰好发生在祭祀的时候,所以被寨子里面的人误会可以与神沟通,才会奉她为寨仙?
教授笑:你想像力蛮有趣,具体她被奉为寨仙的原因我不清楚。虽然在当时来看,这个原因确实应该与她肚子里面的寄生虫有关系,但是这个关系我还真的理不清。
我:教授,您说她肚子里面的会不会是蛊?
教授笑:有意思,讨论到这个了。蛊这个东西我也听说过,但没有真正见过。但是我个人认为,蛊作为传说中的东西一直有所流传而没有消亡,这里面应该有真实的部分存在。
我:您的意思是说,或许没有传说里说的那样悬,但古代可能确实有人养过蛊。
教授:基本是这个意思,呵呵,其实,说起来蛊这个东西要是真的有证据证明确实存在,也算是最早的一种生物武器了。
我:咦,教授您这个想法确实比较新颖,说起蛊大家都觉得神秘、可怕。但要是把它的名字改成生物武器,又不大觉得什么了。最起码我们大家都听过这个名词。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生物武器的大致组成。
教授:凡是有所了解的东西都不会让人感到真的害怕,我们怕的是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不了解的事实。
我:您确定那不是蛊?
教授:我不确定,但是我们当年也问过那个向导,这向导是苗族,他马上就说不是。他说打虫药都打得下来的哪里会是蛊。
我:也有道理,如果这么容易解决,恐怕也不会传得这么悬。打下虫来以后那小姑娘还回没回她的寨子。
教授:回去了,向导送回去的。
我:那寨子里面的人没找向导麻烦?寨仙都被他弄得没有了?
教授(沉默了一下):听说有,但是没出大事,这个向导本身就有本事,枪法又好。一般的人也难打得过他。要不是他,当年我们差点被那个寨子里面的人当成坏人收拾了。
教授:说实话,今天晚上我觉得你不是来和我讨论这个寄生虫的问题的,你问这个到底干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把您当年告诉我们班同学的这个事写到网上去了,好多人感兴趣。想听详细一点的。我就打电话来找您了嘛。
教授:哦,是这样。那我要嘱咐你一句,作为医务人员,你说的话就要更谨慎,更严谨一点。想好了再写上去。不要夸大,不要失实。
我:教授放心,我不会乱写的。
互相问候之后我挂断与教授的电话,本来想加点儿夸张神秘的色彩写进去,但考虑之后,还是掐断了这个念头。原原本本的把这段对话写了上来。
到最后,我和教授也不能确定任何东西,所以欢迎对此有所了解的网友在贴子里和我讨论一下,也算作和大家交流交流。
我有个感情很好的朋友,她的父母以前曾经在西藏某医院工作过,一直到她读小学以后才回来。
这个故事是她告诉我的,在她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她曾经去西藏看望过自己的父母。
那个医院在当地十分有名,所以名字在这里我就不写出来了,不然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
呆在西藏的那段时间,每天她都会跟妈妈去上班的地方玩。有一次,医务人员在院内进行大扫除,标本室也在打扫的范围内。
不知是谁打开了存放人体骨骼标本的玻璃柜,把头骨取了下来清理上面的灰尘,因为工作人员在继续清理骨骼的其它部分,所以头骨在清理完毕后并没有马上放回去,而是被放在了桌上。
我的朋友当时因为年纪太小,在医院里受到大家的呵护,没人注意到这个小不点儿是什么时候溜进标本室的。
她当时的身高刚好能够到桌上的头骨,大家都知道,孩子因为无知而无畏,所以她就抱着那个白色的头骨跑出了标本室,把它当成了玩具。
在一间诊疗室里,有一个骑摩托车来的藏族汉子在看病,他的头盔就随手放在了诊疗室的桌子上。那个抱着头骨当玩具的小不点儿好巧不巧的正好晃了进去,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摩托头盔,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玩具”与这个头盔怎么看怎么合衬。
于是她很愉快的把这个不幸被她带出来的头骨放进了头盔里,自己还对着那个有幸放置了头骨的头盔左右欣赏着。
那个看病的汉子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头盔里多了一个和自己的脑袋没一点关系的东西。他看完病伸手去拿头盔时才猛然发现那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头骨,当时就把人脸都吓白了。
我朋友记得这人当时惨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啊?”她还美不滋的跳出来:“我的,我的,我放的。”旁边的医生伸头一看忍不住扑一声笑出来。
那人啼笑皆非的看了她一会儿:“妹妹,小妹妹,请你赶快把这个拿出来。”
这小不点还觉得郁闷呢,怎么了嘛?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还怕成这样。
于是她嘟着嘴抱走了头骨,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那个好像如蒙大赦一样的人。
幸好那时候她小归小,还算乖,没把这个头骨带出医院,在她回到标本室后才发现,打扫卫生的人找这个头骨都快找哭了,她要再不回去,这个小小的事件说不定就会演变成新一轮的医院怪谈。
我认为这种病在很大程度上和病人的精神有关系,我先生曾经接诊过这样一位患者。
以下是这名患者的自述:
我在睡觉时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有一条黑色的蛇,这条黑蛇在梦里不停的追缠我,最后咬到了我的舌头。梦醒以来后我发现自己在梦里被咬伤的的舌头发麻,硬,还有肿胀感。
这名患者曾到许多医院求诊都未曾治愈,据他自己说,他做过的检查不计其数,但结果都是正常的。但他舌头上的不适感随着时间有越来越重的趋势。他自我感觉似乎连味觉都在逐步丧失当中。他被这病折磨得很厉害,几乎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我先生听完他的话以后,仔细检查了他的口腔,并按压了他的舌头,观察了舌苔。其实从中医学方面来看,他的舌头一切正常,淡红色薄白苔。按压下来的感觉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
但这名患者坚称自己的舌头很硬,而且是肿的。他那种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语气把我们也镇住了,赶紧又请他张开嘴把他的舌头上下左右检查了个遍,确实正常啊。实在是没有发现器质上的病变。各种化验他也做过了,结果都完全正常。
我先生认为这种情况下应当从心理方面来为他疏导一下,人不能因为一个怪梦就被困扰到这种程度。
不知是我们的心理疏导做得不到位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任你说破了嘴皮子,这名患者仍然不相信这种症状是源自于他自己的想像。他很失望的离开了医院,打算在家里休息几天,就继续去新的医院医治他完全正常的舌头。
在这名患者的例子里,我发现,人的身体是很缺乏自己的主见的,它经常会被思维产生的力量所左右,至于这种左右的程度能有多大,则要取决于产生的这种思维能有多强大。
但这种情况也有反过来的时候,有不少例子也能证明这一点:很多患了癌症的病人,由于自己的坚强乐观,从而奇迹般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阻止了身体中癌变的细胞继续朝其它器官转移,甚至有很多关于积极面对生活的癌症病人又继续生活了许多年的例子。
看到这些,大家不认为人体真的是很神奇的吗?
其实我想要说的是:不管怎样,积极面对生活,遇到难过的事能坚持乐观的态度,连自己的心情都会变得愉快很多,与人相处亦同样能容易简单许多。
好吧,不多废话了,相信大家都能成为身心健康快乐的人。
那时候我在制剂室实习,每天工作到大概下午四点就可以了。多余的时间我就跑到护士站去学一些护理的东西。
夏天这段时间医院里各种疾病的患者明显增多,护士们都很忙,我就帮她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护士长有时候会派护士去为一些需要心理安慰或者对治疗有疑问的患者进行各种疏导和解释。
有一次,妇产病房住进了一位怀孕的十四岁少女,照顾她的人只有她奶奶。这位老人年纪也非常大了,背驼得厉害,一只眼睛又有白内障,走路做事都很不方便,所以我们经常都会帮她一下。
这个怀孕的少女是被当地计生站的工作人员送过来的,没有正式的名字,寨子里面的人都叫她余大妹。工作人员发现她时她怀孕六个月了,胎儿已经太大,无法进行人流。只能选择引产。大家都说,这么小的年纪,希望不会影响到以后。
我曾经去为她做过一次心理安慰,主要目的是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在见她之前,妇产科的护士曾告诉过我这个女孩儿的智力不正常,似乎有些傻。而且来到医院以后,她的情绪总是不对劲,脸上经常带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神情。
手术以后她的情绪更是不稳定,几乎仇视每一个她能看见的医务人员。
一天下班下得早,我就又到妇产科去了。正好,护士长就把这个心理疏导的事交给我了,因为对她来说,我还是个新面孔。但护士长特别嘱咐我不要穿工作服。免得她又产生敌视心理。
护士长告诉我,这女孩经常会在输液时自己拔掉针头,而且不允许护士为她止血。所以她的手上每天都布满了因为按压不及时而引起的瘀青。
“不允许止血?那怎么行,难道她想虐待她自己?”护士长皱皱眉头:“不知道,如果有护士想帮她,她就会抓人,有好几个护士都被她抓过,手上脸上的都有。”
哇,这么厉害。我有点犹豫:“连她们都不行,我怕是也不行吧。”
“不会,她没见过你,不过你记住别穿白大褂。她现在最恨的就是穿白大褂的人。”
虽然有点害怕,但我还是很有兴趣,考虑了一下还是去了。
这个小女孩住的是一间大病室,可以供八个病人共用的那种,当时那里没住满,连她在内一共只有五个人。
我进房间的时候她正在睡觉,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小小的。她的奶奶坐在旁边的一张空床上。我暂时不想吵醒她,就先悄悄向她奶奶说明了我的身份,坐在老人旁边和她聊起天来。
“大妹命苦哦,没得哪个管她。”
我也奇怪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都没看见她的父母:“那她爸爸和妈妈呢?”
“外面打工嘛,带起她弟弟一起走的,把她一个人甩在家里面。造孽噢,小小的就一个人在家头,吃也不成个吃,穿也不成个穿。”
我大吃一惊:“这种不行喔,这算是犯罪,遗弃罪。”
老人凄凄凉凉的笑一声:“不行?是不行嘛,但是你去哪里找她家那对狠心的老者老妈?唉,也怪不到他们,她神神经经嘞,时不时讲些怪门怪眼的话。他们觉得她傻,就把她一个人甩在乡下,随她死活。他们也没得心肠去管她。”
听到老人无奈的话,我一时也想不出可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想了一下只好说:“那还幸得有你老人家管一下她。还算好。”
“唉,她傻归傻,人还是乖,寨子里面哪个要是有事喊她做,她肯下力帮忙。我喊她帮我打猪草她就老老实实的帮我打一大挑回来。有时候看她都在屋头啃点萝卜,我就喊她和我一起吃饭。一去一来,她就不愿回她家了,天天和我住在一起。”
“怎么你老人家不是她家亲戚啊?我们都以为她是你孙姑娘。”
“孙姑娘?我是孤老,哪点来的孙姑娘。我们两个都是没得人要的人,正好在一起打个伴。”
我想了想问:“老人家,她不可能一个人会怀孕,你们报警没有?”老人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她向着躺着那小姑娘的床看过去:“大妹你醒了?饿不饿?要想吃点哪样?婆婆去帮你买。”
等老人出去帮她买吃的以后,我就坐到她身旁去了。“妹妹,你咋不听医生的话输点液呢?你看你的手背上全是这种瘀青块块,好可怜哦。”
她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输,哪个喊他们把我的娃娃搞没在的?”
我愣愣的看了她一会,握起她的手:“不行嘛,妹妹,你还小喔……”。我话还没说完,她用力甩开我的手:“哪个喊你来握我的手?”
她突然出现的过激反应让我感觉有点尴尬,只好讪笑着把自己的手缩回来。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她开始流泪:“小娃娃天天晚上都在我床脚那边哭,说我不要他。想要我抱他的样子。
她的话我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吗?”
她猛的一扭头:“我不和你说,有哪样说嘞。一个二个都不相信我讲的话。”
我赶紧说:“信,我信,妹妹。我也见过的。”
其实,她的孩子打下来时就已经死了,由于她总是表现出不正常的样子,所以工作人员连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也没有告诉她。照顾她的老奶奶也不想问,她说死都死了,还管他是男是女。但此刻我要做的不是违逆她的意思,我必须顺着她的想法去讲,她才会相信我。
她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似乎有点儿倾向于相信我说的话,但又还不完全信任我。她冷冷的说:“你信?你骗我以为我不晓得?”
我只好继续胡编:“见过的,我真的见过。”
她看了我一眼:“那你说那些娃娃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嗯,他们都听话,没有哪个娃娃去怪妈妈,他们只是去看一眼自己的妈妈,然后就走了。”
听了我的话,她不再说话了。身体也从绷紧的状态放松了一点儿。
为了进一步消除她的敌意,我开始讨好她:“妹妹,你看你的头发有好黑哟,要是梳整齐了肯定更漂亮。我帮你梳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但是朝床头柜看了一眼,我真是有天份,马上就去开抽屉,那里面放着一把淡黄色的塑料梳子。
见她没有反感的样子,我试探着开始帮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很久都没有清洗过了,散发着很重的汗味,不过我知道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停。我慢慢的帮她梳着,一边梳,一边开始劝说她。告诉她我是来帮她的,我不会害她。观察了一下她并没有激动起来的样子,我又接着夸她的头发有多漂亮,医院里面的人有多喜欢她,大家都想帮她。
随着我说的话,她平静了许多。我决定再努一把力,告诉她输液的话可以快点好,好了就可以快点回家,而且照顾她的婆婆我们看见她这么老了,每天都好辛苦的样子。说你这么乖,肯定心疼婆婆,听医生的话乖乖吊针。吊好了就可以陪婆婆回家。
她一直不说话安静的坐在床上让我帮她梳头,就在我以为劝说无效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我妈他们不管我,我也不想他们。我喜欢婆婆,要不是她,我饿都已经饿死了。”
她转过身直楞楞的看着我:“我想要这个娃娃,我想把他生下来,我来当他的妈妈,好好的把他养大,好好的管他。我觉得他不会嫌我嘞。”
这几句话差点没把我讲得和她一起哭起来,赶紧深呼吸了几下:“大妹最乖,小娃娃晓得你的心意的。你要是不好,娃娃也不放心嘛,对不对?”
她突然笑了:“我不好,我愿意,我就是不想好。我没保到娃娃,我要罚我个人。”说了这么久,我可不能让她又转回刚才的思路上去:“那你想没想过你婆婆,你不吊针,我,我看到
作者:弄珠儿 回复日期:2009-8-26 11:52:00 | 284# |
她抬头看了看我,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为了加强效果,我用郑重的表情一边点头一边用力叹气。
正在这个时候,老人端着吃的回来了,一只手里端着一塑料碗白米稀饭,另一只手提着个小塑料袋,袋里装了几个包子。
我帮忙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让这小女孩先吃东西。然后我把老人拉到了走廊上叮嘱她我刚才骗了小姑娘,说老人心疼她躲着哭过,请她一定记得配合。
老婆婆勉强笑了笑:“你也不算骗她,我是躲起哭过。那时候我不晓得要咋个办了,急得哭了一刚。”
老人朝病室里看了看:“我晓得她心里面是心疼我的,我再去和她说一说,争取让她乖乖的吊针。”
她正要转身进去时,我拉住她:“婆婆,她说她看见过打掉的娃娃在床脚哭,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老人说:“她哪天晚上不这样说,她说是个胖胖的男娃娃。不过你不要听她乱讲,她有时候是有点神经。”
那天的劝说事实证明是有效的,事后她开始配合护士的工作,没有再故意拔掉自己的输液针头。
其实到此为止,整件事都还是正常的。如果我不去问护士长那打掉的孩子是男是女的话,根本就无灵异可言了。不过护士长的回答让我全身都打了个冷颤。
“打掉的孩子吗?”护士长说:“是个男孩。”她很奇怪我为什么关心这个,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原因。当时我觉得没有必要非说出来吓人不可。
这么多年之后,在我也有了孩子之后,我对这件事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俗话说:母子连心。哪怕是死掉的孩子,大概也无时不在眷恋温暖的母体,眷恋着母亲的子宫,被生生分离的他们,不知是怎样舍不得离开————那血肉相连的爱。
作者:弄珠儿 回复日期:2009-8-26 18:07:00 | 299# |
唉,看完这个故事,我觉得那个孩子如果没有被强行被打掉,而是跟着他的小妈妈一起,就好了。至少,在婆婆走了之后,可怜的小妈妈会有个“不嫌弃她”的伴,好可怜啊!!
回复:这孩子不可能不被打掉。因为这个母体年龄实在太小。
当然希望孩子不被打掉是出于善良的想法,觉得我们育、我们生、我们养、我们爱。作为母亲我们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给予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呢?
希望已经能够做到这些的女同胞们,不要再因为某些原因随意放弃腹中已经开始孕育的孩子。请尽最大努力保护他们。
如果做不到,至少应该不要怀孕。不要在制造出生命之后就又抛弃生命。
相信大家都知道,吸食毒品的人毒瘾发作时,那是六亲不认的。完全没有理智可言。我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政府已经这样宣传了,可就是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以身试毒不可。
先说一个和灵异无关的,一次夜里正好我值夜班,半夜两点的时候有人敲药房的大玻璃窗。
敲窗子的是两个少女,年纪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吧。两人不为看病,她们只买两包头痛粉,在我拿给她们之后。这两人问了我一个让我又生气又无奈的问题:“医生,这个粉用鼻子来吸行不行?”
我吃惊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秒钟,心里想,怎么?你们想学人吸毒,先用头痛粉来热个身啊?
想了想,我说不行,会呛到肺里面去。两人用很不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谁说不行?早都吸过。”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是老土这几个字。
我必须承认,我肺都气炸了,早就吸过你还问我干什么?耍我好玩啊?
目送这两个少女走出去,我很有想送她们两句国骂的冲动,忍了又忍,差点忍出内伤才抑制这种想法。
两个小姑娘,凌晨两点还在外面玩,这样都嫌不过瘾还买点头痛粉来助兴,这爹妈怎么一点都不管?为人父母在家不管自己的的孩子,当心以后出去社会别人帮你管。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我们医院旁边的小区住着一个瘾君子,听说此人戒过至少三次毒了。没有哪一次成功,没有哪一次不复吸。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他就住在这附近,因为白天基本没人见过他,入夜以后才是他的活动时间。这个人看上去苍白瘦弱,年纪轻轻的就是一副弯腰驼背的样子。
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面色青白的脸,眼睛下面两个大黑眼圈,嘴唇带有一种奇怪的红色。完全可以不用化妆就去演吸血鬼。我这么说不是有恶意,只是这确实是我看见他时的第一感觉。
而且他表现出整个人都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上半身完全倚在窗台上,似乎只有在和我说话时他的脑袋瓜子才能勉强支撑着抬起来。一说完话马上就垂到胸前去数扣子。
他想要买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和镇定剂。这时我大致已经看出他不对劲的地方来了,他没有一点精神,说话有气无力,双手有些发抖,眼皮总是搭拉着。正常情况下,如果人都病成了这样的话,家里人肯定早就会带他去看医生。
而且他的要求我也无法满足,国家对镇定剂和麻醉药品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就是癌症病人也是必须要有专用处方才能给定量开的,而且再来重新开过时,都必须归还上一次用完的空安瓿。
再说,你绝不能指望一个吸毒的人有多强的社会公德。他绝对不会把用过的注射器销毁,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会在用完后就随手丢掉,可能会丢在任何地方。
成年人大概不会对用过的注射器产生兴趣,但小孩子就不一定了。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孩子们在把这个注身器当成玩具时不慎刺伤了自己的话,后果可能是非常严重的。
吸毒人员中常有许多人共用一支注射器的情况出现,在这许多人里,肯定会有一两人患有这样或那样的疾病。最让人害怕的情况就是,这许多人中难免没有患艾滋病的人。
作者:弄珠儿 回复日期:2009-8-27 0:51:00 | 308# |
接下去的情况我不愿再说,但大家想必也能想到,被传染的孩子们回到各自的家时,有没有可能会把病毒传播到家人身上。家里人去工作,去上学的时候又有没有可能把自己变成会动的病毒传播机。
我不是在耸人听闻,这是完全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根据以上规定和可怕的后果,我回答他我们这里没有镇定剂售卖,请他到别处看看。
这人也是老油条了,哪里会相信我的话。趴在那里就是不走,磨了又磨,就是想要买。
磨到最后,见我确实不会卖给他后,他就在门诊大厅里破口大骂。他骂了些什么我不想在此复述,最后我把保卫叫来赶走了他。
可以说,在药房上班的人没有哪一个没被他骂过,到了后来,他不但骂,还开始威胁我们。对每个人都扬言要把我们XXX了。
我们反映给院长,院长也没办法,就连院长也挨过他的骂。那一段时间,我们只好在上夜班时把门提前锁好。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为自己准备了一把扎处方用的锥子防身。
提心吊胆的过了大概两三个月的样子吧,那段时间只要看见他出现,各个科室都会互相打电话通知,提醒自己人小心。(这人曾经有一次用刀威胁过内科值夜班的医生。)
在骚扰我们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消失了,我们都猜他大概到别的地方想办法去了。
一次半夜快一点的时候,又是我值夜班。那天晚上很冷,病人不多,关好发药的窗子后,我就到值班室休息去了。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说要买药。
我披上衣服打开外面的灯,看见发药的大窗台上趴着一个男人,他低着头,嘴里一直含混不清的说着话,我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他要买一支注射器。
我心里面突的一跳,心想不会他又回来了吧。我把这人上下仔细看了看,发现不是这个祖宗又是谁。
但他今天很奇怪。大冷的天,身上只穿一伯黑色的短袖衬衣,就这么趴在大理石的窗台上也不嫌冷。
我告诉他说注射器不外卖,不好意思。如果要看病的话可以到二楼去,只要医生有处方,我就可以给他。
但他不动,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听清,就打开话筒又说了一次。当我低头关好话筒再抬起头来时,突然发现窗台上趴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站起来往外面看了看,一点儿踪影都没看到。心里面想,这人难道走得这么快?
第二天我就把这事忘记了。一直到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值班时不知是谁又说起了这个人,都说不知这人是不是还活着。我这才想起那晚上的事,忍不住插嘴说祸害千年在,这人可不会死。然后说哪天哪天值夜班时我又遇到他来买注射器。
我话还没说完,蹲在电炉边上的一个人突然惊叫一声:“不会吧?这个人我认识,他已经死了两三个月了,我还去吃酒的嘛。你是不是看错了?”
大家差点没被她的话吓死,我想了半天:“应该不会看错哦,他来过那么多次我会认错?会不会是他死之前还想再吸一次才来买的?”
这个护士说:“不会,要死的那个月他连床都起不来,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哪点会坚持到这点来。”
由于某种原因,大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很快把话扯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一个人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如果护士说得不错,那么那晚上来的就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了?难道死了变成鬼也还会想要吸毒?
难道被毒品腐蚀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连他的灵魂也被污染了不成?虽然事后我也害怕,但是我坚持没听别人的建议给这人烧纸啊什么的。俗话说邪不压正嘛,对不对。
我个人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约束自己,不管有任何借口,都万万不能不负责任的接触毒品。要知道,欲仙欲死的背后就是举着镰刀等待收割生命的死神。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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