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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朝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挖掘的不断进展,小村里开始了更复杂的变化。
那是一天的中午,众人回房小歇,顺便再协调一下挖掘进展,老赌头却忽然再次失踪了。
起初每个人都装做不以为然的样子,但也同样在以各自的方式暗暗探寻着。
在朝歌的暗示下,梁库终于发觉好久没看见神经兮兮的老赌头了。第一反应就是嘿嘿偷笑,终于可以清静一会了。
但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虽说这老赌头越来越有点让他头痛,但要真让他孤身寡老的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踪,这是梁库万万做不到的。会不会真的被自己平日的过激言行给刺伤了心呢?
于是我们可爱的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梁库,第一个身先士卒的急急寻了出去。
虽然梁库临走前喊了一嗓子,试图号召大家一起寻,但一直等到梁库走了好久,婉姨等人仍静处不动。
大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外人看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老赌头这么大一个人了,身体虽老却也健康,虽有点神经兮兮,但明显像是个人喜好式的恶作剧。
而做为局内人,在朝歌看来却再有戏不过了,大家每个人都不肯迈出第一步,大概不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正如上所说,如果对于一个并不知情人骨坑被迷和背后存在个隐身人来说,今天老赌头的暂时性消失,很有可能不过是老赌头的另一次恶作剧罢了;
其二,就算按人情角度看,随梁库一起出去寻找老赌头,也并没什么特别不可理解的地方,相反在一片各自猜疑中,能显出某种单纯。但谁又能肯定,老赌头的此次失踪,不是故意设下的一个局呢?就算不是局,如果谁第一个寻出后,其他人却没一个再出去,但老赌头的确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就
算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朝歌却并不担心老赌头会出什么事,因为他已经有七成把握认定,这个隐身人就在面前的这几位之中。
就算他的猜测有误,老赌头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从隐身人的手法动机看,似乎只是想探底,或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如果真要想加害的话,凭他的可怕术力,恐怕眼下没几个人可以单独抵挡得了的。
朝歌正巧藉着这次机会,再次对每个人进行观察,暗暗想来,这老赌头的连连故做神经,倒像是颇有深意了。
外静内汹的有趣对峙中,倒是土守形先做出了点实质性动作,他要在一边的雷子出去帮梁库找找。
少年雷子虽然对梁库一向不见得有什么好感,但即便有着敢与全天下人做怒的火爆脾气,对老爹的话却是从来不拗的,听完便无声的跨出门去了。
于是好不容易有了点变化的房内,又回到刚才的胶着状态之中。
正当朝歌想设法牵动僵局的时候,梁库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门也没进,就扶在窗框上,大口喘气,语无伦次的说着:“找……找到了!出……出大事了!”
还没等表达完全,就又急三火四的跑去了。
按梁库一贯爱夸张的脾性,这所说的大事,也顶多就一小事儿。但从刚才的夸张表情看,这夸张大事又似乎的确有点不同寻常。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真不晓得这所谓的大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推开房门、走出院子、踏上村路,众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因为顺着梁库跑去的方向他们发现,那正是坡田古村遗址。
这次又是坡田遗址,又是老赌头,虽然不说,在众人心里又一起的再次升起了那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此时正当晌午,吃完饭小歇的村民们还没返回,偌大的坡田遗址被晒的热烘烘静悄悄的,远远望去,四处从遗址中挖起的潮土,在蒸蒸的往空中散发着湿气。
朝歌向坡田四处望了望,因为整个坡田相当部分已经在大面积发掘中,被挖成了大大的四个平底坑址,坑底是古村遗址的房舍屋基,和几条纵横交错的古乡路,坑外边缘是高高堆起的坑土,所以一时还无法看得完全。
等再接近些走到坡田边,才忽然发现,就在东区的坑址旁的土堆上,一动不动的趴着三个人,正悄悄的探头往前面的坑底看些什么。
从衣着和身形上,朝歌一眼就辨认出这三人正是梁库、老赌头、雷子,这下让朝歌就更有点莫名其妙了。本以为是老赌头出了大事,但照现在看来,似乎又完全不像了。
朝歌等人顺着坑与坑之间还未挖通的土梗,向梁库三人走近,雷子最先发觉后面有人,回过头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朝歌。
接着梁库也回过头了,一看见人,马上就挥手示意众人息声蹲身,然后又再次用脸部的夸张肌肉表情向众人证明,坑底似乎正发生着比恐怖还要恐怖的大事情。
这要是就梁库一人,朝歌也不一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连一向不喜与人为伍的雷子,还有毕竟已经上了年岁的老赌头也跟着趴在一旁,就未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于是朝歌众人一同息了声,弯着腰放轻脚步,一点点的来到梁库三人身边。
顺着一左一右、梁库和老赌头极为神经质的手指方向,朝歌并没看到什么触目惊心或是不可思议的事,而是在宽阔坑底的一个远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人,两个正赤手相搏的中年男人。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肥胖,一个精瘦。
胖子显然占了上风,拳脚乱加中,虽然不懂什么所谓的功夫,但不时听到碰碰的招呼到瘦子身上。距离不算近,听起来却仍声声在耳,而且一边不停的逼迫着,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喋喋不休的骂着什么。
瘦子虽然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但很冷静,时不时的抽冷子还上半拳两脚,却几乎都招呼在胖子的要害上。而且在躲闪胖子的攻击时,大多是往左侧的一个方向躲。按理说这种有规律的躲闪,通常会被对方抓住时机给予重击,奇怪的是,瘦子却连连奏效,几乎百试不失。
等打斗中两人偶尔转过正面时,人们才发现,原来那胖子的右眼深深凹成了一个黑洞,显见是曾经受过严重外伤,而导致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也就理解了瘦子为什么总是往左侧躲,因为那正是对方容易产生盲点的地方。
所在众人几乎都是看惯风波险恶的主,面对始料不及的突发事件,通常都先沉下心来冷静思考,而这就更是朝歌的性格所长了。
朝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两个村民在打斗,但仔细看到两人的城市衣着和陌生面孔,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断。
但这两个城市中年男人,又为什么在这里殊死相搏呢?
要知道,在这个偏远荒僻的小村,平时能偶尔路过几个乡里人物,已经非常罕见难得了。要不是朝歌等人是为了拆解坟局而来,这小村的许多人几乎终其一生也很难见到城里人。
正不解间,梁库悄悄的把头凑了过来,事态严重的:“有没有听过一个古老传说?”
朝歌在听,眼睛仍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
梁库的声音更小了:“听说人要是横死暴死的,死后不管过多少年多少代,在死的地方,就会经常出现他们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场面。”
梁库边说,边一直盯着朝歌的脸部表情,稍顿了顿:“他们会不会就是这底下埋着的……”
朝歌不等梁库说完便皱了邹眉,看来梁库的老毛病又犯了,凡事不是往极好处想,就是无限制的天马行空。
梁库一直在注意着朝歌神情变化,马上理会到了朝歌心中活动,很快一转:“我就知道这是瞎说胡扯,也不看看他们穿的什么衣服,都是老赌头在瞎猜。”
说着,狠狠的向另一侧的老赌头无比蔑视的瞥了一眼,又接着更加的小声:“据我推测,他们铁定是盗墓贼,早盯上我们的古村挖掘了,趁我们吃饭不注意就过来混水摸鱼。现在他们一定是挖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分赃不均开始对斗!”
朝歌眉头又是皱了一皱,但显然这次是被梁库说动了。
因为朝歌曾听爷爷牧三文不止一次讲过,自古盗墓者大都是亲族配合,否则很容易生出谋财害命的事端来。对照眼下情景,梁库的猜测似乎有几分道理。
老赌头也一直注意着梁库在对朝歌小声嘀咕着什么,但梁库好像成心不让老赌头知道,这就更让老赌头着急了,神情看起来像是怕被抢了头功似的,再被梁库蔑视的瞥了一眼后就实在忍不住了,压着嗓子急重声明道:“是我发现的!”
朝歌凝思便明白了此次事件的大概经过。
一定是老赌头不知如何无意中发现了坑底的那两个人,然后是找出的梁库发现了老赌头,最后是沿着梁库方向寻来的雷子。
梁库没再理老赌头,而是手摸下颌,望着还在殊死对拼的那两个人,嘿嘿的装出两声奸笑:“嘿嘿,所以在我的冷静思考下决定,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再那个什么渔翁得利!嘿嘿……宝物啊宝物……”
老实讲,梁库的扮奸充笑实在效果不怎样,反倒更像自娱自乐中的傻小子。
朝歌却想的是,如果真是两个盗墓毛贼的话,他们的行动又怎么可能逃过感知敏锐的婉姨、姐妹花等人呢?或是另有什么原因吗?
一边的土守形等人虽听不到梁库在说些什么,但怕惊动了坑底人,所以都未出声,凝神注视着坑中变化。阿光不时的悄声给姐妹花讲着一些她们无法感知到的细节。
此时,坑中两人的对斗更加惊险了!
刚才还只是死命徒手拼打,现在已经各自操起靠在坑壁上的大镐和铁锹,更加你死我活的械斗起来。
胖子力大劲猛,抡起来的大镐,每次都像砸桩子一样的,狠命砸在瘦子挡起的横锹上。而且边砸着边还是不停嘴的咒骂着什么,乍一看就像是一位独眼悍妇,正愤愤激情的挥舞着大镐谋杀人命。
瘦子眼看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但远远感觉起来仍是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这让众人担心之余不禁,又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械斗不同赤手,铁锹大镐稍弄不好就会伤人性命,不管怎样都应先制止再说。
朝歌正想起身出声,却又忽然注意到两人对斗中一个不被注意的变化。
就当胖子的大镐再次轰然击在瘦子横锹上的时候,瘦弱中年人招架不住的就地一倒,样子七分自然,三分倒像是故意装成。
而就在倒地的一刹那,瘦子借着仰倒双肘后撑的姿势,左手肘部迅速把身后的一块像砖石类的东西暗移到身侧。
因为此刻瘦子正好背对朝歌等人,对面的碎嘴胖子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动作。
从瘦子的冷静表情和这个几乎不被察觉的细微动作,朝歌马上意识到,这看似瘦弱的中年人,一定在有计画的进行着什么。于是本想出声制止的念头,又暂时收了起来。
坑底,独眼悍妇看到瘦子不支倒地,眼中喜光暴射,不等他爬起来,便就更狠命的抡起两头长尖的大镐,向对方砸下。
刚才瘦子倒地的那个细微动作,除了朝歌,同样也没逃过土守形、婉姨等人的眼睛,姐妹花虽因距离稍远而无法感知出这个细节,但有旁边阿光的小声解释,也自然发觉出其中有异。
只有梁库惊心动魄的无比投入着,当看到胖子凶光暴射的把大镐抡向倒地无助的瘦子时,实在忍不住的立起腰想要大声喝止,却被一边的朝歌按住了。
众目屏息之下,胖子手中抡起的大铁镐夹着风,由慢渐快的巨刨而来。
相比之下,倒在地上的瘦子就像只雏羊,在静静的看着扑压而来的恶虎。
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早已经不自觉的掐起了掌诀,一旦瘦子不支,依地势快速引发术力,可使凶狠的胖子瞬间瘫痪在地。
可就在大镐抡下距离瘦子还剩半米的时候,瘦子不慌不急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但这次举起的钢锹,并未像刚才一样去横起抵挡,而是竖着举起,被土层磨的锋利刃亮的钢锹尖,正巧对准了胖子紧握镐把的手指。
这下情况骤变,如果胖子坚持把手中大镐刨下的话,自己的手掌势将被锋利的铁锹尖齐齐切断。
但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这几乎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击,再加上瘦子迎上来的钢锹,一来一迎间的电光火闪,根本不给胖子任何选择,情急之下双手一撒,大铁镐呼的一声飞出,爆土激扬的,砸在了距离瘦子只有不到半米远的地面上。
大镐飞出落地的一刹那,朝歌等人同时手中一紧,涌出一层湿汗。
胖子也反应极快,大镐飞出之间,快速前扑一把掐住了瘦子的脖子。近身相搏,长锹无用。本来几乎已经力尽气脱的瘦子,看起来只能做些越来越有气无力的反抗。
可就在朝歌等人想再次准备掐掌引发术力的时候,场中又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看似越来越无力的瘦子,此时的左手却慢慢摸向了刚才藏在身侧的像砖石样的东西。
朝歌立时明白了这瘦子一连串动作的意图,他一定知道,自己如果一直坚持械斗下去的话,必死无疑,于是先佯装倒地,然后恰到好处的逼飞胖子手中的大镐,等胖子近身相搏时完全松了警惕,再利用胖子左边瞎眼的盲点,拿起石砖竭尽全力,对胖子进行致命一击。
朝歌不禁心中一震,这瘦子不但心计阴深,而且更惊人的是,在如此险恶相拼中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步步巧施环环相扣,给人感觉竟如同早设计好一般。
同时看出其中险恶的婉姨几人,也都齐齐的眉头一皱,要知道刚才只做招架而不还击的瘦子,一直在有意的保存着实力,再加上此时全力集中的胖子如绷紧到极点的钢弦,被瘦子这拼力一击,脑浆将迸裂无疑。
朝歌不敢迟疑,如再耽搁下去,恐怕两人的身分意图没看出来,先是有死人的危险了。于是推动掌局准备引发术力了,而此时的梁库也再也忍不住,挺起身要大声喝止了。只不过尚未看出其中门道的梁库,是在为瘦子担心。
于是,就在瘦子慢慢把握紧的砖石,对着浑然不知的胖子左脑砸来的时候,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也同时推起了掌局,身无术力只能靠声音来提醒的梁库、老赌头、阿光一起张开了嘴。
就在千钧一发、将发未发、静极而又惊骇的那一刹,忽然在众人背后轻轻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呀?”
顿时如同已经高高扬起,即将拍下的惊涛巨浪,瞬间被定格在半空,这一刻,整个世界被凝固在当下。
与此同时,坑底远远传来一声撕心惨叫!
正文 第三集 破局之战 第八章 尸迹(上)
连连突变中,众人一时僵在当下,不知先看坑底还是转身观后。
就在极短的一瞬间,朝歌、婉姨最先转回了身,于是他们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两个陌生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面容娇美,一身少女般的鲜艳衣装,虽眉角间已经略略显出大概年近三十的少妇模样,但声音听起来却说不出的柔嫩婉转,甚至有点独具特色的嗲。此时正弯腰低头,一脸好奇有趣的看着朝歌。样子竟像极了少男少女时代,一同窥探猎奇的有趣神态。
男人站在女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看样子大概已经四十往后了,此时正一脸爱意的看着少妇。
朝歌脑中飞闪,一时推测不出眼前身后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女人眼波流转,看了看尚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又补了句:“你们在做什么呀?我可以知道吗?”
朝歌沉了沉气,却不知如何回言,一边的梁库,却忽的站起来大叫:“别走!不许动!”
这一喊,大家又顾不上身后的这对男女,一起转过身向坑底望去。
坑底的一胖一瘦可能察觉到了这边有人,此时正一前一后、歪歪斜斜的往坑外逃去。刚才瘦子那一砖石正砸在胖子的左头上,血顺着左脸左肩洒了一身一地。
大概最后关头,还是被胖子稍稍躲开了点,否则那一砖石打个正着,恐怕此时的胖子早已倒地不醒了。
梁库扯着嗓子更加大了声:“我是村……村派出所的!你们都给我站住!”
尽管梁库急中生智的这一喊有点漏洞百出,但很明显对这一胖一瘦却很有效,蹒跚飞步逃的更快了,转眼就消失不见。
朝歌等人因为刚才被身后一男一女所惊,手中忘了推局,现在再想起来引发术力阻止胖瘦二人逃脱,恐怕已来不及了。
梁库狠狠的把脚一跺,大有痛失宝物的惜恨之情。
老赌头却一脸风凉的装作认真状:“哦?村有派出所吗?还真头一回听说,我得报报案。”
梁库正有气没地方放,瞪着老赌头,愤愤中喷出一腔口水:“你少废话!不帮忙去追,还在这跟我装蒜!”
老赌头把眼一翻:“身强体壮的,你怎么不去追呀?那两位可是亡命之徒,让我去追,你想谋杀呀?!哎!现在的年轻人……”
两人斗嘴间,朝歌已经站起来,转过身再次看向了那娇艳少妇。
女子此时已完全没了刚才的好奇状,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恐,凝目坑地方向,嘴里不断的默念着:“好恐怖!好恐怖……”
身后那中年男人急步走过来,一只大手搂在了女子肩头。女子顺势把头依在男人怀里,柔声颤抖:“平哥,你没看到,刚才那两人,好恐怖哦……”
被称为平哥的中年男子,把女人搂的更紧了,不住柔声安慰着:“别怕别怕。”
两人样子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但从年龄上看,男子几乎要大出女子近二十岁,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可真是一对标准的老夫少妻了。
他们是谁?
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与坑底突然出现的一胖一瘦会有什么关联吗?
看着众人的一致疑惑目光,中年男人微微一歉,说了话:“对不起!柔妹没打扰你们吧?”
想来一定是两人平日的习惯了互称哥妹,与外人说话也不自觉的带了出来。以至于在众人听来实在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感觉,再加上刚才的诸多疑惑,众人表情看起来就更加的不好形容了。
被称为平哥的中年男人会过意来,不过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只又是补充道:“哦,我们是回乡寻亲探祖的,路过这里,看到你们在这……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呵呵,所以就过来了。”
朝歌一听到寻亲探祖四个字,心中不禁一动,从另一个角度看,恐怕在场的除了有些不太确定的老赌头外,几乎都可以算的上是来探根寻祖的。
这位突然而至的中年人,到底是语带双关,还是自己多疑了呢?
此刻众人也几乎都如朝歌一个想法,神色不惊心里却齐齐一动。
少妇却好像对众人的古怪神色视若无睹,眼波流动,在朝歌等人的衣着上一一划过,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扫刚才的恐惧状,面带喜色嗲声道:“呀!你们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
说着话,少妇的头依旧还偎在男人的怀里,男人则一听到少妇的嗲声嗲气,便很舒服的微笑着。分明是一副爱女人爱到骨子里的神态。
婉姨微微一笑,接了话:“是呀,我们都差不多,也都是来寻根探祖的。”
婉姨说这话的时候,朝歌这边的人,几乎个个都在注意着这对夫妇的每个细小变化。
少妇仍是一脸天真的样子,头从男人的怀里抬起来,惊喜道:“呀!那太好了!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
这两句普普通通的对话,在众人看来,实在是虚虚实实中,充满了你来我往的相互刺探。这女人虽然是一天真懵懂的样子,言语上却处处给人以进为退的感觉。
婉姨索性顺势一迎:“是吗?要真是那样可真是难得。不知道妹妹的祖姓怎么尊称?”
眼见两人话锋越对越激,少妇刚要再说,男人却轻轻搂了搂女人,接了话:“呵呵,要真是那样当然好!只是我们祖上都是穷人,早断了家谱上的传承,能不能确定在这附近还很渺茫。
“这次出来虽说是寻祖,但实在也是没抱太大希望……”
说到最后一句,中年男人神色稍稍一暗,像是被什么触到了心事。
刚还撒娇着的少妇一听到男人这句话,脸上神色也不被察觉的一淡,幽幽叹了口气:“平哥,你就是想什么都太悲观了。只要我们努力,肯定会有希望的!”
男人转而一笑,低声对少妇道:“嗯,柔妹说的对。我们走吧。”
说着,两人相依相偎着转身离去,说也奇怪,明明是寻祖失落的淡淡情绪中,却给朝歌众人一种生离死别的绝望之情。
没走几步,少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边回头望了望众人和坑底,边柔声对男人疑问着什么,更停住脚像是要走回来的样子,却被男人柔声劝阻了。
女人娇了几声,最后还是依了男人一同远去。
正文 第三集 破局之战 第九章 尸迹(中)
一直看着他们消失村野间,朝歌众人才渐渐收回目光,却都没出声,仍沉默着各自想着刚才的事。
梁库最怕这种死气沉沉的静默了,他对这对老夫少妻并没多大兴趣,一直所牵肠挂肚的,倒是刚才那一胖一瘦到底为了什么宝物争得你死我活,于是急急伙同老赌头,一起跑下坑,向刚才两人拼斗的地方奔去。
看来,梁库是认定有宝物了。
坑边众人仍沉默思索着,努力猜测着这对夫妇来历的各种可能。
婉姨忽然眉头一展,道:“刚才这对夫妇,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众人在沉思中,一同抬起头,看向正微笑着的婉姨。
婉姨眼神划过阿光和姐妹花,最后落在朝歌身上:“你们看,他们的出现,是不是很像当初我和小轻、小灵刚刚进到牧家村时候的样子?”
当初因为大家都各自隐藏着身分,所以都尽力找出各自的藉口,和扮出一副表面悠然的样子。对照一下刚才这对夫妇,确实有七分相像。
小灵呀的一声:“呀!我和婉姨想的一样呢!他们很可能也是跟我们一样散落各地的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后裔。看他们刚才说来这探亲寻祖的,不管是什么意图,都一定与坟局有关。
“你想呀,如果他们是无意说出的,那自然证明他们的确是跟我们一样来的。如果他们为了试探我们而有意这样说的,那就更证明他们是两个家族的后裔了!你们说是不是?”
小灵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对。
小轻也柔声补道:“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相信大家都留意到了刚才的一个细节。虽说我们在全神注意着坑底那两人的拼斗,但对于周遭风水地势的相互受力,却是时刻敏感的,就是一只飞鸟落下来,也都会因外力的加入,而对原有的状态产生干扰。但两个成人的如此接近,却让我们丝毫没有察觉出来。这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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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怀术力。”朝歌终于接话了:“因为只有身怀术力的人,才懂得如何减轻这种干扰,或是催出另一种干扰,来麻痹正在全神注意着坑底的我们。”
朝歌所说似乎更印证了姐妹花和婉姨的推断,但刚说完却眉心一紧,话峰忽转:“但也正是因为这点,让我更不好判定他们的来历。”
朝歌并未去看众人的疑惑神情,而是凝视着那对夫妇消失的方向,缓缓接道:“因为五行族和六甲旬所习练的阵衍导引各异,从而导致了不同体貌性格特征。但从这对夫妇身上表现的,却并不明显。”
五行族偏旺命局,再加上过煞阵衍导引,常常寿短性暴。肤色与体貌都偏向各自五行所属的特征,就像土守形的灰黄枯干,金性婉姨的冷削惨白。而六甲旬因为命局导引刑伤过偏,所以不是身残就是身患奇病。
虽然随着导引的工夫逐渐加深,两族人的高手可以相应压制些过激脾性,但体貌特征上却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性格各异的土守形和婉姨。未习导引的土行族火爆少年雷子,却是个典型的代表例子了。
众人对此点感触最深的,恐怕就属身患奇病的阿光了。虽然他是个特殊事例,因为放弃了本族导引,从而导致了意想不到的恶变,但也正是因为这,才让阿光的整个家族,对阵衍导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此时阿光接道:“说的对!按理说,既然身怀术力,那就一定会越来越明显的体现出各自所属五行的体貌特征来。但看这对夫妇既不像五行族的,也不像六甲旬。就算身患像我一样的奇病,但看那已经四十有过的中年男人,又完全没有一点绝症奇病的迹象。这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两族的阵衍导引之中,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奇变?”
刚刚还有点兴奋的姐妹花此刻静了下去,婉姨也重新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从来少言寡语的土守形说话了:“能练出术力的人很多,应该不止我们两族人。”
土守形的话从来就不多,但也从来都有分量。立时把僵住的众人,带入到另一个全新思路中。
婉姨点头道:“土师傅说的不错,我们大都局限在两族范围内想事情了,却忽略了另一种可能的存在,我们回头想一想两族人曾经遭受的那次灾难性变故,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除了两族人外,完全有可能存在一个另外的势力。”
其实这种思路并不是大家没有想过,从第一眼看到人坑中被术力几乎同一时间杀光的百骨的那一刹,几乎所有人都曾猜测过这种可能。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对五行村的关注,再加上那个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的隐身人,始终藏在身边的两族人中,所以众人又渐渐的把思路拉回到了两族人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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