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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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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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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4:00

 房子离市中心不远,很干净的两居室,简东平在告诉他们从哪里可以拿到干净被褥后,便匆匆告辞。邱元元送完简东平回来,发现陆劲坐在方桌前,正在看一封泛黄的信件,他的手边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大叠信和几份复印件。邱元元知道,那叠信一定是一号歹徒多年前写给他的,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谈案子的事了。
  她走到他身边,衣服擦着他的衣服,站定,然后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的头顶。
  他仰起脸来,眯着眼看她,接着,嘴角慢慢浮起微笑。
  “元元……”他轻声叫了一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好像又马上改变了主意,他丢开手里的信,站了起来。
  “我先去洗澡了。”他说着,拿起那个从便利店带回来的塑料袋走向盥洗室。
  “嘿!你胳膊和肩上的伤,最好不要沾水。”她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不行,我得洗个澡。”他说。
  “那你小心点,沾了水伤口容易发炎,你那可不是一般的伤。”她很认真地提醒道,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像他妈。
  照以前的性格,她应该恶声恶气地跟他说,“想发炎就尽管沾水吧!反正到时候受苦的是你自己!”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看见他消瘦憔悴的脸,看见他温柔的微笑,她就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语气让他在盥洗室门口又转过脸来。
  “我缠上保鲜膜后,水就没那么容易沾上伤口了。”他说。
  “哈,原来你买保鲜膜是用在这儿啊。”她恍然大悟。
  “不然能用在哪儿?”
  “我哪知道,正等您教我呢,陆老师。”她歪着头,笑了。
  他安静地看着她笑,然后说:
  “我先去洗澡了。”
  他眯着眼睛,眼波一转,她看不清他眼睛里的表情,只知道他把手放在盥洗室门把手上,又转过身来了。
  “你今天……能呆多久?”他慢吞吞地问道,像是故意要让她听清每一个字。
  是的,她听清了。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再也不是被他囚禁的小鸟了,她可以随时离开,而他,一切随她。
  “我不回去了。”她带着任性的口吻说着,坐到沙发上,双手并用,把脚上的一个长统靴拉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仍站在那里没有动。
  “嗨,别磨蹭,快去洗吧!”她假装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站那儿看着她,忽然歪嘴一笑问道:“要一起吗?”
  她一只手提着个靴子,愣在那里,心里狂呼了一句,好浪漫哪,干吗不呢?!但不知为何,她又有点胆怯了。她以前也试过相同的事,但没什么感觉,她没为此特别兴奋过,但这个人,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就像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都红了。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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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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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4:00

  他在看她,好像在欣赏她害羞的表情。
  “要一起吗?”好多年前,他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是2003年的除夕夜,17岁的她站在浴室门口想进去洗澡,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问她。
  “好,来吧。”她一手插在腰上,蛮横地回头看着他。
  他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回答,从报纸上抬起了头。
  “你不想看我吗?”她冷冰冰地问道,那时候她还没确定自己的感情,只是被他那无比隐忍的感情搞得烦透了,她想了结这一切。
  她以为他会马上走过来,谁知道他只是用比她更冷漠的声音回答她:“日光灯下的裸体是最没看头的。快去洗澡吧。”
  那天她洗得很慢,有点期待他会冲进浴室来,但他始终没有。他很爱她,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从来没开口说过。以前,她一直以为爱应该要说出来,爱就应该是占有,但自从遇到他后,她才明白,世上有种爱叫做放弃。
  “要一起吗?”他又问了一遍。
  她把靴子扔在地上,站起来,柔声说:“我真的好想看你。”
  “哦。”他低头叹了一声。
  “可是,你教过我的,日光灯下的裸体是最没看头的了。你还是快去洗澡吧。”她爽朗地笑起来,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她把他推进了盥洗室。
  他洗得很快,她在外面只等了5分钟,就见他穿着汗衫短裤,匆匆从盥洗室里跑了出来。
  “你好快啊。”她叹道,发现他胳膊上的纱布已经全湿了。
  “美人在等我,我当然得快喽。”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没心情跟他开玩笑,马上从包里拿出纱布绷带和消毒粉,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上了,还给他肩膀上的擦伤重新贴了一张创可贴。
  “很痛吗?”见他皱眉头,她问道,她知道消毒药粉沾上伤口总是很痛。
  “嗯。”他点点头,随后又开玩笑,“我的小老婆还挺心疼我的。”
  “废话少说,快到床上去,不然要着凉了!”她怕他着凉,把他推进了卧室。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后,她摸了下他的额头,很烫。他一定还在发烧,她有点犹豫是不是该留在这里陪他。也许,她该睡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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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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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6:00

  在整个洗澡的过程中,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他睡在一起的问题。他受了伤,还在发烧,精神状态很不好,他是在硬撑,她看得出来。按理说,她应该离他远点,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躺在自己身边,他们没把握,明天还能不能在一起。对他们两个来说,今晚可能是第一晚,也可能是最后一晚。
  15分钟后,她洗完澡回到卧室,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但当她蹑手蹑脚地透开被子时,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累了吧?那就休息吧,我睡沙发上去。”看着他疲倦的神情,她瞬间改变了主意。可她刚想走,他就支起身子,捏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上了床。她一进被窝,他就立刻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
  “陆劲……”她叫了他一声。
  “别走,别离开我,元元。别离开我。”他的嘴蹭着她的脸庞,双臂紧紧抱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对她的渴望,她不自觉地亲吻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呼吸更急促了,手臂一用力,把她的腰贴在了他的腹部上。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在生病,但是,但是,但是,……她无力抵抗。
  他的手探到了她的衣服里,她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啸,随后,好像完全是出于本能,她猛然抱住他的头,狠狠吻住了他滚烫的嘴唇,她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恨他,对,恨他,他的手让她浑身难受,所以得好好惩罚他,得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呼吸,得抓他的头发,让他感觉痛,还得用双腿箍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动弹。她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来了,他猛然推开了她,接着,她看见他坐起来,双手抓住汗衫的下摆,向上一掀把它脱了下来。他一回头,看见她躲在被窝里看他,上去揪了一下她的衣服,像野兽般发出不耐烦的哼哼声。
  “不要。”她大声说。
  他等了她一会儿,她说:“你不怕冷吗?快点进来。”
  见她没动静,他只好躺下了。
  “好吧,没关系。”他笑了。
  可他刚钻进被窝,就发现她已经满足了他的愿望。她抱住了他,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并且动作也更猛烈了,他还发出好几声快乐的呻吟,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他一直在亲她和抚摸她,并用手在刺激她,但是却不允许她触碰他的……那里,而且她的手一靠近,他的身子就往后缩,她有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怎么啦?难道他只想这样就完了?
  他很快就察觉了她的疑惑,他没有解释,只是说:“等一下。”
  “你怎么啦?”她问。
  他没回答,她看了他一眼,手伸了过去,他想躲,但这次她没让他躲过去,她摸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你……”
  “没事,一会儿就好。”他低声说,她听不出他的情绪,但她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她笑了笑说:“我来帮帮你吧。”
  他眼睛一亮,但说的还是那句:“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她没理会他,真的帮起他来,但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好像都无济于事,他们折腾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把她从身上拉了下来。
  “元元,好了……够了!”他叫了一句。
  她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悲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太累了。”她低声说。
  “我老了,元元。”
  他的声音让她心痛,她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
  “不,因为你在生病,你太累了。”
  他凝视着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元元,你不知道,我在监狱里受过伤,有人……踢过我。”
  她觉得自己心上好像被剜了一刀,痛得她浑身打颤,她禁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臂。
  “踢……”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脑中却闪现出足球比赛的场景,接着,她深深感受到这个字的力量和它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握住他的手,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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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7:00

  “我以前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有过好的时候,但现在看来,我真的……”他望着她,勉强笑了笑道,“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她的眼圈红了,想哭,想号啕大哭,但是她忍住了。
  “不,陆劲,你只是在生病,我说了,你只是在发烧。”她道。
  “元元,其实这样对你,也许更好。”他叹了口气,像开玩笑般地说,“我就是没这艳福啊,算了。”他背过身去了,整个身子压在左侧受伤的胳膊上,她知道他一定很痛,但是此刻更痛的是他的心。
  “转过来。”她摇摇他的肩。
  他没动。
  “你难得跟我在一起,难道想背对着我过一夜吗?”她叫道。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来了。
  “听我说。”她脸对着他的脸。
  他没作声。
  “你,太,累,了。”
  他闭上眼睛,冷笑一声。
  她愤怒地叫起来。其实,她现在更希望他好好哭一场,可是他依旧很平静。这隐含绝望的平静让她禁不住大叫一声:
  “陆劲!”
  他平躺下来,眼睛望着天花板,声音平平地传过来。
  “你一定觉得很失望吧。”
  “是的。有一点。”她实话实说。
  他别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温柔。
  “元元,你以后会有个像样的男人。”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又很快移开了。她觉得他的手就像刚刚从锅子里取出来的面团,又软又热。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
  就在这空挡里,她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她凑近他问道: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小巷子里接吻的事吗?”
  他看着她,没作声。他的神情告诉她,他完全记得。
  “那只是……我说,有时候……”他说。
  她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对地说:
  “所以,你只是太累了,懂吗?”
  他像要争辩,她没让他开口,继续说道:
  “就算你真的不行,那也没关系。”见他垂着眼睛,一脸绝望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心急起来,“陆劲,我根本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见你,还有机会靠你这么近,我以为你死了,可是你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还活着!我简直要乐疯了!真的!所以,没关系,根本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能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现在我很幸福!我很幸福!你听见了吗?死人!”她暴躁地嚷了一句,放开了他。
  他用右手盖住眼睛,好久没说话。
  她重重摇了下他。他才说:
  “元元,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听见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接着,他忽然转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看见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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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7:00

  “你该休息了。”她为其拂去泪水,柔声说。
  “元元,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真希望躺下去永远醒不来!我对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不说话,忘情地看着他,一边任自己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滑过,一边在想,为什么呢?当他伤心欲绝的时候,当他不再是那个四平八稳的陆老师的时候,甚至当他完全无法完成男人的义务时,他却仍然显得那么有男子气?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他会显得那么漂亮?为什么当他丧失性能力的时候,却反而显得如此性感?是因为夜太深,造成的错觉吗?还是因为别的?她不知道。她只是想看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想,视觉盛宴也是盛宴,虽然无法真正吃到嘴里,品出滋味,但只要有想象力,一样能获得无穷的享受,更何况,她知道,这一席只为她开。
  她耳边传来他的说话声。
  “最近我常常梦见我妈……是我害死了她。她不应该生我,她根本养不起我,养不起一个一心想成为画家的儿子。”他泪如雨下。
  “我相信你妈妈一定也曾经为你骄傲过。而且我得感谢他生了你,不然我就认识不了你了……”
  “那也是个错误。”
  她无法安慰他,因为理智告诉她,他也许没说错,事情摆在眼前,她无法否认。所以,她只能搂住他,轻声“嘘”了一下:
  “别说了。”她道。
  “元元……”他说不下去了。
  她也不打算再让他说下去了,他该睡了。她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把脸藏在他胸前,他没穿衣服,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贴近他的皮肤,她又闻到那股令她醉醺醺的男人味道了,很多年前,她就喜欢闻他身上的这股味儿,现在依然如此。只不过,以前这股味让她兴奋,现在却让她心疼。
  他的确比几年前老了很多,也比过去更瘦了,精力可能大不如前,也许就象他自己说的,他不行了。但是,她心里依然确信,这个大他15岁的罪犯,是她这一生中碰到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亲吻他的皮肤,在被褥里拥抱他,还能千百遍地抚摸他的身体,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个额外的奖赏,所以她想,即便他们最终都无法真正变成夫妻,她也毫无遗憾。因为她明白,他已经向她奉献了他的所有,这就够了。
  (今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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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3 10:49:00

 11.2008年3月11日上午
  
  
  “啊!头儿!”罗小兵一看见岳程就激动地嚷了起来,他身边的王东海扯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不适宜大声喧哗的公共场合——茶餐厅。
  岳程以微笑来回应罗小兵的招呼,今天一早,他约了两个下属吃早茶,为的是打探消息和安排任务,经过一夜的修整,他已经恢复了体力。
  他知道他的停职通告今早已经贴在了局里的布告栏里了,但他有把握他的这两位下属仍会听从他的安排。因为按照他的理解,停职只不过是为了表明他所在的地方是个纪律严明的地方,这个处分因为实际情况的变化,随时可能撤销。所以他想,即便被停职了,他对下属仍有一定的指挥权。
   “随便坐。”罗小兵和王东海走到桌前时,他招呼了一声。
  “头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布告已经在布告栏里贴出来了?”一坐下,罗小兵就紧张兮兮地问岳程。
  岳程颔首表示他知道,然后他问:“通知是怎么写的?”他想知道那上面有没有写明他犯错误的原因,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含糊其辞,说明他很快就能起死回生,如果明明白白则表明,他需要蛰伏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就说你在办案过程中违反了纪律,经局里领导讨论后,决定给你停职处分。”王东海答道。
  岳程很高兴,心想,看来李汉江还是挺护着他的。
  不过,他知道这种袒护当然也是有理由的。在这种时候,李汉江很需要他这样的人。从昨晚的情形看,李汉江对舒云亮非常了解,不仅知道舒云亮的过去,了解他妻子的背景,还知道舒云亮现在有个女朋友,知道他晚上10点钟有可能还在外面,(岳成可以肯定没看见他给舒云亮打过电话)甚至还知道舒云亮的女朋友有一部白色桑塔纳。难道他是在监视舒云亮?岳程认为这不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一直认为这两人的关系很好,因为李汉江习惯事事汇报,而舒云亮也总是谦虚地听取李汉江的意见,无论什么事,两人都好像有商有量,但昨晚的耳闻目睹却让岳程完全以往的印象。他忽然意识到,以前看到的全是假象,其实这两人一直以来都在明争暗斗,只不过两人都很会演戏而已。而且,他也忽然想到了两人不和的原因。就在舒云亮被调来前,局里曾经盛传李汉江是副局长位子的第一人选,但结果上面却从别的地方调来一个新局长,这对李汉江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
  在这方面,岳程很理解自己的上司,他也明白舒云亮为什么一来就对他特别关照,还特意举荐他,其实,从深层看,舒云亮这么做是一举两得,一来是挖李汉江的墙角,二来也是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逐步培养自己的人。对此,李汉江一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就象舒云亮知道为什么昨晚李汉江会带着岳程去他家汇报工作一样,对方的意图两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但表面上却都客客气气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辣吧。
  李汉江一定在时时刻刻等着舒云亮出错,昨天的那辆白色桑塔纳给他提了个醒,试想如果有人能查明一号歹徒就是舒云亮,那对他来说将是件多大的好事?可是,他又不便自己亲力亲为,虽然他很想,但这种事很敏感,如果查出舒云亮有事倒也罢了,麻烦的是,如果最后发现他是无辜的怎么办?那将会让他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不仅上面的领导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下面的议论也会把他淹死,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就需要一个马前卒。他希望有人能替他去当这个“恶人”,而岳程就是他需要的人。
  他想破这个案子,想通过这个案子晋升,而李汉江想利用他扳倒舒云亮,两者各得其所。所以岳程认为李汉江会死保他,所谓停职只是作作样子,他依然可以介入案子的调查,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利用局里的资源就行,当然,还得多向李汉江作作汇报。
  虽然他知道,上司是在利用他,但是他知道这种利用中有互惠的成分。就像做生意,只要自己有赚,就不该计较对方得利多少,否则,该赚的也可能给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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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5 22:44:00

  “头儿,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昨晚上就你一个人回来?”王东海谨慎地问他。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岳程不答反问。
  两个下属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岳程点的广式点心,两笼烧麦、三份炒肠粉、两笼蒸饺、一笼叉烧包、一笼汤包、外加三个菜,豆豉蒸排骨、凤爪和乳鸽。
  “来,来,来,别客气啊。”岳程热情地招呼。
  两位下属看见有好吃的,都露出了微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头儿破费了,要是来两瓶啤酒就更好了。”罗小兵呵呵笑道。
  岳程瞥了他一眼,问道:“小兵,宝贝回来了吧?”
  被他这一提,罗小兵马上眉开眼笑,他拍了下腰间的枪套说:“对了,头儿,我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帮我拿回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他举起了面前的茶杯,向岳程敬道:“我现在就以茶代酒,谢谢头儿了。”
  岳程也用茶杯跟他碰了个杯。
  “嘿,小兵,你要记住,以后可不能再轻敌了。”岳程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罗小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主要是没想到他这么熊的人,胆子会那么大。”
  “他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岳程揶揄道。
  罗小兵嘿嘿笑笑不吱声。
  “头儿,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旁边的王东海又问一遍。
  “这事我跟领导们都商量过了,另有安排,你们就不要问了。你们只要记住一点,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破案。明白了吗?”
  两位下属都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但还是相继点了点头。
  “明白。头儿。”王东海说。
  “好吧,现在还是跟我说说罗秀娟吧,她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小王,你说。”岳程给小王夹了蒸饺,用半命令的口吻说。
  王东海从裤兜里掏出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报告起来:
  “罗秀娟随身携带的的身份证是真的,就是她本人的。她过去是纺织女工,5年前下岗,家庭住址是同丰路823弄7号。这是一条老式弄堂,昨天我跟小郑一起去过,根据居委会和邻居的反应,她人缘不好,自从4年前跟她老公离婚后,就没有正当职业,主要经济来源是房屋出租。”
  “调查过她前夫没有?他们为什么离婚?”
  “调查过了,她前夫叫朱成军,今年48岁,开了家小吃店,生意还不错,目前他已经另外组织了家庭。他们离婚的理由是朱成军有了外遇,他跟一个生意伙伴好上了。罗秀娟脾气暴躁,又不能生育,所以夫妻俩感情长期不好,经常吵架,这在他们居住的里委,几乎人人都知道。另外,罗秀娟对自己的父母也不好……”
  “来,别光说,先吃一点。”岳程招呼道。
  王东海吃了一个蒸饺后,继续报告:“罗秀娟一结婚就把父母从带阳台的大房间赶到了亭子间。父母生病期间,她也很少照顾,总是骂骂咧咧的,有段时间,还故意在父母的房间摆一张麻将桌,经常在那里通宵打牌,为此,她母亲曾经多次到居委会哭诉,后来经居委会干部的多次劝说,她才把麻将桌搬走。她跟朱成军吵架打架更是家常便饭,闹得最凶的一次是,她在弄堂里,当着打家的面,用一块砖头把朱成军打得头破血流。”
  “嚯!泼妇,完全是个泼妇!”罗小兵一边啃凤爪,一边评论道。
  王东海吃了两筷子肠粉说:“她父母是8年前,也就是2000年去世的。”
  “两人在同一年?”
  “对,一个死了之后,另一个三个月后就去世了,都是得病去世的。他们去世后,罗秀娟就把亭子间租了出去。因为她住的地方是在市中心,所以她根本不愁房客的问题。每个月租金能拿到七、八百元。”
  “她临死前有没有特别合得来的男人?”岳程问道。
  “她没有固定男朋友,她离婚后,曾经跟一个男人同居过一阵,但很快就分手了,后来她也曾经跟一两个男房客好像有点暧昧关系,但这也只是邻居的猜测,她没有明确过她跟某个男人的关系。我们现在只找到一个男房客,他现在还住在那间亭子间里,他说他跟罗秀娟没有男女关系,只是偶尔跟她一起打打牌而已。”
  “她只收男房客吗?”岳程觉得这女人好像是打着招房客的幌子找情人。
  王东海有滋有味地啃起一块豉汁排骨,听到他的问题,答道:“大部分是男房客,她只招过一个女房客,但据说这个女房客住了一段时间后,欠了一堆电话费和水电费后就走了,所以她后来对邻居说,她今后只招男房客。”
  “难道她没收这女房客的租房押金?”岳程觉得以罗秀娟的个性,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情况。
  “好像是没收押金。这个女人是罗秀娟的第一个房客,当时她大概也没什么经验。她后来跟邻居说,她当时是看这个女人又老实又可怜才让她住下的,谁知道结果被骗了。”王东海一边吃蒸饺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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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5 22:46:00

  “这个泼妇总算碰到了个更厉害的,呵呵,活该!”罗小兵幸灾乐祸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王东海笑道。
  岳程想,依照罗秀娟的个性,她一定恨死了这个女房客,肯定在邻居面前骂骂咧咧了好久。
  “除了跳舞和搓麻将,她还有什么其它的爱好?”岳程问道。
  “好像就这两样。”
  “笔迹鉴定出来了吗?”岳程想到了那张啰里啰嗦的留条。
  王东海放下筷子,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出来了。跟前面的信出自同一个人写的,就是一号歹徒写的。”
  “在那天晚上,有没有人看到舞厅或现场附近有人在写信?”
  “没有。”王东海摇摇头。
  也对,在舞厅或现场附近闷头写字也未免太明显了,歹徒先生应该不会那么笨。但岳程觉得,凶手也不可能在现场打着手电写下那封长篇大论的留条,所以他认为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凶手事先写好了大部分内容,动手之后又加了一些死者被杀后的细节,要么就是凶手杀人后到别的地方把留条写完,然后再返回现场,丢下信。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凶手在杀人前就已经知道罗秀娟的“嘴唇外围涂了一层唇膏”,以及死者腰带上有个苹果,那很可能说明凶手并非随机寻找受害人,他认识被害人,他了解她,还知道她的一些生活细节。
  发生凶杀案的地点是一条非常冷僻的小巷——被歹徒先生称为“死巷”,深更半夜,一般人不会到那儿去 ,除非是……除非是情人约会。那么会不会,罗秀娟本来就是去那条小巷跟某人约会的呢?他想起了罗秀娟被害时的穿着,嫩黄色花边连衣裙,白色高跟鞋。这个年纪的女人穿嫩黄色的连衣裙,怎么都觉得有点夸张。
  那么换成第二种可能呢?凶手在舞厅捕捉到罗秀娟这个目标后,便尾随其离开舞厅,并将其诱骗至小巷,杀人后迅速离开现场,在别的地方写下便条,然后再度返回凶案现场,扔下纸条。看得出来,罗秀娟如此打扮去舞厅,原本就是为了吸引异性,所以如果有个男人上前搭讪,她一定不会抗拒,如果有人约她到小巷去亲热,她应该也不会拒绝。
  一号歹徒的留条,虽然笔迹幼稚,但全文工整干净,没有涂抹的痕迹,这大致可以说明一,歹徒先生希望警方能看明白他在写些什么,二,他写留条的时候,并不匆忙,是在一个安静并对他来说非常安全的地方写的。也许他还回过家!岳程蓦然想到。
  “110接几点到的报警电话?”
  “大概是凌晨4点刚过一点,四点一刻。”
  报警很晚,罗秀娟是夜里11点至1点被杀的。
  “是谁报的警?”他随口问。
  “一个路过的清洁工。”王东海道。
  “你们跟这个人接触过吗?”
  “噢,接警的是A区警署的人,他们到现场后,没看见这个人。”
  这很正常,因为怕麻烦。
  “他用公用电话报的警?”
  “是的。”
  岳程想了想,道:“小王,找一下这个清洁工,问一下环卫公司,在那个时段,是谁负责那个路段,我想找这个人谈谈。”
  “好的。我今天就去办。”王东海把他的指示记录了下来。
  “小王,不好意思,让你饭都没吃好,你继续。”岳程笑着说,随后把脸转向了罗小兵,他知道罗小兵和另一个下属负责调查昨天刚刚发生的金小慧谋杀案。
  “头儿,你想知道什么?”罗小兵把筷子放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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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6 11:48:00

 “头儿,你想知道什么?”罗小兵把筷子放下了。
  “金小慧的案子现在调查到哪里了?”岳程问道。
  “我们现在只知道她是A银行的职员,未婚,父母都健在。”
  “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罗小兵也掏出了笔记本,岳程朝本子上瞄了一眼,发现上面乱七八糟地写了一大堆,他真佩服罗小兵能看明白。
  “对,她是有个弟弟,不过2002年在监狱里自杀了。”罗小兵道。
  “他是因为什么坐的牢?”岳程夹了个蒸饺吃起来。
  “盗窃学校财物,案发的时候,他弟弟是个在校大学生。”
  看来,金小慧对陆劲说的关于自己弟弟的事,基本属实。
  “她有没有男朋友?”他继续问道。
  “据她的父母说,是有一个男朋友,但就在金小慧被杀的前一个星期,她跟父母说,她要跟这个男人分手。”
  “什么原因?”
  “她没说。”
  “她跟父母住在一起吗?”
  “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她父母家房子很小,是D区的老城区,属于旧区改造范围,煤气卫生一样都没有。”罗小兵咬了一口烧麦。
  “案发前她有没有跟父母说过些什么?”
  “她给父母打过一个电话,说要到外面散散心。她父母问她跟谁一起去,她说跟朋友一起,但她没有说明是哪个朋友,她的父母也没问,就让她路上小心点。”
  “她是几号离开S市的?”
  “是3月9日,邻居说她是上午提着箱子离开的。”罗小兵说。
  “有没有车来接她?或者,她自己有没有车?”
  “这还没来得及查。”
  “那么,邻居有没有看见过她的男朋友?”
  罗小兵又摇了摇头:
  “这也还没来得及查,我们到现在为止,只去过她的单位和她父母家。”
  “不错,不错,小兵,效率已经很高啊,案子毕竟才发生一天而已。”岳程马上鼓励道。
  罗小兵呵呵笑道,指指岳程对王东海说:“头儿,最喜欢开玩笑了。”
  “那么,他父母还说什么,金小慧有没有带她的男朋友来见过家长?”
  “还没有,金小慧只是说,到时候就能看见了。她这个男朋友好像还挺神秘的,不过据她父母说,有个邻居曾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在思南路喝咖啡,那个邻居跟金小慧的父母说,对方是个中年人,好像蛮有风度的,穿得很讲究,还说当时金小慧在哭。”
  在哭?有意思。
  “还有什么?”岳程问道。
  “按照惯例,调查了下她的财务情况,她的存款是22万元,另外有10万左右的证券。但是在被杀前一个星期左右,她一次性从银行提走了15万元现金。”
  岳程吃了一惊,忙问:
  “这些钱都用在哪儿了?”
  “我们问过她父母,他们不知道。”
  “你们还没对金小慧家进行搜查是不是?”
  “对,下午去。”
  “好,去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备忘录、信件、日记和借条。”岳程叮嘱道。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头儿。”罗小兵拍拍本子,笑着说道。
  岳程忽然想到了罗秀娟的财务情况,于是转头问王东海:“罗秀娟的遗产由谁继承?”
  “她的表妹。这是她唯一的亲属。”
  “罗秀娟有多少遗产?”
  “她的银行存款很少,只有一万多块。但那套房子很值钱,按现在的市价大概值一百多万。她的表妹情况跟她很相似,也是下岗的纺织女工,也离了婚,所不同的是,她的表妹还带一个上初中的孩子。两人关系不错。对了,在罗秀娟被害时,这个表妹被证明在家给孩子复习功课,有不在场证明。”
  王东海说得很全面,岳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把这个表妹的联系方式给我。”
  王东海重新拿出记事本,翻到了岳程需要的那一页。
  “她跟罗秀娟住得很近,在同一条路上,地址是同丰路827弄39号。”
  岳程用迅速记下了这个地址。
  “好吧,最后我要问一下,童雨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他问罗小兵。
  “这个啊,头儿,我早就查到了,正等着你问呢。”罗小兵好像也想表现一下自己,他翻着本子,说道,“我查过了,本市一共有4个童雨。如果你说的那个童雨1999年进入精神病院时是18岁的话,那么算下来她应该是1981年出生的。本市1981年出生的童雨只有一个,但她在2001年12月5日自杀了。”
   “死了?”岳程一惊。
  “是的。”
  童雨是2001年8月离开精神病院的,如此说来,她出院仅4个月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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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只看楼主

2008-06-16 11:49:00

  早晨10点左右,邱元元提着自己的行李,从家里返回前一晚的住处。开门的时候,她心里有些紧张,她很担心一开门发现屋子是空的,面对她的是一张措辞冷淡的便条,诸如“我走了,勿念”之类的。昨晚的“变故”,很有可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她已经竭尽所能在安慰他,但她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昨晚的打击是致命的。
  不过还好,她进屋后发现他还在,并且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桌前边吃早餐,边看一号歹徒的信了。他今天的早餐是昨晚从便利店里买的甜面包和前一天从家乡带回来的熟鸡蛋,外加一瓶奶茶饮料。
  她把行李拿到屋子的角落里放下,见他仍自顾自在那里吃面包,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嗨,怎么不问我上哪儿去了?”
  “你回去过了。”他眼皮也不抬。
  对,她提着箱子呢,他一看便知。不过问一声并不一定代表想知道答案,有时候,也证明你想跟这个人说话。他不想。
  她观察了下他的神色,很平静,但她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面可一点都不平静。今天早晨她起床时,他还在睡,她很想碰碰他,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她怕把他惊醒,也怕又出现跟前一晚相同的事,再次让他蒙羞,所以她给他盖好被子后,就匆匆离开了。现在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对,也许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奶茶,感觉她仍盯着自己看,眼波朝她这边一溜。
  “怎么了?”他问。
  她摇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道:“没什么。你说得没错,我回家了一趟,去拿了点替换的衣服。我想我会在这里住好多天,所以,拿了很多平时要用的东西、衣服、化妆品,还有……”他仍在低头看信,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这回转过头来了。
  “怎么了?”他朝她温柔地一笑。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很好啊。”他朝椅背上一靠,双手一摊,道。
  看起来是这样。
  “早上起来后,你量过体温了吗?”她问。
  “38度。不算高烧吧。”他看着她,目光向下移,问道,“那是什么?”
  她这才意识到,她手里正拿着一件男式棉衣。
  “对了,这是我在附近服装店买的,James给你的那件滑雪衫,已经没法穿了。你试试吧。”她道。
  “谢谢。”他瞄了一眼那件衣服,没有动弹。
  “你不试试吗?”她问。
  “等我吃完了再试好吗?”他温和地说了一句,随后继续看起歹徒的信来。
  她感觉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在那里愣了一秒钟,她把衣服朝沙发上一扔,向他走了过去。
  他刚想说什么,她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扔在桌上,然后,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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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