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他!?”听周源一说、小郑连忙瞥了一眼照片,他瞪圆了双眼,把握方向盘的两手几乎松开。
“你当心!注意开车!”定国从后座拍了年轻的司机一下,然后转向周源:“从这张照片的确认和在咱们今天在‘梁子鸡’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关教练其实与陶虹有着十分暧昧的关系。”
“是的。”周源点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逮捕关义夫吗?”小郑依然十分激动地问道。
“逮捕?那还远不是时候,我们现在掌握的仅仅是关义夫与陶虹关系暧昧的一些证据,也可以由此推断出他有杀害陶虹的动机,但是实施作案的证据呢?别忘了陶虹是被氰化钾毒死的,她吃过的饼干里和她的水杯里都发现了工业级别的氰化钾,那么毒药的来源呢?这种剧毒物质又是如何到了她房间里的水杯和饼干里面的呢?我们缺乏关义夫谋杀陶虹的直接证据,需要立即对他及其周围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进行秘密调查。” 周源看着窗外又沉默起来了。
“哎,你刚才说你对关教练已经有所怀疑——你是什么时候、怎么怀疑到这个主教练头上来的?”定国打破了沉默。
“你还记得我在陶虹手包里发现的那盒口香糖吧?当时跟你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后来想起来,就是那天晚上在体育馆的赛场上见过!关教练曾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这样的口香糖,拿了一片放入口中,那糖盒与糖纸的包装图案跟我在陶虹手包里发现的口香糖一模一样,这种进口的口香糖在内地很少见到,经销商户是香港的玉华堂,成都的街市上应该是很难看到或买到这种口香糖的。”周源回答道。
“哦,那也许是关教练买了送给陶虹的呢?也许他还送给了其他人呢?”定国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的,也许;可是我问过女排的几个主力队员包括曾静,都说没有见过这种口香糖。 还有、她们输球的那天晚上,在返回宿舍的大巴车上,陶虹情绪很坏、坐在最后一排低头哭泣,我当时回头看了一下,看见关教练走上前去试图抚摸陶虹的肩膀安慰她,却遭到那女孩的推搡和打手,她当时那种令人尴尬的行为立刻让我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
看着小郑开车已经进入了成都市区车水马龙的西延线,周源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头对开车的小郑叫道:“赶快!先去一趟省体委大院,我们要找找大刘!”
双林奇案录第一部之成都女排案
作者: 八峰
第十节
吉普车开足马力驶入市区,不一会儿便到了省体委大院,在蓝排球管理中心大楼里、便衣警察们找到了正准备外出的大刘。
“大刘,关教练住在哪一栋宿舍?”周源张口就问。
“哦,他住在机关干部宿舍区的五号楼。”大刘感到周源问得有些突兀,但也不好意思问。
“他那栋楼的垃圾是如何收集清理的?每周几次?什么时候?” 周源丝毫不在意大刘的诧异,继续问道。
“垃圾?哦、这个我知道,我就住在他隔壁的四号楼,垃圾收集和清理每周一次,都是每个星期天下午由街道环卫所的工人来收集清理。”
“好的,谢谢你!”周源紧握了一下大刘的手:“还有、我们问过你的事情请你务必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晚上,应周源和定国的请求,在市公安局刑侦处办公室召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姚亮也参加了会议。
王国庆首先把他和重案组围绕肖军的调查情况简述了一遍,显然没有什么重要的进展。周源则向姚局长和王国庆通报了白天去青城山下‘梁子鸡’农家餐馆调查的结果,提出了女排主教练关义夫有重大嫌疑的证据,要求市局重案组立刻调整侦查方向,投入力量围绕关义夫展开调查。
姚亮和王国庆都对周源带回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但听取了周源的分析之后同意了他的建议。几个人仔细商量确定了下一步的调查内容,决定一方面根据案件的时间脉络来展开对关义夫本人的秘密调查,同时也对关义夫周围与之关系密切的人进行调查,重点是围绕工业氰化钾来源和有毒的华夫饼干进行追查。
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六,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午饭后,周源、定国和小郑先驱车来到省体委篮排球管理中心的办公楼, 找到了他们的朋友大刘,了解了女排主教练关义夫的一些基本情况,又经过大刘的介绍,找到了已经退休的原成都女排领队、体委篮排球管理中心副主任袁林。
这位满头银发但精神叟烁的老人在家里迎接了几位公安局的不速之客。
通过老人的介绍,几个人了解到关义夫原籍是东北吉林省人,年轻时曾经被选入长春青年男排,文革前进入北京体育大学学习,文革后期由于受伤改做了球队的助理教练,粉碎四人帮后他从长春男排调来成都女排,因为表现出色,去年就出任了成都女排主教练,上任后带领着女排一路夺关斩将,杀入了全国女排联赛的前四名。
“义夫这个人呐,技术好,能力强,追求上进,但心气儿高,一般人他都瞧不上眼,平常呢,就喜欢喝点儿小酒,下个象棋、钓个鱼什么的。”老人说完之后总结了一下。
“他一直是单身?没有结婚吗?”周源问道。
“结过,后来离了,没孩子。之后就再没有找,可能也是工作太忙的缘故吧。”老人叹息道。
“这照片里中间的那位就是您吧?”周源指着墙上一副相框里的照片,那是一张三个男人夏季在野外湖边手持钓具的合影。
“哈哈,你说对了,中间那个就是我,左边那个就是关教练。”老人眯起眼睛看着照片笑了起来。
“嗯,那这个人是谁呢?站在您左边的这个?”周源指着照片里站在袁林左边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哦,这个人呀、叫李保国,也是个东北人,西南电子器件厂的工程师,他也喜欢下棋喝酒和钓鱼,我是通过关义夫才认识他的,你瞧,” 老人得意地拿起靠在沙发旁边的一根手杖:“我这拐杖的手柄,金光闪闪的,就是李工拿去给我电镀了一下的,还抛了光!”
“嗯,真漂亮,是电镀之后加以抛光的,做得真不错!”周源拿过手杖称赞道,欣赏起那金光铮亮的龙头手柄来,脸上却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从袁林家里出来,日已西斜,三个人又开车来到女排宿舍楼,找到了陶虹生前的好友曾静。
“你知道,我们在陶虹房间里桌子上发现了冠生园华夫饼干的残渣和包装纸,她生前喜欢吃这种饼干吗?”周源问道。
“嗯,冠生园的华夫饼干是陶虹最喜欢的零嘴之一了。”曾静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她经常自己买来吃吗?”
“买呀,我们一起逛街的时候她就买过;不过春节以后忙着训练打联赛,天天都是脚后跟儿朝前,哪儿还有时间出去买呀!”
“哦,那会不会是他男朋友给他买的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是出事那天晚上买的,那天晚上我陪着陶虹回到她的房间,肖军进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
“可是他当时背了一个挎包呀。”定国说道。
“他是背了一个挎包,可进屋后就把包放在挂在椅背上了,也没有从里面拿出来过什么东西——至少我在的时候没有。”
曾静走后,周源又在灯光下查看起那张华夫饼干的包装纸,突然间他兴奋起来:“你们来看,这里有一组数字,就这儿,应该是这包饼干包装时标注的生产日期和产品批号——生产日期是三月十六日、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是在三月十六日、三月十七日或者三月十八日这几天买的这包饼干。”他手指着包装纸拆开的封口处对凑过来的定国和小郑说道。
“走,现在就去成都冠生园食品厂的销售部,根据这个日期他们应该查得到这批产品的配送去向。”周源站起身来。
几个人连忙驱车赶到成都市冠生园食品厂,果然,在销售科与仓库的出货记录里查到了这批饼干的配送单据,接收这批产品的商店中,有两家距离省体委大院不远,一家是大西路上的武侯区冠生园分店,另一家是位于百汇路口的星光副食品商店,两家都是在三月十七日上午收到的产品,三月十七日下午上架售卖。
“立刻组织人员到这两家商店排查,” 周源转身对小郑说道:“重点是三月十七日下午到三月十八日下午这段时间里到这两家商店里买过这种饼干的人,记住带上嫌疑人的照片。”
到底了
Hot Deals
All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