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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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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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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37:00

21。恐怖红烧肉

我叫枫,枫叶的枫。
  
  健,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比我早出生一天,而我们两家恰好又是邻居。可以说, 从一出生我们就是朋友。
  
  在以后的三十多年里,很多人以为我们是GEY。可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大家,那只是缺乏友情的人们, 妄自的猜测。
  
  读书,工作,我们都留在故乡。当别人问起健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小城市闯一番事业的时候,健总是一本正经的说,怕麻烦,我也是。
  
  后来,健讨了一个和他一样怕麻烦的老婆,岚。
  
  他们家的液化气灌,永远是满的。
  他们的桌子上经常放着吃剩的快餐。冰箱里的快餐是为第二天准备的。健总是说: 微波炉是人类最有意义的发明。
  
  我很清楚,他们不是懒,而是真的是怕麻烦。这一点,从他们购至的健身器械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全套家用型,5万多,花掉两人大半年的薪水。坚持锻炼让俩人的身材都很好,健康,阳光,不象我。
  
  我没有那么好运,只找到一个不那么麻烦,每天做饭的女友。还好了,多数情况下,小玉是不需要我作饭的。
  
  有一天,在公司接到健的电话,其实我每周都能接到他的电话,也时常4个人约好一起吃饭,可是这一次。。。。。。
  
  ”枫。。。。现在到中心医院来,行吗?”健带着哭泣请求着。!”
  
  “好,马上。”我没有问为什么,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太多考虑,那很麻烦。我只知道,健需要我。
  
  。。。。。。 。。。。。。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大口的吸着烟,再大口的吐出来。 我们一起养成的这个解压的习惯,已经有二十年了。
  
  “医生说,她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不需要说安慰他的话,我不知道岚会不会醒过来,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的体质,撞断脊椎,就根本用不着送到医院了。
  
  晚上小玉也来了,我们三个人,静静地看着安祥的躺在床的的岚。
  
  健坚持说岚会醒过来,整天守在病房里,看着氧气瓶的压力表。
  
  “枫! 她一定会醒过来!”健的眼里有着平日的自信。
  “。。。。。。”
  
  没多久,健就失业了,没人会雇佣一个整天守在病床前的人。
  
  三个月后,他已经付不起往院费,我取出了所有的积蓄,包括准备结婚的钱,给他。健默默的收下了。小玉大哭了一场,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要我留下些钱,准备结婚而已。
  
  半年后,我们把岚接回了家里,健兴奋的说,一周前,意外的断了供氧,他发现岚可以自己呼吸。我也很高兴。
  
  这些日子,除了一点生活费,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健,徤已经可以熟练的输液,他还在试一个老中医给他的方子,药材很稀少,要从外地运过来,不过没关系,徤和我都有信心。
  
  每周我去看他们两次,还三份红烧肉的快餐,我总觉得,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一定很饿。
  
  我发现健在学着做饭,我笑他,猩猩做菜都比他有样子,他笑笑。
  
  慢慢地,他居然可以烧出很好吃的红烧肉,我很惊讶。
  
  岚,依然开心的睡着,全然不知两个大男人经常呆呆的看着她。健用很大的鸭绒被盖着他的身体,他说每天都会给她洗澡,我笑。 岚露在外面的脸依然很阳光,健康,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
  
  现在我天天下班都去健那里坐一会,我否认健做菜好吃,可是总是和他一起,呆呆的看着岚,把我的那份红烧肉吃完了才走。
  
  突然有一天,我看不到床上的岚了,健在哭,我也哭了,这半年了,我总是和他一起看着美丽的岚,看着她青春的脸,看着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其实,在岚在断掉氧气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会醒过来了。不会了。。。。”
  
  我只能落泪,落泪。。。。。。
  
  然后我们一起呆坐着,呆坐着。
  
  
  “我做了最后一次红烧肉,为岚, 你替她吃掉吧?”
  
  我点点头,来到厨房, 真的好熟悉,好熟悉,这些日子,健已经不怕麻烦了,每天都会自己做饭了。我看看看凉透了的饭菜,想起健总说的伟大发明,拿着盘子打开了微波炉。
  
  “啊~”我呆往了!
  
  一个怪异的东西放在托盘上,好象。。。是、、、、
  人的头部!
  
  我看不到。。。脸。。。。如果那是头部的话,一定有。。。。脸吧。。。
  
  我转动的托盘,一点,,,,一点
  
  我看到了。。。。。。~!!!!!!
  
  那张脸~~~~~~!!!!!
  
  岚!是岚~。。。。。。
  
  依然那么青春,那么美丽,和在床上,没有被盖往的部分一样。
  
  我想到了我爱吃的红烧肉。。。。。。
  
  
  “枫!” “啊!!!!” 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他很诚恳的说:“岚是我的, 也是你的, 她会变成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永远都分不开。”
  
  我呆立着,健用三十年我都很熟悉的目光看着我,微笑着,关上了微波炉的门,设置时间,然后……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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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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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38:00

22。基地夜遇

1999年的这个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天津劳动实践基地劳动。上过高中的同学都知道,这是高中必修课之一。

当时的感觉只是高兴。因为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我是说,经过这次,也许我们之间会有改变。可是,生活怎能一帆风顺呢?!生活就是这样捉弄人。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生活,我是否还活着。

那天,记得有大风。呼呼地刮了一夜。半夜的时候,我和同学去厕所 本来宿舍门口是有看门人的。可是,那一夜,看门人不知哪去了。

风呼呼的吹着,虽是夏夜,可是风变的冰冷。基地很荒芜,很破旧,厕所离宿舍很远,而且没有灯。

我和同学相依而行。那段路,不知怎的,变的漫长,冰冷。风,从四面吹来,夹杂着北方特有的沙尘。我们被黑暗裹胁着,某种不可言表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把我们推向厕所。我觉得这室悬,说不定……所以,想往回走。当我刚转头时,那个同学,是的,那个平时和我最好的同学,用一种凉凉的目光盯着我。

我说:“咱回去吧,风太大了”同学没回话,低着头,拉着我走。他的力气好象一下子变大了。没办法,只好跟他走。

奇怪的是,刚到门口,手电就坏了。我们瞬间被黑夜吞没。我惊叫了一声。赶紧摸索着手电,可无论如何也不亮了。

我说:“怎么回事,咱回去吧,如果摔……”话还没说完,同学使劲拽了我一把。我感觉我在上台阶,然后像是进了一间屋子。我以为是厕所。所以摸着墙,慢慢走。

忽然,同学松了手。我有点害怕,说:“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同学:“我看的见你。”我:“哦,你没事吧。”同学:“没事。我就在你身边。”我转身看看,可什么都没有。有的是黑暗,沙尘,和四处乱窜的风。

……

“给我来张纸”“啊!!!”我惊叫一声。那不是同学的声音。厕所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给我来张纸!”他(她,它)的声音有些急。我给他撕一些纸。

……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又说:“给我来张纸”你可真费事,我心想。又撕些纸给他。

……

第三次,他又说:“给我来张纸”纸用完了。我觉得奇怪,怎么会用这么多纸?!我想离开这倒霉的鬼地方,叫同学的名字,他却不回答。我试试按手电按钮,手电突然好了,有了光亮,但昏暗的很。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厕所,同样的昏暗,透着寒气。这是夏夜啊,我的天,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会这么冷?!

我发现我旁边蹲着一个人。他在动,像是揉搓着纸,慢慢的。

“你看见我同……”我用手电照他。

……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可能是人的潜意识作用,我从来没跑得那么快。顺着狭窄的通道,我跑到门口。突然,不知是什么,我被拌倒了……

当时,我想,“完了,这回我死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挣扎地爬起来,用手电照拌倒的那堆黑忽忽的东西——是同学!他倒在那,一动不动。他倒的位置正是刚才手电突然坏掉时我们的位置。如果说,当时,同学晕倒了,那么,是谁,是谁拉着我进厕所呢?是谁跟我说话?

我想到那个向我要纸的人。我不敢想了,只拼命地跑,跑回宿舍门口。可是,可是,可是,门!门,被锁上了!!!

我绝望了,大喊着,可没人应。

……

我醒来时,那个同学在我身边。

“你怎么在外面睡了一夜?!昨完你跑哪去了?”“我和你去厕所,后来,你晕倒了……”“我?我没和你去厕所啊?!你做梦了吧你”“我……”梦,对,这是梦。只有梦才能解释这一切。因为,在厕所,我看到的那个人,穿着清朝时的衣服,他在用纸擦脖子上的血,可,他的脖子上,没有头。

……

后记:这所劳动基地地处偏僻,听老农讲,这曾经是晚清时屠杀革命党的刑场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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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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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41:00

23。记实的鬼故事

永隆祀在城南外二十几公里处,非常非常难找。如果找得到就会发现那祀占地不小,风景也好。本来祀周围住着很多乡民。我曾经也去过那里,四周的乡民都很朴素,也非常热情好客,他们拿最好的请你吃,到头来不但不收钱,反而在你离开之前还一包包的把当地的特产送你,使你会很尴尬。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后来跟他们熟识了,聊的话也多了,才知道不必要客气,因为他们向来就是这样的,就好象你上饭店就是去吃饭的,吃完后得付帐还得付小费一样,对他们来说,来了客人就得周到招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难得有个客来望望哈里个先阿爹先阿母哉,哈没招待个好没讲过哉,哈阿就更没个客来望叻(意思就是说这儿难得有客人来拜访他们的祖先,所以一定得招待好,否则就更没人来了)

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如果再去,就很难找到任何人了。我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己也是好多年不去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去,但听说如今连永隆祀都断墙残砖都找不到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里发生过的事。警署也是一筹莫展,好几宗案子都没有头绪,只好搁在那里。但我们都听乡民说过,所以知道。

最先是祀里有个老看守人,住了都几十年了。一天晚上,他灭了灯睡觉,睡到半夜听见外面有人在讲话,就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一看,外面是个乌水池,根本不可能有人。原来他是睡外间的,窗外就是草坪。但那几天下大雨,屋子漏,他就搬到最里的屋里去睡。所以半夜里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原来的屋里,所以也没在意。第二天一想,心里有些后怕。天一亮就到邻家说了。有个小伙子说别怕,晚上他陪。

到了晚上小伙子睡里间,老头睡外间。正好天也不下雨,因此屋顶也没漏。半夜,老头听见有人开门关门走进走出。本来以为是那个小伙子,但后来一听,方向不对,因为那方向根本没有门。于是老头吓坏了,就拼命叫小伙子,但小伙子就是不来。等天亮,老头已经吓的一病不起了,后来没过多久就死了。那小伙子说那晚,他也听见声音,后来听见老头叫他,他开出门。本来他和老头的房间只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中间也没有其它房间,但那天他一出房间就迷了路,说自己好象走过一个大厅,出了厅就是外面,有一片玉米田。自己在玉米田里迷了路,天亮前才找到路回到祀里,发现老头已经吓瘫了。可是祀里并没有什么大厅,就算是供祖先的正厅也不过是比他们住的房间稍微大一些。另外附近只有王李两家种玉米,但是在祀的东面,根本没有门,而且和祀隔开一个悬崖,要从这山头上绕小路走到那个山头,半天才能到。

没过多久,变发生了第二件事。因为第一件事没必要报警,所以警方把这第二件事列为第一。

老看守死后,大家又找了个老太婆看祀。那老太婆长期卧床,她有个孙女照顾着。她们两本来是另一个村里的,相依为命,没有其它亲人,但因为养的几头猪和几头牛都得病死了,付不起房租,所以大家就商量让她们搬到祀里去,一举两得。当然大家都没告诉他们以前发生的事。

因为有两间房间,所以老太和孙女分开睡。老太有个铜铃,是从牛身上摘下的。每当有事,她就摇铃。有天晚上,她又摇铃,还大声叫道哈有鬼哉哈有鬼哉。她孙女一听立刻想赶到她房里,却也一出房门就进了一个大厅,后来又兜到了外面玉米田里。等她天亮前回到祀里,老太早吓死了。

当然这事情也没报警。那个女人就一直住了下去。还始还好,但后来她就有些疯疯颠颠了,逢人就说她晚上总听见有人摇铜铃,围着祀周围转。于是大家就说如果你真怕了,就别住了。后来一天大家发现她不见了,但东西却都在。几天后,几个顽童哭着叫大人,原来他们在后山发现她吊死在悬崖边一棵树上。怪就怪在那地方根本就无法上去,大家只好叫警员。因为地方偏僻,警员几十分钟后才到。但到了以后又得叫救火车,用了梯子才能够把死人放下来。但救火车刚到,就又发现了怪事,那女人竟是吊在一根还没筷子粗的树枝上,风一吹,树枝啪的断了,死人也就掉下了悬崖。

于是他们只能用了绳子放人下去找,结果一开始绳子断了三次,三个消防员都坠了下去。他们没办法,只好从城里调来更好的人员和器材下去救,结果只发现三个消防员的尸体,那个女人却是怎么也找不着。

警署当时派了很多人调查这案子,但没人能够解释那女人为什么能吊在一跟细树枝上,而且落下后为什么就找不到。另外为什么绳子会断而因此损失了三个消防员。乡里的人把发生的怪事都讲给了他们听,但大家都知道,警员和侦探是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事的,特别是乡下人告诉他们,更是认为无稽之谈。又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此案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祀里就不敢有人住了。我当时去过一次,但给乡民们拦住了,不让进去。我在这方面是宁可信其有的,所以也没坚持进去,在一个姓李的家里住了两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到祀前的草坪上乘风凉,谈天,但现在灯一上(那里还是用油灯),大家就紧闭着门,很沉闷也很恐惧。

我去过后没几个月,那里又出事了。先是有个人日里进城,为了省些住宿费,连夜搭汽车赶回乡。一般长途车只停在公路口,他就得走三里路才到乡里。路上要经过一个坟地,前面提到的老看守和老太就葬那里。他经过时,听见地里有人在掘地。他很纳闷,走近点一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弯着腰掘坟。对于乡里人说,掘坟是缺德的事,打死也死有余辜,于是他就喝道:哈啥个人没死日掘哈乡的先阿爹坟敦头!哈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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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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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42:00

就冲了上去。结果那人就逃,他就追,一直追到村里。一到村里,他就大叫,把刚才看到的事都说了,还叫道:大家打哈个贼,大家捉牢哈个贼哉!

于是村里人都给吵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家伙冲出来,只看见他往祀后面追,还一边叫:个贼往个后山逃哉,哈包围个贼打哉!大家正纳闷,想后山就是悬崖,贼是没办法逃那里去的,只听见那捉贼人一声惨叫掉了下去。大家可吓坏了,连夜到附近的镇上叫警员。自从上次出了事,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家都不敢去。一直等到天亮,才从城里调来消防员到悬崖底下救人。当然,收获不小,一共找到了三个死人。昨晚捉贼的已经摔得差点都认不出了,以前那个上吊女人也一下就看到了。另外一具本来以为是那个掘墓贼的,结果一看,竟是原来祀里的老看守!

大家壮着胆子到山边的坟地里去看,发现老看守的墓好好的一点都没动。其实老看守的墓离路边很远,晚上即使有人在坟前烧东西,山路上的人也不一定会看到,所以大家认定昨晚掘的不是老看守的坟。大家结着伴四下里一查,却根本没发现有任何掘过的土地。后来警员把老看守的坟掘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具空馆,还钉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有开过的痕迹。

这时,警署的人才开始有些相信当地人的话了。这件行尸案就以那捉贼人失足坠崖了解了。

一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乡民们是在行尸案后搬走的。其实不然。乡里的人不象城里的人,只要被头铺盖一卷就能到处流浪的。乡下的人地是性命,因此是绝不会轻易就搬的。

当然,他们都很害怕,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别弄不好碰到什么。后来有人出主意说城的另一头有个术士,所以大家凑了钱请那人来驱邪。

那术士倒也挺好,说去就没必要了,因为他说自己本事有限,如果当面去一个弄不好会更糟。但他说他从师傅那里学过几道符,虽然不能除魔,但辟邪还是很灵的。于是当场写了几十道符,并关照有些是随身带的,有些是给小孩的,还有些是贴家里的。结果也是分文不收。

回到村里大家分了符照着贴,结果真灵,一切都好。于是过了好些时间,大家也就渐渐把那事忘了,虽然没人敢去祀里,不过不用象以前那样一上灯就进屋了。

可是没过几年,那个术士升天了,那些给他们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灵了。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术士已归去了,只知道有天晚上,离祀住得最近的那家请客,吃过饭后在院里尝刚摘下的桃子,忽然看见祀里有灯光。

尽管吓了一跳,大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哈哪个小鬼冲个好汉晚上进祀。可再一想,不对!祀的门窗都用铁条钉死了,人爬不进去。当下,大家也没支声,就回屋了。

到了早上,他们叫了几个人到祀周围一看,门窗都钉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东风。他家的老婆在院里洗碗,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风里有铃声。起初以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为出了以前的事,附近人家的牛身上都不挂铃了,以免吓人。再说,祀周围虽然有草坪,却从来没人去那里放牛。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无意中一看,祀里又有灯光!

她吓得把碗全打碎了,回到屋里告诉她男人。他男人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喝酒,仗着酒性,说要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她说什么也不然他男人去,但他男人说非要去不可,而且人多,身上还有符,不用怕。

于是他们就点着火把进去,进去前果然看到里面有光,但进去一看,却没有了。

那个女人在外面捏着拳头等了好多时间也不见人出来,等不及了,就往村里喊人去了。起初谁都不敢帮什么忙,但后来她喊的人多了,那些一起进去的人的老婆们也急了,大家才一起点了火把到祀外等,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祀里面黑洞洞的,按理说应该看到那些人的火光,可就是什么光也没有。

大家在外面叫破了喉咙,里面也没人回答。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看见里间窗内有微弱的灯光,飘悠悠的,后来又听见铜铃声,还听有个女人叫道:阿母婆,哈来哉

谁也不敢再多等一会儿了,便想走,忽然看见隔着悬崖对面的山头有火光。因为刮东风,连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竟是刚进去的那些人。

于是大家就壮着胆喊他们,他们也听见了,也往回喊。过了好一阵子,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才哭丧着脸从山上的小道绕回。大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是怎么会事。

那女人的男人说他们刚进去,听见里间有声音,于是大家就冲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等他们再出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厅里。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后来找到了门,出去一看是一片玉米田。再后来,发现少了一个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就听见村里人在喊,一看,自己竟到了悬崖另一面的山头上。

他们一开始不敢报警,准备在日里进去找人。结果什么也没有。后来一个人想起了术士,想先去找他,结果才发现术士已死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报警,结果也是什么都找不到。悬崖下也去过,也没发现什么。但大家还是舍不得离开那地方,就提议说一切可能都和那祀有关,说只要把祀拆了就没事。可谁也不敢去碰祀的一块瓦。无奈,只能出了钱请一个小工程队来干。

工程队把祀拆掉时,发现墙壁里有一具死尸,已高度腐烂。警员本以为是很久以前就埋入墙里的,但验尸官最后发现那就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人。至于是怎样给埋到墙里去的,没人想知道。

祀一拆掉,大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几乎每天晚上总有人点着灯到某一家去敲窗户。等开窗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没到两个月,村里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疯了。

最后实在不行,大家只好一起搬家。由于搬家不是一下子都能搬掉的,最恐怖的要数村里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几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门敲窗跳屋顶。那几家实在吓得没法过了,只好求警员保护。所以最后警署调来了十几个人扎营保护他们。等到大家都搬空了,那十几个警员也都快吓疯了。

从此,那里就成了废墟。我也再没去过。几年前曾听说有个考古者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墓穴。但后来就没任何消息了。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怀念那些好客的乡民,还有他们种的桃子是最大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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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43:00

24。鬼碟

我喜欢看恐怖故事和鬼故事,但我是个无神论者。我经常炫耀地对别人说,只要你说一个恐怖片名我就能说出它的内容来。以后大家都知道我的胆子很大,爱看恐怖片。有些人还打趣地说我这个人很特别,因为我“变态”。当然说我的人也没有好下场,我自然会给他一顿爆栗以示惩戒。

有一句俗话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经常自诩什么都不怕的我遇到了一件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情。

前几天我闲着没事,因为是周末嘛,没有娱乐节目的我只好自找节目了。想想好久没看碟子了,我决定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恐怖片上市。

那天也是邪门,在我家附近的碟店都没什么新片,而且老板还都特不耐烦。于是乎我一气之下去了一个我从来没“造访”过的碟店。不去造访它原因有二:一是这家店离我住的地方很远,二是我以前从没注意到还有这样一家碟店。这家碟店不大,阴阴暗暗的,隐约闻到一股霉味儿,不过碟子倒还是不少,而且很多我都没看过。喜上眉梢的我一头扎进了碟堆里寻宝。当我找得头晕脑胀时,店老板突然出现在我的后面,第六感一向强烈的我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店老板:这个老板个子不高,皮肤很黑,脸就长的更奇怪了,象个倭瓜一样,额头和下巴都很突出,可是鼻尖所在那一条水平线却凹进去了。唉,怎么看都让人难受,而且他的身上也有着一股怪怪的味道!看着老板脸色不好,我便赶紧对他笑了笑,笑得象朵花似的。可是老板却对我的笑视而不见(气死我了),阴阴地问了一句:“你找什么碟?”“恐怖片、鬼片。”老板抽身从狭窄的过道走到了柜台。确切得说是“飘”,因为我感觉不到他走路的节奏感。

不一会老板又突然间出现在我的背后,因为我又打了个寒战。这时我发现老板手里拿了两张碟子,其中一张我看过了,没什么意思,而另一张我似乎从没见过。我看了一下碟子的封面:一个男的目露凶光,口长獠牙,没什么新意,可是它上面的一句话却吸引了我——“绝对恐怖!吓你到死!让你与鬼面对面!”呵,口气不小,我倒是要看看它怎么让我和鬼面对面!

好不容易找齐了三张碟,我如获似宝地抱着这三张碟走出了店门,这才发觉天已经黑下来了。我急忙赶回住的地方但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只见我的室友手拿一把菜刀,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不会吧,难道这么快就让我和“鬼”面对面吗!我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小雯,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今天轮你做晚饭你又不做,这是第几次了?”还好她只是生气还没变成鬼。

“呵呵”我冲她连忙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补偿你还不行吗!”

“怎么补偿?”

“我借了三张新碟!”

“哼,谁要看你借的碟!今晚我‘佳人有约’!你自个慢慢看吧!”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一脸得意的样子。还好她今天心情好,要不然……

吃过饭我做好一切准备(比如洗洗碗、整整桌子,呵呵,如果我不做又有好下场了),关上电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看我借的碟。我没有先看那张碟,因为我觉得好碟要在有气氛的情况下看,当然要在午夜看才好了。

看完了头两张碟子,没什么感觉,一点都不吓人嘛!我想第三张也不会好到哪去。当第三张碟子放进VCD中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VCD 发出了“噶啦噶啦”的响声,就好象电脑起动而硬盘太小发出的声音一样。我以为VCD出了什么毛病,正打算赶快关上电源时,声音消失了,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漩涡,灰灰暗暗的漩涡。奇怪,我的电视一向是先出一些程序画面的,比如“请按键”之类的文字,怎么这张碟却不用先出现这些文字,而可以自动读碟呢?管它那么多呢!电视已经开始了,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漩涡在急速地旋转着,突然漩涡中间破了一个洞,一个人从洞中挤身而出。他一直背对着我,我暗想:不会一会儿转过脸来吓人一跳吧!他的头发随风摆动了几下,慢慢地他转过头来,哇,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之帅的小生,我想陆毅看了肯定都自愧不如。

正当我如痴如醉地欣赏帅哥时,“嘭”一声大响吓了我一跳。小心环视了一下发现原来是窗户被吹开了,百叶窗被吹的呼啦呼啦的。哼,真会造气氛!我起身关上了窗户。我赶紧坐回沙发继续看我的碟子。“吱——扭”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让我头皮发麻。我有些害怕了,不自觉地往沙发里靠了靠。嗨,原来是卧室门又开了。真气人,今天是怎么了,都来给我添乱。剧情确实吸引人,吓人的面容,突现的画面,我的情绪随着剧情在变化。这张碟子的结局是恶魔被抓,但他在消失之前说了一句话:“事情并不会如你所想。后会有期!”现在的鬼片都要给你留点想象的余地,当然也方便他在必要的时候拍续集。片子倒还精彩,只是我没发现我有和鬼面对面。

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奇怪小雯还没回来。“丁零零零——”电话突然响起,毫无准备的我被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午夜凶铃”?我几乎不敢接了,可转念一想,那是导演拍来吓人的,我怎可当真!于是我接起了电话,“喂,是楚志静吗?”

“是的,有事吗?”

“你认识一个叫沈馨雯的吧?”

“是。”我心虚地回答道,难道小雯她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被公安局抓了起来?

“沈馨雯出车祸了,她人现在在XXX医院……”我听了以后飞快地拿了些钱就准备向医院奔去。可是当我到车库取车(自行车)时,车库门怎么打也打不开。真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坏。我决定打的去,可街上冷冷清清的,半天也见不到一辆车。
我该怎么办,走过去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离那所医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来了一辆的士。我赶忙招了招手,车停了下来,我低头问了司机一句:“XXX医院去吗?”司机没有看我,点了一下头,我连忙去开车门。我一条腿刚跨进车内,就感觉一股阴气迎面尔来。这时我听到“别上车,别上车!”我扭头一看,妈呀,是小雯在一边跑一边喊我。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突然害怕起来,难道我真的遇鬼了吗?“快上车!”是司机在说话。好可怕的声音呀!低低的,远远的,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司机是鬼!我连忙跑向小雯。小雯一把扶住了我。“小雯有鬼!有鬼!”我激动地对小雯比划着。“楚志静,你在干嘛呢!”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回头一看,又一个小雯!怎么会有两个小雯!突然我感到肩膀很痛,我低头一看,一只漆黑变形的爪子正抓着我的肩膀,“啊——”我吓得尖叫起来,拼命地要挣脱“她”的控制。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口水就要滴到我的脸上,我拼命地捶打着“她”,可“她”好象没有感觉。再我的撕打中“她”慢慢露出了可怕的面容。是他!我刚才在碟子上看到的那个鬼!我现在真的是和鬼面对面了!我狂呼乱喊,激动到了极点。我的神经似乎已不受我的控制,我象疯了一样!我感觉这个鬼就要来抓我的脖子了,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近癫狂的我终于眼前一片漆黑,我晕倒了。蒙蒙中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想是奋力在解救我。我好象又看见了那位英俊小生。

阳光好刺眼!小雯拉开窗帘惊醒了我。

“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小雯一脸的欣喜。

“我怎么在医院里?”辨识了好久,我才发现我在医院里。

“你还说呢,前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大街上狂呼乱喊的,还手舞足蹈,不一会儿就晕倒在了地上。哎,你当时是怎么了?”

我竭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地闪现。我语无伦次地告诉了小雯我那晚的经历。看到小雯一头雾水外加狐疑的模样,我就知道她肯定以为我还没清醒过来。果然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唉,看来是不会有人相信了!

“我看呀,你是鬼片看多了!”小雯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完就出去了。我翻来覆去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觉得肯定是遇到鬼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就出院了。回到自己的小屋,我感到格外的温馨。吃着小雯专门为我烧的小菜,我不禁觉得生活太美好了。可那一张碟子怎么找不到了。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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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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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00:44:00

25。白色小手

  冰冷的水泥开始凝固。一共是2个柱子。

  熙熙攘攘的工地上谁也不会对多了这两个柱子而惊奇。汗流浃背的民工只是木然地干着自己的活。柱子很快就被接入了建筑中。

  他的工程队质量一向很好,速度也很快。

  他有点恍惚地站在白花花的日头下看着。想着她,想着她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变冷,僵硬。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就那么盯着他。

  他害怕起来,他用手去抚上那双眼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成功。那是双曾经令他心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让他心悸。

  他始终看着那两个柱子,那柱子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形,变成了两根骨头,是股骨,血淋淋的。他使劲地呼了几口气,象要赶走心中的郁闷。

  天黑了,他想到了回家。他今天不想再住在工棚的宿舍里,以后也不再会住。

  作为一个包工头出生的老板,他并不算太成功,但作为一个在这个城市打工出身的外地人,他是富有的。

  电梯门开了,她站在他的面前,恐怖使他窒息。他闻到了那浓重的脂粉味道。是她喜欢用的那种脂粉味道。

  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搬到宿舍的浴室里时,她那惨白的手就一直放在他的肩膀上,将她放在地上时,那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头侧了过来,眼睛死盯着他。她身上还是有那么浓烈的脂粉香气,那本应该是很热烈的香气就象它没有生命的主人那样冰冷,使他想做呕。

  女郎对面前有着奇怪反应的他无动于衷,理了理头发,走出了电梯。高跟鞋的格格声逐渐远去,呆立的他蓦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并不是她。空气中还是弥漫了那淡淡的香气。

  他感到自己有点头晕,放弃了乘坐电梯,从消防通道走上楼去,走一下可能会让自己放松一些。可是他错了。

  楼道里那股阴阴的风又使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浴室里那彻骨的奇冷,是那种从心里,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他也不敢回头,尽管楼道里只有他自己单调缓慢的脚步声,他总觉得她在他身后跟着,他始终闻到那冷冷的脂香,他相信她的脸将在他回头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肩膀开始发冷,然后是整个后背。他的脖子凉了一下,似乎是谁在他背后吹了口气,他野兽般低嗥了一声,发狂地奔上楼去。

  体力毕竟不是过去那个小伙子了,他伏在楼道的墙上大口地喘息着。好久,他注意到眼前是一个红色的消防箱,里面是卷成大盘的乳白色消防带。那红色,白色,带状物,一下子把他的想象及由此出现的恐惧推向了极点。

他一向是个好厨师,对自己的刀功很有自信。但是他的锯子用的很糟糕,他的脸上凉凉的,那是溅起的液体。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有那么的胆量去做他从未想过的事的。他对自己的平静感到很奇怪,只是觉得很冷。

  工人们都已经睡了,工地附近没有半点人声。月亮都不可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有着厚厚的帘子。浴室懒懒的灯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她美丽的面容还是在一边的地砖上,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腥气和香气混合后的气味是非常奇怪的,这种气味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空气中的那香气骤然变浓,他叫了起来,那声音在楼道里来回反弹,逐渐消失……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当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时,老婆正忙着给他找药,还抱怨他一定是经夜未归的应酬把身子给喝坏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就躺着看卧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忽然如浮雕般,出现了她的脸,还是那双眼睛。卧室涂料是乳白色带有一点青的,昨天地上的她的皮肤也是这个颜色。家具也是这个色泽,那有着平滑边界又有柔和曲线的设计同样让他想到了她,昨天晚上的她,就是直线和曲线的集合。散步在整个屋子的家具和天花板上她的脸变成了浴室里的她,那个惨白的脸岑岑露出了笑意,他的喉结不断地颤动,拼命抑制住自己。

  砰然一声巨响,他狂叫起来。打翻了抽屉的老婆从里间跑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他从床上跳起来,冲到了卫生间,将头搁在水龙头下冲。凉意让他平静了些须,他又闻到了香气,同时又听到了一些声音:那是水从水喉流出的声音,和昨天浴室中的声音一样。

  水在他的眼中变了颜色,变成了鲜红,变成了暗红,还冒着泡沫。她的笑声从下水道通过水喉传上来,到了他的耳朵里。通过镜子,她站在他的背后,只有头。

  靠了安眠药的作用他终于睡熟,然而她不准备放过他。

  他看到了她,为她所倾倒,然后他的慷慨使她变成他可爱的情妇……

  他们在宿舍疯狂地缠绵,酒精与她的娇媚使他变得从未有的狂纵……

  当他在释放的悸动中清醒过来时,在他身下的她已经不再呼吸,他的手紧紧勒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他是爱她的。他只记得在极度快乐中死命地抓住了什么,那一定是她美丽的颈子了。

  他是爱她的,他也是爱自己的。作为今天的自己,他不想再失去已经拥有的。爱她并不能成为他放弃自己的理由。于是他抱她到了浴室……


  突然,血泊中分离的她活动起来,他感到自己不能活动,她的头滴着血飞过来,就在他面前。

  看着他。

  死死看着他。

  他满头冷汗地醒了过来,面前是老婆熟睡的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射在他老婆那张毫无魅力的脸上。他惊恐地发现,脸开始变了,变得年轻,变得漂亮。同时,那凄厉的香气开始升腾。

  她在对他笑,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和昨天晚上一样。

  他崩溃了,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楼下的坚硬地面出现了一幅印象派的画。

  同时,工地上的那两根柱子之一突然裂开了一个缝隙,一只白色的小手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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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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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3 19:07:00

26。夜访聊斋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如此:“在你亲身经历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事后想起才感到欣喜或是惊怵。这种事情我只经历过一次,虽然只有一次,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很不幸,事后的感觉属于后者。

当年求学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生的人高马大,胆气也比常人壮得多。他常常在晚自习的时候给我们讲些‘鬼打的’、‘鬼领路’之类的掌故。往往声情并茂。有时故事的主角就是他自己。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听得脊背冰凉,寒毛倒竖。每到此时,我便引用鲁迅的名言:“其实世上本没有鬼,信得人多了,也便成了鬼。”但说是说,放学的时候还是不敢一个人上楼。

毕业后,他去了淄博工作,除了偶尔通几封书信,也没有多少联系,后来忽然有一天要出差到那儿去,就带了几条家乡烟。想顺便去老朋友家看看。

坐在火车上,心中想着他在信里的每一句话,他早已娶妻,儿子算来也已五岁了。我甚至想到他会在夏天的夜里给妻儿讲鬼故事,他的妻吓得伏在他的怀里,儿子吵着不许关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一路胡思乱想,到了淄博,天已经黑了。

出了车站,随手拦了个‘的士’运气真好,居然是个漂亮的‘的姐’基本上可以归入闭月羞花的一类。一般这种女孩鲜少有做这一行的。心中竟古里古怪的联想到‘鬼打的’的故事:‘说得是开夜车的司机常常遇到妙龄少女打车。说要去火葬场或是殡仪馆。一路都没有异样,到了第二天清账的时候,发现一堆钞票中夹着一张冥币 ’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到少我们这儿的‘的哥’们都在自己的爱车上挂了一条红绳,说是可以避邪。

我的处境与这故事何其相似!只不过主角配角换了个位置。但我只是想想,并没有害怕,因为这‘的姐’实在长得太漂亮了。谁会把她和鬼联系在一起呢?

我从衣袋中摸出一张条子,那上面是我朋友的地址:“麻烦你,去这个地方。”的姐瞧了瞧纸条:“□□路223号。”笑了笑,“你用不着坐车,从这儿往前走,转个弯就到了。”又取过纸笔,画了一张草图。

我心中感激,对这漂亮女孩增了几分好感,现在有些司机专门宰外地人,明明只有两步路,却偏要七拐八转的兜上一大圈。接了地图连连道谢,目送着那‘的姐’的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按图索骥就方便得多了,不多时就来到了□□路。这条路竟然是条黄土道。又细又长。两边也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一排低矮的茅舍。全然不是现代建筑,当时便愣住了,回头看看车站,依旧灯火通明 便折回头又重新走了一遍,还是如此,心想这淄博市怎么把车站边的窗口大道搞成这个样子?

更奇怪得是,这些草舍居然都没有门牌号码,于是便一间间的敲门,竟都没有人答应,四周万籁俱静,更无半点声息,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了,回头看看车站灯还亮着,稍稍定了心,又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隐隐有些光亮。心中一喜。脚步便加快了。

如果上天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跨进那草舍半步,可我当时确是鬼使神差的进去了。

草舍中摆着一排书架,一几木桌。和几把藤椅。一盏油灯发出豆大的光亮。一个老头儿正在灯下读书,见我进来,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示意我坐下。

其实这个老头儿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穿着青布长袍,光秃秃的脑门后面拖着一条长长和辫子罢了。我很奇怪当时为什么一点惧意也没有,竟不由自主的在那老头儿对面坐了下来。

老头儿把书摊在桌上,看仔细的看了看我:“小哥,你是哪里人呀?”

“江苏”我委实不想教这奇怪老头儿知道太多,所以就说了个大概?

澳憧纯茨愠墒裁囱樱愕谋枳幽兀空饴蹲帕教跬饶苌系么蠼郑克淙灰怪洌膊怀苫埃廖尢逋常凑沾笄迓煞ǎ且裟源难健#?

我不想与他争辩,“多谢老人家关心,天气太热,这样穿凉快些!对啦,老人家,你就一个人吗?”

老头儿舒了舒身子:“老配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这在‘聊斋’之中过了几十年啦”

他这一席话称还真听不懂几句,不过那‘聊斋’二字却听得真切,奇道:“你……你……你是蒲……蒲松龄?”

老头儿听了,却似比我还要吃惊:“小哥你如何知道老朽的名字?不错,老朽正是蒲留仙”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上前凑着灯火看那蒲松龄。虽然长得干瘦,却也精神,浑无半点鬼相。但心中还是奇怪:“蒲松龄死了好几百年啦,难道你是……鬼?”

蒲松龄道:“小哥你说话倒真有意思,老朽自然是人,方才老朽说过‘喜人谈鬼’小哥你张口鬼,闭口怪的,想必知道不少鬼故事罢,不妨讲些听听。”

于是我把‘鬼打的’的故事讲给他听,讲得很费劲。因为这蒲老先生根本不知‘的’为何物。待到讲究,他摇了摇头;“无趣至极,全无半点意意思。”言语之中颇为遗憾。

我心念一动:“想起以前看过《聊斋志异》便给他讲《画皮》、讲究《画皮》讲《娇娜》、《西湖生》、《席方平》几乎把我能记住的统统讲了一遍。

蒲松龄听罢,啧啧赞道:“妙、妙埃将来定当录之,结而成集。这名字么?就叫《聊斋志异》罢”说着提笔要写,刚写好书名,忽然又道:“小哥贵姓高名?待这《聊斋志异》完稿之后,也好署上作者名字。”

我摆了摆手:“老先生不必啦,要署名,就署您老人家的名字吧”

蒲松龄道:“这如何使得”。但还是在《聊斋志异》四个字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了‘蒲松龄’三字 便不再理我。

我见他如此,忙把纸条掏出:“老先生,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蒲松龄接过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小哥,瞧你长得倒是像个读过书的。怎么将我华夏文字写得这般不伦不类?”

我这才想起蒲松龄不识得简体字,便解释:“这上面写得是□□路223号。”

蒲松龄笑道:“简直是一蹋糊涂,这上面哪有二百二十三?”

我把那阿拉伯数字指给他看,他笑得更厉害了:“这是字么,弯弯曲曲象什么话?”说着在纸条上工工整整地写了贰佰贰拾三。想了想。又加一个繁体的号字。“老朽在这儿活了这么大年纪,真没听说过这个地址,小哥,帮不上你啦”

我将纸条顺手放进衣袋。“老先生,那就不打挠了,这就告辞。”

蒲松龄道:“小哥多保重,走路当心,莫要摔倒了”

我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怎么不巴结好事,非要我摔个跟头不可,可能是刚才我说蒲松龄死了好几百年的缘故罢”边想边走。刚踏出门外,脚下一软。眼前发黑。这一跤仿佛是跌进了万丈深渊,好大一会,忽然觉得身上软绵绵的,睁眼一看。竟然在朋友的沙发上。

朋友见我醒了,急道:“你刚才可把我吓坏啦,从敲我家的门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我努力的回想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千头万绪,头痛欲裂,什么也想不起来。盘旋了数日,公事办完便回到家乡了。

后来我支离破碎的记起一些片断。讲给我的朋友们听,他们都说是因为坐火车太久产生的幻觉。有一个学医的朋友还说这叫‘暂时性脑缺氧导致脑外皮层受损’还给我拿来了深海鱼油。我连一粒也没有号,再后来这件事也就慢慢地淡忘了。直到昨天收拾屋子,把旧衣服准备拿去丢掉的时候,从衣袋里掉出一张纸片。正是我朋友的地址。我俯身拾起,不禁呆了,那上面赫然有一行蝇头小楷‘贰佰贰拾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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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