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随着一阵熟悉的xp登陆音乐,显示器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吓人的桌面。一只披着白袍,浑身血红的牛头人身怪物正搂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女孩的胸腔上全是血,那牛头怪物手里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正张着大嘴咆哮。
袁冰看的毛骨悚然,石龟这都是什么爱好,居然喜欢这样的图片。他先看了看桌面,上面没有任何文件,又打开“我的文档”,里面有两个word文档,一个名字叫《蚕》,还有一个叫《刹罗女王(未完)》。
可能这个《刹罗女王》应该就是他的新小说了。
袁冰犹豫一下,还是把这部小说给点开了。这是一部玄幻小说,大概意思是遥远的古老年代,一个遥远的王国里,居住着一个名为刹罗的女王。这个女王平生无其他爱好,就跟明朝嘉靖皇帝一样,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得道成仙,为此她在全世界范围内搜罗奇人志士,但凡是有能让自己成仙的人,一律重金嘉奖。为此,这个国家成天能看见若干怪人,都自称是仙儿怪儿。但很长时间以来,这个女王并没有成仙,求仙之路屡屡受挫。这天,这个国家里来了一群异邦人,来自哪不知道,穿着异常古怪,这些异邦人抬了一口红木棺材,就在大街上横晃,口口声声说可以帮助刹罗女王直登仙界。
小说文笔极为成熟老辣,情节设置环环相套,看的袁冰浑然忘己,自己性别都忘了。看着看着,这天就黑下来了,屋子里本来就暗,天这一黑,更是平添了许多阴森。里屋的门不知道何时关上了。狭窄的小屋里,袁冰在一动不动地看小说,红绳子上的猫头还在轻轻地摇晃着,眼睛瞪得极大,直直地看着他。
这群异邦人被请进了女王的宫殿,并得到了女王的接见。据说该次接见极为隐秘,在女王的寝宫,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但从这以后,女王便开始闭关修炼,不吃不喝,数日不见朝臣,国家大事置之不理。
朝里有许多武将,特鄙视怪力乱神,其时还有强国进犯,许多事必须要国王亲自拿主意,可这个不着调的娘们整天修仙,简直是成何体统。武将们都是直汉子,其中就有人出主意,干脆一起聚兵反事,把女王给双归了得了,老伙计也该下岗了。但有个老将军,老成谋国,说这个时候内乱,必然让外人有可乘之机。女王不是说不懂事,关键是有这么几个怪胎在其中挑唆,把那几个外邦人抓住正法即可。
武将们带着兵闯入大殿,搜索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些妖人的踪影,最后只有一个地方没去,就是女王闭关的寝宫。武将们一合计,做事就要做到底,干了他娘的。他们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合力打开寝宫的大门,里面一片黑暗,静悄悄得没有一丝灯光,只是在大门口放着一口大号的红木棺材。
武将们让士兵去开这棺材。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口棺材盖得极紧,几个大汉脱光了膀子,后槽牙都咬得嘎嘎响,可就是打不开。其中有个挺懂神怪的人就说,莫不是里面有僵尸?据说僵尸死后,会散发出尸气,这种尸气就能把棺材盖给吸住,所以打不开。
有个武将,行武出身,一听此话横眉立目,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此类神怪。说着他取来一把长矛,对着棺材盖子用尽全力就是一拍,耳轮中就听见--
这个时候突然窗外响起“咔”的一声闷雷。
袁冰正看到兴处,冷不丁被这个雷打的浑身一激灵。他抬眼去看,窗外“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袁冰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着,外面雾蒙蒙一片,天地间如同泡在水里一般,天空昏黄惨暗,非常凄凉。
雨“哗”下着,袁冰感觉屋子里平添了一股阴冷。一种异样不祥之物好像流水一般在屋子里游动。袁冰看见墙上那对血红的眼睛,眼里冒着寒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屋子里愈发的暗了,灯泡闪了两下,灭了。屋子里只有显示器发出的刺眼光亮。袁冰揉揉眼睛,坐在电脑前,继续看。小说写到这,这一节似乎就告一段落了,时间又推倒了现代。
小说里写着有这么一个警察一天接受了一个案子,查找失踪的作家。袁冰看得稀奇也觉得古怪,这个小说写得不好,本来说着刹罗女王的故事呢,讲了一半,又跳到了现在,乱七八糟的,继续看看吧,说不定是作者埋的伏笔。
小说里继续写着,这个作家的女朋友得了精神病,住了医院,警察为了调查案件上精神病医院去找那女孩,从女孩嘴里得知了作家住址和开机密码,他巡着线索就来了。
看到这儿,袁冰一下从桌旁跳了起来,浑身都是冷汗,用手指着电脑屏幕,喉头直响。这个写得不就是自己吗?
这时,他突然想起那对眼睛下面的字来了--
我在看着你。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袁冰就感觉自己好像身陷冷水之中,周身冰凉。这个石龟就好比那无影无形的妖怪,此时正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自己。自己所做的什事,他都一清二楚,
他写这部小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再给我什么提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
十万个为什么在不断冲击着袁冰的脑回沟,从21岁当上警察开始,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有了极端恐惧无力回天的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被无形的大手戏弄。
他重新做了下来,继续翻看书稿--
“警察阿兵此时感觉无比恐惧,他在小屋里惊惶失措,突然他发现了那个作家在小说最后留下的一个地方:刹罗古镇。作家留言道,自己手头的小说有许多细节需要采风得来,自己已经带着书稿到了刹罗古镇中写作,如有人找,请按以下地址xxxxxx来寻。”
袁冰一拍大腿,这个石龟果然给了自己提示,他是去了一个名叫刹罗古镇的地方去了。这是什么地方?和前边出现的那个刹罗女王有什么关系?
袁冰摸摸上衣兜,里面放着一个常备的u盘,他把u盘给插在电脑上,然后开始拷贝这部小说。
趁着这个间隙,他翻看石龟电脑其他盘符。石龟这个人真是难以琢磨,电脑里充斥着许多古怪恐怖的图片,像什么马来西亚惊爆双头怪胎婴儿,中国沙漠中有巨怪出没,到底有没有龙等等,这些还是好的呢,还有些更恶劣的图片像什么被车撞死的女人,死在集装箱下的男人,割眼球实况录像。。。
袁冰边看边感慨,这石龟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现在社会居然还有如此怪胎存在,真是妖孽横行。
他正在看呢,突然听见外屋传来“咔咔”的响声,好像有人用木头轻轻叩地。随即传来一个老女人深深的叹息声,此时外面大雨倾盆,屋内阴冷潮湿,突然这么一声叹息从幽幽中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这声叹息好像从地狱中来,凄惨绵长,直透人的心底。正如金圣叹所言,只这一声叹息,就让我大哭起来。
袁冰浑身泛着凉气,他把防身的电棍抽出来,高声叫着:“哪一个?谁?出来。”屋子里不知何时出现好像许多人轻声吟唱经文的声音“麻尼麻尼麻尼”似有似无,飘飘渺渺。饶着袁冰胆子再大,也坚持不住了。他迅速抽下u盘,推门就走。也搭着走得快点,绳子上挂着的那个猫头落在肩上,一股腥臭的浓血沾了他一脖子。
袁冰厌恶地大吼一声:“操。”
说着,一脚把里屋大门踢开。门刚一开,差点没给他吓趴下。只见屋外俱是黑色,无边无沿,这种黑是绝对的黑,什么都看不见,犹如浓浓黑雾一般。袁冰把挂在钥匙链子上的小手电打亮,影影绰绰地闪出一条道来,正是走廊。
可视度极低,袁冰最多只能看见自己脚尖,再往前就全部是黑色了。
怎么办?这黑暗如一张大嘴相似,正准备吞噬任何进入它的人。
袁冰回头看看里屋,满墙的诡异十字架还有地上的死猫,他一咬牙,死就死吧,拼了。
他握着手电,走进了黑暗中。
按照记忆,这条走廊有个拐角,转过去再走几步就是大门了。袁冰向前走了很长时间,根本没遇见应该出现的拐角。自己就是往前走着。周围一片黑暗,压抑寂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想起潺潺的流水之声。再往前走两步,眼前有了光亮,出现了一个墨色的大黑潭。
袁冰极度震惊,我操,我这是走哪了。
黑潭中,发着幽幽的绿光,还在不停跳跃。潭水中半沉半浮着若干的女尸,黑色的长发都散乱在水里,轻轻荡漾。
袁冰喉头咯咯直响,呆呆地看着潭水。
这时,他突然看见潭水对面,有个人影在女尸背上缓慢爬行,身段婀娜,是个女孩。袁冰被眼前诡异的场景吓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见这个女孩越来越近,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惊讶地差点没跳起来。
她居然是小蒙。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当人类分不清梦想和现实的时候,古老的恶魔就复活了。”
--石龟
袁冰眼看着小蒙越来越近。这女孩看样子可能遭了大罪。头发散乱,衣服上全是泥土,还一瘸一拐的,好像脚上有伤。小蒙拖着一条残腿爬上了岸边,扶着墙站了起来,慢慢向前走着。没看见袁冰。
袁冰向她打手势,喊道:“小蒙,我是那个姓袁的警察,在西山医院咱俩会过面。”
小蒙好像聋哑一般,只是扶着墙慢慢向前走。不多时,就来到了袁冰近前,但女孩好似没看见他一样,还是直直地向前走,居然从袁冰身体中穿过。
袁冰被她横冲而过,自己就如黑烟一般在空中则散为数段。等小蒙穿过之后,才慢慢重新合为一身。他吓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猛然一回头,只见小蒙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袁冰急忙跟在女孩的后面,但也就前后脚这么个工夫,小蒙就踪迹不见,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袁冰是真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黑暗中隐隐地露出了一丝光亮。他仔细一看,原来就在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座蜿蜒而上的楼梯。只能看见其拐角而不能见其尽头。
袁冰也不管那么多了,画出道来我就走。他顺着楼梯往上爬,楼梯两旁的墙壁皆为硬石造成,用手一摸,又凉又滑,上面全是水滴长满了苔藓。
走着走着,袁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你醒醒。”
老伙计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肯定在梦中,还没醒呢。
但现实就这么残酷,不是说一个嘴巴就能改变的。扇完之后,他还是在那楼梯上。无奈,只好继续往上爬,爬着爬着,终于到了最顶上。眼前出现了一道铁门,用手推推,未上锁,袁冰飞起一脚,把门给踹开,就走出了黑牢。
铁门外是一个木屋,里面陈设简陋,到处都是灰跄跄的,桌子上盖着一条红布,下面露出一个刻着古老花纹的盒子一角,墙上挂了若干个动物头骨,其中有一个还真是吓人,白骨凛凛,双眼如黑洞一般,张着嘴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这个时候,袁冰听见屋外有发动机的声音。他紧皱眉头走到门前,慢慢地打开门去看。屋子外面是一条柏油马路,时值夜晚,路上无人,只有一辆简陋的破轿车在那停着。
车上坐了四个人。袁冰一看这几个人,自己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掉了。四个人是两男两女,两个女孩他认识,一个是阿娇一个是小蒙。那两个男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就是自己。。。
袁冰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那男人正握着方向盘和两个女孩调笑。小蒙好像还是这个男人的女朋友,两个人行为十分亲昵。
这辆轿车开始启动,车尾冒出黑烟。袁冰走出木屋,刚想喊,那车子已经开出去了,沿着柏油马路飞奔而去。
就在车子开出去的瞬间,袁冰看见一个黑衣老太太,正站在车棚顶上,用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敲打着车顶。
袁冰浑身冒凉气,自己到底在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月光惨淡,如凉水一般洒在他的身上。
突然,他嘴巴一阵剧疼,眼前的一切开始颤抖,陡然消失,四周光芒四射。他陡然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老袁,老袁,你闹什么妖,我是老王,王明水。”
袁冰把眼睛睁开,发现自己正在石龟家的走廊里,正抱着冰箱。他看了看四周,有当地警局的那个警察,有老搭档王明水,还有一个穿着又破又旧还是秃顶的老头。
王明水拍拍袁冰的脑袋:“哥们,你怎么了?要不是我扇你一嘴巴,你还在那抱着冰箱做抽插动作呢,哈哈。”
袁冰擦擦头上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我。。我。。。”光在那“我”去了。那个秃顶老头微微一笑:“袁先生,你怕是刚才遇到幻境了吧?”
袁冰惊奇地看看他:“不错,你是。。。”
王明水嘿嘿笑着:“老袁,这位大师,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非常有道行的算命先生。”
老头摸摸自己大脑袋说:“明水,大师二字,我可是万万担当不得的。除暴安良驱魔救人,乃我辈之本分。谁让我身怀异术呢?”
王明水说:“老袁,你的救星到了,看看人家林师傅,这个胸怀。你还讽刺人家是克来登大学毕业的。”
有了刚才那么吓人的经历,袁冰现在对鬼神之说是存了敬畏之心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没心情跟王明水斗嘴,只是十分疲惫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王明水说:“上面怕你自己赶这个案子有风险,让我帮你。这个案子以后咱俩负责。我知道你今天要来调查石龟,就先去找了林师傅。”
林师傅面色沉重,仔细看了一下石龟的屋子说:“大家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恐怕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看,这户人家门前有双蛇盘踞...”袁冰想起挂在门上的那两条铜制小蛇来。
“门口一柱冲天,阳气很难入内,而阴气凝聚成团。阴气加上湿气,又阴又湿,就形成了一个大凶之宅。你们再来看....”林师傅蹲在地上,用手抓了一把黑土。黑土之中,混杂了许多白色的渣滓:“上面是黑炭,下面用的是石灰。炭防潮石灰防腐,这本是中国古代十分古老的养尸方法。恐怕这个石龟非常不简单,可能是在习练邪术。”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袁冰一看这老小子说得挺玄乎,也不知他是真有本事还在那信口跑火车。他轻轻咳嗽一声:“这位林。。大师,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林师傅闪着光光亮的大脑袋说:“袁先生,千万不可称小老儿为大师,我可承担不起。我的大号呢,很久没人叫了,俗得很。大家可以称呼我的道号。前些年,我去五台山拜圣,偶遇一位得道高人。那高人说我头顶青光如万道彩霞,还说我有慧根,所以赐给我一个道号,叫青霞。大家可以叫我林青霞。”
袁冰咋咋嘴:“这名怎么这么熟,就在嘴边。”
大寨子区分局的警察笑得肚子疼:“这林师傅真他妈是高人,林青霞就是香港那个女明星。演过《还珠格格》。”
王明水说:“你就别在那露怯了,演格格那个叫赵微。”
林青霞说:“各位,有闲谈离开这里再说。我有种强烈的异感,这个地方很不干净。”
众人出来时候,正值中午。外面艳阳高照,袁冰十分吃惊,刚才不是下大雨了吗?
分局的警察非常热情,主动作东,招呼大家一起到饭馆吃饭。林青霞不愧是江湖中人,一看见饭菜眉飞色舞,胃口大得惊人。吃饭的时候舌头上下翻飞,嘴就跟泔水桶似的,东西扔里面就没了踪影。
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大家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石龟的案件来。袁冰把自己经历的怪事,从在公交车上遇见一个黑衣老太太开始,一一道来。林青霞摸着胡子,摇着大脑壳,眯着眼睛说了一声:“怪。”
袁冰继续说自己做个怪梦,梦见自己在一栋楼前看一只纸龙飞舞,高台上还坐了一个白丝缠绕的怪物。林青霞陡然把眼睛睁开,连连叫奇:“越发的怪了。”
袁冰继续说,把自己在石龟家的经历都讲了,讲完后一头的汗,还兀自得害怕。王明水和分局警察也听得目瞪口呆,连连喊娘。
林青霞眉头紧缩,脸部表情异常严肃:“恐怕袁先生遇到了邪术中的幻术了。”
袁冰肃然起敬,看看人家解释的,一张嘴就不一样。虽然听不太懂这词但感觉很专业。
林青霞喝了口茶:“今天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就给你们拜扯拜扯。袁先生所遇之事,古怪至极,小老儿我也无法窥其全貌。我就把自己的分析和肚子里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跟大家说说,算是开拓一下思路。”
王明水给他点上烟:“青霞。。”
分局警察一口茶全喷出来了,他强忍着笑说:“别这么叫,还是叫林师傅吧。”
王明水嘿嘿一笑:“林师傅,你说这个是客气了。我们都是俗人,解决人世间俗问题还行,遇到那些妖魔鬼怪还得你这样有道行的人。”
林青霞抽着烟说:“妖魔鬼怪还不至于。根据袁先生的描述,你很有可能遇到幻术了。幻术最早起源于中国古代一本叫《万法归宗》的奇书,该书和《奇门盾甲》并称两大邪书。诸葛亮为什么这么厉害,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呼风唤雨的,就是因为他枕头边放着孤本《奇门盾甲》,嘿嘿,说跑了说跑了。后来该术在唐朝时候传入日本,那时候叫扶桑,那个地方可真是邪乎,习练邪术的大师级人物几乎都聚在那。幻术就被日本人给改造进化了,后不知哪个朝代又传入我国,就这么传来传去的,这种术法越来越厉害,能迷人的三魂勾人的七魄。”
分局警察听的都入迷了:“林师傅,我现在还没对象,能不能用幻术给我整一个出来。假的也行,只要能上就可以。”
林青霞嘿嘿笑着:“我可没那个本事。幻术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是刺激神经。有个电影叫《黑客帝国》,情形和这个有些类似。但其实没那么简单。据说清朝年间,河南有个地方就出了个幻术大师。那个大师也就一老头,平时领着孩子到处变戏法。那天正赶上庙会,人山人海,老头来了兴致,摆了个摊跟周围人说,我能让我儿子上天摘王母娘娘的蟠桃。老百姓哪看过这玩意,人围得一层又一层。只见这个老头从箱子里取出一根绳子,说了声‘走你’,那绳子变得又直又长,从地上直接飞到了天上,那头深入云中没了踪影。老头一拍自己儿子‘摘个桃给大家尝尝’。那小孩扶住绳子,身如猿猴,‘嗖嗖’地就爬了上去,我的娘啊,越爬越高,逐渐就消失在了云里。时间不长,只见从空中还真落下个大大的红桃子来。周围人一片叫好,叫好声还没落呢,又从天上又掉下个人胳膊来,血淋淋的,接着是人腿,然后是。。人头。”
饭桌上几个人听的入了迷。
林青霞来了兴致,讲的来了劲:“那人头正是那小孩的头。老头把这些人身上的零碎给收拾到箱子里,喊了声‘你给我回来’,话音未落,从箱子里爬出一个小孩,正是他的儿子。”
王明水听得五迷三道的:“这。。这是戏法?这也太高了吧,比大卫那个什么菲尔都厉害。”
林青霞说:“不是魔术。魔术都是以虚代实,用简单的表面现象来掩饰内在的复杂。真正的幻术,就是让周围人看到的都是。。假的。”
袁冰说:“那我看到的也是假的?”
林青霞弹弹烟灰:“你看到的确实是假的。但什么是假,什么又是真呢?庄子还问自己到底是庄子,还是蝴蝶。再高的人有了心魔也得转向。魔术是真正的假,以假做真。而幻术让人产生的幻象,你说是假的吧,但如果沉迷其中走不出来那就成了真。袁先生,不是我吓唬 你,我看你阳气衰弱,仅有游丝,若不尽早找出根源,不出几日,大祸必然临头。”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袁冰吓得脸色都白了:“林师傅,我该怎么办?”
林青霞说:“凡事冤有头债有主,有果必有因。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根源。看样子我老人家不出山是真不行了,替天行道嘛。你说那个石龟上哪去了?”
“去了一个叫刹罗古镇的地方,他还留下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林青霞点点头:“看样子,这小子是早有准备。估计那个刹罗古镇必然已是龙潭虎穴。但就算它是油锅刀山我们该闯也得闯。这样吧,明水,袁先生,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三个就走一趟。”
分局的警察拍手:“这一去真是让人向往啊,可惜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想和你们一起去探探险,把那个神秘的石龟给翻出来。”
袁冰苦笑一下:“哥们,那幻术真是要人命。这样的事能少碰还是少碰为妙。”
在餐桌上,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去给局里领导打个报告,然后要辆车,顺利的话,三日后就奔赴那诡秘的刹罗古镇。
不知道读者记得不记得,在袁冰出场之前,我曾经说过他是这部小说的男主角之一,既然是之一,那必然还有其他人。第二个男主角要正式登场了。
这个男主角,嘿嘿,就是我了。我叫陈野,在一家办公用品公司做业务员,混的比较惨,二十多岁了还是家无隔夜粮,能蹭就蹭。典型的无积蓄无女友无社会地位的三无人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现在也练得脸皮极厚,整个一老油条。
我们那个公司做的比较大可谓精英荟萃,除了我们业务部外,其他全是白领层人物。出来进去都是职业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互相开着上等人的玩笑。他们极瞧不起我们这些做业务的,我们这些做业务的呢,也不铞他们。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跟电脑部的人混在一起,因为我没钱买不起电脑,所以在公司能蹭就蹭。中午休息时候,我又混在办公室里和小成干拳皇。
拳皇是典型的对战游戏,不但对技术要求极高,而且还考验玩家的心里承受能力和心计。我在社会上也算油条一根,打这些电脑虫还是绰绰有余。都一中午了,小成一局没赢,这小子眼珠子都红了,这要是带钱的,估计他都能给我剁了。
我又“ko”了,小成面无人色,眼神都散了。我嘿嘿笑着:“行了,你知足吧。死在我的霸神必杀之下,也算你死得其所,重于泰山了。来,跟我笑一下,嘟~~嘟~~飞”
小成被我刺激得大吼一声,猛一摔键盘跑出去了。哎~~,在现实世界我是个失败者,最起码也要在虚拟世界找点脸面。由于长期出于压抑贫穷状态,我都感觉自己有点变态了,见不得别人一点好,是应该找找心理医生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喊:“陈野。”
我“哎"了一声出了办公室,看见前台的小妞叫我。这小丫头才漂亮呢,可惜平时不用正眼看我。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什么事?”
小妞从桌子里掏出一份表格:“你把这个填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我脑子嗡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小妞耸了下肩:“表格上说得很明白,你被解职了。为什么解职,上面也写得很详细。有什么事,你别跟我说,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是工作。”
我看了看表格,上面大意说我工作散漫,业务量非常低,不适和再在这里工作了云云。操,这算什么,别人解职不说大老板吧,最起码还有个主任级别的出来和你谈谈,安慰安慰什么的。而我呢?用一片纸就把我踢出公司了?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小妞看我脸色涨红,就细言细语地说:“陈野,你是叫这个名吧?别生气了,你去闹也没什么意思。什么得不到不说,走了还让人在背后骂你。算了,好地方有的是,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怕吃不上饭?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她说得对。我头晕晕地,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没跟业务部的同事告别就这么出了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到吃饭的钟点了,而我却是一点的胃口也没有。回到自己租来的小屋里,就躺下了。屋子里就一张床,一个衣柜,冰冷空旷。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口干舌燥,浑身骨节疼。真是物漏偏遭连夜雨啊,本来就没钱,还生了病。我吃了点感冒药,感觉浑身发冷,就把压箱底的被子给掏出来,自己缩在厚被里,这个难受啊。
又睡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起来了一次,吃了点药,又躺下了。如此这般,我居然在床上躺了2天,滴水未进。
再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饿意,身子也好像轻松了不少。哈哈,终于让我度过了这道鬼门关,我顿时胃口大开。拿出钱来,出去吃饭,要了一盘饺子,这盘饺子我吃的是荡气回肠,把几年来受到的冤枉气都要吃进肚子里。
吃了饭,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对面有家美发店,心里就是一动,剃个头吧,改变一下形象,或许能转运。
我走了进去,理发的几个哥们都穿得非常时尚,其中一个问我:“打算理个什么发型?”
我本来想说秃子,但一眼看见墙上挂了一张染发的照片,上面一个男人居然染了满头的白发,很酷。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指着那照片随口就说:“照他那样,你把我的头发全部染白。”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等我从美发厅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样子,一头白发,前额的刘海挡住了我的半拉脸。我叼着烟,插着兜,慢慢走在夕阳里。自己都情不自禁地感叹,太帅了。
回到家里,生活又恢复到了冷冰冰。我翻翻皮夹子,真没多少钱了,过段时间恐怕就要去蹲火车站了。无奈之下,掏出手机来翻电话号码,看看谁能帮我。看着看着,一个人名出现在我的眼前,豆包。豆包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因为脸部奇胖,远远看上去就好像豆包一样,所以得此雅号。
现在这小子混的好,不知怎么进入了某大酒店做经理,看看他能不能给我谋个差事。
电话一通,他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开始还跟我拽呢:“你好,是哪位?”特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我说:“我是你爹。”
豆包听出是我的声音,哈哈大笑:“陈野,哈,你这个孙子,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前些日子我听同学说,你小子跑吕宋岛种大烟叶了,现在回大陆来了?”
我们平时遇见就斗嘴,现在一听倍感亲切:“你别笑话我了。哥哥我现在工作丢了,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活,我不怕累。”
豆包“哎呀”一声,沉吟片刻:“这个。。。”
我说:“你小子别他*这个那个了,给个痛快话,实在不行我上火车站抗大活去。”
豆包说:“你这是什么话,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喝的。可我们这编制实在是满了,董事长的小姨子还在外面排队呢。我想想啊,对了,还真有个活。这个活吧,不累,是个人就能干。工资嘛,一个月几千元,虽然不多,但也可以了。”
我急忙说:“干,他*我干。哎~~,”我寻思过味来:“有这样的好事,那个小姨子怎么不干?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豆包说:“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个活吧,一般人没胆量干。。”
我说:“不会让我背尸吧?”
豆包说:“你想哪去了。我们这是酒店,又不是火葬场。是这样的,我们酒店在南郊新开了一家名为‘阳光’的公寓。接待的都是豪门外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人是越来越少,都说里面不干净。现在吧,那边高薪聘请了许多保安守夜,但就这样,保安干段时间也都陆续走了。我话都跟你说明白了,你自己想清楚,到那工作也没什么活,晚上12点出来巡视一圈就行。”
他还没说完呢,我马上就说:“没问题。我愿干,什么鬼神的,我都不怕,我是马克思主义坚决拥护者。”
在电话里,我们商定了一下见面时间,这事就定下来了。
过了几天,我到了南郊的“阳光”公寓。这里还真是人间天堂,公寓修在半山腰,一条盘山公路直通门口,这里坐山望海,山明水秀,提鼻子一闻,还有一股子大自然的芳香。
豆包早早就在公寓前等我,我一看他那西服革履的人模狗样,就过去擂他一拳。豆包嘿嘿笑着,把我领进了门。
大堂还挺干净的,设计的也挺别致,左面咖啡屋,右面酒吧,全部是落地窗,外面虫鸣鸟叫,绿树淙淙。我说:“这真是个好地方啊,你们挣爆了吧?”
豆包苦笑一下:“现在人是越来越少,住的人都说遇见了。。鬼,都吓跑了。”
我一拍胸脯:“交给我了。封神榜我看过,姜子牙驱魔时候跳的那个大神,我还记得。看见鬼,实在不行,我给它来一段。”
豆包看着我摇摇头:“你呀,怎么还跟学校一样。”
我骂道:“你少他妈跟老子装社会人。”
豆包把我介绍给经理,经理姓王,是个少妇,长得挺漂亮,让我不要见外,管她叫王姐。王姐说:“小陈既然到这里工作,就是家里人了,以后别见外,有什么事跟我说。以后你就可以住在这里了。公寓一共十层,保安及其他工作人员住在下面二层,我们这还有食堂,包吃包住。你工作很简单,每天夜里十二点把所有楼层都巡视一遍就行。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这就给你办手续。”
我当然没什么问题了。办了手续,领了服装,王姐就领我来到209房间。屋子不大,床,衣柜,厕所什么的都现成的。王姐说:“小陈,你好好休息吧,这个屋子以后就归你住。等明天就开始正式工作。”
把她送走之后,我这个美啊,自己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用手做枕,迷迷糊糊舒舒服服地看着窗外。只是外面的景色稍微差强人意,窗外是一堵赭黄色的高墙,挡住了阳光,使得屋里黯淡阴森。墙上还长着许多杂草,外面风一吹,草随风摆,平添了许多凄凉。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晚上到食堂吃饭的时候,王姐把我介绍给其他几个保安认识。抛开我不算,这儿一共还有四位保安。块头挺大的那个叫大周,长个国字脸,满脸疙瘩肉,一看就不好惹,属于滚刀肉那个级别的;还有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叫老王,是个歪嘴子,估计中过风,每隔5分钟左右,头就不由自主地扭一下,很有节奏感,韵律极强;还有两个,都是和我同龄的农村小伙,一个叫阿强,一个叫阿宝。
四个人都还挺热情,招呼我坐下,阿强主动给我打饭,我真是诚惶诚恐。我做过很多职业,已经得出一个规律,老人儿肯定欺生,这个道理亘古不灭。我叔叔曾跟我说过,他刚出社会那会儿,着实给师傅当了三年孙子,天天伺候,抹桌子抹地买饭倒茶,不会伺候人就学不着真本事。要当将军先当奴隶。
看样子这几个人心还是不错,都是好人,我对他们陡生好感。
王姐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就走了。阿宝盯着王姐微翘的小屁股,眼睛都拔不下来。大周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吃饭,就专心吃饭。看你那点出息。”
大周说话挺有权威,应该是个头儿,阿强和阿宝都挺听他的。我是新来的,得会来点事,我打了几杯热水给那老几位。大周声音爽朗:“小陈啊,以后都是一家人,肩膀头齐是弟兄,别那么客气。干咱们这个行当的,脑带都别在裤腰带上,尤其是咱们这个鬼地方。”
我就他话头问:“阳光公寓里到底有没有鬼?”
大周扒拉两口饭说:“有个鸟鬼。咱们这里都是接待外国人,以日韩东南亚那边居多。那些人都是阿猫阿狗变的,他们自己本身就不干净。有鬼也是他们招来的。”
阿宝说:“大周哥,你也别说没鬼。昨天晚上我去厕所的时候,看见男厕所里有黑影。等我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没人。当时我差点尿裤子。”
大周说:“你那是梦游了。我怎么就没碰到过?”
阿强说:“大周哥,你那是阳气旺。我们老家人都说鬼怕阳气旺的人。”
大周一笑对我说:“小陈,我告诉你,咱们这些人里谁道行最高啊?就是咱们王师傅。你问问他,他一肚子鬼故事,文革那阵就因为他经常讲聊斋,给打成了牛鬼蛇神,捞下了歪嘴的病根。”
王师傅满脸沧桑,嘿嘿一笑,脸上肌肉紧皱一起就好像核桃一样:“别瞎说。毛主席好,毛主席万岁。”
大周咧着嘴:“这老东西,让人给整傻了。”
王师傅一听这话,还来精神头了:“*个把子的,我才没傻呢。老子就信鬼。怎么地?!”
大周笑了:“那你来一段。我们这几个小兄弟还没听过你的故事呢。”说着,他冲我们眨眨眼。后来我才知道,大周是故意激王师傅,就是为了让他讲故事。据说王师傅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说书匠,长的也白净,给他说亲的人把门槛都能挤烂。真是世事无常,福祸相依,一场文革,就给整出个脑边风歪嘴子。老了老了,还打着光棍。
王师傅喝了口茶说:“来一段就来一段。你们这些小年轻,说是跨世纪的新一代人才,但我看,屁都不如。”
我汗颜,我承认自己屁都不如。我一看,阿强和阿宝强忍着笑意,脸憋得通红。这两个伙计把这个当笑话听了,*,可悲。
王师傅继续说:“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你们呢,虽然读的书多,但读的都是死书,脑子都死了,灌不进水,不接受新鲜事物。我给你们讲个我小时候的亲眼所见,你们肯定都得当笑话。”
我把水给他满上:“王师傅,你不讲我们怎么去判断这个是不是笑话?”
王师傅用迷蒙蒙的双眼看了看我:“放屁。我说得都是真事。”
我闷哼一声。大周暗暗示意我,别动气。
王师傅说:“我小时候,也就10岁左右吧。有一次村里挖大沟通水,挖着挖着,‘轰隆’一声,地给挖塌了,居然挖出个大坟出来。村里老人都主张另外改道,挖出坟可不是什么吉利事。但有年轻人说,坟里如果有值钱东西还可以卖钱呢。那时候我们真是穷怕了,这个人一穷,什么都能做出来。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竟挑食,他*,这就是饿轻了。饿他们三天,到时候大便都能啃一口。”
这老家伙,说着说着,又下道了。
“村子里组织了年轻力壮的男人们一起挖坟。当时我还小,天天没事就在那看着。等到挖到第三天的时候,有人挖到了一个石门。这门真怪,门脸朝上,下面肯定是个地洞啊。他们就用工具把门给撬开,果不其然,下面真是个洞。一股股阴气往外冒,里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有胆子大的人,提着盏马灯扯根绳子就下去了...”
说着说着,他又喝了口茶。
“下去以后就没了动静。足足一天啊,这人就算是没了。村长没办法,还得组织人下。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居然从坟里爬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双绣花鞋。那鞋可真好看,花纹非常古老,一看就是值钱货。那人说了,下面其实没什么,就是个大坑,里面放了一口棺材,旁边还有挺多好玩意。棺材没敢碰,就摸了双鞋出来。”
“村长这个心就活了,既然没什么危险,那就组织人下去成规模开采吧。旁边有个村里老人挺懂这些风水什么的,就问那人,棺材有什么特征没有。那人说,那就是很普通的红皮棺材。我用灯照了,发现棺材头那儿刻了一个字。”
这个老头挺会掉胃口的,说到这不说了。开始低头吃饭,看那架势打死都不说。
大周一把拽住他手脖子:“老王师傅,你这是想急死我啊?知道我脾气急,你还。。。玩这个。说,刻了什么字。”
王师傅摸摸兜:“我。。我烟没了。”
大周哼了一声:“一会我给你买。你快说。”
王师傅咳嗽一声:“棺材上写了个‘麻’字。”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我们大家都听得冷气直冒。大周问:“为什么棺材上写个‘麻’字?有什么意义吗?”
阿宝说:“很明显,这口棺材的主人姓麻。”
王师傅那如玻璃球一般雾蒙蒙的眼珠子翻了翻:“继续听我讲啊。当时村里也没拿这个当回事。就组织人把整个坟给掘开了。这个坟坑深至少也有十米挂零,大家都纷纷猜测为什么这棺材埋在那么深的地下,可能那是好风水的所在吧。村长还组织人在坑壁上愣是凿出了一条楼梯,直通主墓室。而且在坟上造了一个大辘轳,辘轳上栓着长长的粗绳子。”
阿强好奇地问:“建这个干什么?”
王师傅哼了一声:“干什么?看见村里人在用井打水吗?”
阿强说:“当然看过了,我小时候经常用辘轳提水。”
王师傅说:“这就对了,之所以建个大辘轳,就是为了往上提棺材的。村长带着几个壮汉下了坟。这坟太深,下面黑黑的一片,村长提着灯很快就消失在深坑里,当时许多人就在坟边往下看,手里都捏着一把汗。过了很长时间,下面突然喊了一声,‘好了,起吧’。坑上的人就开始摇动那个大辘轳把,也不知过了多久,还真的徭上来一口人形的红木棺材。”
王师傅说到这,眼里全是骇然,那种表情我一辈子不能忘,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看样子这段故事不像是假的。
王师傅继续说着:“棺材上面全是泥,但依稀还能看清楚斑驳的红漆。一些壮小伙子把棺材给拉到坑边,这时候大家才看得更清楚。这棺材也不知道用什么木做成的,本身就是红色,而非红漆。而且上面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香味。棺材盖七分五裂,好像曾经被什么硬物撞击过,阴森森得那么吓人。在棺材头上果然被人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麻’字。说来也巧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天降暴雨,说来就来,也就在眨眼的功夫。大家都没带雨具,给浇了个透心凉,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老头说到这停顿一下。
我们几个追问:“怎么了?”
王师傅用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贯,发出“啪”的一声:“怎么了?这座坟发生了滑坡,坟壁上的土顺着雨水往坟里填,一会功夫居然把这口坟又给填死了,村长和那几个壮汉全部被活埋在底下。”
大周“我操”了一声:“赶紧挖啊。时间长了,人就没救了。”
王师傅闷哼一声:“挖?天要人死,人怎么都得死。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还刮起了大风。别说挖坑了,人都站不住,一刮一跟头。等雨停了,众人合力把坑再挖开的时候,发现下面并没有尸骨。众人又往下挖了将近5米,都看见地下河了,不但村长和那几个人的尸骨无存,就连那些陪葬品都不翼而飞。大家都猜测可能让地下水给冲走了。”
我急着问:“那口棺材呢?”
王师傅说:“棺材?棺材被停在村里的祠堂里。但没人敢碰,连靠近都不敢。自从停放了那口棺材后,整个祠堂都显得那么阴森森的,里面总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流动。”
阿宝说:“要是我啊,半夜进去就偷着给打开了。”
王师傅讥笑一下:“你?就凭你小子,看见这口棺材能把苦胆给吓破。别说,我们村子真有胆子大的,准备合作一下找个良辰吉日开棺。开棺那天,不但我们村子,邻村许多人都来了,把祠堂围的是水泄不通,就等着看棺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村长老婆当时批麻戴孝守在棺材旁,这娘们不是个东西,她说,这棺材里不管装什么宝物都归她家,谁让她老爷们死在坟里的。你们说,她是个什么玩意?”
大周听得浑身燥热,喝了口热水说:“讲重点讲重点,快讲开棺的事。”
王师傅道:“那些人把工具都准备好了,就等良辰一到立时开棺。很快,时间就到了。几个棒小伙子把住棺材沿就想给抬起来,这一抬不要紧,就感觉这棺材盖子重似千斤,根本就打不开。他们猜可能是钉了棺材钉,可围着棺材找了一圈,可一颗钉子也没发现。这真是怪了,棺材盖就愣是打不开。这时候有明白风水的人说,可能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僵尸,僵尸都能散发出一股阴冷的尸气,白天的时候能牢牢吸住棺材盖,防止阳光进入。等到晚上的时候,嘿嘿,它们就出来吃人了。
有几个人胆子可真大,就准备硬开棺材盖。他们把铁锨大锤都拎到棺材旁,就要下家伙,就在这个时候,猛地听到祠堂外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口棺材开不得啊。”
阿强胆子最小,听的满头是汗,但还禁不住好奇心:“来得人是谁啊?”
王师傅嘿嘿笑着:“谁?要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大周刚想说,别他妈跟我扯淡。猛然一抬头,发现食堂里空无一人,就我们五个还凑在一起讲故事。大周站起身来:“那就下回分解吧。大家都散了吧,一会休息休息,晚上准备查夜。”
阿宝看看表,还不到六点。就拉住大周说:“周哥,故事就差一点了,听王老爷子把故事讲完的。要不然我闹心,一晚上睡不好。”
我和阿强都说:“对,对,让王老爷子说完。”
王师傅嘿嘿笑着,很满意自己的讲故事水平,来了兴致,继续讲道:“来的人是我们村子年龄最大的老太婆,我们都叫她阿娘。这个阿娘不简单,是个传奇人物,据说会驱魔抓鬼。村子上的人都很尊敬她。阿娘分开人群进入祠堂,来到棺材旁一看,顿时泪如雨下喊了声我的老姐姐啊。大家都好奇问阿娘怎么回事,她才一一道来。原来这棺材里装的是一个女人的尸体,这个女人名叫麻婆,是阿娘同门师姐,两个人曾一起拜过师学过神打,就是跳大神。这个麻婆死的时候才40挂零,是自杀而死。为什么自杀呢?谁也说不清,阿娘也不知道。阿娘只说,在麻婆临死前,曾给一个被土匪*而死的女人招过魂。”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那棺材里传来‘咔咔’的响声,很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划着棺材板。祠堂里那么多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起盯着那棺材看。”王师傅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我那时候年龄小,吓得赶紧躲在大人身后,但仍非常好奇,就扯住一条衣角,偷着往里看。只听见这棺材‘啪’的一声,居然自己开了。‘哇’一下祠堂里整个就乱了,里面的人往外跑,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往里去。许多人就倒在地上,场面极为混乱。这时,就听见有人喊,‘棺材里有东西。’大家这才镇定下来,一起去看。”
“村长老婆就是一泼妇,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这口棺材。她自己走过去往里看。阿娘怎么拉也没拉住。村长老婆把住棺材慢慢把头探进去,就在这时”王师傅用水杯做惊堂木打了一下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吓趴下。阿宝擦着嘴说:“哎呀我的娘啊,王师傅,咱不带玩音效的。”
王师傅继续说:“只见从棺材里伸出一只白绒绒的手,一把抓住那娘们的脖领子。”
阿宝举手:“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僵尸。因为身上长了白毛。长白毛的叫白僵,长黑毛的叫黑僵。小学课本里都写着。”
大周哈哈大笑:“滚你*。小学课本写这些东西。”
阿宝嘿嘿笑着:“我是小时候听姥姥说的。”
王师傅说:“这个世界有僵尸不假。但那棺材里不是僵尸。那白绒绒的是丝。”
我们几个都惊叫一声“丝?”
王师傅点点头:“许多的白丝缠在那胳膊上,那个情景十分的吓人。胳膊抓住了村长老婆,猛地一使劲,也就眨个眼的功夫,就把那娘们给拽入棺材里。大家还在愣着时候,就看见一股血水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那娘们的惨叫声。听得我当时后背都冒凉气,许多血肉块都喷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那娘们估计是让里面的怪物给。。。套句文言文叫,裂而食之了。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一个个‘嗷嗷’怪叫,全跑了。”
我咋咋嘴:“怎么?就这么跑了?”
王师傅歪了我一眼:“不跑怎么?等着让那怪物吃啊?”
我说:“怪了。好不央的,怎么麻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怪物呢?”
王师傅没理我:“大家都跑了,就一个人没跑,那就是阿娘,但她都干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等村里再组织人准备火葬了那口棺材的时候,那棺材踪迹不见,哪去了?不知道。去找阿娘的时候,她老人家已经得重病死了。死得时候,那叫一个惨,浑身都长满了黄色铜钱大小的老人斑。惨啊~好了,完了。”
大周听得入神,一听“完了”二字,像炸锅一样:“怎么?就完了?这叫什么玩意。有头没尾的。棺材呢?里面到底是谁?怎么长白丝?到底怎么回事?”
王师傅说:“我哪知道。你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应该自己去调查。”
大周说:“你别以为我不敢去。你那个村子叫什么?”
王师傅说:“刹罗古镇。你去吧,现在都拆迁了,就剩下一片荒树林子,吓死你。”
大周烦躁至极,把保安帽戴上:“执勤了,干活了,成天扯淡,还干不干活了。”
大家都伸个懒腰,准备干活。
晚上的阳光公寓,除了客人外,就只有我们几个保安,客服部几个人和一个看计算机房的。那些中高层干部,天一擦黑坐车都走了。
保安执勤是三班倒,一天晚上两个人,其他三个人可以休息。活倒是不重,就是在楼里走一圈,检查检查安全。如果哪个客人有问题,还负责向客服部汇报沟通。说是汇报,可大半夜的客服部那几个女孩都睡觉去了,客人就是有天大的事,女孩们因为害怕也说什么都不出来,还得我们保安负责处理。
这天晚上,轮到我和王师傅当值。我俩一人提着一个手电筒开始从最高的第十层楼上巡查。也不知道这楼是谁修的,楼道又狭窄又阴暗,那灯昏黄如豆,人在下面走,影子拖曳得又细又长,十分骇人。十楼所有房间都空着,根本就没人住,但例行公事还得走一圈。
在这样的地方走,相当考验胆量和勇气。听说非洲某部落,男孩成人的时候都要举行成人礼,从悬崖上跳下来,这要是和午夜巡视阳光公寓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走在这楼里,心始终在嗓子眼提着,总感觉要出点事。
第三卷 第四十章
跟着王师傅转完了十楼。我打算坐电梯下到九楼,王师傅一把抓住我:“你干什么?”
我说:“坐电梯啊。”
王师傅闷哼一声:“你懂不懂规矩?巡楼的时候,必须走楼梯,这都是明文规定的。你们年轻人,就是一点都不敬业,得过且过。”我暗骂一声,以前跟其他人巡楼的时候,都是做做样子。大半夜的,阴森森的鬼楼,谁不害怕?完了,今天遇到这么个车轴子。无奈,我只好跟着王师傅走楼梯。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十楼通九楼的楼梯灯还坏了。大晚上的,黑糊糊一片,我用手电照了照,可见度极低,黑暗如同一张大嘴一样时刻准备吞噬着闯入者。
我看看王师傅,王师傅撅着嘴示意让我先走。我这个汗当时就下来了,这个老东西忒不是东西,这不是要我命吗?但他毕竟是前辈,我明明知道自己被他拿着当枪使,还得咬牙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阳光公寓的设计师非常可恨,楼梯全部采用木制,人踩上去之后,木头“嘎吱嘎吱”乱响。这声音有节奏,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我这个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这时候,我听见在黑暗里有人喘息的声音。极为缓慢,极为苍老,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但这声音好像就在我的身边,若有若无。我烦躁恐惧至极,壮着胆子大声问:“王师傅,是你吗?”
一点声音没有。我就好像被人给扔在一个孤零零的岛上。我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猛然回头去看,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地出现王师傅那张歪嘴老脸,他沙哑着说:“你鬼叫什么?赶紧下楼。”
嘿,这老东西,还说我鬼叫。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下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笑声:“嘿~~嘿~”短促,一闪即过。我脑子嗡了一下,差点没把裤子给拉了。一下坐在地上,我狂喊,都没了人动静:“王师傅,王师傅。”
王师傅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大手把我提溜起来:“看看你个出息。”
我的牙咯咯直响:“我。。我听见。。。”
王师傅说:“老太太的笑声吧?我也听见了,是有些古怪。但你也太夸张了。也就一个笑,如果真看见什么鬼怪,你估计都得当场吓死。”
王师傅这番镇定自若的话,给了我许多主心骨。我现在是把他当救世主了。就这老家伙这个胆量,就非我辈所能企及。你别看我平时好讲个鬼故事,吓吓小姑娘什么的,真要有灵异现象降落到自己头上,还真禁受不住。
我紧紧拉着他的袖子,跟他下楼。王师傅也不讽刺我了,打开手电走在前边。还好,时间不长,我们就来到了九楼。
九楼已经有客人了,这多少还有点人气,我胆气壮了不少。但还有些后怕,一会说什么我也得坐电梯,挨处分罚钱我认了。
我和王师傅转着转着,巡视一圈,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一间客房的门开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光着膀子穿着花裤衩跳出来,冲着我们做手势,脸上表情很着急。
我和王师傅对视一眼,走了过去问怎么回事。那男人操着一嘴蹩脚的汉语说:“我的。。电脑。。抗木皮油特。。网上不去了。”
我听了半天才弄明白,这老伙计客房里的电脑上不去网了。屁大个事,只要找来计算机部执勤的就行了。我拿起对讲机,拨通客服总部频段,谁知道里面沙拉沙拉全是杂音,居然接通不了。
王师傅晃着自己的对讲机说:“怪了,我这个也不好用了。”
我看那个外国友人挺着急的,心想要不我帮帮他,上不了网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在大学念的可是计算机系。
我对那个爷们说:“我来帮你吧。”
外国友人很感激闪出门来,让我们进。我和王师傅走了进去,房间很豪华,一张大床摆在正中。上面扔着一些女孩的衣服,有外衣有内衣,还有奶罩裤衩什么的。在里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偷眼一看,在浴室毛色门上,影影绰绰显出一个女孩婀娜的身姿。我舔了一下嘴唇,他奶奶的,这个外国爷们今天晚上要开心了。
那老伙计把我请到电脑桌旁,用手指着显示器说:“朋友,你看看,上不了网。”
我仔细一看,windows xp,上面的文字全是方块,认出来了,是韩国字。这爷们原来是韩国人。我虽然不认识韩国字,但凭着汉语系统的记忆,还是熟练操作起来。查了一圈,原来网线没插紧,我给捅咕一下,网就上去了。
韩国老爷们竖着大拇指:“thank you。”
我点点头,正准备站起来走,突然看见电脑桌上放着一本黑皮书。书上写着一个大字“蚕”,那应该就是书的题目了。
到底了
HOT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