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闻广清受理此案,以他对古玉的专业水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闻出那块残玉的古味。
但他无论怎么探听,从老农嘴里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答案:这东西是从地里刨出来的。
这样,他势必借着调查老农的冤情之便,开始更加卖力的调查这块玉,究竟是哪块地刨出来的。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因为老农的家里,正有一个比真的还真的假墓在等着他。
这时候,古傲得到老农家里仿墓团伙传来的确切消息,已经找到一个类似朝代被盗古墓,仿制工作
正在进行,预计最快半个月后完工。
这是一次多工协同作战的大局子,尽管多处有小小的不如意,但总体来讲,还算很顺利的进行着。
古傲不禁为自己超强的策画组织能力飘飘然起来,不过他也时刻没忘了对朝歌和梁库保持监视及联
系。
虽然照目前的形势看,完全不需要费力找冤大头来帮自己垫背了,但一是为了以防万一,还不能完
全放弃梁库这个大财库,二是还不清楚朝歌的真实来意。
毕竟都是为了同一块东西来的,如果稍不留神被他坏了事,那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正在古傲热火朝天、飞速运转的时候,朝歌这边依旧花香鸟语,一派悠然。
梁库每天和小闯混在一起研究八卦掌的步法,先由小闯每天早晚趴在二楼窗户上,把八卦掌一帮师
兄弟,练拳走架子时的方位步数和变换画下来,用记号标号先后顺序左右脚,然后等到白天和梁库一起
研究。
还别说,有梁库对术阵的一知半解,加上小闯对技击进攻位置的熟悉,两个家伙竟然摸索着,渐渐
接近了古今技击的最核心部分。
小闯脑袋聪明悟性好,虽然还不完全懂得术阵的诸多玄奥,却能从实际搏击的角度去理解,没两天
,攻击进退的步法迅猛提升,当然对搏击技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但他却仍浑然不觉。
朝歌这些日子一方面等着古傲消息,一方面几乎徒步走遍了全镇的每个角落,样子真像是个游览者
,在古老的街道屋宇间走走停停,偶尔与院门前的老人问些建筑上的典故。
实际上,他是在留意着镇子里每户庭院的风水格局。
朝歌的想法是奇人奇玉必落奇地,以奇玉婆婆的风水造诣,所居之地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穴,但
观遍全镇下来,这种奇地没找到,却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现象,全镇屋宅虽没有极特殊的奇穴,但每一
家的阳宅风水都很平均。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大概是古镇建立在平原之上,由古至今的建筑,都规矩的顺着最初的街道格
局延伸,真给人一种错觉:几百年来,整个城镇的规画都是早制定好的,和谐而均匀。
也许,如果不是古镇居民那种固执的怀古生活习惯,整个古镇早已经成了一个横七竖八的现代怪物
。
古镇活人居住的阳宅里,没有找出特别之处,朝歌又想到了埋葬死去人的阴宅。
根据坟相坟脉,完全可以顺推出其人后代的发展。再根据选脉的手法风格,又能看出选脉人的造诣
如何,流派哪个。
如果奇玉婆婆就是本地理法派的代表人物,无论怎样刻意低调,或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突然衰亡
,相信总会在坟相上露出踪迹的。因为能保持一个术数家族几百年来都能一脉相承,绝对不是一、两代
祖坟脉力所能达到。
但就在朝歌走出镇区,沿着几处或零散或集中葬地观测之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让他震惊了。
在所看到的这些坟穴中,无论是新坟还是旧墓,年代横跨百年间,几乎有三分之一脉相,竟然全都
法度严谨厚实,即便其中有个别受到地势限制的,也能巧妙的进行修整,一石一树无不手法高超,远远
不是镇里那些所谓骗饭吃的风水大师所能办到的。
那么,一个巨大的疑问摆在了面前:是谁一直以来在指点着几乎全镇人的阴宅风水?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确切说应该真有这样一族人的话,怎么可能全镇的人无一提及呢?
如果不存在这样一族人的话,眼前的现象就更加不可解释,除非有一种可能:这庞杂坟脉所属古镇
里的不同姓氏,各个都是深谙风水的术士。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一阵乱风在几座坟茔间,对撞汇成数个小卷,旋着几片草叶从朝歌的裤脚滚过,像是几个带着
风一穿而过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歌回头,向远处坐落在地平线上的广元古镇望去,青一色的灰砖灰瓦,就像是一块灰蒙蒙的浓雾
凝聚不动。
朝歌忽然意识到,平淡的广元古镇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在朝歌惊然发现了古镇异样后不久,古傲的超完美骗局也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这一天是星期二,昨天夜里的一场大雨,把早晨的空气和空间,刷洗得清爽透彻,让太阳的光线更
具备了穿透力。
古傲之所以选择今天,而且是早晨上班时间,是有三大原因的:一,三天前得到消息,五天后仿古
假墓完全竣工,可以交付使用。从闻广清受理案子,到派亲信下乡调查,这期间的时间间隔恰到好处。
二,选择早晨上班时间,是因为闻广清的轿车,从南北方向的车道上拐进检察院大门,闻广清习惯
坐在那侧的车窗,正好对向街边老农,而这时蹲在大门西边对面的老农,正处在东方天空太阳的照射之
下,衣扣上的残玉最容易发出独特的折光射向轿车。
三,今天是农历的好日子,就在老农身后不远处的住宅区里,有一对新人办喜事,就算闻广清轿车
拐进检察院时,没赶上他们婚礼鞭炮,但停在街边的一排花车,却应该能引起闻广清的注意。
这就足够了,只要他稍稍往这边望一眼,老农胸前那块闪着折光的古玉,一定对他产生不可避免的
吸引,因为这对古痴的他而言,太熟悉了。
一切都那么真实自然,一切都必须保持真实自然,否则任何一个人为设计出来的貌似偶然,都有可
能引起闻广清的猜疑,也同时让他对老农产生提防心理。
而同处在检察院大门对面的茶庄二楼,此时正坐着悠闲享受早点的吴姨母女,她们放在靠窗桌面上
一个特制女式小皮包里,正打开着一个已经调好焦距的高清晰数位摄影机,它的镜头透过皮包拉开的锁
链,对准著闻广清轿车将要拐进检察院的位置。
在那瞬间,它可以清晰的捕捉到,轿车内的闻广清是否注意到了老农的那块古玉。
当然,古傲更肩负着一个重要任务,他率领两位钦差大人老王和蝎子眼,临时弄来三辆廉价脚踏车
,分别把守在这条街的两端。
他们要负责的任务是,一定确保在闻广清扭头向老农方向望的那一刹那,不允许有任何车辆在道中
驶过,以免在那宝贵瞬间遮挡住视线。甚至必要的时候装作摔倒,把脚踏车横在路头,不惜一切手段,
保证计画的顺利完成。
现在的准确时间是上午八点十五分六秒,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十分零三秒,远远骑车守在街头的古
傲已经是第五次看时间了。
他破天荒的自掏腰包,花钱买了一块精确电子表,没有办法,这次行动太需要精准配合了,必须要
忍痛出血。
在行动前,所有人都像特种部队一样对了次表,如果谁出现一秒钟的误差,都可能意味着承担起整
次计画失败的严重后果。
时间是上午八点十八分十秒,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六分零五十八秒。
一辆计程车驶过古傲身边,车内播放的FM传出主持人对司机们的问候。好在这条道并不是主要交
通干道,古镇人的生活习惯又决定了汽车总量的稀少,所以对于控制短时间的街道,古傲还是有相当的
把握。
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四分整,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一分零八秒。
新婚队伍开始鸣放鞭炮,成串的劈啪闪光在花车前倾洒,引来路人驻足观看。
不一会鞭炮停,一团浓重红药烟雾四周蔓延,虽然失去了一个可以吸引闻广清的机会,但没想到这
层浓雾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妙效,它在老农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显眼的烟雾区,更加让古玉折光变得入眼。
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五分零八秒,闻广清的汽车准时出现了。
古傲迅速看了眼对面由老王把守的街面,无车少人情况良好。
但就是这稍不留神中,一辆崭新的计程车从古傲身边向前驶过,这下可把古傲惊出一身冷汗,如果
按这个速度,计程车很可能与闻广清的车擦身而过,就是这一瞬间就可能完全把所有计画葬送。
古傲急中生智,把手中新买的电子表使劲向崭新的计程车投去,崭新的表与崭新的车相碰,"啪"的
一声碎成几块。
计程车噶的一下停住了,司机忙走出来,左右上下的看车有没有伤到,而古傲则长吁了口气,笑了
,他竟然没为那块表感到一点心痛。
但马上,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没了一点血色,因为就在这时,也就是恰好闻广清的车,就要拐进检
察院的这一关键时刻,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路人,慢慢在老农的身前站下来,他的身体正好挡住了老农
身上那块残玉的折射。
正文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十二章 全都说出来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没准备,任何补救办法也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著闻广清轿车拐进检察院,
然后那个中年人才转身走开。
还没等古傲从错愕中彻底反应过来,中年人拐进一条小巷子,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得如此缜密完美的计画,就这样失败了,仅仅因为在一个凑巧的时间,在一个凑巧的地点,凑
巧出现了十几秒钟的中年人。
是疏忽吗?还是在众多的凑巧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未知东西?
着手准备重新再来一次并不是很难,但如果不弄清楚今天这十几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他们会
陷入到一个危险境地。为此,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反覆回忆起刚才所看到的每个细节。
现在有两个假设,一,这个中年人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二,这个中年人不是普通人。
这个中年人是普通人吗?
抛去众多太凑巧的凑巧先不说,单有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
在众多人对细节的回忆中,给人的感觉,中年人是忽然出现在老农身前的,这就是说他一定原本是
从老农身后的人行道上走来的,像众多行人一样,并未引起古傲等人的留意。
但问题就在这里,按正常习惯,如果一个偶尔经过的过路人,他想看看老农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一定是选择最近、最方便的形式,先从老农的背后观看,然后为了更进一步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才可能
走到老农的身体正面。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可理解了。
因为古傲就怕在行动的时候,有人驻足观看而挡住老农,今天一早,就特意让老农把那张写着内容
的压膜纸倒扣过去了,轿车里的闻广清是看不出这个异常变化的,但这个古怪的中年人,为什么在看了
一眼毫无内容的白纸后,还要转到老农的正面呢?
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是为了看纸上写的内容,而是早策画好了的,按准确时间挡在老农的身
前。
如果按这样推论,这个中年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么他又是什么人呢?
如果他的行为是预谋好的话,就说明了一个可怕问题,古傲等人的计画早被人窥视了,然后在关键
时刻进行破坏。
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会是员警,如果是想抓获他们这些出名骗犯的话,员警一定会悄悄的在暗中,让古傲等人把所谓
完美计画进行到底,直到最后一刻人赃俱获。
如果不是员警,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为了争夺利益的骗子同行。
很可惜,由于当时情况的过于突然以及短暂,有关中年人的任何正面图像也没捕捉下来,他究竟来
自何方,背景如何,根本无从着手调查。
正当思维陷入僵局的时候,古傲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骗行里的人,从他对自己所有计画熟悉掌握的情况看,他绝对不会是一
个人。
而且,如果把这个破局的人换做古傲自己,他也绝不会单纯的就那么一套方案,也就是说,在中年
人挡住老农那几秒钟的前前后后,一定有他们的同伙在替他打掩护。
古傲忽然不自觉的想到,那辆被自己手表砸中的崭新计程车。
全古镇的计程车加起来没多少辆,怎么在短短的十分钟间,在这条并不是主交通干道上出现两次呢
?
再进一步推想,会不会这是对方互相掩护的两套方案?也正是因为计程车的异常,在瞬间吸引住了
古傲等所有人注意力,以至于当中年人忽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一种思维落差状态,最终导
致机敏的吴姨和小叶,没能来得及用数位相机捕捉资讯。
古傲越想越对路,越想越惊心,最后竟忍不住脱口急呼:"是那辆计程车!"虽然神秘的中年人已无
从可查,但那辆崭新的计程车,很快落入到众人视线。
古傲还印象深刻的记得,这位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计程车司机,经过旁敲侧击的套话,终于得到了
一资讯:他那天驾驶着他崭新计程车出现在检察院前,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有人出了钱,特意叮嘱在指
定时间经过指定地点。
终于可以确定了,古傲他们遇到了一伙同样技术高明、策画严密的专业骗子。
只是这伙人没想到的是,他们露出的马脚,是在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被古傲的一只新表砸出来
的。
神秘人的身分是确定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了出来:是谁向他们泄漏了整个骗局?
三位老板?
不可能!他们不会拿自己的钱开这个国际玩笑。
老王和蝎子眼?
也不太可能,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都是有家世的人,谁都知道那三位老板惩戒内奸的手段,给的
报酬已经够丰厚了,他们绝没必要冒这个险。
吴姨和小叶?
更没可能,身为高明骗士的她们比谁都懂得,骗局介入的人越多,就越有暴露的危险,更何况得罪
三位老板,就把自己陷入了死地,这样做对于她们真是百害无一利。
剩下的就是古傲了。
按理说,最不可能的就是古傲了,从最初发起到整个策画,乃至最后承担严重后果的,都是他一人
,他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小命来耍着玩呢?
但如果都不是,那又会是谁?不但知道骗局,而且还非常深入的了解他们每个行动细节。难道见鬼
了不成?
"这个问题,恐怕还是由古傲本人才能解释得清。"吴姨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古傲那张有着
极其复杂表情的脸上。
"基于对地区首骗的专业信任,我们才选择了跟你合作。"吴姨继续她的平和式逼问:"我从调查出闻
广清资料后就开始有个疑问,这样一个偏僻古镇,这样一个隐藏至深的闻广清,你又是怎样得知他内幕
消息的?
"现在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伙知情人,而且是非常了解我们行动的知情人,让我不得不这样猜想:如果
问题不是出在你这里,那么就一定出在你的讯息源上。"古傲真的开始流汗了,尽管在他出道以来,这是
仅有一次因为心慌而出现的冷汗。
他除了已经意识到吴姨推测的这个可能外,同时也终于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一直隐藏不现的第三位
老板监督人,就是吴姨和小叶。
回想起以往诸多细节,这对非常财迷的母女,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提的情况下,就那样卖力的配合?
他太小瞧她们了。
一切的合理解释就是,这对远近闻名的母女,一定是在接到自己邀请后不久,同时又接受了狡猾的
第三位老板的雇佣。
而她们之所以对古傲有求必应,那是因为早有人替她们买单了。
"你一直在瞒着我们许多事情,说出来吧,否则受雇于人,我也帮不了你。"吴姨这句火中含冰的话
,算是明确的回答了古傲心中的猜测。
老王和蝎子眼似乎很平静的旁听,但他们可以向任何人保证,除了把现在的每句话,一字不漏的传
达给两位老板外,还会把古傲完好无损的送交到他们手里。
古傲彻底绝望了,现在的形势他几乎没了一点选择。
"好!我就把整件事情讲给你们听。"古傲终于说出他一直想保守的个人秘密了:"其实我这两年来,
一直在寻找着一块很神奇的古玉,据说它关系到一个巨大宝藏!"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当你看到古
傲此刻的神情时,没一个人不相信他在讲着一个比真实还真实的故事。
吴姨轻轻问道:"能讲得更详细点吗?"古傲进入到一种催眠式的回忆状态:"知道我为什么被学校开
除吗?盗卖古董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校方怀疑我跟一位校内知名考古教授的死有关……"今天真
是个好日子,太阳怎么就那么圆,天空怎么就那么蓝,连那个很坏的八卦掌小师弟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顺
眼,尤其是他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又不得不死撑面子挨打的时候,在小闯眼里,他简
直比一份巨无霸汉堡还顺眼。
小闯没办法心情不好,因为憋了几年的气,受了几年的屈,在今天总算一次性的清还了。
就在今天早上,小闯的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这些日子关在屋里,整天和梁库研究怎么破解八卦掌
,虽说自我感觉上信心十足,却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两年来每次踢馆前都信心百倍,结果一上场,
还不是被扁。
另外一个让小闯造成没有太大把握的原因,是老大梁库。
虽然老大好像对玄天玄地的八卦有两套,而且按着他教的那种步法,在技击上好像的确有着不可思
议的妙用,但老大本人却对技击一窍不通,小闯学到悟到的东西,只能自己理解,却不能找个真实的对
手练一练。
小闯终于憋不住,他要准备第二次踢馆了,但这一次要冒着再次出糗的风险。
不管了,学了的东西不用出去,实在憋得难受。
既然决定再次踢馆,赶早不赶晚,就趁早上拳馆晨练的时候出手。
早晨六点刚过,小闯又身穿小背心、头扎红条带,像头小牛犊子似的,出现在八卦掌拳馆的四合院
里。
这让在场的一众八卦掌师兄弟颇感意外,通常这小牛犊子都是半年踢一回,当场出糗后就回去城市
里,边读书边练习,再等放假踢第二回,当然其结果都是一样。
不过这回怎么没过几天,就又皮痒了?
而小闯冲进拳馆后,也是先愣了愣神,场子边上多了位眼睛炯炯、双手后背的中年人。
小闯是认得的,他就是这里的八卦掌门周天易,不一定每天都出现,大部分时间都让大徒弟带着一
帮师兄弟在练,今天凑巧让小闯给赶上了。
赶上就赶上了,小闯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走向了他的冤家对头,八卦门小师弟。
有师父在场,小师弟可不敢应战,平时师父就三令五申的警告,不许动不动就跟人家比试,把心给
比野了,将来进社会想收都收不住,那时候要出事可就是大事了。
虽说现代的门规家法,都没法跟古时候比了,可毕竟师父的威严在,所以只能背地偷偷的拿小闯过
过手瘾。
无论小师弟怎么装作没看见,小闯却是盯住他了,小师弟走到哪,小闯的胸脯就挺到哪。
大师兄急得没办法,上前就去想把小闯拽走,却哪里能弄得动这头正卯足了劲的小牛犊。
师父就问大师兄怎么回事,大师兄还没回答,小闯却吼了句:"踢馆!"这一嗓子吼的,那叫一个天
雷脆响!
连在二楼上观战的梁库,都不禁赞了一声好。
他却哪里知道,就是这次踢馆,踢出了一场掩藏在古镇表面平静下的旷世诡战!
正文 第七集 炼烟老太 第一章 鼻青脸肿
“踢馆!”
小闯卯足了劲的这一声大吼,别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有点超常发挥
。
隔壁楼上正观战的梁库也兴奋非常,在那里大呼小叫,就跟体育场里正观看斗牛比赛一样。
周天易稍稍惊了一下,马上就从几个徒弟的表情中猜出了几分,脸沉了下来,对大徒弟严厉道:“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师兄眼看是瞒不了了,支吾著:“这……这小子说是我们练的这些个不中用,过时了,小师弟就
和他切磋了几下,谁想到他输了还不认帐,就赖上门了。”
大师兄边说,边拿眼睛瞄师父,根据师父表情的阴晴起伏,来决定如何把事情编的婉转。
知徒莫过师,周天易当然最清楚几个徒弟的脾性,眼看他们眼神闪烁、躲躲藏藏,就知道准是仗著
几脚功夫,跟面前这个小牛犊过招时没手下留情,惹的人家找上门来。
虽说他还不是很清楚其中前後原委,但以前在隔壁院子里偶尔看到几次放假来的小闯,料定都是年
轻人之间的磨擦,就呵斥跟小闯过招的那个最小徒弟,上去给小闯道歉。
小师弟哪里会情愿,眼睛连看都不看小闯一眼,含糊不清的道了声歉,样子活像是吃了一百颗黄莲
。
现代的师徒家法,早不能跟古时候比,师父威严虽在,但完全只是表面的威慑作用了。
小闯把手一挥:“不用道歉,你没错!传统拳法没有西洋拳实用,我的确说过,我现在还是这麽说
,上几次输给你不能代表什麽。有种就再来一次!”
小闯说话句句虎虎生风,咄咄逼人,要放在平日,八卦掌的几个好事之徒早出手戏弄了,但今天有
师父在,一肚子痒痒憋著,心想:一等师父离开,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皮痒的小子。
周天易笑了笑,觉得这虎头虎脑的小闯颇可爱:“小兄弟很有志向,不过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
些就明白,东方拳法不全是为了技击打斗,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锤炼。我徒弟有不对的地方,我替你
罚他们。但比武却是绝不再允许了!”
说著,周天易走到小闯身边,长辈式的抬手,想拍拍小闯的肩。
小闯本能的脚下一动,也没见得如何动作,肩膀刚好错开,周天易的一只手乍一看是拍到了,但只
有他自己和小闯知道,那手实际拍空了。
这一不在意的动作,完全是小闯的本能反应,多日的苦练步伐,不知道各种变换进退在脑子里冥想
了多少遍,连吃饭、上厕所、睡觉都没忘了时时重复。
但他却不知道,这一下意识的对阵衍步伐的应用,让周天易的眼皮子,为之猛然的一次抽动。
同样,此种惊诧并没在老练世故的周天易脸上暴露出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
“小兄弟怎麽称呼啊?”周天易忽然摆出了一副更加亲近的长辈式笑容。
“李闯!”小闯回答的很乾脆。
周天易:“呵呵,果然像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拳,这里有亲戚吗?”
周天易在暗暗的套小闯的来历,但这种近乎於聊家常的问话,却让几个徒弟们搞不懂,师父是不是
心血来潮,要收小闯为徒?
小闯被搞的也有点不知所谓,但还是回答了:“没亲戚,我家在外市,一放假就到你这里来踢馆。
”
问话间,场上紧张的气氛淡了许多,楼上正观战的梁库莫名其妙,心想那中年人婆婆妈妈的跟小闯
乱扯些什麽?倒快是动手啊!
可以理解,毕竟为了这一天到来,他梁库可是付出了无数心血。
简单对话後,周天易话头一转:“难得小兄弟跟我们拳馆有缘,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东西方
拳法多交流交流。”说著,对那个最小的徒弟道:“你们就再切磋一次吧!”
几个徒弟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的转变太快了点吧,小师弟一脸犹豫不定的望著师父。
周天易似乎没看见,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有话在先,你俩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以好勇斗狠。”
这句补充,可算让小徒弟肯定了点,心里一阵窃喜,这回终於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面前这个狂妄的
小子了。
此时大师兄的嘴角,甚至阴笑的露出了两颗大犬齿。
终於开战了,所有人都莫名的激动起来,学武的人就是这样奇妙,如果所学的东西不能找个人拳拳
到肉、鼻青脸肿的证明有效与否,那还不如让他去自杀。
小闯紧攥的拳心有点冒汗,毕竟只是隔了十几天,不知道老大和自己研制的这种中国玄步配西洋拳
击,到底管不管用。
可这一紧张,小闯就全失了步法上的空灵无碍,几拳挥了出去,又是被小师弟窜空子欺近身来,险
些又被掀翻在地。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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