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说完,公子白正好掐熄了手中的烟,把剩下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老道将公子白吸剩下的烟头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有新发现了。“施主用餐时一直在吸烟,烟的牌子很有趣――云烟。观形察势,施主当是愁云笼罩身处迷雾之中。”顿了一顿后,老道直视着公子白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问:“贫道从施主饮食之中仅能查知这些,是否如贫道所言,施主可凭心而论!”
公子白没想到,他随意点的两道菜、几个包子和一支香烟,竟然把自己的处境全都暴露给这个素不相识的老道。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只有两个,一是这个老道确实是高人,二是这个老道是知道公子白底细的仇家特意派过来玩他的。
在不知道老道的来路之时,公子白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唠:“道长言之有理,确实是高人!小子正是因为一些事情无法解决,而心乱如麻食不知味。道长既然能够看出我的处境,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个就难了。我来问你,你还记得你点的第一道菜是哪个吗?你刚才第一口吃的是哪种食物吗?说给我听,凭你我的眼缘或许能给你想个办法?”说他胖他就喘,老道被公子白赞扬过后,来了精神,露出事有可为的态度。
公子白此时心里暗想,不管你是真的有道行,还是仇家派来玩我的,只要听你说出解除危机的办法就能分辨出一二。主意打定后,公子白据实向老道交了底:“我点的第一道菜是黑白两道,吃的第一口菜是木耳。”
老道听后捋着胡须闭目半晌,然后睁开双目低声说:“原来如此,施主陷入如此境地的原因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先是选择了游走阴阳之间的出路,又选了亲阴远阳的方向,一切因由都起与此。施主若能及时舍去阴事所累,一心回转阳世,必可云开见日大展宏图!”
老道一说完,李宠立刻急眼了,冲着公子白嚷嚷道:“老大,他这分明是挑拨我们兄弟俩的关系。记得了然大师出事前,咱们就遇到一个假和尚,非说是我带给你祸害的,结果当天了然大师就失踪了。这突然冒出来的老道,虽然换了一个方式和说法,还是变着法的圈拢你把我抛弃了。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刚开始我也被他唬得一愣儿一愣儿的,还以为他真有道行呢。说到现在,才发现他别有居心,也想起了你说的那个假和尚。我拖住他,你给他一下子,弄晕了回去拷问。我就不信,在冥界的酷刑下,他敢不招!”为了找出了然和商瓷的下落,公子白可以说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人物,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转着圈套他的极为可疑的老道更是不会放过,连刑讯逼供这种极端的办法他都想尝试。
一瞬间,公子白和李宠完成了思想交流,公子白笑着脸对老道说:“小子还是不明白,所谓的阴事指的是什么?请道长明示!”
老道消灭了一个韭菜包子后,一本正经地说:“施主这是明知故问,既然承认游走与阴阳之间,哪能不知道贫道说的阴事指的是什么?一定是施主舍不得,才这样问贫道的。”
趁老道跟公子白说话的工夫,李宠飞临他的头顶,把憋了好半天的邪火化成一连串的阴雷当头轰了下来。气归气,李宠知道公子白要的是活口儿,不敢用上全力,只希望把他弄昏了带到没人的地方慢慢“折磨”。那成想,李宠这一串阴雷下去,没轰着老道,反倒把自己给轰上了半天空。
阴雷在离老道头顶一尺的地方像受了鼓惑的苍蝇一样乱烘烘地回转头全打到李宠的身上。老道双目神光暴射拍案而起,身影转眼间笼罩在一层霞光之中,脸上的寒意把对面的公子白逼退了三五步。振聋发聩的暴喝发自老道的口中:“小辈,有眼无珠,放着仙人指路不走,偏要去鬼门关!咎由自取,莫怪我无情!”说罢手中爆起五色光华,显然是对公子白和李宠的行为极为愤怒,忍不住要出手了。
李宠被轰出了房顶,好在他出手不重,受到的反震也不重,在半空略一停顿立刻回转穿过窗户护在公子白的身边,挺起小胸脯对着霞光中的老道说:“我呸!谁知道你是什么变的?在这里跟我装仙人!就算我老大要去鬼门关,冥界也是夹道欢迎!倒是你,处心积虑借题发挥装猫变狗的,根本就是有阴谋。我们两个,你一个,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小李,你这个做配角的,怎么把我的台词给抢了去。”公子白往前站了站露出了被李宠挡住的半张脸,对着老道喊道:“我兄弟说得对!管你是仙人还是狗人,我们俩今天在这就跟你干上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地!”
老道本已怒不可遏见公子白和李宠站在一起,分毫不让地跟他叫板,本来汹汹的气势不知为啥就弱了三分。公子白和李宠这两天被连续不断的背运憋屈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那能轻易放弃泄火的机会,不管是不是对手,撸胳膊挽袖子并肩子就往前冲。
“无知小辈,今日不跟你们计较,来日方长有你们后悔的一天!”公子白和李宠都没想到,气势惊人的老道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变成了纸老虎,扔下一句话后光影一闪穿窗而去了。
“什么东西?有种别跑啊!”“随时恭候,欢迎骚扰!”公子白和李宠一直追到窗户边上,冲着老道逃走的方向叫嚣起来。他们俩叫嚣完了,才想起来,这么在饭厅里搞风搞雨的,服务员看见了可不好解释。他们急忙回看饭店里的情况,结果发现偌大个厅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街上这会儿也没有人哪?”李宠看过四周,也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让我想想,这里面有蹊跷!”公子白点了支烟,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想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公子白的屁股刚坐上椅子,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生了出来。仿佛是大梦初醒一样,街上又有了行人,饭厅里的服务员也出现,连被老道吃掉的菜和包子都回到了盘子里。一切都回归到了公子白刚刚点菜用餐时的状态,只有桌上的烟灰缸里那支吸完的烟蒂还可以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变。
“服务员,算一下帐!”公子白重重地吸了两口烟,把烟熄灭了按在烟灰缸里,起身结帐。
“一共是二十六块八,给二十六就成了。”服务员的业务熟练,把帐单送给公子白过目。
“刚才进来哪个老道呢?”公子白给钱的工夫,顺嘴问了一下服务员。
“什么老道?这会儿就您一位顾客,我这店要等到晚上六七点钟才上人呢!”还是那个服务员,看她一脸的诧异,就知道在她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老道进店吃饭的事。不用问,刚才一定是和李宠一起中了高深的幻术,或者被卷入了另一个玄妙的空间,经历了一场白日梦。
第十五章 第十四节 口腹之欲
晚上五六点钟,在城里转了半天的公子白和在一天之内跑了半个中国的啸月在街边汇合了。他俩一边往家里溜达,一边谈起当日见闻,说话间提到了在饭店里遇到神秘道人的事。啸月听后哈哈大笑,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道:“小白,你没发现吗?一会儿和尚一会儿道士的,都是变着法的想拆散你和小李的梦幻组合。这里面文章可能不小啊!““我也注意到了。尤其那个先前的和尚,说我有大劫难,而且会株连朋友,如果把小李交出去就不会有事。今天这个老道,没有明说,暗地里也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不相信小李会带给我劫难,可了然和商瓷的失踪确实跟我都有点关系,该不会真是我有劫难,连累到他们吧?”啸月的话头,让公子白把他的噩梦和假和尚怪道士的事情串联起来,现在他还真有点儿担心真是自己的劫难把祸事带给朋友们的。
“别听他们的屁话!他们是趁你心神恍惚的时候来晃点你的。先知道你的底细后,无论怎么说都可以跟你的处境贴题。你点黑白两道,如果捧着你说,可以说你少年得志纵横黑白;你点红绿灯,可以说是聪明睿智懂交际知进退;你吃包子,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胸中锦绣;你抽烟,可以说是扶摇直上飞黄腾达。我这么说,不也跟你拉风时候一样吗?你也不会说我解释的不对吧?听“喇喇蛄”(一种昆虫)叫唤你还能不种地吗?”啸月从来不信邪,若不是他本身是货真价实的妖狼,完全可以作为唯物主义者学习的典型模范了。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啸月的说法没有让公子白的担心尽去,但多少给了公子白一些积极的动力,公子白跟着他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转而想到一个实际的问题:今天晚上的晚饭如何解决?
啸月奔忙了一天肚子很饿,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急需补充,可这位妖狼族的王子殿下不会生火做饭,只能吃现成的。公子白也奔忙了一天,可是心情不好,会做饭,但他不想吃也不愿意做。去饭店吃,不好的啸月不喜欢,吃好的,啸月兴致上来后就是无限量,一顿饭下来很可能让公子白半年的收入都变成食物,这个险公子白和啸月都不敢冒。于是乎,一顿饭难倒了两位英雄汉。磨叨了半天,他俩最后决定回到家里,看冰箱里还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将就一下混一顿就算了,还立下了不找回了然和商瓷不下饭店的旦旦誓言。
谁先进了门谁就能在冰箱里抢到足够多的食物,为此,瘪着肚子的公子白和啸月从离小区两条街以外就开始赛跑,最后在公子白家门口展开了激烈的拼抢。三五个回合后,鼻子特别好使的啸月感到了不对,示意公子白停下来。
在啸月的示意下,公子白停住动作,压低声音问:“这是我们家,有什么问题吗?别告诉我你闻到里面有炸弹!”
啸月耸动着鼻子,再次嗅了嗅后又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后,非常郑重地对公子白说:“有点儿不对头!屋里没有炸弹,有鸡蛋,而且是著名的元葱炒鸡蛋!”
公子白的嗅觉照啸月比是差得很远,没法隔着两层门板闻到屋里的气味,不过他的脑筋转得很快,马上作出了猜测。“你是说有人在咱们家作饭炒菜?难道说是她回来了?如果是真的,咱们就又可以过神仙般的日子了。”
“你是说小方回来了?也对,敢在咱们家里面生火作饭的也就是她了。”啸月在公子白的提示下想起了屋里的饭菜香气很可能出自方怡心之手。
自从在群鬼夜宴上吃了仙果,方怡心就被司徒焱焱带回三仙庙修炼,从此之后公子白和啸月就没有了现成的早餐和晚餐,饮食水平更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而且把好多钱都捐给了饭店。曾几何时,公子白和啸月也想找个厨子回来伺候饮食,可是找遍人鬼两界就是没找出一个能煮出适合他俩共同口味的厨子来。
公子白和啸月在门口闻着味儿挤眉弄眼,就差一点儿要弄几挂鞭炮出去放了。他俩光顾着高兴,忽略了对他俩争吃的没兴趣的李宠,李宠早在他俩争相进门之前就回到屋里了。他俩在门外嘀咕什么,李宠隔着门听得一清二楚,故意提高了音量在屋里喊:“小方姐姐,菜里多放些盐,非让某些人吃了不会说话,免得他们躲在门后面瞎嘀咕。”
“真的是小方回来了。万岁!万岁!”明知李宠在说他们的坏话,公子白和啸月还是欢呼着冲到了屋里,冲向了厨房。
李宠找到了整治公子白和啸月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紧跟在他俩的后面说:“有时候,我想不明白,到底是美女在你们的心里重要,还是美餐在你们心里有诱惑力!还有你们这万岁是为小方姐姐喊的还是为晚餐喊的?”
“当然是为小方喊的,当然也包括这顿晚餐!”啸月飞快地作答,然后追着公子白扑向餐厅。
方怡心端着一盘烧好的红烧肉出现在餐厅的门口,闪了闪身避免公子白和啸月飞溅的口水掉到菜盘里,把菜放到了餐桌上,微笑着说:“司徒大姐说你们遇到了麻烦,白哥还受了伤。我听了待不下去,就跑回来了。你们倒会赶时间,我刚做好了饭菜,你们就回来了。赶快坐下吃吧,很久没做了,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听了方怡心的话,公子白大受感动,看着气质大为改观的方怡心说道:“小方就是性格好、心肠好,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大事,你专心修炼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们。”
“是呀。等你修炼有成,小白除了厨师外又多了一个女保镖。小方妹妹,咱可不能上他的当!信我的,当个受保护的美女厨师就成了,千万不要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保镖!”啸月一边说一边把盘子里的红烧肉往自己的碗里夹。
李宠飘过来拦在盘子前面,还故意把啸月碗里的肉用法术移回盘子里去。“小方姐姐,啸月老大的话你可别听,他就是想让你整天作饭去添他没底儿的肚子,白住老大的房子,还想白吃你的饭,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啸月被李宠说得有点儿尴尬一时无言以对,方怡心急忙过来圆场:“啸月大哥只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又不想让我有危险罢了,他可没那么自私。你们呐!没有一天不斗嘴的。小李,你赶紧让他俩吃饭吧。我现在有了根基,在哪里修炼都可以。而且,我还特意研究了几样东西可以让你过嘴瘾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还有我能吃的东西?那可太好了!以后就不用他们吃着,我闻味儿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李宠听说方怡心有吃的带给他立刻来了精神,抛下狼吞虎咽的公子白和啸月跑过去看究竟去了。
因为参加过群鬼夜宴,见识过冥界鬼魂的饮食,有了鬼仙根基的方怡心别出心裁地研究出了利用人界的食物提炼鬼食的方法。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但没有鬼仙根基的鬼魂是万万做不到了。那就是利用鬼仙特有的灵气,把人界食物中的阴性能量分离出来,并且保留着食物的色香味形,享用这样的食物远比简单吸收食物的气味或者接收食物烧化后的能量享受得多。尝过了方怡心提纯过的鸭梨和肘花儿后,李宠说了一句让公子白和啸月喷饭的话:“小方姐姐,你一定要修炼,我坚信随着你的修炼,你弄出来的菜会更好吃的!”
“看到好吃的,你们全都一个德行,以后谁也不要笑话谁了。”公子白赏了李宠和啸月各五十大板,然后对小方说:“咱俩一伙,以后他俩谁不听话,就不给谁饭吃,你看怎么样?”
“歹毒!阴险!”“欠扁!”公子白话一出口立马儿遭到李宠和啸月的联合反对,同时被两肉包子和三个饱含阴性能量的鸭梨击中悲壮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善良的女鬼和一顿可口的饭菜让公子白、李宠、啸月暂时忘掉了这几日的烦恼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笑闹过后,已至深夜,各人回房安寝。啸月的鼾声响起时,公子白在自己的房间内开始按照白天下载回来的方法施展的解咒法术。掌心的黑色符咒不痛不痒,并没给施展法术和日常行动带来任何的不便。但公子白深信,存在即是合理的,世上没有无用的符咒,如果不想法解除,针尖大小的符咒可能随时会变成泰山般的巨石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把人压扁。公子白不信清灵子给他的这么多古人的智慧结晶里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解咒方法,为了消除这个时刻笼罩在心头的阴影,他决定利用穷举排除法,把知道的解咒术一一试用。
公子白最先用的是茅山派的解咒术“九转清心诀”。法力运转之下,体内的蓄积的灵气有条不紊地往掌心汇集,并且以掌心的符咒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旋。灵气形成的气旋发着淡淡的青光,由缓至快地旋转起来,宛如一股龙卷将符咒包围起来。借着气旋转动的力量,纯净的灵气循着符咒的缝隙一点一滴地渗透进去,当符咒的缝隙中充满了灵气无法继续容纳后,那些缝隙中的灵气就在法力的催动下炸裂使缝隙变得更大。经过了七次灵力的循环,公子白觉得符咒已经开始松动,以为解咒有望,赶紧加大法力急攻,力求一鼓作气破除符咒。
谁成想,公子白的法力加强后适得其反。掌心的符咒忽然冒出了黑光,一瞬间将入侵的灵气吸得精光,随后符咒带动着公子白的手猛然抖动起来,手掌突然失控让公子白苦心制造的灵气循环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法术被破法力反震公子白气血翻涌头脑发热眼前发黑一下晕倒在床上。
噩梦再次光临,朋友们在公子白的眼前一个个地消失,最后与他一起被绑在那些神秘的柱子上,看着神秘的仪式,感受着人类对异类的恐惧。公子白再次从梦中惊醒,带着一头冷汗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作同样的噩梦了。第一次,梦醒后见到了奇怪的假和尚,赶走了假和尚后去请教了了然大师,然后了然大师就失踪了。第二次,梦醒后得到了商瓷失踪的消息,赶去破阵后差点丢了性命,在掌心留下了一个神秘的符咒。而且,了然、商瓷失踪的顺序和梦里的一模一样。白天刚刚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道士,晚上就第三次做了这个噩梦,难道说还要有朋友失踪,按照梦里的顺序,这次应该是啸月了。难道说,这个反复出现的噩梦真的是个不详之兆,而自己真的要有牵连友人的大劫难吗?
抽了半只烟,公子白突然又想起一事。自己不是用茅山派的九转清心诀在解咒吗?怎么无端地做起梦来了?仔细回想一下,才弄明白,自己解咒失败被反震的法力搞晕了。方怡心离开了,啸月睡着了,李宠在法像中静修,到目前为止还算人不知、鬼不觉、妖不晓。这种糗事实在是失败中的失败,太让人笑话了,公子白决定不告诉他们,打死也不告诉他们!
身上的冷汗干了,公子白放下烟头,抬起手掌,看了看那个让他头痛的符咒。一看之下,公子白又冒了一身冷汗,那个符咒不但没被他的法术破掉,反而长大了许多。原来只比针尖大一点儿的符咒,现在变成了火柴头般大小,活像一块恶心的蟑螂大便长在他的手掌心里。难道说符咒吸收了提内的灵气长大了?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说明茅山派的破咒术对手上的符咒不灵光了。
凌晨两点钟,公子白在诸多的疑虑、担忧和隔壁啸月的如雷鼾声交互作用下彻底失眠。在用过喝热牛奶、作俯卧撑、数绵羊等等招数后,公子白终于在早晨六点钟的时候昏昏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太阳晒疼屁股的时候,公子白才睁开朦胧的睡眼,摇晃着从房间里走出来。
“吃早饭了!人呢?人都跑哪去了?”公子白看见餐桌上摆着餐具和食物,摆出主人的架势招呼大家吃早饭,虽然屋子里就他一个是人,可李宠和啸月在他这里被一视同“人”。
喊了半天,只有李宠不知从哪里飘飘忽忽地飞到他面前。“老大,你最好看看钟点再发言。现在可不是早饭时间了。”李宠指着墙上的挂钟对睡眼惺忪的公子白说。
“昨晚你们睡得都好,就我一个失眠。快亮天了,我才睡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工夫,能有多长。我看看几点了?”公子白一边说一边看挂钟,“谁把我家的钟给调快了?一合眼的工夫就十一点多了!”
李宠指着窗外的太阳对公子白说:“老大,钟可以调快,太阳可是谁也调不了的。你看看外面的太阳多高了?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留的,我和啸月老大都吃过早饭了。啸月老大都出去半天了。”
公子白听说啸月一个人出去了,立刻想到了噩梦中的情景,有些紧张地问道:“啸月出去了?他去哪了?他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公子白的态度让李宠很是奇怪,对公子白说:“老大,啸月老大英明神武,这个城里很难有PK过他的妖怪和鬼魂,他出去只能给别人制造危险。而且他还有妖力空间防身,就算打不过也随时可以跑路的。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这个……,这个你就不用问了。等我收拾一下后,马上出去找他?”关于噩梦的事情公子白一直没有向李宠和啸月过多提及,在没有确实的根据之前他没法向李宠解释,只好支吾着混了过去,不理李宠的进一步追问一头扎到水池里去洗头洗脸。
洗过了头脸后,公子白清醒了很多,麻利地穿戴好了衣裤,没出门前先给啸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问:“啸月大哥,你现在在哪里?”
听筒里先传来一阵吧唧嘴的声音,然后才是啸月的回答:“你小子醒啦?为了找了然和商瓷,我跑到四川这边来找老关系帮忙了,顺道看一下你弟弟英少,我正和他在小饭馆里喝酒呢!你要不要来呀?这里的腊肉、腊肠相当够味儿了!”
“行了!你赶快回来吧!跑得太远,出了事可没人救你!”公子白听说找人找到四川去了,很是担心。
“我这一身功夫你还不知道吗?四川可是冥界的门口,有你的面子罩着,谁敢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你放心吧,喝完了酒我就回去。你真的不过来一起喝?”听筒里又是吱喽一声,不用问,一定是啸月喝酒下肚的动静,显然是他和公子英喝上了劲头欲罢不能了。
“我还得在这里听各方面的消息呢!万一走开了,有急事找不到我,错过了机会怎么办?你把电话给我家老二,我跟他说两句。”动员啸月未果后,公子白只好找弟弟公子白说话。
借着啸月的电话,公子白和公子英唠了一阵家常后特别嘱咐道:“老二,你多留点儿心,最近我这边不太平,我怕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和啸月的身上。你在四川虽然背后有蜀山和冥界支撑着,但也要小心一点儿。特别是啸月,你和他喝完了酒,就让他快点儿回来,不要让他再到别的地方胡混了。”
“哥,你就放心吧。我在这边不会有事,啸月大哥跟我喝完了酒保管他只有回家的力气,绝对跑不到别的地方去。你还不相信我的酒量吗?”对公子白的话公子白没有过多的考虑,但对公子白让他看好啸月的嘱咐一口应承。
“你小子,没变异的时候就好喝,妈可告诉你好多次了,不让你喝太多的酒。你别以为身体棒了就可以胡来。少喝点儿,喝完了把啸月给我撵回来……。”公子白对这个喝酒有量的弟弟嘱咐又嘱咐才挂掉了电话。
李宠见公子白收了线,兴高采烈地说:“这个电话可是长途加漫游,这个月的手机费至少要让啸月老大心疼得两天睡不着觉了。还有啊,不知道英少和啸月的酒量谁大谁小?”
李宠提的这个问题让公子白来回答倒有些难度,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说到酒量,我这个弟弟有先天的优势,可啸月是个餐饮无限量,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没想到,老大你也有不好回答的问题,真是少见!看来我只好耐心等待答案了。”李宠说完晃到一边去看新租来的碟片了。
第十五章 第十五节 擅闯民宅
李宠这一等,等得可够长的了,一直到天色见黑仍不见啸月的踪影。公子白整个下午都在用手机、QQ和符咒在收集鬼呀妖呀的反馈回来的关于寻找了然和商瓷的报告,没觉得时间的流逝。在李宠的提醒下才发觉已经啸月整天未归,情急之下又掏出了电话。正要拨打的时候,客厅中间忽然开了一个空间出口,公子白一看就知道是啸月的妖力空间。等了半天不见啸月出来,只闻见一股刺鼻的酒味从空间出口飘了出来。
李宠奇怪地说:“这是怎么了,难道啸月老大的空间改成酒窖了?”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推开了所有的窗子,转回到空间出口前对里面喊道:“我的啸月老大,你干什么呢?我这个屋子让你弄得快成酒厂了,而且是白酒厂联合啤酒厂。”
“你等一会儿,我正在呕吐。如果我出去的话,你的客厅就保不住了。”啸月的声音打着颤从空间里面传了出来。
“什么?!你喝吐了?”公子白和李宠瞪着包子大的眼睛冲着空间里面大喊,他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喊什么?别那么大声好吗?让城里别的妖怪听到了会笑话我的。堂堂的月夜之狼啸月大侠居然让人给喝趴下了,传出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哪!”啸月大概是呕吐干净了,摇晃着从空间里跳出来,光着膀子躺到了沙发上。
公子白捂着鼻子递给啸月一杯浓茶后,坐到对面问道:“啸月大哥,你号称餐饮无限量,今天怎么喝成这样?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
公子白一说这话,啸月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大声叫屈:“你还问,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兄弟搞的!”
“不可能,我兄弟是挺能喝的,可他绝对喝不过你。我让他赶快把你撵回来,一半是怕你出危险,另一半是怕你把他给灌醉了。”公子白使劲地摇着脑袋表示不相信。
“本来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以英少的体能和法力跟我拼酒没可能会赢的。可你家英少实在是很有量。我和他先喝啤的后喝白的中间再加点红的,三中(盅)全会型地喝了一下午,直到我脱光了膀子跟他血战才把他的舌头喝打横儿了。眼看我就要赢了,他突然向饭店要了一瓶自家酿的土酒出来,结果我喝完土酒后就醉得昏天暗地,为了不当场丢人才跑回空间里呕吐的。肯定是英少在酒里给我下药了,等我清醒了就去找他重新比过!”啸月说完又躺倒在沙发上。
“我家老二酒品一流,喝不过也不会乱给人下药的,我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公子白觉得自己的弟弟就算喝不过啸月,也不会故意在酒里下药。再说,不但寻常的蒙汗药对啸月不起作用,就连摇头丸、迷幻剂、大麻、海洛因等超级麻醉品参合在一起啸月来上一斤半斤的也不会有问题。一瓶自酿土酒就可以让啸月醉到走不成直线、大口的呕吐,情况确实有些异常。公子白既吃惊又好奇,立刻给公子英打了电话。
“老二,你在哪里?”接通电话后公子白问道。
“我还在小饭馆等啸月大哥回来结帐呢!咱俩定好了谁喝多了谁买单,他说出去一下,这半天了还不见回来,不是跑回你那里躲帐去了吧?”公子英的吐字发音非常清晰,不像啸月说得那样舌头打横儿。
“你不用等他买单了,他确实跑回我这里了。而且醉得走路腿打晃,还在没人的地方吐了一场。他正向我投诉,说你在酒里下了药。他还说你的舌头打横儿,我听着也没事呀,不是你真在酒里下药了吧?你们最后喝的是什么酒?”公子白先告诉公子英啸月的现状,然后提了一堆问题出来。
“哥,我喝酒一向是凭实力的,什么时候见我给别人下药了。别说给别人下药,现在我知道好几种解酒丹药的配方,我自己都从来没在喝酒的时候吃过解酒药。”公子英对啸月的指控非常不满,控制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咱俩把饭馆里和周围几家饭馆的酒都给喝了,我的舌头确实打横儿了。最后饭馆里实在没有酒了,老板不得已把自己酿造藏了好几年没舍得喝的药酒都拿了出来。酒里有人参、鹿茸、首乌、蝎子等等好多的药材,这边的气候湿热,喝这种酒可以防病强身,好多人家都是自己泡制的。我喝了这酒后神清气爽,精神好了不少,谁知道啸月大哥喝完就没影儿了。你不打电话我还以为他去了厕所,在这傻等着呢!”
一样的酒,公子英喝了精神百倍,啸月喝了伶酊大醉。本来公子白还觉得奇怪,听公子英说那酒是当地人常喝的药酒以后,公子白找到了其中的原因,笑着对公子英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样也好,省得你撵他,他还不愿意走。这回自己跑回来了,还落下一个被你喝跑的话柄,够我和小李笑上半个月的。我没事了,你自己保重,有空我搭啸月的便车去看你。不过,再不能给他喝你那里的药酒了。我估计,他是对酒里的药材有过敏反映才会这样的,算他点子背好了!”
“老大,你说得有道理。堂堂啸月大侠,居然被一瓶药酒拿下,这可是惊暴性新闻,我一定要广为传播!刚才英少说的药名你都记下了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那种药可以让啸月老大有过敏反应,找出来后我又多了一件整治他的法宝!”李宠拍着手在空中狂笑,此时沙发上的啸月已经鼾声如雷睡得流口水直流鼻涕泡乱飞,其状只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公子白比李宠可“阴险”多了,提出了一个十分法西斯的主意:“不用研究,把上面的药买齐了,直接拿啸月作人体实验不就行了!”
“老大英明!趁啸月老大还没醒,我们赶快出去采购药材吧!”李宠看着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啸月催促公子白赶紧动手。
“出去买药是真的,不过先得买点儿醒酒的药,把啸月大哥弄醒。他要是不醒一直醉着,再怎么实验他都没反应,不是浪费药材吗?”公子白把啸月的鞋子脱了,又给他盖上一条毛毯,然后对着客厅的一面墙喊道:“小方,你在吗?麻烦你出来照顾一下这头醉狼,我和小李出去一下,买些东西就回来。”
方怡心的身影从客厅的墙上逐渐显现出来,见到沙发上醉态可鞠的啸月大大地吃了一惊,问道:“啸月喝醉了!我没有看错吧?”
“你没有看错!我们的啸月大侠喝醉了,而且是被我家老二给拿下的!”公子白十分自豪地向方怡心说道。
“英少有那么大酒量吗?”方怡心对啸月的酒量有所了解怀疑公子白言语的真实性,但从李宠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后,方怡心走向了厨房,边走边回头对要出门的公子白和李宠说:“你们赶快去吧!看啸月大哥的样子挺不舒服的,我先给他弄点儿醒酒汤,让他好受一点儿。你们出去把醒酒药买回来就行了,其他的药就不用买了,等他醒了自己就会想出来是那种药让他过敏的,用不着挨个在他身上试药。”
“小方姐姐,你就是善良。你不想想,啸月老大是什么个性。他哪会不知道自己栽在哪种药上,可等他清醒了以后,就算打死也不会告诉我们的。为了防止他以后在酒桌上欺负老大和商老大,我是非把这种药找出来不可!”说完以后,李宠和公子白一脸坏笑地冲到街上找中药铺去了。
且不说公子白和李宠如何在城里大小的中药铺之间寻找记在单子上的刁钻古怪的中药是如何的辛苦,单说被他们留在家里睡觉觉的啸月和在厨房里忙碌的方怡心。
因为药物的过敏反应,让酒精取得了啸月神经系统的控制权,沙发上的啸月唯一的感觉就是云里雾里一样的晕乎。看着铁打的啸月变成了超级大堆的棉花糖,方怡心心里不是滋味,在厨房里把备好了材料的醒酒汤放到火上煮后,又沏了一壶浓茶端到了啸月的跟前。
方怡心想在醒酒汤做好之前先让啸月喝些浓茶缓解一下,可这个简单的想法实施起来对她来说有一定的困难。即便是有了鬼仙的根基,方怡心在没达到凝形聚体之前没法用身体直接触碰啸月这种具有法力的生物的,所以她控制茶壶茶杯容易,想摆弄啸月就很难了。
“啸月大哥,你醒醒好吗?喝口茶会舒服一点儿的,起来喝口茶吧!……”任凭方怡心如何召唤,啸月在沙发上依旧一副开水都烫不起来的死猪模样。见叫不醒啸月,方怡心眨了眨眼睛又想了一个主意,对着啸月使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搬运术。一团青光衬托之下,啸月健壮的身体从沙发上轻轻地飘了起来,方怡心小心地操纵着法术,让啸月在离沙发半尺的高度上停住,并且慢慢地转动他的身体。片刻后,啸月悬浮在沙发上方摆出了一个如同缺水缺氧的鱼一样仰头张嘴的傻傻造型。一把大肚长嘴容积足有1。25升的茶壶来到啸月的头顶,随后茶壶一偏壶嘴对上了啸月的大嘴,一阵咕嘟咕嘟声过后,整壶浓茶点滴不剩地灌进了啸月的肚子里。如果是公子白和李宠在场的话,一定会被方怡心对啸月这种灌水耗子似的关怀感动得鼓掌、喝彩!一壶浓茶下肚,啸月除了吧唧了几下嘴外,没有其他的反应,方怡心见这招无效,只好把啸月放回沙发上,继续到厨房里料理醒酒汤。
公子白的家房子宽敞,虽然妖、鬼、仙往来不断,却是纯粹的人居设计,无论是房间的门户还是墙壁天棚都没有灌注法力或者是粘贴符咒。原因是灌注了法力、粘贴符咒的房间即不环保又不美观,除了浪费以外还会影响邻居家的风水。即便是这样,公子白依然很放心地居住在这里,不怕被他得罪苦的魔族,也不怕遇到不长眼爱捣乱的鬼类。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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