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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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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2:00

第15章 第22节 茅山秘境

  李宠鬼小辈份大,见到清灵子仍旧摆着架子问道:“你总算来了,再晚一会儿,我的老大你的师弟就让你徒弟给砍死了!茅山弟子什么时候用上钢制的法剑了,就是你来了,我也一样要问你!”

  公子白向清灵子问过好后接着李宠的话头说道:“这个事其实不全怪一心,都是啸月搞活人空投砸到了一心才惹出来的。不过,李宠说得有道理,抛开门规不论,一个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道士带着一把堪称利器的长剑,怎么说都是携带管制刀具的违法行为。而且刚才他可是真的拿出来砍人了,就算砍不到人,吓着人也是不好的嘛!”

  清灵子笑了笑回答道:“师叔、师弟,你们知道啸月是个急脾气,又不细心,没想到找我会有困难,没等司徒焱焱把话说完就跑出来了。还是司徒焱焱心思缜密,在啸月离开她那里后就发了飞符给我,写明了你们的情况,让我去迎接啸月。我接到飞符后,就从茅山秘境出来接应啸月。偏偏啸月太喜欢用妖力空间赶路,我始终把握不了他的行踪。结果我白白奔走了半夜,一接到一心的飞符我就知道可能是你们搞出的事,赶过来一看,果然是你们!”

  “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可是问,你这个徒弟为什么非要弄一把利剑?难道是你纵容他破坏门规!”公子白和李宠对了一下眼光继续追问,他们其实是想抓住这次机会敲一下清灵子的竹杠!

  “这个一心心地单纯,从小修道,对茅山派的武功有所偏好,而且还可以把法术和武术结合起来融入了一气正心剑里面。这样一来,法力低微修习符咒术的和修炼其他法术年月尚浅的弟子就可以用这套剑法防身除魔,这对茅山派是一大贡献。他这套创新的剑法想必你们是见识到了吧?”清灵子没有解释原因,先把一心表扬了一番。

  “见识过了!威力不错,不使出全力还真难以胜他!你的弟子还不赖啊!”公子白指着衣服上的口子,向清灵子展示一心的成绩。清灵子看了后,向一心投去赞赏的目光。

  清灵子对李宠叫师叔、对公子白叫师弟,而李宠又叫公子白老大,这一系列的称谓让一心很迷糊。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是和茅山派的长辈干了一仗,清灵子赞赏的目光反而让一心更加不安。

  “要不是我对这套剑法有研究,想赢他也得花些力气!”李宠对一心的能耐也给予了肯定。

  清灵子见公子白和李宠都承认一心的能耐,马上接口说道:“这样的弟子是不是应该奖赏啊?”

  “对于勇于创新和改革的人,当然应该奖赏了!”

  “发点儿奖金、分套房子都不算过分!”

  公子白和李宠当即表态。

  清灵子把公子白和李宠带到了预想的情绪上,然后对一心为何佩带钢剑进行了说明:“所以,我奖给他一直期望佩带的钢剑作为他的荣誉,同时让他在看守正殿的时候磨练心性,留守不够五十年不得入世修行,入世修行时仍须使用木剑,入世修行满三十年后才可使用钢剑。一心佩带钢制法剑的特殊情况就是这样的。要说破坏门规,我是破坏了一点儿,可只有这样才可以激励其他弟子上进。三十年后他才可入世修行,到时候他的道心已足够坚固,即使用钢剑也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公子白和李宠大呼上当。人家为了一把钢剑得看五十年的房子,就这还算是奖励,还能激励其他弟子?要是为难这样一个弟子就有些太没品位了,门规的帐看来是没法算了。

  但是公子白转了转眼睛,马上开始罗织新的罪名在清灵子头上:“师兄,你真是太狡猾了!就算你门规的事过关。今天我可是跟一心表明了身份,又提了你的名字,可他当时心里有火,对我又扔符又用剑砍,直到小李出来才停手的。有我这个师弟,你居然不跟徒弟说,你的徒弟听了你的名号一样把我当坏人砍,你这个教徒不严的罪名绝对推不掉,多少得给我点儿补偿才行!”

  “你们出来就把我徒弟给砸到了,而且看起来确实是坏人,这怨不得我徒弟跟你们动手。不过没把你的存在告诉他们确实是我的错,我认帐!你想要东西就跟我说,反正你也是茅山派的,给了你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又打什么东西的主意了?说出来吧!”清灵子这次显得异常的大方。

  “师兄,既然你这么爽快,我就直说了!给我点培元补充法力的药就行了!”公子白直接提出了赔偿要求。

  “你的法力已经很强了,还要这样的药做什么?再说,你的法力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必须修行巩固,不能再吃这样的药了!”清灵子对公子白的要求很奇怪。

  “这你别管!有没有?给不给?”公子白把手伸到清灵子的眼前,一边的李宠帮也衬着向清灵子做出这是你师叔的老大,你必须得给的精神暗示。

  在公子白和李宠的强大压力下,清灵子虽然不解其意,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两颗黄豆大小的蓝色药丸放到公子白的手里,附带作了用药说明:“这是我炼制的引灵丹,吃下去仅能增长十年的法力道行,但可以大幅度改变体质,增加吸收灵气的速度,加快法力的积累。对本门弟子的修炼十分有好处,对你就没什么大作用了,我只有这个,不要拉倒!”

  “师兄,你太伟大了。我要的就是这个,一会儿就有用处了!”清灵子原本以为公子白不会看上这两颗丹药,可公子白却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

  收好了丹药,公子白从背包里重新找了一件衣服换下了旧衣服。整理好仪表后,公子白对清灵子说:“师兄,咱们在这里讲话,你这个徒弟一定被我们的称呼搞懵了。好歹找个地方,正式地介绍一下,让他给我和小李两个作长辈行个礼吧?”

  “说得是,说得是。见面既是有缘,既然你们都打过一仗了,这个礼还非见不可!这里的茅山弟子不多,而且各有职守,你们又是躲劫出来的,就不要见其他人,由他一人代表众弟子给你们行礼就算了吧。见过礼后,我还要安顿你们呢!”清灵子不愿兴师动众,就着公子白的提议,打算搞一个超小型的迎接仪式。

  “谁让咱们是逃难出来的,就一切从简了吧,只要以后伙食好就行了!”公子白点了点头勉强同意。

  经过一个简单的仪式后,公子白终于名正言顺地当上了一心道长的师叔,刚从清灵子那里要来的两颗丹药成了师叔给师侄的见面礼。这时清灵子才弄清楚,原来公子白死缠烂打赖去的丹药是这个用途。对公子白这种用野猪还愿的典型作风,清灵子除了叹气之外别无他法了。这丹药给了一心,倒是物尽其用,正好可以弥补一心法力不足的缺憾。公子白这一手,不但化解了刚才与一心之间的不愉快,还让一心心存感激,清灵子叹气之外更是佩服小师弟这既节约成本又颇有成效的感情投资!

  清灵子向一心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冲着茶水还没喝到嘴的公子白说:“师弟,时间不早了,赶快随我来吧!”

  “好啊!赶快安排我睡觉的地方。昏迷可代替不了睡觉,算起来我今天还没正式睡过觉呢!”公子白放下茶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清灵子摇头苦笑了一下说:“师弟,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不会以为,单凭茅山派这些道观殿阁就可以助你躲过劫难、逃过天鬼的耳目吧?赶紧跟我走,得走很长一段路呢!”

  “师兄,你不是真要把我藏到你说的什么茅山秘境里面去吧?里面人多不多,有没有电脑和因特网啊?要住一个月,我怕闷。”公子白心里清楚,清灵子既然敢应承助他躲劫,茅山派里必然别有洞天,但按一般的规律,这样的洞天福地里通常是灵气满满、自然景观一流的原始状态,并不适合现代城市人群居住。对每天都上网、看电视的公子白来说,要在这种地方住上一个月,确实是一种折磨。

  “师弟说得对,要想躲劫,只有到秘境里面最合适。秘境是茅山派掌门静修、存储茅山派法宝以及重要典籍的地方,除了各种书籍之外没有你要的东西。”清灵子站在门口解释道。

  “那岂不是更坐牢一样,好在某个人有先见之明,给我带了一大包东西来,不然就惨了!”公子白扛起自己的超级背包,现在他再不会嫌背包又大又沉,而是巴不得背包更大一些。

  清灵子见公子白作好出发准备了,举步要走,李宠却拦在他前面一脸疑惑地问道:“清灵子,我在茅山派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我怎么不知道茅山还有个秘境呢?不单我不知道,连我爸也没跟我提起过,这是咋回事呀?”

  李宠发问,清灵子当然是有问必答了。“师叔,你和师爷当然不知道了。茅山秘境是你们失踪之后才兴建的。当时时局动荡,前辈们预测将来茅山弟子会有一段艰苦的时期,茅山的灵气也会因为俗气过多而散乱,所以未雨绸缪修建了秘境。通过茅山弟子三十年的努力,终于通过一百多个阵法将茅山山脉的天地灵气都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世外洞天。之后历代的掌门都以此为清修之地,平时存储茅山派重要的典籍,遇有大难则用来庇护弟子门人。因为茅山秘法阵势的关系,秘境内的灵气异常浓厚,而且运行自成规律,所以用来给师弟躲避劫难非常适合。”

  “说得挺神奇,创意也不错,我倒想快点儿见识一下,咱们赶快出发吧!”听了清灵子的解释,李宠对茅山秘境这个新事物充满了好奇,急欲看个究竟,当先冲出了屋子。

  离开了茅山派正殿,清灵子展开法力飘身到树梢上在山间疾行。公子白则用妖狼的速度轻一脚重一脚很不幽雅地跟在后面。最高兴的要数李宠,清灵子的护法灵鬼、跟他经常用飞符当短信互发的灵儿得到允许从法像里跳出来,这两个小鬼在一起恢复了孩童的心性,忽前忽后地在清灵子和公子白周围打闹追逐,引得清灵子和公子白忍俊不止,多少给郁闷的山间夜带来些意外的乐趣。

  清灵子带着公子白在山里绕来绕去,疾行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停了下来。借着天际刚刚泛起的鱼肚白,公子白发现他们立足的地方很奇怪。以他立足的位置向前望去是一层翻滚的雾气和雾气中依稀的远山轮廓,再往下看则是不知深达几许迷雾深锁的深渊,山脉行到此处仿佛被利斧突然劈断一般留下一道直达地心的流血伤口。人站在崖边向前看向下看均有一种振衣千仞峰的感觉,而向后看才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绝顶高峰只是身处断崖而已。

  看过断崖后,公子白回身问清灵子道:“这里就是秘境?不会说秘境就是这个断崖吧,让我学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去跳崖躲劫?我看,让我自杀才是真的!”

  “师弟,既然叫秘境,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你向前迈一步试试。”清灵子卖了个关子,冲公子白作了一个请你跳崖的手势。

  “师兄,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在悬崖边上给我制造悬念,这个效果真不错呀!就听你的,咱也学学传鹰大侠来个破碎虚空!”既然清灵子这么说了,就应该没什么危险,公子白一边说话一边大胆地向悬崖走了过去,一步踏向悬崖下的迷雾。

  公子白一步迈完,发现仍旧是脚踏实地,眼前是陌生的山石和树木,回头看居然发现身后没了清灵子和李宠、灵儿的身影,而是一处迷雾翻滚的断崖和朦胧的远山轮廓。正疑惑间,却见清灵子带着李宠和灵儿笑呵呵地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挺神奇呀!这么一跨就到秘境了。胆小的确实不敢跳崖,自然进不了秘境,可你们就不怕哪天碰到一个想跳崖自杀又选错地方的撞进来?”公子白认为自己到了秘境,对秘境的秘密性提出了异议。

  “师弟,你弄错了,这不是秘境,等到了秘境我再跟你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随我回到那边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进去了!”清灵子牵着公子白的手来到悬崖边向前跨了一步,他们就又回到了先前站立的地方。

  站定之后,清灵子抽出随身法剑,算准了方位用法剑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一丈的圆,随后又从袖中取出一面手掌大小的古铜色太极八卦牌放到圆心的位置,接着退到圆圈之外竖起剑指按照奇异的规律在圆圈里外射了一百零八道灵气。

  准备完毕后,清灵子念动了法诀:“夺天地之机巧,取鬼神之斧工,于造化之外成洞天。谷中藏秘境,镜中现福地!”法诀过后,圆心位置的太极八卦铜牌闪出银光并且急速旋转起来,随着铜牌的旋转,银光添满了整个圆圈,一张镶嵌在地面上直径一丈的巨型银镜出现在公子白面前。在银镜之中映照的不是周围的山林景象,而是显现出一座幽树碧草掩映下的小型道观。

  “师弟,这才是秘境,随我来!”清灵子冲公子白挥了挥手,当先跨入银镜之中。

  灵儿显然是轻车熟路,拉着李宠随后跨了进去。公子白见大家争先恐后只留自己一人在外面,拍了拍背包对自己说:“小白呀,你的命真苦,明知道他们都合计好了,弄一个所谓的洞天福地来关你的禁闭,你还是为了所谓的劫难中的变数毅然地跳进去!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最近诸事不宜,只能指望啸月和美女司徒了,但愿啸月和美女司徒能给创造出奇迹。如果能够避免噩梦里的事,拿坨狗屎来让我吃了都可以。”发完了牢骚,公子白咬了咬牙,很坚决地跳了进去。

  经过了大约三分钟的下落过程,公子白落脚在柔软的草地上。面前是从镜子里看到的小型道观。

  这是一个二三里方圆的不规则形山谷。山谷中的地面相对平坦,散落着小小的土丘和形态奇异的巨石,无数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和树木点缀在土丘和巨石之间显出勃勃的生机。在谷地的中间位置是公子白处身门前的道观,在谷地周围是如刀削的峭壁,峭壁上面奚稀落地生长着奇形的树木和藤萝。顺着峭壁上望,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浮动着一层发着柔和光芒的亮白色云气。在云气和谷地之间以道观为中心分散伫立着六根白色两人合抱粗的玉柱,玉柱上刻满了祥瑞的图文和深奥的符咒,在不甚宽广的山谷里有擎天巨柱一般的魁伟。

  道观约半亩大小,比起茅山派的建筑群缺少了恢弘的气度,多了几分典雅和精致。道观的门前有一眼汩汩奔流的泉水,泉水涌出泉眼后没有形成河流而是直接沁润到地面上,消失在绿草之间,而人踩在草地上又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潮湿。

  玉柱、泉水和道观之间异常浓厚的灵气按照一个公子白从未知晓过的规律运行着,阵阵波动化成微风吹拂着山谷里的草木和谷顶的云气。

  清灵子见公子白安然立身在草地上,向空中招了一下手,刚刚放在外面的八卦铜牌从头顶缓缓而下投入他的袖中。收回了法宝,清灵子才算放心,对公子白和李宠说:“这里才是真正的茅山秘境。今后一个月,你们就住在这里,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半步。我会定期让一心过来,你们有何需要可以向他说,他会尽力解决的!”

  “我说的一点儿没错。就知道你们是合伙诓我进来,进来以后想出去就难了。这不,我的屁股还没坐下,你这个当师兄的就变脸了!”公子白把背包当椅子坐到上面指责起清灵子来。

  清灵子对公子白的指责不以为然,依旧笑呵呵地对他说:“师弟,我们都了解你的个性和心情,更不是骗你。司徒焱焱说得有道理,你这次是身在迷局之中,本身是个极大的变数,你越是活动,局势就变化得越快越没法掌握。与其这样,就不如干脆出局,以不变应万变,不但可以静观其变,还可以为我们这些局外之人出来解局创造方便!所以这次,不管你是躲劫也好,出局也罢,在这里好好住着绝对不会错。这个秘境没茅山派掌门的令牌是打不开的,这个令牌在我身上,想要偷拿是不可能的,你就安心住下,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这里的典籍,我还可以试着为你解除手上的符咒。”

  “给你说的头头是道,我这次还算因祸得福了!”公子白愤愤地说。

  清灵子面对心有不甘的公子白没法再说别的,转而把话题扯到秘境上面:“师弟能有这样的觉悟再好不过了!不要在这里生气了,到观里去吧。我不是还要给你们解释秘境的奥妙呢吗?”

  “老大,既来之,则安之。先到观里面听清灵子讲故事,了解了解秘境的奥秘长长见识吧!趁这个机会,把茅山派里的好东西多学点儿,对你我以后扬名立万儿混吃混喝都有好处的!”在李宠的请求下,公子白重新扛起了背包,跟着清灵子进了道观。

  这个道观挺奇怪。道观的大殿里有供奉任何神像,而且百分之八十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典籍,百分之十的房间里放满了各种法器,剩下的几间上房是用来居住的,惟独没有厨房、粮仓、厕所一类具有吃喝拉撒功能的房间。公子白先挑了一间上房安置了他的行囊,然后就到对面清灵子的卧房去问究竟。

  公子白进去时,李宠刚好纠缠着清灵子让他讲秘境的奥秘。公子白一把拨开清灵子面前的李宠,问道:“师兄,就算蹲监狱也得管饭吃吧?你这里没有粮食储备、没有烹调饭菜的厨房、更歹毒的是没有厕所,整个一个三无建筑,你让我怎么过日子呀?”

  “师弟,你是修行之人,如此浑厚的灵气尽可以拿来当饭吃。在这里就算平常人进来了,也可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不吃不喝更不用排泄,所以这样的房间就不用有了。等我说完了秘境的奥秘,你就更能理解了,你坐下,我说给你听……”以公子白的问题为引,清灵子详细地讲了茅山秘境的奥秘。

  茅山秘境原来是茅山之中一个天然的裂谷,裂谷中只有一眼直通地脉的灵泉。茅山派的前辈们利用地利之便,先在谷口构筑阵法将整个,裂谷遮盖起来。如今在茅山派的地理图志上,已经找不到裂谷的标志,游客们即便走到了谷口的位置能看见的只是对面的山脉,走过去更是如履平地浑然不觉,若不是清灵子引路公子白会和他们一样看不到谷口的迷雾。接下来,在谷地内修建了六根聚敛灵气的玉柱,玉柱与谷中的灵泉配合形成与天地灵气规律相异且不会被其影响的灵气运行,道观则是灵气运行的控制和枢纽。为了保持谷中灵气充盈,山谷里一切消耗灵气而生长的珍贵药材和动物都被清除。因为灵气运行超出常规,作为控制枢纽的道观里才不供奉任何神像。为了保守机密,秘境的存在只在掌门和核心的弟子中口口相传,而且必须用掌门的令牌才可以开启。整个茅山秘境可以说是集合了茅山派全部的经验和智慧,用人工造就出来的避难所。这个避难所虽然挡不住毁天灭地的威力,但用来躲避天地灵气运行规律转变造成的劫难,理论上完全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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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3:00

第15章 第23节 书中寻解

  听罢清灵子的介绍,公子白动容赞叹道:“取材于天地,却迥异与天地,认识自然然后利用自然,茅山派颇有些人力胜天的气度。虽然我入了茅山派,但到现在我对茅山派才是发自内心的敬服。”

  李宠对公子白非常了解,一看公子白的脸色就知道他真的对秘境产生了兴趣,对茅山派有了再认识。想到自己的老大可以安心躲劫不会冲动的出去冒险,李宠心中高兴,大力地夸奖起清灵子来。“老大就是这个样子,不拿出点真格的给他看,他是不会安心的。师侄,还是你有算计,一个秘境、几句解说就把老大的心给定住了,真是厉害呀!”

  受到夸奖,清灵子自然开心,兴致所致又多说了一些关于秘境的故事。“要说这秘境和师叔还有一点儿渊源。绝尘师祖失踪后,秘境开始建设,在建设过程中遇到许多难题,多亏当时名声仅在绝尘师祖之下的绝世师祖苦心参悟,修改了许多阵法才使秘境得以建成。这绝世师祖正是绝尘师祖的师兄,想来师叔你也认得。待秘境功成后,绝世师祖与绝尘师祖一样不知所踪。”

  “绝世师伯我当然认得,他和我爸的感情很好,经常一起喝茶聊天。他对茅山派的阵法和符术特别精通,我爸遇到难题的时候经常向他请教。他也失踪了吗?我还以为他成仙了呢。不过,我听说他非常反对我爸把我从冥界招回来作灵鬼,所以很少和他说话,想来当时真的不应该那样。”清灵子一席话勾起李宠对往事的追忆和父亲的怀念,李宠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一提起绝尘的事情,公子白就感到愧疚,因为他答应李宠要帮助其父子团聚,可现在只找到了绝尘的内丹和未苏醒的元神,始终没办法达到父子团圆的效果。见李宠难过,公子白赶忙上前又作检讨又安慰。“小李,不要难过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办到。等我搞定了这件事,就请个长长的假,咱们不干别的,就研究如何恢复你老爸的元神。凝聚元神的六一神水我们已经找到了,差的就是至阳的东西。凭我们兄弟几个,加上司徒焱焱和师兄的帮忙,花个一年半载到各界去打听,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们父子团聚不会等很久了。”

  李宠抬起头的眼睛里闪着坚定得让人心寒的光芒说道:“这事也怨不得你!这么快找到老爸的元神和内丹已经很幸运了,但谁都不可能一直幸运下去。老大,你也不用特意请假,机缘难求,刻意去找也未必能找到。只要你还想着这件事,还有你们这些朋友,我就有信心一直找下去不会放弃!”

  “好呀!李宠哥哥,灵儿支持你!上次你带我参观你们的妖力空间,这次就让我带你参观我们的秘境吧!”灵儿是个机灵的小鬼,她的提议立刻冲淡了沉闷的气氛,李宠跟着他出去参观茅山秘境去了。

  绝尘是茅山派的人,研究他最好最全的资料只能在茅山派里面才能找到。想通了这点,公子白立刻有了目标,拉住清灵子的袖子十分猴急地问道:“既然这里是秘境,一定有许多关于茅山派历代弟子的记载和各种药典,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出绝尘道长被害的线索和解救他的方法。师兄,快告诉我这两种资料放在哪里!”

  “师弟,历代前辈的传记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就都读完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不如先找些法术来修炼,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进展神速啊!”清灵子不是不想帮李宠,只是在他看来公子白要找的资料里面没有线索,所以他劝公子白珍惜机会精进法术。

  听清灵子这一说,公子白立刻来了精神,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说:“师兄,这你就错了。你是三十岁的时候看的那些资料,到了快一百岁的时候才知道绝尘道长是被人陷害的。你看资料的当时只是学习的心态,不是查案的心态。说到查案你又没有我专业,所以说这些资料还是我看管用。你的意见不予采纳!”说完强行拖着清灵子去找他要的资料了。

  一周以后,李宠和灵儿在秘境的树梢上捉迷藏,清灵子在卧房里修炼,公子白则皱着眉头在一间摆满了古籍的房间里翻着成摞的旧书故纸。在他的右手边有一本写满了字的读书笔记,在身背后还竖着一块代替黑板的门板。门板的最上方正中的位置写着一行大字“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人际关系图”,这行字的下方则写满了与绝尘同一辈份的茅山弟子的名字,在各个名字之间交错着画着许多连线,连线上写着同乡、同姓、同族、至交、亲密、冷漠等等形容词。

  公子白看完了一本书,回身在门板上又添了两道线写了两个词语,然后放下书本看着门板上错综复杂的线条喃喃自语道:“绝尘说是被同门害的,一般来说实力相近同处在一个环境中的个体才容易产生竞争和仇恨,我就从他的同门师兄地找起,看来是有点儿效果了。”正当公子白要继续伟大事业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喊他。

  “师叔,弟子一心求见!”一心的声音在公子白的门外响起。

  “不用搞这么正式吧!不用进来,我出去见你!”公子白放下手中的活计,推开房门就见一心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

  一心恭敬的态度让公子白有点儿不习惯,估计是第一次见礼的时候留下了后遗症,公子白赶紧解释:“别以为我是你师父那样的老教条,只要第一次见面你尊重我一下就行了。论岁数,我可以管你叫大叔,不用这么恭敬随便一点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心从小就生活在茅山派的礼数中,公子白这一说他倒不自在了。“师叔,这长幼之礼是一定要遵守的,弟子绝对不敢托大。”

  “你是怕你师父训你是吧?不用怕他,以后在他面前可以稍微尊敬我一点儿,他不在你就当我是你的师弟好了。你知道我是个俗人,你总用隆重的古礼来招待我,我很不习惯的。”公子白深知人小辈大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和茅山弟子打成一片才是万事如意的硬道理。

  “如果师叔不习惯,弟子就用稍微放肆一下好了!”年纪大的给年纪小的行礼打躬,一心其实也很不习惯,见公子白是诚心地坚持,无形中在心理上对公子白有了进一步的好感,挺直了身体面带笑容地跟公子白谈起话来。

  秘境之中永远是一个亮度,公子白在这里如同置身于“极昼”之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直到这时公子白才知道,从来到秘境起已经过了整整七天了。一心这次来是按照清灵子的吩咐来找公子白,问他有什么东西需要从外界获取,同时也是沾了公子白的光见识了茅山派的秘境。

  闲谈了几句之后,一心讲明了来意:“弟子每次来最多只能停留一个时辰,前半个时辰要在师父面前汇报派中事务,以及和师父学习道法,后半个时辰才可以到师叔这里来听吩咐。师父交代,只要是不违反本门门规,弟子可以替师叔在外界购置任何器物。请师叔将要采买的物件开列清单,弟子七日之后再来时便可给师叔送到。”

  “要买什么东西?这些天一直在钻书堆,还没考虑这个问题,让我好好想一想。”公子白低头想了一阵后问一心:“不知道你会不会上网?”

  一心听公子白问起会不会上网立刻接口道:“师叔要买什么?是需要网上购物吗?”

  一心这一问,公子白可乐坏了,转回屋里没多一会儿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递到一心手里。“听你这么问就知道你会上网,知道网上购物,那么发电子邮件应该没有问题。在这里我上不了网,更用不了飞符,只有麻烦你把两封信发到朋友的邮箱里。这是我的信箱帐号和密码,他们的信箱和信的内容都在这里。”

  “这点儿事情弟子一定会办妥的,师叔请放心!”在茅山派同辈份的弟子中一心是少数几个精通现代电脑网络应用的人,只是这门技术一直没有用得上,如今总算有一个人求他发电子邮件,这给他带来的成就感比杀上三五十个厉鬼都强烈,因此回答的声音都格外响亮。

  “下次再来把他们的回信打印出来带给我,还要把我进来之后的发行的报纸带全了,在这里听不到新闻,我想了解有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另外给我弄两套蓄电池和变压器,我的笔记本电脑电池不够用,现在正用门板代替,用起来太不方便。再有,就是带几套灵儿能穿的漂亮衣服来,原因嘛我就不解释了。就这些了,你回去吧!我还得继续当书虫钻书堆,等出去的时候一定请你吃饭!”说完像老朋友一样拍了拍一心的肩膀,回到屋里继续翻书去了。

  一心被公子白的亲密动作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房门说了一句:“弟子一定会为师叔办妥的。”然后转身离去了。

  一心刚走李宠就飘进了公子白的房间,在公子白面前不停地飘啊飘,弄得公子白无法认真看书。没一会儿公子白就忍不住了,放下书本对李宠喊道:“你小子不到外面和小女孩玩,在这里做我的‘眼前花’有什么企图?”

  李宠见公子白肯理他了,立即满脸带笑的凑过来说:“老大,我听见你跟一心的谈话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你感谢我什么?”公子白问。

  李宠的小脸上出现了夸张无比的千恩万谢的表情,对公子白深情地说:“你让一心给灵儿买衣服,不就是想让我拿去哄她开心吗?你真是我的好老大,我太崇拜你了。清灵子给灵儿的衣服太老土了,有了时髦的童装,灵儿一定高兴!”

  “你小子还有点儿小聪明,是不是比给你买衣服都高兴啊?”公子白对李宠表现出来的崇拜很受用。

  李宠拼命地点头说道:“那当然,你不是说过这样一句明言吗?看着朋友高兴,自己会更高兴!”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呀?我怎么不记得了?”公子白觉得李宠说得有道理,只是真的记不清是不是自己说的,在什么时候说的。

  “不就是你上次和啸月喝醉的时候喝的吗?”李宠回答完了公子白的问题,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老大,我知道你的两封电子邮件一定是给啸月和司徒焱焱发的。可你干嘛非要一心用电子邮件发信呢?飞符可能更快一点儿。”

  公子白作高深莫测状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用通常的法术办法通讯,搞不好被天鬼或者其他别有用心的大哥截获了,暴露了咱们的藏身地点,又给司徒和啸月带来麻烦。用电子邮件就不一样了,据我所知除了人类的电脑黑客以外,没有哪个法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能够截获电子邮件或者破解邮箱密码。这叫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利用人类现代技术来对抗神秘的法术。在现在的灵异界只有我想出了这个办法,你更应该使劲崇拜我一下!”

  每当公子白开始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是李宠开始泼冷水的时候,这次李宠也没有放过机会,一桶冰水当头泼下:“老大,我承认你的头脑是货真价实的聪明,但脸也已经大到了照坏镜子的程度了。能不能把夸奖你的话让别人说出来呀?我看你就不用打某个美女的主意了,网络上有个现成的红人可以作你的女朋友。”

  “你管我的脸大不大,先说是哪个人可以作我的女朋友!”公子白最近对女朋友一词敏感,明知有落入李宠陷阱的巨大风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老大,这个人相当的走红,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荷花姐姐吗!我看你现在的状态非常适合去作荷花姐夫!哈、哈……”李宠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小子心情好了是不是?居然用荷花姐姐来阴我!我有那么自恋吗?荷花姐夫的称号应该是啸月的!等我出去就上传啸月的照片。不过先要整治你,你别跑啊!”公子白想弄个法术出来修理李宠,李宠不给他机会一溜儿烟地跑了。

  公子白进入秘境的第二周,一心按时到来,把他要的东西全都带来了。接到了啸月和司徒焱焱的报平安的消息,公子白心里安定了许多,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报纸浏览了时事新闻后,立刻组装好了蓄电池和变压器用笔记本换下了门板,继续编撰他的“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人际关系图”。

  公子白躲在茅山秘境里狂啃书本,啃累了的时候就会由清灵子或者他自己尝试着用各种方法解除手上的奇异符咒来作为消遣。日复一日,他手上的符咒始终无法解除,可啃书本的速度却因为不用睡觉而大增。

  公子白在书本和符咒中反复征战虽然麻烦,可他的兄弟啸月比他辛苦多了。在司徒焱焱的指挥下,啸月带着他能号召起来的妖狼族和其他志愿者进行不断的拉网搜索。而且冥界、佛界、仙界得知天鬼现世的消息后对了然、商瓷的失踪事件有了高度的重视,鉴于公子白躲劫的事实纷纷派出了查探者。公子白认识的倩影、金蟾、土地公文老头、山神安虎等等都在这些查探者和志愿者当中,连摆渡者铁翎和在魔界混生活的太岁隐丘都暗中加入到了搜索的行列中来。一张贯通各界的无形大网在明里和暗里一点点儿的张开,然而张开的网并不一定能网得住悬而未决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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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3:00

第15章 第24节 调虎离山

  啸月东奔西走搞了两个星期,始终没查出头绪来,为了给自己减减压,啸月从自己的妖力空间里弄出了酒肉躲在一座山头上打算饱餐一顿。劲爆的烈酒喝到嘴里非常享受,可是烤得不到位的魔兽吃着实在是不爽,吐着嘴里的肉筋和骨头渣子,啸月终于体会到和食神生活在一起是多么幸福了。

  想了一会儿,啸月把剩下的酒肉都收了起来,决定到茅山去看看公子白,就算坏焦影妆救耍鹇胍部梢韵蛎┥脚傻茏哟蛱幌鹿影资欠癜埠谩K穆呒芗虻ィ呐笥衙徽业娇梢约绦遥荒馨鸦乖谏肀叩呐笥言俣恕?

  辨明了方位,啸月发现他现在离茅山不过百里的路程。百十里的山路,对任何一个妖狼来说都不在话下。吸取了上次使用妖力空间错误空投的教训,啸月决定这百十里山路用脚来走。扮人扮得很辛苦,要遵守太多的规矩,在荒郊野外啸月索性现出妖狼真身,发足在林间山岩上狂奔起来,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压制了好长时间的野性。

  啸月在山林里撒着欢,疏不知司徒焱焱正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暗中监视。安顿好公子白后,司徒焱焱把搜寻了然和商瓷的任务交给重雾和惊岚后,一直在暗中跟踪和保护着啸月。从方怡心和公子白那里,司徒焱焱得知啸月在醉酒的时候遭到过袭击,既然有证据表明了然和商瓷是在受到袭击后失踪的,那么对啸月的袭击就可能与了然和商瓷遭到的袭击存在关联性。如果推测属实的话,对啸月的袭击还会继续。司徒焱焱留啸月在外面搜索了然和商瓷,就是想用他来诱使袭击者再次出手。

  “野性难训,想要成仙还需要些时日和磨练。看样子是去看公子白的,他也不想想,公子白是去躲劫,不是去观光,怎么可能他想看就看得到。真是一根筋的急性子,倒有些像以前的我。”司徒焱焱隐身在一棵大树的树底下里,对恢复了巨狼本相的啸月作出了评价。

  追踪的本领是司徒焱焱还是一头火狐的时候就具有的本能,见啸月远去她并不急于跟进,而是隐去身形升到半空仔细观察啸月周围的动静。两周以来,她一直用这个办法,希望啸月的跟踪或者袭击者能够出现。

  事实表明,她的心计和辛苦没有白费,可疑的情况终于出现了。一股绿色的妖气不知何时出现在山林里,而且小心翼翼地与啸月保持着距离跟在他的后面。当啸月走出三十里之后,那股妖气似乎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开始加快速度,迅速逼近啸月。

  苦候的机会出现,司徒焱焱那能放过,当下展开法力跟上了啸月身后出现的神秘妖气。为了不打草惊蛇,司徒焱焱不敢通知啸月,只是快速赶上了妖气,并且在离妖气十几丈远的地方降落,悄悄地摸了过去。透过草木的缝隙,司徒焱焱看到,跟在啸月后面的是一大团浓稠得如同糨糊有磨盘大小的一团绿色妖气。妖气浓重,看不清气团里妖族的模样,更看不出妖族的本相,看样子是跟踪者为了掩饰真面目而施展了某种防止窥探的法术。

  跟了三五里路,司徒焱焱已经十分确认,这股妖气就是在跟踪前面的啸月。司徒焱焱要找的就是这种图谋不轨的家伙,等了快半个月才碰到,怎么会轻易放过,手中火光一闪就要用火网将这个神秘的妖拿下。跟在啸月身后的妖警惕性很高,司徒焱焱手中的火网还没发出,他就察觉到周围的法力波动,当即头也不回地急速转向,往斜刺里逃了下去。妖气的逃逸速度可谓惊人,眨眼尖就掠到了几里之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司徒焱焱顾不的招呼啸月展开身形衔尾追了下去。

  妖气和司徒焱焱拼起了速度,比起了脚力,这一跑就跑了半个时辰,至于跑出多远就没法计算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还在地球上。最后在一望无际黄沙万里的沙漠之上,司徒焱焱看准了妖气逃逸的方向,用妖力空间来了一个超前挪移,封住了妖气的去路,妖气才在她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段超级马拉松跑下来,司徒焱焱的脾气又变坏了。她理了理稍微散乱的头发,手上冒着炽热的火苗,脸上却罩着一层寒霜,竖着眉毛对面前的妖气喝道:“赶快现出原身,说明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跟在啸月的身后,上次袭击他的是不是你?”

  妖气猛然一震,发出一股墨绿色的液体射向司徒焱焱作为对她的回答。司徒焱焱早有准备,眉毛一动一道火墙挡在面前,妖气发出的液体碰到火墙后立即蒸发成了带着一股腥味的气体。

  “既然你不愿讲,只要把你擒下慢慢问了!”不等妖气再有动作,司徒焱焱双手一圈,面前的火墙急速推进,顷刻间将妖气围在一个火圈之中。等妖气反应过来,意图升空逃走时,他上方的火墙已经闭合在一起,他被一个半圆形的火罩给罩在里面了。

  “我慢慢的烤你,如果不想被烘成干尸就快点儿现出本相求饶!”确定困住了妖气之后,司徒焱焱小心地控制着火势,她的意图是生擒活捉,可不是吃爆烤妖怪。

  被困的妖气显然是不服,又不想露出本相,从越来越浓的妖气中可以看出他在拼命的抵抗。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试过了我的三昧真火,再试试地火如何?”司徒焱焱见妖气在她的三昧真火笼罩下尤有余力,就多加了一把火进去。司徒焱焱话音过后,火罩之下方圆三丈的地面有了变化。松软的黄沙上放出了红光,接着沙层融化成了翻滚的熔浆,在翻腾的岩浆上更是蹿起丈许高近乎透明的火苗。

  司徒焱焱的这把火可是要了妖气的命了。妖气里面的是一个木妖,依据五行生克的属性,木妖并不十分畏惧火焰,而且可以从土地中吸收地气作为法力补充。在司徒焱焱的三昧真火木妖可以应付,当司徒焱焱使出熔岩地火之后他就受不了了,因为他下方的土地上布满了比三昧真火强上百倍的火气,他即得不到地气的补充,又要接受地火的煎熬,不到五分钟就坚持不住了。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妖气中传出,绿色的妖气由浓转淡,木妖终于现出了他的原身。墨绿色的松针为毛发、灰褐色满是裂纹的枝干为身躯、虬枝盘根为手足,这位作了半天火浴的木妖的真身赫然是一株高达三丈的古松。松妖显形后再无顾忌,战斗力增长了一倍有余,双臂一阵带起一阵狂风,强行分开火墙,身上带火苗冲了出来。脱出火罩的松妖身体上流出了粘稠的液体将身上的火焰浇熄,再晚出来一会儿他就成烧火锅用的木炭了。

  司徒焱焱收了火焰,上下打量了一下松妖,说道:“看你的道行不过三百年,以你的道行,不可能是上次偷袭啸月的那个。你不是南方的妖族,偏偏在南方的山林跟踪啸月,显然是受了指使的。用木妖在山林中跟踪目标,在树木的掩护下的确很难被察觉,指使你的家伙真是肯花心思呀!只要你说出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就放过你!”

  司徒焱焱出身妖族,所以对所有的妖都会格外照顾,可松妖却不领他的情。松妖双足一震,面前的黄沙如潮水办接天而起,滚滚黄尘直扑司徒焱焱。借黄沙的尘暴遮挡司徒焱焱视线之机,松妖隐身在沙尘里面挥起一双巨臂冲司徒焱焱当头砸下。一声巨响,沙尘四散,松妖双臂在沙地上击出了一丈深五丈宽的圆形沙坑,松妖自己正处在沙坑的中心位置。以为得计的松妖抽回双臂,准备欣赏一下司徒焱焱血肉模糊的样子,却发现双臂上除了沙子以外什么都没有,沙坑底部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断肢碎肉,依然是清一色的沙子。

  “你是在找我吗?”司徒焱焱的声音从松妖背后传来,松妖转身观看,发现司徒焱焱正站在沙坑的边上身上连一粒沙子都没沾到。

  “告诉过你,凭三百年的道行斗不过我,你为什么不相信呢?如果你见识过我二弟重雾的玄黄沙雾,就知道你这点儿沙子太小儿科了。说出指使你的家伙是什么,然后跟我回去,我保证你的安全,还可以给你好的修炼环境!”

  松妖黑褐色的眼珠转了一下,站在沙坑中心作低头沉思状,似乎对司徒焱焱的提议很感兴趣。司徒焱焱以为松妖被她说动,站在原地等松妖的答复。然而,事实并非司徒焱焱需要的理想状态,几十条树根从司徒焱焱脚下的沙地中蛇一般飞蹿而起,瞬间就把司徒焱焱捆了个结实。松妖根本不考虑司徒焱焱的提议,只是为了偷袭而故作姿态。

  松妖见偷袭得手,两步跨过五丈空间,两只巨臂一左一右拍向司徒焱焱。在松妖的偷袭和双臂合击之下,司徒焱焱仍旧保持着笑意。在松妖的双臂没有击下之前,被他的根须缠绕的司徒焱焱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的根须在眨眼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松妖负痛攻势不由得缓了一缓,在这一瞬间,一条火蛇由司徒焱焱所化的那团火焰中飚射而出。火蛇昂首吐信,几个盘旋就将松妖巨大的身体缠了个结实。松妖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态,带着一身火焰轰然倒在沙地上。

  司徒焱焱恢复了身形,走到倒地的松妖面前,随手熄灭了松妖身上的火焰,指着松妖身上缠绕着的黑色蛇形长索说:“这是我三弟的一条蛇蜕,以你的道行不可能挣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放过你,不然就把你烧成木炭!”因为松妖的偷袭减少了他在司徒焱焱心中的印象分,司徒焱焱取消了招供后提供保护和指导修炼的优惠。

  松妖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回答:“我不能说,说出来我马上就会死!我是被迫的,在我身上有禁制!”

  “禁制在哪?我可以帮你!到现在你还不清楚我的实力吗?”知道了松妖身上有禁制后,司徒焱焱理解了松妖为什么明知打不过她还要拼死抵抗。

  听司徒焱焱如此说,松妖似乎看到了希望,艰难地扭动脖子看了看四周后,小声地说:“禁制在……”

  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丝丝黑气就从松妖满是裂纹的皮肤中蹿了出来,一声炸响代替了松妖未讲完的话,松妖巨大的身体在司徒焱焱眼前爆裂成燃烧着的漫天木屑。

  木屑飚飞,而且每段木屑上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急于解救松妖的司徒焱焱毫无防范,全身暴露在这些要命的火箭之下。危急关头,一道火影在司徒焱焱面前爆开,挡住了木屑不说,还吞噬了所有的黑色火焰。

  为司徒焱焱挡住爆炸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忠实的仆人火魔焱。吸收周围所有的火焰之后,焱现出身形恭敬地问道:“主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要不是你,我还真要吃点儿亏!天上地下所有的火之中,也就是你们魔界的‘噬神黑焰’能伤得了我,也就是你这种生于魔界的火焰精灵才能吃得下去。”司徒焱焱理了理有点儿散乱的头发称赞了焱两句,随即吩咐道:“你仔细查看一下松妖的遗物,看看能有什么发现?我去四下看看!”

  松妖刚被制服就成了炸弹,很有可能遥控者就在附近,司徒焱焱留下火魔焱勘察现场,自己飞到空中细心观察。观察半晌只见万里无云黄沙接天,没见到任何可疑的情况。排除了在追踪松妖时被反追踪的可能后,司徒焱焱只好回到了松妖解体的现场去看火魔焱的发现。

  火魔焱的办事效率极高,司徒焱焱刚一落脚,立刻对勘察结果作出详细的汇报。火魔焱把几片烧焦的羊皮纸捧给司徒焱焱,指着羊皮纸上残存的血色图文解说道:“这是在现场找到的。从上面的图文和松妖解体时的情形看,松妖的体内一定被打入了魔界的黑焰锁心契。黑焰锁心契是一种强力的禁制,通常是高位魔族用来控制其他族类的。中了黑焰锁心契必须要永远臣服于下此契约的魔族,心中稍有异志就会立刻被噬神黑焰爆体而亡形神俱灭。”

  听了火魔焱的报告,司徒焱焱问道:“这么说,逼迫松妖跟踪啸月是魔族所为了?”

  “主人,别的我可以看错,魔族的东西绝对错不了!”火魔焱非常肯定地回答。

  “了然、商瓷失踪跟茅山道法有关、啸月两次遇袭跟魔族有关、公子白躲劫跟天鬼有关,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掺合到一起,到底是为什么呢?”司徒焱焱思考了一会儿未得要领却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一个被魔族控制的松妖把她引到这里,那边的啸月会怎么样,这会不会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诡计呢?想到这一层,司徒焱焱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去寻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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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4:00

第15章 第25节 五行傀儡

  啸月不知道司徒焱焱和松妖的故事,司徒焱焱被松妖引开后,他继续借着酒劲在山林里面急驰。跑出了一段,啸月忽然不停下不动了,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开始跑的时候,很肯定离茅山只有百十里的路程,按照他的脚力就算再多喝十斤酒也早该跑到了,可如今还是没看到茅山派的一角屋檐。啸月眼中绿光熠熠,扫视片刻后有所发现,他正处于一个小型的五行迷阵之中。啸月憋闷好些日子,心里的火正没处撒呢,在这时候算计他根本就是叼着烟头进火药库――自寻死路!

  七窍生烟的啸月一下子收起巨狼本相,化成了身高近两米的青面獠牙的狼人。狼人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长嚎后,对着树林里大声说道:“这年头连国家都立法保护野生动物了,居然有不要命的设陷阱来挡狼大爷的路!如果不在十秒钟之内把这没意思的迷阵给撤了,我就把你找出来烤着吃了!”

  狂怒和嚣张的啸月很讲信用地做十秒钟倒计时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表现正是设阵者处心积虑要达到的目标。这种没有空间封锁效果的五行迷阵根本困不住啸月,他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开了妖力空间闪腿走人。可就因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迷阵,才真正迷惑住了啸月。火头上的啸月感觉不到迷阵的威胁,非但不会用妖力空间逃走,反而一心想着找设阵者出来海扁一顿。

  倒计时很快结束了,设阵者没有撤掉迷阵,啸月被斗起来的火气也爆发了。既然设阵者不主动出来,啸月决定先拿困住他的迷阵撒气:“小小迷阵,踏出去不过三五步,大爷不是不懂这技术,就是要跟你玩暴力的。妖风乱五行!”一阵和煦如春风的妖风由啸月身上刮起,轻轻地在迷阵的范围内飘来荡去。经妖风一吹,迷阵内的景色有了变化,在方圆十丈内的山地上盘踞着绿白红黑黄五行之气,五行之气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上不停运转变幻,构成迷阵的内在动力。

  “一阵微风就露了底,水平实在低劣!给你来个大风起兮云飞扬吧!”啸月很不过瘾地撇了撇嘴,发动了暴力破阵的第二步。飘荡的微风一下子变了脸,徐徐清风变成了啸月最常用的风刃,以啸月为中心旋转着向四外平推出去。迷阵里的互为支援的五行之气在啸月的大风之下瞬间四分五裂,片刻工夫就飞扬得无影无踪了。

  破了迷阵,啸月没有移动脚步,而是用他全身的感官将方圆十里内的山林全部笼罩在感知当中。,顷刻间,山林内的风吹草动、鸟飞虫鸣,甚或树干里蛀虫的蠕动,都在啸月的脑海之中被法力点滴不露勾勒出来的。经过全方位遥感,啸月觉察出一股比迷阵强大十几倍的法力波动在西北方时隐时现,偏又觉察不出散发法力的是什么东西。刚破去的迷阵和新发现的法力波动,在啸月看来对他均够不成威胁。在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的思想状态下,啸月压根没想用妖力空间离开是非之地,而是带着火气和好奇心去惹是生非!

  确定了方位,啸月几个起落就到了发现异常的树林边。立足在一株大树顶上,啸月看得清楚,眼前是一个平常的小山坡。沿着山坡生长着稀落的树木和灌木野草,几块大一点儿的乱石没有规律地散布在树木和杂草之间,山坡下是一个池水半干的小池塘。眼神扫过,啸月确定所见的景物都是真实自然的,没有一处是法术形成的幻象。沉寂了一会儿后,法力波动再次出现,这次啸月准确地捕捉到了法力产生的源泉。他那双赛过高倍军事望远镜的眼睛紧紧锁定了一块掩藏在野草丛中乱石缝隙里的八卦形铁牌。

  跳下树梢,推开乱石,拨开杂草,啸月伸手捡起地上的八卦铁牌。铁牌的正面是太极八卦的图案,背面刻着几个古篆。人类的文字里面,啸月认识最多的就是简体中文,繁体中文也可以应付,另外还精通几种别国的语言,可古篆认识的不多。八卦铁牌后面的古篆,他只认得开头的两个字――茅山,后面的就一概不认得了。

  “这里离茅山派不远,这东西没准是茅山制造,或者是茅山某某人的法器,还可能是摆迷阵的家伙落下的。拿着这个东西上茅山,看看是哪个老道在林子里乱摆阵,以小白在茅山的辈份,给他弄个纪律处分应该没问题。”捡到这个铁牌,啸月以为找到了摆阵挡他道的正主儿,既然摆阵的是茅山弟子,他不能真的弄来烤着吃,就只好让公子白替他出气了。

  作了一个简单的结论后,啸月把铁牌往怀里塞去,打算揣着铁牌上茅山去会公子白。啸月的手刚有将铁牌往怀里放的动作,铁牌忽然变得滚烫,热到了啸月强悍的肉体无法承受的程度。“哎呀!”啸月的手上冒烟,嘴里发出一声痛叫,一甩手把铁牌摔向不远处的池塘。

  铁牌在空中划着抛物线飞向池塘,在铁牌的飞行过程中,一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声音在空中震响:“五行精气充塞天地,聚散无常变化随意;能者用之,庸者惑之;唯我尊大,摄其精魄而役之!”话音落处,铁牌正好落入池塘之中,紧接着一池塘中的水如同开锅一样翻腾起来,白光闪过后一黑一白两个一丈多高的巨人从水中走了出来。

  黑色的巨人走起路来像一块新鲜的果冻,晃晃悠悠的不说,还不时有粘稠的液体从他身上流下来,所过之处地面的岩石成了烂泥,周遭的草木一片枯黄。白色的巨人闪着金属光泽,头顶、手肘、肩头、脚踝生着三五尺长的尖刺,两条手臂长过膝盖小臂和手掌生在一起形成两把锋利的砍刀,很有些江湖传说中肥螳螂的风范!

  刚开始的时候,啸月还分不清突然出现的旁白是法诀还是经文,看到这两个巨人之后,啸月立刻就明白了,刚才的这段是高级傀儡术的法诀。这两个从水里出来的巨人,分别是水傀儡和金傀儡。看到两个这么大个头的傀儡,啸月知道这次碰到的对手不是一般战士。

  一般的傀儡术,都是法师在驱使炼制好的傀儡进行战斗或其他活动,傀儡的形体不会很大、攻击力不会太强,而且因为傀儡需要施展法术的人进行操纵,在施法者作出指令和傀儡执行指令的环节上有时间差,所以傀儡在对战上缺乏灵活性很难胜过有经验的对手;基于这两点原因傀儡术在法师界的使用率很低。

  啸月面对的水傀儡和金傀儡和一般傀儡术中的傀儡不同。它们不是炼制出来能力有限的傀儡,而是利用强大的法力凝结五行中的水金之气生成的。这种傀儡可以随时召唤出来,也可以随时遣散,形体视施法者法力大下而定,而且具有生来的灵性只要接受了施法者的指令就可以自动执行,不需要一步一驱的操纵。因为五行属性的关系,这种傀儡具有特殊的攻击力和攻击方式,在多个傀儡联合行动的时候,更是威力巨大。能施展出这种傀儡术,而且一次就可以召唤出两个属性不同的傀儡的施法者,单从法力道行上讲已经和啸月不相上下了。

  最近连续发生的事情,让啸月变得非常敏感,很自然地联想自己上一次的酒醉遇袭事件。稳定了一下震撼的心情后,啸月对着看不见的敌人说道:“不就是招两个傀儡出来吗?干嘛要用吃奶的劲嘟囔这么长的法诀呀?上次我喝醉了就有个无耻的家伙出来袭击,这次喝了点儿酒后又撞上你这个不敢露脸的,该不会两次都是你干的吧?“两个傀儡继续逼近,那个隐藏着的袭击者也给了啸月回应:“狼小子,你说得没错,上次是你的命好,有个鬼仙在身边,公子白和李宠回来的又太快了。这次剩下你一个,绝对是在劫难逃了!”

  袭击者毫不隐瞒地给了啸月答案,啸月的眼睛立刻就发了红,现在就算是让他走他也不会走了。一想到方怡心因他而受伤,公子白因为他被烧了房子,好战的啸月就一心想着报仇雪耻了。袭击者似乎对啸月的性格非常了解,趁热打铁地给啸月又烧了一把火,无比奸诈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对了,你不是一直在找了然和商瓷吗?你要是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证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

  啸月的联想能力有限,本来没把自己的事和了然、商瓷的失踪扯上关系,袭击者这么一说,可不得了。如果袭击者没提了然和商瓷之前,啸月意识到危险就算要找袭击者报仇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如果危险系数过大,他一样会跳进妖力空间逃跑。当啸月从袭击者的话里听出了然和商瓷都在他手里后,就算现在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他也不会退缩一步,不把袭击者找出来绝对不会罢休。

  袭击者显然是把啸月震惊和愤怒的表情看得真切,继续火上浇油。“是不是害怕了?现在你想跑还来得及,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袭击者这番话不但表明了刚才的迷阵是他所为,更是把啸月骨子里的傲气和战斗精神全激发出来。

  “少废话!让你的傀儡过来,看看够不够我塞牙缝的!等我打爆了你的傀儡,就是你的死期!我会把你烤了,叫上哥们儿一起吃!”啸月很清楚,傀儡术的施法者都会把自己藏得很秘密,在傀儡未灭之前找到他们是非常困难的事,所以运足了气力,准备一鼓作气先将逼过来的两个傀儡消灭掉。

  “如果你有足够锋利的牙,足够大的胃口,我倒不在乎被你吃。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今天是你的劫难日,我一定会带你走的!”袭击者的每句话都在刺激啸月的神经。

  进入战斗状态的啸月已经没有了斗嘴的兴趣,全身毛发倒竖,紧盯着已经开始加速前冲的两个傀儡。啸月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冲近的水傀儡和金傀儡身上的时候,他脚下的地面忽然动了起来。冷不防之下,啸月的双腿突然下陷了半尺多深,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双脚,凭他一身神力竟然跃不起来。随即,他周围的地面拔地而起,厚重的泥土瞬间将他包裹其中,山坡上的乱石纷纷飞起如陨石般撞击到他身体周围的泥土上。身在土中的啸月眼前一黑,接着泥土包裹带来的窒息、巨石撞击压迫带来的剧痛和眩晕接踵而至。

  “破山刺!”伴随着一声低吼,啸月如同刺猬一般全身生出骨刺,骨刺疯狂地伸长,直到刺穿了包裹在他身外的土层后才停了下来。一个马铃薯被泥巴糊满了表面,当它发芽的时候,表面的泥巴一定会被嫩芽涨裂,此时的啸月就和被泥巴裹住的马铃薯一样,用骨刺强行破开了厚土的包围。骨刺造成的缝隙给啸月提供了新鲜的空气,啸月换了一口气后,猛然舒展四肢,硬生生破开泥土和巨石蹿上了半空。

  半空中的啸月并没有脱离危险,他刚刚跃起的时候,一团乌云一样的树叶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当头落下。单从音响效果上判断,啸月宁愿被重机枪扫射也不想挨上两片树叶,他赶紧一拧腰闪向另一侧。闪过落叶,啸月没有能力在进行空中变化了,只有作自由落体向下飞落。在还有离地面还有一丈高下的时候,半丈大小的一朵水花和一朵火花一前一后同时包夹过来,啸月立刻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躲不得,只有挡,啸月当即立断,把身上还没收回去的骨刺都射了出去。射出去的骨刺在空中紧密地排在一起,形成了两堵布满尖刺的墙迎上了水花和火花。啸月身上一痛,所有的骨刺一半被火花烧光,另一半被水花腐蚀,水花和火花也被他骨刺上法力抵消在空中消失了。

  啸月的脚刚沾到地面,两丈高的金傀儡就迎面冲到。两米左右的啸月在两丈高的金傀儡面前是个小个子,金傀儡的两把臂刀当头剁下,啸月只有幻出一面与自己身体几乎等高的兽面巨盾硬接了金傀儡的全力一击。火花和巨响同时发出,金傀儡的手臂高高荡起,啸月则带着他的盾牌翻着跟头飞退了十多丈才化解了金傀儡刀上的巨力。

  拉开了安全距离,啸月定睛观瞧,才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得如此狼狈。在他的面前除了金水两个傀儡之外,还多了一身火焰的火傀儡、竹竿一样青翠的木傀儡以及由泥土和巨石混合而成的土傀儡。先出现的金水两个傀儡不过是吸引他注意力的幌子,实际上袭击者召唤了全部的五行傀儡,对他实施了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

  啸月被五个傀儡轮番算计,心情十分恶劣,尽管看不见袭击者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他母亲的!这太卑鄙了吧?五行傀儡全都上已经很欺负人了,居然搞偷袭?你的人品太有问题了!”

  袭击者的声音传过来,比开战之前更令人生厌。“我可没说我是人,需要人品这东西。我更没说要跟你公平决斗。你还是赶快逃跑吧,捉住一个战斗中的妖对我来说没意义,只有抓到一个逃跑中的妖才能给我点儿成就感。别说我没提醒你,待会儿被我的傀儡累得脚软,没力气跑可怨不得我!”

  “你别在那里臭美了。五行傀儡这东西,我在一百年前就见识过了。就算你跟我玩阴的,这五个笨家伙一样不够看。”啸月说得不假,虽然能召唤出全套的五行傀儡表明袭击者的法力道行在他之上,但他对五行傀儡的了解确实在一百年前就很充分了,所以啸月并不怕五行傀儡,而且从心里藐视这个法力高但胆子超小的袭击者。

  “那我就看你的表演了!”袭击者扔下一句话不再言语,五行傀儡似乎接到了他的指令,排成一个五行相生的阵势冲向啸月。

  “如果你就这点儿本事,那就准备好手帕,等着擦鼻涕和眼泪吧!”啸月把盾牌交到左手,右手一晃弄出一把砍刀,接着提刀持盾迎着傀儡们冲了过去。

  五行傀儡每一个都有特性,单一的攻击力都比寻常苦修多年的人类法师高出许多,寻常法师能召唤出其中一个来就足以横行一时,若能招出金木水火土全套五个傀儡,再让五个傀儡依属性相生的原理形成联击的阵势,虽不至于所向无敌,但对任何敌手来说都是不好解决的麻烦。在一百岁的时候,啸月就在一个妖界前辈的五行傀儡手上吃过亏,但也因此知道了五行傀儡的特性。对付单个的傀儡必须以自身的实力强行消灭,当五行傀儡联击时威力比单个傀儡要增加十倍以上,但破掉五行傀儡术的办法却比以实力取胜要省力些。

  五行非但相生,而且相克相冲,任意两种物质参合到一起都产生本质的变化,相生时威力倍增,相克时一方覆灭或者同归于尽,相冲时混合难分。五行傀儡联击的时候,只要能够创造条件,扰乱它们的阵势运行,利用他们相克相冲的特性,就可以使他们相互为敌,自取灭亡。若是只有金水两个傀儡,啸月想获胜定然要一番苦战。如今五行齐出,反倒给啸月多出一种获胜的机会。啸月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袭击者的法力道行高出自己,可为了了然和商瓷已经没有不战而退的可能,五行傀儡齐出又让他多了一成胜算,不管袭击者以后还有什么花样,必须先破了五行傀儡才可以想办法见到他的真面目,无论如何他都要奋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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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4:00

第15章 第26节 智破杀阵

  在五行傀儡形成完美组合之前,速度占优势的啸月冲入其中。

  几次接触后,啸月对五行傀儡有了认识。五行傀儡之中最好对付的是土傀儡和木傀儡,它们的速度一般,攻击方式显而易见;不好对付的是水傀儡和火傀儡,它们的速度飞快,行动飘忽,火傀儡的灼热火焰和水傀儡的毒水射程远且防不胜防;然而给啸月最大压力的却不是它们,而是金傀儡。金傀儡没有土傀儡的地震攻击、没有木傀儡的落叶飞花、没有水傀儡、火傀儡的变化无常,只是一板一眼地将双臂舞成一片刀光,再把刀光丝毫不剩地倾泄在啸月身上。

  盾牌上挨了金傀儡几百刀、后背的长毛被火傀儡燎糊了一片后,啸月一改在五行阵中的走位规则,冒着极大的危险逆行走位迎上了木傀儡的全力一击。木傀儡身材高大,啸月趁它挥臂下击之时腾身而起,从它双臂间穿了过去。越过木傀儡的双臂,身体悬空的啸月巨盾护身长刀前指继续旋身而进。随着一声电锯锯木桩的声音响过,木傀儡两人合抱的腰身上被啸月硬钻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木傀儡受创后,脚步立刻迟缓,五行阵出现了一丝缝隙。

  又斗了一阵,啸月故技重施,逆走五行,这次他选择了土傀儡下手。土傀儡身体厚重,行动迟缓,但每次动作都会让周围的土地和空气产生强烈的震动,着实是一个令人发抖的坦克型怪物。啸月强忍着脚下的震荡波,几乎是跳跃着突进到土傀儡的身侧,用尽全力把自己手中的巨盾插到了土傀儡的腿弯上。啸月的巨盾属于金属,与土傀儡纯土的属性不合。土傀儡突然被异物侵入身体,在一条腿立即失灵,当即像小山一样倒了下去,险些把追在啸月身后的金傀儡压倒!这样一来,五行阵的缺口更大了。

  木傀儡和土傀儡接连失利后,一直没有作声的金傀儡忽然低吼了一声。这似乎是一个命令,吼声过后水傀儡和火傀儡放弃了五行阵的攻守章法,利用行动迅速的优势缠上啸月穷追猛打。在水火两傀儡的夹击之下,啸月手忙脚乱,最后连法术防御都放弃了,只是一味依靠自身的速度拼命闪躲。这样一来,试图合围啸月的水火两傀儡也不得不跟着他作着高速无规律的运动。结果虽然是五行傀儡都在场,但五行阵已经不存在了,其他三个傀儡成了旁观者,山坡上只看见青、红、黑三团飞驰的模糊影象。

  啸月并非表面上看来的拼命躲闪,他带着水火两个傀儡兜风的同时,一直留意着其他三个傀儡的行动。几十圈跑下来,不过是几秒钟的光景,在这几秒钟内跟着他跑圈的水火傀儡简单的灵性都变成了追逐奔跑的惯性了,并且金、木、土三个傀儡都作了简单的动作,它们的位置也有了细微的变化。金傀儡摆着架势戒备,木傀儡在拼命吸收木气补充伤口,土傀儡则费力地从地上供起身子将腿弯里的巨盾往外拔。

  在第八十六圈的时候,啸月苦等的机会出现了。此时,被啸月领跑带出惯性的水火傀儡在他的身侧后方五丈处直扑过来,而金、土、木三傀儡在他的正前方三十丈处,以平均两丈的间隔排成了一条直线。这下爽了,让你们来一个超友谊的亲密接触吧!啸月在心中狂喊了一句,刻意保持着与水火两傀儡的距离,闷着头冲着挥舞着臂刀冒充肥螳螂的金傀儡撞了过去。

  五行傀儡虽然具有灵性,但说到底是法术召唤出来的傀儡,不可能有完整的智商。啸月利用水火两傀儡追逐他形成的惯性,打算导演一出火车对撞的超震撼好戏。傀儡们最多只能在危险到来时凭借凭本能进行躲闪,绝不会预知危险洞悉他的作战意图。可是,让啸月惊掉下巴的情景出现了,排在最前面的金傀儡似乎洞悉了他的企图,他刚往这边跑,金傀儡就立刻挪动脚步闪到了他的攻击线以外去了。

  金傀儡闪了,但土傀儡和木傀儡还在,啸月没时间改变计划了,只得脚下加速带着身后的水火傀儡奔向了还在一条直线上的土傀儡和木傀儡。闪到一边的金傀儡,在啸月冲过身前的时候扬了一下臂刀,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可以阻止啸月进一步行动的攻击。啸月看在眼里,却没时间思考金傀儡刀下留情的动机,径直在金傀儡身侧冲过去撞向土傀儡。

  对于速度,啸月有天生的领悟力。经过一阵周旋后,啸月对水火傀儡的速度有了了解,他可以肯定在经过三十丈的加速飞驰后,没有五丈的缓冲距离,水火傀儡很难减速和变向。有了这个算计,在离从地上爬起来的土傀儡一丈远的地方,啸月突然奋力一跃,冲天飞起五丈多高,避过了土傀儡的迎面一拳。土傀儡本能地击出一拳后,发现公子白突然不见了,迎面而来的居然是水傀儡。三十丈的距离在啸月和水火傀儡脚下只是眨眼之间完成的,土傀儡行动迟缓,即便意识到危险也没有足够的速度和时间来躲闪,而水傀儡在直线冲刺后没有足够的距离用来变向,于是水傀儡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土傀儡。

  水傀儡撞上土傀儡后,并没有惊天的巨响,只发了一声闷响后,水傀儡就在土傀儡的身上消失了,而土傀儡则立足不稳摇摇欲坠。稍微落后于水傀儡身后的火傀儡紧接着到来,一头撞上了要倒掉的土傀儡,结果土傀儡仰面倒在了山坡上,而火傀儡继续撞向土傀儡身后的木傀儡。有了土傀儡的缓冲,火傀儡努力改变了一下行进方向,而且木傀儡发现了危险正向一旁闪开,如果它们的规避动作成功的话,刚好可以互相错过。

  身在空中的啸月当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当即加速下坠,飞起超级大脚狠劲蹬在木傀儡的头上。这一脚没把木傀儡踢倒,只是让它往火傀儡这一侧打了一个趔趄,这个趔趄把木傀儡送回了原来站立的位置,在千钧一发之际让火傀儡的右半边身子和木傀儡的左半边身子紧贴在一起。

  借着木傀儡身上的反作用力,啸月落到十丈之外欣赏自己的作战成果。火傀儡和木傀儡撞到一起的反应最为强烈,几丈高的火苗吞没了木傀儡,而木傀儡燃烧的同时也消耗着火傀儡的能量,火木两种元素相互吸引一发不可收拾。“当真是干柴烈火,看你们反应这么热烈,我再给你们提供点儿氧气,这样才能充分燃烧嘛!”啸月眼见火傀儡和木傀儡相互抵消,心中痛快,非常恶意地放了一阵妖风过去助燃,希望它们死得更快些。

  看过了火傀儡和木傀儡的笑话,啸月又看倒在地上的土傀儡。自从水傀儡消失在土傀儡身上后,土傀儡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躺在地上,方才威猛的土石力士如今成了湿乎乎软绵绵的泥人。看到此情此景啸月又有的新词儿。“你们俩的接触太亲密太深层次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土和水的混合物叫泥。公子白小的时候喜欢捏泥人,我今天就送他一个大号的!”

  啸月别出心裁地拖着土傀儡扔到了火傀儡和木傀儡烧成的大火里,片刻工夫大火熄灭,木傀儡和火傀儡释放了所有的能量消失无形,而土傀儡和水傀儡变成的泥人则被烧制成了硬梆梆的陶制塑像,失去了所有的灵性。日后,这尊巨型的塑像真的被啸月送给了公子白,公子白把它捐给了住宅小区作园林装饰。谁知塑像立起后不久就有无数画家、雕塑家蜂拥而至。他们先是惊叹于塑像极高的艺术性,随后又对塑像人物的造型和表情进行了多种猜想,但纵使想破头他们也想不出为什么这尊充满力与美、表情现出万般惆怅的塑像被命名为“亲密接触”!

  五行傀儡中唯一幸存的金傀儡直到啸月恶搞完了,才迈着铿锵的步伐走了过来。啸月见金傀儡走了过来,并不急于开战,反而坐到捡回来的巨盾上面拂拭着手中的长刀对看不见的袭击者说:“我说,你也看到了,五个傀儡就剩下一个聪明一点儿的金傀儡了。我实在不忍心让它也牺牲了,如果没有别的手段,你还是省下一个傀儡,自动走出来投降认输算了。只要你把了然和商瓷交出来,我肯定不会虐待你!”

  “你也不想想,了然、商瓷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小小的妖狼能奈我何?若不是有所顾忌,十个你也早被我拿下了。想让我认输,你爸爸也未必敢说这种话!小子,看你笑话讲的这么好,就照顾你一次,只要你能在破了我的金傀儡后毫发不伤,就算你赢!你赢了的话,了然和商瓷我都还给你!”袭击者虽然损失了四个傀儡,但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意,反倒有种胜券在握的意思。

  “你这么卑鄙,我哪知道你说话会不会算数!”啸月领教了袭击者刚才的傀儡偷袭事件后,对袭击者没有任何信任,对他的话表示鄙视。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你要想救朋友,金傀儡这关就必须得过,干嘛不相信我一次呢?”大概是为了激怒啸月,袭击者的声音里除了洋洋得意之外,加了好些嘲讽作为调料。

  啸月对袭击者早就不爽,对他的话更是不感冒。抬头看了看在眼光下显得耀眼的金傀儡,啸月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将刀和盾都拿在手里,接着双脚在地上一跺身形猛增,瞬间长成了和金傀儡一般高大。“先搞定五个傀儡再劈了你正好是六个整,我就当一回现代版的关羽,来个过五关斩六将!”啸月一边说,一边闪身后退,这一退足足退出了五十丈。

  见啸月突然后退,金傀儡身形移动想要追击,这时啸月又开腔了:“你别急,我不是想逃跑!既然就剩这一个傀儡,我也没必要玩花活儿了!咱们来个武将单挑,用一个回合结束战斗怎么样?”

  “很好,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全力冲刺,一战而决,来吧!”袭击者的话音一落,金傀儡就挺起两把臂刀迈开脚步向啸月猛冲过去。在金傀儡发动的同时,啸月略微矮了一下身子,一手反握着长刀掩藏在身后,一手高举着巨盾发起了冲锋。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任谁也想不到,在绿野青山之下两个巨人正在进行一场殊死的较量。啸月和金傀儡在五十丈的中点相遇,金傀儡双刀并举借着奔跑带来的强大动能当头劈下,啸月持盾的左臂猛然涨大了一倍,盾牌迎着刀光挺了上去。

  金属交击的刺耳声音响彻旷野,几只倒霉的飞鸟和池塘里的野鱼成了第一波牺牲者,不幸在巨大的噪音下跌落的跌落翻白的翻白。金傀儡和啸月的动作在瞬间静止,他们脚步不动保持着劈砍和招架的姿势,巨大的冲击力通过他们的身体传导至地面,一阵尘土升腾,两条十丈长的笔直土沟在他们身后延伸出去,地表的花花草草和下面勤劳的蚯蚓成了第二波牺牲者。

  啸月持盾的手上加力,将金傀儡的双臂向上荡开,随即扭腰旋身,反握的长刀在腰身和手臂的带动下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度由身后挥出横斩金傀儡的腰际。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只有“喀嚓”一声很细微的声响,长刀似乎毫无阻碍地横过金傀儡的腰际。啸月嘘了一口气,收刀撤盾。金傀儡保持着举刀的姿势两秒钟后,从腰际断为两截在啸月面前缓缓倒下。

  金傀儡倒下后并未消失,啸月收了高大的法身,用脚踏着金傀儡的上半身躯干作出胜利者的姿态说:“五关已过,你这要被斩的第六将应该出来了!而且,现在我破了金傀儡没有受伤,应该是我赢了吧?出来被斩,还是承认我赢,把了然和商瓷交出来?你选择一下吧!”

  “我刚才说的是,你要是在破了我的金傀儡后毫发不伤就算你赢。可不是说,你在破我的金傀儡时毫发不伤就算你赢。现在正是你破了我的金傀儡之后,游戏从现在开始一直玩下去,就算是我不动手,你也难保不会受其他的伤。所以说,你是不是毫发不伤还不一定呢?”袭击者给了啸月一个狡猾的回应。

  “靠!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要是这么解释,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受伤了,随便受了什么伤都是我输。那岂不是我永远都赢不了?你这不是卑鄙,简直是无赖了!”啸月心里气得不行,骂了几句娘后,大叫道:“现在你的傀儡没了,有种就出来面对面的干!在这里耍我算什么能耐?面都不敢露,还大言不惭地要捉我去应劫,我看你除了舌头和脸够大之外也没什么本事了!”连番被戏弄和刺激的啸月忍无可忍,用脚使劲跺着金傀儡的身躯来泄愤。正当啸月踢金傀儡的躯干踢得起劲时,金傀儡下半身躯干内悄然无声地飘出一道人影。

  “小子,你不用着急。你的愿望马上就会实现的!”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突然在啸月耳边炸响,啸月的耳朵感觉到了发话者嘴里吐出的凉气,紧接着背心上挨了一计重击。先是锐器刺进肉里的疼痛,接着疼痛发展为麻痒,随后浓浓的睡意疯狂地袭击着脑神经。啸月奋力向前冲出几步,回身观看时视力已经有些模糊,袭击者正站在金傀儡的躯干上,隐约看出是一个道装老者。

  “小子,你对朋友太有义气,太喜欢生气,太喜欢胜利的感觉了。所以才会让我用一个迷阵、五个傀儡给牢牢地吸引住,把用妖力空间逃跑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净。你已中了我的‘入梦钉’,体内睡魔入侵,还是放弃抵抗好好地睡一觉吧!等你醒了,不但能看见了然和商瓷,连公子白和李宠都会去陪你!”老道偷袭得手后得意洋洋地下了金傀儡的残躯,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谨慎地逼近啸月,准备收取他的猎物。

  啸月顾不上拔除背上的长钉,调动体内的法力拼命抵抗着狂涌的睡意。在听说自己被抓后,公子白和李宠将成为老道的目标后,啸月的心里就更急了。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还有妖力空间可以躲避,慌忙开启妖力空间逃了进去。

  见啸月遁入妖力空间,老道并不焦急,收了符咒,从怀中又掏出一件东西。这东西啸月不陌生,就是引诱他来到山坡上,随后又烫了他的手,被他丢进池塘里的八卦铁牌。铁牌在手,老道自言自语说:“这些牺牲里面,就是妖狼难捉。这狼小子的实力强得有些意外,如果事先没有准备这一手,还真让他给溜了!”

  老道嘟囔完了,伸手在八卦铁牌中间的太极图上按了一下,铁牌中间的太极图在按过后自动旋转了起来。老道手捧八卦铁牌,对着旋转的太极图念动了法诀:“秘宝锁妖气,法牌寻妖踪,任尔他世界,令到难容身!疾疾如律令!”法诀过后,八卦铁牌中间的太极图停止转动,整个铁牌发出耀目的蓝光震动起来。老道的额头冒汗,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了手中的铁牌。当铁牌恢复平静后,老道急忙仰头观天,见西北方闪过与铁牌发出的蓝光相同的光芒后急忙飞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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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5:00

第15章 第27节 遗赠妖刃

  啸月逃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强睁着眼睛喘了一口气,就觉得手上发痒,低头一看,那只被铁牌烫过的手上正发着蓝光。这是为什么?啸月刚产生疑问的念头,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发光的手掌带动着往空间之外拉扯。头脑发昏之下,啸月难以对这样怪异的情形做出决断,径直被手掌带着撞向了身后刚刚闭合的空间入口。啸月怎么也不相信,刚刚闭合的空间入口竟然在他手掌的触及之下重新张开,入口一下变成了出口,而他则一头从出口中栽了下去。

  再好的法术也有误差,何况隔着空间壁障发出的法术,啸月虽然是从刚刚打开的入口栽了出去,却没有落回袭击他的老道的身边,而是落在了离茅山派正殿不到十里的山林里。啸月巨大的身躯,从十来丈的高空跌落,在松软的山地上脸朝下摔成了一个大字形。撞击地面产生的疼痛略微减轻了啸月的睡意,当他从泥土里抬起头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道装身影向他飞驰而来。

  啸月以为是老道追来,再次开启妖力空间想要逃走。妖力空间是打开了,但入口处如同布置了电网般,硬是把啸月这个主人弄得全身酸麻,死活进不到里面去。转眼间,道装身影来到啸月面前,啸月这才发现来者不是袭击他的老道,而是被他用公子白砸中,掉下屋檐的茅山弟子一心。

  明天就是公子白进入秘境的第三周,一心采买了公子白和清灵子需要的物品从山下赶回正殿。行至附近时,一心突然发现空中降下一道蓝光在树林里,接着有听到异响,感受到了妖气。出于守护山门正殿的职责,一心急忙往蓝光落下的方向奔来,结果遇见了背后插着半尺长的黑色钢钉,弄得一身血满脸泥的啸月。

  一心从未见过啸月,只当他是一头道行颇深的妖狼,当下抽出法剑喝道:“哪里来的妖狼,这里是茅山圣地,不得侵扰,速速离去!否则莫怪贫道剑下无情。”

  啸月与一心正相反,他对一心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上次的屋顶事件,啸月认得一心的容貌,又因为一心帮助公子白收发电子邮件的关系,啸月在公子白邮件里知道了一心的名字。见到一心后,啸月稍微安了心,他吐干净了嘴里的土之后,翻身靠在一块石头上虚弱地说:“我不是来捣乱的。公子白你应该知道吧?上次是我把他送到茅山去的,我叫啸月。你是不是替公子白收发邮件采购物品的一心?”

  啸月的名字和身份一心在公子白嘴里听了N遍,最近收发啸月的邮件又是很机密的事情,啸月表明身份后一心的疑心尽去。发觉啸月有伤在身,一心赶紧收起法剑从身上掏出两粒丹药走上前说道:“啸月前辈,你为何这副模样?弟子这里有疗伤的丹药,还有什么需要弟子帮忙的尽管吩咐!”

  啸月对治疗外伤的药品不感兴趣,对一心的心意却非常感动,紧张地望了一下四外后,对一心说:“你的丹药帮不了我,我碰上了极厉害的对手,这里不能久留。在我没睡过去之前,能不能带我到安全的地方去,顺便招呼你的师父和公子白来帮忙?”

  “这里离茅山派正殿不远,那里还有两为留守的师弟可以帮忙,而且必须到正殿才能和秘境里的师父和师叔取得联系。我们赶快走吧!”一心说完过来搀扶啸月,可啸月身体沉重,费了他好大劲都扶不起来。

  “不能到茅山派的正殿去。这个对手太厉害,我去了反而会连累你们跟着受害,不如……”啸月想让一心一个人回去求援,自己在这里等待,可话没出口就感应到袭击他的那个老道的气息正在急速迫近。

  认清了远水难解近渴的形势后,啸月放弃了逃走的想法,而是想到了一心的安全和老道关于下一步要捉拿公子白的说法。于是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啸月心里产生了。“身如清风过山林,意似利刃断海天!”随着豪气冲天的法诀,啸月全身妖力狂涌,大片青色的雾气以他为中心卷向四周的山林,雾气带着刀刃交击的声响在树林中游荡,一切企图接近他的移动物体都成了攻击的目标,利刃撕裂物体的声音此伏彼起。

  “啸月前辈,如此霸道的法术会伤及许多无辜生灵的!”一心对啸月突然使用无差别级的杀伤法术很有意见。

  啸月不理会一心的意见,目光紧锁着眼前半尺的虚空,片刻后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凭空浮现出一柄寸许长青光闪烁的短剑。短剑现形后,啸月一把抓过随即塞到了一心的手里,声音焦急地说道:“袭击我的敌手很快就会来了,我是跑不掉了,只能送你走。你回去后把这个交给公子白,这是我精气凝结的妖刃,让他随身带着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再有,就是要让他特别注意老道。抓我的是个老道,而且了然和商瓷都在他的手上,抓了我之后,老道还要抓他,让他在秘境里能不出来就不要出来!”

  啸月交代清楚后,不待一心反应,强提妖力,再次打开妖力空间,将一心用力丢了进去。啸月预料得不错,他的妖力空间拒绝他的进入,却不排斥一心的进入,一心安全地被他的空间传回了茅山派。施展强力的法术,又快速地开合空间,啸月对体内睡魔的抵抗力自然降低,送走一心后他立时没有了精气神,只能勉强地半睁着眼睛维持着法术的运转。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底,尽管处在半睡眠状态的啸月依然察觉,猛地将头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正好迎上了追来的老道愤怒的目光。老道没了偷袭得手时的张狂,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身上的道装成了一丝一绺的蝙蝠衫,显然是在啸月的无差别攻击下挂了彩!

  看到老道的衰样,啸月发出了打呼噜一样的笑声(睡魔的影响实在太大,啸月此时已经睁着眼睛打呼噜了)。“你不但卑鄙,而且够狡猾。居然事先给我下了套子,把我的退路都给断了。不过,兔子死了蹦三蹦,我在被抓之前多少也要碰破你一块皮儿!”

  老道毫无防备地走到啸月身边,伸手把啸月耷拉下去的脑袋扶正了,气呼呼地说:“小子,不管怎么说,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是真的!若不是顾着我的大事,对付你何须费这许多手脚!不用硬撑了,睡醒了你就知道我是谁,想干什么了!”老道手上黑光一闪,一根钢钉钉进了啸月的顶门,啸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老道受到了雾气的干扰,并不知道啸月遇到了一心,而且对他的存在作了交代。在制住了啸月后,老道挥了挥袍袖平地弄出一股黑烟将他和啸月笼罩起来,等黑烟散去原地不见了他和啸月的踪影。

  司徒焱焱飞驰千里,返回到与啸月分开的那片山林,早已不见了啸月的踪迹。心知啸月欲去茅山派,司徒焱焱向着通往茅山派的方向搜索下去。一路行进,首先发现了啸月破去五行迷阵留下的痕迹,接着被金傀儡残躯反射的阳光所吸引找到了啸月苦战的战场。司徒焱焱仔细检查这个充满火痕沟渠、横躺竖卧着巨大傀儡躯体的山坡,在金傀儡的附近发现了一滩血迹。凭着鲜血的气味和凝固的程度,司徒焱焱有了推断。

  “啸月一定在这里跟五行傀儡大战了一场,凭一己之力把五行傀儡都收拾了,他自己也受了伤。这里没有见到五行傀儡以外的尸体,显然是傀儡的控制者并未被他消灭,能让他受伤的很可能就是傀儡的控制者。可以控制如此巨型的五行傀儡,绝非是等闲之辈,啸月可能有危险。”作完了推断后,司徒焱焱对跟在身侧的火魔说:“焱,咱们两个分头搜索,务必尽快找到啸月!”

  “是,主人!”火魔痛快地回答,旋即说道:“啸月有妖力空间护身,就算受伤也可以及时脱身,很有可能已经通过妖力空间到茅山派去了。你先到那里找他,我到附近去搜索。”

  司徒焱焱觉得火魔说得有道理,点头同意后径直往茅山派而去。同样是因为电子邮件的关系,司徒焱焱知道一心的存在,所以上了茅山她就径直前往正殿去找一心。可是她没见过一心的样貌,正想现出身形找一个道士打听一下,突然发现茅山正殿上闪出了一个空间出口,一个身影正从出口里掉下来。

  司徒焱焱一眼就认出,出现的空间入口正是啸月的,赶紧飞掠过去。到了正殿上方,她却发现入口里掉下来的不是啸月,而是一个神情慌张的道士。

  这个从啸月的妖力空间里掉出来的道士正是一心。啸月来过茅山派的正殿,所以在他的妖力空间里有通往茅山派正殿的现成的接点。本来一心被啸月丢进去后,会按照啸月的意愿立即被送到茅山派的正殿,可是啸月把体内大部分精气都凝结成了妖刃导致了妖力大减,再加上睡魔的困扰,他的妖力空间如同CPU降频的电脑一样减慢了响应速度,到司徒焱焱找上茅山才把一心吐了出来。

  一心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自然要引起周围道士的注意,在道士们对他的称呼中,司徒焱焱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一心道长。一心简单地和道士们交代了几句,收拾了采买回来的物品,急匆匆地往茅山秘境的入口赶去。今天不是他进入秘境的日子,但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逼得他必须立刻去向师父和公子白报告。司徒焱焱见一心净拣小路密林行走,猜想他一定是去找重要的人物,就一直隐身暗处跟在他的身后。

  一心很快来到茅山秘境的入口,站在山崖边念动着复杂的咒语,显然是在通知他的师父清灵子为他打开秘境的大门。悬崖下的云雾翻腾如沸,片刻后清灵子破开云雾出现在崖边。

  清灵子现身后略显不悦,沉声责问一心道:“一心,时限未到,为何擅自到秘境前要求进入?”

  “师父,弟子为师叔采买物品回山途中遇到了一个妖狼,这个妖狼自称是师叔的朋友啸月,还给了这个东西让弟子带给师叔。”一心见师父责怪赶紧简单讲了遭遇,并且拿出啸月的妖刃呈给清灵子看。

  一见一心手中的妖刃,清灵子和暗处的司徒焱焱俱是全身一震。他们都清楚得很,妖刃是一只妖的大部分精气所化,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妖是绝对不会把自身精气凝成妖刃让人带走的。清灵子到底是茅山掌门,立刻发觉司徒焱焱在暗处的震动,随手收起一心手上的妖刃,对着司徒焱焱隐身的方位喝道:“何方神圣?请现身一见!”

  司徒焱焱见清灵子有所知觉,亦不在隐藏,现出身形来到清灵子面前,点首为礼后说道:“道长莫怪。我是为找寻啸月而来,正碰上你的弟子从啸月的妖力空间里掉出来,所以才跟到这里的,绝非有意窥探贵派的秘境。”

  清灵子见到来者是司徒焱焱急忙还礼,然后指着手中的妖刃问道:“司徒道友既是为啸月而来,想必知道其中的缘故。可否告知贫道,啸月到底出了何事?”

  司徒焱焱无奈答道:“不瞒道长,啸月的妖刃我是刚刚得见,其中原由不得而知。唯今只有将所历事件从头说起,供道长参详了。”于是司徒焱焱将她如何跟踪啸月企图找出偷袭者的计划和方才经历的事件分毫不差地将给了清灵子听。

  司徒焱焱讲过后,一心也将如何遇到啸月以及啸月对公子白的交代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一心讲完的时候,在山林里查探的火魔焱也回来了。

  火魔焱在一心遇到啸月的树林里发现了啸月遗留的妖气,而且根据一心的形容确定啸月中了魔族的入梦钉。火魔焱给了他们一个沮丧的推断,根据啸月最后出现的现场情况分析,他在中了入梦钉后又凝结了妖刃给公子白防身,在送走一心后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最好的可能是被袭击者捉走,糟糕一点儿的话就是被毁尸灭迹了。

  在火魔焱作出最坏的推测后,司徒焱焱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失落的神色,但很快被她借举手理发的动作掩饰和深呼吸所掩饰。恢复了平静的司徒焱焱冷静地分析起来:“啸月的情况,跟了然和商瓷的一样,神秘失踪,而且留下了大部分的精气和法力给了公子白。最后失踪的啸月特别指出袭击他的敌人还要捉公子白。而偏偏在最需要公子白处理这些难题的时候,出来了一个天鬼,指明公子白是应劫的人,想要保命必须躲劫。看来,公子白这次的劫难不但是天地灵气运转使然,更有人为的可能。”

  清灵子点头附和道:“司徒道友说得有理。暗中之辈专挑师弟好友下手,就算没有其他的企图,也是想引师弟出头,让其入将至的劫难。如果他在这个天地气运转变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图谋的话,那必将是一个惊天的阴谋,其后果更是堪忧。而他实现阴谋的契机必定是劫难所至的关键时刻,所以绝不可让师弟离开秘境。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过劫难,还可逼得暗中之辈情急现身。”

  清灵子一番话与司徒焱焱让公子白躲劫的初衷不谋而合,司徒焱焱点头赞同,同时说出了下一步的打算:“我继续在外找寻这个神秘袭击者,随时准备支援道长。劳烦道长,在秘境之内对公子白多加照顾。”

  “师弟只要不出秘境,自然一切安好。司徒道友请放心,倒是道友要多加小心。”清灵子对茅山秘境颇有信心,拍着胸脯保证公子白的安全。

  司徒焱焱得到清灵子的保证后想就此告辞,在离去前又想起一事,特别提醒道:“道长,啸月遇袭一事,还是要对公子白有所隐瞒。他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总认为是他把劫难带给朋友们的,知道以后不但乱了心志,更会吵闹着从秘境中出来查探。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难以控制和预料了。”

  “司徒道友真是细心。贫道是出家人,本不说谎,但事有从权,就说上一次慌吧!”清灵子觉得司徒焱焱对啸月一事做的安排合情合理,答应破例说谎。有了清灵子的允诺,司徒焱焱才放心地离去。

  司徒焱焱走后,清灵子吩咐一心道:“一心,这次你就不要进入秘境了。你心地单纯,不擅言辞,你师叔心思敏捷善于察言观色,你去了必定会露出破绽。啸月小友的妖刃和交代我会带给他。你放下师叔要的物品回山去吧。回去后小心戒备,下次来时按这次准备的东西采买即可。”一心对清灵子的吩咐不敢违抗,放下了公子白要的物品,转身回去看守正殿。清灵子则小心地对秘境的入口多加了三层禁制后,才拿上公子白需要的物品返回了秘境。

  清灵子百年岁月不是白活的,为了使公子白没有疑心,等到第二天才把一心采买来的物品交给公子白。在把妖刃给公子白的时候,清灵子只对公子白说那是啸月给他的护身符让他贴身收好,还说啸月发现的可疑人物是个老年道士,为了配合啸月和司徒焱焱的行动让他尽量在秘境里多呆些日子。

  公子白对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人际关系图的研究正在紧要关头,收下了清灵子带来的东西和口信没有疑心,把妖刃拴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就转身投入到废寝忘食的科研工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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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6:00

第15章 第28节 前辈高人

  经过三个多星期的翻找,公子白不但看到了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的传记,还找到了几乎所有三十二代传人在飞升或者死亡前留下的自书日记或是修行心得,唯独不见绝尘和绝世两位当时最负盛名的茅山道士的任何自书文字。唯一可以作为解释的就是,绝尘和绝世是在预料不到的情况下神秘失踪的,他们没有时间留下自己的日记和心得。

  反正是查绝尘失踪,虽然时间上有所不同,但同样是失踪了,公子白就顺便把绝世的失踪也纳入了自己的侦查范围。进入茅山秘境的第四周的第三天,公子白的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人际关系图在门板和电脑上相续完成。接下来的两天,公子白把笔记本电脑中记载的摘要从头自归纳了一遍,又利用电脑的强大统计功能分析了绝尘和绝世的人际关系,最终得出了一个奇异的结论。

  绝尘是东北人,是娶妻后才入山学道的,他的妻子追着他来到了南方居住,他在学道途中还时常回乡探看家人,后来还有了亲生儿子。尽管天资聪慧,为人正直,但茅山派内众多弟子都是自幼学道的南方人,对绝尘不免心存成见,甚至有所鄙视。这一点,在众多门人的传记中都有所提及,对绝尘最普遍的评语就是“道基不固贪恋红尘”。特别是在绝尘召唤李宠作为灵鬼后,更多的门人私下都以为他是“修法为私,借奇技徇私成名,非修行者所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公子白万万没想到一度名满天下的绝尘道长,居然会因为一点儿难舍的亲情在派内招到了如此多的非议,不禁大叹古来英雄皆寂寞。

  绝世是典型的南方人,是被师父从山下捡回去抚养的孤儿,比绝尘年长十岁,是许多三十二代弟子的师兄。绝尘上山学道时,绝世已经是在茅山生活了三十多年,精通各种法术尤其擅长阵法设置的中年道士了。比起绝尘来,绝世在茅山派内的人缘极好,几乎所有的弟子给他的评价都是“道法精深,助人无私,亦师亦友”。在绝尘学道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绝尘在指导他,直到绝尘用秘法招回李宠的魂魄修炼役鬼术后,绝世才像其他弟子一样逐渐疏远绝尘。在绝尘出事后,绝世参与了茅山秘境的修建,其后也像绝尘一样不知所踪,直到如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经过奔腾4电脑的统计,绝世与包括绝尘在内所有的师兄弟的人际关系全都是亲密或者友善;而绝尘与绝世正好相反,他除了和绝世私人关系较好外,与其他师兄弟都是冷淡或者疏远。这样一来,如果真是绝尘的同门害了他,除了绝世以外每个师兄弟都有可能。忙了一溜十三遭,在搞清茅山派三十二代弟子的名讳和了解了他们的个人隐私后,得出了一个失败的结论,公子白合上笔记本电脑,把忌了二十多天的烟又点起来了。

  公子白吐了两口烟,把合上的电脑又打开了,在绝尘和绝世之间表示亲密的红色关系线下面又多加了一条表示疏远的蓝色线条,然后对着这条线,皱起了眉头。

  在众多师兄弟都疏远绝尘的时候,绝世可以毫无成见地指导他修炼道法,可见绝世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辈,并不在乎绝尘是否“贪恋红尘”。以他们这样深厚的交情,绝世不可能因为对绝尘修炼的役鬼术有看法,突然来一个脑筋急转弯把他们二十来年的交情抛到九宵云外去。出于对一切非正常情况都不放过的专业精神,公子白决定找现存唯一可能知情的当事人――李宠来调查一下。

  “小李,你过来一下,有话问你。”公子白推开窗户扯着嗓子喊在秘境里四处乱跑的李宠,他这一嗓子不但喊来了李宠,把清灵子也一块儿招来了。

  李宠扒着窗户对公子白说:“老大,人家玩得好好的,叫我来什么事呀?”

  “绝世这个人你有印象吧?”公子白问。

  “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问过了吗?他是我爸的师兄,听我爸说他们以前的关系不错。自从有了我到了老爸身边后,他们就很少往来,我只记得老爸向他请教过几次阵法知识,还有就是他在当时人缘非常好,同辈的师兄弟都很尊重他。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关于绝世的情况,李宠对公子白的问话没照刚进秘境的时候答得多。

  公子白拍了拍脑门,想了想又问道:“绝世和你老爸比起来到底谁的本事大?”

  “不知道,我没见他们比试过。”李宠回答得很干脆。

  公子白重重地吐了一口烟气说:“这就奇怪了!你老爸在的时候绝世只是一个仁厚的长者,等你们爷俩儿出事后,绝世跟着就名满天下,这以前的几十年他干嘛不出头?”

  “听师弟的意思,是在怀疑绝世师祖与绝尘师祖的遇害有关吗?”清灵子在旁边听了一阵,多少听出了公子白话里的意思。

  “这我也不肯定。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当时和绝尘前辈唯一交好的人为什么也疏远了他,弄明白本来可以是双雄纵横的茅山派,为什么总出寂寞英雄?”公子白把电脑推到清灵子面前,把画好的人际关系图给他看。

  清灵子看了一阵后,抬头说道:“绝尘师祖的处境我可以理解。茅山派虽有役鬼术,但很少让门人修习。原因是怕修习者心志不坚役使灵鬼作奸犯科,或者反被灵鬼迷了心志坠入魔道。绝尘师祖尘缘未断,又以亲生骨肉魂魄为灵鬼,必然会引发其他同门的猜忌的。绝世师祖为人仁厚,定然是认为绝尘师祖用骨肉魂魄为灵鬼有违天道和慈悲,必然会强烈反对,而绝尘师祖爱子心切自然是什么都顾不得,他二人只怕是因此才疏远的。至于,绝世师祖为何在绝尘师祖失踪后才声名雀起展露才华,恐怕只有绝世师祖自己知道了。也许他们俩惺惺相惜,只是表面冷淡,谁又会知道呢?”

  听了清灵子的解释,公子白拍案而起,语调激昂地说:“其实所有的同门都错了。绝尘前辈并不是单纯为了私欲招亲子的魂魄为灵鬼的。以骨肉为灵鬼、以亲情入道,人鬼相亲,正可以避免役鬼术的缺点,绝尘前辈正是有此觉悟才将役鬼术发挥到前人未有的水平。他的境界可比那些自认正统的同门高得太多了。”

  公子白情绪激昂地赞叹完了,突然向泄气的皮球一样说道:“师兄,我不得不承认我失败了。本以为可以理出头绪来,结果依然是一团乱麻。看来我这二十多天是白费了,这些东西只能给师兄你留着作茅山派内部资料了。历史一去不复返,当时的事只有当时的人才清楚。看来只有想办法让绝尘前辈彻底恢复元神,才能知道害他的到底是那一个!”

  清灵子微微一笑说道:“师弟,虽然没找出谋害绝尘师祖的元凶,但这份没人画过的人际关系图却开了茅山派的先河,而且翻阅典籍所做的摘要中还有许多事前人未发现的宝贵修炼心得,若非你的独特思路和见解也不会让茅山派有这样新的收获。你对绝尘前辈的理解和对役鬼术的见地更是精彩绝伦,我决定将你这些话加入役鬼术的法典中,既为绝尘前辈平反,也为你扬名。你不是失败了,而是收获颇多呀!”

  公子白给清灵子说得不好意思,打趣道:“师兄,你的宽心丸我吃着舒服,不知道后悔药你这里有没有得卖呀?”

  “我哪敢卖药啊!碰上你这吃药不给钱,瞧见好药还明抢去送人的主儿,我可赔不起呀!”清灵子对公子白强要了他两颗丹药的事念念不忘,公子白一提要他又心疼起来了。

  “行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丹药最后不是让你的徒弟享受了吗?不用看不开了!”李宠安慰完了清灵子,冲着屋里的公子白喊:“老大,你的科研工作结束了,就不要再闷在里面了。这个秘境虽然不大,景色却挺美,出来活动活动吧!”

  公子白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深吸了两口气,作欢欣愉悦状大呼:“啊!天空是多么蓝啊!空气是多么清新啊!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这里的天空是白的,空气是暖的,你来了这些天一直关自己的黑房,哪来的生活?严重驴唇不对马嘴!看书看傻了吧?我不跟精神病一起玩!”李宠找了个借口甩开了公子白去和灵儿玩去了。

  “师弟,我还有一本法典没有校对完,这里的地方不大,不用我来作导游,你自便吧!”清灵子知道公子白憋了很多天才出来,害怕他在里面憋出了鬼主意,又对茅山派或者自己的某件东西产生了兴趣。为了茅山派和自己的财产安全,清灵子跑得比李宠还要快。

  “是你们让我出来的,怎么都不理我?我一个人玩什么呀?”公子白郁闷地在秘境里转了一圈,在没找到适合他的户外活动后,回到房间里重新打开笔记本,就着画好的人际关系图开始写一篇题为《人际关系与道法修炼内在联系之我见》的论文。

  在电脑的提示下,公子白知道进入茅山秘境已经是第二十八天头上了,是一心该来报到的时候了。合上电脑,公子白出了房间去了清灵子的房间,他打算见识一下清灵子是怎么把一心放进秘境来的。见到清灵子后,公子白才知道他来得太早,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心才会来报到。于是,这师兄弟两个就在道观门外的空地上一面闲谈一面等着一心的到来。

  公子白和清灵子正聊得高兴,一阵低沉的咒语声忽然在秘境里响起,在秘境边缘白亮的天空上跟着出现了涌动的云气。公子白见清灵子的表情不大对头,忍不住问道:“这是咋回事?前两次一心进来我都没有感觉,这次怎么搞这么大动静?”

  清灵子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空中的云气回答道:“这不是一心要进来时念的咒语,一定是有人没有令牌却想开启秘境才有这个结果。”

  “居然有人摸清了茅山派秘境的所在,还在当代掌门的头上来撒野!师兄,不是我说你,现在外面道观里有能耐的弟子太少了,外部保卫工作不到位,让人直插门派重地传出去可太没面子了!”眼前的情况让公子白对茅山派的现状产生了忧虑。

  清灵子应道:“师弟说得是。虽然外面留守的弟子素质都很高,但实在是缺少人手。不过,就算有人能找到这里,也只是对外面入口的阵法产生怀疑,用几个开门的咒语试探一下,不成功多半都会离开的。以前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次试图开启秘境的人法力高一点儿罢了。没有掌门令牌是绝对开不了秘境的。我现在是担心,一会儿来送东西的一心遇到他会有危险,从秘境的反应上看,外面来人的法力比你我要高出许多。”

  既然来人对入口有兴趣,就让他尽管试验,法术无效后他自然会离开。如果现在出去,且不说能不能把法力高深的来人赶走,分明就是自动暴光明告诉人家:这个下面是茅山秘境,你可一定要想法下来看看哪!清灵子和公子白都深知这一点,所以清灵子只紧张一心的安危,公子白也只能安慰他。“时间还早,一心不会这么早来。只要不让人家打开秘境的大门进来参观,坏了茅山秘境的名头就成了。”

  公子白的话音刚落,清灵子的断言就被打破了。一直涌动的云气在白亮的天空中旋转成一个黑洞,随后黑洞中闪现出一道人影,赫然是有人通过黑洞进入了秘境。来人在空中略一停顿,随即辨明了方位,凌空御风直奔秘境中心的道观而来。清灵子见到此情此景,脸都绿了。很明显,秘境在没有掌门令牌和正确法诀的情况下被人从外界开启了。对笃信没有掌门令牌连大罗金仙都无法开启茅山秘境的清灵子来说,这个打击实在是有够大,比茅山派被灭门都大,比他所有的宝贝和现金都被公子白收刮一空都大!

  公子白见来人毫不停留,直奔道观而来,赶紧用胳膊拐了一下清灵子说道:“师兄,别发愣了!人家都冲着咱们来了,赶紧把这个坏了茅山派名头的杀了灭口,不然茅山派就没法混了。”

  清灵子被公子白一拐,立刻回过神来。他仔细想了一下,强行侵入秘境的必然有所企图,绝不会是因为路过来打个招呼的。有了这个想法,他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公子白的意见,抽出从不离身的法剑引动鸣雷闪电往来人身上招呼。

  清灵子一开打,公子白才发现因为没了存取物品方便快捷的妖力空间,自己除了体内的长刀以外,斗法打仗用的家什一件也没带在身上,赶紧喊不知在哪玩的李宠:“小李,别玩了!快点儿出来,把我的放在屋里跟人干仗用的东西都搬过来。”

  “老大,你的东西都翻乱了,坚持一下,我正在一件一件往出找呢。”李宠的回答差点儿让公子白昏过去,无奈之下只好先劈出几道刀气从气势上支援清灵子一下。

  清灵子法剑引动下,灵气充盈的秘境里的鸣雷闪电的威力比在外面施法要强上几倍,来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在雷电近身后轻松地扔出一道符纸。威势巨大的雷电在来人的符纸面前立刻变成了哑火的炮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是公子白劈出的几道技术含量极低的刀气对来人起了作用,逼得来人转了几次身形才堪堪避过。

  清灵子挥剑迎敌的同时,他的灵鬼灵儿就有所感应。灵儿不像李宠那样需要为公子白取东西,看准了方位直接冲如了战圈。公子白的刀气刚过,灵儿已经欺到了来人的身后,一双小手间飘出了七朵红梅无声地射向来人的背心要害。这是灵儿轻易不用的歹毒鬼术――“落梅暗香”,只要梅花在对手身侧三迟内爆炸,即便不会击中对手,爆炸产生的鬼毒一样会侵蚀对手的肌体,直至对手骨肉干枯暴体而亡。

  “现在的小辈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难道真的要向公子白说的那样把我杀了灭口吗?”来人依旧是往身后丢了一张符纸,就不再理会灵儿的攻击,反而用一副长辈对小辈的口气教训起人来。

  灵儿的攻击在符纸下冰销瓦解,清灵子和公子白掐诀的掐诀蓄势的蓄势打算发起第二轮攻势。这时候,李宠用法力摄着一大堆夹杂在光盘和袜子之中的符纸符牌急冲冲地赶从道观里飞了出来。

  李宠往对面来人处望了一眼,立刻把手中的东西全丢到地上,跑到公子白和清灵子面前大叫:“停!赶快停止攻击!”

  李宠喊过后,在公子白和清灵子有所反应前,第一响应的居然是正在遭受攻击的神秘来客。听见李宠的叫喊后,来人猛然止住身形停在空中。

  见来人停止接近,公子白才转过头问李宠:“干什么要停?听他刚才嚣张的口气我就不爽,都欺负到咱门口了,不打他还留着他当大爷呀?”说完,从地上抓起两道符牌,也不看是什么符就要丢过去。清灵子对李宠的举动也很疑惑,不过他没公子白那么冲动,掐着法诀瞅着李宠等他的解释。

  李宠没有直接回答,只给公子白和清灵子提了个醒。“你们没看见他扔的是茅山派传人才会使的‘解符’吗?这种专门解除茅山派本门法术的符咒,别家门派是绝对不会用的。再仔细看看他长得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吗?”

  受到李宠提醒后,清灵子仔细看了看还在空中飘舞的两张符纸,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解符,来人理应是本门中人。可一时想不出本门中人谁还有不用令牌就开启秘境的能力。”

  公子白见清灵子没有灵感,马上献计道:“师兄,我眼神比你好,我形容一下他的样子给你听,你想想看是派里的哪位高人。”

  “很好!你的视力可以望远,看清他的面貌不是问题。形容得仔细些,茅山弟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有的已经几十年来不见了,我怕一时记不起来。”来人一直身处远处的高空之上,在逆光的条件下,清灵子的眼神实在比不上公子白,公子白的提议正合他的意。

  公子白调整了一下眼睛的焦距,锁定了来人后,用准确的言语描述起来:“身高一米七五,体形偏瘦,背微驮,穿着茅山派的法服,带木制法剑。表面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白头发、白胡子,方脸,直眉,眼形细长左眼角有一个很小的红痣。”

  清灵子突然打断公子白的描述,神情激动地问:“师弟,你看仔细些,来人脸上是不是有很多皱纹,额头上的皱纹有五道,其中两道是波浪形的横纹。”

  按照清灵子的提示,公子白把来人的脸部放大了五倍,果然看见了来人脸上很多皱纹和额头上的波浪形皱纹,赶紧又据实回答:“师兄,你说的没错,来人有这些特征。法力高的都可以减缓衰老,对自己的皮肤,特别是脸部皮肤都保养得很好。哪有他这样的?这么高的法力却要把自己弄得老态龙钟,太不注意形象了。对了,师兄你问这个干啥?你跟他很熟吗?”

  公子白问完了问题,没听见回答,回头一看才发现清灵子已经流着眼泪跪倒在地上了。这下,公子白就更奇怪了,赶紧问李宠:“小李,师兄他这是干啥?打不过咱们可以逃跑,不至于立刻投降吧?”

  “老大,你不习惯下跪的礼节就不用跪了,反正你这个茅山弟子不太正宗。告诉你,上面的这位就是你前两天还念叨的绝世,因为我爸的关系,我还得管他叫师伯呢。”李宠说完就起身往来人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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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7:00

第15章 第29节 细说前尘

  公子白仰头瞧着李宠过去和绝世打了招呼,然后陪着绝世飞了过来,嘴里不闲着念叨着:“真是经不住念叨,说了两回绝世,绝世就出现了。我叨咕财神都N的N次方遍了,财神为什么不来?”

  绝世落地,清灵子跪行几步叩头拜见,绝世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后直奔公子白而来。公子白以为这个茅山派的前辈挑理了,赶紧鞠了一躬招呼道:“公子白见过师伯,弟子不习惯古礼请师伯不要见怪!”

  绝世点头示意后突然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见了你两次,在再想找就找不到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公子白被绝世的一番话给说懵了,不解问道:“师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听您的话,似乎早就见到我了。我有点儿不明白。”

  公子白的问话惹来绝世一阵哈哈大笑。“这不怪你,你再看看就认得我了。”绝世止住笑声,身形在瞬息间变化出两个形象。这两个形象公子白和李宠都有印象,一个是在路边招摇撞骗的和尚,另一个是在饭馆里用菜名作文章的道士。

  “原来是你!”公子白和李宠齐声惊呼。李宠更是不依不饶地说:“师伯,虽然以前我不爱理你,你也不能变着法的整我和我的老大呀!你唱这两出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绝世捋着胡子瞪了李宠一样,拿出长辈的语气教训道:“小子,你们大难临头尤不自知,我那是在点化你们。虽说我不是仙人,但总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谁知你们不听劝告,终于导致亲友受累了吧?”

  公子白和李宠是同一战线,自然要帮李宠说话,接口道:“师伯,只要你亮出真面目,我们自然会听从你的指点,为啥非要变化形象故弄玄虚呢?”

  “这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坐下来谈的好。这秘境我多年没来,不知还认不认得路。”绝世嘴上说不认得路,却是老马识途般当先往道观里走去。

  在道观内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坐下后,绝世向公子白一众说起了他以往的经历。茅山秘境建成后,绝世的修为随之精进,甚至达到了可以飞升仙界的限度,但他却放弃了飞升的机会,继续留在人界。令他留在人界并离开茅山派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失踪已久的师弟绝尘。绝世一百多年来寻名山探秘境,过荒野履不毛,始终没有找到绝尘的踪迹。直至最近,才从一个妖界朋友的口中得知李宠尚在人间,于是他即刻来寻李宠。见到公子白和李宠的组合后,绝世发现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变化形象来点化公子白和李宠。

  绝世讲到这里,公子白和李宠均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对到底是什么令绝世担心大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充满了好奇。绝世显然知道他们的心意,叹了口气后说道:“事情要从绝尘师弟招李宠的魂魄作为灵鬼开始。当时派内的诸多兄弟都很反对,这其中也包括我。其他兄弟反对他的原因多是认为绝尘师弟心中有私情,修炼役鬼术会坠入魔道,以致影响茅山派的清誉,更会遗祸苍生。而我反对绝尘师弟的原因不在于此,因为我了解绝尘的为人,更知他的心意,也坚信他这样作会是茅山派的役鬼术得到正确的发挥更上一层楼,但我还是坚决反对。”

  绝世说到这里,清灵子赞许地看了公子白一眼,对他对绝尘的评价表示佩服。公子白并不在意清灵子的赞许,他在意的是绝世反对绝尘修炼役鬼术的原因。见绝世在关键处停顿,明知是他故意卖关子,公子白依然非常配合地发问:“师伯,既然您能理解绝尘前辈修炼役鬼术的真实心意,那你反对他的原因一定非同寻常,那到底是什么呢?”

  公子白一问之下,绝世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用哀痛的语气说道:“当时我担心的只有一件事。绝尘是招自己的骨肉为灵鬼,灵鬼现世后没有凶戾之气,且与他心意相通。一般修炼役鬼术的修行者在得道飞升后,只要将灵鬼带入仙界或者安排转世超生即可。绝尘父子却不可以,因为绝尘与李宠的魂魄元神是同源的,李宠的灵体会随着绝尘道法的精进而增加道行。当绝尘可以飞升的时候,李宠同样会成就鬼仙金身一样要渡劫飞升。绝尘身为人类在飞升只会经历一般的仙劫考验,而李宠身为灵鬼在飞升成仙时会经受巨大的天劫,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天劫一起发作。而且这两种天劫会叠加在一起产生从未有过的几乎是难以阻挡的天劫,不但他们难以渡劫连整个人界都会因此而遭殃。”

  李宠显然是头一回听说,瞪着小眼睛问绝世:“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我爸跟我说过?”

  “他本来就觉得对不住你,拼着折损阳寿把你变成灵鬼,这种事他怎么能告诉你呢?”绝世作出了一个让李宠很伤心的回答。

  “事态能有这样严重?”公子白对绝世的说法不太相信,问旁边的清灵子。

  清灵子沉思了一下后回答:“自古以来,修行役鬼术的前辈成仙之时都是带着灵鬼入仙界或者安排灵鬼超升,没有与灵鬼一起成仙的记录。不过成仙须渡劫,人类修仙难成仙易,异类修仙易成仙难确是铁律,理论上有师伯说的可能。”

  公子白听了回答,转了转眼珠说道:“其实反过来想就不那么可怕了,只要绝尘前辈自我控制一下,在修行的时候偷点儿懒,让自己永远达不到飞升的水准不就行了吗?”

  绝世对公子白的话未置可否,接着他的话头讲了下去:“也许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他还说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劫难出现。甚至,不惜和我翻脸招回了李宠的魂魄作灵鬼。可事实并不如他的意。当时时局动荡,风烟四起、内忧外患,正是各种妖邪活动的大好时机,绝尘疾恶如仇自然是拼命的伏魔降妖,各种善行使他的道行在无形中猛增,让他一步快过一步地向飞升逼近。可当我想出山制止他时,他却失踪了。等到茅山秘境建成后,我放心不下就出山去寻他。”

  公子白插言道:“现在您可以放心了,绝尘前辈遭了暗算只剩下内丹和虚弱的元神,不会有大劫出现了。”

  绝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公子白说:“绝尘师弟遇害的事我已经从李宠那里听说了。不过劫难还是出现了,只不过换到了你的身上。”

  “换到了我身上?我连成仙的理想都没有,干嘛换到了我的身上?”公子白知道身背大劫,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背上的,绝世这一说他能不着急问吗?

  谈及此事,绝世面色凝重,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半晌后,他才娓娓讲来:“这是我找到李宠后才发现的。绝尘遇害后,李宠本来撑不过太久,可他偏偏遇上了对灵异界非常感兴趣的你。因为你不通道法,单凭肢言片语就大胆地唤醒了李宠。你虽然救了他,但却被他的鬼气侵入了魂魄和经脉,之后又逢奇遇令体内多了妖族血脉、佛家念力。跟李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体内的异类气息就会因为他的灵气激发越加澎湃显著。现在你是六界中唯一一个身具人、鬼、妖、佛四种灵气的奇人。这对你来说原本是件好事,只要你善加利用,勤奋修行将来必定成就非凡。可现下正值天地气运交转的时机,越是灵气充盈的人越容易被变化的气机锁定成为应劫之人,而他周围的人也会因此受到牵累,以你的条件最容易成为应劫的人。我两次变化见你,就是想在劫难到来之前让你与李宠暂时分开,避免劫难临身。见你未听我的劝告,想第三次点化你,机会还没找到,你就失踪了。今日我忽然思念茅山派返回秘境才发现你躲在这里。如今你劫难临身,躲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到现在才知道我是因为啥倒的霉。以前我还为自己的奇遇拉风呢,现在看来是塞翁失马,福祸互易了!”公子白牢骚了一句接着问道:“我能不能躲得过去先不谈,我倒想知道了然和啸月他们怎么样了?您既然预知了我的灾祸,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境遇吧?”在公子白看来,绝世应该知道了然和商瓷的下落,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他没希望了,至少也可以想办法救一下了然和商瓷。

  绝世摇了摇头彻底粉碎了公子白的梦想,很坚定地说:“劫难一发,劫外之人只可预知征兆,难以尽查天机。我这劫外之人得悉先兆已然不易,更不知他们哪个会被卷入劫中,除了对你提点防止劫难发生之外,无暇顾及其他。他们的境遇,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只要你躲过这一劫,他们这些被牵累的劫中之人便可保得平安。”

  公子白听了绝世之言先是绝望,之后听说只要自己保住命了然、商瓷还有救,多少又生出些希望来。这时候,半天不说话的李宠出声了。“师伯,我还是不懂,你为啥非要变了形象来提醒我们。直接现身跟我们说,不就没以后这些事了吗?”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就是讲,即使知道天机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妄自泄露天机影响气运转变的人属于逆天行事,会因此折损寿元和道行。师伯这一把老骨头在没见到你爹之前,还不想断掉。今天要不是秘境与外界隔绝里面,我也不会跟你们说得这么详细,搞不好还是要变成别的模样跟你们打哑谜!”绝世给了李宠一个非常理论性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李宠理解了绝世的作法用意后,突然转了转眼珠,冲着绝世耍起赖皮来。“都怪师伯你装得太像,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别有用心的骗子,一点儿而没往仙人指路这上面想。不然,凭我老大的智商不会想不到,更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在这里是有责任的,而且我老大现在是茅山弟子,你又是茅山派的长辈,怎么说你也要想个办法再帮帮我的老大!”

  “早就听说你这小鬼难缠,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没说两句就赖上我了。”绝世板起脸来,但在李宠可怜的目光之下没多久就软化了,“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且还要用到你,你愿意吗?”

  “什么治标治本的,只要对老大有好处,我就愿意!”李宠想都没想就回答。

  “问都不问就答应,让你死你去吗?”公子白瞪了李宠一眼说,他实在不想再让别人为他去冒险了。

  “我早就死过了,无所谓的。我要是真的不行了,你连买公墓埋我的钱都不用掏,立碑也可以省略,只要替我将老爸救醒就行了。”李宠说出了差点儿让公子白掉眼泪的豪言壮语。

  绝世看不下去,打断了公子白和李宠让人神经错乱的对话说:“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把李宠的本尊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没有了他的刺激,你体内的灵气会安定下来,这样就加强了秘境对你气息的阻挡作用,增加一分躲过劫难的把握。”

  “那要怎么作呢?不是要把我关在黑匣子里吧?我在法像闷了一百年,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李宠听说要把他公子白分开,担心会过以前那种黑暗的日子。

  “不用那样。只要把你的本尊法像放在一个阵法里就可以了。你一样可以出来找人聊天。”绝世解释说。

  听说要把李宠的法像从身边拿走,公子白更不能同意了,再次出言反对:“没有必要这样吧?在秘境里不是已经足够安全了吗?”

  “秘境倾注了我无数心血,按理说可以阻隔外界灵气,掩盖你的气息,但秘境从来没有被用来躲避这样的劫难,在未经事实证明前,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准备万全。另外,你不单纯要躲避天地气运在你身上的作用,还要躲避搜索你的天鬼。天鬼不是无意识的天地灵气,他有智慧更善于追踪,他一定会记得李宠的气息想办法追踪的。我的阵法不但可以阻止李宠法像对你体内灵气的激发作用,还可以利用阵法运转影响李宠残留在外界的气息,让天鬼无从寻找。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你若不用,我也没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绝世作为秘境的设计者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动摇了公子白一众的信心。清灵子第一个紧张起来。“如此说来,还是要多加小心,要知道如今行错一步就是名副其实的万劫不复啊!李师叔的法像放在秘境中,又有师祖的阵法保护。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师弟就不要犹豫了。”

  “清灵子说得对。这里全是自己人,不用把我的法像看得那么紧。辛苦我一个,有可能会造福了然、商瓷两个人啊!老大,就这么定了吧!”李宠知道不用受憋屈,又没有危险性,为了公子白和了然、商瓷态度坚决地要为公子白躲劫贡献力量。

  在众人劝说下,公子白的耳根发软,最后不得不将李宠的法像从挂着佛泪和妖刃的脖子下面找出来交给绝世(因为没有了妖力空间,公子白把有用的小东西捡出来都挂在了脖子上,所以李宠的法像是重重包围之中),然后亲眼看着绝世把李宠的法像放置在道观空荡荡的正殿之中用阵法围了个结实。阵势运转之后,李宠果然如绝世说的那样,行动和法力都没有受影响,公子白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进肚子里。

  忙完了阵法布置,清灵子才记起一心还没进来的事情,赶紧用令牌开了秘境,把在秘境之外念咒语念得满嘴冒白沫的一心放了进来。一心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清灵子的引导下叩拜了绝世。叩拜完绝世后,一心破天荒地主动要求留下来替众人传话跑腿。清灵子以为一心是因为上次没有进来秘境修炼,故意提出这种要求来为自己争取多修炼的机会,徒弟求上进师父自然高兴,于是假意申斥两句就让一心留了下来。

  从一心手里接过装满报纸、杂志和蓄电池的大包裹后,公子白忽然想起来一件刚才忘了问的事,于是向绝世提问:“师伯,秘境不是只有掌门令牌才能开启吗?为什么您不用令牌就进来了呢?”

  绝世被公子白突然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秘境的关键阵法是我设置的,我知道阵法的运转规律,自然能顺着阵势进来了。造房子的总不会把自己砌在墙里面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公子白没有继续追问,把包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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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8:00

按照正常的计时制计算,秘境中的第二十八天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公子白一众结束了长谈,各自回房休息。秘境里的晚上和白天没有区别,公子白没有睡意,打开一心送来的包裹翻看起来。   公子白仰头瞧着李宠过去和绝世打了招呼,然后陪着绝世飞了过来,嘴里不闲着念叨着:“真是经不住念叨,说了两回绝世,绝世就出现了。我叨咕财神都N的N次方遍了,财神为什么不来?”

  绝世落地,清灵子跪行几步叩头拜见,绝世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后直奔公子白而来。公子白以为这个茅山派的前辈挑理了,赶紧鞠了一躬招呼道:“公子白见过师伯,弟子不习惯古礼请师伯不要见怪!”

  绝世点头示意后突然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见了你两次,在再想找就找不到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公子白被绝世的一番话给说懵了,不解问道:“师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听您的话,似乎早就见到我了。我有点儿不明白。”

  公子白的问话惹来绝世一阵哈哈大笑。“这不怪你,你再看看就认得我了。”绝世止住笑声,身形在瞬息间变化出两个形象。这两个形象公子白和李宠都有印象,一个是在路边招摇撞骗的和尚,另一个是在饭馆里用菜名作文章的道士。

  “原来是你!”公子白和李宠齐声惊呼。李宠更是不依不饶地说:“师伯,虽然以前我不爱理你,你也不能变着法的整我和我的老大呀!你唱这两出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绝世捋着胡子瞪了李宠一样,拿出长辈的语气教训道:“小子,你们大难临头尤不自知,我那是在点化你们。虽说我不是仙人,但总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谁知你们不听劝告,终于导致亲友受累了吧?”

  公子白和李宠是同一战线,自然要帮李宠说话,接口道:“师伯,只要你亮出真面目,我们自然会听从你的指点,为啥非要变化形象故弄玄虚呢?”

  “这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坐下来谈的好。这秘境我多年没来,不知还认不认得路。”绝世嘴上说不认得路,却是老马识途般当先往道观里走去。

  在道观内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坐下后,绝世向公子白一众说起了他以往的经历。茅山秘境建成后,绝世的修为随之精进,甚至达到了可以飞升仙界的限度,但他却放弃了飞升的机会,继续留在人界。令他留在人界并离开茅山派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失踪已久的师弟绝尘。绝世一百多年来寻名山探秘境,过荒野履不毛,始终没有找到绝尘的踪迹。直至最近,才从一个妖界朋友的口中得知李宠尚在人间,于是他即刻来寻李宠。见到公子白和李宠的组合后,绝世发现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变化形象来点化公子白和李宠。

  绝世讲到这里,公子白和李宠均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对到底是什么令绝世担心大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充满了好奇。绝世显然知道他们的心意,叹了口气后说道:“事情要从绝尘师弟招李宠的魂魄作为灵鬼开始。当时派内的诸多兄弟都很反对,这其中也包括我。其他兄弟反对他的原因多是认为绝尘师弟心中有私情,修炼役鬼术会坠入魔道,以致影响茅山派的清誉,更会遗祸苍生。而我反对绝尘师弟的原因不在于此,因为我了解绝尘的为人,更知他的心意,也坚信他这样作会是茅山派的役鬼术得到正确的发挥更上一层楼,但我还是坚决反对。”

  绝世说到这里,清灵子赞许地看了公子白一眼,对他对绝尘的评价表示佩服。公子白并不在意清灵子的赞许,他在意的是绝世反对绝尘修炼役鬼术的原因。见绝世在关键处停顿,明知是他故意卖关子,公子白依然非常配合地发问:“师伯,既然您能理解绝尘前辈修炼役鬼术的真实心意,那你反对他的原因一定非同寻常,那到底是什么呢?”

  公子白一问之下,绝世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用哀痛的语气说道:“当时我担心的只有一件事。绝尘是招自己的骨肉为灵鬼,灵鬼现世后没有凶戾之气,且与他心意相通。一般修炼役鬼术的修行者在得道飞升后,只要将灵鬼带入仙界或者安排转世超生即可。绝尘父子却不可以,因为绝尘与李宠的魂魄元神是同源的,李宠的灵体会随着绝尘道法的精进而增加道行。当绝尘可以飞升的时候,李宠同样会成就鬼仙金身一样要渡劫飞升。绝尘身为人类在飞升只会经历一般的仙劫考验,而李宠身为灵鬼在飞升成仙时会经受巨大的天劫,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天劫一起发作。而且这两种天劫会叠加在一起产生从未有过的几乎是难以阻挡的天劫,不但他们难以渡劫连整个人界都会因此而遭殃。”

  李宠显然是头一回听说,瞪着小眼睛问绝世:“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我爸跟我说过?”

  “他本来就觉得对不住你,拼着折损阳寿把你变成灵鬼,这种事他怎么能告诉你呢?”绝世作出了一个让李宠很伤心的回答。

  “事态能有这样严重?”公子白对绝世的说法不太相信,问旁边的清灵子。

  清灵子沉思了一下后回答:“自古以来,修行役鬼术的前辈成仙之时都是带着灵鬼入仙界或者安排灵鬼超升,没有与灵鬼一起成仙的记录。不过成仙须渡劫,人类修仙难成仙易,异类修仙易成仙难确是铁律,理论上有师伯说的可能。”

  公子白听了回答,转了转眼珠说道:“其实反过来想就不那么可怕了,只要绝尘前辈自我控制一下,在修行的时候偷点儿懒,让自己永远达不到飞升的水准不就行了吗?”

  绝世对公子白的话未置可否,接着他的话头讲了下去:“也许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他还说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劫难出现。甚至,不惜和我翻脸招回了李宠的魂魄作灵鬼。可事实并不如他的意。当时时局动荡,风烟四起、内忧外患,正是各种妖邪活动的大好时机,绝尘疾恶如仇自然是拼命的伏魔降妖,各种善行使他的道行在无形中猛增,让他一步快过一步地向飞升逼近。可当我想出山制止他时,他却失踪了。等到茅山秘境建成后,我放心不下就出山去寻他。”

  公子白插言道:“现在您可以放心了,绝尘前辈遭了暗算只剩下内丹和虚弱的元神,不会有大劫出现了。”

  绝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公子白说:“绝尘师弟遇害的事我已经从李宠那里听说了。不过劫难还是出现了,只不过换到了你的身上。”

  “换到了我身上?我连成仙的理想都没有,干嘛换到了我的身上?”公子白知道身背大劫,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背上的,绝世这一说他能不着急问吗?

  谈及此事,绝世面色凝重,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半晌后,他才娓娓讲来:“这是我找到李宠后才发现的。绝尘遇害后,李宠本来撑不过太久,可他偏偏遇上了对灵异界非常感兴趣的你。因为你不通道法,单凭肢言片语就大胆地唤醒了李宠。你虽然救了他,但却被他的鬼气侵入了魂魄和经脉,之后又逢奇遇令体内多了妖族血脉、佛家念力。跟李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体内的异类气息就会因为他的灵气激发越加澎湃显著。现在你是六界中唯一一个身具人、鬼、妖、佛四种灵气的奇人。这对你来说原本是件好事,只要你善加利用,勤奋修行将来必定成就非凡。可现下正值天地气运交转的时机,越是灵气充盈的人越容易被变化的气机锁定成为应劫之人,而他周围的人也会因此受到牵累,以你的条件最容易成为应劫的人。我两次变化见你,就是想在劫难到来之前让你与李宠暂时分开,避免劫难临身。见你未听我的劝告,想第三次点化你,机会还没找到,你就失踪了。今日我忽然思念茅山派返回秘境才发现你躲在这里。如今你劫难临身,躲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到现在才知道我是因为啥倒的霉。以前我还为自己的奇遇拉风呢,现在看来是塞翁失马,福祸互易了!”公子白牢骚了一句接着问道:“我能不能躲得过去先不谈,我倒想知道了然和啸月他们怎么样了?您既然预知了我的灾祸,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境遇吧?”在公子白看来,绝世应该知道了然和商瓷的下落,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他没希望了,至少也可以想办法救一下了然和商瓷。

  绝世摇了摇头彻底粉碎了公子白的梦想,很坚定地说:“劫难一发,劫外之人只可预知征兆,难以尽查天机。我这劫外之人得悉先兆已然不易,更不知他们哪个会被卷入劫中,除了对你提点防止劫难发生之外,无暇顾及其他。他们的境遇,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只要你躲过这一劫,他们这些被牵累的劫中之人便可保得平安。”

  公子白听了绝世之言先是绝望,之后听说只要自己保住命了然、商瓷还有救,多少又生出些希望来。这时候,半天不说话的李宠出声了。“师伯,我还是不懂,你为啥非要变了形象来提醒我们。直接现身跟我们说,不就没以后这些事了吗?”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就是讲,即使知道天机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妄自泄露天机影响气运转变的人属于逆天行事,会因此折损寿元和道行。师伯这一把老骨头在没见到你爹之前,还不想断掉。今天要不是秘境与外界隔绝里面,我也不会跟你们说得这么详细,搞不好还是要变成别的模样跟你们打哑谜!”绝世给了李宠一个非常理论性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李宠理解了绝世的作法用意后,突然转了转眼珠,冲着绝世耍起赖皮来。“都怪师伯你装得太像,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别有用心的骗子,一点儿而没往仙人指路这上面想。不然,凭我老大的智商不会想不到,更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在这里是有责任的,而且我老大现在是茅山弟子,你又是茅山派的长辈,怎么说你也要想个办法再帮帮我的老大!”

  “早就听说你这小鬼难缠,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没说两句就赖上我了。”绝世板起脸来,但在李宠可怜的目光之下没多久就软化了,“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且还要用到你,你愿意吗?”

  “什么治标治本的,只要对老大有好处,我就愿意!”李宠想都没想就回答。

  “问都不问就答应,让你死你去吗?”公子白瞪了李宠一眼说,他实在不想再让别人为他去冒险了。

  “我早就死过了,无所谓的。我要是真的不行了,你连买公墓埋我的钱都不用掏,立碑也可以省略,只要替我将老爸救醒就行了。”李宠说出了差点儿让公子白掉眼泪的豪言壮语。

  绝世看不下去,打断了公子白和李宠让人神经错乱的对话说:“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把李宠的本尊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没有了他的刺激,你体内的灵气会安定下来,这样就加强了秘境对你气息的阻挡作用,增加一分躲过劫难的把握。”

  “那要怎么作呢?不是要把我关在黑匣子里吧?我在法像闷了一百年,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李宠听说要把他公子白分开,担心会过以前那种黑暗的日子。

  “不用那样。只要把你的本尊法像放在一个阵法里就可以了。你一样可以出来找人聊天。”绝世解释说。

  听说要把李宠的法像从身边拿走,公子白更不能同意了,再次出言反对:“没有必要这样吧?在秘境里不是已经足够安全了吗?”

  “秘境倾注了我无数心血,按理说可以阻隔外界灵气,掩盖你的气息,但秘境从来没有被用来躲避这样的劫难,在未经事实证明前,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准备万全。另外,你不单纯要躲避天地气运在你身上的作用,还要躲避搜索你的天鬼。天鬼不是无意识的天地灵气,他有智慧更善于追踪,他一定会记得李宠的气息想办法追踪的。我的阵法不但可以阻止李宠法像对你体内灵气的激发作用,还可以利用阵法运转影响李宠残留在外界的气息,让天鬼无从寻找。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你若不用,我也没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绝世作为秘境的设计者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动摇了公子白一众的信心。清灵子第一个紧张起来。“如此说来,还是要多加小心,要知道如今行错一步就是名副其实的万劫不复啊!李师叔的法像放在秘境中,又有师祖的阵法保护。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师弟就不要犹豫了。”

  “清灵子说得对。这里全是自己人,不用把我的法像看得那么紧。辛苦我一个,有可能会造福了然、商瓷两个人啊!老大,就这么定了吧!”李宠知道不用受憋屈,又没有危险性,为了公子白和了然、商瓷态度坚决地要为公子白躲劫贡献力量。

  在众人劝说下,公子白的耳根发软,最后不得不将李宠的法像从挂着佛泪和妖刃的脖子下面找出来交给绝世(因为没有了妖力空间,公子白把有用的小东西捡出来都挂在了脖子上,所以李宠的法像是重重包围之中),然后亲眼看着绝世把李宠的法像放置在道观空荡荡的正殿之中用阵法围了个结实。阵势运转之后,李宠果然如绝世说的那样,行动和法力都没有受影响,公子白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进肚子里。

  忙完了阵法布置,清灵子才记起一心还没进来的事情,赶紧用令牌开了秘境,把在秘境之外念咒语念得满嘴冒白沫的一心放了进来。一心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清灵子的引导下叩拜了绝世。叩拜完绝世后,一心破天荒地主动要求留下来替众人传话跑腿。清灵子以为一心是因为上次没有进来秘境修炼,故意提出这种要求来为自己争取多修炼的机会,徒弟求上进师父自然高兴,于是假意申斥两句就让一心留了下来。

  从一心手里接过装满报纸、杂志和蓄电池的大包裹后,公子白忽然想起来一件刚才忘了问的事,于是向绝世提问:“师伯,秘境不是只有掌门令牌才能开启吗?为什么您不用令牌就进来了呢?”

  绝世被公子白突然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秘境的关键阵法是我设置的,我知道阵法的运转规律,自然能顺着阵势进来了。造房子的总不会把自己砌在墙里面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公子白没有继续追问,把包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按照正常的计时制计算,秘境中的第二十八天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公子白一众结束了长谈,各自回房休息。秘境里的晚上和白天没有区别,公子白没有睡意,打开一心送来的包裹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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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9:08:00

第15章 第30节 惊天密谋

  李宠的眼尖,首先看见了一心为公子白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二话不说抢了过去。“哎呀,发件人是司徒焱焱啊!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少儿不宜的内容。”李宠一边躲闪着公子白的魔爪,一边抽空看信件的内容,看过之后大失所望地把信还给了公子白。“我还以为你们俩有戏呢?一大张纸只打了四个字――小心道士!连个反映问题的问候语都没有,太让我失望了!”

  公子白那过信件一看,内容果然和李宠说得一样,联想起清灵子转告给他的啸月让他小心老道的警告,公子白又开始动脑筋了。啸月和司徒焱焱显然是查到了些线索才会给他警告的,可小心道士这个警告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他现在身处茅山,茅山上别的不多,道士起码要有上千号,就算在这个秘境里,除了李宠和他以外,也都是道士。如果非要小心的话,就数今天来的这个绝世是生面孔,而且够份量,可是李宠和清灵子对他的身份确认无疑。

  公子白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他的即将被载入茅山史册的杰作,看着绝尘和绝世之间红蓝两色的连线把绝世说过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除了绝世在秘境的阵法上为自己留了后门有些自私外,其他的说辞都是何情何理,即使你不相信也没法考证。

  “老大,又思考问题呢?不是在思考如何对付天鬼吧?”李宠见公子白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以为被他说中了心事,接着又说:“天鬼的事,我一见着师伯就问他了。他就是因为怕天鬼狡猾,发现秘境才多作了设置的。就算天鬼找来你也不用怕,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付他的秘密武器了,到时候交给我就行了。”

  “你用什么方法对付他,快点儿告诉我!”虽然公子白不是为天鬼发愁,但听说李宠能对付天鬼,免不了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见分晓。不要弄你的电脑了,看看报纸娱乐一下吧!”李宠摔给他一摞报纸,然后抢占了电脑玩起一个癞蛤蟆吐球的游戏来。

  公子白见李宠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只好拿起报纸翻看起来。翻了几张后,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则天文方面的新闻,主要是说一颗彗星会在某月某日经过地球轨道,为了探索宇宙的奥秘,某国发射了一颗卫星,准备在彗星经过是用一个四吨重的金属球对彗星发动一次深度撞击,目的是根据撞击形成的系列反应来证明一些关于地球生命如何起源的问题。公子白对彗星撞击形成有机物导致生命起源这类深奥的问题不太感兴趣,让他惊心的是,报上提到的那颗彗星经过的日期刚好就是今天。

  彗星、巨柱、道士、失踪的朋友,一副副画面瞬间组合到一起,正是困绕他的噩梦中的景象。现在的外界正是彗星出现的时刻,秘境之中有巨柱、道士、他和李宠,这一切与梦中的情景说不好是相异还是相同,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怪异!注意道士、注意老道,司徒焱焱和啸月的警告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公子白的脑子几乎要燃烧了,因为他发现在秘境中他很孤独,孤独到李宠的法像都失去了,自己的命运似乎真的掌握在道士的手上。

  公子白跳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把符咒和明晃晃的长刀,撞破了房门冲向了放置李宠法像的正殿。“小李,快点拿回你的法像,我们上当了!”其实公子白不知道他上了什么当,只是在下意识地呼喊。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但合理的一切加到一起却是他噩梦中的景象,所以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去取回李宠的法像,管他天鬼不天鬼的到时候再说!

  李宠不知道公子白唱的是那一出戏,慌忙扔下鼠标跟在公子白的后面飞了过去。公子白和李宠刚到正殿的门口,正殿中猛然响起一声炸雷,随着雷声里面飞出了两道人影。未等公子白和李宠有所动作,两道人影就重重地摔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这才看清,摔在地上的竟然是清灵子和一心师徒两个。清灵子满嘴血污,胸前的衣服被雷电炸得粉碎,灵儿的法像上也布满了沁血的裂纹;而一心虽然身上无伤,但面如金纸呼吸全无,一看便知是中了霸道的法术绝气身亡了。

  “师弟,你快走,他不是绝世师祖!”清灵子见到公子白只有力气说出这一句,随后又喷出大口的鲜血昏厥过去。

  公子白示意李宠将清灵子和一心带到远处安置,随后用长刀指着正殿喝问:“你到底是谁,假冒绝世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可没有假冒绝世,绝世就是我,我就是绝世。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捉你。”正殿里传出了绝世的声音。

  “你捉我有什么用?”公子白想在开战前摸清敌人的意图。

  “你能在这个时候冲过来,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吧?我就是来实现你的噩梦的。捉你的用处,你应该很清楚吧?”绝世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听在公子白的心里,却让他有种无端的恐惧。

  李宠安顿完清灵子和一心折返回来,带着一脸的悲愤说道:“老大,不用跟他废话了,先把他拿下再慢慢的拷问。”

  “说得不错。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不但可以拷问我,连我手上的了然、商瓷、啸月都可以找回去。”绝世听了李宠的话,一点儿畏惧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他说出来的话让公子白吃了一惊,到现在公子白才知道连啸月也遭了毒手。

  “小李,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咱们两个一起上!”公子白见识过绝世的身手,深知只有他和李宠人鬼合体才有取胜的希望。

  “不瞒你们,我还真是害怕你们的合体攻击,若不是为了这个,我哪用费这么长时间,老早就像捉他们几个那样把你们捉起来了。不过,现在你们想合体已经不可能了,不信就试试!”绝世有恃无恐地说着话,完全不把公子白和李宠要发动的攻击放在眼里。

  “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单凭你说就信了?老大,一起上!”李宠回了一句,不用公子白念法诀主动展开身形要与公子白合为一体。就在李宠和公子白即将合体成功的时候,公子白的手上闪出一道黑色电芒,电芒急速扩散硬是将李宠的灵体从公子白的身上剥离出去,并且把李宠和公子白都电得全身麻痹。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合体不成,这还是公子白和李宠头一次遇到,他俩为此非常慌乱。

  “不用再试了。上次你拔法旗的时候,已经中了我的‘离心咒’。这离心咒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不过要等够日子才有效果,今天刚好生效。我实在是怕你们的合体之术,才做这个安排的。这回你们明白了吧?”绝世见公子白和李宠接二连三不死心地试着合体,得意至极地说出了真相。

  “我一个人照样劈了你!”公子白见合体无望,摆起长刀冲向正殿。没冲出几步,手上的黑芒再次发作,比前次更大的电流将他电倒在地上,因为没有了法力支撑,连他的长刀都缩到身体里去了。

  李宠见公子白倒地不起,心里一急,发出一串鬼火开路,与公子白一样直冲正殿。鬼火投如正殿后如同掉到水缸里的蜡烛一样灭了火,而那个绝世则神态坦然地出现在正殿的门口。绝世的一只手握着李宠的法像,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怪异的黑色拂尘,不怀好意地对李宠说:“小鬼,你难道忘了,你的本尊法像在我手里。有了这东西,你还不是任我摆布?”绝世说完得意地冲着杀过来的李宠晃了晃手里的法像,然后阴笑着掏出一张符纸贴了上去。符纸贴上法像后,李宠发出一身残叫,全身冒着青烟被法像吸了进去。

  公子白见李宠遭了毒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绝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很平静地看着绝世说道:“我承认我斗不过你。这次从头到尾,我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能不能在处置我之前,让我明白一下,你是谁,布这么大的局要干什么?”

  “其实,我在动手之前已经用噩梦向通知你了,既然你不十分明白,我就给你说详细点儿……”绝世见公子白失去了斗志,自然乐意向失败者炫耀胜利,这样公子白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公子白面前的绝世并不是简单的茅山道士。他原本是魔界中非常稀有的人魔,而且是魔君相当倚重的重要智囊。二百五十年前,他为了精进魔道竟然转世为人,进入茅山派学习正宗道法。在茅山派内他伪装得极好,更和绝尘成了知交好友。当绝尘修炼役鬼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按照绝尘的修炼方法产生的灵鬼在与人合体后对魔族,特别是他这样的人魔具有特殊的毁灭性。另外,如果他能在未回魔界前吞噬了这种灵鬼以道法炼化,就能达到无限接近魔君的水平。尽管他对绝尘和李宠又怕又恨,但无论是以人的身份,还是以魔的面目,他都不敢直接挑战绝尘。于是,在忍忍多年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在绝尘剧战过后法力不续的时候出手,打算杀了绝尘吞掉李宠。可是,绝尘出于对李宠的爱护,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用法符封闭了李宠的气息,将李宠丢在了隐蔽之处,随后又在他的毒手下遁出内丹和元神借尸王之躯逃脱。没得到想要的灵鬼,即便杀了绝尘,他依然是气愤难平。

  绝世得手后,以为绝尘被他彻底消灭,回到茅山派继续他的道士生涯,同时在暗中寻找李宠。为了方便日后重新为魔,方便在人界隐藏,绝世非常想找一个与世隔绝自成天地的地方用来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其时正好赶上茅山派有了修建秘境的创意,于是他就献计献策成就了茅山秘境,也在秘境中作了诸多手脚,以方便日后行事。秘境落成后不久,绝世受魔君所召回到魔界效力,虽然成为了人魔界的主人,但因为没有得到李宠彻底失去了获得无上魔力的机会。后来即使听说李宠尚在人世,但因不能随意进入人界,便不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攻占人界以开疆立足,而后取其他各界,一直是魔君的理想。可是公子白出道后,先后几次坏了魔君的大事。为此,魔君十分震怒,越发想尽早攻取人界。就在魔界在佛界的卧底舞姬被公子白消灭之前,魔君推算出将有一颗彗星出现,并且计算出引动这个彗星的星力,配合人、鬼、妖、魔、仙、佛六种力量,形成一个魔阵可以形成一个不受其他各界限制的魔界通往人界的永久性空间通道,借助这个通道,所有的魔族都可以进入人界,以魔族的实力,半个小时内就可将整个人界沦陷。

  绝世因为熟悉人界情况,被魔君选中作为主持阵势的魔族。接受任务后,绝世正逢舞姬被杀,他利用舞姬身上的佛气作掩护越过了壁障进入了人界,这样一来李宠的存在就又成了他致命的威胁。经过一番打探,他发现了公子白和李宠以及他们的朋友的存在,除了对他的威胁以外,正符合作为魔阵中需要牺牲的五种势力分布,于是一个既能消灭李宠和公子白这个要命组合,又可以运行魔阵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首先,绝世选中了茅山秘境作为他运行魔阵的地方。因为这里与外界隔绝,在魔阵形成前不用担心他的超常的魔气被分布在人界的其他势力发现。等魔阵运行起来,就算其他势力再想干预也来不及了。

  其次,他给公子白制造了一个反复出现的噩梦作为强烈的心理暗示。在公子白心神被他扰乱之后,他又化身和尚、道士反复强调,给公子白打上强烈的心理烙印,于是每当公子白发噩梦或者遇到“高人”指点后,总会有朋友突然失踪。尽管必须强力压制体内的魔气,必须尽量使用其他势力的法术,但绝世还是很漂亮地把公子白和李宠以外的牺牲者都抓到了。天鬼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正是天鬼的出现,把已经被他的心理战术弄成惊弓之鸟的公子白赶进了秘境。

  最后,当事先在公子白身上施放的符咒产生效力后,他进入秘境,凭着杜撰出来的事实和理由骗取了公子白和李宠的信任,先掌握的李宠的本尊法像,在时机成熟后一举发动。

  “真是一个超完美的布局和计划。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绝尘无论在沉睡前的遗言之中还是在偶然苏醒后都不告诉李宠和我害他的人是谁,他一定是对你的真实身份有所察觉,怕李宠知道后去找你报仇妄自送了性命。他老人家真是深谋远虑,像你这么阴险法力又高的人魔确实是躲着走为妙!”公子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一战,只有靠跟绝世磨牙来拖延时间,希望天上那颗看不见的彗星趁这个时候滑过去。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告诉你,我之所以给你讲这么多,就是因为时辰还没到。现在时辰到了,在你没变成干尸之前,可以好好欣赏一下魔族大军攻入人界的壮观场面,保证比你梦里见到的要美妙得多!”绝世走过去,一把提起浑身无力的公子白,将他丢向秘境边缘处的一跟巨柱。

  “魔血通灵泉,六界引飞星!”法诀过后,绝世一口魔血直射入道观门前的那眼地脉灵泉之中。

  魔血入泉不到三秒中,秘境的地面猛烈地震荡起来,绝世所处的道观在几轮震荡波过后变成了一片瓦砾。仿佛刚才的地震撕裂了大地的血脉,灵泉内涌出的已经不是纯净的泉水,而是浓稠的血水,秘境中的地面和草木在一瞬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灵泉涌血,道观倒塌,秘境中灵气运转的格局以被打破,秘境边缘的六根巨柱在奔流的灵气推动下如同六个巨人一般带着剥落的碎屑轰然作响着往灵泉四周围拢过来。在距离灵泉十丈远的地方,巨柱停了下来,巨柱洁白如玉的表面已经剥落无余,露出的内里漆黑如墨,上面刻画着魔兽躯体和血红咒文。在其中五根巨柱的下方用粗大的铁索分别捆绑着公子白、李宠、了然、啸月、商瓷。

  绝世飞上登上那跟没有捆人的巨柱,手中黑色的拂尘向天直指。“六力化苍龙,飞星开天镜!”随着绝世的拂尘,六根巨柱上生起白、黑、绿、紫、黄、红六色光龙,光龙盘旋着直上云霄。与此同时,秘境白亮的天空消失无踪,秘境整个山谷出现在外界的夜空之下。夜空中正有一颗彗星拖着彗尾横过天际。

  六色光龙的影响下,彗星放慢了速度,随后停顿在天际正中。光龙首尾相接,连成直径里许圆环,彗星射下道道银光落在光龙围成的圆环正中,然后急速扩散涨满了整个圆环。无数的闪电由被银光充满的圆环中射出,轰得山谷四周的山峰摇摇欲坠。公子白噩梦中的景象正按部就班地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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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