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我一下就被这本书的封面吸引住了。情不自禁把那本书拿到手里,随口问了一句:“这书谁写的?讲什么的?”
那韩国人说:“这是我女朋友的书。”
我讪讪地把书放下,刚要准备往外走,这时里间的水声停了。女孩的声音传来:“有客人吗?”
韩国爷们说:“是。”
一个非常漂亮的长发女孩披着浴巾走了出来。这女孩太美了,披肩长发,那皮肤又白又细腻,此时正在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俏皮可爱之极。那一笑一颦中,既有女孩的清纯,又不失熟女的妖媚,堪称精品。
我都看呆了,浑身热血沸腾。偷眼一看王师傅,连他这样的高人也不能免俗,看得也是口水流一地。
韩国爷们过去搂住那女孩的腰,指着我说:“他刚才帮我修好了电脑。”
女孩冲我嫣然一笑:“谢谢你。”
我鼻血差点没喷出来,对那韩国爷们说:“老兄,给介绍介绍啊。这位是who啊?”
韩国爷们性子挺直,看自己女朋友这么受欢迎,还挺高兴,明显缺心眼:“哇哈哈,她是我新交的女友,叫阿娇。”
名为阿娇的女孩看着我一直在笑。我这个心,这个荡漾啊,想起一首歌,她得儿意的笑~莫非,这个女孩对我有意思?
阿娇把那本《蚕》 拿起来,递给我:“既然你帮了我们的忙,你要是喜欢这书就送给你吧。”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书,这就是定情信物啊。
突然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书上,我一哆嗦,书落了地。拍书人正是王师傅。他眉头紧缩,口气异常严厉:“这书不能要。”
我这个气生大了,也没了好气儿:“这是人家送给我的。你要是想告就去告吧,我不怕。”说着,弯腰去捡。
王师傅眉毛都竖起来了:“这书不能要。”说着,一脚踩在书上。
旁边的阿娇脸色都变了,那韩国爷们也火了:“你这是干什么?我要投诉。”
王师傅把我拉起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这本书很邪,不能要。我这是为你好。”
我看了看他,这个老神棍能不能信得过?那边阿娇撅着小嘴,好像马上就要哭了。王师傅看我犹豫,就拉住我的肩膀往门外拖,声音都颤抖了:“小陈,这里不干净,不能久呆。快跟我走。”
我被他硬拉出了房间,就问:“王师傅,到底怎么了?”
王师傅歪着脖子,眼里全是惊骇:“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很奇怪很异样,让我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我只碰见过一次,那就是10岁时看见麻婆人形棺的时候,刻骨铭心啊,现在我后脖子还发凉。这是有妖孽,有妖孽啊!”
我被他说的心里也长了毛。胆子那么大的一个老神棍都能吓成这样,估计是真有事。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撤吧。
王师傅边走边说:“小陈,有些事我不应该跟你说。但今天你这是赶上了,说明你还有点缘。索性,我都告诉你吧。”
我心说话了,碰见这些倒霉事,能有个什么缘?肯定是孽缘!
王师傅说:“阳光公寓当初盖的时候就没选好地址。这座山名为汞来山,分为南北二岭,中间横出一道山谷,近看奇伟,远观则低平,形如阴妣。貌似好风水,其实为大凶,阴气太盛。”
我好奇地问:“什么是阴妣?”
王师傅说:“就是女人的那玩意。你说这阴气重不重?而且这里三面环水,藏风聚气,凶气怨念囤积在这里出不去,都进了这阳光公寓里,所以成为凶宅。”
我吓得一身冷汗:“王师傅,你别吓我。”
王师傅闷哼一声:“吓你?有意思吗?”
一想到自己在凶宅里,腿就开始哆嗦。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惨烈至极。我和王师傅对视一眼,是阿娇。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我和王师傅急忙跑到刚才的屋子里,看见阿娇正倒在那韩国爷们的怀里瑟瑟发抖,女孩的脸艳红得如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韩国人手足无措,一看我们进来,赶忙跑过去呜呀乱叫,韩国话满嘴跑。王师傅拍拍他的肩:“别慌,有事慢慢说。”我则径直来到阿娇的身边,轻轻地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女孩抽泣着说:“刚才,刚才我看见。。鬼了。”
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依然强做镇定状:“没事,我在呢,跟我说怎么回事。咱不哭。”
阿娇镇定一下说:“我看见里间有。。有个黑影。”
我抬头看看里屋,灯光惨白,墙上好像还真映个影子。我问阿娇:“你不是花眼了吧?”
阿娇撅着小嘴说:“才不是呢。我看得很清楚,那影子佝偻着腰,个头不高,移动地特别慢,好像是个老太太模样。”
我一下想起自己在下楼梯时,听见的那声老太太笑。乖乖,今晚算是和老太太干上了。我看了一眼王师傅,他面色极为严肃,阴着脸。大步流星走进里屋。
我提着手电跟在他的身后。里屋布置得很干净,非常整洁,丝毫看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我长舒一口气:“王师傅,看来是那个女孩看差了眼。”
王师傅蹲在地上,用手摸着地板:“看差了眼?我也这么希望。你过来看看这个。”
我走过去一看,地板上有一滩巴掌大的红水,上面踩了一个脚印。这脚印的花纹很怪异,好像是朵梅花。王师傅用手抹了一把红水放在鼻子上嗅嗅:“是血。”
我也抹了一把闻了闻,果然又腥又臭。今天晚上打一开始就诡异莫名,好像有张看不见的大网罩在头上。我后脖子都发凉了。颤巍巍地问他:“这。。哪里来的血?”
王师傅没说话,慢慢抬起头看向天棚。
我跟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只见天棚上洇湿了一块。一滴浓浓的鲜血正颤悠悠地挂在上面,欲滴未滴。
我用手电照照,颤抖着声音说:“上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流血呢?”
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男主人公也不知为了什么,把自己老婆给宰了,然后把尸体砌在墙里。过了一段时间,那墙就一直在滴血,源源不尽。那男主人公实在受不了折磨,挥动铁锤砸开墙面。。。
王师傅一声呼叫,打断了我的思路:“小陈,你瞎想什么呢?”
我喉头咯咯直响:“王师傅,上面不会有。。尸体吧?”
这时候,韩国人和阿娇都走了进来,一听我说这话。阿娇脸都白了,“啊”的尖叫了一声。韩国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脸红脖子粗:“no,我们要退房,你们这个。。鬼地方。退房。”
王师傅狠狠剜了我一眼。我这才知道自己犯错误了。阳光公寓领导层多次三令五申,凡是造谣生事妄论鬼怪者,马上下岗绝不再用。这也是王师傅为什么装了一肚子鬼故事,但就是不轻易讲的原因。当着矮人不能说短话,阳光公寓是不干净,但也不能随便议论。
坏了,这事要捅上去,我这饭碗不保啊。
我嘿嘿笑着,过去拍拍韩国人的肩:“血?no,那是果汁。楼上,仓库的家伙,上面有果汁。可能是果汁的瓶子露了。”说着,我强忍着恶心,舔了一下刚才手上沾的血:“味道好极了。”
韩国人哈哈大笑:“哦。我女朋友胆子太小。”
阿娇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看她对我还有点好感,就把她拉到一边说:“阿娇小姐,希望你能体谅体谅我。我在这里干活不容易,你们如果投诉上去,我。。就要下岗了。”
阿娇皱着眉:“那房间必须得换。”
我点头:“换,马上换。麻烦二位跟我到客服部办一下手续,就说这房间朝向不好,住的不习惯。”
阿娇点点头,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阿娇和韩国人耳语了一阵,两人迅速收拾好了东西。
王师傅看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你嘴怎么这么快。看看,又惹麻烦了。”
我也后怕,一个劲得赔不是。
王师傅说:“你自己做的梦自己去圆。我一会儿领他俩去客服部办手续。你呢,上十楼去查查那个房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听这话,吓得好悬没坐地上:“王师傅,我的王大爷,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王师傅说:“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别在这干了,现在下楼收拾收拾东西,明早滚蛋。”
我已经在心里给他拎了十几个大背垮。
我们四个人从屋子里出来,王师傅带着他俩坐电梯下去了。把我孤零零地扔在这。
上不上去?我犹豫半天,想了想还是坐上通往十楼的电梯。
那房间就在十楼走廊的尽头,我站在电梯口,用手电照了照,实在是没有勇气往前再跨进一步。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脖子上吹气,汗毛直立。
我猛一回头,身后是空荡荡的走廊,以及沉没在黑暗里的楼梯。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鬼,唱个歌吧,“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不行,还是换个能提神的,“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祖国,为人民,里呀里根郎。。。”
后面的词,我忘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十楼的走廊矮小阴暗,走廊的尽头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我打开手电,勉强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身后的影子拖曳的极长,拉在墙上如同鬼影。
也就仅仅几步道,但我感觉好像走了很长时间,每一脚都像踏在鬼门关上一样。终于来到了那扇门前,用手电照了照,门开了一道小缝,并没有上锁。里面黑黑的一片。
我犹豫了一下,握住把手轻轻推动。这个门估计年头太久了,门轴那里非常干涩,随着门开就是一声尖锐的“支呀”,这个声在黑暗中尤以刺耳。
我这个心悬着悬着,就在嗓子眼。腿抖成一个儿了。
门里黑得不见五指,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屋子里的一切在光下暴露出来。里面是两排极为杂乱的货架,上面满是灰尘,估计已经积累了数月数年甚至数代之久。架子上放着布满蜘蛛网的瓶瓶灌灌。
货架之间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小路,一直曲曲弯弯地通向屋子里。进不进去?这是个问题。我很快有了答案,傻子才进呢。这就算完成任务了,回去有个交待就成。
我正准备撤退呢,突然听见屋子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我站在门口左右为难,要不要去看看?犹豫片刻,我终于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吧。就瞄一眼,看看怎么回事,就撤。
我鼓足了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屋子里。刚走了两步,身后的门“支呀”一声关上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穿过货架,来到里屋。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是中间摆着一个低矮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盏古灯。这灯形状奇古,灯台是九瓣莲花造型,灯座是一只铜制女人手,五指纤纤,指甲又细又长。那灯正在燃烧,灯火昏黄如豆,幽幽然,凄凄然。
桌子上放着一个鞋盒子,盒盖大开,盒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隶书“封”,这字红得如血,在灯下半明半暗,诡异莫名。
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是灯台上灯油滴落的声音。这灯油真怪,是红色的,桌子上积了一滩,正流向地板。原来楼下的那滩红水就是灯油啊。
我长舒了一口气,有个鸟鬼,人吓人的玩意。我信步走到桌子前,这桌子也就膝盖高吧,我盘膝坐在旁边,把鞋盒子拿了过来。我这个人脑子慢,遇到事反应跟不上,当时虽然觉得怪异,但没琢磨出怪在哪。事后我才琢磨过味来---
这灯是谁点的?
想起蒲松龄蒲老先生的一句名言:“其火摇摇无定,焰纁黄。似有鬼吹灯。”
我把那鞋盒子拉到眼前,用手翻了翻。最上面放着一个装订好的打印书稿,稿子挺厚。第一页最上面写着四个黑黑的宋体字:“刹罗女王”。
借着灯火的光亮,我扫了几眼,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有机缘打开鞋盒者,请先看碟片,再观我书。自然明了。--石龟”
行啊。听人劝,吃饱饭。看看有没有碟。
我继续翻,果然在书稿下,放着一张刻录盘,盘面上用黑笔写着:神秘老太太调查手记。
我把盘放进鞋盒里,这时发现在盒子最下面放着一张乩图。何谓乩图呢?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笔仙和扶乩。现在经常有胆子贼大的人瞎玩,说是可以请神,一般请来的都不是神,非妖即怪。但有些人仍旧乐此不彼,玩家还大多为女孩。
乩图上面扣了一个小碗。碗上布满了古老的花纹,似有灵气,在灯下流光异彩。
好东西啊,拿到旧货市场,估计能淘出点钱来。
我翻弄着这些东西,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很久,房间愈加阴暗。我的影子被灯火映在墙上,又细又长,很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太太。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此地不宜久留。我一口吹灭了桌子上的古灯,把它塞进鞋盒子里。然后提着盒子,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经历,确实磨炼了我的心智。十楼走廊虽然还是那么昏暗,但和刚才的仓库一比,那就叫阳光灿烂。
这鞋盒子里装的东西很是不寻常,相信任何人拿到这些东西都不会安之若素。我总感觉这里隐藏了一个大秘密,兴奋紧张地浑身燥热。
坐电梯直接下到2楼,回到我的209。猫着腰,把鞋盒子藏在床下,我刚从床底下钻出来,就听见门响,王师傅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气说:“我去了十楼,那是个破仓库。地上是有一滩红水,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血。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没看着了。”
王师傅翻着他那雾蒙蒙的玻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我,这老东西眼光才毒呢,看得我浑身不舒服。他问:“你真去了十楼?”
“去了。那仓库门没锁,我就进去了,里面全是破烂。”
“你没发现什么反常的东西?”
我镇定一下,语气平静地说:“什么都没有。"话音刚落,我床下突然发出极为微弱的“咯~咯”声,好像是那古碗在轻轻地扣着鞋盒。声音虽轻微,但越来越疾,越来越密。
王师傅也不是聋子,他眯着眼问:“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觉得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其他不说,就那一套扶乩的家布什肯定值钱。我真是穷怕了,当保安没什么前途,能捞点就捞点。
我轻轻用皮鞋在地板上打着点,把那声音给遮了过去,就说:“王师傅,我平时没事喜欢颤腿,呵呵,这是皮鞋声。”
王师傅看了看我,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年轻人,腿抖富啊。你这么老颤,小心把那点福根都抖掉了。”
我嘻笑着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屋子外拉:“那对异国鸳鸯怎么样了?新房间住的还算舒服?”
王师傅闷哼一声:“都是你惹的麻烦。下次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拉的满腚都是,我还得给你洗。”
我也不动气,哈哈笑着:“话糙理不糙,还是王师傅实在,好人。等开工资的,我请老哥哥喝酒吃牛肉。”
王师傅大嘴一咧:“这还差不多。对了,小陈。。。”他犹豫一下:“还是算了。本来想提醒你,那仓库里的东西可能不干净。你如果没拿,那最好。”
我笑着说:“真没拿。”心想,没拿?我拿不死你。有机会我还拿。
送走了他,我一看表,乖乖隆的东,已经下半夜2点了。
回到屋子,我关上门,迫不及待地从床下把鞋盒子掏出来,里面还在“咔 ~咔”的响。我打开盖子,看见那古碗自己在那轻轻颤动,不停地敲击盒底。
怪,很怪。我把乩图拿出来铺在桌子上,轻轻地把碗扣在图中央。
扶乩,是一种古老的占卜方法,又称扶箕或扶鸾。古代人信天命,常常运用法术来听上天指示。中国发现的甲骨文就是商朝人问天占卜的一种方式,把龟壳烧裂,以其纹理来定未来之势。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道理,是不是扯淡,还没个结论。
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 。所写文字,记录下来,就是神灵的指示。乩人多是处子之身,所以也叫乩童。扶乩传到现在,演变成若干方式,有笔仙,即用笔请神;有碟仙,就是用碟请神等等。
我今天遇到的这个就是碟仙。乩图铺满了整张桌子,上面全是文字,以螺旋形状分布。这图都发黄了,估计年头非常久远。那只古碗精巧玲珑,碗底点了一抹朱砂。
我好奇心大起,搓搓手,慢慢把右手食指摁在碗上,顿时就能感觉到古碗在轻轻颤抖。我也不会什么请神的咒语,就是抱着玩的心态,随口问了一句:“你是男的,是女的?”
碗颤了一下,开始在图上慢慢滑动。最后落到一个“女”字上。嘿~,这玩意有意思啊,比拳皇好玩多了。
我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碗开始滑动,落到“陈”字。
有意思,有意思。
我继续问:“你知道我前世是什么吗?”
碗就在原地颤着。看来这个问题太高深了。我刚想收手,那碗居然开始动了,满图乱转。最后落到一个“猴”字上。靠~这算什么,我是猴托生的?
我赌气地说:“你姓什么?”
碗动,落到“李”字。
我继续问:“那你全名叫什么?”
碗动。
第一下落到“李”上;第二下落到“桂”上;第三下落到“珍”上。
李桂珍?!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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