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利用 第一节 小镇惩恶
从三仙庙回到城里,几个星期来公子白的生活只能用无聊两个字形容。原来总熊他作烤肉吃的啸月,被他留在三仙庙接受重雾和惊岚的魔鬼训练。清灵子回了茅山,临走时还给他留了一张代为追讨手机款的委托书,在他看来分明是一张引雷符。还好司徒焱焱暂时失踪,否则又不知挨多少雷劈。陈玄为了应付期末考试整天憋在自习室里,一副恨不得把书直接塞进脑袋里去的模样。这些不时骚扰他的人一下全都不见了,着实让他郁闷。甚至李宠也经常神秘失踪,说是到冥界的图书馆查资料,看有什么办法恢复绝尘的原神。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唯独他无所事事。
无耐之下,他退了原来租的房子,置办了一套家具,搬进了苏氏企业送给他的大房子里。可以俯览河畔风光的七楼顶层,宽敞舒适,只让他兴奋了两天,过了新鲜期一个人住在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里使他更加孤独。他决定以忘我的工作充实自己,可在单位等了几天,又给关系单位、熟人打了N个电话,就盼着谁有什么纠纷、官司让他办办。也怪了,平常不想干活的时候有都是活儿,等他想干活了却又没活儿。于是他放出话去,就是打破玻璃的屁事,只要有人请,不管多少钱他都接!此言一出,立刻有N+1个同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拿出崭新的钞票来“扶贫”,大家都以为他经济危机——没钱了!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住着,名牌衣服穿着,还能没钱?也不看我是谁,分明是侮辱我,公子白心中苦闷却还要一边赞扬拔钱相助的同事,一边解释原因。为此他得到了同事高度的评价:“有病”“没事找事”“闲的”“吃饱撑的”等等。公子白只得大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天,公子白刚上班,负责日常接待的主任就找他了。“小白,听说你最近非常想作事,连打玻璃的案子你也能接?”
“不会有打玻璃的来请律师吧?太夸张了!”
“不是,是这么个事……”
原来有一个南方商人在本溪火车站打出租车到本市,结果上了车后,车子没开到本市,而是开到了小市(本溪市所属的一个小镇)。下车后南方商人发觉不对就和司机争吵了起来,仗着是本地人,司机居然动手把他的鼻子打塌了。后来报了案,经过法医鉴定构成轻伤。构成轻伤后就得按刑事案件处理,现在已经到了法院审判阶段,对于民事赔偿部分,法庭决定组织双方调解。南方商人对要求赔偿的数额和法律程序不太了解,想聘请一位律师陪同前往,工作时间也就一天,但报酬只有五百元。
因为这是律师事务所的案源交给承办律师,律师只有收费额50%的提成,本来就只能收五百元,扣除所里留下的一半,就剩二百五了!这点钱,又是个傻子数,哪个律师也不愿意干。因为公子白事先有话,所以主任来找他。
去本溪不是很远,当天即可返回,业务难度又不大,而且事先把话说出去了,这事怎么看也比打玻璃象件案子。全盘考虑后,为了不被曾经要“义助”他的同事鄙视,公子白咬着牙根,一拍大腿应了下来。
当天他同那个南方商人——杨老板见了面,这个杨老板是个典型的南方男人长相,精明有余,但缺少阳刚之气,这种人遇到蛮横一点的地赖子(地痞)绝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剩挨揍的份了。他这次聘律师,一半是为了法律帮助,一半是为了壮胆。
本溪是辽宁比较大的城市,整个城市依着山势而建,城内坡路极多,为此原因当地人出行多步行或乘车,极少骑自行车,所以本溪又称山城。同时该市又以钢铁冶炼出名,是典型的重工业城市。公子白所在的城市离本溪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平时没有业务他也懒得去,这次要去的是本溪的小市,而且沿途要顺太子河而行,路过本溪水洞,凭此两点,公子白也会去。
流经本溪的太子河,古称衍水。“秦伐燕,燕王僖走保辽东,使人追杀太子于衍水”。战国时期,秦国攻打燕国,燕王僖撤退至辽东,为了不被秦国所灭,命人在衍水杀死了太子丹,后人为了纪念“买凶”刺杀秦王的太子丹,便把这条河改称太子河。从本溪市沿太子河边逆流而上,一个小时便可达小市,中途经过该市著名的风景区——本溪水洞。本溪水洞是一个天然石灰岩充水溶洞,冬暖夏凉,以奇以奇异的钟乳景观著称,是辽宁著名的旅游景点。
本溪县法院的所在地——小市是个中等规模的城镇,没什么风景,却以“羊汤”驰名东北。说起羊汤可是好东西。以山羊的骨、肉、内脏放入土灶大锅里炖煮数小时,至汤汁呈乳白色时,将锅内的汤汁、肉及切碎的内脏盛起,放入盐、胡椒粉、香菜、辣椒、味精等调料即为羊汤,趁热食用鲜美无比。该地的羊汤因用料讲究,风味独特而闻名,到过小市而不喝羊汤的,将会是毕生一大憾事。
出于对太子丹的仰慕,对水洞的向往,加上羊汤的诱惑,公子白完全把这个业务当成了旅游度假。法庭调解这种业务他作得多了,根本不用准备什么。
坐在通往小市的小客车上,公子白一边悠闲地数着河里游泳的鸭子,一边得意地哼着只有他才知道是什么的歌曲。太子河就在眼前,刚刚还路过了水洞的门口,虽看不成水洞,但观赏了太子河,再到小市喝点羊汤此行也算完美了,公子白盘算着。看着身边鼻子上贴着胶布的杨老板,他才想起原来还有事要办,不是来旅游的。
两个人早早到了法院,在法官主持的调解中见到了打人的司机——肖远,这个肖远身高一米八,长的五大三粗,一身横肉,满脸匪气,一看就是个“虎人”(作事欠思考,又冲动的人),,当地的人都管他叫做“肖四”。他开的出租车专门拉从火车站到小市一线的客人,通常一车并四个客人,每人收十元钱,那天他的车还差一个人,又看到杨老板是外地的,故意骗他上车凑数,把他拉到了小市。后来杨老板为此和他争吵,他就动手打了杨老板一顿,虽然只是轻伤,却构成了刑事犯罪,但这类案件的情节轻微,危害不大,公安局并没有把他羁押起来,所以他一直还在开车拉客。
调解进行的很缓慢,杨老板一开始就要三万的赔偿,而肖四则是百般抵赖一味哭穷。南方商人的斤斤计较和北方无赖的插科打诨让法官和公子白头疼欲裂。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双方达成了协议,肖四赔偿杨老板一万元民事赔偿部分调解结案。看着双方在调解书上签字,法官和公子白都长出了一口气。
从法院出来,肖四横眉立目地瞪了他们两个人半天才愤然而去。看着时至中午,他们两个决定吃过午饭后立刻回去,于是公子白一马当先找了一家羊汤馆冲了进去。要了两大碗羊汤和一些小菜后,公子白马上伏案大吃。喝着滚烫鲜香的羊汤,出了一身透汗,再看杨老板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相,公子白心情好多了。虽然没游览水洞,但看了太子河风光和喝到了羊汤也不虚此行了。
公子白正享受着,从小店的门外来了四个流里流气的人,四个人进屋后略一张望便径直冲着他们两个人围过来。不用说一定是来找事的,公子白心里有数装着没看见这四个人继续吃饭。四个地痞把两人围在当中,为首的小胡子伸手推了一把杨老板,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妈××的,南蛮子,听说你挺能装,一个破鼻子就值一万?今天我卸你一条腿当猪肉卖,看看能值多少!”
杨老板冷不防被推了一下,羊汤洒出了半碗,手也被烫伤了,又惊又怕又疼,一时说不出话来。公子白很可惜地看了洒在桌子上的羊汤一眼,喝干了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才站起身。公子白一站起来,四个人以为他要动手,立刻白开了架势,有两个还操起了店里的折凳。公子白一身精悍的肌肉,他们可不敢像对文弱的杨老板那样毫不在意。
“别紧张。我是要结帐。什么事好商量,人多眼杂的何必在这里解决呢?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谈谈吧,何必伤和气呢?”公子白脸色如常的说。
进来的四个人正是肖四找来的地痞。肖四虽然没被收押,但致人轻伤赔了钱后也要负刑事责任,即使不蹲监狱也要判个缓刑,一样留下案底。他在这地方“把横”(横行霸道)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打人赔人家钱,完事还要上法庭被判刑呢。为了出这口气,从法院出来他就找了四个地痞,一定要暴打杨老板和公子白一顿。四个地痞听公子白一说,正中下怀。出去以后,找个地方修理这两个人一顿,再从他们兜里掏几个钱,然后一哄而散找地方喝酒,这两个外地人找谁去呀。四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公子白结完帐后,就挟持着他们出了小店。
四个地痞挟持着公子白两人,转弯抹角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停了下来。为首的小胡子说:“今个这事不能善了,你们两个说怎么办吧?”
“你要怎么办呢?”公子白回问,“各位大哥摆明要暴打我们一顿,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如果那样最好了,杨老板不是小气的人,完全可以破财棉灾。”一边的杨老板除了不断的点头外就没别的话说了。
“两条路,你们选。一条是实惠儿地让哥们给你松松皮、散散筋骨;一条是拿个几千快出来请哥们喝酒,哥们就给个面子简单的让你们挂点彩意思意思算了。”小胡子嚣张地说。
“那我们想破财都不能消灾,太不开面了!再商量商量吧!”
“没商量!你选哪条道吧?”
“跟你说,打人是犯法的,想必让你们来的人现在什么待遇你是知道的。那还只是轻伤,如果你卸杨老板一条腿就是重伤,最少也得蹲个七八年。你看杨老板的体格多弱,弄不好他经不起你们摧残一命呜呼,你们就陪他去了,就算找个好律师,也得把牢底坐穿!看你们年纪也不小,怎么能让人当枪使、当猴耍呢?”见四个地痞不依不饶,公子白失去了玩笑的心情直接告诉他:“我们两样都不选,你们看着办吧!”
“他妈的,玩我!收拾他!”小胡子一声令下四个人马上围着两个人拳脚相加。
小胡子一喊,杨老板立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做了一个标准的挨揍的保护动作,可能是打挨多了比较有经验。他耳朵里就听见“砰”、“啪”、“扑通”、“吧唧”、“哎呀”、“妈呀”一顿乱响。他还奇怪呢,打的这么狠怎么不疼呢?他战战兢兢地挣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地上作烧鸡状蜷缩着的三位。小胡子哪去了?他抬头一看,小胡子被公子白正单手掐着腰带凌空举起来,正惊慌得手脚乱舞呢。
“干什么不好,好好的混个黑社会也比当地痞有前途!告诉肖四,不要再找事儿,老老实实地开车赚钱,不然我把他剁成八块!”公子白恶狠狠地瞪着小胡子一字一句地说。随后将手一松,小胡子“吧唧”一声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尘土,扭动了一下身子就作了死鱼。
“放心,他们没怎么样,只是昏了过去。要验伤的话也是轻微伤,不算犯罪,他们也不会报警的。恶人需恶治。走吧!”掸掸身上的灰尘,拉起了满脸惊异的杨老板,神色轻松的走出了胡同。
坐上了开往本溪的小客车开了半个小时,公子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杨老板说:“杨老板,说好了我的交通和饭钱都是你付,刚才的羊汤钱可是我付的,一共十八块五。有零钱的话就给我吧。没有也不要紧,我能找开。”
公子白说完话等了一小会儿也不见杨老板回应,扭头一看发现杨老板正张着大嘴望着车窗外面发呆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入目的是开着出租车与小客车并行的肖四,他也侧着头张着大嘴看着杨老板。
人吓人吓死人!显然肖四和杨老板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肖四指使四个地痞来打他们两个人后,为了摆脱嫌疑,特意开着出租车出来拉客人。在他的脑海里正勾勒着公子白二人骨断筋折躺在臭水沟里的惨象,猛然一歪头看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杨老板,顿时大吃一惊。杨老板正隔着车窗看风景,突然发现后面上来的出租车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开车的司机正是肖四,他以为肖四不肯放过他,开车追上来了,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公子白探出头,对着肖四打了个“鄙视你”的手势后,拍了一下杨老板说:“不用怕,按时间推算,肖四还不知道那四个地痞被我摆平了,他不也在吃惊吗?放心,我绝对能把他剁成八块,只要他敢惹我!”看着杨老板恢复了正常,公子白又开始向他要十八块五的饭钱了。
第七章 第二节 众口铄金
车子开到了本溪市,公子白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哪位?
老三哪!你不是在辽阳吗?
啊?!不在军队干,回地方了!
在市检察院。好地方!
我就在本溪,过来办点事,现在办完了不需要帮助了。
晚上请我吃饭?!太好了!那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你那了。"公子白大学的同寝哥们儿排行老三的杨友堂是本溪人,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军队的检察院,干了一年多就赶上裁军减员,借这个机会他主动要求转业,结果就被分配到了本溪市检察院。这厮和公子白感情非常好,刚安顿下来就急着给他打电话,正巧公子白也在本溪。哥俩从毕业后一直没见过面,这次恰逢其会公子白决定留在本溪,晚上和杨老三连床夜话。
处于对委托人负责,公子白一直把杨老板送上了回城的快客上。这种客车,上车后车门一关直上告诉公路,到终点之后才停车开门,对已成惊弓之鸟的杨老板实在是绝佳之选。送走了杨老板,公子白就去找杨老三。在杨老三单位的会客室里苦熬苦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了杨老三下班。一出单位,这哥俩就开始Happy了。吃饱喝足洗干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两个人叼着烟卷在大街上溜达着往杨老三的家里走。
"家里有喝的吗?半夜渴了咋整?"公子白问。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买两瓶水回去吧。"杨老三说。
"这么晚还有卖的吗?""有。前面不就是便利店吗?"两个人进了一家夜卖的便利店,随手选了两瓶可乐和一包云烟。
"一共十三块五。"收银员飞快地算好了帐。
"我付、我付。"两个人递过去的都是百元大钞。
看着大钞,收银员一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店里没有零钱了,找不开。麻烦您用零钱付帐好吗?""零钱?!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一文钱憋到英雄汉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没零钱难坏好青年的时代来临了。没有零钱眼看着水就是卖不走、喝不到,开便利店不预备零钱找给顾客还开个什么劲,杨老三的火暴脾气马上就要发作了。
眼看杨老三脸红脖子粗,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眼尖的公子白看到了收款机上的"银联"标志,赶紧说:"小姐,可以划卡结帐吗?""可以。只要是银联标识的卡都行。""这是我的卡,就用它了。"公子白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在机器上输入了密码,在帐单上签了字,一切OK了。
杨老三一看问题解决,也就没继续发火。两个人拎着香烟可乐回到杨老三的家里,躺在床上一顿神侃,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杨老三家的门就被敲的当当乱响。两个人睡得正香,谁也没去开门,以为是收煤气费的,让他敲去吧。敲门声持续了二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炸开了,一小队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杨老三和公子白刚吃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个警察就两人一组地把他俩又摁在床上了,黑洞洞的枪口也顶在脑门和心口上。其他进屋的警察也持枪迅速地清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门被炸开的时候,公子白就可以选择起身逃跑或者攻击进来的人。因为从六楼跳下去或者撕碎几个正常人对他来说都像呼吸一样容易。可他第一个念头是保护杨老三的安全,所以他没逃跑,等看清进来的是警察之后他就更不能躲闪或者出手了,如此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的冲进来,很明显是在办重案。不管是冲他们两个谁来的,他跑或动手都会给自己和杨老三惹下天大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不做任何反应静观其变。
"你们是哪个局的?有搜查证吗?"杨老三回过神来开始咆哮起来。
在场的警察好像全都失聪,谁也没理他。在确定了屋里没有异常情况后,一个警察走到门口对外面说:"陈队,嫌疑人在屋里,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其他异常。"随着这个警察的报告,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警官,一看就是没有腐败精明强干之流。警官走到杨老三和公子白的床边笑着对杨老三说:"老弟,不认识我了?""陈起,刑警队闲着没事干,跑我家演习来了?玩笑开大了吧?"来人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是市里有名的神探,因为工作关系和杨老三比较熟,到现在还欠杨老三一顿饭没请呢。杨老三看见他,气更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回院里就让人查你,非定你个滥用职权不可!""兄弟,我那敢开这么大的玩笑啊!你没事,可你这位同学可有麻烦了,我就是冲他来的。这是你要看的手续。这位就是公子白律师了吧?"陈群随手把两份盖着大红印章的文件放在床上,转头去打量公子白。
杨老三一看床上的两份文件脸色不由大变。放在床上的一张是搜查证,上面写着批准搜查杨老三的家。这倒无所谓,家里又没藏什么违禁品,搜就搜了就当大扫除一次。另一张文件可是拘留证,在上面写着拘留原因--涉嫌杀人,要拘留的人正是公子白!
公子白也看见拘留证上的内容了,随后和陈起分毫不让的对视了一分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起说:"看来这是真格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了警局再慢慢谈吧。麻烦陈队让这两位不用这么紧张,起码让我把衣服穿上好出门呐!""果然是律师,不用我多说废话。"陈起收回目光,赞赏地点点头。"小李、老张,松开他,让他穿衣服。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就收队吧。"于是一小队刑警押着公子白、带着杨老三回了警局,杨老三的邻居们则对着他家的破门议论纷纷。
到了警局,公子白和杨老三立刻被隔离讯问。陈起亲自带了两个预审员"关照"公子白。问过了姓名、年龄、职业等自然情况后,讯问渐渐进入了正题。陈起详细讯问了他何时因何事来本溪,具体的行程和时间,反复问了几次用了近两个小时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陈起没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任何线索,他也没从陈起的问话里听出到底是谁死了,陈起和他都不耐烦了。
公子白笑了笑说:"陈队,大家都是吃法律这碗饭的。不同的是你是武行,我是文角。你认为刚才的讯问方法对一个精通法律的律师有什么作用吗?别说我没犯罪,就是犯罪了也不可能单凭几句问话就老实交代。何况到现在我只知道涉嫌杀了人,你刚才反复问我的行程和接触的人,难道说我碰到的人里面某个被杀了?该不是杨老板吧?那他的命也太苦了!"陈起重重地抽了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仿佛以此发泄心中的烦闷。"对你们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无论你干没干过,想从语言上找出漏洞实在是难。你是聪明人,不过不是先知,杨老板没死,而是打过他又刚和他达成调解协议的肖远死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肖四死了?报应不爽啊!不过说我有嫌疑是从何说起呀?"公子白听说肖四死了倒是有些吃惊,但着实不知他的杀人嫌疑从何而来。
接下来陈起向他讲了事情的始末。今天凌晨一点,有人报警说本溪水洞入口附近的公路上发现有人被杀。刑警队到达现场后发现,案发现场是位于本溪水洞入口和太子河之间的公路边。现场上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座椅一侧的车门开着,从车门外开始直到相距百米的水洞入口之间依次散落着断臂、断腿、躯干、头颅,残破的肢体和凝固的血液在空地上画出一条粗大刺目的红线。死者的双臂被完整地砍下来,双腿从膝盖部分成四段,加上头颅和躯干一共被利器分解成八块,如此凶残的手法正是名副其实的"大卸八块"。
如此残酷的虐杀,陈起作了十几年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从现场的状况看,凶手是从车内副驾驶的位置开始行凶的,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然后追出车外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接着是左右腿,在死者失去双腿不能行动后,还拖着死者走了二十几米,最后砍下死者的头颅扔出老远。在如此残忍的手段下,被害者一定会剧烈的挣扎和反抗,但尸体的创口整齐,没有重复切割的痕迹,显示出凶手冷酷、准确的手法。现场的残状让见惯凶案现场的刑警们都为之毛骨悚然,陈起更是气愤。杀人不过头点地,像这种残忍的杀法凶手不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
通过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很快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时间。死者名叫肖远,家住小市,出租车司机,死亡时间大概为前日二十三点十四分。工作进行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收集线索破案阶段。可是,水洞的管理机构却把此事通知了市长,市长认为在水洞附近发生了如此惨案将会对水洞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所以对市公安局下达了尽快破案,尽早消除影响的指令。陈起刚要收队的时候接到局长的电话,要求他们不要拖延从快从速破案。收到命令后,陈起和他的警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连夜展开调查。
刑警们先从肖远的社会关系入手,走访讯问了与肖远联系密切的亲戚和朋友,很快就查出肖远最近摊了官司,并且从肖远的哥们小胡子等人口中得知了公子白曾经说过要把肖远剁成八块的事。随后又在公子白所在市的公安局协助下讯问了杨老板,结果得知公子白当天留在本溪没有返回。作为近日唯一与肖远产生过矛盾,并且已经表现出过人的武功的公子白,立刻被锁定为重大嫌疑人。随后,根据杨老板提供的线索查到了公子白可能落脚的杨老三家的地址,才有了神勇警察破门而入,将公子白和杨老三"捉奸在床"的事件。
陈起讲完后,把一堆讯问笔录和照片拍在公子白面前说:"所有的证人证言都证明你有杀人的嫌疑,律师同志你怎么解释?"公子白简单看了一下,陈起的对工作还真是认真负责,少半夜的时间居然连跟他们共乘一车回本溪的乘客的讯问笔录都在。"陈队,你不是傻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陪杨老板来是他花钱雇我的,不然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肖四肖五的。刚谈完事就被地痞找茬,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的职业不是保镖,但也不能瞪眼睛挨打吧,我教训的那几个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这种人不动硬的根本治不住,不说两句狠话哪行啊?就凭他们和坐车的乘客的证言就说我有杀人动机,不太现实吧?而且他们只是说听到我说要把肖四剁成八块,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这可是杀人重罪,没有直接证据请你就把我给拘起来,该不会想找个顶罪的尽快交差吧?我会为了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放着律师不作、好觉不睡,大半夜的跑到大道边上去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平白无故地遭到怀疑,公子白有些恼火,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陈起听公子白说他是在找替罪羊火儿跟着也大起来。"我会为了交差找人顶罪?你不打听打听,我陈起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冤枉过谁?目前的证据表明你有嫌疑,按照职权我必须拘留你。你说你没杀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我说过了,我一直和杨友堂在一起,你可以问他。""杨友堂是你的同学、铁哥们,就是你给他个屁他也会嚼烂了咽下去。你们两个的关系我们都查清了,你们两个有利害关系他的话不足采信。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案发当时你不在现场就不能摆脱嫌疑!"陈起给公子白出了一道难题。
"整个本溪市就他一个人认识我,你难道让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跟人说:‘你好,我是公子白,现在是几点几分我可在你这里没去杀人‘这样的话我不是杀人犯才怪呢?当警察的有权依办案需要对有关人员进行讯问,但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吧?"公子白没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还是对陈起的要求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就是说你证明不了案发当时你不在场。那我还是要先把你拘留。""陈队,拜托你把现场的脚印、指纹好好分析一下在来整我,也好有个借口。这么办分明是要跟我过不去吗?""我办案子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小王把他先关到拘禁室,下午送到看守所去。"陈起被公子白丝毫不让的态度和说他冤枉好人的言辞给激怒了,非要给他难堪不可。其实陈起的压力非常大,市里、局里的领导逼着他破案,现场上除了死者的尸体血迹外没有脚印和指纹等其他线索,公子白这条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你最好能找到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办错案、抓错人的后果你也清楚!"公子白毫不示弱,话里话外告诉陈起你要是整不动我,反过来我就要整你了。
陈起审公子白的工夫,杨老三也在另一边接受调查。当检察官的杨老三跟刑警队的人都很熟,但这次这些熟人们可没给他面子,完全是警察打亲爹--公事公办,仔仔细细盘问了他一个小时,虽然拘留的不是他,但他享受的绝对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到了后来,杨老三总算清楚了,公子白因为说了一句话,而且这句话居然应验了,因而成了杀人嫌疑犯。现在能证明公子白案发时不在现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显然因为他和公子白的关系,刑警对他的话的真实性非常怀疑。讯问完毕后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一打听才知道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下午就会被送到看守所。这回他可着急了,看守所可不是公子白能待的地方,那里关的差不多都是真正的人渣,公子白进去了恐怕一晚上过不了就被折磨的剩办条命了,新人报到这一关公子白可过不去。于是他在外面打了起了电话,请了几个熟人说情,得到的答复都是事关重大这个人不能放,没人敢负这个责。杨老三还不知道公子白现在的实力足可以将整个警察局的人都折磨的半死,更不惧看守所里面黄肌瘦的人渣,急得连班都不去上在警局门口转圈。
于是这哥俩一个在拘禁室里郁闷,一个在警局外面转圈,此时他们都有一个远大的理想,那就是:把陈起这厮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第七章 第三节 脱嫌余波
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里,心中大叹流年不利,刚刚摆脱雷劈的厄运又弄成锒铛入狱。自己不过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增加一点威慑力说了两句痛快痛快嘴而已,谁知竟一语成真。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传说中的“乌鸦嘴”,应该不会吧?如果知道是哪个混蛋这么配合我,非把他也大卸八块不可,公子白心中愤愤地想。现在好,成了阶下囚,公子白空有一身异术不敢施展。以他目前的实力绝对可以单枪匹马杀出警局,可是那样无论他杀没杀人都会被列入世界通缉的奇人名单上,再也无法享受人生的快乐了。
“老大,羊汤喝的挺爽的,昨晚又吃又聊的也挺开心,怎么我走了半晚上,你就被人民警察请来住单间了?”李宠不知从那里转回来,发现公子白被人拘禁就开了他一个玩笑。
“就怨你!没事总出去瞎跑,早上睡觉的时候没你站岗,害的杨老三家的门都被炸破了。早知道外面是警察,给他们开门就是了!”
“这么严重?都动炸药了!老大你不是闲着没事打警察了吧?以前你不是总叨咕吗?为什么没叫上我一起打?”
“我最近是无聊,可不是傻子。我要打的警察都是我同学,可不是这里的各位大哥。昨天不是打了几个混蛋吗?当时随口说了一句要把肖四剁成八块,结果这厮在昨天半夜真被剁成了八块。结果我就成了嫌疑犯,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
公子白给李宠讲了事情的始末,李宠也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阴谋,一定有阴谋!对于如何摆脱目前的窘境他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事情说完,公子白的烟瘾也犯了。原来的香烟被搜身的时候拿走了,不过这难不倒公子白。意念一动,一包云烟自动从妖力空间里落到他手上,撕开包装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习惯性地伸到裤兜里去掏打火机。打火机没掏出来,却掏出一小片纸来。公子白这才想起来打火机也在搜身的时候被搜走了,他扫了一眼手上的纸片随手要扔,旋即又把手收了回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装样子的眼镜(他自从和啸月结下“血契”后已经不近视了,戴副眼镜只是遮挡一下犀利的目光)仔细将那张纸看了两遍,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李宠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老大,你没事吧?大不了你用妖力空间人间蒸发,不用受这么大刺激吧?”李宠以为公子白想不开疯掉了。
“去你的!我才没疯呢。这就是我不在场的证明,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下看陈起怎么收场?”公子白捏着纸片得意洋洋地说,样子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公子白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是一张银行卡结帐的回单。这种帐单一式两份,持卡人用银行卡结帐后,在收款处会留存其亲笔签字的的那份,另一份由持卡人保留。公子白手里的这张正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十六秒在便利店划卡结帐的收银回单。依据警方的鉴定,肖四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三十分,这种鉴定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水洞离市内有三十五公里,如果能在八分钟之内从水洞赶到市内需要262。5公里/小时的速度,以实际的路面状况和现有车辆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所以,便利店里留存的由公子白签名的帐单就是证明他不在场的最有利证据。
在公子白的噪声攻势下,陈起沉着脸来到拘禁室门前。没等他开口,公子白就把手里的帐单从小窗口砸了出去。“陈队,麻烦你到这家便利店去调一下我签字的那份。不用我解释为什么吧?”陈起俯身捡起帐单,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然后叫了两个警员吩咐了几句,那两个警员随后匆匆而去。
警员走后,公子白和陈起隔着门对抽了闷烟比拼功力,看来陈起很郁闷,连公子白如何弄到香烟的都没注意。半个小时后,杨老三和那两个警员一起从外面进来,在杨老三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喜气,看来公子白有救了。
在门外转了若干圈后,杨老三这位热血青年冷静下来,开动了检察官的头脑,几乎和公子白同时想到了用银行卡付帐的事,又几乎和陈起派出去的警员同时到了便利店,拿到了公子白签字的帐单后,他兴高采烈地回来看陈起的热闹。
接下来的一小时,刑警们对帐单进行了笔迹鉴定、帐户核对等一系列的技术鉴定,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帐单上的交易属实,上面的签名是公子白亲笔书写,排除公子白在案发当时在犯罪现场的可能性。
陈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吃了苍蝇。在案发现场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和物证的前提下,公子白是唯一的嫌疑人,起码表面上如此。在公子白的嫌疑洗脱后,案件失去了侦破方向,弄不好就办成无头悬案,那样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个案子上了。
公子白和杨老三此刻绝对是扬眉吐气、咸鱼翻身的感觉,在警察局里不敢造次,但他们也毫无顾忌地用眼神蹂躏了陈起一番才心满意足。公子白更是大发感慨,从来都是他到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这次差点成了犯罪嫌疑人让别人会见,他这回真是深切体会到了含冤待雪的心情,更认识到替人作刑事辩护是多么高尚的事,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承办刑事案件一律八折优惠!
陈起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当下向局领导做了汇报,然后撤消了对公子白的拘留。重获自由的公子白没有不依不饶,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陈队,请尽快派人把杨友堂家的门修好,晚上他还得回去睡觉呢!”说完和杨老三一起哼着“开封有个包青天……”走了出去。得意忘形的两位忽略了身后陈起诡异的笑容。
虚惊一场后,重见天日的公子白为了表示对杨老三的歉意和解决肚子问题,特意找了一家可以刷卡结帐的饭店请杨老三美美地吃了一顿酸菜炖肉,公子白是怕吃饭的工夫又有人被大卸八块,那他变态杀人狂的黑锅是背定了!席间,作为间接受害者的杨老三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找机会狠狠砸陈起一顿饭,并在他喝多的时候踹他两脚,公子白才主动去结帐,否则杨老三有要破财。
回到了S市趁还没下班,公子白到所里取份文件。他刚一进门立刻遭到同事的围观。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怎么整的,大半天的工夫,所内的同事全都知道公子白涉嫌杀人被抓了起来,而且还是变态的虐杀。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更有几个“够意思”的同事打出了“公子白案件辩护律师团”的旗号,不但在所内的律师都报了名,连在外地出差的都通过电话和互联网报了名。表面上说是为了维护公子白和律师事务所的声誉,实际上无非是对公子白是否真的变态感兴趣。看来无聊的并非是公子白一个人呐!
公子白被围在人群当中,活像一个答记者问的政府发言人。在问题中居然包括了“你杀人后感觉如何?”、“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屠刀?之类令人发指的问题,更有几个女同事摸摸公子白的手臂然后尖叫着跑开。
“要是杀人我还能回来?警察搞错了!不关我事!”扔下话后,公子白顾不的拿文件,冲出人群落荒而逃,其速度比后面追几百只魔兽的时候还快。看着公子白狼狈逃窜的样子,以所里钱主任为首的律师们暴笑不止,近来大家都很无聊这是本年度所里开得最成功最有效果的玩笑!
瞧他们的样子,巴不得我真宰几个人,律师们真是惟恐天下无贼!连同事的生意都想做,没人性!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想想真是不寒而栗,不知被人整蛊的公子白边逃边想。
回到家里耳根清净,公子白倒头就睡,直到晚上十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
“小李,麻烦你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收容到肖四的鬼魂。”警察查案要找证据动脑筋,公子白查案就方便了许多,直接找死鬼来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就行了,当然如果是个糊涂鬼这个方法就行不通。
“老大,你不是跟杨老三说不管这事了吗?怎么还要管?你不是警察,那个警察也不不是你兄弟,管这事又挣不到钱,我看算了吧?”
“我能告诉杨老三我是这么查案的吗?他可是马克思的忠实信徒,接受不了我这一套,对他只能说不管。你想,这件事害我差点进了看守所,搞不好英年早逝不说还要落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骂名,不弄清什么东西在背后搞事,把他揪出来摁在地上踹几脚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也对不起杨老三家的门呐!”
“算了吧!虽然这也算是个原因,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你无聊透顶又想找鬼魂练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也发闷,有点事也好。”李宠臭了公子白两句,起身去了冥界东北办事处。
一个小时后李宠一脸不爽地回来了。
“有没有找到肖四呀?”公子白问。
“找个你个头!东北办事处的管事说这两天没有新鬼报到。又说这样横死的鬼魂为了不进枉死城多半会留下报仇,不会马上报到。他还建议我们到死人的地方或者他停尸的地方去找找。我白跑了一趟!”李宠为白费力气而愤愤不平。
“啊,知道了。我估计也是这个结果。”公子白不紧不慢地说。
“对呀。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啊!为什么你还让我去问?”李宠有种受骗的感觉。
“不用怨我,都怪你自己,让你去,你就去了,你是自愿的,与我无关。一定是最近鬼书看得太多,脑袋都锈逗了。就当这是热身运动吧,我们马上去案发现场。”公子白的回答简直让李宠欲哭无泪。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找个律师当老大等于自动上绞架!
李宠大叹人心不古之时,公子白已经开启了妖力空间,一人一鬼转眼之间来到了案发现场。为了不影响水洞的旅游,案发现场的尸体和血迹已经处理干净。放眼望去公路北侧百十米外的太子河在夜色下静静流淌,偶尔能听见鱼儿跃出水面发出的啪啪水声,草丛里的鸣虫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路南侧差不多同样的距离内,水洞近三十米高的洞口冲着河水黑洞洞的敞开着。路边几有限的几盏路灯映照着稀疏的树木,投射出形状各异随风乱舞的的怪影。宽敞的公路两端没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更显得诡异莫测。公子白立足路边诗兴大发,张口吟颂:“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老大,你吟这两句诗越发着像变态杀人狂了!当心有蹲坑的警察,把你抓现行了!”对公子白的诗李宠实在是不感冒。
“换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行了,行了。越说越像,还是干正事吧,别搞了!”李宠催促起来。
听了李宠的劝告,公子白收拾心情,打开了阴阳眼开始仔细寻找鬼魂的踪迹。阴阳眼一开,公子白立刻吃了一惊,水洞里竟然向外散发着一丝难以察觉又连绵不断的仙灵之气,要不是为了找鬼魂精神高度集中还真发现不了。如果在深山古洞有此景象倒不奇怪,但在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就令人惊奇了。惊奇归惊奇,仙灵之气与横死鬼魂的怨气毫不相干,而且从灵气释放的方式看,洞里的灵体是刻意压制灵气外放,目的就是不想让外界有所察觉,既然如此公子白也不想多管闲事,转回目光继续他的找鬼大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公子白地毯式搜索下,终于在路边一个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发现了一个蜷缩的鬼魂。公子白一晃身形来到那鬼魂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向鬼魂的屁股,嘴里调侃地说:“劳驾,跟你打听个事?”
第七章 第四节 波澜再起
为了追求惊爆效果,公子白在脚上施了法,不然人是踢不到鬼的。公子白一脚下去并不是很重,但对几乎没有重量的鬼魂来说力量还是打了一点。中脚的鬼魂冲天而起,在空中手脚乱舞惊慌失措,随后李宠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把他又扯回地面。
“老大,你有点过分了。他是地缚灵,只能在这里找替死鬼,你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想要他的鬼命啊?”
公子白定睛瞧着惊魂不定的鬼魂,这个鬼魂可够恐怖,浑身破烂不说,肚子爆裂,内脏外翻,脑袋扁得向扑克牌,面目稀巴烂,一看就知道是被车轧死的。这种鬼魂因为死的冤枉,在死时的怨气将其鬼魂束缚在事故的现场,鬼魂只能依靠这股怨念存在,并且要找到下一个人使他同样死在车轮之下才可以脱离束缚转世投胎(就是常说的“找替死鬼”),这种鬼魂被叫地缚灵。公子白刚才的一脚险些把他踢出怨念的范围让这个地缚灵魂飞魄散。
“不好意思,玩笑开的有点过火!对不起啊。”公子白以为这个鬼魂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肖四,所以才踢了一脚想发泄一下,没想到弄错了,赶紧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
被踢的鬼魂巨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听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害怕。“大师,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都死了三年了一直没找替身,也没干坏事,千万不要驱散我!”能发现鬼魂又能把鬼当球踢的一定是法师一类的人物,而且还有护法灵鬼跟随,更不是一般的法师,听口气这个鬼魂是把公子白当成专打恶灵的法师了。
“你三年来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我想走也走不了,没人超度,我又不想找替身,只能在这里。”
“那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被大卸八块你也看见了?”
“我看见了。”
“那好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我可以超度你。”公子白在这里没有发现肖四的鬼魂,听这个鬼说三年来一直在这里,所以开出条件打算向鬼换点有用的情报。
“太好了!我这就说。昨天半夜,有辆出租车开到前面那个地方停了下来,车里有两个男人在吵架,开始我没注意,只是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为谁在这个线上拉客争吵。后来,他们越吵越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砍了过去,开车的司机的一条胳膊就断了,然后他们俩就一个追一个跑的往水洞方向去了,最后开车的司机被拿刀的一块块的剁开。然后,杀人的家伙从路边的树林里开出辆摩托车走了。”路边鬼的描述跟陈起他们推断的杀人情节一般无二,作刑警的还真不是吃干饭的(无能的人)。
“杀人的家伙长什么样?”公子白接着问。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很好,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三角眼睛,扁鼻子,留着两瞥小胡子,听口音是本地人。”
听了路边鬼的描述,公子白和李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小胡子。
“当时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公子白对路边鬼看热闹的态度很是不满。
“大师,我是地缚灵,只能在这一段路上活动,那边我就是想见义勇为也过不去,只好在这里看现场直播了。”路边鬼解释道。
公子白一想也对,鬼有鬼的规矩,人有人的法律,如果两边瞧对方不顺眼就要管一管,那可真要乱套了。“最后一个问题,被杀的那个人的鬼魂到哪去了?”
“那个人因为肉体被分解,费了半天劲才聚齐了魂魄,最初我见他是在水洞门前停留了一阵,我再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也许是进到洞里去了吧?”路边鬼一边用手指着洞口,一边说。
公子白又把目光转向了洞口,认真地观察了一阵后说:“加一个问题,洞里向外放出仙灵之气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成了地缚灵后,一直只看见仙灵之气向外放,但从未看见里面出来什么灵体。没准里面不是住着神仙,就是藏着宝贝,可惜我进不去。如果我运气好,死在路的另一边,没准也在仙灵之气的作用下解脱了,真是命苦啊!”路边鬼对水洞露出向往的神情,一张丑脸居然变得顺眼了些。
半天没说话的李宠此时插言:“老大,看来肖四的鬼魂不在这里,我看他不是恋着自己的尸体没走,就是找仇人报仇去了。进这个洞,对刚死的新鬼来说太难了点。”
公子白点头同意了李宠的话。水洞口放出的仙灵之气对鬼来说是有利有弊。一般的新鬼由于能力弱和不精通鬼术,遇到这种仙灵之气无法化解多半会选择躲避以免受害,如果是多年的老鬼则可以凭借鬼术化解仙灵之气提高自己的能力。看来肖四的去向多半是如李宠所说,虽然对水洞里有什么也很好奇,但公子白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打消了进洞一看的念头。
公子白从兜里掏出一张往生符用法力引发。往生符上白光闪动,整张符咒化成银白色的粉末罩住了路边鬼,路边鬼的周围立刻冒出丝丝黑气,不到半分钟黑气消散,剩下的银白色粉末全部融进了路边鬼的身体。
“好了,我用往生符化去了你的怨力,你可以到冥界报到早日开始新生活了。如果找不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就到城里医院的停尸间去,那里有专人(鬼)接待,并且免费发放生活用品和地图。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公子白扔下一句话带着李宠回到了妖力空间里。
路边鬼得到超度脸上没有出现喜色,反而见到公子白没有进入水洞就走了后显出若有所失的神色,随后大有深意地望了水洞一眼,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公子白回到了妖力空间里,没有立刻出去,反而留在空间内他的私人宅邸。因为没有啸月来骚扰小院里非常安静,但在院子外面空间的一角却热闹异常。在牛头和马面的强烈要求下,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通往冥界地府入口的传送站,每天都有大量的鬼魂在鬼卒的监督下通过这里传送回冥界,这样使鬼魂们省去了不少赶路的时间,却让公子白少了许多清净。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和保护绝尘的内丹和元神,啸月和牛头马面都派了得力的手下在公子白的院子外面站岗。所以公子白也变相有了一个小规模的联合护卫队可以差遣。
“小李,离太阳出来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正是鬼魂活动频繁的时间,辛苦你到刑警队的停尸房和小市一带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肖四的鬼魂。不见到肖四的鬼魂亲自问问他,还是不能确定他就是小胡子杀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刚才见到的鬼魂怪怪的!”这种事公子白以人的身份做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只能派李宠去干。为了保证李宠的安全,公子白还特意请了两个鬼卒和两只妖狼陪着他一起去。李宠临出去的时候,公子白特别嘱咐了他可能的话顺路到杨老三家看看。
李宠领着鬼卒和妖狼出去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一看李宠的脸色公子白就知道又是没结果,因为他的脸色和上半夜去东北办事处回来时一样的难看。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李宠在鬼卒和妖狼的配合下并且发动了附近一切妖朋鬼友对本溪全境进行了搜索,但根本就没发现肖四的鬼魂。在临回来的时候,李宠特意去关照了一下杨老三,发现他天还没亮就开着单位的车奔小市方向去了。
肖四的鬼魂居然不见了,这就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了。一般的杀人案凶手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是消灭人的物质形态,这时候虽然人的躯体死去了,但失去肉体的灵魂会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鬼继续存在。但如果杀人凶手是精通法术的人或者其他东西,则可以在破坏人的肉体的同时也消灭灵魂,使人彻底的魂飞魄散连鬼都作不成!肖四死后居然不见鬼魂,小胡子这样单纯的一个地痞无赖绝对杀不出这个效果来。看来路边鬼说的话有所保留,有机会还要问他一下!
公子白断定杀人者不是一般战士后,又想起杨老三。这厮平常都是踩着钟点上班,决对不会早起一分钟,怎么大清早就开车出去,到底搞什么飞机?对了,这厮一定是为了他们家的门报仇去了。真是个傻瓜,他们家的门是让陈起给炸的,找陈起不就得了,干什么非得去查案子,你只不过是检察官又不是跟疑犯拼命的刑警,趟这个混水干什么?大致猜测出杨老三的心意,公子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暂时查不到肖四的鬼魂,可不能再让杨老三搭进去,怕杨老三出事公子白立刻出了妖力空间给杨老三打电话。杨老三的手机是开着的,可是连续拨叫了两遍都无人应答,公子白不死心又拨了一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公子白么?我是陈起。”接电话的居然是陈起。
“怎么是你?杨友堂呢?”公子白有了不好的预感。“陈队不是把他也抓进去了吧?”
“如果我抓了他,那倒好了。”陈起的回答肯定了公子白的预感无误,而且情况可能很坏。
“陈队,别玩我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在水洞附近有人昏迷在车上,生死不明,我过来一看竟是他!”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公子白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
“呼吸、心跳正常,但脑电波微弱,神智全失,标准的植物人症状,现在躺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观察。我们正在调查,但没有线索。”陈起简单直接地表述了杨老三的情况。
公子白一听,几乎立刻确定自己练成了顶级水准的“乌鸦嘴”,没等说出来,在心里想一下都会让人倒霉。“我马上去本溪,到了以后我们再联系。”挂断电话,公子白就冲出家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本溪。本来他可以立刻到达,但陈起肯定在医院恭候,见了面可就解释不清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使用人性化的交通工具,这也算是作人的烦恼吧。
公子白风风火火地到了杨老三所在的医院,陈起果然在病房的门口等着他,明显是有问题要问他。“有什么话等我看过杨友堂再说!”他对着拦在病房门口的陈起和另外一名警察吼到。面对要心急如焚摆出一副谁挡道就跟谁玩命样子的公子白,陈起很快在他的气势下软化了,避开他的目光放他进去了。
病床上的杨老三神态安详,被一堆塑料管和电线包围着,管子和电线的另一端连着占了大半个房间的医疗设备。公子白来到床前仔细用阴阳眼观察起来,病房里没有任何灵体,躺在病床上的杨老三只是一具肉体,他的三魂七魄全都不在体内,这就是他为何脑电波微弱没有神智的原因。
一般的失魂只是人的三魂七魄因为惊吓或者中了法术部分离体,一般的症状都是精神恍惚、行动失常,而像杨老三这种灵魂整个被盗的公子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失魂,因为体内还有魂魄存在,所以可以施法利用体内魂魄对散失魂魄的微妙联系将之招回,但如果整个灵魂都没了招魂入体的法术就不一定行得通。长时间的魂魄离体,会导致肉体的衰竭,最终即使找回魂魄肉体也会死亡。情急之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公子白连续对着杨老三使了几个招魂的符咒和法术都不见成效,看来解决这件事还得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行。公子白放弃了努力,在杨老三肉体的周围布下了几个防止外部灵体入侵和破坏的防护结界后离开了病房。他已经下定决心查出真相,因为从肖四被大卸八块到杨老三的失魂都在不到两天内发生,而且多少都与他有些关联,很明显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主动出击,下面还不一定出什么怪事呢!
第七章 第五节 夜访水洞
公子白一出病房,陈起就迎上来了。没等公子白开口问,他就跟公子白讲了杨老三出事的详细情况。据调查了解,杨老三昨天下午向单位借了车,并请了事假。当天早上就驾车朝小市方向直行。随后,有人发现一辆检察院的轿车停在水洞附近的路边,司机俯卧在方向盘上外面的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前天晚上的变态杀人事件就让刑警队对水洞周围的风吹草动很敏感,所以接到报警后陈起亲自带人查看,发现了变成植物人的杨老三。更让人惊异的是杨老三停车的地方正是肖四遇害时停车的位置。两天内连续在同一地点出现凶案和怪异现象,已经在社会上产生了不良影响,各种版本的流言飞语在城市和乡间传播,对水洞的声誉真的造成了影响。这无疑又给被杀人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陈起的嘴里又塞了块烂泥。
“律师同志,不到两天在同一地点连续发生了凶杀和怪异事件,虽然这两件事性质不同,但两件事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事的人都和你有关联。恐怕你很难作出置身事外的解释吧?”陈起虽然不会去找鬼调查取证,但分析案件的基本逻辑还是有的,所以在话里暗示公子白。
“陈队,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办案并不是只靠简单的对比和推理,而是讲证据的,无凭无据的话除了当笑话听活跃一下气氛外,对办案没有任何价值。而且从逻辑上说和我有关并不等于是我干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我是否置身事外并不需要我来解释,你的工作会带给你答案的,不是吗?”公子白不甘示弱地回敬了陈起一句。
陈起没有发火,反而微笑着说:“现在这种情况,你我都有压力,不过照我看你的压力要大些。如果我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接下来你的麻烦会比我大。”
“即使我有多大的麻烦,你也弄不清是什么麻烦,更找不了我的麻烦,而且我的麻烦将会成为你的麻烦,所以我的麻烦越大你的麻烦也越大,如果不想再有麻烦就不要找我的麻烦!”公子白给陈起说了一段语含玄机的绕口令后扬长而去。陈起望着公子白的背影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公子白当初跟杨老三说既然洗清了嫌疑,此事就与他们无关,不用再管这件事的意思就是怕他犯了在大学里就有的自以为是的毛病。他的病一犯起来,就自认为天下第一,该不该管的事、能不能管的事他都敢管。这次肯定是在家门被炸、警局受辱后受了刺激,认为在本溪让公子白吃了亏面子上过不去,为此缺少睡眠导致发了当“名侦探柯南”的梦,勾起了他查案子的瘾头,鬼使神差地想去查肖四被杀的案子。结果这次出了大事连魂都丢了!公子白听完陈起的解说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有这样的兄弟也算不白活一场,既然我兄弟为了我的面子连魂都丢了,我为了我的兄弟命也可以搭上,管他是什么玩意,跟他干!公子白给自己打足了气。
出了医院的大门,李宠就出声了。“老大,那个陈起在你走后笑得很奇怪,不知打什么主意。而且后面还有两个便衣跟着你呢?看来陈起对你还是不死心。”
“就算他怀疑我也没有证据,只能干着急。况且我也是受害者,开始我还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有人阴我!现在警察死咬着我不放,哥们儿被搞成植物人,没准下一个就是你被捉去当宠物!”公子白嘟囔着从大街上拐到小胡同里,等后面跟踪的便衣赶过来早不见他的踪迹了。
再次回到妖力空间的公子白心情郁闷,大口地抽着烟,在屋子中央踱着步,脑子以每秒7200转的速度运行。肖四被杀和杨老三失魂除了具有都与他有关的共同点外,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案发的地点相同——水洞附近正对水洞入口的路边。水洞里又有不同寻常的仙灵之气外放,难道这两件事都是水洞里面的未知灵体所为?仔细回想起来,昨晚碰到的路边鬼话里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肖四鬼魂的失踪与水洞有关。看来,到水洞里面去作一次友好访问势在必行。
当晚十点半,公子白又一次出现在事发地点。当公子白现身时却惊奇地发现昨晚见到的路边鬼还在那里没有离开。“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赶着去投胎吗?”公子白发问。
“恩人哪!我又见到您了。昨晚还没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快告诉我您的大名好让我来世报答您的恩情!”路边鬼见到公子白立刻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老大叫公子白,来世你不用作牛作马报答他,只要作个亿万富翁再把自己的女儿连同财产一起献给他就行了!”李宠替公子白回答。
看到路边鬼错愕的表情,公子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李,怎么把我说的如此不堪,我有那么贪吗?”说完了李宠有对路边鬼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有离开的原因呢?”
“一来是我不知道恩人的名字,这样就离开良心不安。另外,三年来我一直对水洞里发出的灵气很好奇,恢复自由后想看个究竟。说实话,如果能利用这股灵气我打算直接在这里修炼,就不去投胎了。”路边鬼回答说。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公子白接着问。
“在洞口观察研究了半夜,我确定了灵气是发自水洞深处的,本来应该是很强大的,但被某种力量限制了发放,显然是不想让外界察觉这里的秘密。我的能力太低,不敢轻易招惹是非,确定了无法利用灵气后,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件怪事。”说到这里路边鬼住口不谈。
“什么怪事,讲来听听!”公子白感觉到可能与杨老三的事有关,追问下去。
路边鬼作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说:“天快亮的时候,我放弃了利用灵气修炼的计划,打算到城里后找冥界东北办事处报到。刚想离开的时候,公路上开来了一辆车。这辆车开进水洞路段后就开始在公路上打晃,七扭八拐之下居然停在了前晚出事的车停的位置上,这下我更加感到奇怪。当时我心里想,难道要有事发生,于是我就躲在一边仔细看。这时洞口原本安静的仙灵之气产生了波动,同时流量也增加了十几倍,一道灵气形成的巨网把车子罩住,车里的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随后巨网收回洞内。我真切地看见在巨网里罩着一个挣扎的灵魂。灵气恢复安静后,曙光已现,我不能赶路只好留了下来。”
“看你犹犹豫豫不想说的样子,是为什么呢?”公子白发觉路边鬼的丑脸神色不对,继续问。
“我看您再次来到这里,觉得可能与今天早上事有关,想跟您说又觉得这事太危险。”路边鬼解释说。
“那前天晚上死的那个人的鬼魂是不是也被收进洞里去了?”
“这个我不能肯定,不过那个鬼魂确实在洞口停留过。”
“好了,你还是投胎去吧。这里可能变得很危险。”
路边鬼千恩万谢地走了,公子白开始盘算着进水洞里面观光一番。
“老大,里面到底有什么可一点都不清楚啊?要不要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再作决定啊?路边鬼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也不好说啊?”
“我也知道,我现在就跟陈起一样手头只有唯一的线索,为了杨老三怎么的也要进去看看,无论是真是假都会离事实真相更进一步。”
没有选择的公子白,收拾情怀在夜深人静之时进入了水洞。水洞里除了洞口处还亮着几盏灯外,里面完全黑暗。公子白运足目力,小心翼翼地循着如丝的灵气往洞内潜行。这是个典型的充水溶洞,洞内空间忽高忽地、忽直忽曲,头顶和左右的洞壁上悬垂着各式钟乳,如果洞内的景观灯开着一定是满目奇景,此时以公子白的超卓目力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洞底是一条近三尺深的地下河,河水清澈见底,间或有钟乳石破出水面;由于地下河的缘故洞内水气弥漫,在盛夏之时仍是寒气逼人,从洞顶滴下的水滴落入河面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公子白时而攀岩,时而涉水,跟着灵气一直行进了两千八百多米来到了水洞的尽头。所谓的尽头并非是前无去路,只是前面的空间狭小,正常人难以通过,其实还有一定的空间没有开发出来,地下河正是从此处狭小的岩洞流出。到达此处,公子白明显感觉到在狭小的岩洞中有强大的灵气,此处也是灵气的发源所在。
公子白再上前两步,在岩洞边的一处突出水面的石笋上立足,唤出长刀向岩洞内发了一道试探性的刀气。刀气在岩洞口二尺的地方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被激射回来,同时洞口附近的空气也产生了水纹般的波动。防护法阵,看来真的灵气确实是被操控的,既然有法阵就会有设立者,水洞内果然暗藏玄机。公子白不敢怠慢,和李宠一起全神戒备。
法阵被触发后,开始发出暗青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几丈方圆的洞内空间。紧跟着河面上突然射出五道水柱直奔石笋上的公子白而去,同时青光范围内所有的石笋、石柱都像有生命般动了起来或横冲或直撞的袭向公子白。
河面上的水柱首先到达,公子白早有准备当即长刀一引发出一道强劲阴寒的刀气劈向水柱靠近河面的根部,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公子白这招抽刀断水却是水难流,阴寒的刀气瞬间将水柱的根部冻结成了冰柱,失去基础的水柱立刻如同断根之木无本之花在半空中化为四散的水珠。公子白经过清灵子的道法启蒙和几番实战成熟了不少,若在以前他只会简单的抵挡,不像现在般能够看出发动水柱的基础是河面上的那道灵气,能够在水柱及体前及时用刀气切断灵气和水柱的联系。
对付完水柱的袭击,公子白感觉脚下不稳,往下一看,脚下的石笋突然高了一截,而且左摇右摆地在作运动。这时就听李宠喊:“老大往左闪!”他想也不想地就往左边跳过去,刚在另一块石头上落脚,就听见一声脆响。他回头一看,洞顶上一支细长的钟乳石宛如一杆长矛从上直戳下来,正和他刚才立足的石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搞得石屑纷飞。这时耳后又有风声响起,他来不及回头看转身一刀劈了下去。喀嚓一声,一块凌空飞过来的磨盘大小的石块被他从中一分为二,他的手臂也有点发酸。刚劈开这块石头,他就发现后面还有十几块差不多大小的排成一条直线挂着风砸过来呢。我劈、劈、劈,我轰、轰、轰!右手刀劈加上左手的掌心雷总算把这排飞石解决了。
随后公子白就在水柱、石柱的狂轰滥炸下奋勇拼搏,其状如在鲸鱼牙齿缝里拼命逃生的小杂鱼。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他还没忘记用大脑来思考。几轮攻击过后就让他发现了门路,如此猛烈的攻击应当在水洞内造成严重的影响,可是青光外面的河面平静依旧,洞壁也丝毫不见晃动,看来青光照射的地方才是攻击的有效范围,出了这个圈就没事了。
找出了门路后,公子白通过心神给了李宠一个信号,帮着他抵挡攻击的李宠马上回到了法像里面。趁着攻击的间隙,公子白双手合刀凝神运力,将茅山派法力和妖狼族的妖力全部灌注在长刀之上,施展了一招从《茅山法剑谱》上学得的“白虹贯日”,刀尖上绽出乳白色的刀气将他全身笼罩,随即化作一道白虹曳出一条玄妙的弧线向青光的外射去。
在青光的边缘公子白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大得使他无法突破和离开青光的范围,正当他法力将尽刀势欲消的时候,青光突然一弱将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送到了青光之外。公子白的判断是正确的,青光外的水洞一切如常,再没有袭来的水柱和石块。意外突破了青光限制的公子白回头看着青光发起了愣。如此强大的攻击型防御结界一旦发动除了被破除外,只能由其设立者决定是否释放被困的人,本来是被困阵中的命运,却意外地被送了出来,真不法阵的设立者是何方神圣,有何打算。
公子白离开青光笼罩的范围后,青光开始转变,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柔和的亮蓝色,而且范围更大,把公子白重新笼罩在里面。被笼罩在蓝光中的公子白又条件反射般摆开了架势,也许这是法阵的另一中变化。接下来发生了让公子白吃惊的事情,狭小的岩洞上方光滑的石壁上开了一道石门,从石门中走出位一身劲装,腰悬长剑,头挽发髻,面容英武的年轻武士。他对中国古代的服饰和头型不很了解,所以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装扮,不过从来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断定其具有仙人级的修为。更加特别的是来人身上除了特有的灵气外还有一种领导风范,对了应该用王者之气来形容更为恰当。
“能够循着微弱的灵气找到这里已属不易,在‘乱流落石阵’中临危不乱攻守有度更是难得,但这些都救不了你。若不是你这招刀法的气势让我想起了故人,也不会轻易让你出阵。你刚才使的招式有名字吗?”从石门里出来的人不等公子白开口自己先说了一堆。
来人的问话多人神智让公子白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摇了摇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和镇定,如果神智被夺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名交给别人,处理灵异事件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
“刚才的那招叫‘白虹贯日’,是依照出招是产生的视觉效果命的名。”公子白先回答了神秘人的问话,然后说:“前辈如此布置定是不喜外人打扰,我不是有意要来寻是非,只是事关朋友生死,不得不进来冒犯。”
“白虹贯日,真的是好招式,好名字,怪不得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白虹贯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听公子白报出招式的名字,神秘人再次被触动心事,缅怀了一阵后才理会公子白。“你是有所为而来,我倒想听听这事关谁的生死,你讲吧!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晚辈该如何称呼?”公子白多此一问一方面是方便称呼,最主要的还是要确定神秘人的身份。
“我的名字?这么久没人叫我自己都忘了,你就叫我水石吧?”分明是不想说,顺嘴编了一个敷衍了事。“我是谁对你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如果你的理由不好,恐怕就回不去了!”
第七章 第六节 灵石镜台
公子白心里很清楚水石的威胁不是吹大气,就凭刚才的那个乱流落石阵他就对付不了,如果是亲自出手的话他还真没信心能挺过去。不过到了这般地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这个查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他是不能后退的,不管对错他都要撑到底了。此时,公子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怎么的自己就顺着一条无形的道路走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胡同里赶驴--直来直去,自己就跟城里的陈起一样的傻乎乎!于是,公子白就把在两天来发生在水洞门口的事说给了水石听。
"在前辈的洞府前面发生如此惨事,以前辈的修为不会不知情吧?"公子白说完了前因后果,向水石发出了疑问。
"我为成就鬼仙之体驻留此洞潜心修行两千余年,不曾离开洞府。近几十年外洞人流穿梭不断,为了不引起外界其他生灵的窥探,我封锁了内洞和此地的大部分灵气,对洞外的事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更不用说是摄取外面的鬼魂。"水石几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我生前最重情义,像你这样肯为朋友一条道跑到黑的义气和刚才的那招白虹贯日令我生出许多感慨,对于洞外的事我可以给你个解释。跟我来!"水石把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托起公子白随着他移进洞门。公子白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置身广阔的空间之内。这是一个山腹深处硕大的溶洞,地下河蜿蜒曲折穿过其中,不知发自何处的青光映照着洞壁上镶嵌的各色天然宝石晶体,在高达百米的洞顶上垂下一根笔直如剑的石柱,在石柱的剑锋处悬着一滴遥遥欲坠晶莹剔透的水滴,在石柱剑锋的正下方一块方圆十丈的平坦石台上突出一小块内里凹陷的碗状岩石天照地设地承接着即将落下的水滴。水石领着公子白飘至光滑如镜的石台上方,手指石台说道:"这里是此地灵脉发源之处,石剑上那道水滴便是至阴之水--六一神露。想当初我魂魄飘至此处,得一滴神露凝神才借此地灵脉修成鬼仙。我虽不出洞府,但若想知洞外之事便可借此灵石镜台一观。你欲解心中疑惑便凝神观看。""人过留名,事过留影,灵台光至,无所遁形!现!"水石的灵诀过后,洞内青光大盛,随即青光又如百川归海般全部没入石台,黑暗持续了数秒,石台开始发出青光,而洞内其他地方完全被黑暗笼罩着。"集中精神默念心中所求,凝神观望!"水石指导公子白如何运用灵石镜台。
公子白按照水石的知道凝神直视灵石镜台,心中想着第一个问题:肖四是怎么死的。石台上的青光产生了波动,台面上开始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和声音。
漆黑的夜晚,一辆出租车开进了水洞边几盏路灯的光晕里。车子转了一个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停下来。驾驶室里的两个人正在争吵。这两个人公子白都认得,一个是肖四,另一个是小胡子。
"让我退出,想都不要想!这两年才刚赚了一点,成本还没收回来呢!"肖四对小胡子吼道。
"四哥,想当初咱们哥俩合钱买车的时候我出大头,说好了挣钱一人一半,可是你开上车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车子买来了就让你先开,车证上也写了你的名字,你开车辛苦我也知道,挣的钱我也没想要一半,只要两成就行。可开上车后你就一分钱也没给过我,竟说开两年后就把车给我,这我也认了。可都两年半了,你也不提这事,眼见着车子都快让你开报废了,而且你还净惹是非,不是别的,我是怕最后连车子都得让你败扯进去,到时候我不是血本无归。这两年你也挣了不少了,该让兄弟宽绰宽绰了!"小胡子理直气壮地说。
"胡八,你他妈少整事!这两年你那天不是在我耳根子底下嘟囔。就知道钱,要不是我肖四压着,这车还能在线上跑,早让城里的那帮司机给砸了!你那熊样也就能欺负个软蛋,碰上硬的就尿裤子,今天白天四个人还让一个小白脸给撂趴下了,就你这样的还能开车!告诉你,这车写的是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你让我退出门都没有!等我哪天高兴了再还给你钱!"肖四发起了无赖。
叫胡八的小胡子气得浑身烂抖,从衣服里怀抽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冲着肖四比划着说:"肖四,拿你当兄弟真是瞎了眼。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跟我放赖!告诉你,今晚上我跟你出来就非得把这事说清楚,你他妈的要么把我出的那份钱给我,要么把车让我开,不然就剁了你!"肖四对着刀子根本没当回事,反而更嚣张。"胡八,你有种就剁了我!实话跟你说老子在买车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所以车子你是要不去,钱也没有,就你那×样还敢砍人?我呸!"肖四说完还吐了口痰在胡八身上。
"你他妈的玩阴的,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兄弟。别以为我傻,就算我傻,这里的事也早想明白了,今天就等你亲口承认。豁着我血本无归也要出这口气,剁了你就推到小白脸身上,你玩阴的我也会。到底给钱还是给车?"胡八因为气愤攥着刀乱比划。
"看不出你这木鱼脑袋还能想事?今天你要是不剁了我,就是我养的!"肖四跟胡八较上劲了。
两个地痞撕破了脸皮,一个成心耍无赖坑朋友,一个是存心报复,从文斗马上要发展为武斗。小胡子胡八手里拿着刀,虽然他是有准备的也只是想吓一吓肖四,可是肖四软硬不吃,火儿僵到这地步胡八倒是进退两难。就在胡八犹豫着举刀作势的时候,从车外闪进了一个鬼影,由于速度太快公子白没看清鬼影的样貌,但可以肯定闪进来的鬼影上了胡八的身。
被鬼上身的胡八,眼神忽然变得充满杀气,拿到的手也不再发抖,而且异常的稳健有力。肖四感觉气氛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刀光一闪他的右臂齐肩而断,血如泉涌顿时染红了驾驶室和风挡玻璃。断去一臂的肖四在剧痛下发出惨叫,慌乱之下竟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鬼上身的胡八明显不急于杀死肖四,在他跑出三十多米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后纵身一跃,直跨过三十多米的距离挥出一刀准确地将肖四的右臂齐间砍下。公子白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上身的鬼刀法如此快速有力,生前莫非是古龙大师笔下的边城浪子傅红雪?
断去双臂的肖四已经痛的无力叫喊,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意志踉跄着往水洞方向奔去,在他身后脱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血线。看着肖四又奔出三十米的距离,胡八身形一闪带起一溜残影又追了上去,这次连刀光都没看见,只是原本急奔的肖四突然就地滚了出去,在他身后的地上留下了断成两截的左腿。肖四失去了一条腿只能在地上蠕动,胡八走过去飞起一脚将他从地上踢起四五米高。随着胡八的手腕翻动,肖四的另一条腿也和他的身体分家,同样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而只剩身躯和头颅的肖四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到十几米外。
胡八仿佛意犹未尽,走到失去知觉的肖四身边,伸手薅起了他的头发一步一步地拖着走了二十几米,然后突然放手旋身,趁肖四的头没挨着地的瞬间劈下了他的头颅。伸手接住飞起的头颅,胡八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水洞,半晌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狠狠地将头颅掷向水洞口。胡八回望他用肖四的肢体和鲜血在地上勾画的完美直线,神态又变得欢娱,厉啸一声挥手一掷手中的砍刀射入了身后百米外路边的一棵大树顶端,这棵树下刚好停着肖四的车。
做完这些事,胡八的衣服上早已溅满血迹,低头瞅了一眼后,他屈指掸了掸衣衫,衣衫上的血迹就变成一滴滴的血珠飘洒到地上去了。弄完了衣服,他又将现场留下的脚印用同样的方法抹去。此时,肖四的魂魄刚刚从尸体中脱离出来,正茫然四顾,见到胡八后肖四的魂魄露出了既惊又怒的表情。而胡八却将手一伸,五指尖上放出丝丝蓝光,肖四的魂魄还没任何反应就被这些蓝光缚成一个光茧,并且越缩越小被胡八收回体内。最后,一道模糊的鬼影从胡八身体内逸出,围绕着胡八转了几圈后,胡八的身体和鬼影同时消失。
看完这触目惊心的实况录相后,公子白心神震动,本来是两个地痞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内斗,为什么会有个鬼上了一个的身费力地杀了另一个还别有用心地抹掉了一切证据,甚至连死者的鬼魂都给收了去。难道如此安排就是为了把自己卷到这个事件里,究竟那个鬼有什么目的呢?
公子白心生疑问,同时石台上的影相也变得模糊不清。
"灵石镜台只能记录外界发生的事件,不能解答原因。你还是抓紧问下一个问题吧。"水石出言提醒公子白。
公子白赶紧抛下心中疑问,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地问了第二个问题:杨友堂失魂的原因。
石台上的影相重新清晰。同样是刚才的背景,杨老三的车开了过来。车子进入路灯照耀的范围后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了一下,坐在座位上的杨老三身子猛然撞到了方向盘上,随后车子的速度减慢,并在肖四停车的同一位置上停了下来。杨老三伏在方向盘上神智已然不清。还是那道模糊的鬼影闪,在杨老三头上盘旋了两圈,杨老三的魂魄就像拨茧抽丝般一丝一毫地被从身体内强行抽离出去。在将杨老三的魂魄压缩成一团白色的小球后,鬼影与杨老三的魂魄再次消失。
看完了这段,公子白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鬼影干的事全是冲着他,不然为什么早不出来搞事晚不出来搞事,偏偏在他经过这段路的时间内出来搞事,而且还专挑跟他有关的人搞。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公子白对灵石镜台的运用有了了解,所以不用水石提醒赶紧在心中问了第三个问题:水石究竟是谁?
这次石台闪烁了很长时间才现出影相。公子白被影相吓了一呆。赫然是沙场千里,千军万马纵横驰骋,刀枪如林,箭是飞蝗的古战场。开始公子白还以为是石台接受了电视信号,放起了《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的片头。再仔细一看绝对不是,影相中的战士大多手持长戈、铜剑,分明是战国时期的装备。公子白怕影响石台的展示,不敢分神多想,随即军伍之中突出一人端坐在战马之上,扬鞭指引发号司令,这个人正是水石。在水石身后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而动。
没等公子白看清大旗上的旗号,水石已察觉公子白正在调查他的出身,赶忙发出一道灵气射在石台上。刹时石台上青光刺目,公子白一阵头晕目眩,再挣开眼时洞内已恢复了进来时的景象,石台上的影相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见你为朋友一片真心才助你查清真相,你却想揭人隐私,是何道理?"水石对公子白的行为非常不满。
"今日所发生的事全都与我有关联。到现在警察只有我这一条破案线索,而我只有水洞这一条出路,事关重大,不弄清前辈身份如何让我相信前辈所言,所以斗胆请教前辈真实出身。"既然查不清,就得主动问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所谓的灵石镜台上播放的是不是你的私人制造?公子白可不是随便谁对他说的他都信的,大家初次见面怎么的也得增加点了解才行吗?
"你进洞来查看,一定也是受了他人的指点,为什么你会信他而不信我呢?"水石知道公子白的心意,所以反问他为什么可以信路边鬼的话,而不信自己的话。
"我进洞来调查并不是听信了谁的话。首先,这两天的事与我有关,又与水洞有关,在第一次到水洞外查探时我就发觉水洞有异,紧接着又发生了第二次事件,这样为了确定水洞内的灵体是否与事件有关进洞查访是必须的。其次,这两次都在现场遇到了路边鬼,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将我的调查方向引向水洞,为了证实他的话是否真实,进洞查访也是必要的。基于这两点我才进洞调查,可不是听信什么言辞做出的卤莽行动。前辈的灵石镜台虽然玄妙,我法力低微难辨真伪,不过看前辈及时打断灵石镜台的展示,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出身,看来灵石镜台展示的影相应与真相一致。但出于对前辈的景仰,还望前辈告知真名实姓。"公子白犯了老毛病,当着水石的面分析起案情来了,并且对水石的真实身份产生了锲而不舍的兴趣。
"后生可畏!"看公子白言辞犀利,水石先赞赏了他一下,随后脸色沉了下来。"我的名讳你还是不知的好,你从这里出去后收取你朋友魂魄的鬼影自会现身相见,他设计诓你入洞的心意我已知晓,若你不是为朋友之义而来我便立刻毙了你,但为了全你之义我放你出洞,下次相逢恐怕难免兵戈相向,我是谁到时你自会知晓!现在说来徒增你的烦恼。替我传语给他,就说我在此恭候,去吧!"水石说完一指点向公子白,公子白以为水石突然发难刚要作势反击,眼前一花已置身洞外。
第七章 第七节 厉鬼现身
呼吸了几口洞外富含生机的空气,公子白点了根烟坐在水洞口的一张长椅上,将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整理了一遍,随着喷出的烟雾,思绪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李宠这时主动担任了站岗放哨的任务,这种动脑筋的事他可从来都不参与,作老大的就应该拿主意,作小弟的就应该等老大拿主意,如果老大的主意不好再站出来反对,直到他想出好主意,这就是李宠的逻辑。
"怎么又是你?不打算去投胎了?"哨兵李宠发现了路边鬼正飘过来,出声问道。
"我是不放心恩人的安危,看到你们出来就放心了。"路边鬼陪着笑回答。
"我们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公子白对离他几步远的路边鬼说,又对拦在路边鬼前面的李宠说:"小李,让他过来,头一次碰到这么明白事理,知恩图报的鬼,我再送给礼物给他。"李宠闻言,让开了道路,路边鬼满心欢喜地来到公子白面前。"您平安就好,我那能再要好处呢?不知您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路边鬼问。
"过来,我告诉你!"公子白对路边鬼招了招手。
路边鬼赶紧上前一步,准备倾听公子白讲述洞内奇闻。可是公子白却突然发难,手中发出一到银光,银光中夹着七张灵符,电光火石间银光罩住了路边鬼,七张灵符也牢牢印在路边鬼的身上。同时,天上的北斗七星射下七道星光注入了罩住路边鬼的光罩内。
"七星镇!您为什么这样对我?"被困在光罩里的路边鬼说。
公子白施展的正是茅山派的镇鬼绝学"七星镇"。顾名思义,七星镇就是利用法力和灵符引动北斗七星的星力镇压禁锢鬼魂的法术。这种法术一般都是用来对付极其凶恶的鬼魂的,对一个作了三年地缚灵连一个替死鬼都没找到的路边鬼使用这种法术,公子白的举动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连对他有些个人"崇拜"的李宠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一直觉得背后有人阴我,刚才我仔细将这两天的事串联起来想了一下,背后整我的就是你这个死鬼!你……"公子白指着被镇住的路边鬼跳脚骂了五分钟后才发泄完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我就把你弄到地府去尝尝满清十大酷刑!"从水洞出来后,公子白用了一颗烟的工夫,想通了几个问题。
第一、路边鬼作为一个地缚灵表现出来的神智异常清醒,而正常情况下的地缚灵因被怨力影响都会显得歇斯底里,除找替身的念头外神智不清。作为一个三年都找不到替身的地缚灵怨力会更大,表现出来的症状就应该越明显,而这个路边鬼的怨力非常弱,神智简直比公子白还清醒。
第二、在公子白向路边鬼查问肖四魂魄去向的时候,路边鬼就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肖四的魂魄可能进到水洞里去了,就有了诓骗公子白进洞的打算。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公子白只要在外界找不到肖四的鬼魂肯定还是要进洞去查看。之后,杨老三也在这里出了事,这次本该急于投胎路边鬼又出现了,而且非常肯定的说杨老三的魂魄被收进了洞里。看是正常的目击,实际上却有个漏洞,能够超生的地缚灵没有不急着去投胎的,根本也不用记恩人的姓名,因为这种因果报应自然会随着他的轮回进行,他就是知道了恩人是谁在投胎后也忘掉了。
第三、水洞里住的是鬼仙。鬼仙有巨大的灵气和高效的灵物作修行的基础,根本不需要外界的魂魄。以鬼仙的实力,如果跟公子白有仇,没必要搞出这么复杂的事件,直接找上门解决了公子白就可以了。通过灵石镜台的展现及鬼仙水石的话语和表现,可以推断出水石和鬼影之间有着不愿意向外人道的恩怨,这完全是那个鬼影策划好的利用公子白而目的在于水石的事件。
当时的公子白接连遭遇涉嫌杀死肖四和老三失魂事件,面临警察死盯不放和杨老三昏迷不醒的巨大压力,急于找到肖四的鬼魂和杨老三的魂魄。李宠发动力量搜索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情势所逼公子白无暇注意细节,在路边鬼间接暗示和直接指示下,公子白成了陈起第二,顺着一条不知真假的线索进了水洞。
路边鬼的行为再结合灵石镜台的展示,证明路边鬼说谎骗公子白进了水洞,虽然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他至少和杀死肖四、收取杨老三魂魄的鬼影有密切的关系,或者他就是那个鬼影。所以公子白先发制人用七星镇把路边鬼镇住。
被镇住的路边鬼突然放声大笑,半晌后才说:"原来利用别人是如此开心,被利用的人真的会气急败坏,看来我多年来所做的事并没有错!"这个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把公子白给弄懵了。
"我在问你呢,听不见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搞出这些事情来阴我?"公子白咬牙切齿地问。旁边的李宠十分配合地吹起了阴风制造气氛,把公子白衬托得比恶鬼还凶恶。李宠这么做,主要是要对路边鬼产生威慑力,这还是他刚刚从《审讯技巧》(冥界版)里面看回来的。
路边鬼对身外的七星镇毫不在意,发完了感慨后对公子白说:"我想你一定在洞里见到了一个人,他对你说什么了?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就告诉你答案。""这么说,一切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是你杀了肖四、收了杨友堂的魂魄,又设计引我进水洞?"公子白虽然对路边鬼有所怀疑,但他认为路边鬼最多是一个小卒子,幕后另有主使。因为看路边鬼的力量根本做不出什么收魂夺魄的大事。
"没错,就是我干的,不信吗?先告诉我洞里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把你放出来?"路边鬼追问着。
"他说知道你诓我入洞的心意,本来不应该放我出来,但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来,下次见面的时候恐怕还要和我兵戈相向。说我出洞后就会见到利用我的鬼影,鬼影会告诉我他是谁和事情的始末。还特意让我带话给鬼影,说他在洞内恭候。""他这个小人也知道什么上‘义‘?!当初他就是利用了这个义字欺骗了我,居然还满嘴恩义。我呸!"路边鬼听了公子白的话勃然大怒,一口气喷得七星镇的光罩晃动不止。看公子白一脸不解,路边鬼接着问道:"你可知他是谁,我又是谁?""我不就是在问你这事吗,知道我还问你呀?""你应该知道这条河因何得名?"路边鬼指着太子河说。
"当然知道,太子河是因战国时期燕国太子丹在此被杀得名。莫非你是太子丹!"公子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
"太子丹,卑鄙小人!不要用他的名字侮辱我!"路边鬼听了太子丹的名字,更加的愤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首苍凉悲壮,让人头发倒竖的古老曲调从路边鬼的口中传出,同时路边鬼恐怖、恶心的外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武冷峻战国武士形象。武士身上发出的强大萧杀的气息虽然隔着七星镇的光罩仍然让公子白心神激荡,不觉后退了两步。
公子白强忍着"发皆上指冠的冲动"站稳了脚跟,用难以置信的颤抖的激动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叹:"你是--荆轲!"李宠没有什么历史知识,但他对鬼类的知识却是公子白望尘莫及的,看见荆轲显露真身立刻大惊失色冲着公子白大叫:"老大,小心哪!两千年道行的厉鬼呀!"所谓厉鬼,就是生前就具有强大的武力,在临死的时候又为仇恨或其他原因发下誓愿的人所化成的鬼。厉鬼成形后具备了比生前更加强大的武力,又有为实现誓愿锲而不舍的意志作为动力,所以是鬼类中攻击性最强最难收服的。
望着化成厉鬼的后世刺客的楷模、杀手的偶像--荆轲,公子白稳定了一下情绪,正色说:"想你荆轲当年刺秦之时何等悲壮,后世之人不知为你流了多少英雄泪,作了多少激昂歌!但你竟然闲着没事杀人夺魂,卑鄙无耻下流地耍我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你是秦始皇也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世人只知道慨叹我的悲壮义行,谁又知道我被朋友利用出卖的痛苦!"荆轲面上显出痛苦之色,眼神迷茫地沉浸在一种哀怨的情绪中过了一阵后面容才回复是才的冷峻,接着手指着水洞对公子白一字一句地说:"你在这里面见到的人就是--太子丹!"听完荆轲的话,公子白的脑袋立刻大了几倍。荆轲、太子丹在历史上绝对是赫赫有名,他们俩个干的最出名的事就是刺秦。照《史记。刺客列传》记载,太子丹为了保住燕国不被秦国灭亡,不是招兵买马,而是采取了小投资高收益,以小博大的方法--买凶杀人,刺杀秦王嬴政。为此,太子丹结交了荆轲,荆轲有感太子丹的高情厚意最后作到了"义"的最高境界--士为知己者死,前去刺杀嬴政,结果功亏一篑,身中八剑而亡。这对传说中铁哥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起码荆轲现在的表现是十分鄙视太子丹的。就算他们有过节一个厉鬼一个鬼仙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练"不就得了,干吗搞的这么复杂,把我放在中间当猴耍,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荆轲善解人意,看公子白双眼在眼眶里乱晃就知道他理解不了,于是就将了一个他和太子丹的故事打开一下尴尬局面。
当年,太子丹为了阻止秦国入侵,制订了买凶杀人的救国方针后,四处物色合适的刺客。当时的荆轲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大侠,当然在出现经济危机后也偶尔客串一下杀手赚点零花钱。太子丹看中荆轲的身手和胆识后蓄意招揽荆轲,以燕国王子的身份折节下交,跟荆轲一起吃饭、喝酒,同乘一车给足了这位独行侠的面子,又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满足他的要求,在太子丹金钱美女、锦衣玉食的糖衣炮弹攻势下荆轲很快就被拿下了。等荆轲认为太子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赏识,他们是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兄弟的时候,太子丹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在荆轲面前整天的长吁短叹愁眉不展。荆轲当然就要问太子丹是什么原因了,他这一问正中太子丹的下怀,最后在太子丹的感情攻势下,荆轲毅然决定为了兄弟的前途去刺杀嬴政。
荆轲前去刺秦,在易水河畔太子丹等人皆着孝服为其送行,荆轲也自知此去不论成功与否都难生还,但他为了朋友之义、兄弟之情义无返顾地登车而去,所以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古绝唱。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身亡,魂魄化鬼,并没有怨恨任何人。他的鬼魂随风而行,打算回到燕国看看他的兄弟太子丹后即刻到地府去报道,并且赶紧投胎转世,准备二十年后在为太子丹效力。当他的魂魄回到太子丹身边的时候,太子丹还没有得知他刺秦失败的消息。他第一眼见到太子丹时,太子丹正在和手下的谋士闲谈,谋士问起刺秦一事太子丹笑答:"荆轲此人胆色出众勇武过人实乃刺秦最佳人选,此等游侠浪子非动之以情不能收服,一旦为情义二字所累便是他入局之时。为抗强秦无所不用其极,荆轲刺秦也算是人尽其用!荆轲此行必死,令人忧虑者唯刺秦成功与否!"言罢,举杯痛饮,毫无悲痛之情,一副奸计得逞心愿得遂期盼胜利的表情。
荆轲本以为太子丹会为他的安危忧心,却发现太子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为事情的成败担心。太子丹如此赤裸裸地表白,说明了他只不过是出于利用荆轲的目的才与荆轲结交,并且利用了荆轲对他的感情让荆轲自愿为他去送死!荆轲听到太子丹的一番话,险些当场魂飞魄散。为了报复太子丹这个小人,荆轲发下誓愿驻留人间未走变成了一个厉鬼。
虽然荆轲成为了厉鬼,但要索太子丹的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达到的,因为鬼类必须具备相当的力量才能真正的伤害人。荆轲磨练魂魄积蓄力量的期间,秦国大举攻打燕国,燕王僖为了保住一点国土和性命,命人在太子河畔杀死了太子丹。荆轲闻讯而至,想抓住太子丹的魂魄泄愤,可是太子丹的魂魄逃进水洞深处,意外地获得了六一神水打下了成就鬼仙的基础。一个苦修了多年,一个获得了奇遇,他们俩的实力居然差不多,几次争斗荆轲都没讨到便宜,而太子丹也不敢离开水洞。
相持了多年后,太子丹修炼鬼仙有成,设计了阵法将水洞封闭,作为厉鬼的荆轲再夜无法进入水洞。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在洞里、一个在洞外,相持不下的僵持局面。
到了今年形势又起了变化。荆轲是厉鬼,厉鬼的能力起初是很强大的,但到了后来实力提升的就很缓慢。而作为鬼仙的太子丹刚好相反,是开始的时候实力提升的慢,只要突破了瓶颈后进境却是一日千里。今年,水洞里的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育成,有了这滴神水的帮助太子丹就能突破修炼的瓶颈实力飞速提升,到时候荆轲就报仇无望了。
正当荆轲着急上火的时候,公子白坐着小客车从水洞门口路过。荆轲一眼看出公子白的不同寻常之处,身具人、妖两种气息,而且修炼道术、带有护法灵鬼,两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人。出于好奇,他用分灵跟着公子白,经过研究他认定了公子白有扰乱水洞气脉阵法的能力,对他对付太子丹有利用的价值,但苦于没有办法引公子白入局。总不能直接跟公子白说,里面很危险,我又想利用你,请你进去搞一下破坏行吗,这类的傻话吧?
当晚,正好赶上与公子白有关的肖四和胡八在水洞前面喊打喊杀,他生平最痛恨朋友相欺反目成仇的事,于是附了胡八的身杀了肖四。也许是生前被人利用死后变得聪明了,杀了肖四发泄情绪后,突然有一个引公子白入局加以利用的想法。于是就有了以后清理现场,收了肖四鬼魂的手法,和给公子白暗示和明示的路边鬼。至于杨老三的到来是荆轲也没想到的,不过既然他也是公子白的朋友,顺手收了他的魂魄就更能使公子白身陷局内,非进水洞不可了。
出乎荆轲意料之外的是,公子白进入水洞后居然没有产生他所想要的破坏效果,水洞内只产生了轻微的法力震荡就悄然无声了,见公子白平安出洞他更始诧异,所以又化身为路边鬼过来打探情况,却被公子白用七星镇镇住。
听完了荆轲的讲述,公子白勃然大怒,指着荆轲说了他的四字真言:"去你妈的!”
第七章 第八节 刀光剑影
荆轲讲完他的凄惨遭遇后,以为公子白不痛哭流涕也会义愤填膺,至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没想到换来了公子白的当头喝骂。
"当初你交友不慎被人利用虽然值得同情,但为什么没作一下自我批评。好歹你也是个混的不错的大侠,过的是闲云野鹤无法无天的惬意生活,如果不是你好面子和贪图了太子丹的富贵,就不会中了人家的圈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是千古不移的道理。你不是有所求怎么会被人利用,你的情义早被欲望玷污了,你还不知道呢!"还没等荆轲发作公子白紧跟着说,"你和太子丹的事我管不着,你们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在你们武侠圈里不是流行单挑吗?生前是个直肠子,死后却成阴谋家了?自己搞不定就利用我。我可没招惹你,你却装神弄鬼地给找了一大堆麻烦。还说出一堆废话,你利用我还有理了?今天把我朋友的魂魄还我就算完事,其他的我不追究也不管!""事到如今你不管也不行,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只要你用道力为我破了他的阵法,我就还你朋友的魂魄,否则就毁了他!""呀呵!你倒威胁起我来了!就算我是外地人也轮不到你这个本地鬼来威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再说!"公子白实在不想管这种两千年前的闲事,一个是厉鬼一个是鬼仙,得罪了谁都够他受的,所以他想要回杨老三的魂魄就抬腿走人。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荆轲执意要拉他下水。他可不愿意让一个厉鬼欺负,怎么说他现在在鬼界和妖狼族方面也有点名气,又有茅山派作后台,这样受一个被他镇住的厉鬼要挟传出实在太丢人了。所以简短的谈判破裂后,公子白施展了强硬手段。
"斗转星移,鬼哭魂泣!"公子白发动七星镇,天上七星光芒闪动,荆轲身上的七章符咒应和着星光开始在荆轲身上流窜,星力催发符咒,符咒带动星力对荆轲的鬼体展开摧残。荆轲的鬼体随着符咒的交互运动,被挤压和撕扯,宛如小孩子手了的橡皮泥变换着各种形状。
"到底还不还杨友堂的魂魄?"配合着酷刑,公子白恶狠狠地问。
"竖子!雕虫小技亦敢卖弄!"按公子白的设想该在酷刑下求饶的荆轲,居然能够毫无痛苦的回答问题,不过听语气应该很愤怒,不然怎么连古文都骂出来了。
"老大,看来这招不管用,换下一个花样吧!"李宠嘴上说笑,但已经开始凝神戒备,两千年以上的厉鬼可不是说说就能摆平的,何况这位鬼哥生前是个连秦始皇都敢砍的傻大胆。
还没等公子白施展下面的法术,七星镇里的荆轲就起了变化。本来被符咒撕扯变形的鬼体突然凝立不动,身上符咒的运动也随着越来越慢,而且发出了不正常的红光,七星镇的光罩也晃动起来。
"老大,赶快加大功率,他要反攻了!让他出来就麻烦了!"对于这种需要正宗道力施展的法术李宠帮不上公子白的忙,只能看着岌岌可危的阵势为公子白加油打气。
公子白也看出势头不妙,赶紧默念法诀,同时脚下踩着七星罡步以身体为媒介汲取更强大的星力。随着公子白的疾走,七星的光芒变成了金黄色迅速地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层有如实质般厚重流转的人形光幕。公子白疾走的身行忽然停顿,身外的人形光幕却如依据惯性奔驰的汽车般脱体而去直奔罩住荆轲的光罩。
"星光普照,金身灭灵!"人形光幕击在原先的银色光罩上,银色的光罩的外层立刻变成了金黄色半透明状,而且从金黄色的外层上向内生出一根根金色的尖刺,一点点的接近被困在里面的荆轲。
"杀!"眼看就要变成筛子的荆轲从嘴里迸出一个字,鬼体内狂涌出暗红色的杀气抵抗住了金色的尖刺。"杀、杀!"荆轲连喊了两个杀字,在光罩内伸展双臂又一合掌,所有涌出的杀气瞬间回归到他的手上,红芒闪过一柄形式古雅却杀气浓烈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荡六合!"荆轲持剑而舞,在他前后左右上下各劈了一剑,六剑过后七星镇的光罩发出了老鼠磨牙一样刺耳的声音,荆轲仿佛出壳的雏鸡一样从光罩里蹦了出来。由于法术被破公子白被反击而来的星力震得衣服破烂还爆了十几条血管,还好不是脑血管,不过那造型也和荆轲假装过的路边鬼有一拼了。
血葫芦一样的公子白被震到天上进行人工降雨的时候,李宠就对荆轲下了狠手。李宠一出手就是密如骤雨的"鬼火磷光箭",万千绿油油的光箭在公子白的血雨落地之前当头罩向荆轲。有道是大将军不怕千军万马,唯惧寸铁,所谓"寸铁"指的就是箭,这句话就是说即使是万夫不挡的猛将也怕只有寸许箭锋,万箭齐发之下无人能保住性命。万箭之下,没有不死的人,却有不死的鬼,荆轲就是其中之一。面对李宠的覆盖式无差别攻击,荆轲是躲不过去的,按道理来说既然躲不掉就应该用法术防守,可是荆轲一没躲闪二没防守,就站在那里如同《英雄》里的无名一样硬挨了几千箭,不同的是电影里的无名肯定是成了刺猬,导演都没好意思让观众和他的遗体告别蒙了块布就完事了,而荆轲却是精神百倍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护法灵鬼,近二百年道行的确实少见。刚才的法术也很可观,如果你在有三百年的修为我就奈何不了你,可惜现在是你奈何不了我。"荆轲硬是凭着两千多年的修为接下了李宠的一击,这是李宠成了灵鬼后首次遇到的情况,如果他能流汗的话,此时流出的冷汗足可以晒出二斤盐来。"杀!"荆轲嘴里又喊了一个杀字,手上那柄杀气所化却与战国时流行的古剑样式一般无二的长剑一颤,一股无形杀气直射空中的李宠。李宠感觉不妙,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杀气的锋芒,但还是被扫过的剑风波及灵体受了一下轻微的创伤。
李宠发动攻击的唯一好处就是给公子白赢得了时间。在荆轲出剑刺伤李宠的同时,公子白唤出了长刀翠玉,凌空飞了回来,一招直接痛快的力劈华山照着荆轲的顶门就剁下来了。公子白双手握刀看着荆轲举剑相迎心中暗想,我这可是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的实体阴刀,你那个破剑不过是用鬼气幻化出来的,还真当自己是回事敢拿来挡我的刀,小样看我不把你剁成八块!
刀剑相交,出乎公子白的意料,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和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险些让他把手里的刀扔出去。幻化的鬼剑居然挡住了实体的阴刀,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公子白快要疯掉了的时候,荆轲已经挥剑刺了过来。荆轲的剑势雄浑激烈,若非公子白没有妖狼的速度,单比速度一项就会落败,虽然速度上不输于荆轲但在招式上他可是太吃亏了。荆轲是职业武士兼职杀手出身,武功招式是混饭吃的本钱,使起来轻车熟路。公子白不过是律师和半拉法师的身份,若论推理辩论是满不在乎,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施展几个法术也没问题,但让他跟荆轲这种前武林高手拼刀子简直是要他的命!
在荆轲两招"剑扫八方"、"剑震九州"之下全凭着本身反应和啸月在酒后传给他的几招勉强应付。在剑气纵横之下,公子白又添了两道伤口,而荆轲却是气定神闲,一副猫戏老鼠的神情。
仿佛故意整公子白,荆轲再两招剑法过后,又按照原样施展了一遍。"这不过是当年我游戏江湖的剑法,我真正的杀剑还没有使出来,你就气都接不上喘了。你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有一两件法宝护身而已。在我的剑势之下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向我要回你朋友的魂魄,除了按我的要求与我合作外,你别无他法!"荆轲不知是威胁还是劝告。
情况确实如此,自从公子白遇到李宠后一直是顺风顺水,不是得到宝物就是增加道行,几件事下来赚了不少。但对荆轲这中老鬼来说,实力强横得不止是公子白的一倍两倍,他的绝对力量和相对力量都比公子白强大得太多,所以凭他的实力就可以玩弄公子白的感情和肉体。在灵异界虽然有规则,但一切都是一实力为前提的。荆轲就是用鬼剑挡了阴刀,又打得公子白鸡飞狗跳,为公子白的成长作了生动的挫折教育。
趁着荆轲剑势使完的空隙,公子白发动了新的攻势。"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公子白口念灵诀,身体射出缕缕细如蛛丝的灵气向空中的李宠缠过去。李宠刚回复过来就被灵气缠着往公子白身上落去。"那个清灵子真不是东西,净教你一些让我不爽的东西,你学的还真快!"李宠无奈地发着牢骚。
灵气缠着李宠快速地来到公子白身边,接着灵气一紧李宠整个形体化作一团青黑色的气体融进了公子白的全身。李宠入体后,公子白的身形涨大了一圈,而且变成了灰蒙蒙的半透明状的影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这就是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将人和鬼的道行合二为一,使人的灵智和鬼的能力完美结合,算是养鬼道士的看家绝学。
人鬼合一大变身后的公子白集合了他和李宠的全部实力,道行总值达到了三百五十以上,首次使出了领悟到的刀招"鬼泣"。影子般的公子白宛如没有体重的羽毛围绕着荆轲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移动,瞬间制造出以荆轲为中心的封闭空间,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手中的长刀也以极高的频率和微小的振幅震荡,长刀的震荡发出了如泣如诉撕心裂肺的音波,音波从四面八方攻向荆轲。高频的震荡当下让荆轲的神识有些恍惚,甚至引发了他心底的哀愁,险些让他不自觉地跟着哭出来。荆轲被鬼泣所迷,稍一分神,强大的震荡立刻使他的鬼体产生了震颤,就像狂风吹动的电影荧幕一样,鬼体摇摆不定。
见第一波攻击奏效,公子白身形一顿鬼泣真正的杀招攻出,看是笔直刺出的一刀,刀体却以难以分辨的频率在颤动。荆轲不愧是两千年的厉鬼,虽然神识被鬼泣声所惑鬼体震颤,但在刀刺到身上前还能举剑相迎。荆轲的剑锋在刻不容缓的瞬间迎上了公子白的刀锋,一个是有备而发,一个是仓促招架,刀剑相交胜负立判。荆轲的剑锋刺中公子白的刀锋后,立刻遭遇了刀的高频震荡,随后这把杀气凝结成的宝剑在刀锋下迅速地瓦解。公子白的刀刺呼啸着飞快地逐寸侵蚀掉荆轲的剑刺向他的鬼体,公子白以为胜利女神就要和他约会了。
在手中的剑只剩下尺许长时,荆轲突然撒手弃剑,"杀、杀、杀"三个杀字脱口而出,被公子白长刀击碎的长剑凭空再现而且是三把。三把长剑悬空从上中下三路直刺公子白的咽喉、心脏、和小腹三处要害,面对如此形势,公子白气势如虹的攻势立刻瓦解,慌忙抽刀自保。
用尽全力挥刀格挡,当当两声射向咽喉和心脏的长剑被公子白劈散,但刺向小腹的那剑他实在是没时间格挡了。如果被刺中小腹天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公子白可不敢实验。两害相权取其轻,公子白在0。01秒内作了一个悲壮的选择,猛然旋转身体将自己的臀部奉献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刺中了公子白的屁股,随后是"哎呀""妈呀"两声惨叫。长剑入体可不是一般的疼,而是化作一股凛冽的杀气在体内游走,这股霸道凶蛮的杀气,蕴涵着巨大的怨恨疯狂地破坏公子白的肌体还有他和李宠的魂魄。幸好公子白有了修道的基础,对体内灵气的循环能够进行有效的控制,在杀气入体后立刻调动全身的灵气和李宠的灵力联手对抗入侵的杀气,总算是保住了大部分的肌体和全部的魂魄,但还是失去了屁股上的一大块肉和喷出1。25升的血,并且心神委靡,所以兄弟两个一起发出了惨叫。
受创之后,公子白和李宠再也不能维持人鬼合一的状态,在长剑的冲击力之下,公子白飞出了五米多远摔了个嘴肯泥,在石板地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向下凹陷的面部写真。李宠则是再次飞上了天。
"能够另我使出七杀剑法中的三杀果然是我看中的人选,没有令我失望。"看着脸色灰白沾满石屑兼又浑身浴血的公子白荆轲赞赏道。
公子白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战,听了荆轲的话苦笑着说:"谢谢夸奖,作鬼作到你这份上也是天下无双!反正让你缠上了,又打不过你,不如我们再研究研究看看以后怎么办吧?""你还有选择吗?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你想要回去就照我说的办!"荆轲一副吃定公子白的样子。
"我认为我还有办法,就是立刻逃走,然后等太子丹用六一神水提升实力后再联合他收拾你。我想你对妖力空间应该有了解吧,我只要躲到里面去,你能奈我何?"公子白看准了荆轲要利用他这点,反将了一军。"如果要不回杨老三的魂魄能为他报仇,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你敢!"荆轲没想到公子白软硬不吃到了如此地步,真的生气了。
"我怎么不敢!最坏的是我逃不掉,但我宁死不屈,你的冤仇也是报不了。你要是不给我杨老三的魂魄,任何让你不爽的事我都会作!还真不怕告诉你,牛头马面跟我很熟,你不想被冥界通缉,时刻都有成千上万的鬼魂找你玩命吧?"公子白不能力敌走了智取的路线。
"那你想怎样?""简单,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然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谁让你比我厉害,我多少吃点亏,帮你一把。""不行!我才不信你会跟我讲信用,太子丹当初跟我亲如手足,不还是利用和出卖了我,我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荆轲对公子白的提议强烈反对。
"那好,你现在就杀了我,连魂魄都不要留下,不然你就等着麻烦上门吧!"公子白也豁出去了,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的大侠怎么也跟无赖似的蛮不讲理。也许他的心灵创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我跟太子丹那厮拼了!"荆轲被公子白的威武不能屈,誓死耍滑头的态度气得发起了狠性,杀气暴涨,杀剑重现手中,举剑刺向无力反抗的公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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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九节 兄弟情深
公子白眼看要丧命在荆轲的剑下,李宠闪挡在了他的身前。"荆轲,你不就是要有个人质作担保吗?这好办,你把杨友堂的魂魄还了我老大,我作你的人质。"李宠看双方僵持不下,而且搞下去还是对公子白不利,所以采取了一个换一个的办法,希望先替公子白救出杨友堂的魂魄再做打算。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杨老三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负责,你帮我就可以了,不必要这么冒险。"公子白对李宠的提议坚决反对。
"老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况我还觉得杨老三那厮挺可爱的。冲着他在公安局外面为你转的那几圈也得帮他不是?"李宠用心念和公子白交流,"再说,我就剩一个鬼体而已,在他手里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杨老三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大好青年,拖时间长了可就真成植物人了。按我说的办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摆平荆轲,到时候我们再出这口恶气!"公子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宠说的也是,当前最危险的还还是杨老三,不把他先弄好总归是个投鼠忌器的局面。虽然李宠到了荆轲手上局面还是没变,但李宠不是一般的魂魄行起事来少了许多担忧和顾忌。计议已定,公子白开了腔:"好了,算我怕了你,再退一步,把李宠交到你手里,换杨友堂的魂魄,你同意我们就合作,不然真的一拍两散!"荆轲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公子白来帮他复仇,而且李宠提出的一个换一个的建议看起来还很公平,李宠又是公子白的一大助臂,控制了这小鬼公子白就更不敢乱来了,想到这里荆轲点头同意了公子白的提议。
"还你的魂魄。"荆轲一张手,一个拳头大白亮的灵魂球迎面飞向公子白。为了防止灵魂飘散,公子白赶紧用灵气将魂魄罩住。看了一眼稳定在手里的灵魂球,杨老三那家伙的灵魂正茫然地在白色光芒的包围中瞎转悠,见到杨老三除了样子发傻外,没什么变化公子白安心了不少。荆轲在还给公子白杨老三魂魄的同时,另一只手上出现了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见过的蓝色光网罩向李宠。李宠停在半空,豪不反抗,当即被封在一个银色的灵魂球内收入荆轲体内。
看着李宠被封起来,心神相通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无形,公子白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常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突然离去后却不适应,和李宠相处了这许多时间成天的嬉笑怒骂,几番出生入死,不知不觉间李宠已成了公子白生命的一部分。公子白暗下决心,李宠不要急,等我安顿了杨老三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出来。
"公子白,我做了答应你的事,现在该你了!"荆轲催促道。
"两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等我安顿了杨老三,养好了伤再说!"公子白反倒不着急了。
荆轲横眉立目的说:"明晚子时,六一神水就会育成,事在燃眉!如果你今晚不来,我就亲自杀上门捉你过来了!""我说吗?原来事到临头了。那也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行动困难法力全无,想帮你都不行。还有,我们在洞外面弄这么大的动静,太子丹肯定在灵石镜台上看现场直播了,我俩就这样进去那还不是送死。明天亥时初我会来找你,到时候再听你的安排。如果过了时辰我不来你就撕票儿,然后不用找太子丹的麻烦,专心找我的麻烦就行了,你说我敢不来吗?"公子白急于救回杨老三,又不想听任荆轲的摆布,暂时先用了一个缓兵之计,为自己争取点时间想办法。
荆轲认真地看了公子白一遍。公子白现在是衣衫褴褛,身上血污处处,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确实不能再和人斗法了。"好吧!明晚只要你晚一秒钟出现我就毁了你的小鬼,不但要追杀你还要杀光你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荆轲丢下一句狠话,消失不见了。公子白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刚刚收口的屁股,苦笑着嘟囔:"厉鬼都是变态的!"转身进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进了妖力空间气都没喘一口,直接通过空间接点进了杨老三的病房。出乎公子白的意料,这时正是半夜三更,杨老三的加护病房里居然灯火通明,在杨老三的床边还守着一个刑警。公子白一现身,已经打瞌睡的刑警立刻惊觉,本能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公子白。公子白正想利用他的高速闪躲子弹,然后把刑警击昏,可是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面前的刑警已经在看清他的样子后口吐白沫,吓昏了!可想而知,公子白被荆轲修理的有多惨,整个就是午夜凶灵的造型,把人民警察都个下趴下了!在刑警还没倒在地面上发出声响以前,公子白已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放到墙角。既然病房里面有警察,病房外面也可能有,不得不小心一点。
处理完了警察,公子白来到杨老三的床边掏出封印球晃了晃,里面的灵魂好像有所感应,扒着球壁看着床上的肉体露出惊讶和焦急的神情。公子白此举是对在大学时杨老三这个坚强的无神论者总跟他唱反调的报复。"灵气引路,魂魄归位!"公子白低声念颂,手上发出一股灵气,带动灵魂球飞到杨老三的头顶,接着单手向灵魂球一抓,灵魂球像鸡蛋壳一样碎裂,困在里面的杨老三的魂魄如同流出的蛋黄般回到了肉体内。
趁着杨老三清醒前的短暂时间,公子白剑指连点,用灵气在他身上画了几个巩固魂魄的强力的护身符,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加了一个正宗的"击灵符"。以后无论是神鬼魔要想动杨老三的魂魄都不能轻易得手,有了击灵符在体内完全可以抓几个不太强的小鬼来抽耳光,这就算是对这个无神论者的补偿吧!公子白如同艺术家欣赏自己完成的作品般看着灵气化成的符咒融入杨老三的体内。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病床边的仪器上已经显示出杨老三剧烈的脑波运动。
回到家的公子白销毁了一身血衣,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又进了妖力空间。在小屋里抽了两只烟后,他拿出纸笔写了封信,封在一个信封里走出门外。院门外的大场地上上千号的鬼魂正在排队集合准备通过空间通道快速到达冥界入口。看见从来不到这边来的公子白过来了,当差的鬼卒立刻过来行礼问好。
"交给你一件事,找人把这封信带给牛头或者马面,一定要快!""您的吩咐不敢怠慢,我们立刻就去办!"鬼卒拿着那封信退下。
忙碌了一夜公子白也困了,出了妖力空间倒头睡在床上。早晨六点,公子白的手机狂响。
"喂,是我。陈队,这刚六点钟警察可以不睡觉,我可还没睡够呢,又有什么事呀?""这么说,你昨晚是没睡好喽?夜生活很丰富吧?"陈起的话怎么听都像有别的内容。
"大清早的,陈队打电话来不是只为了跟我探讨都市夜生活的内容吧?"公子白反问。
"当然不是。你的同学昨天凌晨醒过来了,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醒了。很好,告诉他先在医院养两天,我现在就过去看他。"公子白早知道结果,所以表现的很平静。
"本以为你会很激动,你到很坦然吗?"陈起又用充满暗示的语气说。
"陈队,杨老三跟你也有点交情,你干嘛总跟我话里有话?""我有吗?你太敏感了吧?""没有吗?
"有吗?"…………
撂下电话,公子白还是感觉陈起的话有暗示,但却一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再次来到杨老三的病房,以前的医疗仪器都撤下去了,房间显得宽敞了不少,杨老三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早餐--油条、豆浆。陈起和昨晚被他吓昏的刑警也在里面。
"老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公子白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不客气地拿了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嚼,又将豆浆分了一半在另一个饭缸里,他早上还没吃过饭呢。
"挺好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开着开着车就犯困,然后就睡着了。还作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后来还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一堆仪器,当时我急坏了,后来就醒了。醒了发现我真的躺在病床上,跟梦里看见的一样。这是不是你常叨咕的灵魂出窍啊?看到墙角还晕到了一个警察,我还奇怪了半天。后来陈起来了,跟我讲了这两天的事,想来真是怪了!"杨老三瞪着眼睛跟公子白讲他的奇遇。看陈起的表现,显然这番说辞在公子白来之前他就听过一遍了。
"没事了就好。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些事科学是解释不了的。估计是白天你受了惊吓,又新换了房门,晚上没睡好早起开车才出事的。这你可要找陈队算帐啊!"公子白半开玩笑的整了陈起一下,又接着问:"你一大早有班不上,开车往那个地方跑干什么去了?""我想我姥姥了,开车到小市去看看。"杨老三回答,他的外婆确实是住在小市的。
"周末有的是时间去,为啥非得这时候去?看外婆不带礼物,倒带了一后备箱的侦查工具,我看你是去参加刑警夏令营吧。公子白律师,你有这样的同学,不应该说是兄弟真是幸福啊!"陈起的话戳穿了杨老三的谎言。杨老三分明就是为公子白的事去的,又不想公子白为他出事感到内疚,故意编了个瞎话。"我单位的车,谁知道那个把那些东西放在里面的与我无关!"杨老三打算继续圆他的谎话。
公子白看着杨老三眼圈有点发红,"早说没事了,不要再管的吗!"说到这里公子白说不下去了,用力拍了杨老三的肩膀两下哽咽着说:"兄弟,就是兄弟!"杨老三也回手拍了他的肩膀笑着说:"既然是兄弟,那就无所谓了吗!"两个人突然放声大笑,又齐声唱起了周星弛主演的《食神》里面莫文蔚唱的歌曲:"情和义,值千金,为情义,上刀山……"唱罢举起饭缸作痛饮状一口喝干里面的豆浆,冲着陈起高呼:"好酒!小二,再添三碗来!"陈起和那个刑警正被他们兄弟情深感动得几欲流泪,突然被他们俩恶搞了一下当场暴笑,控制了半天的眼泪被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陈起插话进来:"公子白律师,在你走后,我又把这两件事从头到尾反复琢磨了几遍,发现除了与你有关的共同点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也是令人奇怪的地方。就是事发地点惊人的一致,停车的位置两次的误差最大的地方不超过五公分,也许这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今天这里有警察、检察官、律师,大家不管如何都是熟人了,不如一起研究一下。""我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兄弟也恢复正常了,这案子跟我无关,又没人付我律师费,我干嘛要管呐?"公子白立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
"我看不是你说的那样吧?"陈起又用那种令公子白不舒服的语气说话。
"那你说是怎样的?"公子白反问。
"可以说人不是你杀的,但这事肯定与你有关。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你同意吗?比如说小王昨晚为什么会晕倒。"陈起的话更加明显的表明,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公子白却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纰漏。夜访水洞,夜闯病房做的都是干净利落,周围不会有目击者,也许陈起是在诈我,作刑警的有时候也会奸诈无比,这是工作需要,公子白心里想。
"老五,不要总跟陈队抬杠了。我家的门他们已经赔了,他也是为了工作。既然大家都在就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不是这个案子你也不能和他这么熟不是吗?"杨老三发了话,公子白也就以此为台阶点头同意了。
"我看应该在到现场去搜查一下,看看周围有什么线索,既然在两件事都是在那里发生的,没准周围有什么凶手留下的线索没有发现。小王,你马上回局里叫上人手立刻去办!"陈起说完,小王就出去了。
"老陈的话我同意,我开车出去也是想到现场再看看。从肖四的死状上看凶手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但我到了那个地方也出事了,却没死,有点想不通。不如找些犯罪行为和心理方面的专家来分析一下,也许有突破也不一定呢!"杨老三也发表了意见,随后瞧了公子白一眼,意思是轮到你了。
杨老三和陈起说话的时候,公子白一直在苦笑。人可以说有一半是小胡子胡八杀的,没有他的杀意刺激,荆轲也不会被刺激的动手。可是荆轲已经把线索全都抹掉了,胡八没准也让他给洗脑了,什么搜查分析的办法恐怕都不管用。看荆轲的架势,不帮他对付太子丹,他还会继续搞事,想让他出来自首别说他不答应,就是陈起也接受不了,唯一的办法也就是等荆轲和太子丹算完了帐后,在想办法收场,现在做的事不过是摆摆姿态,走走过场罢了。
公子白的笑容落到了杨老三的眼里,他马上问:"老五,你笑的这么诡异,一定有问题!这里就咱们三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你一起灭了老陈的口。""我说的都是你不爱听的。还是不说的好。"公子白对杨老三说,又转向陈起:"陈队,既然你总是话里有话,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情况,你一定要把那个作证人的胡八抓起来,至于什么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信不信由你了!"接着又对杨老三说:"我还有事,过两天闲下来再过来看你。趁这事,你多泡两天医院收点鲜花礼品,休息休息,不要乱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他救回了一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等着他去救,不想留在这里跟陈起猜哑谜。
杨老三目送公子白走出病房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个兄弟的话有时候很怪,但每次都是正确的。他回望陈起,想跟陈起说一声不要挑公子白的礼,却发现陈起正在笑,而且笑的比公子白还诡异!
第七章 第十节 夺宝奇兵
公子白回家后就进了妖力空间,对于陈起的不咸不淡的话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但究竟哪里不对还是想不通,后来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人不是自己杀的。养精蓄锐后,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开始着急了,因为送给牛头和马面的信发出后,到现在还没有回音,直到晚上九点,亥时已至,公子白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到了水洞门前。
荆轲已经如约等在那里,见到公子白来了,就要出声,但被公子白的手势制止。接着公子白打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招呼他进去。荆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放心,我有兄弟在你手上,我不会暗算你的。如果不在这里,而是站在洞口聊天,太子丹肯定又看现场直播了,我这里就安全多了,起码不会被他偷听到我们的计划。"公子白看荆轲把杀剑握在手里,全神戒备的样子,跟他声明了一下,想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说说你打算怎么利用我吧?"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
"很简单,水洞里的灵气都是源自山腹下面的地脉灵根,就在你见过的灵石镜台下面。本来那里的灵气对我的鬼气只有排斥作用,以我的能力还是可以进入的,但后来被太子丹利用法术进行了改动,现在只要我一进洞就会触发阵势,引动巨大了灵气攻击,再加上太子丹自身的实力,我在洞里占不到任何便宜。平时连洞口都进不去,即使是今天因为六一神水育成要消耗大量的灵气,我凭实力也只能能冲到洞的中段,并且免不了受伤而回的结果。你则不然,灵气对你没有任何排斥和攻击性,你可以轻易地进入,而且你的法力充足,身体被妖力强化,完全可以在接近山腹的位置施法破坏这里的地脉,不但破坏了六一神水的育成,还能彻底毁了太子丹的巢穴,那样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只有被我追杀的份了。"荆轲详细地向公子白解释。
"提两个问题。第一,六一神水是什么东西,和地脉的联系是什么?第二,地脉如何破坏,被破坏后后果会如何?"公子白问。
"六一神水,是玄阴地脉孕育生成的至阴至柔的灵药。地脉是大地至阴之气运行的通道,在地脉处地灵阴气最为旺盛,如果在配合其他条件就可以每两千年孕育出一滴至阴至柔可凝神聚魄的神水。河图之数,六一在北,属阴柔之水,正合神水的属性,所以将此神水命名为六一神水。玄阴地脉之下便是熔岩地火,二着维持着相互平衡,如果将玄阴地脉改道或破坏,下面的地火因没有强力的阴气压制就会喷涌而出。这么将你该明白地脉和六一神水是怎么回事了吧?""我看行不通。上次那个‘乱流落石阵‘我都对付不了,更甭提破坏地脉的事了。"公子白提出了质疑。
"其实你能。上次我诓你入洞,本以为你会和他死战,只要你在最后关头将道力和妖力全部同时发挥出来,就可以扰乱洞内的灵气运行方式,打乱里面的阵势,我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进洞破去太子丹的阵势。可是他没和你争斗,反倒让你用他的灵石镜台发现了我的作为,并且识破了我的用心。这次当然不能再这么干,我想了多年,研究出了破坏地脉的法术,传给你后,你只要如法炮制,定能成功。不过当时他为什么没杀你,还让你进了他的巢穴?"解答完问题,荆轲也提出了疑问。
"上次我在情急之下施展了一招白虹贯日,他见到了问了招式的名字,还说这招和招式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往事。就这样他就请我到他的内洞参观了一下,又把我传送出来。"公子白先回答了荆轲的提问,过后又拍了一下脑门说:"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为什么?"荆轲没弄明白,追着问。
"根据记载,你出发刺秦后,天上出现了白虹贯日的异相。我使的招式和白虹贯日的天象在气势上有几分相似,又恰好叫这个名字。一定是让太子丹回想起当年的旧事,引发了他的感慨,再加上我对朋友够意思的表现,所以才放我一马。不知道他是太子丹你是荆轲前,我还真想不到这个原因,现在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看来太子丹对你不光是利用,还是有些感情的。"公子白说的是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想化解荆轲和太子丹的冤仇。
荆轲听后,沉吟了半晌,抬头说:"时辰不早了,你赶快学了我的法诀,然后立刻潜进洞内毁了地脉。成功后,我把李宠的鬼魂还给你,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可不学什么法诀,你分明是想在水洞里搞一次毁灭性地震。你倒是爽了,我可不想变成化石过几百年后供人研究。何况这水洞我还没好好玩过怎么就能这样毁坏呢?我不干这种事。"公子白对荆轲的提议强烈抗议,如果按荆轲的办法,水洞塌了不说,还有生命危险,他可不是让人当枪使的傻瓜。
"你不讲信用,现在就杀了你!"荆轲发怒了。
"冷静点,好不好?我只是说不用你的办法,又没说不帮你,急什么呀?"公子白瞧着荆轲说,"你不就是想让太子丹出来跟你决斗吗?我可以把他从洞里弄出来,能不能截住他就看你的能耐了。""你真的能办到?"荆轲觉得不太可能。
"我能。但只要太子丹一出洞,你就得把李宠还给我,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没问题!只要他出洞,我就能截住他,但必须是在子时之前。""那好,你现在出去这样……,然后我出去那样……。"公子白和荆轲计议周详,开始行动。
离子时还有一刻钟,水洞内的太子丹一边密切注意着石剑尖上闪闪发亮即将成熟的六一神水,一边盯着反映洞外情况的灵石镜台。自从公子白到来,特别是他那招白虹贯日的气势和名字勾起了他对往事的追忆,同时通过公子白的讲述,他也猜测出荆轲准备和他最后一搏的用心。放公子白出去除了赞赏公子白对朋友的义气外,也是要荆轲知道他已有准备,想让荆轲放弃寻仇的打算。
公子白离去后,太子丹用灵石镜台看到了荆轲和公子白在洞口的表演,知道在六一神水育成之前公子白和荆轲绝对会来寻仇,所以今晚也是他的生死关头。如果他成功取得六一神水,突破瓶颈后荆轲就再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机会,如果不成功荆轲就会继续缠着他,除非他永远都不出水洞。
通过灵石镜台,他见整晚都徘徊在洞外的荆轲突然消失,过了大半个时辰荆轲又重新出现在洞口。重新出现的荆轲居然冲进了洞口。洞口的灵气立刻对他的进入产生了反应,一阵强烈的波动后,猛烈的灵气风暴劈头盖脸地砸向他。荆轲这次犯了倔劲,硬是顶着风暴往里冲,还擎出杀剑没头没脑地狂劈乱砍,而且真的让他突进了一大段距离。此刻正是地脉产生神水的时刻,大部分的灵气都集中在灵石镜台和石剑处,加上荆轲全力施展才产生了这个效果。
随着荆轲的继续突进,灵气风暴变成了连珠不断的闷雷,一个接一个炸在荆轲身上。荆轲前进的身形终于被闷雷挡住,但荆轲却不后退,反而更加卖力地用强悍的鬼体和凌厉的杀气硬抗闷雷。一时间连珠闷雷和纵横的剑气僵持不下,不但造成了更加剧烈的灵气震荡,而且为了制服入侵的荆轲,外洞内灵气的幅度开始增强,随之育成六一神水的灵气就会减少。由于内洞和外洞的灵气是一体的,外洞的灵气波动很快就传到了内洞。
在六一神水育成的紧要关头,荆轲趁外洞灵气减弱的空挡进攻,一举突进到外洞的中段,导致了内洞灵气波动,内洞的太子丹岂能坐视不理。"早就料倒你会有此举!谁还能比我太子丹外更了解你呢?幸亏我早有准备。"灵石镜台前的太子丹挥手射出一道仙气打在一簇水晶石上。水晶石无声的暴烈成无数闪亮的碎屑,这些碎屑随即化成支支光箭,在空中汇成一股灿烂如银河的洪流,呼啸着往外洞射去。"流光箭雨!当初我在抗秦的时候会这招的话,就不会让你恨我了!现在用这招只能让你更恨我!造化不光是弄人,连鬼它都弄啊!"太子丹的感慨实在是有点怪哉!
力抗闷雷的荆轲,突然觉得洞内的光线不对劲。一点银光呼啸着从洞深处急速射来,到达眼前的却是漫天如雨的光箭。这些光箭可不是李宠发出的那种鬼气鬼术形成的光箭,而是与荆轲同级别的鬼仙用仙术发出又以水晶为载体的光箭。这对身为厉鬼的荆轲绝对是个威胁。
"剑破万象!"荆轲双手握住杀剑对着漫天的光箭简单地刺出一剑,刺出的杀剑急速地涨大,一下几乎填充了整个洞内的空间。漫天的光箭被这简单的一剑刺中,先是仿佛被瞬间冻结的游鱼般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堆晶石碎屑落到水中,溅起朵朵水花。虽然抵挡了流光箭雨,但荆轲也不轻松,巨大的法术反震使他向后飞退了十几丈。
荆轲稳住退势,太子丹真正的杀手锏才发动。荆轲脚下的水面生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旋涡,不断的吸收洞内的灵气后越转越快,飘身在旋涡上访的荆轲立刻被旋转的旋涡和旋涡上方被带动的旋转灵气吸住,逐寸逐寸地往见不到底的旋涡里降下去,如果被吸进去一定难逃魂飞魄散的厄运。荆轲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当下一咬牙,将手中的杀剑全力射进旋涡的中心,随后杀剑上的杀气在旋涡里爆开,打乱了旋涡的旋转之势,旋转之势一失,灵气和杀气立刻就从旋涡里反击回来,绝大部分都让正上方的荆轲消受了。荆轲使用了唯一可以使旋涡停下来的方法,却在灵气和自身的杀气合击下受伤,无奈之下飞快地退回了洞外。
趁荆轲在洞里大肆乱闯,扰乱太子丹心神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利用土地公给他的VIP卡遁到了内洞的倒悬的石剑粗大的顶端。本来在石头的山体里使用土遁是比较危险的,但公子白上次白拣了二百年的道行,这次又在荆轲的指点下找了一个石层最薄的地方遁进来,在短时间内他还可以勉强应付。藏身石剑顶端的公子白使用的VIP卡发出的法术性质和地脉的灵气一致,所以他藏好后与地气融为一体,只要不动太子丹还真难发现。
太子丹见荆轲退出洞外,收回了心神法力,又小心地用灵石镜台观察了水洞周围的情况,对于没见到公子白他还真奇怪了一阵,但很快他的心神就全放在霞光四射的六一神水上了。
公子白在石剑的顶端从内部仔细观察六一神水的生成。地脉的灵气在灵石镜台下集结,又被这里特殊的石质和地形导引,大部分灵气顺着洞壁运行至石剑上面,并且顺着时间上大下小的形状,越到石剑的尖锋处,灵气的密度越大。在后面连绵不断的灵气拼命挤压下,尖锋处的灵气被压缩成液态,就成了至阴至柔的六一神水。此时,正是神水即将生成的时机,灵气如怒海狂潮般向尖锋处奔涌,躲在石剑顶上的公子白也趁此机会揩了点油,偷偷留了点灵气享受。
子时已到,六一神水的霞光转变为耀目的白光,凝立不动的水滴已经微微抖动,马上就要落入下面的石碗里。在石剑里面的公子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根据灵气突然如脱缰野马,石剑下方灵气密度锐减的现象可以肯定六一神水已经育成了。于是,他跟着狂涌的灵气一起向石剑的尖锋冲下去。
太子丹心中狂喜,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到手了,有了它就可以摆脱荆轲的纠缠,不用总躲在洞里了。六一神水的发出的白光敛去,一滴晶莹如钻的水滴从石剑的尖锋落向了下面的石碗。太子丹的悬着的心也随着下落的水滴趋于安定。眼见水滴就要落入碗底,一只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突然从石剑里伸出来,那滴孕育了两千年的神水就被值一毛钱的塑料瓶子给接走了。
太子丹本来落下的心立刻被撕碎了,看清了从石剑里出来的人是公子白后,太子丹更是眼前无亮,希望渺茫。他放公子白出去的时候也想到了公子白会被荆轲威胁,协助荆轲来和他作对,甚至想到了荆轲会利用他来破坏这里的阵势,为了防止公子白利用妖力空间突入内洞他还特意对此作了防范,但公子白来这招声东击西釜底抽薪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得手的公子白把矿泉水瓶盖拧紧,太子丹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着公子白大喊:"把神水给我!你已知我是何人,我等了两千年就是为了这滴神水。""对不起,上次你说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去,这次我同样是为了一个义字又回来了。而且据外面那位朋友讲,当年你对他可不太讲究,就为你们两个的陈年旧事害得我在中间挨折腾,连我的两个哥们都受了连累。"公子白吐完了苦水,接着讲起大道理:"我说,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鬼仙、厉鬼,当年都是风云人物,最起码也是男人,可是有你们这样的男人吗?就为当初的一件事,两千年了也说不清楚。不管你是有愧于心,还是理直气壮,如果不和他解释清楚,即使你成了神仙他对你的怨恨还是不会减少一分,就算他再也奈何不了你,或者你直接灭了他,你们的心结还是会困死你。可惜呀!荆轲尤有当年之勇,太子丹却无昔日之志!作为男人,我鄙视你!"打了一个大大的标准鄙视手语后,公子白打算开了妖力空间逃走。
妖力空间没有如公子白所想的开启,太子丹用来防备他通过妖力空间入侵的禁制产生了作用。太子丹借这个机会发动了攻击,公子白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公子白在他眼皮底下把等了两千年的东西拿走实在是太丢鬼仙的面子了。离公子白最近的几簇水晶和玛瑙在太子丹的法力催动下射了过来,本以为可以成功退场的公子白躲闪不及,大腿上被穿了几个血洞,并被巨大的冲力带了一溜跟头。公子白还没爬起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宝石巨罩从天而降把他扣在里面。公子白的眼睛立刻被宝石罩上各种晶体给晃花了,他是识货的,上面全是天然A级宝石,这得值多少钱?公子白第一次被金钱击倒并围困。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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