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大家能配合高竞的工作。”郑恒松拍了拍高竞的肩膀说。
饭桌上静了两秒钟,随后关保国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问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全力配合。”关保国看看高竞,笑着说。
“我也是。”周越紧接着说。
“老罗,你呢?”郑恒松问罗立阳。
“当然,尽管问。”罗立阳点头道。
郑恒松又把脸转向赵杏兰。
“关于这件事好像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我以为已经有结果了呢,想不到……”赵杏兰笑嘻嘻地说,“当然,能配合的我全力配合。只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件案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完,老是搞得局里人心惶惶也不是个事儿吧,毕竟局里还有那么多案子要处理,这样下去,大家还怎么工作?”
赵杏兰这么说摆明就是在给郑恒松出难题。
“你说什么时候能有个完?这就得看高竞了,现在这个案子由他负责。”郑恒松回头看看高竞。
好吧,你把这个皮球踢给我,我接就是了。
“赵科长,我的原则是,不查出真相就不算完。”高竞说。
赵杏兰注视着他道:
“那么……希望你们的效率高一点,你知道,我们毒品科每天的工作量很大。”
我知道你每天有大半天时间都在办公室吹空调!
“说到效率高,那我就从你开始问起吧。你看怎么样?赵科长?既然大家都在,正好可以互相补充。”高竞不冷不热地问道,他一抬头,看见周越朝他挤了挤眼。
黑色商务车里,猴子望着前方,兴奋地叫道:“嘿,老大!张建民进了饭店!”
“我看见了。”顾子群拖长音调说。
“现在是7点35分。”猪肠报了个时间,“老大,我们要不要进去?”
“等一等。”
他看见饭店门口和旁边分别停着几辆车,松鹤楼本身有停车场,为什么这些车停在这里?而且,看情况,这几辆车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他隐隐看见每辆车里都晃动着人影。
如果把车停在饭店,那应该是来饭店吃饭的客人,可为什么车里会有人?
如果没去饭店吃饭,而把车停在饭店的所属区域内,饭店会允许吗?
不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令他意外的是,电话是司徒老板打来的。
“子群。”司徒老板的声音很平静。
“是,老板。”
“张建民到了吗?”
“到了。”
“到了多久?”
“刚到。”
“好,你们立刻离开那里,饭店周围都被警方的人控制了。”
果然不出所料。顾子群心慌意乱地朝四边望望,现在他觉得每辆车都有人在偷偷他这边看,每个在饭店门前停留的人都是警察。
便衣,不就是那些喜欢在一个地方瞎转悠的人吗?
“明白,老板。”顾子群对着电话点头,接着又问,“那张建民……”
“这不用你操心,尽快离开!”司徒老板的口气不容置疑。
“是。”顾子群连忙说。
看来老板已经都布置好了。
“撤。”挂断电话后,顾子群干脆地对司机说。
“我们上哪儿?老大?”猪肠问他。
“收工了!猴子,你可以回去看球赛了。”顾子群大声说。
“欧也,欧也,欧也!”猴子在后车座扭动起了身体。
松鹤楼二楼梅花厅。
“……本来有线报说,那里有人要交易大批毒品,结果只抓到两个小蟊贼,最后缴获的海洛因才三克。”赵杏兰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块红烧肉,充满轻蔑地摇了摇头。
“谁给的线报?”高竞问。
“是李耀明的线人提供的消息,后来他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联合行动。我们当然表示全力配合,可是没想到……”
“说说你们的计划。”高竞打断了她的话。
这时周越站起了身。
“我出去接个电话。”周越也不知是对谁说了一句。
并没有人回答他。
“我们的计划都是郑局长定的。”赵杏兰吃了一口红烧肉说。
“我知道,可我想听你说说。”高竞注视着赵杏兰嘴里的红烧肉,心想,我一口就能把它吞下,这女人居然吃了三口还没吃完。
“这红烧肉味道不错,小关,你也尝尝。”赵杏兰夹了块肉放在关保国的碗里。
“哦,谢谢,谢谢。”关保国连忙说。
赵杏兰瞥了一眼高竞,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简单的说,我们的计划是,晚上8点,先由反黑组的人控制酒吧的外部环境,就是包围前门和后门,8点15分左右,反黑组先进入酒吧,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然后再由毒品科的人来接手其中交易毒品的犯人。可惜过去我们才发现,酒吧里除了酒保和一个服务员外,一共只有十来个客人,其中是有两个在交易毒品,但三克海洛因却让我们出动了五十个人。哼!这算什么线报!”赵杏兰冷笑一声,舀了一大勺虾仁放在自己碗里。
“你是几点到的?”
“8点35分左右。”
“照你的说法,毒品科的人是后到的,那张建民是毒品科的,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呀,李耀明提出要我们组抽调一个人协助他们,他指明要张建民。”赵杏兰瞅了一眼对面的关保国说,“这你可以问小关,李耀明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小关也在。”
高竞把目光转向关保国。
后者正在吃一块香酥牛排。
“对,老李是这么说的。”关保国用白色小毛巾擦了下油嘴。
“他为什么指明要张建民?”高竞一边问,一边忍不住朝郑恒松瞥了一眼,郑恒松正在低头看他的手机。
“他说张建民有经验。”关保国说。
这可以算个理由,但并不足以说服高竞。这时,罗立阳站起身,兀自走出了屋子,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高竞接着问赵杏兰:
“赵科长,你进入酒吧的时候,当时那里是什么状况?”
“我进去的时候,行动已经结束了,小关他们正在酒吧的角落里盘问那十几个客人,我们的人在搜查那两个交易毒品的人,我发现老李不在,就走到后门去找他,那时候整个酒吧已经亮起了灯,我在后门附近发现了老李的尸体,张建民就昏倒在他旁边。”
“你当时……为什么要直接走到后门?”高竞问道。
“这也需要解释吗?我们有示意图,每个人站在哪里,我大致都有个了解,我知道老李在什么方位。我在门口没看见他。就到后门找他去了。”
高竞腿上忽然一阵麻。来短信了!会不会是张建民发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翻开一看,果然是张建民。
“我到了。”
哈!他果然来了。高竞心头一阵兴奋,马上悄悄地发短信回复。
“稍等,过会儿找你。”
发完短信,高竞继续问赵杏兰:“你发现尸体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马上去找小关。”
“当时周越在哪里?”他问到这里,正巧周越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略微有些尴尬。
“我带着几个人在搜查酒吧内部。”周越代替赵杏兰回答。
“我没看见他。”赵杏兰一边吃虾仁,一边洋洋得意地对周越说,“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我是没看见你。”
如果周越在搜查酒吧,那发现尸体的好像应该是周越才对。酒吧并不大。
“周越,你在搜查过程中没有发现老李他们吗?”高竞转过头来问周越。
“确实没发现,当时我们刚刚开灯,我低头正在搜查酒吧的酒柜,就听到了赵科长的叫声,当时应该是8点25分。”周越喝了口冰啤酒说。
“你说的时间好像跟赵科长有出入啊。”高竞马上说。
“我们行动的时候都对过表。”周越道。
“你是说我的表不对还是说我的记性不好?”赵杏兰有点不高兴了。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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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真的完毕。
“周越,行动的时候,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入,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入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一回头,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的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这时候,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啊……,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
“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我负责协助周越,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老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么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跟关保国在一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在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们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他想起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发现酒吧的木招牌上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插嘴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算什么?”他道。
这时,赵杏兰和关保国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些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五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别过头来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里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那……要不,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让张建民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明智之举。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去叫他。”他对高竞说。
高竞起身离开饭桌走出了包房。在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目光聚成了一道强光,几乎要把他的背射出一个孔。高竞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这群嫌疑人一定很渴望知道谁会来吃晚餐吧,也好,张建民没准会说出什么让某人害怕的东西来,也许某人还会因此露出马脚,郑恒松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走下楼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建民的电话。
但电话通了,他听到的却不是张建民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高竞惊诧地问道。
“你是谁?”那女人操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反问。
“这个手机是我朋友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松鹤楼的饭店服务员,刚刚在走廊里捡到了这个手机。如果是你朋友的,就叫他到四楼来拿吧。”那个女人似乎匆匆想挂电话。
高竞觉得情况不妙,按理说,张建民是不会把手机丢在走廊上的。
“好,我马上来,你在电梯口等我,你叫什么?”高竞急急地问。
“小梅。”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高竞急匆匆由他所在的二楼乘电梯直达四楼,在电梯里,他用短信向郑恒松作了报告。
他一走出电梯,就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她向他展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小梅。”高竞说。
她站定了,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她问。
“是的。你就是小梅?”
“对。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手机呢?”高竞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察证向女服务员亮了一下。
女服务员似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匆匆奔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手机走过来。
“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递给他,像是要急于甩掉一个麻烦。
高竞看了看那个手机,把它塞进口袋,问道:“这里都是包房吗?”
“是的。”
“我要逐一检查一下。”
“这……”女服务员面有难色。
“放心,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这里几间包房有人?”他一边问一边已经走向了最近的那间包房。
“都满的。一共15间。”女服务员慌不迭地跟在他后面。
高竞觉得张建民如果在四楼,那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包房,二是男厕所。
“男厕所在哪里?”他回头问那个女服务员。
“在那儿。”女服务员手一指,他立刻朝那边奔去。
男厕所里有两个客人,但没有张建民的影子。
不在厕所,那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大堂?也或者,他会不会已经离开饭店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道理把手机扔在四楼啊。不管了,先查包房再查大堂。
“这里最小的包房有多大?”高竞问。
“可以坐四个人。”女服务员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层楼有几间?”
“这层楼没有小包房,小包房都在二楼。”女服务员说。
二楼?高竞刚刚所在的梅花厅就在二楼。妈的!高竞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他快速奔到电梯口,按了按钮,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的他大声问女服务员:“楼梯在哪里?”
“在那里。”女服务员指了指电梯后面的一扇门,高竞立刻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奔到二楼,抓住一个正在送餐的服务员就问:“这里的小包房在哪里?有几间?”
“有五间,不过现在都客满了,如果你要……”女服务员话说到一半,高竞就亮出了警察证。
“带我去看看这五个包间。”高竞冷静地命令道。
“好,好吧。”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给他带路。
可是,他们接连看了四间包房,都有客人在用餐,张建民不在其中。张建民会不会在底楼的大堂?也或者……他已经离开了饭店?但是,如果这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四楼的包间区?
女服务员走到长廊转弯处,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她道。
“你不是说有五个包间吗?”
“另外那间的客人刚刚结账走了,现在正在收拾。”女服务员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她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请跟我来。”
这间包房叫明月厅,高竞发现,它距离郑恒松所在的包房仅几步之遥,而且它就在厕所旁边。
高竞进去时,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餐桌上有四盆菜,三个酒杯,菜几乎都没动,一个女服务员正要去拿那几个酒杯,高竞禁不住叫起来:
“等一等!”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我是公安局的。”高竞亮了下自己的证件,他问道,“这个包房有几个客人?为什么菜都好像没动?”
“我们也说,这客人好浪费啊。”
“这里有几个客人?”
“说是两个,但后来走的时候是三个,另外一个是临时叫来的吧,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了。”女服务员说。
喝醉了?高竞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张建民?
“喝醉的那个是男是女?”高竞问道。
“是男的。”
“最先到的是他吗?”
“对,是他点的菜,他说是两个人用餐。”女服务员困惑地望着他。
“他长什么样?”
“嗯……中等个子,长得挺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女服务员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另外一个呢?他不是说有两个客人吗?”高竞问。
“没看见。我上菜的时候,都是那个客人一个人,后来上完了过来看过一次,也是他一个人,不过,我一个人要管好几个房间,也许我没注意。但我知道,结账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都是男人,他们说那个客人喝醉了,特地叫他们来结账的。”
“他们是用现金结账的吗?”
“是的,现金。”
看见女服务员又要去拿那酒杯,高竞马上阻止:“别动,什么都别动!这里警方接管了。”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退到一边。
“啊,这样的话,我得跟领班说一声。”
“别动就是了。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五分钟吧。”
妈的,就在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饭店。高竞想,如果那个喝醉的男人就是张建民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饭店门口不是有郑恒松的人吗?他们离开时,难道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了,那些人只是保护郑恒松他们几个的安全,防止黑道上的人来捣乱,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注意一个喝醉的客人。
张建民真的喝醉了吗?
(今日更新完毕)
作者:秋鹄 回复日期:2008-9-24 17:39:00 |
1. C区公安分局的技术警员王若琳
2. 张建民是王若琳的丈夫,目前是A区公安分局毒品科的小队长
3. 张健民曾跟一个女人在饭店吃饭,这个女人的相片挂在东林路一家老式照相馆的橱窗里,建民曾对着那张婚纱照看了很久。但他对王否认说不认识这个女人. 她长得很像松岛菜菜子,笑起来很妩媚.二十多岁.(PS:哈哈,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莫兰?也许这也是王若琳当初约乔纳时点名要莫兰出现的原因?至于那个男人说是他的母亲,我想他一定是在说谎,可能他只是司徒手下的一个喽罗,哈哈,会不会我想得太离谱了呢?)
4. 这个女人的相片出一在照相馆的原因是有个男人拿了他母亲的结婚照来翻拍
5. 在张建民藏的包里发现: 一本日记和几张照片,我看了几页,那本日记是一个叫敏敏的妓女留下的,她的花名叫Lucy,且发现张和司徒雷是同学.
6. 司徒雷!表面上是S市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但背地里却一直在从事非法交易。
7. 捡到乔纳包的清扫工.( 莫兰把乔纳的包给了高竞,高竞让人取了指纹,但至今未有结果出来)
8. 莫兰把包给高竞后,高竞和莫兰出去吃饭,曾出现一个穿蓝色滑雪衫的男人正回头看莫兰。
9. 毒品科赵科长,某区里的领导的妻子,讨厌的女人,是张建民的上司。整天只知道在办公室吹空调,打电话!
10. 周越:原毒品科的科长,因一次行动失败被抓住把柄而被干掉科长的位置,被姓赵的顶上了。现在是反黑组当了小队长,太太得癌症上个月刚去世。
11. 他不是司徒雷的秘书,他是F区反黑组的葛东,他长了一对浑浊的死鱼眼,声音则像破锣
12. 李耀明是被内奸杀死的,他腹部中刀,刀上还有剧毒,在被害前在笑着说话
13. 壁虎。擅于在夹缝中生存,懂得隐藏自己,又知道如何逃脱,不喜欢寒暄,也没幽默感
14. 司徒雷的两个弟弟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
15. 顾子群,司徒雷的属下。顾子群比他小两岁,原是S市某轴承厂的财务部职员,因和厂长同时爱上漂亮的女职工,被厂长诬陷入狱,出狱后厂长死于一次中毒事件,之后顾投奔司徒雷。
16. 28岁的赵栋是一位资深黑客。因入侵银行系统偷钱差点入狱后被司徒打通关系救出来。
17. 莫兰的妈妈名叫郭敏,外公叫郭震云。莫老头也有个兄弟,十年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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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暂时到这里了,明天继续...........
当晚十点,莫兰和乔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一条新闻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今晚9点半,在本市东段地铁华北站发生一起严重的意外事故,一名男子在列车行驶到站时,突然纵身跳下站台,该男子在被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这次事故导致地铁运营受阻10分钟左右.经警方勘查,该男子身上未带任何证件,随身只带了一张借书证,借书证上显示他的姓名拼音是,zhang Jian Ming,请该男子家属尽快跟警方联系,联系电话是×××××××”
“张建民!”乔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屏幕嚷道。
“张建民!张建民!”乔纳拉着莫兰的衣袖,嚷道。
“我听到了。”莫兰在吃香草冰淇淋,“电视上没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列车压死的,他的脸应该也会被压坏吧?”
“那又怎么样?”乔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会死了?是畏罪自杀?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后悔了?妈的,他昨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可是……”看见莫兰还在吃冰淇淋,她怒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冰淇淋?”
“干吗吃不下?我最爱吃香草味的了,而且我今天被坏人暗算了,要用冰淇淋压压惊。”莫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压低嗓子说,“对了,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说?”乔纳大声道。
“小声点!想吵醒他们吗?!”莫兰着急地提醒。
乔纳气呼呼地盯着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脸被地铁压坏了,也许不是他。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罪犯都是以这个方法人间蒸发的。”莫兰心不在焉地说。
“哦?”乔纳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把借书证丢在那里只是障眼法,其实死的是别人?”
“对,有这种可能。不过……”莫兰想了想道,“也难说。如果要让那个死人代替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张建民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只要查个DNA不就知道那个死者是不是他了。而且,用身份证或警察证更能说明那个人的身份,借书证,好像有点……”莫兰觉得借书证出现在这里很耐人寻味,“张建民喜欢看书吗?”她问道。
乔纳想了想道:
“妈的,他喜欢!他是有张借书证。若琳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伤后,就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他每周都会去那里呆上半天。”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张建民?”莫兰举着半勺冰淇淋停在半空中。
“谁知道,等高竞他们鉴定后才能有定论。”
莫兰慢慢把冰淇淋送到嘴里。
“你知道张建民平时都看什么书吗?”过了好一会儿,莫兰才问。
乔纳盯着她的脸,问道:“这对你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话还没说完,乔纳就斩钉截铁地说:
“我马上找我在图书馆档案室的朋友,我要他们给我查!”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
莫兰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
司徒雷不明白,为什么张建民会把那张借书证藏在鞋里,乃至他被推下地铁时,两个手下都没有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么个东西。
“老板,他摔下去时,鞋掉了,我们这才发现,他把那玩意儿藏在鞋里了。”手下杜函紧张地问道,“这……会不会有问题?老板。”
“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他是个职业警察,他很有心计……”司徒雷沉吟片刻后安慰道,“好了,一切还算顺利,去休息吧。”
“是。”杜函恭敬地说。
电话挂了之后,司徒雷马上联系了赵栋。
“嘿嘿嘿,雷哥,又有什么吩咐?”赵栋热情地问道。
“今天过得怎么样?”
“哈哈,很愉快,我跟美女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赵栋就象所有精神有些异常的天才那样,一半时间聪明透顶,另一半时间却天真得像个孩子。
“哦,是吗?她什么反应?”司徒雷问道。
“她很冷静,没有被吓坏,也没哭,我真高兴她是个理智型美女,她就像什么来着,……对了,公共汽车上的扶手,车子摇晃的时候,你抓住它就会感到安全。你 不会想到,雷哥,当我抱怨我的人生时,她还安慰我,替我出主意呢,我感动得都快哭了,哇,她跟我妈给我带来的异性世界完全不同,我第一次感觉一个女人比芭 比更吸引我。我觉得她是那种会牵着别人鼻子走的女人,我相信如果她说什么,高竞会听她的。”
“但愿如此。”司徒雷温和地说。
他仿佛看见赵栋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抹眼泪,芭比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赵栋出狱后,被他安排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屋里,他几乎足不出户,只有下雨天,他才会兴奋地打着雨伞冲出家门转一圈,平时,只有送餐的人才能敲开他的门。 司徒雷相信这种孤僻,一方面是源自母亲从小对他的过度保护,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外貌缺乏信心。他长得的确很丑,司徒雷第一次看见他也不免怀疑自己 的判断力,长得这么蠢的人真的会有个聪明的脑袋吗?
赵栋身材矮小,眼神呆滞,戴着厚片眼镜,年纪轻轻就已经谢了顶(所以他出门时总戴着帽子),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外加有一半露在嘴唇外面,他曾对司徒雷说,我只敢在自己家里张嘴说话和大声笑。
“你比我强,有时候,我在家里也不敢说话或大声笑。因为怕被人监听。”司徒雷试图宽慰他。
“可是你有钱,你总能找到地方笑。你不笑,也有人会逗你笑。哪像我啊,唉……长得难看吧,又不是爱因斯坦。”赵栋自我解嘲。
“你也会有钱的,跟我干,只要每天坐在家里帮我查资料,我每月会给你5000,怎么样?”司徒雷问他。
当时赵栋回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只要给我2000就够了,除了买快餐和水电,我没什么开销,再说孤独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不会去银行,钱放在家里麻烦。”
很难想象,像赵栋这样的人会因为贪财,把别人账户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他曾经对警察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花钱,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技术,他本来打算把钱转回去的,但忘了。警察相信了他的前半句,后半句被认为是狡辩。但跟赵栋接触后,司徒雷相信他当时说的是真话。
“没关系。天才都是孤独的。况且,我会来看你。”司徒雷曾经这么安慰他。
他对她的欣赏应该是一个孤独极了的男人才有的无奈感叹吧。
赵栋还在兴奋地说着话:
“……她跟我说,她的白衣服被弄脏了,哈,我敢打赌她是在试探我,所以她昨晚穿的衣服应该是除了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从这点,我看出她好奇心很重,反击能 力很强。在接到我这个电话以后,她没准会让高竞到处找我。你可以派你在警局的内线去打听一下,如果高竞开始在查一个跟母亲在同一个地方住了23年的性格孤 僻的本地年轻男人,那就说明我的莫兰不管是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都很强。啊,还好我搬了家,还好我故意露出的情报不多。哈哈。另外,像她这样有钱,又有品味 的女人,在衣服被弄脏后,一定会送干洗店,所以,如果你要跟踪她,可以在明早之前派人去找找离她家最近的干洗店。”
“好主意,不过,她还不够这个级别。”司徒雷不觉得一个警察的女朋友会有多了不起,他不想为她浪费太多力气,而且他相信他现在派去的人应该可以很快完成任务。
“轻视她,你会后悔的,老板。”赵栋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司徒雷笑了笑道,“今天找你有别的事。”
“有什么吩咐?”
“想办法进入图书馆的系统。我要知道张建民平时看什么书。”
“ok,明天给你答复如何?今晚我要好好做个梦,啊啊,好幸福,今天跟美女过招了。”赵栋的声音里充满了陶醉。
“她有那么美吗?”
“我发张照片给你,不算很美,但已经够美了,反正我看着舒服。我喜欢她衣服上的小绒球。”
“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司徒雷笑着挂了电话。
九大人不客气,好文共赏,大家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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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高竞和郑恒松一起坐在停尸房外面冰冷的长凳上。
“他说两个客人?”郑恒松低声问。
“是的。看来,他约了人吃饭。那个人给他喝了点什么东西,导致他昏厥,之后,他再通知同伙,把张建民运出饭店,扔到地铁里。”
“衔接得不错。”郑恒松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会躲在暗处,谁知道他还约了人吃饭。”他叹了口气,“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是看见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离开。他们记下了车牌,但是,车牌是假的。”
“四楼的手机,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就是为了把我引上四楼。”高竞也觉得沮丧,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张建民。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张建民要在松鹤楼约人吃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间包房离我们的房间很近,那个跟张建民约好吃饭的人,也许就在我们今晚见的那几个人之中。”郑恒松说。
“秦芝云不算,她好像没出去过。”高竞提醒道。
“不,她出去过。她是出去以后回来才坐到我旁边的。”郑恒松说,“你也许没注意。”
高竞真的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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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9-25 11:18: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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