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你们这个计划运转起来的时候,三星堆第三号文物发掘点的方位经过反复勘查最终被确定了,就在距离你们确定的安西宝藏盗挖地点十余米的地方。负责三星堆文物保护区工作的文化局长高兰军和你们安排打入考古队的赵先群掌握了这些情报,又了解到考古队上个月根据在三号坑初步挖掘发现的文物土层、决定进一步的挖掘方向是正北,一旦照此方向挖掘,按照考古队制定的进度,两周左右就会与你们盗挖宝藏的坑道打通,届时你们的阴谋就会败露,一切都会完蛋! 因此你们决定在盗出全部宝藏之前,一定要阻止考古队在三号点的挖掘。 于是便想出了利用风灯来散发有毒迷香的办法;赵先群故意弄坏了发电机,使三号坑挖掘无法使用电灯,然后他向郭建提出使用风灯照明,而他这个精通迷香又掌管着考古队器材灯具的人便在风灯的油盒里加入了事先炮制好的曼陀罗花粉,使风灯在燃烧时发出无色无味的毒气,致人晕眩昏迷。这就是为什么三月八号那天晚上郭建等三人在三号坑里出现了晕眩昏迷,而他们看到的那张可怕的怪脸其实就是当时趴在坑口向下张望的一个缅甸侏儒的脑袋,这个侏儒杀手的出现是阴谋计划的一部分:万一风灯里的迷香不起作用,便由侏儒用吹管向坑下的人射出毒刺,让他们中毒昏倒。”
周源停顿了一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迷香怪事发生后,专案组遂以调查之名名正言顺地停止了三号坑的发掘,然而考古队的尹小明却发现了风灯里的蹊跷,酷爱化学的他分析了风灯里的油质及其燃烧后的残留物,对比了加入迷香粉剂和没加入毒剂的灯油,发现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他想向专案组的领导高局长报告,却不料正入毒手,高局长当时便稳住了尹小明,骗他说马上要去县里开会,让尹小明当天晚饭后再来找他详谈,还要尹小明暂时不要把事情透露给其他任何人;另一方面高局长却指示萧娉向吴氏山庄打电话通报,要他们派来杀手侏儒, 于是当晚尹小明在其房中便遭到了毒手,凶手和‘杀死’我的凶手是同一人:就是吴汉当年从缅甸丛林里带回来的那个土人侏儒——他趁尹小明去食堂吃饭时在赵先群的安排下潜入了尹小明房中,匍匐藏于房梁之上的阁楼里,当尹小明吃完饭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时,便使用吹筒向其头部发射毒刺,毒杀了尹小明。”
“你说的这些,除了一番推理之外,有什么实在的证据?” 高兰军反问道,他竭力使自己镇定,声调却变得有些颤抖。
“高局长,你以为,你们这些事都做得天衣无缝吗?殊不知留下了许多的破绽!” 周源语带讥讽地说道:“尹小明被谋害前桌子上有两盏摘下灯罩的风灯、他被杀后却不见了,萧娉推说不知道,可我们却在尹小明床铺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尹小明取出的灯油样品,他还在上面做了记号:数字3-8指的就是三月八日,也就是他从三月八日晚三号坑使用的风灯油壶中取出的样品,我们从这个灯油样品中化验检测出了炮制的曼陀罗花粉。杀死尹小明的毒刺也被我们找到,化验出上面涂了毒箭木和眼镜王蛇毒液双重混合的毒剂,而那个杀手侏儒被我们擒获之后已经交代了罪行,我们也验证了他的凶器;萧娉和赵先群也已经被我们拘押,两人也都已经坦白。就在刚才、我们的另一个行动组已经进入了吴氏山庄,抓捕了吴汉,在车库中找到了被你们盗挖的大西银锭和兵器;而在山庄后面的地牢里,发现了在采砂场被你们害死的两个民工的尸体。”
“那个缅甸侏儒,不是被你们打死了吗?”高兰军嘴唇哆嗦、目光无神、喃喃自语般问道。
“刚才就跟你说过了:那只是演给你们看的一出戏,那个侏儒头上是挨了一棒,但根本没有死,定国和张队长把他擒住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他身边地上的血迹也是假的。”
“可是、你们是咋个知道那张纸条的秘密咧?又咋个晓得我们是在找安西宝藏的呢?”吴东沮丧地问道。
“我从采砂场卡车上掉下的泥土发现问题后,便与定国跟踪了卡车、夜探了吴氏山庄,我潜伏在二楼窗外的阳台上,偷听到赵先群和吴汉二人的对话,得知了纸条的秘密,也掌握了你们兄弟勾结贪官狼狈为奸、盗挖安西宝藏的事实。 根据三号遗址发掘坑的方位地点,我推断出你们的阴谋就是伙同贪官一起,利用高兰军手中的权力阻挠三星堆三号坑的发掘,以便你们以祥龙公司采砂场的名义盗挖安西王留下的宝藏; 为此、你们不惜杀害了考古队员尹小明,还害死了被诱骗来帮助你们盗挖宝藏的两个民工。为了引蛇出洞,我和张强、定国、还有建英一起设下了连环之计,第二天下午我到专案组办公室找到高局长,故意打草惊蛇,透露出我对采砂场和吴氏山庄的暗查,提出怀疑祥龙公司利用鸭子河南岸采砂场盗挖三星堆地下文物,然后偷运到吴氏山庄; 借此要求调查采沙场和吴氏山庄,这一招引蛇出洞果然奏效,高局长立刻让萧娉通知了赵先群,要他马上与吴汉联系,派遣侏儒杀手再次潜入姚家村大本营库房。 当晚赵先群侦查后得知我在库房里,便引着那个凶恶的大头侏儒从库房后墙的通风口攀上房梁,当那个怪物亮出吹筒准备对我下手时,早已潜伏在梁上的张强扑上去一棍将其打落下来,当然、并没有把他打死,只是将其打昏、然后与定国一起按住侏儒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使其昏迷过去,之后再由民警小钟故意大呼小叫起来,引得郭队长他们前来,故意让赵先群看到了地上‘死去’的缅甸侏儒、以及事先安排好的送我去医院抢救的一幕。”
周源放下茶盅,看着面如死灰的刘东和高兰军继续说道: “听说我‘死’了,高局长还不放心,专门跑到医院、执意要见到我的‘尸体’,蒋医生安排让你看了之后,你才对我的‘死’信以为真,又得知侏儒也已被‘击毙’、定国被抽回省里忙学会事务、张强也不知详情,便放松了警惕,不仅恢复了采砂场的盗挖活动, 还安排了今天中午在这酒楼里与吴董事长会见的酒宴,自己承认了你们所犯下的罪行。”
周源说完从房间茶几上的花瓶里取出来一个烟盒大小的小型磁带录音机,“你们二人刚才的对话、全都记录在这上面了。”
“唉呀!都是那张纸条害死人!哪里有啥子宝藏哦,纯粹都是扯淡!硬是害得老子阴沟里头翻了船!”吴东拍着大腿悔恨地说道。
“难道说、那张纸条上所说都是假的?”高兰军脸色苍白、他蠕动着嘴唇、似乎在自言自语,眼睛里流露出迷惘和沮丧。
“不,那张纸条并没有说错,”周源停顿了一下、看着高兰军和吴东说道:“但是你们忘记了一点:那纸条上记载的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而这几百年来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吴东和高兰军都睁大了眼睛:“变化?你是说那些宝藏已经被别人盗走了么?”
双林奇案录第一部之安西宝藏
作者: 八峰
第十八节
“那倒不一定是,” 周源笑了笑:“我那天回成都时去省文史馆和图书馆查了清朝和民国以来广汉的史料与地方志,还在政协参事室找到了当年国民政府时期曾任广汉县署官员的老先生,发现了这样一个变化:鸭子河南岸的这条临河公路是解放后一九五八年才开始、由乡县两级政府修建的一条公路,而且只通到中兴乡;而鸭子河北岸的那条公路则是民国二十一年、也就是一九三一年,军阀刘文辉主政四川时期为了改善川北与川东的交通而修建的。当时政府为了修路而在鸭子河北面征地,在当地乡绅的建议下把原来位于鸭子河北岸的土地庙迁到了鸭子河南岸、正对着姚家村的这个地方。而沿河南岸的这片土地自晚清和民国以来就是一片坟地,所以从表面上看的确是应验了‘鸭子河边、土地庙后,疑冢残碑’这几句,但却不是三百多年前安西王藏宝的那个地方!”
“哦,我明白了——搞了半天、我们连地方都弄错了!赵先群和吴汉这两个笨蛋!”高兰军咬牙切齿,他恨恨地瞥了吴东一眼。
“那你去鸭子河北岸查访过吗?找到了那批宝藏吗?”吴东却看着周源急切地问道,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芒。
“是的,我去鸭子河北面勘查过了,在公路北面、依傍山脚的密林中,确实有一片古老的墓地,坟冢散乱、墓碑残缺,但可以确定大多是明朝万历与崇祯年间立的碑刻,与纸条书写的年代吻合,而且在靠山坡一面的石壁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被凿成了龟驮碑刻,上面刻的乃是阴阳卜卦之辞,正好应验了纸条所写‘霸下之上、阴阳分界’这两句;沿着那碑刻爬上坡去,便可看见前方有数株高大的松柏秀林而出;我想——在那些参天的古树、也就是纸条上所说的‘瑞木’之下,一定埋藏有当年安西王李定国留下的宝藏。”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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