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当年惨遭迫害的唐兆先夫妇的子女在报复作案吗?”定国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可以作为重点进行调查,而且要扩大范围。”周源吐出一股烟雾答道。
这时,刘敬义和魏虎臣一起走了进来。见到周源、两个人都非常高兴,急不可待地向他打听起调查进展来。侦探随即把两天来去医药公司、兽医站、西溪路吴姓老夫妇家、南充县城关中学和清洋镇等地的调查情况扼要向二人进行了汇报,强调正在从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逻辑两个方面深入展开。
“唉,至少你那里能够聚焦进行、深入追查了;我们这边连下一步该从何入手都还不清楚?”魏虎臣听完周源的介绍后叹口气道。
“哦?为什么?不是说已经拘捕了一些嫌疑人吗?”
“不是一些——是好几十人!可有什么用呢?抓来的都是因为所住区域或当晚活动在案发地点附近、多数犯有前科、又据说与受害者有过某种接触还缺乏不在现场证据的人;并无经过核实或者可以核实的证据。。。 唉,几个侦办组和下面派出所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压力巨大、不抓几个人没法儿交差,可是总不能屈打成招吧,结果就都僵在那里了。。。 按照公安部新的条例、刑拘超过七十二小时拿不到证据就得放人。。。 下午的会上、赵局长又大发脾气,可是有什么用呢?”魏虎臣表情沮丧、口气无奈地说道。
“嗯,赵局也是没有办法——上面也压得他很紧嘛。”刘敬义语气缓和地说道、试图为新任代理局长开脱。
“哼,不遵从刑事侦查的客观规律、不按照科学的原则和方法办事、仅凭着主观臆断是绝不可能成功破案的,发再大再多的脾气也没有用。” 周源则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他皱着眉头在烟缸里掐灭了烟蒂、抬头接着说道:“我还有个建议——我觉得凶手这两天很可能又要活动,我们应该加强在城北杨家坝、马市铺一带的夜间巡查,如果刑侦队的人手不够,是否可以通过治安大队和下面派出所的人员去做?”
“哦?”刘敬义和魏虎臣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侦探,“你根据什么这样说呢?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还是得到了啥新的情报?为什么突然要加强城北那一带的夜间巡查?”
“这是我分析得出的结论——准确地说、是我这两天根据对阴阳五行论的研究,结合从前面几个案子中掌握的一些证据和线索,对潜在凶手作案规律所做出的推测。”周源坦率地答道。
“唉,”魏虎臣叹了一口气,瞥了周源一眼说道:“周科长,我对那些玄学理论一无所知,但是我们破案只能依据科学的调查吧—— 你自己刚才不是还说过了吗?你总该不会说、刚才的建议是你夜观天象、占卜算卦所得出来的推论吧?”
周源听出了刑侦队长话中的讥讽,但是他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当然不是,但我认为,凶手已经通过前面发生的几起案子、显示出了他是在按照阴阳五行学说中的某些理论来设计实施犯罪、同时也在向我们传递一些信息,挑战我们的分析与基于这些分析所作出的推断。在城东、继而城西、再又城南发生的三起谋杀案,从发生地点、发生时间和相互顺序上,都符合“东木——西金——南火”以及‘金克木、火克金’的次序关系;照此推算,我想凶手接下来便是要在城北制造一起命案、来继续五行的循环。”
魏虎臣不做声了,刘敬义却一直皱着眉头抽烟,“我也不懂得你说的这些玄学理论,不过,有被无患,这样吧——我一会儿给马市铺街道派出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设法安排一下。”
“走吧,该吃饭了,咱们去食堂吧?”定国看了下手表、站起来说道。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一节
六月十八日清晨,南充古城内外弥漫着白色的浓雾,直到将近七点半、阳光刺破了灰色的云层,大雾才逐渐散去。城北马市铺的荆溪河边、一排垂柳树下,走来了一位腰系围裙、双手抱着一盆卷裹起的布巾的妇女。
女人走到河边、放下了木盆,用脚尖试着踩踏几块半浸入了河水之中的石头,突然,她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在距离她七八尺远的河畔水草里竟然浸泡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十多分钟后,南充市公安局值班室接到了城北马市铺街道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八点过一刻,市局刑侦大队队长、市局恶性大案专案组副组长魏虎臣带领一干民警赶到了现场,正当他们开始勘察时,周源、定国和小张也开车赶到。
“唉,周科长,还真是让你给说着了!”魏虎臣迎着周源、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昨天下午你说城北这边恐怕要出事,结果还真出了大事——河边水里泡着的那个人是被谋杀的!”
“哦?你怎么断定是被谋杀的?”周源问道。
“我刚才看了一下,他的手和脚是被捆绑起来的、嘴里还塞了块布。”魏虎臣陪着周源等人向河边走去。几个人来到河畔、查看那具浸泡在水草丛里的尸体。
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额前有些秃顶,口内被塞入了毛巾,双手被反绑于身后,两脚齐脚踝处也被绳捆绑,头部和身体的大半浸泡在岸边的浅水中。警察们拍完照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河边水草里抬出、移到河边青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
周源戴上手套、和魏虎臣一起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了尸体的头部与身体各处,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看来,这个人是手脚被捆绑住后,丢入这河中被水溺死的。”魏虎臣猜测道。
“可是,这里河水非常浅,就算是河中间也深不过两尺,如何能让此人淹死?”周源看着狭窄的河道怀疑地说道,“你看,城北这条荆溪河平常宽度也超不过十几米,深不足半米,只能算是一条小溪。”
侦探说着又按压了一下死者的胸部和腹部,竟然有不少的积水从他的鼻孔中流出。
“咦?奇怪,”周源蹙眉说道。
“奇怪?有啥奇怪的——他是溺水而死的,肚子里和肺里肯定都进了水,你按压他的胸腹部,从鼻孔里流出水来是很自然的啊。”魏虎臣不解地看着周源。
“他嘴里被塞入了毛巾、肚子里不太可能有水;鼻孔里出来的水应该是进入肺部的溺水;我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在这样一条浅浅的小溪河里,就算死者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挣扎着翻个身坐起来也不致于溺水而亡这么厉害。”侦探解释道。
“那也许他是先被人打晕、再被丢入了水中的呢?”一旁的定国猜测道。
“我检查过他的头脸部和身体,没有发现被击打过的痕迹;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还是把尸体送回去检验之后确定了死因再说吧。”周源说着又开始搜查起死者的衣服,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包被河水浸泡打湿的香烟,还有打火机、一副墨镜、一双白线手套和几张看似发票的纸张,还有一串钥匙。
“没有钱包和身份证件吗?”魏虎臣看着周源翻出来的几样东西摇摇头,“这下查找起来就难了。”
“没有找到,不过、此人可能是个职业司机,”周源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串钥匙说道。
“哦?何以见得?”魏虎臣看着他问道。
“你看这串钥匙中的这一把,其长度、齿形、钥身和钥柄都绝不是一般的房门或柜子的钥匙,倒像是一把汽车的点火钥匙;而墨镜和白线手套都是司机常用的随身之物;还有这张发票,虽然被打湿了,但上面油墨的字迹依然清楚——是一张购买两个东风EQ140卡车轮胎的发票;所以我判断:此人是个开货运卡车的司机。”侦探解释道。
“嗯,有道理,”魏虎臣和定国都点了点头。
“这样吧,”周源建议道:“你马上把尸体送回市局去做检验,尽快查清此人身份;我和定国留在这里,转转附近的街道,走访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还有—— 把这张发票也拿去让技术科处理一下,看能否搞清楚发票上商家的名称、然后派人去找到售出这两个东风140卡车轮胎的地方、尽量挖出一些有关死者的线索。”
“好吧。”魏虎臣点点头、接过那张发票、转身指挥起几个民警开始搬运地上的尸体。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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