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十一节 积怨难消
"说都不说一声,就下手,太毒了吧?"公子白从腿上拔了根水晶下来。
"对敌人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取得胜利的方法,说与不说有必要吗?"太子丹手上多了把水晶宝剑,看样子是准备把公子白大卸八块。"你快给我神水,有了它当可解我两千年来的烦恼!"捏着手里的水晶,公子白坐在地上指了指困住他的宝石罩说:"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奢侈的法宝,不过有一个缺点,就是少了一面,要是全封闭的就更完美了。可惜呀,你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让我的脚挨着地呢?真是失败!"说完下半身已经没入地面,双手在地上又抓了两块玛瑙,冲着太子丹说:"如果想要回神水,就到外面去和荆轲谈谈。"说完隐入地面,借土遁仓皇而逃。
荆轲按照公子白的计划,成功吸引了太子丹的注意力后,回到水洞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公子白出来。子时已经过了近一刻,荆轲正在担心公子白是否成功,公子白就从他脚前的地里钻了出来。
"太子丹就在后面,快点把李宠给我放了!"公子白一边把满把的宝石和那个矿泉水瓶子收进妖力空间,一边冲荆轲说。
荆轲看见了矿泉水瓶里面的六一神水,心安了大半,再往洞口望去,正看见一脸怒色的太子丹拎着宝剑踏着水波冲出来,看来这小子成功了。荆轲心中大喜,张手把封着李宠的灵魂球扔给公子白,闪身迎上了太子丹。
怒气冲天的太子丹冲出洞口就被荆轲截住,面对这位老冤家,太子丹的怒气顷刻变成了无尽的烦恼。"荆轲,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时势所逼,我是出于利用的目而结交你,但后来确实是对你真心实意。若当时有另一人选我决不会让你去刺秦,但为了国家的存亡,无论是个人的感情还是身家性命都可以牺牲。于情我有负于你,于政我无愧于燕国!""当初,我入秦后你只担心刺秦是否成功,对我的生死却无动于衷,如何让我相信你对我有情有义?枉我还想着转世为人,再与你聚首!""为政须恩威并施,当时的燕国大厦将倾,知情者皆对你刺秦成功寄予厚望,我若不出此言安定人心,反在众人面前悲悲切切作儿女姿态,如何能定大局?为家国全大义,我只能舍你我的小义。"太子丹神情黯然的解释,"谁知因我一句话累你化为厉鬼,本来我不应逃避,应当以身谢罪化解你的怨气,但若如此你我的情义便就此而终,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无情无义,出卖朋友的罪人,我不甘心!幸好我偶得六一神水保存了魂魄,争斗多年,哪次见面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今次六一神水育成,我若能以此成就正果便可化去你的戾气,渡你入正途修行,到时你我心结自然可解,你我情义亘古长存!如果让你得去神水,只能使你的怨气更重永无解脱之时。"太子丹的说法跟荆轲的不太一样。
"我才不信!为情义我可以坦然赴死。你满嘴情义,却为我作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国家而出卖了我!"荆轲对太子丹的解释根本听不进去,一挥杀剑冲了过去。
太子丹闪身躲避,荆轲和太子丹在眨眼间交换了位置。荆轲一剑刺空停在水洞的洞口处,太子丹则到了荆轲原来的位置。荆轲挡在洞口前将力量提升至极,准备断去太子丹回洞的去路。太子丹身上青光闪动,显然也在凝聚法力。
"欲保国兮觅勇士,得勇士兮交莫逆,国将破兮舍情义,士登车兮身着素,噩耗来兮魂已销,国未破兮身已死,魂魄存兮释恩仇!"一曲悲歌发自太子丹口中。"此歌是我死前所作,生不负燕国,死以报荆轲,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扫了一眼正在释放李宠并且洋洋自得的公子白,太子丹接着说:"你既遣人将六一神水取走,我便不在逃避与你一战,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得到六一神水。我宁愿世人记住刺秦的荆轲,也不愿出现一个被冤仇驱使的厉鬼。我已将心意表明,你若有本领便可报冤仇,若无本领……。""说到头,你还不是要和我动手!接招吧!今天你我只能有一个留下来!"不等太子丹说完,荆轲就动手了。
"八剑断义!"荆轲的杀剑对着地面劈出了一剑,两道暗红色杀气射入地面后,从路边到水洞口的百米空地上出现了一道笔直粗大的暗红色光芒,光芒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地从地面上升至半空,赫然是一把巨型的杀剑,在暗红色的剑身上断臂残腿隐约可见,最明显的是那个与躯干分家的人头,虽然面容扭曲却可分辨出是肖四的无疑,大卸八块的肖四居然被废物利用了!
"老大,他明明只劈出去了两剑,怎么叫八剑断义呢?"看着巨大的杀剑刚刚获得自由的李宠问。
"那七剑他早就劈完了,就是把肖四大卸八块的那七剑。这个荆轲原来早有预谋!"公子白说的没错,肖四和胡八本来也算有点情义,后来反目可以说是断义,他正好借此机会为太子丹设下了陷阱。借肖四被朋友所害的怨力,先用了七剑把肖四卸成八块,并且按照法术的要求连尸块的位置都摆好,等太子丹出来后,在将剩下的第八剑劈出去,法术就快速完成了。"看来他们两个要演一台好戏,我们俩不但免票,还抢了个头排!"公子白和李宠移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看起了热闹。
太子丹没有动地方,将左手一张,刚才罩住公子白的宝石罩又出现了,这次是把他自己罩在了里面。这个半圆形、透明水晶为主,镶满各色宝石的如同倒扣着的铜钟一样的护罩是太子丹的护身法宝--玲珑扣。无论是用来攻击还是用来防身,玲珑扣都是一件好宝贝。鬼气森森,杀气腾腾的杀剑威力强劲的凌空下击被玲珑挡住。一阵金石之声在杀剑和玲珑扣的碰撞下响起。
漫天的森森杀气和光华闪动的宝石碎屑混合成光怪陆离的气劲四射,周围的树木被吹得枝断叶残,像醉酒的人般东倒西歪的无规则的乱晃,几盏照明的路灯也接连暴掉。荆轲和太子丹的实力相若,半斤八两,不同的是太子丹一味防守,而荆轲舍命强攻,所以太子丹要吃一点亏。荆轲祭起的剑气在不断地消耗,太子丹的玲珑扣也在剑气下逐渐的被侵蚀,出现了道道裂纹。
"破"荆轲狠命地发出了一道杀气射入空中巨大的杀剑内,杀剑光华更盛,剑身内的散乱的肢体发出丝丝黑气相互连通,肖四的头颅眼放绿光张开干瘪的大嘴发出厉啸,喷出更浓烈的黑气笼罩了杀剑,滚滚黑气裹着暗红色的杀剑直刺太子丹。
"击"几乎与荆轲同时,太子丹手中的水晶剑向天一指,罩住他的玲珑扣冲天而起,由原来的铜钟形状分解成了颗颗拳头大小五光十色的晶体,拖曳着各种光芒如彗星般撞向上面射下来的杀剑。
光与影、虚与实碰撞在一起,宛如夜空中盛开了无数的焰火礼花,宝石的碎块拖着光影如雨点般落下,砸的石板地面坑坑洼洼好似月球表面;暴开的剑气在空中四散,将山腰的好多树变成了秃顶,荆轲的八剑断义和太子丹的玲珑扣同时报销。这下可忙坏了公子白,看见天上下宝石雨,他赶紧跳起来瞪着绿眼睛在地上拣大个的宝石。
漫天光雨并没有影响荆轲和太子丹的决斗。
"杀!杀!杀、杀!杀、杀、杀!"荆轲一连七个杀字出口,每一个杀字都在出口后化成一把杀剑,七把杀剑交织成莲花状攻出。"世间诸人无一可信,天地万物无一不可杀!剑气如莲,剑出七杀!"荆轲使出了他的七杀剑。七把杀剑排列如莲花,并且飞速的旋转着好似绞肉机一般往太子丹当头罩下。
"水性至柔,石性至坚,水化流云,石为金刚,水流万古,石破天惊!"太子丹也将压箱底的绝技--水影流石剑使了出来。他手中的水晶剑突然化作一泓净水,从他的十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似缓实快地变成一条暗蓝色的巨练,在水练中夹杂着无数点金刚石闪动着点点寒光,仿佛九宵之上的银河被他突然摘到了手中。银河般的巨练划着奇异的弧线射向荆轲。
两人发出的杀招再次在中途相遇,好似奔涌的洪水遇到了燎原的烈火,刚一接触就争斗不息、僵持不下。这次的情形和前次不同,旋转激荡的剑气和四射的金刚石将荆轲和太子丹在内方圆四五十米的范围笼罩起来,却不向外扩散,双方都把全部攻击锁定在对方身上,一点儿都不会浪费。面对如此高质量、高难度的法术竞赛,公子白顾不得拣宝石和李宠一起全神观战,一边汲取经验教训,一边等着双方分出胜负,他还和李宠赌了十块钱,他押的是荆轲赢。
相持了一刻钟左右荆轲和太子丹还没分出胜负,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双方的法力乃至支撑他们存在的灵力都大幅度的消耗,他们的灵体全在震颤,而且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公子白不耐烦的说:"我当能有什么新意呢。原来你们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看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再过两千年接着玩吧!"公子白的风凉话还没落地,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一把杀剑和一粒金刚石几乎同时穿过了对方的法术招式,两声闷哼,荆轲和太子丹同时受伤飞退。本来就耗去大量灵力和法力荆轲和太子丹,都禁不住对方的一击,形体开始模糊散乱,这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先兆。
此时公子白却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跟小报记者似的开始了采访。
"请问,荆轲先生,看见太子丹中了你的杀剑命不久矣的样子,你的感想如何?是否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呢?"公子白作好奇状。
"两千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我想要出现的结果也出现了,可我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有点失落。现在我的脑子里居然都是太子丹对我的好处和我跟他在一起的快乐回忆!我不知道为什么?"荆轲说。
"再请问太子丹先生,你就要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看荆轲也跟你一样。你还是和他说两句吧!"公子白作悲痛状。
"也许是我的虚伪和做作让荆轲产生了对我的误会。我确实有利用他的目的,但在此过程中产生的情义绝对是真挚的,我最终还是利用了他,这是我的耻辱。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让荆轲沦为永无安宁的厉鬼,永远作仇恨的奴隶,所以我选择了去化解冤仇而不是让他直接杀了我报仇。"太子丹说。
"多么感人呐!一个因情义被利用而发誓报仇,一个因利用了情义而忏悔和补救,如果你们俩是一对男女肯定会有一个缠绵悱恻而有凄婉的爱情故事,可惜是两个老爷们,就只有恩怨交织的友谊了。说句公道话,太子丹固然不对,荆轲也有错。当初他不是心有所求不能做到无欲之境也不会被利用。无论如何产生,情义本身是纯真的,但它极易被私欲玷污,你们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公子白仿佛在法庭的最后陈述阶段一样做起总结陈词来了。
公子白发了一番感慨,听了他的话,荆轲和太子丹心有所感相视无语。本来无关的处于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被历史捏合到了一起,在政治和私欲的污泥中居然开出了情义这朵莲花,可惜的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只清高了瞬间,就被重新丢入了更肮脏的沼泽,原本不该产生的情义成了两个人悲剧的开端。如今悲剧即将收场,悲剧的结果就一定是悲凉吗?
第七章 第十二节 笑泯恩仇
"你们两个,这回没能耐了吧?该我跟你们算帐了!"公子白说。
"我们和你有什么帐?"荆轲和太子丹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荆轲最不是东西,为了跟你算个帐就设计我,被我识破了还动手打我,接连的抓了我两个兄弟作人质。太子丹也不是好货,明知道是荆轲骗我进洞的,直接告诉我就得了,非得编排个水石的名字,遮遮掩掩的,害我一头雾水的出来又被荆轲痛扁。你们俩分明是窜通好的,什么冤仇,根本就是为了耍我故意扯蛋!"公子白越说越气的身体里的长刀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手里,"先前你们俩我谁也惹不起,现在情况不同了,想灭谁就灭谁,你们说哪个先挨刀?"看着公子白嚣张的样子,荆轲和太子丹真有虎落平阳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们见面就情绪激动,除了互相吐口水动刀子外就忘了别的事。(再有就是埋怨作者为什么折磨完了主角最后还要折磨配角。)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荆轲怒斥公子白。
"我不是英雄,也没有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们还是人呐?既然你弄鬼做了初一,我就做十五!""万事好商量,我可以给你补偿,你不是喜欢宝石吗,可以给你。"太子丹是政治家出身,有点谈判专家的意味,首先开出条件。
"商量,当初耍我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灭了你,洞里的宝石都是我的,不是更好?""跟你拼了!"荆轲和太子丹再次达成了共识。荆轲凝聚起了仅存的杀气,太子丹豁出了全部的仙气,两位大人物为了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生存,同仇敌忾向公子白冲了过去。两人一出手,招式、气势自然而然的相辅相成,此情此景让他们俩又回想起曾经在一起鲜衣怒马击剑高歌的快乐时光。两千多年,时光流逝,每次见面都是互相争斗,只有这一刻才是全心全意的合作,曾经的感觉在此刻重温,才觉得是那么的可贵和美好。但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感觉。
"强弩之末、垂死挣扎,难道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你们才能抛开成见,配合无间吗?"公子白悠然自得地嘲笑着两位,"瞧你们的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看来两千年来的架没白打,了解的都很到位了!"这时的荆轲和太子丹合起来的实力还不如一个刚成型的小僵尸,公子白那能怕他们。刀光一闪间,荆轲和太子丹的灵体就一前一后地被公子白的长刀穿了糖葫芦。"如果你们发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估计应该是应验了!"公子白冷漠地说。
本来就极度虚弱的两位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公子白的长刀伤到的后果--魂飞魄散。
"荆轲,我还有一点仙灵之力,凭借这点灵力可以保住魂魄不散,我生前有负于你,你赶快借这点灵力逃脱!"太子丹修的是鬼仙,论内功要比荆轲强一点,所以还剩下一丝保命的灵力。
"想我当年剑贯天下、自在横行,本应由武入道,只因难抑虚荣享乐之心,才落入世俗纷争。与你纠缠许久,也是气不过我看重的情义二字被你轻易践踏。事到如今你能如此对我,足见你对我非是无情无义,前尘旧怨不必再计较了。等我使出碎魂之术拖住此人之际,你不必管我自行逃生吧!"荆轲见太子丹诚心对他,激起了昔日豪情血性,打算使出碎魂术自爆魂魄掩护太子丹逃走。
"二人相处方生情,为情舍命是为义。你我情义只存在你我心头,少去一个何谈情义?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灵力逃生,便你我同死!"太子丹见荆轲语气坚决,并且鬼体上现出丝丝白光,显然是碎魂术要发动的征兆,所以决定留下和荆轲共生死。
"老大,荆轲要拼命了,你小心些!"李宠在一边提醒。
"没关系!我主要是想让他们借这个机会沟通沟通,不妨事!"公子白回答到。
荆轲和太子丹都准备发动自毁程序,跟公子白来个同归于尽-,公子白可不想跟两个老鬼一起玩完。赶紧将手中长刀一绞,荆轲和太子丹的魂魄立刻在绞击之下散开。但他俩的魂魄并没有就此散去,长刀上发出了柔和的清光,整个刀身一下变得透明,失去形体的魂魄化成一青一红两团气体,随着长刀的舞动不停地旋转。
"别看我凶巴巴的,其实没什么恶意。看你们这么辛苦,我给你们做个调解。"公子白不停地舞动长刀带着两团气体转动。"作为朋友、兄弟,首先要相互了解,做到肝胆相照、以心换心。"随着公子白的话,两团旋转的气体被他合为一团,青红交织搀杂不清。"然后就要相互尊重,相互奉献,相互体谅。虽然是两个个体,但已无分彼此。最后,友谊不是爱情,适当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不能整天粘在一起,尤其向你们两个这样的,否则会被认为是同性恋!"公子白念叨完了,一刀劈在气团上,本来交织在一起的青红气团在他一刀下去后又各自分开,接着重新凝聚成了荆轲和太子丹。
原来,公子白看他们两个的问题很难互相解释明白,不真正了解到对方的心意他们根本算不清这个良心帐,那最好的途径莫过于让他们的灵魂直接对话。所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特别是荆轲身上的戾气消耗得所剩无几后,公子白以他们的共同敌人的姿态出现,首先造成他们同仇敌忾的形势,引发他们心理上的共鸣,然后用早就抹好六一神水的长刀把他们虚弱的魂魄打散。灵魂的接触是相互了解的最佳途径,两个灵魂全方位的接触会将对方心中所有的情绪和想法一览无遗。六一神水的作用使被打散的魂魄不会消散,在公子白的刻意施为下,荆轲和太子丹的灵魂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交流,分别相对方敞开了心扉。在灵魂交融并吸收了六一神水后,公子白再次将他们分开,由于六一神水的作用他们的魂魄重新凝聚而且实力更胜从前。
分开后的荆轲脸上没有了戾气,长叹一声道:"到现在我才真正了解到你当时的矛盾和痛苦,如果在让我选一次的话我绝对不做你的位置,因为隐藏感情和牺牲朋友的滋味比单纯的受利用更痛苦。就凭你心底仍存在的愧疚和哀伤,还有替我除去戾气的决心毅力,我们还是兄弟!"太子丹则是神色欣然。"今日你总算明白了我的真心,两千多年我等的就是这天!""老大,真有你的。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洞里的宝石要谋财害命呢!"李宠见到荆轲和太子丹的反应明白了公子白的用心。
"还好,他们真的是有情有义。我就怕他们是互相欺骗,分开后又大战一场,那咱俩就得跑路了!"公子白十分夸张地用纸巾擦着脑门上的汗,刚才施法他的消耗也很大。
"这个小鬼居然敢算计我们?"荆轲说。"我看应该教训他一下!"太子丹应和。刚刚和好的两位马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发泄对像。
看着撸胳膊挽袖子冲他来的两位,公子白大叫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你们还不知要继续打多少年呢?开始的时候就为利用我给我找了一堆麻烦,现在我免费帮你们合好,连谢谢都不说,还要收拾我,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看见两位对他的话没反应,公子白马上开启妖力空间准备逃跑,这两个里面的一个他都应付不了,何况是实力更胜从前的两人连手,除了逃跑他还真想不出好的办法。
就在公子白要跑的关头。空中传来一首伴着乐曲悲壮豪迈的歌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千载光阴弹指过,百代帝王骨化尘。孤魂戾魄为鬼雄,隆情高义筑仙身。一朝相逢魂欲销,半片欢颜论仇恩。"歌声的前两句的原创肯定是荆轲,后六句则大有为荆轲和太子丹之事量身定做的意味。
"高渐离!"荆轲和太子丹惊呼。
歌声散去,四个人影出现在当地。其中两个是公子白老熟人牛头和马面,另两个公子白就不认识了。
牛头当先对公子白说:"小子,就你事多。害我们找了好久才把这两个人找到。"接着指着一位眉目清朗、作战国平民穿着的人说:"这就是你要找的高渐离!接到你的信我就开始查,翻了几库房的资料才查到这家伙一直没投胎转世,死后就在冥界的音乐学院当教师。"随后又指着另一位身着王服,头顶王冠,面目威严,霸气十足的说:"好不容易才在这家伙那里找到他。"公子白等人顺着牛头所指将目光投向第二个人,然后全都目瞪口呆。"秦始皇!""嬴政!"停顿了半晌,三人再次惊呼。
"没什么稀奇的。接到小白子的信我们就开始找高渐离,查到他在哪后,却没找到。又忙了半天才打听出来,原来高渐离去和仙界的秦始皇喝酒了。去了趟仙界才把他们都给找来。刚来不久就看见你小子在这里和稀泥,干的不错!"马面跟公子白解释,对公子白刚才的作法非常的欣赏。
原来,公子白从杨老三的医院里回去后,就开始想办法如何救李宠。那时他认为自己的实力打不过荆轲、太子丹中任何一个,他们两个矛盾又很深,所以想出找个人出来居间调解一下,让荆轲和太子丹和平解决问题,于是就给牛头和马面写了封信,求他们帮忙找高渐离这个跟荆轲和太子丹都熟的人出来,如果不行的话就赶紧来增援,否则他们的孙子李宠就玩完了。牛头和马面接到信后,如他们所说找出了高渐离没有轮回,到了高渐离任职的学校又找不到他,打听后才知道高渐离和秦始皇喝酒去了。秦始皇又不在冥界,他现在已经是仙界战略研究室的主任,所以这两位又去仙界把高渐离和秦始皇从酒桌上拉下来。高渐离和秦始皇听说荆轲和太子丹闹成这样,也挺着急紧赶慢赶地终于看到了公子白化解荆轲和太子丹冤仇的一幕,高渐离更是即兴献歌一首。
"荆兄,易水一别转瞬两千年,时光如水,当日恩仇你也太执着了些!当年我欲为你复仇也曾行刺嬴政,事败身亡。当我死后脱离世俗,冷眼旁观世事的时候,终于豁然开朗。人世浮沉,宛如一梦,身陷其中,执着不化,到头来皆是空幻。死后所能留存的不过是前生的记忆和体验,有此足矣!"高渐离满怀感慨。
"高兄所言甚是。想我当年横扫六国,一统神州,建下不世之功,也接下累世仇怨。一统六国后,我心有所悟为超脱因果才追求仙道。荆兄义行令嬴政佩服,如果荆兄寻本追源,嬴某可算罪魁祸首,若无嬴某太子丹怎能遣荆兄行刺。"秦始皇微笑而语,"太子丹看似逃避荆兄的报复,实则苦心积虑想化解荆兄戾气,欲与荆兄再续情义,令嬴某更是佩服。二位故人尽弃前嫌,嬴某更是欣慰!""这两个冤家都能在一块喝酒,你们两个竟然干了两千年的仗,真是浪费时间!有这工夫干点什么不好!"公子白趁机说了两句风凉话。
"经过刚才一事,又经两位开解,荆某已无怨气。"荆轲表态。
"荆轲刚才不过是和这位小朋友开个玩笑,请不要见怪!太子丹在这里谢过!"太子丹对公子白一躬到地,致以崇高的敬意。
"荆某得脱厉鬼境界转入正途,实拜小友所赐,对之前冒犯深表谢意,请小友原谅!"荆轲也表示了谢意。
见自己的后台来了,荆轲和太子丹也合好了,公子白来了精神,拿腔拿调的说:"太子丹就算了。荆轲,我和你没完,算计我也罢了,还拿我的兄弟要挟我,我着急上火可以不提,杨老三差点变成植物人,这个精神损失你可得赔偿!还有肖四的案子怎么结?"公子白既想给杨老三捞点实惠,又想把肖四的案子给结了,被警察在后面盯梢的日子可不好过。
牛头裂着大嘴呼呲呼呲的笑道:"荆轲,你选小白子作中介真是有眼光,这小子除了有点傻福,鬼注意也是层出不穷。现在人家把事给你摆平了,你倒给人家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不给善后我们可得请你回去谈一谈。"摆明替公子白撑腰,谁让荆轲连他的乖孙子都给扣作人质了。
荆轲面有愧色,想了想说:"肖四虽然是我直接杀的,但胡八当时确实起了杀心,动手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因势利导成全了他。这事让胡八背应该合情合理。当时我只是消除了现场的痕迹,胡八的记忆没消除,只是改动了一下,他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的,这小子将事情往你身上引也是我做的安排。只要想法让陈起对他加大点力度估计他是会认罪的。但怎么补偿杨友堂我就没什么主意了。""不如我给他几块宝石,让他富有一下如何?"太子丹还是旧习不改,想用金钱摆平一切。
"算了吧!杨老三是检察官,国家公务员,一下子弄出几块超级宝石或者一大笔巨款,不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连反贪局也要查他,定他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太子丹你太阴毒了!"公子白对太子丹的提议嗤之以鼻。
"是呀,那个杨老三遇是总是刨根问底的,拿宝石给他,他肯定问个清楚。如果让他知道了水洞里面产宝石,肯定报告给国家,到时候把你这里开发了,看你怎么办?"李宠也来凑热闹。
"我看你早有打算了,干脆直说了,别在逗他俩了。反正他们理亏,别太过分的要求他们都能答应。"马面比较直接地道出了公子白的用心,同时他的提议也得到了荆轲和太子丹的赞同。
"其实也没什么,杨老三的工作难免得罪一些人,总会有一些人呀鬼呀的要找他的麻烦的,所以想麻烦两位能照顾一下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成了。"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你可真会算计,那不是替你兄弟找了两个终身免费的保镖?"牛头问。
"可以这么理解。二位意下如何?"公子白要求两位表态。
荆轲和太子丹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条件还可以,只要在杨友堂身边放一个分灵或者做一个报警的符咒,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随时增援,所以就答应了。这下不要紧,从此杨友堂无论是办案还是生活中都是有惊无险,每到危机关头都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被称为检察系统第一福将!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秦始皇、太子丹、荆轲、高渐离和牛头马面一起喝了一顿酒,趁着酒酣耳热荆轲等四个居然玩起了结拜兄弟的把戏。公子白没有和他们一起疯,但出于对四人的景仰还是向他们要了四个签名的字幅挂在屋子里充门面。酒后,秦始皇和高渐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牛头和马面也到各地去视察工作,剩下的荆轲和太子丹决定回到水洞去修炼随便照顾杨老三,剩下公子白一个人来刷盘子洗碗。
第七章 第十三节 黄雀在后
出了妖力空间,公子白正想给陈起打电话,家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更急促的敲门声。李宠在他的耳边说:"老大,外面是陈起带的一队警察,看情形来意不善,是打还是跑?"公子白的头又大了起来,陈起居然带人跨市来找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他,不知道哪里又出了纰漏。想了想还是先和他谈谈再做打算,反正真要跑的话,随时都可以,目前还没什么科学技术能把他困住,人类要凭科技进行空间转移恐怕还得过个几百年。
打定主意,公子白赶紧过去开门,他可怕开晚了又被陈起炸开。门开了,陈起走了进来,没等公子白开口,就把手一挥喝到:"把这个袭警的嫌疑人铐起来,带走!"这群警察不理公子白故意作态的抗议,铐起他塞进了警车。
一路上陈起一言不发,回到警局后直接把公子白带到一间封闭的审讯室,只留下他和公子白两个人。"公子白,按照你的话,我们拘留了胡八,但那小子嘴硬的很,没有证据是撬不开他的嘴的。为什么要抓他,你能给我们个解释吗?""很遗憾,不能!如果你们没办法从他那里问出什么,这个案子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想解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胡八了,有证据吗?"公子白对于这件事可没法用正常的方式,哪怕是借口来解释,所以就不认帐,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哪这个你应该解释一下吧?"陈起说完,按熄了电灯,随后打开了投影机。看见放出的影相公子白可有点发傻。投影机播放的竟然是他在水洞前连蹿带蹦的景象,虽然没有把荆轲太子丹的鬼影录上去,但法术的光影效果可是非常的逼真,更致命的是连他夜闯杨老三的病房袭击警察的片段都有。
"你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在案发现场,做奇怪的动作,是不是在毁灭证据?袭击警察的人虽然面目模糊,但他在被袭警察的衣领上留下了几滴写,只要鉴定一下就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了,你说是吧?"陈起得意地说,"目前这些东西只有我见过,但也不排除更多人看到的可能。"公子白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以前见陈起,他总是话里有话怪里怪气的,原来他在水洞和医院都安上了监控,把发生的事录了下来。这下可着了人家的道了,办事的时候只留意了周围有没有人或其他生灵,对于这些没灵气的机器根本没感应到;在袭警的时候,因为急着救杨老三身上的伤还没愈合,穿着血衣就去了,结果在那个警察身上留下了血迹,这血可百分之百是自己的想赖都赖不掉。百密一疏,让陈起抓到了把柄,还真解释不清楚了,光袭警一事也可以让他坐几年牢,如果不坐牢就只有跑路到妖界和鬼界,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看来除非能帮陈起撬开肖四的嘴,否则陈起是黑上他了。
沉默了一会儿,公子白抬头说:"算你狠!我认了!你打算怎么办吧?是不是让我帮你破了案,这事就完了。""果然聪明,不用我多说。"陈起点头同意。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黑上我的?我的嫌疑都洗脱了,为啥还盯住我不放?如果说不是有人指点你,你能想到打我的主意这么算计我?打死我,我也不信!"公子白对陈起为什么像先知一样事先安排好一切等他上钩。
陈起看着公子白抓狂的表情笑得很开心。"李强,你认识吧?他是我的同学,一个寝室的哥们,有离奇难破的案子,我们总一起研究。出完现场,做了初步调查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向我推荐的你。这回明白了?"听了陈起的解释,公子白立刻恍然大悟。陈起初步调查之后跟李强讲了案情,李强听说案情怪异又跟公子白有点关联,就把公子白的老底揭给了陈起。反正陈起也没有丝毫有价值的线索,索性导演了一场炸门捕人的戏把公子白牵扯到案子里来,要不然一个刑警队长怎么单凭几个人的间接证词就胡乱抓人还蛮不讲理,那样还不如让一头猪来破案。这个陈起真够阴毒,分明是利用他来达到破案的目的。
跟公子白的猜想一样,陈起讲完了原因,然后补充说:"你通过正常的方法证明了你不在案发现场后,我还真烦恼了一阵,害怕你真就此撒手不管这事了。后来杨友堂出事后,我就放心了,你的兄弟出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管。"看见公子白马上要发作的姿态,陈起紧跟着说:"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像这种牵涉其他因素的案件,我们根本破不了,只有使点手段。而且听说你不提供免费服务,警局又穷怕请不起你,只好出此下策了。我不是杨友堂,他一直坚持唯物主义,我嘛没什么主义,只要能破案我不管什么方法。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我他妈的成猫了!"公子白对自己被利用非常的气愤说起了粗话,现在他有点理解荆轲的心情了。"那个李强,我过后再和他算帐!至于你,既然想了这么个损招来诓我,真是天才!我喜欢天才,不过让我帮你一样有条件。第一,把所有的关于我的录相资料和案卷销毁。第二,事成之后请我和杨友堂吃顿好的,消费不能底于二千。这两个条件你应该能办到吧?""第一个条件没问题,第二个条件可否商量一下?我答应我老婆开资给他买双鞋的,你这一顿我这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当警察的可没律师有钱呐!""看在你老婆面上,这顿饭花多少你随意吧!"人民警察的工资有多少公子白心里是有数的,就是这群低收入却高风险人保着一方平安,说他们是无私奉献也不为过。说二千块请吃饭,不过是为了看陈起心疼的样子,找一下心理平衡。
"如果我能让你找到一件物证,比如说杀人凶器,上面可能还有凶手的指纹,不就可以定罪了吗?"公子白说。
"我们都搜了两遍了,胡八的家里,案发现场全搜过,没有找到啊?你知道在哪里?""大哥,你们的警员只知道低头蹶屁股在地上找,为什么不去树上找,就是肖四和杨老三停车子的那棵树上。"出现场的警察对地面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但谁也不会想到离地四五米高的树上去找线索。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到了当时的情景,所以知道杀人的刀被荆轲随手射到树上了。
杀人凶器很快被找了出来,不过上面的指纹经过三四天的风吹露打已经很难辨认了。但这就足够了,在物证和富有技巧的讯问下胡八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杀人的动机和事实,只是对杀人的过程交代不清,但这已不影响对他的定罪量刑。最后,法庭考虑到胡八的动机和肖四在当地的不良名声等因素被判了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经过两年的考验期后,改成了无期徒刑,胡八总算保住了条命,对他来讲这个结局也算理想。
陈起因为在短期内破了奇案,被局里记功表扬,还加了工资,可谓名利双收。为了表示他对公子白的歉意在销毁了所有关于公子白的案卷资料和录相后,在酒店宴请了公子白和杨友堂。席间公子白和杨友堂对陈起无丝毫怨言,反而轮流与之对饮,最后宾主尽欢,陈起大醉而归。当陈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楼道里时,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坏了,正在纳闷,一条巨大的麻袋当头罩下,将他蒙了个结实,随后拳头和飞脚雨点般落下。麻袋中的陈起凭经验断定袭击他的是两个男子,训练有素孔武有力,更有趣的是打他时专挑肉厚打起来又疼的地方下手。等陈起挣脱麻袋的时候,那两个人早跑的无影无踪,而他则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刑警队长楼道被袭成了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悬案!
而公子白和杨老三则连续一个星期在睡梦中挥舞着拳头笑醒,因为他们做了一件一直都想干,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和人选的事--闲着没事打警察!
虽然被陈起摆了一道,公子白因此在水洞的太子丹那里赚了几十块上好的各色宝石,除了拿来赏玩一下外,他还打算找个首饰店加工一下,但后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最小的宝石也有拳头大,虽然是未经琢磨的原石,但个头和品质也足以让正常人掉下巴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这些石头垫垫桌脚、压压书纸什么的。拥有无法消费的财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李宠最是兴奋。为什么?因为绝尘的元神要想恢复,必须要至柔至阳的灵物辅助,而六一神水就是具有凝神聚魄功能的至阴至柔的灵药,恰好公子白在为荆轲和太子丹重新凝聚魂魄的时候偷偷贪污了一点。所以李宠把那个装神水的矿泉水瓶视如珍宝严密保护起来,而且还怀疑任何手持矿泉水瓶的人偷了他的宝贝,为此每天往返妖力空间N次,搞的公子白心烦意乱。直到公子白把装神水的容器强行换为古玉瓶才消除了这个症状。
利用,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利用人的人要有头脑、有心计。被利用的人,要有分量、有能力。永远利用别人的人是小人。永远被别人利用的人是傻瓜。人们通常都是相互利用,这样才公平!
第八章 交易 第一节 无计可施
离开了大堆宝石的诱惑,公子白抖擞精神去上班。彻底摆脱了被警察纠缠的烦恼,该回去和所里戏弄他的同事们算帐了。公子白得知被所主任和同事们联整蛊后,心中一直盘算如何找回这个面子。
"张大律,好像瘦了一点儿,特别是肚子小了不少。""田姐,头发在哪作的?效果真好。裙子新买的吧?漂亮!"……
大清早,一进律师事务所,对于前两天被整蛊的事只字不提,公子白的嘴就像含了二两蜜外加半斤白糖一样甜,凡是和他达过招呼的都被忽悠的飘飘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公子白的嘴脸就变了,一脸狞笑之后又变成了苦恼之相。"等你们失去戒心在收拾你们,哼、哼……。但究竟要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吃点苦头,又没什么危害性呢?真是难办呐!"想适度地和同事们开个集体玩笑,又不能太过分确实让他很伤脑筋,如果单纯以整人为目的,他倒有大把的主意出售!
"李宠,你就不能提供点创意?"公子白想了半天没创意,懊恼地对李宠说。
"难呐!你想,这些作律师的都是人精,每天都想着如何算计别人,要想算计他们真是难呐!不是超级的坏点子不但坏不到他们,还得被他们嘲笑!"李宠对律师也是束手无策。
"不如,你给我找几个鬼友来所里跟他们开个玩笑,吓吓他们或者跟他们捣捣乱吧。"公子白打起鬼主意来了。
"那可不行!我的鬼友们在人界呆着是要守规矩的,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事不行!"李宠严词拒绝。
"我就是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不用你们鬼,还不行吗?我就不信想不出招儿来整他们!"公子白还是头一次见李宠这么直接地拒绝他,索性赌气不和他说话了。
"吼什么吼?又没说不帮你,我不是正帮你想办法呢吗?只不过是刚才你说的办法不好反对一下,你就这么大意见呐?不跟你费脑筋了,我睡觉去了!"李宠没惯公子白毛病,扔下生气的他躲到法像里睡大觉去了。
就这样,公子白在这一天里,除去接待咨询和吃午饭用去的两个小时外,都在办公室里做低头沉思、来回踱步等不规则运动,并伴有使用电脑推算、在图纸上设计一类举动,间或有吸烟及手刨脚蹬等抓狂状情形出现。好在同事们都各有各的事,没太注意他,否则肯定会有人往精神病院去电话的。原来刻意去做一件"坏"事并且达到预想的效果还真不容易,让人一辈子都持之以恒的做坏事就更难,作坏人不但辛苦,更需要天分。想了一整天,合适的"坏"主意没想出来倒对坏人进行了再认识。
自以为诡计多端的公子白发现自己能想到的主意其他的同事都知道,根本不可能达到他要求的大面积"杀伤"的效果,话说回来要不是上次被陈起搞的心烦意乱,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也不会着了同事们的道儿,上次是集体智慧对他,现在他要一个人挑战集体智慧其难度可想而知。
郁闷地回到家,推门进屋,眼前一亮。早上匆忙起床造成一片狼籍的房间,已经变得井然有序、窗明几净。凌乱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攒了几天的脏衣服和臭袜子也洗得干干净净。看情形一定是这个小区的义务保安兼公子白的私人保洁员--方怡心来过了。这个被尸王陷害得不能超生的女鬼一直在暗中守护着这个小区(详见第五章),自从公子白搬来,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隔三差五的就来为他收拾一下房间,洗洗衣服什么的,话说回来她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不然早成公子白的又一打手了。公子白对此也没办法推辞,他家的防盗门可挡不住女鬼,也不能用符咒把女鬼的一番好意拒之门外,用他的话讲--只得如此了!
看见整洁的房间,公子白的心情开朗了不少。换上舒服的拖鞋,坐在沙发上,想把方怡心叫出来表示一下谢意,可召唤了几次都没反应。低头一看,在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张空白的纸条,上面有灵气涌动。居然跟我玩字条游戏,看看写了些什么,可千万别是情书!公子白心怀忐忑地开了阴阳眼仔细观看。
"因在人界的居留许可到期,需到冥界更换,暂离几日。方怡心字。"纸条上用灵气凝聚着几个字。鬼在人界呆着还要许可,那么鬼在人界办事还真有许多规矩了?李宠说的话不是没道理的。从方怡心留下的字条到李宠白天说的话和再早些时经历的事件结合起来,公子白隐约觉得人界中居留的鬼虽然不在冥界也不是无法无天,他们应当遵守着某种规则在活动。
详细的情况应该问李宠更好些,作为律师公子白对法律法规等行为规范特别感兴趣,对于在人界居留的鬼的行为规范是什么,他们到底要遵守哪些规则,立刻成为了他的研究课题。《关于冥界外鬼类生存规则之我见》这一论文标题马上被制定,如果可以在冥界或则仙界发表成功,又被定为合理化建议的话,自己在异界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将大为提高,或许还有大笔的油水可捞!太阳没落山前,公子白作起了白日梦。
"老大,你的心情怎么忽然好了?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又傻笑没完,咋的了?"李宠感觉到公子白心情的巨大反差,忍不住出来问个明白。
"先告诉我,冥界或者仙界有没有报纸、杂志、法学研究会什么的,我要投稿。他们的稿费是多少啊?"公子白急切地问。
"别说报纸、杂志,就是电视台都有,在冥界度过阴寿等待投胎的平民(鬼)都靠这个获得信息和娱乐呢?最大报社是《投胎指南》,最狠的电台是《人界直播》。不过你说的法学研究会是没有,冥界的法则是不需要民主决定,也不允许谁胡乱研究的。你要投什么稿啊?"李宠问。
公子白将他的创意说了,李宠听后大笑:"大哥!在冥界里生活的鬼需要守规矩,在人界居留的鬼更要按规则行事,你完全可以去了解这些规则,但意见就不用提了,你是人界的,对冥界的事你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如果让那位老大看了不顺眼,给你扣一顶扰乱冥界稳定的帽子,你的小命不但难保,没准你还能中个十八层地狱往返两次游的超级大奖。如果你想赚稿费,还不如把鬼在人界居留所需要遵守的规则弄清了,写一本《人界生存手册》卖给那些刚到人界的鬼好些。不过稿酬都是冥币,你要来也没什么用!"公子白满腔热情,在李宠的当头冷水下迅速降温,趣味索然地说:"既然没的赚,还搞他做什么?不如想想怎么搞一下单位的那几个同事,上次的跟头可栽大了,居然让他们弄得落荒而逃,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见公子白失去了对鬼在人界遵循规则探究的兴趣,李宠也松了口气。因为他是灵鬼,早就在茅山法术的作用下升级换代,已经不是通常意义的鬼魂,所以他也不用遵守那些留在人界里的鬼需要遵守的规则,既然不需要遵守他也不去了解。如果,公子白非要刨根问底的问他,他还真回答不上来。所以,公子白不在打这方面的主意,他也就不提,省得因为不够"渊博"而被公子白嘲笑。
"老大,你我都没创意。看来我们是老了,头脑僵化了,不如把陈玄这个年轻人叫来,看这小子有什么创意?他不是律师,思考角度不同,没准能想出你们同事想不到的点子来。"李宠提出了建议。
"你是很老了。但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才二十五,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年年有余……。"公子白一口气说了二十几个形容年轻的成语才停住,喘了口气后接着说:"你这小老头也不错,找陈玄来,确实是合理化建议。我们两人一鬼也发挥一下集体智慧,非想出一个好的整蛊方案不可!""陈玄的试也快考完了。赶快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这个徒孙我有几天没见到了,叫他过来,让我过过当师爷的瘾。"李宠反倒催促起公子白来了。
提起陈玄公子白有了精神,赶紧给陈玄挂了电话。"小陈,考完试没有?过我这来玩玩,顺便跟你说点事儿。""什么?晚上还要上自习?那好,明天考完试你就过来,不准耽搁!否则,让你师爷去请你!"陈玄不来,让公子白很不爽,悻悻地挂了电话。
"今天没戏了,明天你的徒孙就考完试了,到时候他就归你处治了!"公子白别有用心地对李宠说。
考前突击是大学生常干的事,陈玄也不例外,不过这并不是他拒绝公子白邀请的真正原因。从期末考试开始以来的半个月里,上自习晚归的学生比较多,俗话说业路行多终遇鬼,就有几个倒霉的男女在学校里遇到了鬼。如果所谓的鬼只是吓一吓学生们开开玩笑的话,陈玄也就不管闲事了。过分的是有两个谈恋爱学生,男的被弄得遍体鳞伤、严重昏迷,女的虽然逃了,却一再声称那个鬼要非礼她!这都是哪跟哪呀?如此扰乱校园,败坏鬼风鬼纪的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这几天下了自习后,他都在校园里作蝙蝠侠,一心想把那个花心恶鬼逮到。
为了照顾考前突击的学生们,学校在考试期间开放了一个教学楼,在那里可以通宵自习,其他的教室则按照规定在九点半以后关闭,学生们就是从这个教学楼回寝的路上遇鬼的。为了尽茅山弟子捉鬼降妖的道义,陈玄在半夜十一点后,就跟游魂似的在通往各个宿舍的路上来回游荡。当然他要用上一点点儿法术来掩藏一下声息,否则没捉到鬼,他就得先让学校保卫处的当鬼抓了。
前两天晚上,陈玄一直游荡到大半夜也不见半只鬼影,而且经过仔细勘察,在校园里连一丝鬼气儿也没发现,难道这个或者是这几个鬼是流窜作案,干了一票就跑路了?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没有灵异事件的记录,看来这次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学校占地五十多万平方米,各个宿舍又不在同一方位,陈玄东奔西走,已经转了八圈,行程接近五六公里了,无奈在路边的长椅上旁停下,想坐下喘口气。陈玄的屁股刚刚坐实,一股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觉到的灵气震荡突然传来,陈玄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施法。受过专业训练的陈玄,在1秒钟内准确地判断出灵气震荡的源头在学校西门小树林的位置,立刻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选择了一条最短距离的路线奔往出事的地方。
在学校的西侧有一片不大的杨树林,树林内清一色的胳膊粗细的钻天杨以相互一米半的距离均匀地排列着,仿佛卫兵一样看守着通过树林内的甬路就可到达学校的西门。学校的西门不像正门一样庄严大气,只是为了学生出入方便开设的一扇普通的铁栅门,而且在晚十点的时候就上锁了。不过由于西门晚间没人值班,并且容易翻越,晚归的学生都会选择从这里翻门而入,即省力有没有被看门的盘问的麻烦。所以,晚十点以后的西门会比学校的其他地方热闹。这次居然是那里出事,确实有点出乎陈玄的意料。
在离西门树林五十米的地方,陈玄透过树木的空隙发现林内火光闪动,空中的灵气震荡更剧烈,偶尔还有挣扎嚎叫的声音随风传来。凭经验和感觉,陈玄可以肯定在树林里有一个实力胜过自己很多的法师在捉鬼。因为空气中的灵气震荡强度可以直接反映出施法者的法力深浅,另外施法者明显非常成功地将施法的范围控制在树林之内,除了一些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和声光外,丝毫不引人注意并且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不良影响。佩服归佩服,自己苦等了几天的生意被他人强了买卖,让自己这个校园大侠没有出风头的机会,陈玄心里非常的不悦,加紧脚步要看看树林里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步并作两步,陈玄在五秒钟内跑完了五十米,来到了树林外面。顾不上喘气,陈玄只剩下吃惊的份了,方圆不过三十米的树林平日即使在夜晚以他的眼力一抬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现在入目的除了边界上是树木,再往里面看则是红通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陈玄围着林子转了几圈没找到进去的门路,里面的鬼嚎声反而比刚才微弱了许多。看来里面快搞定了,他心里可急了。是凡有法力会法术的人,对灵异事件都有一种嗜好,就像会几下子的武术的半吊子高手总想找人过招一样,如果赶上灵异事件插不上手,弄不出个究竟,对他们来讲实在是一种煎熬。
陈玄转了几圈后,做了一个卤莽的决定--硬闯!从兜里掏出了九张符咒,仔仔细细地贴在身上,就地转了三圈,"九星光耀,神符护身",光芒闪动他全身都被一层银光裹住,陈玄发动了他能使用的最厉害的护身法术。完成护身术后,陈玄试探着往树林里走去,刚一接触外围的树身,就遇到了阻力,一股强横灼热的力量将他重重地摔了出去。陈玄从三米外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早有准备,不然这一下就该进医院了。
"我是茅山弟子陈玄,树林里是何方高人?可否让我进去一观,尽些微薄之力!"吃了一个小亏,陈玄不敢造次,依着规矩通报姓名。过了半天,陈玄又喊了两次话,树林里还是没有动静,再过一会儿就把保卫处的"狼"招来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想了想又开始行动了。
在护身法术之下,陈玄又用法力在双手上凝满了寒气,打算用寒气破开灼热的结界。这次他一点点儿地靠近树林边缘,先把冒着寒气的双手伸向树林的边界。他的手一接触树林的边界,手和边界之间就咝咝作响冒出了蒸汽,随着他不断加强法力,寒气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钻头,一寸寸地破开结界进入了树林。
转眼陈玄已进入林子十来米,在往里一点就是树林的正中间了,此时他周围被白色的寒气和蒸汽包围,除了身旁的杨树外看不到别的景物,全凭晚上跳大门走夜路的多次经验领着他在树林里摸索前进。正在庆幸妙计得逞时情况突变,四周的压力剧增,当下寸步难行,法力发动的寒气瞬间消失殆尽,眼前一片眩目的红色,隔着护身术形成的保护罩仍然感到灼热无比。紧接着眩目的红色挟着剧热好像炼钢炉里的铁水一般奔涌流动了起来,陈玄就是炉子里唯一一块没有熔化的铁,不过这块铁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护身术在外界巨大的压力下马上就要崩溃了。
陈玄混身汗出如涌,口干舌燥,正在考虑自己是会变成木乃伊还是飞灰时,一声凄厉绝望的嚎叫震得头皮发麻,紧接着压力骤减,眼前的红色一闪即逝,树林里恢复了正常,陈玄也全身脱力一跤摔在地上。陈玄仰面朝天,张开干裂的嘴唇拼命地吸着清凉的空气,跟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呼吸顺畅后,陈玄才抬眼望向四周,赫然发现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人。
陈玄从地上向下看,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皮凉鞋和一袭同色长裙,再往上看更了不得,一张柔美白皙的脸庞,配着一头火红飘逸的长发,一个字形容--美!"你是什么?"陈玄干哑的嗓子问。
"问我?我还问你呢?"红发美女显然很生气,"我好不容易才困住三个,让你一搅跑了两个!"陈玄听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再报出自己的来历,显然刚才报名的时候这位美女没听见。"我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茅山弟子,清灵子是你什么人?"看来茅山弟子的称号还有点分量,美女还知道清灵子的名字,应该是同道中人,陈玄松了一口气,回答说:"清灵子是我的师父。""公子白,你也认识喽?"美女接着问。
"他是我师叔,他的小弟李宠是我师爷。"借了师父清灵子的光,陈玄可以称公子白为师叔,但李宠和茅山派的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声师爷是必须叫的。听美女提到公子白,他赶紧继续套近乎。
"看在他俩帮过我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必须回去找公子白把跑掉的两个鬼抓回来给我。"美女脸色缓和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也没法向师叔交代呀!"陈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关系是攀上了,麻烦也贪上了。
"可怜的孩子,好奇心是很害人的东西,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你可没公子白那么好的运气。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提前收阵,那两个鬼也不会跑了。"美女好像站累了,在离陈玄两三步远的地上坐了下来,给陈玄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在一个叫三仙庙的地方住着一群修炼的妖怪,妖怪们在首领的带领下除了暗中守护附近的乡民外,就是以进军仙界为目标一心修炼。在群妖之中有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蛤蟆,在一次外出办事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两个游魂,在两个游魂的引诱下居然趁三仙庙被外来妖仙攻击的时候偷了一件法宝后到人界来捣乱。三仙庙的首领发现了这事就出来寻找,找来找去,发现最近这三个混蛋一直在学校内外活动,而且那只蛤蟆还经常骚扰女学生。这位美女,也就三仙庙的首领,在今晚找到机会把三个混蛋一起困在树林里,准备利用设好的阵势将他们一举灭掉。偏偏陈玄好事,非得进来看个究竟不可,结果他的能耐根本不能承受阵法的威力,如果不是美女及时撤阵,他非成人干儿不可!正因为他的干扰,美女只来得及收拾掉了那只蛤蟆,眼看也要玩完的两个游魂却趁机溜走了。
陈玄因为考试的原因,没有参加解救三仙庙的行动,事后他师父清灵子也没跟他讲起,所以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美女就是让公子白和清灵子头痛不已的同李宠不太和睦的三仙庙大当家--司徒焱焱!
"没多大能耐,什么事还都敢参合!跟公子白差不多,都是傻大胆。唯一不同的是那小子的运气比你好多了。"司徒焱焱讲完了经过,又批评了陈玄一顿,接着说:"这张皮给你的师叔,让他想法卖了换点钱赔你师父的手机,剩下的两个游魂就是你俩的事了,不然我就用雷劈他,再让重雾多给啸月点苦头吃!你就照我的原话转达就行了。"说完把一个布包扔给了过来,陈玄刚把布包拿在手里,司徒焱焱就给他一飞脚,陈玄应脚而起,直飞出树林之外,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后居然站了起来。这一脚虽然让陈玄疼了一下,但把他全身的火气都给消了,变相的替他治疗了一把。"这就是给你小小教训,以后长点心眼,别作傻大胆!"红光一闪,司徒焱焱消失不见。
第八章 第二节 故地重游
大侠没当成,还差点送了小命,又给公子白找了麻烦,不知道这个小师叔会怎么责怪自己,陈玄灰头土脸地沮丧地站在当地不知所措。楞了半晌后,陈玄回过神来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经过刚才的折腾没受什么伤,但法力和体力全都消耗殆尽,如果不想办法恢复,恐怕要瘫到天亮,才有力气爬回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陈玄用上了啸月教给他的妖狼族秘法--聚力。
聚力是妖狼族中流行的恢复法术,可以快速吸收周围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补充施法者的体力和法力。陈玄是茅山弟子,修习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为什么会妖狼族的法术呢?在陈玄第一次和啸月见面的时候,被公子白抓了劳工让他侍侯牛头马面和啸月吃喝,由于他出色的表现、周到的服务和软磨硬泡的功夫,啸月一高兴就把这个恢复的法术教了他,本意就是给他应急防身的,这次就用上了。
打起精神,陈玄手脚及地像头饿狼一样蹲坐在树林外面的草坪上,嘴里发出长短不一、错综复杂的呜呜嗷嗷声(不是瞎叫,妖狼族的法术当然要用狼语念咒,不是陈玄资质高还背不下来呢),一缕缕妖气像水波纹一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外扩散,妖气所过之处草木枯黄,原来欢唱的鸣虫哑然无声,转眼草坪枯黄了大片妖气却越来越盛,感觉差不多够用了,陈玄开始做深呼吸,弥漫在他周围的妖气开始回流回他的身体。终于,体外的妖气回收的一丝不剩,陈玄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嗷~~呜~~~!"一声狼嚎从他的嘴里发出来,没办法,这就是妖狼族法术的副作用。陈玄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也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恢复了体力的他,赶紧从地上蹦起来,趁四下无人,两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三鸭子)跑路了。
在陈玄从树林刚开溜的时候,黑暗中转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草坪和树林里稍做停留后,追着他的身影紧跟下去。
历时半个月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从考场里出来的陈玄松了一口气,估计过关是没问题的,对此他非常的自信,满心欢喜的他直奔公子白的家而去。这个小师叔为人随和大方,又是自己的校友,这个假期跟他混,做他的跟班在他的所里实习一下,既可以巩固法律知识又可以蹭他的饭真是两全齐美的妙计,陈玄打着如意算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遇到的事也要找公子白交代一下问个究竟,就是公子白昨天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小陈,你来的挺早啊。考完试了?"公子白见来人是陈玄,把他让进屋里扔给他一瓶可乐。
"考完了。一考完我就来找你了,师叔你找我什么事呀?"陈玄回答着,心里盘算如何把昨晚的事跟公子白说。
"你怎么不先给你师爷请个安?"李宠突然跳出来,飘在陈玄的面前。
"我是想请来着,可是道行太低,不知道师爷您老人家在哪里,进屋就没头没脑的乱叫实在是太不尊重您了。您现身出来,我在这里给您磕头还不行吗?"陈玄知道得罪不起这位小爷爷,放下手里的可乐就要行礼。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个年代不讲这一套了,你师叔,我老大遇到了点事,只要你出个好主意,奖赏大大的!"李宠阻止了陈玄要磕头的行动。
"什么问题,连你们两位都没辙。实在不行就请我师父、在不行就发动所有茅山弟子,什么鬼怪也搞定了。"陈玄因为脑子里总想着司徒焱焱的交代,不自觉的以为公子白遇到了收拾不了的鬼怪误会了李宠的意思。
"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坐在陈玄对面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把他的苦恼说了出来。
"这还真是个问题,一时我也想不到好主意,骗一群律师可真是个大工程。"陈玄没想到所谓的难题就是这么一回事,真有点苦笑不得。"师叔,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昨天我碰上的事可是十万火急。你要是不帮我,我肯定玩完了!"陈玄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而且故意夸张了一下,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兴趣。
"什么事,能让你玩完呐?惹上黑社会了?失恋?挂科(考试不及格)?……"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进行各种猜测。
"都不是。"陈玄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各种猜测,"师叔,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认识一个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的女孩?"陈玄的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立刻作眩晕状。"长的非常漂亮、年轻看外表也就二十岁,个头跟我差不多,脾气火暴,言语稍有不对就扁你,是不是?"公子白瞪着眼睛问。
"啊!你真的认识,长相跟你说的一样,只是脾气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她还给我讲了半天故事呢,挺有耐心呐?"陈玄迷惑地看着公子白。
"因该是她,没错的!到底怎么回事,赶快讲来!"公子白一听陈玄说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女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司徒焱焱,自从三仙庙事了之后司徒焱焱就没和公子白朝过面,怎么突然去找了陈玄,而且看陈玄的意思没在她手上吃多少苦头,让公子白很好奇。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陈玄讲完了晚发生的事,转述了司徒焱焱的原话,但是他利用啸月教的法术恢复体力法力的事却没好意思说出来,被人整的要用妖术来恢复对陈玄这种正宗的玄门弟子来说有点丢人。公子白听后纳闷的说:"奇了怪!她的脾气怎么好了这么多,还有耐心给你讲故事,最后只给你一个飞脚了事,你真是幸运哪!"想起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公子白心有余悸。"你小子净给我找事儿!现在她清理完了门户,把剩下的烂事扔给了你我,真是会算计!这也不怨她,不是你自不量力也不会弄成这样!"公子白转头教训起陈玄来了,因为这次无端的被司徒焱焱强行抓劳工实在是冤枉。
"你不是认识她吗?跟她说说,我们不干不就得了。我是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走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她还能真让我玩完哪?"陈玄没想到公子白反应这么大,心想你们是熟人,总得互相给个面子,我夸张一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不干,说的轻松!你师父怎么样?见到这女的也只有让着她三分。要是知道她的来头,你昨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们要是不干,你还真不能玩完,我和啸月就肯定被他们玩死了!"公子白有点上火。
"小陈,你过来,我给你讲讲这个女孩的事,到时候你就明白你师叔为什么这么上火了。"李宠把陈玄叫到一边,又对公子白说:"老大,你先消消火,最好顺便把解决的方法想出来。小陈不知道三仙庙的事,你怪他也没用。"等陈玄听完李宠的讲解,脸色也没进来的时候好了,看来这次还真是惹了麻烦,看着公子白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刚才的态度,公子白也感到不好意思,陈玄确实卤莽了一点儿,但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应该。"你这小子,找你来是想让你给出个主意,结果却带了个麻烦给我。算了,先让所里的那几个快活几天,解决你的事要紧,不然我真的会挨雷劈了。"公子白缓和了一下气氛,"她不是还有件东西给我吗?拿出来看看值几个钱,能不能换个手机给你师父?"陈玄赶紧把司徒焱焱给他那个蓝布包拿了出来。公子白接过去,从里面掏出一卷黄褐色的皮革。皮革十分柔软入手很轻,展开后能有一张足有够十几个人用餐的圆桌面大小,表面有好多铜钱大小的突起,油光水亮、四肢完整,果然是一张蛤蟆皮,而且是癞蛤蟆皮!
"这东西也能卖钱?难道让我跟收皮革的说,这是一张八百年的癞蛤蟆皮,只卖一部手机的钱,绝对超值?"公子白绝望地说。
"老大,你咋这么诚实呢?说这是鳄鱼皮不就得了。还能卖上高价呢!"李宠献计。
"有这么肥的鳄鱼,猪都不信!你当做皮货生意的都是傻子呀?"公子白反对。
经过长时间的争论,最后还是把这张癞蛤蟆皮收到妖力空间里了事,到底怎么换钱,这三位实在想不出来。权衡了利弊之后,公子白决定先把陈玄惹的麻烦解决掉,否则那个红头发的姑奶奶发起威来倒霉的就不是一个了。
游魂,通常指那些死后无正当原因不去冥界报到,在人界或其他各界游荡的鬼魂,或者从冥界逃离到外界的鬼魂。他们不守冥界的规矩,非法在各界居留和活动,是冥界和各界严厉打击的对象。冥界是鬼魂的生存空间,在那里有鬼魂最适合的生存环境,但在人界或其他界鬼魂想维持生存形态必须利用天赋的特性或天然条件才能生存。比如说枉死的怨鬼全凭一口不灭的怨气支持,怨气越强烈力量就越大,如果冤仇得报,怨气消失就必须到冥界报到继续他的鬼魂生涯或者投胎;再比如李宠这样的灵鬼和太子丹那样的鬼仙,他们是通过外界的法力供养和吸收天地灵气来生存和壮大。游魂也是鬼魂,他们没有合法的居留权,如同非法移民一样被冥界和各界搜捕,为了维持生存他们通常采用十分极端的方法获得维持生存和强大的力量,除了通常的找寻天然灵气之外,最普遍的就是直接猎取活人的魂魄或者生气,弱小的游魂能使人生气减少魂魄衰弱,强大的游魂则会让人魂消魄散。所以,游魂的存在对人界来说是个威胁,好在冥界和其他各界对游魂的态度是严厉打击,不然人界的平民百姓可就吃不消了。
当天半夜,公子白、李宠和陈玄开始了"夜生活"。对于漂泊不定的游魂,很难估计他们的行踪。既然,游魂在学校里出现过,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公子白也只能先到学校周围碰碰运气。对于校园的环境,公子白一点也不陌生,他不过刚从这里离开一年多一些,对学校的大小路径还是了如指掌,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他和陈玄兵分两路在校内搜索,希望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陈玄,公子白在校园的西半部搜索。校园的这半部只有两个大型的食堂、三座教学楼和四个学生宿舍,大部分空间都被草坪和树林填满了,在晚上的时候更是僻静,除了主要通道上还有几盏路灯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公子白穿着从妖狼族血狼那里得来的变色龙衣在楼洞和林间小路中游荡,仿佛就是一个隐形的游魂,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走了一段路程,在林间小路和大楼的根底下没见到一只鬼影,倒是有十几对男女学生在幽会,明天就要回家过暑假了,看来这些情侣都在抓紧时间告别。公子白很有公德心,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们,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念书时校园里流传的一首打油诗:"一日饮酒过度,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情侣无数!"看来自己念书的时候没谈一把恋爱实在是重大失误。"少儿不宜!"公子白瞪了李宠一眼,把准备过去给情侣们添乱的李宠赶回了法像。
李宠刚想反驳公子白两句,一道求救火符曳着长长的红色光尾从校园东面升到了半空。那正是陈玄去的地方,这小子一定出事了,不然怎么把茅山弟子轻易不用的求救火符都发出来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一惊,然后全速往火符升起的方向冲去。
陈玄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能逼他发出求救火符的主儿道行一定不小,谨慎起见,公子白边在边跑边把长刀抽了出来。李宠飘在他头顶上边飞边嚷:"徒孙莫慌,小爷爷来救你了!"这时候还装大辈儿,公子白轮圆了胳膊用刀背拍了一下李宠,李宠就像棒球一样赶在公子白的头里飞向出事的地方。
李宠借公子白一挥之力领先二百米到达了出事地点--学校礼堂门前的广场。他的宝贝徒孙陈玄被一条明黄色拇指粗不知道有多长的皮索从头到脚捆得跟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看样子还不服气,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又像一条暴露在鸟嘴下的毛毛虫。在离陈玄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人面貌斯文、身材匀称、个子比公子白高一头将近一米八,休闲样式的衬衫和裤子,整个一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形象。但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年轻教师这么简单,从陈玄发出求救火符到李宠赶到现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放倒了茅山派掌门的弟子(虽然陈玄是清灵子的挂名弟子,但本事却没少学),而且还捆得如此细致经典,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更表明陈玄在他面前几乎是束手就擒的。
别看李宠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样,实际上的经历可不比任何人少,是名副其实的人小鬼大,看到那个人虽然将陈玄绑住却没有进一步加害的意思,他也停在空中密切注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在没弄清状况之前没有轻举妄动。李宠看清陈玄的状况后,公子白也随后赶到。公子白在离那人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带有妖狼族特质的绿色目光有如两盏明灯罩定那人。那人在公子白立定的同时,也转过头来双目如星似箭地迎上公子白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不相让的交击,同时比目光更强大的气息从两人身上爆发出来在广场上激烈的碰撞,碰撞带起的旋风立刻将广场进行了彻底的清扫。一人一鬼与神秘人在广场上对峙起来。
第八章 第三节 赏金猎人
对峙双方较了一刻中的劲,结果是不分上下。在眼神杀死你、声势吓死你战略失败后,公子白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住我的师侄?"公子白问。
"是呀,人家在自己学校里凉快,你干什么,绑票啊?"李宠也跟着凑趣,反正能跟公子白较劲的人,也肯定能和他交流。
"这个人是你的师侄,跟了你们一天,你们果然是一路的?两个妖,一个鬼,这两天学校里的案子原来是你们干的!"那个人听公子白承认是陈玄的师叔,又确认了李宠是鬼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哪路的?看你一身正气,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受听。我们好心来这里捉鬼,你倒诬陷我们!"公子白通过刚才的对峙,感觉对方发出的气息庄严纯正,以此判断他不是宵小之辈,所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出言相问,打算和平解决问题。可是,他一说话,这位大哥就直接给他们扣上了狼狈为奸、扰乱校园的帽子,更可气的就是说他们是妖,这可是公子白最不愿意听的话。
"少要装腔作势,你们来搞鬼才是真的!捉住了这个小的,再捉你这个老的!"这人通过刚才和公子白对峙,从公子白发出的气息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妖气,所以认定公子白是老妖。这也难怪,公子白身体里有妖狼族的血契,后来又吃了从妖仙参天那里骗来的木珀丹长了二百年的道行,这些和妖有关的因素构成了他身体和法力的主要部分,而他真正修炼道法的时间很短,相应的力量在他体内只有少量聚集,所以他气息运转外放的能量来源是体内占绝大部分的妖力,即使他使用的是正宗的茅山派功法,如不仔细辨别,单从表象上看发出的确实是妖气。
认定了面前站着的是老妖和小鬼后,那人就出手了。一条与捆住陈玄那条同样的长索,突然从他手中射出。长索像一条飞舞的长蛇在空中蜿蜒出十几道绳圈迅捷地卷向公子白。公子白没想到面前这位说动手就动手,只得闪身疾退,先避其锋芒再作打算。公子白一闪就退出去二十多米,那人立在当地没动,手中的长索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紧随着公子白追过去,而且又多绕了几个绳圈。看来这长索还真是够长,我再闪看你有多长的绳子,公子白又向左移了三十米,结果那长索还是跟在他的后面。我闪、我躲、我转,公子白围着那人四周蹿来跳去,而那条长索始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公子白就像被长鞭抽打的驴子满场子乱跑。
李宠在空中看不下去了,这人真的有毛病,老大的样子有时候确实像妖,可陈玄是正宗的道家传人,他怎么也给当妖收了?现在还欺负我老大,这还了得!李宠居高临下,卯足了劲冲着那人连续发了十八道地府阴雷。这地府阴雷发出的时候无声无息,只是一团不太起眼的灰色光团,一旦接触到物体就会如水银泼地般无孔不入渗入其内部后瞬间爆发,其破坏力非同小可。
李宠的阴雷砸下去,广场上那人立刻有了感应,面对接续而来的阴雷他也不敢托大,手中长索一收,一条长索左盘右绕顷刻在头上组成一张索网,接着索网上罩上了一层如烟似雾的黄光,十八道阴雷接二连三地撞在网上。就在阴雷受阻即将炸裂的时候,那人将手中索网一收,大网一合将阴雷全部包裹在里面,随后阴雷炸裂,所网散开,恢复成了一条长索的模样,阴雷的力量也被抵消没有丝毫外泄。
趁那人化解阴雷的时机,公子白赶紧争取主动,发起了攻势。借着刚才围着场子乱跑的势头,他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发力狂奔,不过再不是无规律了乱蹿,而是按照一个方向围着那人转圈。一边跑,嘴里一边念叨:"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老大,还用这招啊?上次用了不是没好使吗?"李宠知道他又要使"鬼泣"这招,抗议道。
李宠的抗议当然无效,公子白迅速与他合体,合体后的公子白几乎是以高速飘在那人的四周,手中的长刀发出如泣如诉的音波对那人展开第一轮攻击。在音波攻击下,那人有些顾忌,已然在当地凝神静气抱元守一,那条长索也离手化成道道绳圈围在身体四周旋转着形成了一层护罩。当音波攻击施展到极至时,将自己护在绳圈之内的那位,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口中大喝一声:"横!"随着他的喝声,旋转的长索瞬间抖得笔直并以他为中心向两端横向伸展,柔韧的长索一下就变成了坚如金刚的长棍硬生生截断了公子白的运动路线。
公子白见运动路线被截,音波的攻击也到了极至,当下放弃了绕圈奔跑,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停住身形长刀带着肉眼难辨的高速震动直刺玩绳子的那位。看你一根破绳子怎么挡我有"内容"的刀?刀利近战,索擅远攻,公子白这么想也不无道理。但那人也有他自己的道理,看公子白一刀刺过来,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黄芒,张口喷出一道黄气在长索上。"缚!"随着那人的喝声,悬空横伸的长索再起变化,迎着公子白的来势化成一道绳圈将他围在当中,随后一道绳圈化成了一百零八道,瞬间在公子白身外形成了一个由绳圈组成的桶形监狱。不但如此,一百零八道绳圈以各自相反的方向飞速旋转,并且急速的缩小,绳圈旋转产生的正正反反的力量撕扯着公子白的身体,随着圈子的缩小向内挤压的压力逐渐增大。长刀刺中旋转的绳圈,刀上的力量被化解无遗,随着绳圈的不断缩小撕扯和挤压的力量越来越大,公子白这次名副其实地中了"圈套"。
"我就说上次用这招失败了,不让你用,你偏用,这下怎么整?"李宠埋怨起公子白来。
"你怕了,那你先跑路吧。再晚一点你也飞不出去了!"公子白笑着对李宠说。
"你笑的有内容,肯定还有后招,我才不上当呢。大不了一起和你成粽子,我看那厮不会立刻把你绞成肉馅的。"李宠见公子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准备留下来看热闹,其实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他和公子白的合体法术还没取消,公子白没有放他出去,显然是另有打算。
眼见旋转的绳圈就要接触到公子白的身体,他的衣服都已经被绳圈旋转的力道撕扯成碎片了,施法的那人也犹豫了一下,因为再继续下去绳圈里的人就会被绞碎,而不是像陈玄那么幸运只变成粽子了事,他的本意是将公子白捉住再做打算,没想到公子白如此强横不得以才用这招的。在绳圈接触公子白身体的一瞬间,公子白一跺脚整个人飞快地没入地面。绳圈顿时落空,一百多道长索失去了目标后绞在了一起,绳圈内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作为施法者首当其冲地承受了法术的反击,被四射的气劲震得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陈玄就更惨了,被吹得顺着地面滚出二十多米远,脑袋在礼堂的台阶上磕了四五个包。
在那人气血未平,惊疑不定时,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加强版从他身后的地里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抬手一刀直刺那人的臀部。原来,公子白在绳圈临体前发动了土遁,躲入土中避过来攻击,然后趁那人法术失败心神不定的空当从他后面冒出来突然袭击,因为公子白不想致他于死地又想让他吃点苦头,所以在攻击的部位上选择了臀部。
马上公子白的长刀就要见红了,从地里突然有伸出一根木杖把他的刀架住了。那人听见身后有响动,赶紧向前蹿出十多米收了长索在手中全神戒备。公子白功亏一篑,也后撤两步摆开架势,准备教训这个横插一杠子还了他好事的东西一顿。架住公子白长刀的木杖立在当地,随后地下又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握住了木杖的下端,然后向上移一截露出了大半条手臂,接下来是头、肩膀、上半身、双腿,给人的感觉是大半夜一个地下的僵尸艰难地顺着一根地面的木棍把自己从土里拽出来。等从土里出来的这位转过脸来面对公子白时,公子白的鼻子都气歪了。
"文老,你半夜三更的愣装僵尸出土,搞什么飞机呀?是不是不想干土地公,想当尸王了?"吃惊过后,公子白恶狠狠地问:"在我要得手的时候你来挡这么一下,别告诉我是巧合,到底这小子是什么人,要你来救他?"从土里出来的正是当地的土地公文老头,看公子白怒气冲冲的样子,文老头对这位有恩于他的小青年说:"我老人家没年轻人那么好的腿脚,在地下走走还可以,上地面可就吃力了,可不是装什么僵尸,你可要弄清楚。"文老头顿了顿接着说:"我正在庙里睡觉,就有两个小鬼来报信说这边有人斗法,我紧赶慢赶的过来,才发现是你们两个。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能不阻止你吗?""什么跟什么呀?别看他一身正气,却是好坏不分,说我是妖倒情有可原,可陈玄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他也说是妖。那不是吗,给捆的跟粽子似的!谁和他是一家人。"公子白气乎乎地说。
"妖鬼勾结,扰乱校园,还要狡辩!"那人也认出来者是土地公文老头,出于对土地公的尊重没有继续出手,但对公子白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公子白,我先跟你说他的来历。在以前的年代,在人界不光有法师捉鬼伏魔。除法师外还有一种人,他们与法师有同样的能力,但他们却不像法师一样不计报酬地为平常人服务,他们专门有偿地为人界乃至其他各界服务,主要的服务项目就是抓捕各界的逃犯,这些人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灵异界的赏金猎人。"说到这里,文老头特意指了指那人。"他叫商瓷,是二百年前人界里最杰出的赏金猎人,算起来比李宠的父亲绝尘道长还早出道五十年。因为他做事极有原则,而且能力出众,被仙界选中作下一届维持人界秩序的执法正神,为此必须在人界历练五百年。他近百年没有出手,刚刚游历到这里,弄了一个这所学校历史系讲师的身份做掩护,估计是因为最近学校里出事,他才出来巡视,碰到了你们后产生了误会。"原来是个老不死的前辈,怪不得凭自己和李宠加起来三百多年的道行和他打起来还很费劲,公子白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既然是前辈,即使误会我是妖,也不会把陈玄这种正宗的道家弟子认作是妖,这位该不是冒牌的吧?""绝对不是!他有仙界发的身份证明,另外他那根叫‘纠缠‘的长索是有名的神器,也是他的活招牌,在他到本市的时候就到我那里达过招呼,我已经验证过了。他把陈玄当妖一定有原因的。我过去问问,你在这里保持冷静。"文老头稳住了公子白,向商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商瓷,那个赏金猎人,活了二百多年,论道行和公子白相仿,但公子白加上李宠的合击他还是应付不了。刚才本以为一击得手,但在关键时刻被公子白来了个大翻盘,还险些伤在公子白的刀下,此时也是一身冷汗。看见救他的是这里的土地公,心里安定了不少,见到土地公又和公子白拉拉扯扯,心里又纳闷起来。如果再过三百年他就是维持人界秩序稳定的诸神的老大,但现在还没转正的时候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土地公也比他的级别高。反正他以后是我的下属,估计不敢害我,过去看他和那小子搞什么鬼,商瓷打定主意走了过来。
第八章 第四节 指点迷津
"介绍一下,这位是商瓷,未来负责人界秩序的职守正神。这位是公子白,本城的律师,茅山派传人。还有这位,李宠,茅山派护法灵鬼。"文老头笑嘻嘻地给他们作了介绍。
"拜托!站着的各位,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陈玄这么半天一直被撂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抗议起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把他放了吧。他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文老头对商瓷说。
"这几天学校里的事就是他们搞的,怎么能放呢?作为正神你怎么跟妖是一路的?"商瓷经过与公子白的较量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公子白是妖的帽子短期内无法摘掉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文老头对商瓷说,接着把公子白的事迹简明扼要地和他讲了一遍。商瓷听完仔细看了看公子白和李宠,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对他们的气息进行了分析,最后松了一口气,确信了文老头言辞的真实性。
"这几天学校里有事发生,经我勘察应该是妖和鬼联合做出的事。我昨晚在校园内巡查,感觉到西门附近有异常的妖气,赶过去看时,发现陈玄在修炼妖法。随后,我跟踪了他一天,他考完试后就到了公子白那里,半夜十分两个人又带了一个鬼来学校里分头游荡。我准备先把陈玄收拾了,在对付公子白和小鬼,这小子发现不敌后就发出火符求救。正是他发出的是茅山派的求救信号,我才没立刻毙了他!公子白看起来像妖,可以解释,陈玄的事又怎么说?"商瓷信了公子白的身份,但对陈玄还是抱有怀疑。
"妖气!陈玄身上能发出妖气?他还会妖法?"公子白对啸月教陈玄妖术的事毫不知情,陈玄又故意将昨晚用妖术的事省略了没和他说,所以公子白也很吃惊。说来说去,这次误会的起因又回到了陈玄身上,这小子肯定是被衰神附体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惹出来两个麻烦。
"小子,你赶快交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妖术,身上有妖气?"公子白把粽子似的陈玄从地上拎起来挂到广场边的一棵树上。"你要是不好好交代,就让你尝尝劈柴炖肉的滋味!"说完,随手在另一棵树上折了根一握粗细的树枝给了陈玄一下子。
陈玄那经得住公子白故意使出的非人力量的拷打,立刻很没骨气地叫起疼来。"师叔,别打,我说、我说、我全说!"陈玄在严刑面前再次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这次老老实实地把利用妖术恢复体力的事也说了。"那个妖术是啸月给我的见面礼,我昨天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使用的时候会产生妖气。我被一个女孩收拾的连爬的劲都没有了,还使用妖术恢复,说出去我茅山派掌门弟子的面子往哪放啊?所以我就没提。"陈玄没想到他使用了一次妖术就惹出来一个赏金猎人,差点把他当小妖拿去换钱。
"你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原来叫火云,现在叫司徒焱焱吧?"商瓷问道。
"没错,你认识她?"公子白问。
"听陈玄这么说,确实是误会。火云没转世前我就认识她,转世后倒还没见过。不过听陈玄描述的阵势,除了她没有第二个能弄出来的。有文老的保证和陈玄的说法,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商瓷通过文老的介绍和陈玄的描述终于消除了对公子白等人的怀疑,顺手解开了陈玄的束缚。
"我都说是误会了。都怨这个傻小子,有半瓶子的醋,不知道该怎么晃荡了!"文老头为了让刚才斗得天昏地暗的商瓷和公子白有台阶下故意把责任都推到陈玄身上,陈玄哪个也惹不起只有硬背了这口黑锅。
"百多年没有出手,一出手就弄错了,看来我是退化了!"商瓷为自己的卤莽感到尴尬,自我解嘲地说,也相当于变相的道歉了。
"哪里、哪里!在对峙的时候,见前辈气势宏正就应当及时收手,解释清楚,争强好胜是我的不对。"对方是比自己大二百岁的前辈,不可能直接向一个后辈直接道歉,公子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出言缓和了一下局面。
"打了一阵,很累了,抽支烟休息一下,商前辈要来一支吗?"公子白从兜里掏了支烟递了过去。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的,可不像法师那样苦行苦修,抽根烟有什么不可以的。"商瓷接过烟就着公子白的打火机点着了美滋滋地抽着。公子白又给文老头点了一根后,自己也叼了一根。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是有福之人,刚一接触灵界就能平添二百年的道行,我从小到大一直累积到现在也不过是二百多年。"商瓷既感慨又羡慕地说,"还有这个小鬼,真是绝好的助臂。如果没有他,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有了他,你倒比我略强一点儿。小鬼,不如你跟我混吧?文老刚才也说了,我的前途比这小子光明啊!"商瓷对李宠非常感兴趣,居然当着公子白的面挖起墙角来了。
"前辈见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些都是别人的东西,不过是被我借用了而已。那有前辈这般踏踏实实地积累下来的道行和经验扎实。不过李宠是我的兄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前辈就不要做他想了。"公子白回答说。
"不好意思,我的老大已经选定了,你就不用再动脑筋了!"李宠十分直接地拒绝了商瓷的"无理"要求,接着说:"如果你想找助手,陈玄这小子不错,我以他师爷的名义派给你,每月的工资500元,直接交到我老大手里就行了!""天哪!500元我就被出卖了!"陈玄惨叫。
"我只看好你!其他人没兴趣,如果是这小子整天跟着我,不定给我惹多大祸呢,我可不要!你考虑考虑,不要怎么快拒绝我,我可以用法宝给公子白作为补偿。"公子白起先以为商瓷只是在和李宠开玩笑,但听到商瓷提到要拿法宝跟他交换的说法,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刚要发作,却被李宠用眼神制止。"这就是你和我老大的不同,他拿我当兄弟,而不是拿我作法宝,你的觉悟不够,我才不跟你呢。我老大,对朋友绝对的够意思,他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要是我老大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到你这里客串一下帮帮你的忙。"李宠对商瓷说了一大堆。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商瓷问。
"很简单,你先做了我老大的朋友,跟着他混一段日子,提高一下自己的觉悟。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就跟帮我老大一样,你一下就赚了两个朋友,不比多一个助手强多了!"李宠笑眯眯地解释着。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商瓷点点头,又转过来对公子白说:"这个小鬼头,我一见就喜欢,你也不赖,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我见到的人中最神奇和幸运的一个,我们就交个朋友,如果你怕我把你的小鬼拐走就不要答应我。""我怕你呀?"公子白故作姿态说,"妖狼族的我都敢和他们称兄道弟,别说你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人了。不过对你这种带有‘不怀好意‘当着我的面挖墙角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交。""那么说,你是答应了?""没错!""那好!就让文老作证,商瓷与公子白就此结为朋友,无论日后李宠跟谁混另一个都不准翻脸!"商瓷提议。
"没问题!就以手上的烟头发誓,谁也不准反悔!"公子白叫嚷着。
结果,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现代律师在校园的广场上在土地公的见证下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奇怪的约定。其实这个奇怪的约定只是辙儿,商瓷要再度过三百年的人界生活才能成为神,而且他也孤独了近一百年,见到公子白和李宠后不打不相识又经文老头的介绍,对公子白生猛的气势和以前的事迹很是赞赏,而且对李宠这个小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人老了都会特别喜欢小孩子,商瓷因为职业的关系特殊一点喜欢小鬼)真的很想把李宠弄到自己身边,基于这种复杂的关系商瓷非常乐意和公子白结交,不过他是前辈,总不能腆着脸靠上去,没有借口怎么行呢?公子白开始对商瓷也是很钦佩,能见到这样的前辈确实不容易,但当商瓷说要拿东西换李宠的时候他也很气愤,好在李宠能够理解商瓷的用心,及时阻止了他的发作,随后他也理解了商瓷的用心,虽然有李宠有意引导的因素在内,但他也是出于真心跟商瓷结交。当时的旁观者陈玄的评价最能反映实际情况,五十年后陈玄在他的回忆录《我和我的师叔》中写道:商瓷和师叔的结交完全是出于男人之间的吸引和倾慕,而当时师爷正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推波助澜将两个人捏合到了一块儿,并且成了真正的受益者,使他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有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鬼!
误会解除,又新交了朋友,公子白心中大爽,暂时放下寻找两个游魂的事情,带着陈玄,拉着商瓷,跑到学校外面还在开着的小吃部啃鸡架喝扎啤去了。一扎啤酒、两只鸡架下肚,商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弟,你这律师干的有点累呀。白天和人打官司,晚上还要出来抓鬼。打官司可以赚钱,这捉鬼的差事有人给你好处吗?"商瓷端着酒杯装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说出来全是眼泪呀!律师这一行还可以,多少能赚个温饱。法师这个兼职根本就没有效益,不但是没效益,而且还是高风险。从遇到李宠开始大小经历了四五件事,每次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揩了点儿油,弄到一些破铜烂铁臭石头什么的又换不了钱花。就说上次从太子丹的洞里搞回了好些超大的宝石,这次司徒焱焱又给我留了一张超级癞蛤蟆皮,这些东西不管好坏都不能变成钞票,如果能换成钱,不管多少对我都是一个心理安慰啊!"说到这里,公子白把剩下的大半杯扎啤喝个精光,可想而知他是多郁闷了。
商瓷虽然早知道公子白会这么说,但看着他郁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老弟你是没找对门路,干了一个高尚的职业,却没法实现发财的梦想。以前的法师是绝对不收报酬的,他们只需要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李宠的父亲绝尘就是这样高尚的人。而像我这种专职的赏金猎人则是没有报酬绝对不干活,我们收的报酬从现金到各种法宝。无论是法师还是赏金猎人,甚至在鬼、妖、仙等其他生灵都会得到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又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去一个地方做交易各取所需。你只要找对这个门路,无论是想作法师,还是干赏金猎人,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哪里换成你想要的东西。"商瓷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传起道来。
公子白听商瓷这么说,眼睛当时就亮了。"商老哥,真有这地方?那可太爽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公子白手舞足蹈,把满嘴的鸡骨头喷了一桌子。"我要看看我弄到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公子白想起了他平日逛的小胡同里的地摊市场,不知道商瓷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跟地摊市场一样。一堆妖魔鬼怪、神仙佛爷摆地摊,还可以跟他们砍价,想想都让人兴奋,公子白真是心急如焚。
"有这地方啊?我也没去过!我老爹好像全靠道法修为伏魔捉鬼,而且一辈子没揩过油赚过外快,我跟他的时候从没去过这种地方,我也好想去看看。"李宠对这种地方也很好奇,吵着要去。
公子白吵嚷的时候商瓷故意板着脸,一副你求我也得看我心情牛乎乎的模样,李宠一开口,他马上换了一副奸诈的笑脸:"既然小李说了,我就带他去!其他人嘛,来不来就随意了!"分明是用块肥肉吊完了人的胃口,又把肥肉给别人吃,跟这个人相处多少要吃点亏了,公子白苦笑。
"吃饱了!小李我们走吧。"商瓷用餐巾纸擦干净了双手和嘴巴,打了个饱嗝起身要走。
"饭钱谁付?"陈玄抱着刚啃了一半的鸡架问。
"我只是找你们来吃饭,没说我请!让你们商老师付吧。"公子白对商瓷刚才故意耍他念念不忘。等他说完话回头看商瓷的时候,商瓷已经和李宠跑出来好远,再不追就跟不上了。
"小李,你这个叛徒!居然背叛老大!你个商瓷,居然勾引我的兄弟!站住!"公子白随后就追了出去。"小陈,你有一个光荣的任务,结完帐后继续找那两个游魂,千万不要偷懒!"临出屋的时候,公子白给陈玄扔下了让后者喷酒的一句话。
"我吃的慢就倒霉呀?有天理吗?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两个长辈剥削我一个穷学生!"公子白说是一个任务,其实最主要的是任务的前提--结帐,陈玄想起一会儿要结帐又要一个人找那两个游魂,对着剩下的半只鸡架狠狠地咬下去。
第八章 第五节 初到贵地
公子白从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经转到街脚了,李宠跟在他身后冲着公子白死劲摆手,公子白立刻撒脚如飞地追了过去。两个人一会儿钻胡同,一会儿穿广场,一会儿跳楼顶,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驰,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赛,始终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发现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终于停了,公子白喘着粗气,走到商瓷的身边。到了商瓷近前,仔细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里去,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刚才的马拉松比赛两个人又打了个平手。
“不就是刚才我借李宠的光占了你点便宜,这么小气干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这么远吗?有什么意思呀。这回好,刚才的饭白吃了,打车来多好!”公子白很鄙视地对商瓷说。
被公子白说中心事的商瓷对公子白说:“你这小子,给我这老人家一点面子不行吗?非得跑那么快、跟那么紧,让我有个心理平衡不行吗?没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刚才没和我交朋友的话,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这个面子我是一定会给你的。可现在我们是朋友,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是不会保留实力故意骗你的,那样多虚伪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说的顺理成章,这点商瓷骑着马也赶不上他。跟商瓷斗完嘴皮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吗?”
商瓷神秘兮兮地点点头,没有吱声。
商瓷没吱声,公子白可火了,冲着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脑袋里生了虫子,这里离刚才的饭店只有两站地,你领着我没命地跑了一个小时,什么意思?我不认得门路你也不能这么耍我呀!”
“你懂什么,以为上市场买菜吗,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好,刚才是饭后运动时间,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全靠这个秘方了。”公子白和陈玄到学校是半夜时分,经过在校园里的一顿折腾,然后吃饭,接着做“饭后运动”,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左右,听商瓷的意思,刚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带他去的地方必须这时才开放。
“你们两个,不要再闲扯了。我还要看看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呢。”李宠不耐烦地催促着。
“算了谁让我是门外汉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师,赶快让我开开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状。
商瓷看了一下,确信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又在旁边的一堵快倒塌的砖墙上上下左右仔细地数着砖缝,鼓捣了半天才把那张卡片插进了一道砖缝里。随着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侧的墙上现出了一扇银色的大门。
“Followme!”商瓷从墙里拔出了卡片,冲着公子白挥了挥手,当先推门而入。李宠和公子白连忙跟在商瓷后面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北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个漂亮美眉出现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鞠躬问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养养眼,但感觉美女的气息不对,仔细一看眼前这位美眉竟然是个魔族。再往她身后看,一个浑身金光的神将和一个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样站在那里,四只大眼睛死盯着这个他们三个。
这种阵势公子白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看见神、魔、妖在一起而且还没打架,不单公子白连李宠也有点发懵。商瓷好像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张银色的卡片递给漂亮美眉说:“这是我的入墟证明,这两位是我带来参观的,他们的行为和安全由我负责。”
小魔女接过那张卡片仔细地看了一下,又递给身后的神将,神将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后,点了点头,又把卡片递给美眉,最后卡片又传回商瓷手上。
“您的请求符合本墟规则,准许您及您的朋友进入。请您遵守本墟规则进行交易,并注意人身及财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声音让公子白有一种机场侯机室的感觉,如果她去当空姐飞机票肯定要涨价的。
商瓷带公子白来的地方叫做“墟”。这里说的墟可不是废墟,而是具有连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灵购物休闲于一体的自由贸易空间。人、鬼、仙、佛、妖、魔六界并不是相互断绝的,而且有些资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产,所以只要是没有争斗的和平时期各界间的物资交换是频繁的,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停止贸易的经济封锁行为。为了满足各界交换物资的需求,并且要保证各界的独立和安全,不因物资交换而产生国门失守、引狼入室的情况,产生了“墟”这种设立在各界之间的空间夹缝中的自由市场。在墟中可以进行自由的物资交换,但对进入墟的生灵规定了严格的条件限制和保证责任,通过这种方法有效地保证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连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场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两条通道的市场只能叫“场”或者“街”。
对于墟、场、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师和赏金猎人等专业人士才知晓,但能否进入还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师和赏金猎人能进入场、街就已经受益非浅了,因为能在那里获取他们在人界中得不到的东西。带公子白到小场子去怎么能现出实力来,商瓷带公子白来此除了让他开眼界外还有一丝炫耀的目的。能称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东、南、西、北、中五处,在这五墟之中北墟的规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却是唯一一处连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刚好处于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时间才带着公子白进入了北墟。
在墟里有通行的规则:1。来自各界的物资和各种服务都可在墟内自由交易或发布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资和服务价格及交换方式由交易双方自愿确定,只要双方同意即可交易无须考虑物资的实际价值;3。交易完成后交易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双方须向墟的管理者交纳1%的交易税,以保证获得墟内基本服务,偷漏交易税者取消入墟资格;5。入墟者资格依据种族、道行和财富值高低评判,并享受不同权利,但在交易时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资格可带入相应数量的随员参观或参与交易,但入墟者必须对其安全和行为负责;7。墟内严禁进行武斗,一经发现管理者可将争斗双方即刻处决,但经批准的在指定区域内的决斗、复仇行为除外商瓷说到口干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规则给公子白和李宠讲明白,而这两位则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宠真像是土老帽儿进城似瞧哪都新鲜,真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这个北墟是个广袤的空间夹缝,宛如人界的一个县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间边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门状入口,分别以银、黑、紫、黄、绿、红六种颜色代表着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个空间被分为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按照简单的网格状分布的无数各种样式古怪的小型建筑和地摊;中间的一层是错落有致地悬浮在空中的个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筑,上千座建筑,每个建筑上都有主人别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层只有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式建筑,在建筑的大门上有一面横匾,上面用行草写着让人喷饭的四个大字“纳税光荣”,大门前面还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面立了好大一块告示牌,上面或写或贴着各种字体和图画的告示,看来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间中最热闹的就是中下两层,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站在地摊和店铺里吆喝,更多的则是在中下两层的售货区飘来荡去,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飞到最上面的广场上去看那里的告示牌。下层的设计让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个地摊市场,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摆摊的,上次在地摊上把李宠买回去了,这次能在这里的地摊上发现点好东东吗?想到这里公子白跟李宠打了个招呼撇开商瓷一头扎到妖魔鬼怪堆里掏宝去了。不到五分钟公子白就丢盔卸甲地从怪物堆里冲出来了。
“真他妈的!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无聊来这里消遣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周围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可气的是几个妖怪和魔族仗着体力好故意挤我,不是我见机的快早变扑克牌了,分明是欺负外地人吗!”发完了牢骚,公子白仰头对空中的李宠说:“还是鬼比较好,在那里一站不占地方不说,还挤不着别人。”李宠被这一理由气得险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内,不是谁想到哪就到哪的。到这个地方来却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里不管有没有地位的,只要闲着没事都要来这里逛逛,在这里人确实是没几个,但其他东西确实不少啊!”商瓷接着公子白的话头,“下面这层没什么档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层呢?你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往里钻呢?”
“商老大,你是带我来见世面的,还是特意看我的笑话的?”公子白对商瓷袖手旁观的姿态提出抗议,“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站在这里大喊‘商瓷在这里’,我就不信你这二百年里没结过仇,没准有哪位熟人过来跟你亲热一下!”公子白十分阴险地说。他这个提议还真让商瓷头疼,虽然在这里不能随便动手干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时候还真是个麻烦,而且一味愚弄这个新手也有点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胁。
如果说下面的一层是个杂乱无序的旧物市场,中间的一层却是荟萃各界建筑和创意精华的豪华展台。单从建筑的材质上说就五花八门,从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难得一见的云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至于建筑的样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连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谁有勇气在里面开店铺,那些敢进去的更是胆的包天。仰望头顶上一个个如浮云一样飘浮着又各自独立相互间没有通路的建筑,公子白有点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会飞吧?我们咋上去呀?”
商瓷从口袋里把进来时用的那张银色卡片拿了出来,从容地说:“再过一百年我就会飞了,现在只有靠这个了。这是北墟的入墟者资格证,你就当俱乐部的VIP会员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里为所欲为了。”说完屈指弹了一下卡片,马上就有两团白色的云朵出现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脚下托着他们往上面的建筑群飞去。
“腾云驾雾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飞、打飞之外还没真正意义的飞过,这回可真是悠闲惬意的飘了一把,而且离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里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钻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腾云驾雾这一项享受就值得努力,对于他们的狂热还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时宜的感慨总会随时发作。
中层的建筑并非位于一个几何平面上,而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空域内错落,而且在这个空域内的游客明显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视野和交通状况好了很多。飞近了看,各个建筑都在门窗、屋顶等显著位置挂着旗子或者匾额,上面用各种文字、符号、图形表明建筑中可以进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够理解的文字实在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标在通用的路标上的,他只能从旗子和匾额上面的图形来猜测各个建筑的功能。本来还以为自己很渊博,到了这里却感觉到了文盲的心情。难道就没有旅游手册什么的出卖,如果真的没有可以考虑编写一本再附一副立体导游图估计可以赚一笔,公子白念念不忘出书赚钱的事,走到哪儿都在寻找机会。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对呆愣愣的公子白发问,其实他第一次来也是这副德行。
听到商瓷的问话,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给他的那张癞蛤蟆皮,估计这个地方能有愿意收购的,不如就拿它出来碰碰运气,于是就对商瓷说:“哪家是收购皮革的,我有张皮子想卖了换点钱。就先去那里吧。”
“你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里可是高档消费区,你如果拿个破牛皮、猪皮出来,会被笑话,连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还是先让我看一下保险一点。”商瓷对公子白要卖的东西很没信心。
公子白对他那张癞蛤蟆皮也没多大信心,听商瓷一说赶紧把那张皮递了过去。商瓷接过后展开细看,随后脸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还有这种好货色,这次有的赚了!跟我来。”也不管公子白的反应,扯着他驾着云往一个建筑飞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后面纳闷,就是我的东西值钱他高兴个什么劲呀,真是怪哉!公子白还没想明白,商瓷已经带着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门前。从表面上看这幢房子的样式是普通的蓝瓦白墙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细一看它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却是由数量巨大不知名的鳞片穿缀成的;墙壁是由各种骨头紧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门,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门的比例稍大几乎从地面直通房檐,门上用极其精致的手工镶嵌着不下百种生物的头部,并且每个头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张嘴,有的伸舌头,真是一个变态的设计,这样的门有谁敢敲啊!
对着门公子白心里发怵,商瓷却是轻车熟路,伸手在一个三眼狗头伸出来的舌头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间的眼睛闪了一下,从狗嘴里发出一个笑声:“商瓷老弟,几十年不来,这次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赶快往里请!”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向里面敞开了。
商瓷一手握着那张癞蛤蟆皮,一手拽着公子白进了这间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四壁上悬挂着十几张头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认出来的只有一张,那是只头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厅的地面上铺着一层黝黑光亮的皮毛,迈进屋的第一步就差点滑倒在这个奢华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厅内摆的东西更是了不得,上百个巨大的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制成的衣服。
“欢迎光临百变皮货庄!百变皮货,亦真亦幻,百变皮衣,如您所愿!”刚一进门两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就迎上来喊着店里的口号,给他们鞠躬。原来是一间皮草行,公子白从服务小姐的口号中确定了这个店铺的性质,但对他们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头雾水。
两位服务引领着他俩穿过皮草丛林来到大厅后面的一个小一点的房间,在房门前两个服务员退了回去,房门在商瓷伸手推前洞开,在门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贝齿的古装美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来斯文为人师表的商瓷却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还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耍流氓吗?商瓷真是禽兽,公子白和李宠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里都凝聚起了雷电,准备在美女喊非礼的时候,立刻出手劈了这个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却没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没什么反应,反而回手给了商瓷肚子一拳。这算什么,难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当着外人的面打情骂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宠也浑身颤抖,两个旁观者对商瓷更加鄙视。
“你个老骨头,今天怎么把这套衣服换上了?想勾引谁呀?”商瓷径直走到屋里坐在茶几后面的真皮沙发上,又挥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宠进来。
“最近没什么搞头儿,闷的发慌就换几件衣服玩玩,我的习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美女在商瓷对面的老板台后面坐下,瞧那动作怎么也不像个女的。“看什么,奇怪吗?看来我这套衣服和现在的场合不配套,换一件吧。”看见了公子白的神态,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随后打开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柜,接下来的景象让自认为胆大的公子白作了两天的噩梦。只见那位美女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用手攥住自己的头发猛劲一扯,全身的毛发皮肤和服饰立刻随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这还没完,这副骨架慢条斯理地把扯下来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个衣挂夹好后放回衣柜,接着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当着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马上一个面貌诚恳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宠失声惊叫。
第八章 第六节 以物易物
经过了几件事,公子白的胆量被锻炼得不算小,自认为有了钢铁一样的神经,可在欣赏了店老板的时装表演后,一样的头皮发麻、发丝倒竖,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这也难怪,换作一般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或者心胆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当你给我带来的是贵客,怎么是个新手啊?”看见公子白大惊小怪的样子,那个白骨精笑得更开心了。
“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们那边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这个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来的搭档李宠,我是带他们来开眼界的,而且他们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带他先来你这里了。你也是!头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太刺激了!”商瓷对白骨精说完后转头对还在擦汗的公子白说:“小白子,这位是百变皮货庄的老板——骨如柴。你这东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别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样叫公子白为“小白”了,公子白听了他这个称呼刚想抗议,没等提出来就被他报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给逗笑了,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骨瘦如柴,而且连一块肉都没有。
经过商瓷的介绍,公子白大致了解了他来的这个地方和眼前的这个骨如柴。这个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术召唤后能够行动的骷髅兵,后来施法者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收回法术,使他“活”了下来。凭着一点点的法术原动力和上千年的修行,这个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髅居然成了气候,变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髅王,他手下的白骨军团全由有意识的骷髅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战队,绝非一般的召唤骷髅可比。这个骨如柴先是干了一阵的雇佣军,后来觉得什么新意就按自己的爱好在北墟搞了一个百变皮货庄。
骨如柴对自己的造型很不满意,在很长时间内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种生物皮革制作衣服的法术。他这个法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装”,穿用这种服装后不但能够变成“服装”的样子,还能获得“服装”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发明这个法术后,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开了一间店铺,以贩卖服装和收购皮革为业。因为他出售的服装可以让穿着者在外型和能力上产生变化,所以店铺的名称就叫“百变”。但是他作出的服装所用的原料也很讲究,撇开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谈,从皮革来源上将,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给穿着带来外表的变换,必须是来源于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给穿着者带来额外的能力。商瓷和这个骨如柴是老相识,所以把公子白带到这里来发财。知道商瓷来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满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身汗出来。
等公子白搞清了状况,谈话才进入正题。
“小朋友,商老弟带你来,一定有什么货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个性,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髅,他的服装还真不是盖的。
“老骨你还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点,表现的有层次一点,还是内涵不够啊!”商瓷开了骨如柴一个恶劣的玩笑,看着骨如柴的脸色不对,赶紧把一直掐在手里的癞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板台上。“就是这个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来要发作的骨如柴看到丢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心地把皮子展开仔细观察起来。看来他对皮革有一种狂热的嗜好,连商瓷挖苦他没内涵,只是一堆骨头的碴儿都忘了。公子白在一边对他的服装技艺崇拜的五体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层完整的皮子制造出来的视觉表现,可是那面部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活灵活现的眼神没有丝毫生硬的感觉,不知底细的一定以为面前的是一个狂热的商人,百变这个名头可真不是乱起的。
“那来的好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货了!”骨如柴声音都有些变了,看来这不起眼的癞蛤蟆皮还真找到买主儿了。
“值多少钱哪?”公子白着急地问。
“怎么不得五七八千的,够买两部诺基亚7260的,你一部,清灵子一部。”李宠还替公子白记着给清灵子买手机的事呢。
看着商瓷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公子白问:“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还在那看笑话,有点不像了吧?”
“在这里你要换人民币?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惊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没有听出商瓷嘲弄的语气,随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镑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钱哪?”
商瓷作晕倒状,连旁边的骨如柴都开始大笑起来。
“你手里的东西,在外面没人要,在老骨眼里可是个宝贝,八百年的妖怪皮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这里不流通外面的货币,黄金白银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银来衡量这张皮的价值,换成的金银恐怕要装满你在人界的家了。钱多了没什么用,不如你和老骨要点东西作个交换吧?”商瓷建议道,“他这里的皮货可是驰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决了。”
“商老弟说的不错!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可以随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说,我给你特别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赞同商瓷的提议,反正他特别想要这张皮,让他拿出套衣服来没什么问题。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挣的钱也不算少,如果能从这个白骨精手里弄套衣服作为以后在同行(法师和赏金猎人)面前显摆显摆也不错。“刚才飞了一次,感觉不错,能不能给我一套能飞的衣服,还有我不会游泳再来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后不要跟禽兽似的,我不想让衣服改变我的光辉形象。”商瓷的提议是让他选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来老骨非常想要这张皮,张嘴就要两套,还摆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势。
“果然是市场经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懂得利用商机,而且有创意。非逼着我把箱子底翻出来不可。”骨如柴转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闪着银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板台上。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逍遥游》里面讲的鲲鹏你们听说过吧,过来看看这个。”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来。
公子白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台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裤联体的紧身套装,看样子就像紧身的潜水服,穿上后仅能露出手脚和面孔;银色的光华来自于布满其上的羽毛状鳞片;在手肘和大腿外侧有着鱼鳍状的花纹;背部的鳞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样;包裹住头部的部分颜色略深,在其两侧略上的部位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生气勃勃,让人觉得它还是活的,露出面孔的开口的边缘滚着亮蓝色的镶边像张开的鱼口。公子白看着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布满了鳞片的衣服没有想象中滑腻或者粗糙的感觉,入手轻薄柔软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让公子白啧啧称奇。
“这东西跟鲲鹏有什么关系?我要两套,你拿出一件来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对着那个白骨精提出了疑问。
“你是真不识货呀!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时候杀的一只三百年的鲲鹏,看它死了可惜就顺手取了他的皮,准备废物利用。后来正好有一位道士来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体形做了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几年了这家伙一直没来取,估计是作古了。他既然不来,之后又没有客户订购人形的服装,这好东西就只有压箱底了。赶上你有这样的要求,就拿这个跟你换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实他根本没有肉。
“有说明书吗?什么功能?怎么用?合乎我的要求吗?”公子白立刻抛出一串问题,他可从来没搞过这种玩意,不问清楚了可不敢乱试。
“你当我是卖电脑的。这套衣服有鲲鹏的本性在上面,不发动它的附属功能的时候完全是冬暖夏凉的内衣,发动起来则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发动它不可以超过两个时辰,否则它的兽性发了把你这个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负责!至于怎么用,还需要我帮你一下。你站得近一点。”骨如柴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商场售货员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点紧挨着桌边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鲲鹏”从台面上抓起来,把衣服上面的两只眼睛对准了公子白后,对着衣服大叫了一声:“识别!”只见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蓝光把公子白罩在里面。公子白被蓝光罩住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有种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般畅快的感觉。过了大约两分钟,蓝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用力掷向公子白。公子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来的皮装没有被他拿到手里,而是径直贴肉穿在了他的身上。这可有点神奇过分了,这一身皮居然透过了包括内裤在内的所有异物和他的皮肤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且丝毫没有紧绷或憋闷的感觉,仿佛原本就长在他身上一样。
“OK!识别完成了,以后它就是你的,除非经我改造别人是穿不上的,穿、脱、飞、潜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它都会执行的。为了不引人注意,头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发动功能的时候才显出来,这样才不影响平常的穿着,我的设计完全是以人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买他的东西,骨如柴卖力地吹嘘着。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宝贝可嘴上却说:“本来寻思着可以换点钱回去买手机的,钱没换到想换两件衣服,结果只弄了一件,还是内衣,连时装款的都没有,看来回去还得自己垫钱呐!”说完了故意用眼睛瞟着骨如柴作失望状。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好了,头一次见面,你也算是晚辈,这两块东西我没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欢这东西,这回满意了吧?真是,谁让我喜欢这癞蛤蟆皮呢!”骨如柴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砖头大的金属扔了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过,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以为又是些奇怪的东西就没用什么力,可这次飞过来的砖头异常沉重,一下没拿住从手里滑下去砸在了脚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点疼晕的他抱着脚刚想开骂,看到熟悉的金属光泽立刻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地上一黄一白的两块砖头,黄的是黄金,白的不是白银而是白金(铂)。怪不得这么重,还好哥们的身体经过强化,换了正常人脚就不是脚了,肯定变鸭蹼一样的肉饼。虽然黄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随便交易的东西,但对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药,他立刻忘了疼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现在可以买一车手机都用不了,司徒焱焱还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显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样对黄金白金感兴趣,扔下公子白在一边傻笑,他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上两口才对和公子白一样傻笑的骨如柴说:“老骨,给你介绍的货色满意吗?”
“非常满意!看着它我的创作灵感一发不可收拾!”骨如柴头都不抬,一门心思地研究着如何用这张癞蛤蟆皮进行他的创作。
“等一会儿随便你创作,先把我的帐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癞蛤蟆皮拽了回来。
“你的帐?噢、噢,对、对、对!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的好处给忘了。你说要什么吧?”骨如柴抻着脖子、搓着双手十分急切地看着被商瓷收到背后的皮子。
“这次不跟你要东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么?”
“把你的骷髅士兵借两个当跟班,过个二三百年我再还给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种,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显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召唤骷髅,他们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识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货物和奴隶!”骨如柴有点不情愿,但又急于得到那张皮子。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干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证后稍微放了点心,冲着门外喊道:“97、98,进来!”门一开,外面进来了两具比商瓷高一头的骷髅,粗大的骨骼闪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杆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剑。这两具骷髅除了高大粗壮外与法术召唤的骷髅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洁全身净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里有两团飘忽不散的蓝色光雾,与腐臭不堪空洞无神的召唤骷髅比起来少了阴森恐怖的气势,却别有一种另类的威武雄壮之感。
两具骷髅嘎吱嘎吱地走了进来对着骨如柴行礼后站立不动。骨如柴指着商瓷说:“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他,听他的吩咐办事,千万不要丢我的脸。不过要记住,如果他给你们的任务威胁到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可以拒绝完成。明白了吗?”虽然没有肌肉来表达面部表情,公子白还是感觉到了两具骷髅的笑意,原来他们俩也觉得骨如柴给的任务不难,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两具骷髅用干干的声音回答,然后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礼,接着站到了商瓷的身后作卫兵状。
“苦着脸干什么?这两个是在我这里排名前一百位的战士,无论从智商还是战斗力都是一流,能威胁他们安全的事很少,你偷着乐去吧!我什么时候亏过你?赶紧把皮子给我拿来!”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张皮子。
看了身后的骷髅战士,商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皮子扔给了骨如柴笑了笑说:“果然讲信用,以后还会给你介绍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带这个小朋友到别人那里玩了。”说完拉起公子白转身要走。
“等等!先说清楚再说,我卖东西,你得好处,怎么回事?”公子白对商瓷的行为很不理解,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急什么!我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公子白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没听说过中介人吗?我是这里合法的中介人,和这个老家伙有契约,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货色给他,他要付我中介费的,又不是剥削你,你急什么?”
“我说你那么有积极性,原来是用我来换好处,你要这两位战士干什么?”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险恶用心,但便宜也被人占了只能认帐,算是交了入门费,转而对他借骷髅战士产生了兴趣。
“没别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风,我就只有先借两个骷髅警卫充下门面,等我把小李挖过来就让他们下岗。”商瓷得意洋洋地说。
“你就跟这两位仁兄过吧,希望他们会给你讲笑话!”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第八章 第七节 另有隐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这时,一直看热闹的李宠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齐回头望着他心说:这小鬼又有什么花样?
李宠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却没和他们继续讲话,转而飞到骨如柴的面前,挡住他们观看皮子的视线问:“骨叔叔,刚才您说给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几年前的一个道士订作的,那个道士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骨如柴正看得双眼冒光,被突然飘到台面上的小鬼吓了一个后仰,弄清了怎么回事后,不耐烦地说:“简直要让我脑充血了!你这小鬼跟你们老大一样的罗嗦,客户资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公子白开始的时候只顾着看“鲲鹏”套装,对骨如柴的交待没大在意,现在听李宠一问,隐约觉得有打破沙锅——问(纹)到底的必要,赶紧过来帮腔:“你们衣服又没卖给他,他还不算你真正的客户,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计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资料也没什么价值了。不妨让咱们看看,还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战士,冥界的牛头马面是他的干爷爷。他要问的事可能跟他爹有关…………”公子白也摆出一堆理由,然后抬出冥界的后台,最后又把李宠的身世凄婉地讲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着公子白说:“什么事都能让你说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马两位老大我都认识,我手底下许多子民还学他俩开的军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把这套衣服送给你的,你看看这个。”骨如柴扔给他一张发黄的纸片。
公子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服装定单定制人:绝尘品名:鲲鹏套装功能:飞翔、滑泳,且不改变穿用者外形用途:战斗价格:免费备注:定制人曾经救过骷髅子民,故免费赠送。
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一番话,本来自认为成功说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荡然无存,看完这张定单后,连刚才购物带来的乐趣也消失了。这老骨头,本来就预谋好了,拿理应给李宠父亲的东西和他换了一张皮子,相当于没什么损失,白捡了好货。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正好是李宠没有变成灵鬼,绝尘一人独闯天下的时候订作的皮衣,这本就是该由他们继承的东西。
“你这个奸商!把皮子还我,这衣服应该由李宠继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还用它和我换东西,卑鄙、无耻、下流!”公子白很气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抠门的老骨怎么这么大方,连骷髅战士都肯借给我,小李不问一句还真让你给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愤。
“北墟的交易规则你们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价格不以价值为依据,交易一经达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经营的老实人,你们要早问一句我就把实情说了,也就没这事了。谁让你们不做好市场调查的!”骨如柴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经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规则在,我不想跟你找后帐。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亲的订作这件皮衣的事跟我讲讲,这肯定是发生在我变成灵鬼之前,一直没听我父亲提起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我父亲被害的线索,他凭自己的修为打拼,特意到你这里订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宠阻止了公子白继续和骨如柴算帐,他最关心的是他父亲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摆出你不告诉我小弟就跟你没完的架势瞪着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视下,骨如柴讲了这件皮衣的来历。如李宠所言绝尘降魔驱鬼从来不靠法宝,但在李宠出事的前一年来到北墟,要求骨如柴为其制作一件皮衣。骨如柴当时只以为是一般的业务,只问了一句要这件衣服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战斗,坚定的回答和目光让骨如柴对这个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绝尘离开后骨如柴开始制作皮衣,同时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说这个道士曾经在另一个道士手中救过他,所以骨如柴决定要把皮衣免费赠送给绝尘,但绝尘却一去未返。过了五十年,被他救过的那个骷髅特别申请去寻找他,结果也是一去无踪。随后这一切又被时间湮没,直到冥界的牛头马面传出寻找绝尘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况对寻找绝尘毫无意义所以牛头和马面也没把此事作为重要事件,李宠也不得而知。当商瓷介绍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骨如柴就想把为绝尘留下的皮衣送给他们,可是公子白却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与绝尘一样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绍皮衣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宠的注意,只要他们一问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问的话就利用北墟的规则坑他们一把,结果公子白心急上当,让他占了便宜。李宠在交易完成后问起,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全招了。
听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断,绝尘反常地主动订制法宝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过的骷髅也失踪,极有可能与害他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而他没有来取他订制的皮衣则有可能因为李宠出事的关系影响了他的修为,使他无法来到北墟或者无法使用皮衣。多少对绝尘的已往有了一点线索,也算不虚此行,至于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学费了,公子白悲愤地离开了百变皮货庄。而商瓷对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绝尘订作皮衣的要求惊人的一致惊叹不已,还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伟的经典台词来形容:大哥!缘份呐!
刚才的事明显影响了李宠的情绪,为了活跃气氛商瓷带着他们在中层的各个店铺里东游西逛见识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没有人能用得上的让公子白非常郁闷,而李宠的情绪也没好起来。唯一让公子白欣慰的是,原来他从水洞里弄出来的宝石在这里是很紧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灵都要用它们积累了亿万年的灵气和能量来维持生命,还有用它特有的性质来制作特殊物品的,总之用处多多、需求大大。
“我们到上层去开开眼,顺便能个VIP资格吧。”公子白叨咕着。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还是等等吧。”商瓷懒洋洋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逛上了瘾想趁机敲诈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别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们现在会飞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刚弄到一件可以飞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着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飞一个我看的模样,他发动了刚得到的鲲鹏。
公子白念头一动,鲲鹏隐藏的头部立刻显现出来,紧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状鳞片,向真的羽毛一样舒展开,瞬间把外面的衣裤全都撑破,背部的翅膀状花纹急速向外伸展,一对银色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上,全身覆盖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羽毛,背生双翅仅露出面孔和手脚的一只“鸟人”出现在商瓷和李宠面前。“飞!”公子白为了增加气势大声地叫了出来,背后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阵狂风,带着他冲天而起。接下来惨剧发生了,公子白从生下来就是双脚走路,对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让老鹰穿鞋一样陌生,飞起来的他跟没头苍蝇一般无二,导致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空难,在中层和上层之间穿梭的游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终于,在不断的碰撞中渐渐熟悉了飞行,一头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来,随即被一群愤怒的游客包围。面对无奇不有的面孔和他们整齐划一超高温度的目光,公子白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天使呀!”趁包围者愣神的工夫脱离了包围圈。他这句话首先把商瓷和一直闷闷不乐的李宠笑了个半死,更严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们为此事背了很长时间黑锅,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被列为在北墟不受欢迎者,其入墟申请一概被拒签,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为没有了衣服,又不想继续制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鲲鹏当做体形衫来穿,好在他的体形还过得去,没有被继续围观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宠的坏笑中,老老实实地驾着商瓷的云彩来到了上层。上层有一座飞檐高耸,画栋雕梁的宏伟宫殿,和比宫殿大数十倍的广场。宫殿位于广场正中心稍后一点的位置,广场的正中心,距离宫殿正门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巨型的告示牌。这个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长达一百米,更像是宫殿的影壁墙。
商瓷领着公子白和李宠来到巨夸张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观众并不多,也就三五十个,而且全都是鬼头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类的就他和商瓷两个。这些家伙对公子白和商瓷的到来不以为然,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告示牌上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片,不时有掏出纸笔记录的,还有往上面写的。再看商瓷竟也和这群怪物一样对着告示牌看了起来,还显出津津有味的模样。公子白看着告示牌发现自己整个一文盲,半个字都不认识,不禁又要发问。
“商老大,你看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有什么乐趣吗?我一点也看不懂,说出来我们同乐一下不行吗?”
“跟你说,看不懂真是你的遗憾呐!这可是北墟有名的‘风流榜’啊!”商瓷一脸得色。
“风流榜?不会是黄色BBS吧?”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公子白打断了商瓷的讲话。
“胡扯!当心让边上的听见打爆你的头!”商瓷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个榜上面发布的是一些墟里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发布悬赏信息,无论是各界的正式组织还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发布信息,而活跃于各界的赏金猎人和杀手都会在这里找生意。只要在这榜上被悬赏的都会像风一样逝去,水一样流去,所以被戏称为风流榜。不懂可不要乱讲啊!”
公子白听了商瓷的解释,看着周围几个妖里妖气的仁兄极不友善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不吭气了。跟着商瓷在风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钟,睁目如盲的感觉让他郁闷得想飞,终于又忍不住问道:“商老大,这花里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没问题,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谦虚又诚实的回答,更让公子白纳闷。“那我看你好像都认得,刚才给我读的还是魔界的新闻呢。”
这回商瓷真的老实得很,没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讲了这里的奥妙。这个风流榜上面什么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么文字都认识,为了解决沟通的障碍,北墟推出了一项举措。基于每个被审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况,北墟在这个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过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时翻译过来,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随意浏览榜上的内容的。
“没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张,赶快带我去!”公子白拽着商瓷就往大殿里走,整个北墟就这么一个象样的行政机构,申请卡片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出乎意料宫殿的门口竟然没有警卫,公子白拖着商瓷径直闯了进去。进了大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直通大殿里面宽阔的天井。顺着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于没有思想准备,被迎面而来的忙碌场面给震住了。宫殿里从下到上十几层上百个房间像蜂房一样围绕的天井开着门口,踩着云彩的神仙、长着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爷、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带着各种声光效果经过天井穿梭于各个房间。
公子白呆立了两三分钟,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这个闯入着当作空气,没有一个过来搭理他。而被他拽着的商瓷则一个劲地跟他打哑语,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站着。搞什么飞机,有话就说呗,装什么聋哑人!公子白心中不悦,忍不住喊了一声:“有管事的吗?我要办卡!”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处保持姿势,天井中立时鸦雀无声静谧得诡异。刹时,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认出银色皮衣里包裹着的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从好奇变成了鄙视,随后立即收回。天井内忙碌依旧。
商瓷终于挣脱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反扯着公子白到了位于一层的一个房门口,对他说:“小白,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为这里第一个在天井里发言的人。那个天井是这里的交通枢纽,除了这里的老大,谁也不准在那里出声,以免影响交通。好在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反应强烈,同时停下来看你。只要有一个刹不住车的,就得来个连环碰撞,满天纸片、一地鸡毛!要办卡就先到这来,跟你比划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么急呀!”
“怨我吗?这么大个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房门上也没标牌。我长这张嘴,不就是打听道的吗?”公子白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办你的卡吧,冲动的小青年儿!”商瓷忍无可忍一脚把公子白踹进门去。
公子白连滚带爬一溜跟头地撞进屋里,抬眼看见一个猪头人身穿连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后面冲他露着“迷人”的微笑,吓得他一个紧急刹车转身欲逃。一定是走错房间了,这种地方怎么也要放一个养眼的漂亮美眉,怎么可能是猪八戒他二姨呢?
“这位先生,您是来申请入墟资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兴为您服务。”猪头肥婆的模样不怎么样,声音倒是很悦耳,看来没走错地方,这里的老大一定是个审美疲软的家伙。为了实现他的计划,办张VIP卡是必须的,公子白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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