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ly..........
与魅共舞?下卷
一?情腺
嗖!一个枕头飞了出来。
咻咻!两个药瓶飞了出来。
唰唰唰!三本书飞了出来。
慈济医院五楼502单人病房前,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胆战心惊地拥在门边,探头探脑地朝房门大开的病房里瞧。
穿着病号服的钟岳霆,踩在一片狼藉的病床上,右手出虎爪钳住钟晨煊的肩膀,另一手制住他的右腕反扣到背上,钟晨煊亦不示弱,左手出其不意地反伸而出,一把拽住了钟岳霆的胡子。
看着这两个呈死敌状的男子,恐怕没有谁会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到“父子”上。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你就想跑!”钟岳霆龇牙咧嘴地怒道。
“从你醒过来到现在,已经重复说了五次!”钟晨煊皱眉咬牙应道。
“你也知道我说了这么多次!”钟岳霆加大了手里的力度,“为什么还是不肯爽快点答应了!”
钟晨煊费力地昂起头,道:“成亲的时间我自有安排,又不是火烧房子,那么急做什么!你先把身子彻底养好再说!”
“哪能不急!”钟岳霆不依不饶,“你爹已经是一只脚踩进棺材的人,这次是我命大,如果再有下次……不成,我怎么也要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把古丫头娶进我们钟家大门!这个月!这个月内你必须成亲!否则……”他浓眉一竖,“否则我就家法伺候!”
闻言,钟晨煊大喊:“哪有亲爹逼婚的道理!我早不是毛头小子了!”
“那你姑且当我是后爹好了!”钟岳霆一瞪眼,“我告诉你,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内你不把婚事办了,你也知道我们钟家的家法是什么!”
钟晨煊咬牙不语。
外头的护士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对行为怪异的父子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唯一确定的是,眼前那个玉树临风,丰神俊美的商会会长,数家公司及工厂掌舵人的钟晨煊,要结婚了!
每当钟晨煊来医院探望钟岳霆时,主动要求到502帮忙的护士会成倍增加,为的就是一睹他的风采,得知他已名草有主,一众年轻姑娘慨然惋惜之余,对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幸运女子,未来的钟太太更感好奇。
钟晨煊这样的男人,要怎样的优越出众才能与之相配?
门口,护士们一边张望,一边窃窃私语,谁也没注意到背后,多出一个怨气重重的身影,以及一张红似番茄的脸蛋,还有一双隐隐想杀人的眼睛。
古灵夕拨开前头的护士,风雷滚滚地冲进病房,先将提在手里的一篮水果扔在床上,然后站在钟晨煊面前,叉腰撅嘴道:“谁稀罕嫁你!莫说你不急,你急我还不急呢!”
说罢,她扭头对钟岳霆道:“老爷子,你对我好我知道。可事到如今,我怎么也要把实情说出来!”
“古灵夕!”钟晨煊一急,右手一动,几个眼花缭乱的小动作下,闪电般挣脱了钟岳霆的钳制,似想阻止古灵夕继续说下去。
“吼我也没用!”古灵夕愤愤瞟了他一眼,“反正你爹的手术已经成功完成,而且……”她看了一眼生龙活虎,不输少壮的钟岳霆,“而且看他现在已经是健康得不得了,我们之前的交易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你们的交易?”钟岳霆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准儿媳妇”,“你们在说什么?”
于是,古灵夕不顾钟晨煊的警告,将当初钟晨煊是如何“骗”了她一天时间,要她合谋欺骗钟岳霆,只为了了他的心愿,让他尽快做手术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坦白了出来。
“你们!”钟岳霆一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钟晨煊的鼻子道,“你……你居然连你亲爹都骗!”
钟晨煊无奈地耸耸肩,笑道:“刚你不是还让我拿你当后爹么?”说罢,他摇摇头,又说:“看来你手术成功之后,不但身体状况上升不少,连脾气也上升了。”
“你……”钟岳霆一时气结,旋即却又满面狐疑,“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主动找人去古家提亲的?”
“是啊。”钟晨煊毫不否认,不慌不忙道,“提亲跟成亲,这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吧。”
“等等!”旁听了半天的古灵夕大喊一声,揪住钟晨煊的前襟道,“是你找到我爹提亲的?”
钟晨煊点点头。
古灵夕突然有点傻眼了,打她知道有这桩婚约的时候起,便一直以为是她那恨不得天一亮就将她嫁出去的老爹,用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法,攀上了这个省城大户出生的“金龟婿”,哪里想到事实竟然是钟晨煊主动找上门来提亲的!
他的不否认,无疑一个威力无比的炸弹,将她炸得五谷不分六亲不识。
关键是,一直生活在家乡的她,怎么会引得这个省城中出了名的贵公子主动上门求亲?求到亲了之后,他却又不急着成亲,整件事就像一场戏剧般出人意料。这个弯,着实拐得太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们钟家是干什么住在哪里我全不知晓!”古灵夕的声音拔高了数个调,语无伦次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找我?”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钟晨煊拉下她的手,风轻云淡地反问一句,“你今天莫名其妙跑来做什么?”
看着他眼底暗藏的不许自己再问下去的警告之色,古灵夕强压下心中疑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替十七表姐出来买东西,路过慈济医院,顺便就上来看看老爷子。哪知道一来就看到你们父子俩……”
说到这儿,她打住了话头,气咻咻地扭过头去,抓起床上的一串葡萄,泄愤似地朝嘴里扔,狠狠地嚼,仿佛嘴里的不是葡萄,是钟晨煊的肉。
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钟岳霆,看着儿子,怒道:“你说,你究竟在干什么?”
“爹,我会成亲的。不过,得再给我点时间。”钟晨煊很认真地朝他说道,“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在这之前,你好好待在病房里,私事公事,你都不要劳心,我会处理好。”说罢,他拽起满口葡萄的古灵夕便朝门外走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赶忙让开一条路,无数质疑的目光在古灵夕身上上下扫视,无一不明确透露出一个意思——这就是未来的钟太太?!
全无淑女之态,倒有吼狮之嫌,模样尚算清丽,但绝不至艳绝人寰,怎么看怎么普通,怎么看怎么跟钟晨煊不般配,若真娶了这个丫头,众待字闺中的姑娘们除了感叹一声钟家公子的眼光与众不同之外,更是打心里羡慕甚至妒忌这个貌不惊人的黄毛丫头。
古灵夕在沿途投来的各种眼神里,被钟晨煊直接拖出了医院。
站在门口的台阶下,钟晨煊松开古灵夕的手,回头盯着她,不说一句话。
“你瞪着我干嘛?”他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多少让古灵夕心虚。
钟晨煊看着她故作凶悍的脸,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出来,对待调皮孩子般拿手指弹了弹她的脑袋,感慨地说了一句:“脑袋空的人,过起日子来是比较轻松。”
古灵夕一愣,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加上他那一脸怎么看怎么罪恶的笑容,顿时让她心里翻江倒海起来,这个钟晨煊,总觉得跟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有些不一样,虽然同样让她“讨厌”,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一想到这里,她的脑子就真的如同钟晨煊说的一样,空空的,仿佛缺了一块。
“嘲笑我你很开心么!”古灵夕故意站到高两级的台阶上,凶巴巴地冲他喊,“要不是我,你那晚就横死街头了!”她瞅瞅四周,压低声音,“从枉死城出来的时候,不是我扶着昏死过去的你,找了一辆黄包车……”说到这儿,她停下来,挠挠头嘀咕,“然后……然后……”
她清楚记得那晚自枉死城中脱险之后,她搀扶着意识全无的钟晨煊,在大街上拦了一辆来得正及时的黄包车,可是在上车之后发生的事,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然后什么?”钟晨煊故意凑近她,“然后我只知道你找了一辆不是人拉的黄包车,带着我到了郊外乱葬岗,若不是我醒过来,已经被这夜游鬼迷晕过去的你,只怕早成了无数孤魂野鬼的美食。还好意思摆出是我救命恩人的模样!”
“呃……”古灵夕一时语塞,反问,“我打那天晚上起,真的昏迷了二十天?”
“二十天半。”钟晨煊纠正,“侵入你体内的邪气太多,令你魂魄不齐,我花了不少力气才让你完好无缺地醒过来。早知你不仅不图报恩,还上我爹那里参我一本,当初就该让你一直昏下去。”
“那个夜游鬼肯定是恶鬼中的翘楚,不然我不可能昏迷二十天……”古灵夕垂下头,绞着手指,郁闷不已,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很没用地昏迷了二十天之久。
“人笨莫要怪刀钝。”钟晨煊白了她一眼,“自己底子差,随便一只邪灵就能让你够呛。看来,我真要好好调教你一番。”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古灵夕的手,朝熙攘热闹的大街而去。
秋日午后的阳光,金灿灿地洒了一地,照得整座城市都跳跃着温暖与舒适,行走在这样的天气里,看着身边形形色色,喜笑颜开的男男女女,再看那满城的繁华之像,再是阴郁的心情,都一扫而空。
钟晨煊没有开车,沐着一身阳光,拖着古灵夕朝林荫街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完全不理会这个喋喋不休地问着他到底要去哪儿的丫头。
路过几家橱窗明亮的商店,钟晨煊侧目看着古灵夕在玻璃上的倒影,一个不易察觉的深邃微笑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
连胤抹去了这丫头的记忆,所以,如今只能由他来替古灵夕捏造一段“记忆”,让她相信,自枉死城出来之后,她便一直昏迷。可是,连胤的清除似乎不够彻底,这丫头对那段丢失的回忆,似乎并非全无感觉。
也许,记忆跟生命都是相同的,不论用怎样的方法,它都会以某种方式,在你的身体,在你的四周,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提着一个可爱的白兔花灯,从拐角处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另一个小女孩,提着同样的花灯,红扑扑的苹果脸上尽是兴奋的笑容,稚气地朝男孩喊道:“连哥哥,你等等我!”
古灵夕的目光,被那两只白兔花灯粘了去,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怔怔看着这两个孩子从身边跑过,歪着头喃喃:“花灯……连哥哥……连?”
“你嘟囔什么?”钟晨煊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知她那点“残留”的东西又在作怪了。
古灵夕望着那两个孩子的背影,回头对他道:“我一听连这个姓,心里便怪怪的,还有花灯,总觉得有一片模糊的流光溢彩,在我脑子里晃,那场面熟得很,可我再一细想,又什么都没有了。”
“你认识姓连的人么?”钟晨煊故意问道。
古灵夕一想,笃定地摇头:“不认识。只是这个姓好奇怪。”
“看来你邪气入体,还没完全恢复神智。加上你本来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家伙。”钟晨煊一拽她的胳膊,“走吧,有那时间胡思乱想,不如跟我去个地方。”
古灵夕一瞪眼:“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钟晨煊边走边说,“我还不屑于把你卖了。”
“你……你刚才说要调教我是什么意思?”在古灵夕看来,“调教”她比“卖掉”她可怕十倍。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全部被钟晨煊消耗在满大街乱逛,以及带着她在各家商店穿梭购物上头。
抱着一堆胭脂水粉手表饰品还有钳子螺丝之类的小工具,古灵夕一踏出商店的门,看着自己以及钟晨煊手里这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禁连声问道:“你买这些个东西做什么?身为什么商会会长,难道你不用工作么?这大好的时光就被你浪费在满街乱溜还有还乱买东西上么?”
钟晨煊望了望天边的余晖,淡淡说了一句:“你来省城这么久,好像我都没有带你真正地玩一玩。”
古灵夕心里咚得一跳,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话,傻乎乎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领着我在省城……玩儿?”
“有什么问题么?”钟晨煊白了她一眼,“地主之谊,天经地义。总之,你跟我走就是了。”
是太阳出西边出来了么?这个只知道降妖抓鬼,以挖苦并折腾她为乐的男人,今天居然说要尽地主之谊?要带她“认真”在省城玩一玩?
古灵夕的心情瞬间从谷底飙升到了巅峰,完全不由自主。
“反正,希望你今天不要丢我的脸就是了。”
说完这句,钟晨煊脸上浮现出惯有的狡黠笑意,牵着还云里雾里的她朝前而去。
在一家装潢考究的饭店里大快朵颐之后,不停打着饱嗝的古灵夕被他带到了一处离市中区不远的三层大楼前。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设计成圆弧形的楼顶上围成时髦又漂亮的图案,“长悦大戏院”几个大字,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于夜空下光芒四射,热闹的音乐从楼下缀着大红色落地丝绒帘的大门里传出,众多男女老少陆续出出进进,门口叫卖香烟瓜子等等小零食的小贩们,高声吆喝着生意。
大门左侧一块巨大的花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热烈欢迎天星剧团莅临!”旁边另一块牌子上则规整写着每场剧目的上演日期和具体时间,每场剧目的末尾,都用大字注明“姚林翡倾力主演!”
若古灵夕的记忆还在,应当第一眼就认出这名字的主人,这家伙,那晚醉醺醺跑到不归居闹事不说,在被她跟钟晨煊送回剧社的途中,还误打误撞领着他们跑到教堂的后院,结果导致他们第一次正面同尸女交锋。
这样一个人物,怕是想忘也难的。只可惜,古灵夕现在只是瞪着那个名字,不明所以地问钟晨煊:“这个家伙什么来头?你要带我来看这个什么剧团的戏么?”
钟晨煊笑笑,点点头,指着牌子上那出“龙女传”道:“今晚就看这个。这个天星剧团在全国都极有名气,姚林翡不但是这剧团的台柱子,也是老板。他们每到一处,受到的欢迎程度都是顶了天的。”
“龙女传……好看么?”古灵夕怀疑地看向他,她记得从前陪他爹去看那些戏班子的表演,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她总是在表演不到一半的时间,已经睡得口水横流。比起这些传统戏曲,那些会动来动去的电影的吸引力要大得多。到是没想到,钟晨煊这样的人,居然对戏曲有兴趣,还特意带着她来观看,想来真是奇怪得很。
“好看不好看,一看便知。”钟晨煊又是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她,“拿好,我买票去,你在这儿等着。”
古灵夕探头看看售票处外那排成长龙的队伍,不由吐了吐舌头。
坐在戏院门口的花台前,她百无聊赖地看着那边的队伍缓慢移动,如果这就是钟晨煊的“地主之谊”,她宁可他带她沿途吃遍大大小小的馆子。
她打了个呵欠,左右看看,到处都是等着买票的人,她摇摇头,起身朝剧院左侧的巷口,一家写着“夫妻肺片、凉面凉粉”的小摊走去,虽然刚刚才吃了晚饭,可一看到别人碗里那红红亮亮,色泽诱人的小吃,她的食欲又蠢蠢欲动起来。
“老板,多加点醋,多加点辣椒,多加点黄豆还有大头菜!”古灵夕站在香气四溢的摊档前,馋馋地舔着嘴巴,不停嘱咐那小贩往她要的旋子凉粉里多加“材料”。
正在她聚精会神之际,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从巷子里传出,两个着灰色绸褂的男子,跟在个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后头,匆匆忙忙从巷子里跑出,朝正打对面过来的两个男人跑去。
这两个男人,乍眼一看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个子略高的那个,一头中长头发散乱搭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黑色西背下套着污渍遍布的白衬衫,脚上只穿了一只皮鞋,在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着路。
“哎哟我的爷,怎的又喝成这样!今儿大家都等着您这出呢!赶紧的赶紧的,别让人看到!”那中年人慌慌迎上去,招呼两个手下,一左一右把那酒气满身的男子架着便走。
古灵夕端着碗,一边朝嘴里送着酸辣可口的凉粉,一边看着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男人钻进了巷子里。
如果只是这一幕,不会引起她更多的注意力,可是,当她看着那醉鬼远去的背影时,往嘴里送凉粉的速度顿时减慢了——
一团灰灰黑黑的影子,模糊着在他身后蠕动,一个白晃晃的小玩意儿从阴影中探出,轻轻搭在他的右肩膀上。
细细看去,是一只手。
PS.1.我那天感慨了一句:这下卷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呃。。今年确实是我疯忙的一年,在共舞下开始前,我闭关了N天,写完一个武侠,交了稿,心里的负罪感终于又少了一点点。。。今天开始了下卷,我的罪恶感又少了一点点。。。嘿嘿。。等我下周把七域更新了。。我的罪恶感又少一点点。。。啊,生活真是如此美好~~~ ^_^
2.这下卷嘛,爷爷奶奶成亲肯定是首要大事,连大公子作为最大牌配角,在完成历史任务之后,终可以光荣引退,接下来钟爷爷要PK的人物,将换为另一个,也可能是另两个风华绝代滴帅锅。。。唉唉,谁让帮主是视觉系捏。。。。我悔过。。
3.尽量保证更新时间,但不排除突发状况。。。还是那句话,保持洒土,不管多少,总有一天会填完。。。阿门!主啊,我只能承诺这个~~原谅我介个罪恶滴孩子吧。。。
4.春天到了,虽然现在天气还很冷,但是JMS也该开始做防晒了。。。如果嫌防晒霜太油,可选择带防晒指数的隔离~性价比较高的一款,本人经过亲身实验,推荐ZA的,68米,35ML,26防晒值。。。内带一点珠光,用在脸上有点亮亮的效果,也有润色效果,主要是价格很实在。。。另外,兰芝的雪纱防晒隔离,245米,30ML,26防晒值,这款我也很喜欢,我用下来,很薄很清透,毫不油腻,润色效果也不错,适合混合及油性皮肤使用。每到开春以后,帮主就只用隔离加蜜粉,皮肤轻松无负担,粉底液之类的,还是留给厚重的秋冬吧~~嘎嘎~~~^_^
5.这几天春寒料峭,帮主成天都流着鼻涕,看着到处都是感冒的人,作为惯性感冒患者的我。。。终于平衡鸟。。。嘿嘿~~反正,大家留心自己的身体,天气诡异,健康为重~~
好啦,不多说了,昨天写共舞写到快凌晨两点,差点抱着电脑睡着了。。。这样实在太罪恶了。。。。我真的非常讨厌熬夜,感觉跟在吃毒药似的。。汗。。先闪,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晚睡鸟。。。抱抱大家~~再祝咱坑里所有女同胞:三八节快乐!!!!^_^
正看得入神的古灵夕,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一惊之下,满嘴混着辣椒油的凉粉顿时呛得她一阵猛咳。
“九点半的票。”钟晨煊手里攥着两张戏票,看着被呛得直流眼泪的她,皱眉道,“你又在吃?”
古灵夕被蔓延到耳道里的辣味折腾得说不出话来,一个箭步跑到卖酸梅汤的小摊前,一连咕嘟咕嘟灌下去两碗,这才回头攥住钟晨煊的胳膊,指着巷口道:“那边……有个男人……有鬼!”
“你撑傻了吧?”钟晨煊掏出钱扔到一连诧异的小贩面前,抓住古灵夕的后衣领将她拎走了去。
“你干嘛干嘛!”古灵夕一路抗议他的粗鲁行为,辩解道,“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年轻男人他背后……”
“你想在公众场合制造恐慌么?”钟晨煊打断她,“睡太久了,你脑子果然更迟钝了。”
古灵夕一瘪嘴:“可我真的看到了嘛……而且……”她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一幕,“那个年轻男人我看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还说过话似的。”说着说着,她眼睛一亮,抬手指着戏院门口那张硕大海报上的英俊小生,急急道:“就是他就是他,我刚才看到他喝得烂醉被人扶走,身上鬼气弥漫,还有……”
“好了。”钟晨煊干脆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你见过的这些东西还少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他望着海报上那一脸明星派头的姚林翡,微微一笑,“你要是敢在这位名角的拥趸面前说他烂醉如泥,一定会被他们踩死。”
“咦……他就是我们要看的这场戏的男主角么?”古灵夕用力拽下钟晨煊的手,细细看着那张装饰得无比华丽惹眼的海报,奇怪地嘟囔,“我真的好像见过这个人啊!是在哪里呢……”
“你做梦的时候见过。这个家伙,可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钟晨煊三言两语把她给打发过去,心里又把连胤不彻底的记忆清洗术诟病一番。
“卖花生瓜子香烟喽!”
“瞧一瞧看一看喽,正宗林家叶儿粑,又糯又甜又好吃!”
剧院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小贩们吆喝得越发来劲,如果不是肚子已经实在装不下了,古灵夕还得再买几个热腾腾香喷喷的叶儿粑。
一走进戏院大门,耳朵里即刻传来兴奋的嘤嗡声,细细一听,全是从那些年龄不一,手里攥着龙女传戏票的女人口里发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期待跟幸福。
“今天终于能看到龙女传了!”
“听说这出戏很少上演呢,今天居然上演了!”
“这好像是天星剧团在省城的最后一场,后天他们就要走了。”
“啊?那么快!我一定要找姚林翡签名!这样我死也瞑目了。都说龙女传里的司马将军,那扮相不是一般两般地威武俊俏呢!”
古灵夕竖起耳朵,一边随着人群朝楼上走一边跟钟晨煊求证:“他们说的那个姚林翡,真那么有吸引力?”
“嗯。”钟晨煊点点头,“尤其对你这种胃口比脑子好用的人,恐怕你见了他的表演之后,会比那些女人还疯狂。”
“俊俏……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古灵夕歪着头回想着那个姚林翡的面容,脱口而出,“长得还没你好看。”
此话一出,她突地红了脸,自己怎么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更要命的是,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随心而发,自然而然就从嘴里冒出来了。这下可好,肯定又会被那头自以为是的老牛讥讽一番了。
“我同意你的说法。”钟晨煊嘴角一扬,“这是我今天听到你最正常的一句话。”
果然!古灵夕一瞪眼,正要发作,却被前头突然传来的嚷嚷声制止了。
来看戏的人们拥挤在二楼中央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前,举着手里的票,不依不饶地向守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喊着什么,场面一片混乱。
“到底还演不演了?”
“我们排那么久的队才买到票,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就是冲着姚林翡才来的,别人演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戏院在骗人么!”
古灵夕他们挤进去仔细一看,彪形大汉中间站着个不停拿手帕抹着汗的中年男人,古灵夕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刚才在巷子里,把烂醉的姚林翡接走的人。
“各位各位,听我说,请听我说好吧!”他努力地提高声音,在一张张或急或怒的脸孔里解释着,“不是不演了,只是因为布景临时出了点问题,所以龙女传得延迟几个钟头,实在是对不住大家。等不了那么迟的观众,我们马上全款退票。”
“你保证只是延迟?如果是延迟,多晚我都等!”
“就是,只要姚林翡出来,等到天亮都成!”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么?
钟晨煊看着这些群情激奋的观众们,不禁莞尔。
“我保证我保证,大家先散了吧!”中年男子拍着胸脯,“十一点,大家十一点回来,保证你们能看到龙女传!”
有了他指天誓日的保证,众人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去,各自找办法打发这几个钟头的空闲去。
看着离开的人群,中年男人狠狠擦了把汗,恼怒道:“早不醉晚不醉,这关键时候摆我一道!要是砸了我的场子,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说罢,他叹着气朝那头的楼梯快步走去。
“至于么……这龙女传真那么大吸引力?”古灵夕看着那些死忠观众们的背影,实在不相信一出普普通通的戏有这么大魅力,尤其是那个姚林翡,看着那些观众们的表现,她这个原本对此毫无兴趣的人,都不由好奇起来。
“反正还有时间,带你去楼顶的咖啡厅坐坐好了。”钟晨煊把票收好,根本不征询她的意见,拽起她就朝楼上走去,“这里的咖啡味道普通,不过做的什锦冰沙味道很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喂!为什么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就没有一点发言权么!”古灵夕真是看不惯他那副唯我独尊,所说皆是圣旨的模样,凭什么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又没卖给他!
钟晨煊好笑地看着她倔强的脸,只说了一句:“好,那你选择吧,吃或者不吃。”说罢,他脸上故意露出很向往的表情,“用新鲜水果,加上很醇厚的炼乳,跟细得像沙一样的冰融在一起……那味道真是……”
“我吃!”古灵夕马上缴械投降,她这辈子除了冰棍之外,还真没吃过什么什锦冰沙。
钟晨煊一笑,领着她朝楼梯那边走去。
这层楼的布局很简单,基本是呈丁字形,那扇朱红大门背后,就是戏院里最大的舞台所在,它对面是个相对较小的电影放映厅,上下的楼梯就在中间走廊的末端,两侧分别延伸出去两条较窄的通道,跟外头的灯火辉煌相比,两条小通道里只挂着为数不多的几盏小灯,摇曳昏暗,看不清里头究竟有些什么,通往哪里。
一群打扮考究的阔太太扭们着身子上了楼,说着各自的丈夫又赚了多少钱,楼上咖啡厅的什么什么又很好吃之类的话,两对情侣状的青年男女手挽着手,也轻声说笑着朝楼上走。
古灵夕跟钟晨煊刚上了几个台阶,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十万火急地从楼梯左侧的小通道里传来,一个身穿藏蓝长衫,方口布鞋,年龄六旬上下的白发老者,皱纹满布的脸上神色严峻,一路小跑着朝楼上跑去,嘴里还不断咕哝着什么。
当他跟古灵夕擦肩而过时,耳朵灵敏的她断断续续听到“子夜不开锣……会出大事……”这样的话。
看着老者匆忙而去的背影,她扯了扯钟晨煊的袖子:“喂,刚才那老头说的话,好奇怪,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钟晨煊点头,“反正没事,去看看。”
此话正中古灵夕下怀,两人很默契地加快速度,尾随那老者而去。
上到三楼,循着那清晰的阵脚步声跟去,二人发现那老者竟是追着那中年男人而来的。
二人从转角处探出脑袋,见那间挂着“经理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前,老者紧紧攥住了中年男人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不行啊……经理……你这样不行!”
中年男人见是他,顿时沉下了脸,责备道:“严伯,好好的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疯。你把长悦的清洁卫生打理好就是了,什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今天姚林翡不能按时登台,我已经很头痛了,你就别跟我添乱了好么?要不是看你在这戏院呆了四十年,我早就……”
“何经理,你听我说。”被称为严伯的老者急急截过话头,“你要我走要我留,我全无意见。只是龙女传真的不能在午夜登场,你就告诉那些观众,明天请早来看吧!”
“严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何经理似是怒了,指着后头,厉声道,“后天他们天星剧团就要去外省了,明天是不可能有时间再登台的,如果今晚不上,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日了。那些观众有多疯狂,你也看到了。要是我现在出尔反尔跟他们说,龙女传取消了,大家回去洗洗睡吧,只怕他们不光是不放过我,连整座长悦都要被他们拆掉的!你赶紧下去吧。今晚人多,散场之后你好好打扫一下。”
“何经理!”严伯突然提高了声音,风霜成皱的脸上,染上明显的怒意,“子夜不开锣,难道你忘了这里的规矩了?”
“什么狗屁规矩!都是以前那些老家伙说来骗人的!”何经理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在这里管事五年了,什么子夜不开锣,完全是无稽之谈。现在已经是事事昌明的新社会了,那些神神鬼鬼的玄乎事,也只有你这种没知识没文化的老年人才会相信。好了,你再跟我说这个,明天就卷铺盖走人!今天这龙女传,非演不可!”
说完,他转身走进办公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严伯站在门外,一声长叹,脸色越发难看,摇着头朝楼梯这边走来。
看来,心事重重的他,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一路目不斜视地朝楼下走去,一步一叹气,仿佛世界末日。
钟晨煊跟古灵夕交换了下眼神,意见统一地朝严伯追了上去。
二楼那条小通道前,古灵夕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挡在严伯面前。
正低头想东西的严伯一不留神,差点撞到古灵夕身上。看清面前挡自己路的,只是个陌生姑娘时,他抬起已有些浑浊的老眼,不解地问:“小姑娘,有什么事么?”
“严伯是吧,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子夜不开锣,是什么意思?”古灵夕开门见山。
“你……”严伯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跟戏院那个何经理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钟晨煊上前,笑着看了古灵夕一眼,说,“我们俩都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想听你说说。”
“你们……”严伯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气度非凡的年轻人,疑惑之下又生了几分敬畏,问,“你们一定是来这里看戏的吧。”
“老伯你还真好笑,外头那么大的戏院两个字,我们不是来看戏难道还是来买菜么?”古灵夕朝他扮了个鬼脸。
“严伯,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钟晨煊拉住打算朝外走的严伯,“这戏票又贵又不好买,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哪能说不看就不看。”
“就是就是,我盼着看姚林翡好久了呢!”古灵夕挤眉弄眼扮花痴状,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知道姚林翡!”严伯似是生气了,大声道,“为了看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么!”
严伯这最后一句话,无疑一个炸雷。
看一场戏而已,怎会扯到性命攸关的大事上?
“严伯,告诉我们实情。”钟晨煊镇定地看着他,那种惯有的不可拂逆的气场,直逼那有话不肯直说的老人,“兴许,我们能帮你也不一定。”
“你们……你们真是不知轻重!你们又不是神仙,你们帮不了忙的!”严伯急得直跺脚,“真想帮忙,就不要让龙女传在深夜开锣登场!”
“长悦戏院,这里是不是不太干净。”钟晨煊突然这么说道,他环顾四周,“我能感觉到这里并不是个普通的地方,人气不足,邪气外露。”
“你……年轻人,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严伯诧异地打量着他,这一身的贵公子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了解“那些事情”的高人。
“我们俩只不过是相信世上存在许多无法解释的事件的闲人而已。”钟晨煊笑着拍了拍古灵夕的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你需要我们的帮忙。”
古灵夕赶忙点头,说:“严伯,那到底是个什么规矩?”
严伯看着他们这两个言谈举止都透着股与众不同的男女,皱眉思忖了半晌,说:“你们跟我来。”
说罢,他们二人跟着严伯,走进了那条小通道,绕开脚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一直走到最末端的一处房门前。
严伯推开门,拉亮了电灯。
古灵夕定睛一看,这间四四方方的小单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外,其余所有空间都被各式各样的戏服、头套、京剧脸谱的面具,以及各种唱戏时要用到的道具占满了。
明亮的电灯光下,这些或新或旧的东西,流出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华,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已经略显古旧的工笔肖像画,画里的女子,眉目娇媚,肤胜凝脂,如墨长发上宝钗轻摇,一身金黄衣裙上环佩微动,立于波光清粼的水面上,莲步轻盈,水袖长舒,整个画面看上去,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古灵夕愣愣地盯着那画中女子,啧啧道:“好漂亮的肖像!这是谁画的呀?里头的人是谁?”
钟晨煊端倪着这幅画,笑道:“这位画师到是有些想法的。看这画纸的年生,怕也有几十年了吧。那个时候便想到把人物的肖像画成漂浮在水上的模样,这般抽象的画作到是少见了。”
严伯犹豫了片刻,说:“这幅画,根本不是人画的。”
PS.1.呃。。最近很多筒子都在关心帮主的脚,事实上,虽然还没有去医院照片,不过现在基本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两年前左膝盖被重重摔了一次,前断时间成都的天气又湿又冷,想来这鬼天气引发了旧患的伤痛了,这两天气温陡升,天天晴空万里,左膝盖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不过还是打算周末去看看,关节上的事,还是小心点好,真要成跛脚树,那就不好玩了。。。:(说来也是无语,风公子的手也差不多在同个时期被一次摔伤引发了旧患,我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阿弥陀佛,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才好,身体没了,啥都没了。。。
2.我在这两次更新里提到的什么凉粉什么夫妻肺片什么叶儿耙,都是成都的小吃,基本还都是我爱吃的,尤其是叶儿耙,哈哈,小时候很喜欢吃这种糯糯软软,带着粽叶的清香味,里头裹着豆沙或者是肉馅的食物。。。说来,都好久没有吃这个东东了,有点想念了。。。主要是我没碰到卖的。。。还有三只耳的黄粑,也是我黑爱吃的。。说实话,成都的同学们,吃鱼莫去三只耳,真的不好吃,名气大点而已。。。我每次去只喜欢吃那的黄粑。。我曾经说,哪天去三只耳,我不点鱼,只要黄粑,不晓得那儿的人会不会把我轰出去。。。:P
3.关心我的电脑问题的筒子,呃。。。我的台机到现在还没拿去修。。。之前发展到开不了机的状况,我怀疑是电源的问题。。。抽时间去修修看的。。。还有很多文件之类的在里面。。。真是纠结。。。对于一个电脑小白来说,电脑出问题就是一出人间惨剧。。。:(
4.再回答问隔离霜问题的JMS,不管你用粉底还是用隔离,甚至不管你用不用这些东西,哪怕你不化妆,洗脸之后都必须要用基础保养品的,哪怕你只是擦一层宝宝霜。记住哦,这个是非常重要的。^_^
好喽,先说到这儿,抱抱大家,三月到,春光好,找时间都出去踏青吧,嘎嘎^_^
古灵夕咽下一口唾沫,把目光移回严伯脸上,故意嘻笑着问道:“严伯你还真会开玩笑,不是人画的难道还是鬼画的么!”
严伯顿时变了脸色,青筋毕露的双手微微哆嗦着,一声浓重的叹息从喉间滑出,走到那幅肖像前,小心翼翼将它取下,在钟晨煊二人将其翻转过来。
钟晨煊目光一闪。
那画纸背面的中心处,贴着半块雪白若新的丝帛,长约四寸宽约三寸,跟它后头那泛黄的画纸相比,一看便是差了几十个年头的感觉,灯光下,这方雪帛还泛出一层 淡淡金光,细细一看,那帛面上以金粉写下了三排奇怪的符咒,那金光便是自这些龙飞凤舞的笔画上散发而出,再看,这些符咒竟不是真正被写在帛上,而是以一种 在离帛面约小半寸的空气中漂浮的状态呈现于众人眼前。
古灵夕看得稀奇,不由得伸出手指去碰那块雪帛,却不料指尖刚一触到那些盘旋于空气中的笔画时,几道闪电状的光纹自那一片金色中唰一下裂开来,一股麻痛从她的手指直窜上半条臂膀。她一声低呼,赶忙缩回了手。
“早跟你说过,不要随便乱碰东西。”钟晨煊瞥了一眼呲牙喊痛的她,指着那半张雪帛道,“如果这张符咒不是缺了一半,刚才你那一碰,它的排斥力足以把你直接从墙壁里扔出去。”
古灵夕一吐舌头,嘀咕:“有那么厉害嘛!”
听了钟晨煊这一句话,严伯脸上的诧异尤胜方才,忙道:“年轻人,你知道这个……”他有些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这个是符咒?”
“这块丝帛是怎么缺了一半的?”钟晨煊开门见山地问道,“还有这画中人,严伯你应该认识吧?”
严伯举着画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道:“四十年前,长悦还不叫长悦,只是家规模普通的戏园子,就叫岑家园子,那会儿这地方也算小有名气,常 有些从京城来的角儿在这儿登台,来捧场的三教九流多不胜数。那会儿我还只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除了在园子里给客人们斟茶递水外,最爱跟那些戏班子里的人 打交道,恳求他们教我一招半式,幻想有一天也能像那些角儿一样站在台上被人追捧。”严伯顿了顿,眼神堕入了一段似乎不愿被他忆起的回忆之中,“我还记得那 一年的夏天特别炎热,京城里有名的喜胜班来了园子里登台,为期一个月,那一群老老少少里,他们俩真是出挑得跟画里走下来的金童玉女似的。”
“他们?”古灵夕从严伯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艳羡。
“任璧岩与……”严伯的视线落到画中那女子脸上,沉沉道,“与……苏娉婷,是喜胜班的台柱子,一个武生,一个花旦,红透半边天。”说到这里,他眼中竟有泪 光闪过,“苏老板她人是极好的,那会儿我顽皮,开小差去学戏被老板发现,常被罚得整天吃不上饭,苏老板便悄悄将客人送来的吃食塞给我,有空还教我几段唱 词。这般美貌心肠又好的人儿,没想到却……”
“苏娉婷……就是她么?”钟晨煊看着那画中女子,心中已了然七八分。
“喜胜班在园子里的最后一次登台,演的就是那出‘龙女传’。苏娉婷的龙女,任璧岩的司马将军,本是一出先悲后喜的佳话,多情的龙女历经磨难,用辟鳞刀剜去 一身龙鳞,放弃所有法力,烧掉禁锢自己的龙宫,终与司马将军相聚于东海之畔,至此夫唱妇随,百年好合。”严伯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可是……谁曾料到,那 一场戏的末尾,就在浑身是血的‘龙女’扑进在海边遇到守候已久的司马将军怀中时,就在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精彩的表演起身喝彩时,‘龙女’用手里的刀,刺穿了 心上人的胸膛。任璧岩当场毙命。”
古灵夕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掉自己的搭档?”
“苏老板与任璧岩不仅仅是搭档,还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严伯摇了摇头,慨然道,“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为何苏老板要对任先生下杀手。而且……而且她当时用 的凶器,衙门的人仔细查验过,并非真正的钢刀,是货真价实的戏班用的木制道具,以常理来判断,这木刀是无论如何也取不了人性命的。偏巧那办案的官员又是苏 老板的忠实拥趸,卖了个人情给喜胜班,没有将苏老板收监待查,而是暂时将她禁足于园子中。血案发生后的次日午夜,园子里响起了苏老板宛若天人的唱腔,熊熊 火光映亮了半壁天空。岑家园子的戏台,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成了灰烬。大家疯了似的救火,大火熄灭之后,我亲眼看见大家从灰烬中抬出一具被烧得变了形状 的尸体,面目早已是分辨不出,只有脖子上那条造型别致的赤金莲花项链,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苏老板跟任先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双双殒命。”
“还真是又惨又莫名其妙。”古灵夕想象着当年的惨状,同情之余,好奇心更重,追问道,“那这幅画呢?你还没说是怎么来的呢!”
严伯的脸色顿时蒙上一层死灰,说:“把苏老板的尸体抬出来时,她手里就握着这幅卷轴。我们都知道,这卷轴本是龙女传这出戏里的道具,龙女初到人间,如花姿 容被出外游玩的司马将军窥见,文武双全的将军凭记忆将龙女画在画中,由此引出一段奇缘。可是,那幅作道具用的普通卷轴,上头的内容本是幅充数的寻常美人 图,街上随便花几个钱就能买十张的那种,当我们惊讶于这幅画没有半点被烈火损伤的同时,发现画中的内容也自行更改过来,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苏老板穿着龙 女的戏服,栩栩如生地踏于水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胆小的老板当即派人拿了这幅画去烧掉,可是不论火多旺,这幅卷轴都毫发无损。骇异之下,又有 人拿了这幅画去市集上扔掉,然而,不论是扔在市集的垃圾堆里,还是深埋到郊外野地,这幅画就像长了翅膀一般,总是在第二天自行回到园子里,安静地躺在苏老 板离世的戏台废墟上。从那个时候起,园子里常有人在子夜时分,听到废墟那边有人凄凄唱着那出龙女传。”
“哦?”钟晨煊的眼里露出了极有兴趣的神采,“这么看来,这画卷到是一个少见的宝物呢!”
“宝物?”严伯苦笑,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挂回墙上,“大家都被这幅画吓到了,说是苏老板的鬼魂作祟,大家都不敢再碰这幅画,老板请了个道士回来作法,折腾了 一整天,最后把这幅画贴满了符纸,装在桃木盒里,封在戏台正下方三尺三寸深的地方。至此,园子里的所有怪事似乎都停止了,日子一长,大家渐渐淡忘了这件 事。岑家园子在另一处新建了戏台,生意又恢复到了从前,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
严伯停了下来,嘴唇张了张,显然,此刻蔓延于心中的往事,触动了他最紧张的神经。
“可是……”他艰难地继续下去,“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怪事又开始了。后来,那些来园子里登台的戏班一个比一个红,观众们叫好还不止,纷纷 要求加演,故而那段时间,哪怕过了午夜,园子里也常是锣鼓喧天,歌舞升平。那天晚上,我记得是连盛德的台柱子唱那一出霸王别姬,那扮虞姬的花旦不知遭了什 么失心疯,居然在自刎那场戏时,拿一把真剑换了假剑,一剑刺死了扮楚霸王的武生,然后再抹了脖子了结自己。两个月后,另一家戏班照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意 思,唱通宵替他家老爷庆六十大寿,过了子夜,当台上唱到王母瑶池赐琼浆那一出时,那些酒杯里本装的是清水,进了那些扮仙家的人口里后,竟变作了穿肠毒药, 当场毙命。那个扮王母的老旦,看着一地尸体,面无表情,最后趁人不备,撞柱而亡。不仅戏班的人遭了横祸,连来看戏的观众也受了牵连,据说但凡看过这两出夜 戏的人里,回去之后都陆陆续续发了怪病,变得痴痴傻傻,六亲不认,有的稀里糊涂跳河而亡,有的还杀了妻子儿子,烧了房子,自焚而死。大家都在传,岑家园子 被妖邪诅咒,但凡到里头演戏还有看戏的,都会不得好死。”
“有人出来帮忙了吧?”钟晨煊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古灵夕听得心里直犯冷,嘀咕道:“真有这样玄乎的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钟晨煊瞟了她一眼。如果她的记忆没有被抹去,在经历过罗德跟连胤这两个世间罕有的极品人物之后,想来这世上的任何怪事都不会被她冠以“玄乎”的说法。
“的确。”严伯点点头,“血案发生没多久,一天傍晚,园子里来了个年轻后生,一身白衣,清秀倜傥,二话不说便直奔旧戏台,挖出了那个桃木盒子,将那画轴取 出,在它背面贴了一块白帛,然后把画轴交给了老板,要他切勿再把此物暗藏起来,得找个地方光明正大地挂着,还叮嘱了一句,今后子夜不可开锣,说完便离开 了,从此这人再没出现过,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老板半信半疑,收拾了一间杂物房,还摆上了香案,将这幅画挂在墙上。说也奇怪,从此之后,再没人在半夜听到有 人唱龙女传了,但是,岑家园子有鬼的传闻还是让这里的生意一天天淡下去,过了两年,老板破了产,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园子里的人也各奔东西,只有我留在 这里,守着那幅龙女图。”他环顾着四周,眼底的沧桑一览无余,“四十年,过得竟然也这么快。我眼见着岑家园子没落下去,看着四周的房舍被一间间拆掉,变成 了四通八达的马路,直到五年前,这里建成了崭新的长悦戏院,我带着这幅画,作为老园子里的旧人,在新戏院里继续做着杂工。”
“白衣后生……”古灵夕对这个人物尤其感兴趣,掰着指头算了算年生,嘀咕着,“四十年前……省城……高人……难道是……”
“不是我爹。”钟晨煊知道她在想什么,淡然道,“我爹他从不穿白色衣裳。”
“那还有谁会干这种事?”古灵夕想破头也想不出,除了他们钟家,有谁能以这般高人的姿态解决这桩寻常人根本解决不了的棘手事件。
“兴许是同行。”钟晨煊扬眉一笑,转而又问严伯,“你到长悦,不止是为了找工作糊口吧。”
严伯有些颓丧地垂下头,说:“也不知是否天意,几十年后,这地方仿佛又回归到了从前,又成了戏院。我怕主事的人不知道此地的规矩,生怕他为了钱不要命,违背那子夜不开锣的规矩,再生出什么祸端。”
“这么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血案也变成了不辨真伪的传说了。”钟晨煊想起那戏院经理不耐烦的言行,笑道,“你们经理似乎不太相信你的话。”
“起初,他还是有这个忌讳的,从不违背这个规矩。”严伯摇摇头,“只是近年来,省城里的戏院越开越多,长悦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请来了姚林翡他 们,经理这次是断断不会放过这大捞一笔的机会了。子夜开锣,唱的还偏巧是那出龙女传,你们让我如何不揪心?看看场外的人山人海,我确实不知道,如果真让他 们在午夜,在此地,看过那场龙女传,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莫名丢掉性命。而且,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更让我惴惴不安。”
“是否是龙女像背后那块白帛少了一半?”钟晨煊似是一眼看穿了严伯的心事。
“啊?!”严伯一惊,“你……你竟连这个都猜到了。”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希望,或许这次真是找对了人。
“没错。”严伯点点头,“大约三个月前,天星剧团的人第一次来长悦登台的当晚,一直被我挂 在这里的龙女像突然失踪了。这是几十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次日,正当我到处寻找这幅画时,他们剧团的另一位名角,叫方梦苏的姑娘,拿了这画儿来问我是不 是丢了东西,又说这画儿是昨夜不知谁放到她跟姚林翡专用的化妆室里的,还称赞这画画得真传神。待我取回龙女像之后,才发现当年那白衣少年贴在后头的白帛缺 了一半。两三天后,我便听说那个方梦苏失踪了,就在她上妆准备登台唱那出龙女传之前,人们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从化妆室出来,进去一看,衣裳头套好好地摆在梳 妆台上,所有行头都在,唯独不见了她的踪影。有人见那放胭脂的盒子上有血迹,打开一看,竟是一截断掉的小拇指。那姚林翡当场便晕了过去。后来报了案,警察 们查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谁都不知道方梦苏如今是死是活,人在哪里。为了不给剧团造成不良影响,他们剧团跟长悦戏院均一致对外封了口,谎称方梦苏身体 不适,暂时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唉,我不清楚这件事跟龙女像的失踪,以及白帛的残缺是否有关联。也许那只是一连串的巧合。但是……”严伯的眉间皱出了一个川 字,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但是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尤其今晚听到龙女传要延迟到深夜开唱,我实在是……”
片刻的沉默,在三人之间持续,墙上那艳绝人寰的“龙女”,巧笑倩兮地注视着屋内的三人,顾盼生辉的眼眸里,透着某种难以揣测的神采。
古灵夕忍不住又跟那画中人对视,这个“龙女”,实在是太漂亮了,视线一旦与之交集,便再也无法离开,明明只是一幅画,映在自己眼中,却像个活人般生动,放佛只要再多一秒,那龙女便会从画中走下来一般。
“又不是什么英俊小生,你老盯着看做什么!”钟晨煊侧身站到了古灵夕面前,故意拿身体隔开了她跟龙女像,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再是死盯着看,也长不到人家那么标致。”
古灵夕回过神来,恼怒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正色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觉得这幅肖像美是够美,可我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又 说不上来。还有!”她突然拽住钟晨煊,紧张地问道:“那块白帛既然是符咒,那么缺了一半,是不是表示那个白衣少年想压制的东西,已经跑出来了?”
“不知道。”钟晨煊回答得又快又干脆。
“二位,如今我着实是没有办法了呀。”严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步来,“你们也看到了,经理他已经不再相信我的话。为了赚钱,他今晚铁定是 要坏了那条规矩。我已是一把老骨头,生死都无所谓了,可外头那些观众,都是无辜的人哪。你们看看,还有带着孩子来看戏的,这可怎么得了哟!”
钟晨煊看看时间,离经理说的开场时间,还有约半个钟头,外头隐隐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怕是那些心急着看姚林翡的人,已经提前回来了。
“走吧。”钟晨煊拽起古灵夕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严伯跟在他们后头大声问。
钟晨煊回过头,狡黠地一笑:“看戏去。”
每次钟晨煊出现这种表情,古灵夕就知道这家伙定然是打起了只有他才知道的小算盘,虽然这表情很让她讨厌,可是她很明白,跟着他走,就能找到答案。
“你们拿上这个!”
严伯追上来,从怀里掏了个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塞到古灵夕手里,说:“这是我求来的护身符,你们带在身上,兴许能有点用处。”
钟晨煊看看这个略略透出残旧之意的小玩意儿,笑笑,示意古灵夕收起来,对严伯道了声谢谢。
深夜十一点,二楼走廊上早已是人潮攒动,众人兴奋地举着戏票,朝中央那扇如期敞开的朱红大门里鱼贯而入,大门之后,那五颜六色的灯光混合着热闹的音乐声,从金碧辉煌的戏台上涌出。今天这场戏,能买到票入场的算是幸运儿,不知还有多少没买到票的在望门兴叹,门口的两个大汉像门神般分立左右忙着检票,生怕有人趁乱鱼目混珠。
钟晨煊拽着古灵夕站在人潮的最末,瞪大眼睛看着这些疯狂的观众们争先恐后地挤进大门。古灵夕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醉鬼,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正想着,她突觉脚下一阵轻微的异动,似有一阵凉风从脚后跟窜过,从裤管里直钻而上,感觉古怪之极。
古灵夕猛转过身,低头一看,一道小小的白影从他们背后闪电般擦过,顺着墙根,灵巧地从密集的人腿之间穿梭而过,一溜烟窜进了门里。
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古灵夕依然确定,那个小小的白影,是一只毛色鲜亮的小猫。
“这里还可以带猫进来看戏么?”古灵夕抓抓头,想起在老家最高级的戏院,门口一定会竖一块禁止猫猫狗狗入内的牌子,莫非省城比他们的小城还不讲究?
“肯定是不允许的。”钟晨煊的目光停留在小白猫消失的方向,笑道,“那小家伙兴许迷路了吧。或者,是来找主人的?”
古灵夕撇撇嘴:“八成是迷路的小野猫。”
说话间,走廊上的人已差不多全部进了场,方才还熙攘一片的走廊顿时安静下来,那扇红得鲜艳的大门,瞬间将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只要一步,便是天壤之别。
古灵夕站在门口,望着门内那满堂的繁华喧嚣,只觉有一阵莫名眩晕从前方飞来,狠狠撞到脑门上,禁不住往后退开半步。
钟晨煊适时扶住她的腰,看看前方,笑道:“站稳了。你不至于也这么激动吧。”
古灵夕甩了一个“讨厌”的眼神给他,直起身,稳稳神,把手里的戏票交给了门神之一。抬起右手的瞬间,她突觉右腕上怕过一阵微微灼热,那许久都不曾有过任何动静,仿佛睡着了一般的玉镯,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只有她自己才能感觉到的震颤,似要开口对她说话一般。
她捂住玉镯,回头看看若无其事的钟晨煊,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抢了先:“好了,别顾着激动了,赶紧进去。”
说罢,他拽着她一步跨进了门。
作为最后一对入场的观众,大门在他们背后发出吱呀一声响,然后,嘭一声关上了。
古灵夕的心脏也随着这一声响,猛跳了一下。
一种无法压制的不安,伴着台上紧凑的锣鼓声,乱雨般砸到她身体里最纤弱的神经上。
明亮到刺眼的灯光,缭乱地在她眼前晃动,所有方向感都在此刻尽数消失,幸而还有钟晨煊牵着她前行。也许是潜意识的不安所导致的幻觉,古灵夕总听到有个声音在暗处对她说: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直到钟晨煊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噗通一声坐到从戏台前数起第三排中间的座位上时,她才如梦初醒,用力揉揉眼睛,四周人声鼎沸,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孔在灯光跟锣鼓中散发着兴奋的光彩,甚至连落在地上的瓜子壳的声音,都是如此真实清晰。
自己仿佛从一个短暂而怪异的梦里回到了现实。
古灵夕晃晃脑袋,抓住正从袋子里往外掏瓜子的钟晨煊的胳膊,皱眉道:“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哦?”钟晨煊拿起一粒饱满的葵瓜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很好啊,没有怪味。”
“你……”古灵夕突然想一巴掌把这家伙拍到墙上去,她正经八百地跟他说事,他却整晚上都心不在焉。
“放轻松,别撅嘴。”钟晨煊把一包瓜子塞到她手里,笑道,“现在我们是来看戏的,太紧张的话,如何看得了一场好戏?”
“我对看戏没兴趣!”古灵夕不满地咕哝,把瓜子扔回给钟晨煊,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钟晨煊也不跟她多说,悠闲地剥开一颗瓜子扔到嘴里,淡定地看着前方五光十色的戏台,双目慵懒地半闭起来。
一见戏已开场,台下观众顿时停止了手中所有动作,全神贯注瞪着戏台,整个剧场里竟突然安静了下来。事实上,每一块沉寂的空气里,都在暗地酝酿着一触即发的疯狂。
“龙宫丽景千年旧,悄出东海人间游。但见洞庭小舟瘦,飞花逐叶绕船头。”
清丽婉转的嗓音自台上飞来,一个身着金色鳞纹长裙的姑娘,水袖长舒,一步似开一莲花,自那一群配角之中脱颖而出,立于戏台中央,美目流光,顾盼生姿,身段与唱腔,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她仅仅唱完了两句,台下的叫好声已是此起彼伏。
“这是姚林翡的新搭档吧?上官琉璃?”
“就是她!方梦苏离开之后,就一直是这个上官琉璃唱花旦了。这妮子的表现竟一点不比方梦苏差呢!”
身边的几个男女一边喝着橘子水一边兴奋地说着,古灵夕看着台上台下均是热闹的表演,打了个呵欠,兴许她真没有欣赏艺术的天分吧,那些让众人听得双眼冒红心的唱词,在她耳里怎么都像是完美的催眠曲。
比起她的百无聊赖,钟晨煊到像个十足的老戏迷,不但一字一句听得入神,手指还在座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着。
古灵夕越发地昏昏欲睡起来,脑袋越来越歪向一旁,在那一台的吹拉弹唱中,居然轻易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突觉得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尖有股子麻麻痒痒的感觉,像一排细细小小的牙齿在啃着自己似的。
古灵夕一个激灵,猛张开眼,顺势朝座位下一看,那只在门口见到的小白猫竟不知几时窝到了她的座位底下,正张开鲜红的小嘴轻啃着她的手指,口里还不时发出满意的喵呜声。
“呀!”古灵夕惊叫一声,一把将手抽回来,身子腾一下站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身边所有观众都站起身来,欢呼声夹杂着疯狂的掌声,无一例外冲着出现在台上的那个戎装将军,潮水般的热情与兴奋在此刻全数爆发,正因为如此,谁也没有留意到被一只猫吓得跳起来的古灵夕。
“老钟!!”古灵夕拽住正悠然拍掌的钟晨煊,哭丧个脸凑到他耳边大声道,“那只猫咬我!”
“你睡醒了么?”钟晨煊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她的座位,“猫?哪里有猫?有也被你吓跑了。”
古灵夕忙低头朝座位下一看,那只小白猫果然又没了踪迹。
“刚才明明在……”她正纳闷,四下搜寻的目光从身边那些尖叫不止的观众中穿过,落到左边走廊上紧闭的侧门前,一团雪白之中透出两道莹莹的光,一黄一碧,在门前忽闪着,如两盏飘忽不定的小灯笼。她细细一看,分明是两只鸳鸯色的猫眼正盯着自己瞧呢。
古灵夕认定这只猫绝不是普通的跑来戏院玩耍的小野猫,这小家伙似是处处都冲着自己而来,连此刻那对望向自己的猫眼,里头透出的也绝不是兽类才有的目光,那种挑衅中略带不屑的神态,是一只猫不可能有的。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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