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偏偏人老不争气,夜里守着守着万宝禄便瞌睡过去了,一觉到天亮可倒睡的香,醒来时一惊生怕有
变,马上去看风水地动仪,结果地动仪没什么变化,宝贝女儿却一眼未闭的守在旁边,万宝禄那个心疼就别
提了。
他发誓,就算头悬梁锥刺骨,也要把这个夜班守下来,可无奈,就差把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是照睡不误
。
看着本就柔弱的宝贝女儿因为熬夜,除了那双含着满是令人不放心的柔情眼睛,其它没一个地方不更加
虚弱的。
万宝禄受不了了,几乎是咆哮着:“什么狗屁神易,咱不跟他受这累了!我马上给那个朝歌打电话,咱
这个人情以后再还!”
小山鸿急忙拉住老爸,求着:“老爸,老背着人情债难不难受啊!再忍一忍,说不定马上就有动静了。
”
可万宝禄说什么也不依,非要了结不可。
正争着,忽然风水地动仪发出了一阵奇怪的震动声,随着震动越来越大,铜珠在龙口里几欲跌出。
父女俩停止了争执,极默契的一个去拿电话准备通知朝歌,一个拿起黑石塔准备罩住汇金凹。
但当石塔也举起来了,电话也准备拨通的时候,那震动却渐渐停止了。
事情奇怪,万宝禄还是拨通了电话,把情况如实告诉了朝歌,顺便问问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危险的杀局
。
朝歌那边安然无恙,但也觉得奇怪,在电话中听万宝禄的描述,震动极大,甚至几颗龙珠都在震动,说
明几个方向都有预兆,但却并没什么事发生。
朝歌推想,会不会是地动仪的摆设位置有误,导致功能有误差呢?决定再独自走一趟万宅。
当得知朝歌要来的时候,因为守候了三天三夜而异常虚弱的小山鸿,却悄悄的躲进了房间,也说不清什
么原由,她不想让朝歌知道她在地动仪旁守了那么久。
熬夜让小山鸿的体力迅速下降,当朝歌走进别墅大门,走过草坪、走过喷水池,再一步步踏着台阶走入
宅门的时候,她紧裹着雪白的鹅绒被,静静的立在闺房窗前,就那样一直静静的守着,就像守着那尊金龙环
绕的地动仪。
朝歌与万宝禄一同仔细的,重新勘测一遍风水地动仪摆放的位置,结果并没发现什么不对。难道是豪洲
城的其它什么建筑变动干扰了监测?
万宝禄马上否认了,全城规划建筑,小自一砖一瓦,大至一房一楼,都在他的计画控制之内,没可能不
经他批准擅自开工的。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是地动仪年久老化?
也不对,为求精密,据说这风水地动仪的内部构件全部由金银合铸,既保证了耐磨强度,也保证了绝不
生锈。
两人正千方百计的寻找问题所在,忽然,地动仪重新开始震动。瞬间空气又紧张起来,朝歌抢到跟前、
一眼不眨的紧盯着八条龙口中的龙珠,确保第一时间知道是什么方向出现了征兆。
但当震动到达相当激烈程度的时候,令朝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八条龙的八颗龙珠几乎同时坠下落入蛙
口。
这究竟是什么意兆?
朝歌电光石火的急想着,忽然心中一颤,代表八个方向的八条金龙同时吐珠,这很可能说明没有方向,
而没有方向也同时意味着,风水异变正在这栋别墅的本身发生。
朝歌暗叫不好,而另一边早准备好了黑石塔的万宝禄并没多想,一下子就把龟背汇金凹给罩住,朝歌要
制止己经来不及。
汇金凹刚刚被罩住的那一刹那,支撑整栋别墅的风水骨架立时坍塌,朝歌和万宝禄顷刻全身酸软无处生
力。
几乎就在同时,厅堂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绝美却又有种说不出忧郁的白衣少女,无力的扶在门边。
万宝禄瞪着眼睛不知道该怎样说话:“妳……妳……妳……”
他本想问的是:你是谁?你怎么来到这里?你不会就是布局之人吧?
可万宝禄看着眼前天鹅绒般清纯绝美的少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朝歌没有说话,他在等。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即便是笑,似乎也是忧郁化出的一朵幽兰之花。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走到窗边慢慢的依了下来,然后便盯着窗外远方静静眺望,仿佛她有什么极度割舍
不下的东西留在了那里。
“是你?”朝歌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练。
“是我。”少女仍然恋恋的望着窗外。
“在中心点布局,你也被困局中了。”
少女望着远方,无奈而又释怀的一笑:“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朝歌:“同在困局,你又如何杀我?”
少女顿了顿:“闻到气味了吗?那是管道爆裂的煤气。”
提到煤气,朝歌才注意到一股刺鼻的煤气,正从打开的厅堂门阴冉而来。
万宝禄大惊:“你……你……这样做不是连自己也害了?”
少女莞尔一笑,还是望着远方:“只要他活着,足够!”
没人知道少女说的这个他是谁,朝歌不知,万宝禄更加不知。而绝美忧郁的少女就此无声。
越加浓重的煤气既像缥缈的云,又像阴霾的雾,用它独特的方式散发着死的味道。
虽然风水失控的力量对朝歌等人的影响正在渐渐消失,但所中煤气之毒却越来越深,无法自救。
此刻没人能来解救,整栋别墅都在局中,楼上的小山鸿酸软的瘫倒在窗前,她还以为是自己体力不支了
,却并不知道己经被困死局。
也许是少女不想让朝歌两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也许是她自己想在告别世界前,把从没说出过的心事
说给人听,她看了一眼朝歌后,无力而又近乎弥留状态的再次说话了。
“其实,按照祖训,我应该是为你而死。”
虽然神智渐迷,少女的话仍像电流般击中了朝歌。
万宝禄已经语音不详了,但还是那几个字:“你……你……”
少女:“不错,我就是神易后人接下来要找的法理派传人,韶云。”
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人能够猜测了,只有听,现在只有静静的听下去。
“可偏偏让我先遇到了他。”少女的眼神猛地像是看到了一道虹,可随又黯了下去:“可偏偏注定这个
世界上,有你没他。”
少女好象在讲着她心爱之人,而且似乎这个心爱之人与朝歌无法两立。
少女慢慢的转过头望着朝歌,游离虚弱的眼神忽然变的异常坚定:“所以,对不起!我必须杀掉你!”
朝歌缓缓的,略略有点悲的:“甚至不惜杀掉你自己。”
少女忽然幸福而甜美的笑了,没了一点忧郁:也许曾深度忧郁的她,终于获得满意的解脱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你又何必……”
气流通畅涌进,浓重的煤气为之一清,一道孱弱清瘦的身影,一个灿烂善意笑容深处,永远含着那一点
悯世之悲的青年,拖着蹒跚步伐出现在门中。
楚氏有玉,文风如龙。
楚玉的出现,也许注定是朝歌五百年的宿命之遇。
正文 第十集 百年之约 第九章 玄空寺
朝歌怎么也没有想到,解救自己的竟然是楚风后人----楚玉。
朝歌另一个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身为曾经在术界呼风唤雨的楚风之后人,竟然天生孱弱,而且全无术力
,但却能凭如随手拈来一般,随时随地随机起卦卜断,料事先机,无不了然于胸。
而更加让朝歌意外的,这位应运而生、承载着楚风血脉的楚氏后人所一直守持的祖训,却与三大风水门
派的祖训完全不同。
楚风留给他血脉后人的祖训,不但让他继续统领术界追缉神易后人,而且也让他寻找自己曾亲手传给三
大风水门人手中保存的那三篇遗文。
这前后截然相反却来自同一个人的祖训,不禁让人一头雾水。
三大门人所遵循的祖训,不但要他们退隐术界等待神易后人,而且还要选一绝色少女以命相许。
从这上看,除了那三篇遗文内隐藏着大可以颠覆一切的真相外,楚风更似乎有与神易后人结好的意想。
但从楚玉所知道的祖训来看,不但丝毫没有修好之意,更有继续几百年前神楚之间上演的腥风血雨之势
。
两下一参,不免让人生出一个怀疑:楚风留给三大门人的遗文,是否是故布迷阵?设局套住朝歌,由此
方便楚玉出手困制?
当楚玉从韶云那里知道这两个矛盾祖训后,也曾如此怀疑,还特意随机起了一卦,却得了一个阴晴不定
、反复无主的游魂卦。卦意难决,似有可正可反,且暗含隐昧之事。
虽最终无法断卦取意,却知道了祖上楚风如此作为,一定另有深意,绝非表面理解那样简单。
可究竟这个隐昧之事藏着什么,大概也只有那三篇遗文或许能给个明释。
当互相看完万家和韶云手中的两篇楚风遗文后,两人约定,按楚玉起卦所卜,以豪洲为起点向南五百里
以内,各自从不同路线,寻找最后一个没有赴约的形势派传人。
因为术界险恶必须做后手准备,梁库回老家秘密转移安排两家之人,等朝歌的消息。梁库万般不愿,但
也情出无奈。
而古傲从此要隐姓埋名再不能理术界之事,否则危害无穷。
朝歌把唯一剩下的几颗长生丸以及配方留给古傲,按此配方做药的生意,保他几世无忧了,但也必须做
到,从此世界再无古傲此人,隐姓埋名与小叶远走高飞。
朝歌、楚玉两人于郊外一处古林旁道别,忽然一阵风起,枝摇叶曳,惊起两只云鹰振翅入空。
楚玉心有所动,二鹰比翼入空像取天意,遂起得两天相迭的干卦,乍看卦象双龙天舞大吉之意;细一究
,二龙相比又有相冲之斗,于平静中暗孕雷电交加、风起云涌。
楚玉不禁悲天悯人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术界的一场宿命之斗正在激活了!各路术族之人己纷纷觉醒
,你我此行如无善果,再一别后恐怕将会势不两立。实话说,我真不想看到那一天。”
说的不错。朝歌明白,自从广元一役后,己经宣布了神易后人的出世,不但震动了天下术界,而且彻底
释放了八门力量,不用多久必将元气恢复,至此五百年前掀起术界腥风血雨的三大势力,再现江湖。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唯一希望就是能在短时间内找全楚风的那三篇遗文,如果真能揭开另一个真相,也
许还能阻止这场酝酿了近五百年的术界浩劫。
但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可以颠覆一切的真相吗?
牧家村提前激活的坟局,地胎中那只恐怖的手骨,离奇疯症的常疯子一脉,这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而原本是代表与神易绝对对立的楚风,又做了如此怪异的安排,如果他真想除去神易后人,恐怕被困万
宅那一次就是绝好的机会了。
种种事迹总给人一种感觉,五百年前的这场术界浩劫,绝对没传说中的那么简单。所以朝歌对那第三篇
乱文,寄托了相当希望。
就在众人纷纷道别之际,却正是一场术界空前浩劫的帷幕渐渐拉开之始。没人能预料将来的发展会是怎
样,是眼下的春光明媚、风和日丽,还是不愿见到的腥风血雨?
每个人的惜惜离别之情中,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而一直在暗中用眼睛默送朝歌的万山鸿,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少女愁情。
别去后,朝歌独自一人向南寻来。
时下正值春回大她,风和日丽,处处掩不住的勃勃生机,却不知为什么,朝歌心内总有一点淡淡说不清
、道不明的怅然若失。
虽然与楚玉只半日的相处,朝歌第一次竟然有点愧不如人的感觉。
这楚玉虽然天生孱弱,却更给他那霞光满怀的胸襟,增添了一层悲壮之美。尽管身无术力,但仅凭一手
出神入化的起卦临断,预事秋毫,便足以傲视天下了。
对比所学庞杂的自己,虽身怀术力,但在深不可测的术界,却如同浩海上的一只孤鸿,渺小无依,去向
渺茫。
但朝歌毕竟是朝歌,很快这种小家子气的失落,就被天生的冷傲刚性给挥除了。
想一想当年自己祖先神易是何等气魄,以一人之躯,抵挡整个术界风雨。自己虽然技不如他,但气魄却
从不输人,铁肩敢担古今愁,他朝歌就算真的战至最后一秒,又有何惧呢?
但如果真有那一日,也许唯一不愿见到的悲哀是,自己的宿命之敌为什么偏偏是胸襟悲广的楚玉?
朝歌连日来一路向南,所经过的地方虽看到许多形势派的风水遗迹,但没有一个与楚风家族形势派有关
系的。
楚风家族的三大风水门派,虽然名字上与世俗的风水流派相近,但究其本质却不尽相同。
世俗的风水流派,大多是帮人选坟择宅、利己利人;而楚风家族的三大风水门派,却是利用山水形式法
理来布局行术控人,并极喜欢隐藏,每次布完局都像埋地雷一样再设法恢复起来。
法理派的少女韶云就擅长此法,才令朝歌屡次险些中招。
朝歌徒步在锁定范围内一个镇一个镇、一个村一个村的寻找。
虽然行程己经过半,仍没一点线索,但所经之处民风淳朴,乡景怡人,渴了喝口溪泉,饿了吃顿农饭,
朝披芳草香露,夜宿村野民居,让出道两年来一直与紧张险恶为伴的朝歌,重新有了一种神清气爽、恬淡安
然的感觉。
这一天,朝歌来到一个叫“三家子”的小村,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和尚拿着一个风水罗盘,正给一民
户选新房基址。旁边还跟着一个神情有点昏钝的小和尚。
老和尚每次依据罗盘上的指针换位,都提醒小和尚注意看,似乎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小和尚多学一点本事
。
怎奈小和尚急的满头是汗,可听的还是一脸茫然。
朝歌放眼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老和尚选的这块地,四周风水平和安稳,不乱法度,的确是有些道行之人
,心中颇有趣意,便凑上前跟几个农闲村人一同围观。
那老和尚按照罗盘指针选定一个穴点,叫房主人以这个点为心,挖一个一尺二寸见方的坑,再将挖出来
的土捣细过筛,然后把筛过的细土填入坑内,不要压实,以与地面平衡为准。
这样保持一夜,第二天早上再来观看,如果松土拱起,则地气旺,地吉;若下凹,则说明地气衰,不宜
。
这正是世俗形势派总结出来的选穴辨土法之一----尺度测量法。
另一个叫重量测量法,具体操作是从建筑基址中取一块土样,体积不多不少一立方寸,秤之,重九两以
上为吉地,七两居中,三、四两为不吉。或用斗量捣细的土,一斗重十斤以上为上吉,八、九斤居中,六、
七斤下等。
这都是形势派风水选穴的民间实用术法,朝歌虽早有耳闻,但亲眼相见却还是第一次,不禁更觉有趣。
等做好了这一切后,老和尚收起罗盘,吩咐主人家要看好这个坑,第二天一早就可决定用不用这个基点
,然后便随主人家回老房用饭休息去了。
朝歌抬头一看天色,日己落尽,不如也在这里寻户农家暂住,也正好顺便赶上明早看那坑里的土,是否
凸起或是凹下。
一夜无话,朝歌睡眠本就极少,无须特意,第二天老早就醒来了,新日初生春光满院,看来今天又是个
好天气。
还没到早饭时间,朝歌适步向昨天那个基址走来,虽然师徒俩昨晚也留宿村里,但现在还没到。坑穴旁
被农家简单围了个木栅栏,以防有人误踏。
朝歌闲着无事,又在四周走了走,村野清新之气昂然充沛,真让人容易生出隐居之意。
又过了一会,农家领着老和尚师徒走来了。
今天的围观者只有朝歌一个。此刻朝歌独游乡村,己经没必要换相隐藏了,一副面容脱俗冷傲,一看便
知不是村陋所出,老和尚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然后才吩咐农家主人拆去木围栏,观看结果。
几个人低头一看,朝阳之下照的分明,那坑中填平细土果然微微凸起一个包来。
当下农主人大喜,封了老和尚一个厚厚的红包。老和尚即将离去的时候,又叮嘱了农家主人一番。
看到结果,朝歌也本欲离去了,但一听老和尚对农家的随后叮嘱,不由心中一动。
那老和尚叮嘱的内容,无非是一些新房四周风水的布置事项,不懂的人听来照行就是,但在朝歌听来却
有着大大不同。
老和尚叮嘱农家,把新房门前开的那道暗渠两岸多种高草,后面坡地多种毛竹、红枫之类。务必达到有
山不见山,流水不露水,大有把整个风水原貌掩藏不露的意思。
这让朝歌忽然想起了法理派少女韶云布局手法,虽然法理派着重风水结合五行命理,而形势派偏倚地貌
形态,但共同点是都擅于隐藏。莫不是这老和尚师徒与失踪的楚氏形势派有什么关联?
想探个明白,等师徒二人渐行渐远,便请问那家农户主人此二位师父的来历。
农主人天性淳朴,笑着奇怪:“一看你就是大城市里来,难怪不知道玄道老和尚的来历,他可是这方圆
百里鼎鼎大名的风水先生,也是距这里三十多里外玄空寺的主持。不过说是主持,其实整个小庙也就他们师
徒两个。
“小哥,你不会也是想请他看风水吧?”
朝歌含糊响应了几句,谢过后便不露声色尾随师徒二人而去。
三十里乡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绕出一片阔林,便遥遥看到远外忽地突起一片群山,山不高却树木葱茏颇
具灵秀,再走一段,便能隐约看到山腰处枝盖叶掩的青瓦红墙了。想必那便是师徒所在的玄空寺。
立在山头一览,乍一看此寺虽小,却与环境自然融合,聚水藏风群龙环抱,是一难得的风水宝地。
但仔细观察了溪水的源头走向,还有近山掩盖山肌的树种分布,才发现许多有人工修裁的痕迹,而经过
上百年的自然生态更迭,己经由假还真了。不禁让人对这位择选庙址的风水大师叹服不己。
可等到朝歌走到山门,却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寺院风水妙和法度,可偏偏山门右侧有一生根巨石未除,门前巨石必主宅门多生怪异凶灾。
虽然巨石的凸头处,被雕成一个神态可爱的小毛狮,让怪石煞气稍减,但护门的狮子向有双吉单凶之说
,这幸亏是空门佛地,否则定多是非,但僧丁冷落、香火不济己成不争事实。
此时,那个小和尚正在清扫山门,门前青石阶上落了几只麻雀啄洗羽毛,也许是相处久了,几只麻雀对
小和尚并不惧怕,你扫你的,我啄我的。
看似个山庙闲情,却也正应了人丁冷落,门可罗雀。
按理说,建寺者是位风水术造诣极高的大师级人物,可为何犯如此大的错误?看那石狮子玩态可人,凡
经过寺门的香客大都忍不住摸上两摸,时间一长,狮头被磨的光滑异常。
朝歌也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可谁曾想手刚着上石面,那狮头竟然一声脆响裂断而落,更想不到的是,
狮头断裂处露出一个空口,整尊狮子竟然是空的。
刚才门前一直清扫的小和尚,早把老和尚叫来了,老和尚急忙赶前目光炯炯的看了看朝歌,然后伸手从
石狮断口处掏出一方檀木紫匣来。
想必当初工匠把石底凿穿,然后再掏空狮腹把这木匣藏入的。如此一来不但很好的隐藏此匣,而且风雨
不透,虽是木匣却完好无腐。
老和尚捧着木匣把朝歌请入庙内,然后吩咐小和尚燃香祭祖,遂跟朝歌讲了一段庙闻。
原来此庙建于明末清初,祖师在寺志中留下了一个预嘱:几百年后,此石狮必为一奇士所破。后经雷电
劈除,从此因缘成熟,妙果天成。
打开紫檀匣,其中竟是一本建寺缘起,详细记载了当时寺院的地理情状。朝歌对比一看,终于明白了这
位祖师之意,这块本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但要经过几百年的风雨冲刷,树木葱茂才能逐渐成熟。
看现成的风水不是难事,这位祖师竟然能在几百年前预测风水,感叹古人神乎其技的风水造诣,朝歌不
禁叹为观止,更在其中悟出许风水的真髓。
感于这位前清大师的风水造诣,以及高深的隐藏手法,朝歌暗暗高兴,看来失踪了的形势派,似乎与这
玄空寺越来越靠近了。
但接下来就有些问题了,老和尚说这位祖师原来竟是一位女子,而且在出家前是一位退隐归乡、高官显
宦家的千金。
这就越来越不对了,楚家三大风水门人的后裔谨遵密旨,隐秘江湖,没可能去做什么官的,更何况大多
术士家族,为了继承维护术士八字的特殊性,多不为官,因为官运一旺,对术数的擅长立时顿减。
接下来老和尚又说,她之所以出家,是因为一段有缘无分的感情纠葛,才顿悟红尘的。
至于这套风水术在祖师出家前就己经造诣不浅了,传给寺人完全是为了救苦救难的点化手段,同时大概
也是这位祖师知道这几百年间小庙风水未熟、香火衰微,寺人帮衬村民选看风水,也能有个度日来源。
要说形势派到处都是,此道姑擅长并不见怪,而依据佛家的规矩,是不允许搞风水八字这类玄事的,可
想而知那位道姑不想再操旧术,但又不能完全割舍,于是做功德的时候又多加隐藏,以免被同道耻笑,却没
想到发展到后来却成了一种风格。
想到此,朝歌不禁越发失望了。
当夜果如预言,雷电交加,只不过雷电始终没有劈下之意,朝歌猛然觉醒,莫非要借助自己的火行引雷
术?于是暗运术力导引雷电,一个炸雷破云而下,正把那巨石劈个正着,顷刻化作齑粉。
次日雨过天晴,三人合力把那个巨坑填平,此时小庙风水己绝佳天成,毫无瑕疵,不多时日必贵人云集
,香火鼎盛。
老和尚看重朝歌,本想劝他出家,好接他的衣钵。但通过此事知道,此小庙根本留不住朝歌,便惆怅作
别。
朝歌在小和尚的人面风水中看出异兆,原本额面有一恶痣,大大限制了悟性。可自从昨夜雷电劈石后竟
然由黑转红,最后彻底消失了。
真是造化万妙,从此小和尚必将聪慧绝伦,似乎天生注定是玄空寺的中兴祖师啊。
于是朝歌便以言与老和尚相慰。此时从大殿中传来小和尚为一香客颂经祈福的唱赞,字清腔远,梵韵了
然,竟全没了以前的愚钝昏迟,老和尚心中不由莲花大盛。
朝歌从寺里出来继续往前寻,当登上山头时,又忍不住回首环望那欲掩还露的玄空寺,反复回味风水妙
境,如同一块稀世宝玉把玩不舍,最终深深吸了口气,踏步向前走去。
此片群山势不高、地不广,再加上朝歌术力充沛,胜出普通人脚力许多,不出半天便快要出山了。
立在最后一座山头眺望,斜阳暖照之下,前面一马平川宽荡辽阔,后面群秀化山鸟鸣谷幽。好一副怡人
美景。
再往远处看,一片黑压压的密集建筑,想必是一个大县城。天己近晚,走到那个县城也正好找个地方休
息了。
朝歌劲步下山而来,眼看就到山脚大路,无意间眼角一瞥,忽然被一座修饰豪阔的老墓惊住了。
看此墓碑文,土中的墓主人姓阎,应该是两百多年前清代的一个地方官。四周山木风水真真假假,假中
又真,光看高超手法,的确是一位风水大师的杰作;但从手法的恶毒上看,又不像是位品正意端的大师所为
。
因为这座古坟被葬在一真中含空的绝穴上,从山式和石头的布局上,这人故意让这家后一代的人富贵起
来,然后渐渐淡去,任何一个普通风水师都会认为这是个中上的好穴。
但在第五代时,就是现在,这家后人中将出一巨恶之人,是绝子绝孙之象。想必这家人定是得罪了这位
风水大师,所以出此恶招,设了一个如此阴损的巨毒风水。
但让朝歌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位大师的隐藏手法,竟似是形势派的嫡传。
正文 第十集 百年之约 第十章 巨毒风水
从老墓碑文上的线索看,此墓便是出自山下那个大县城。
朝歌来到县上,先找了家小店住下,第二天便开始设法从本地县志上,调查这家的来历。
因为是清代的事,算不上久远,而且志记颇完整,经过一番查找和打探,终于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阎姓墓主,是此时县里一大恶霸家的祖坟,而他们的祖宗曾是这里的地方官,虽不是政绩卓著,
也算是个不坏不好的小清官。
但他却办了一件出了名的冤案,把当地的一位风水术士误判问斩,罪名是风水师诱奸官宦豪绅之女。
经事后县志记载,诱奸之罪纯属诬告,全是此家官宦豪绅仗势所为。
实情是此豪绅家有一千金,虽算不上娇美,但容貌端庄贤淑,更有内才,不但诗文字画全通,更对易经
玄术极有通悟。
一次偶然机会,结识当地颇有名气的风水师梅傲骨,据说此君不但风水造诣独特了得,常打破常规、不
拘一格,且擅用障眼法把好风水隐藏起来,以免那些身怀风水术的盗墓贼破墓盗棺。
虽然梅君所帮肋的大多是穷人百姓,但当时风水好穴大多被有钱或是名人所占,若盗贼误认为好人家破
墓而入,那穷人家的风水祖脉可就断了……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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