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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4:00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听到门口传来有规律的‘嗵嗵嗵’的敲门声。听着门外嗵嗵嗵的敲门声,我第一个念头是三娘回来了。正要去开门,脑

海里闪电般划过白天那壮汉的话‘听到有人敲门别开门。’
  想到这里,我心中发毛,扭头去看李伯通,那道士神情严肃,身子微微前探,侧着耳朵听那敲门声。
  我见他神情严肃,心中一凉,试探性的问道:“我去开门?”

  李伯通看似要制止我,手已经伸到半空,却眼睛一转,对我挥挥手道:“你去吧。”
  他这样一说我心就安定下来了,边走边喊:“来了来了。”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对。
  李伯通跟在我身后,花瓶旁的男人头一看见他马上躲进花瓶,吊死鬼伸着头从小二楼飘下来,边飘边说:“隋(谁)敲门啊?”云美叫道:

“外面有道士,别出去!”然后把她拉回二楼。
  我本来还想有个事他们能帮我,没想到见到这道士他们全躲起来了。
  这黑胡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一个人孤独的走到门口,手扶到门把上,那敲门声还在嗵!嗵!嗵!的响,一起一落,极有规律。
  三娘敲门可不是这种风格,她那一般都是没规律的,边敲边娇滴滴的叫:“小马哥,开门啦。”
  不对,即使不是三娘,正常人也不会敲门敲得这么有规律,像是机器一样。
  不像是人,外面的是什么东西?

  嗵!嗵!嗵!嗵!嗵!嗵!
  我正在思考,外面的敲门声忽然变得激烈了,外面那人用力的敲着门,门板剧烈的震动,外面那人敲门的力道之大,震得我的手都发麻。
  “敲什么敲!”我怒吼一声,敲门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又听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扭头一看,李伯通站在门口看我,一副瞧好戏的神情。
  我心一横,一口气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我猫着腰透过那缝,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套西装,看起来料子还不错,两只手直直横起,放在我的门上。
  “你谁啊你?”我问,“深更半夜,干吗啊?”
  那男人不吭声,保持着手横起的姿势往前跳,他跳的姿势非常奇怪,膝盖不带弯的,手撞在门上,又是嗵!的一声,这声音比以往声音都大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我又问:“你到底想干吗?”
  那男人依然不理我,站在原地又是一跳,手再次撞在门上,声音越发变本加厉。
  我实在忍无可忍,站直身子,面对面的骂道:“你到底想干吗!”
  此时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脸竟然看起来分外眼熟。
  我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长脸我见过——今天白天,那个小男孩抱着的遗照!
  那个被人打死的吴祥!
  怪不得跳起来姿势那么怪!这家伙已经死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
  我一个哆嗦,小声说道:“对不起,你找错门了。”连忙转身关上门。
  外面继续传来有节奏的嗵!嗵!嗵!的敲门声,那‘东西’竟然还在锲而不舍得敲门,那力道震得门框吱嘎作响。
  我靠在门板上叫道:“兄弟你走错了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要报仇那得去找杀你的人去!你看准路,沿着公路向北直走大概走十分钟有

个公车站!现在刚十二点,你等六个半小时,马上就能等到去市里的公交车了!”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在外面蹦跶的越发厉害,最后只听的卡的一声,他的胳膊竟然撞穿了门板,就在我脑边,一左一右,直直的穿了过

来,几乎擦到我耳朵!

  我哪里还敢靠在门口,连忙跑开。
  李伯通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幸灾乐祸的道:“现在,你相信我是来救你的了吧?”李伯通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幸灾乐祸的道:“现在,你相

信我是来救你的了吧?”
  这都蹦跶到家里来了,我还能不信么!
  那僵尸手套在门板上暂时被困,只能在原地跳个不停,门板吱嘎作响,随时都像要散架,我连连点头,道:“我信我信!大胡子,你既然是

来救我,那就赶紧救吧。”

  李伯通说:“怎么称呼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二师父!”
  “这称呼不好听。”李伯通说。
  我又叫道:“师伯!”
  李伯通哎了一声,笑得特贼特高兴,拍着我的肩道:“既然你这么叫我了,那我一定得救你,咱们走!”
  “走?”我问:“到哪去啊?”
  李伯通:“从窗户逃出去。”
  我一甩手道:“就这点能耐还让我叫你师伯,你行不行啊?你不是骗我的吧?”
  李伯通抹了一把胡子,道:“看来一定得给你露两手才行,待老夫画符镇住这妖物!”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桃木盒,一打开,里面竟然放着

笔、纸、和一小盒朱砂,李伯通拿出其中一张黄纸条,恩在墙上,然后用笔蘸了朱砂开始画符。

  我凑过去一看,上面鬼画符一样,看不出写的是啥。
  我问:“你写的啥?”
  李伯通道:“诛邪咒语。”
  我问:“这是阿尔巴尼亚语?”

  李伯通道:“是中文!”
  这字也太难看了!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我一直想问你,这可是降鬼的东西,我这么有文化的人都看不懂,那些鬼能看懂吗?”
  李伯通愣了半天,对我说:“我还真没想过这问题。”
  我说:“这要是他们看不懂,能发挥效力吗?”
  貔貅一直偷听我们的话,忍无可忍的道:“你管他呢,能用就行!”
  “这个吧……”李伯通说:“下次道术研讨会,我去问问老子和张道陵。”然后把符递给我道,“你去把这个贴在他前胸或者背后,记住,

尸气凝结于胸,只有这两个位置,别的都不行!”
  我问:“你怎么不去?”

  “身为师父不能太惯着徒弟。”李伯通道:“这是我给你的一个试炼!”
  扯淡吧你!你就是不敢去!
  幸好现在那僵尸困在门上,只要别有万一,贴个符也不难。
  我心里跟貔貅说了一句保护好我,然后接过符,往僵尸那里走。
  刚走两步,忽然听得前面咔嚓一声,那僵尸竟然把整个门板都撞掉了!手还套在门上,就那么扛着门板,朝我跳过来,这会儿跳上去,再落

下就不只是那脚的声音,还有门板砸在地上的声音。
  咣!咣!咣!
  这费劲儿的!
  那门板虽然挡住了僵尸的眼睛,可他像能看见一样,直直朝我跳来,我这才发现他的阴险之处,他前胸拿门板挡了!我没法贴符!

  但是我转到哪里,那僵尸就跳到哪里,像是能感应到我一般。
  李伯通喊道:“他能感应到阳气!屏气!不要呼吸!”
  我马上停止呼吸。果不其然,僵尸停住了,顶着个大门板一动不动。
  我憋气憋得脸都酸了,小心翼翼的移到僵尸身后,拿起符就要拍在僵尸背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那僵尸猛的向前一跳,我符没贴上,倒摔了个跟头。
  抬头一看,雷迪嘎嘎竟然走出来了,站在客厅看着我们,问:“你们干嘛呢?”

  那僵尸毫不犹豫的像他蹦去。
  雷迪嘎嘎看看我又看看僵尸,指着那僵尸道:“小偷!”
  僵尸已经跳到雷迪嘎嘎面前,雷迪嘎嘎大吼一声:“小偷!你偷我家门板!”然后手一伸,竟然把那门板从僵尸胳膊上扯下来,抬着小跑到

门口。
  那僵尸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后。

  雷迪嘎嘎把门板按原样摆在门口,满意的点着头,那僵尸已经跳到了他身后,和他只有几步之遥。
  我忍不住叫道:“雷迪嘎嘎,小心!”“小心!”
  
  “啥?”雷迪嘎嘎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僵尸正好跳到他面前,双手一左一右将雷迪嘎嘎围住,然后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你叫我干啥?”雷迪嘎嘎毫不犹豫的一猫腰,从僵尸手臂下钻出来,问我。
  
  僵尸咬了个空,一闭嘴牙齿碰撞,竟然‘叩’的一声,显然这一咬力道不轻,要是雷迪嘎嘎真被咬到,那不死也得伤,不伤也得疼!
  
  雷迪嘎嘎丝毫不知道自己刚躲过一劫,咧着嘴冲我傻笑。
  
  果然傻子最幸福。
  
  “别笑了。”我连忙叫道:“你快过来!”
  
  雷迪嘎嘎哦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就朝我跑来。
  
  我这一叫也泄露了阳气,他身后僵尸扑了个空,在原地向右连着跳了两个九十度,正对着我们。
  
  眼看那僵尸就要再起跳,我忽然听见雷迪嘎嘎刚放好的门板发出吱嘎的声音。
  
  僵尸刚跳起来,他后面的门板就轰的一声倒下来,直直砸在那僵尸脑袋上,把那僵尸压了下去。
  
  僵尸头够硬,愣是用头把木板撞了个窟窿,那么大个门板就直接套在他头上了。
  
  就算这样,那僵尸还是拖着门板,锲而不舍的朝我们蹦来,被门板压着跳也跳不动,还颠儿颠儿的往前跳,门板一边套在他头上,一边托在

地上,被他拖着发出刺刺的声音。
  
  你说这是何苦呢。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死就死了,还非得来这折腾,你看你能得多少好处?先是胳膊然后是头,就算想自虐也别来我这啊,

你不在乎身体我还在乎我门板呢。
  
  雷迪嘎嘎听到声,扭头一看,又急了:“你又偷我家门板!”然后就又要上去。
  
  我看这僵尸好不容易消停点了,他要是再伸手把那门板摘下来就糟糕了,马上说:“你去门板后面拽着他!”
  
  雷迪嘎嘎应了一声,跑到后面拉着门板,这下就把那僵尸固定住了,他头还在门板上我也不用怕他咬我。
  
  我拿着符,啪的一下贴在僵尸胸前。
  
  那僵尸顿了一下,立马就不动了。
  
  雷迪嘎嘎拖着门板就往后走,带着那僵尸也往后挪,我问:“你干嘛。”
  
  雷迪嘎嘎说:“没有门不安全,小偷会进来,我要把门装上。”
  
  我说:“你把这带着僵尸的门装上更不安全!”
  
  李伯通扶着胡子感慨道:“不愧是我徒弟,干得漂亮。”
  
  我看着那门板想,这得多眼瘸才能觉得这事干得漂亮啊?我指着僵尸说:“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几年这村子实行的是火葬,都

拉到市里火葬场火葬,所以再没有这样的事,可看样子这村里的人都知道这情况。”李伯通道,“我早说过你这屋子处在极阴之 地,头七还魂夜

又是尸体阴气最盛的时候,尸体本就在等尸体还魂,此时受极阴的影响就会发生尸变,往这里移动。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里面没有魂魄。”
  我问:“以后就变僵尸了?”
  “那不能一直变,”李伯通道,“也就是这一天能动,头七过了就恢复原样了。”
  原来他们把我这当成停尸房!
  看样子那些村民肯定知道这件事。我伸头往外一看,果然看着远处站着几个人,也不走过来,就拿着手电筒往这边照,像是在观察情况。
  我们客厅里灯灭着,他那手电又照不到这么远,打着手电筒也白搭,啥都看不见。
  我问:“回魂夜不是12点么?现在12点都过了,怎么还没见他的魂魄来?”
  刚说完,我就看到结果了,只见那些村民的手电筒范围内出现了几个鬼影。
  一个在前面被铁链拴着使劲儿往前走,另外有两个站在后面拖着那铁链往后拽。
  后面那两个鬼一胖一瘦,辨识度非常高。
  那不是苟富贵和勿相忘么?
  “别走了别走了,都躲了这么多天,赶快跟我们回去办户口。小同志你想想清楚,报仇那是要下地狱受苦的,啥事重要都比不上办户口重要

!。”苟富贵说:“以后在地府生活投胎转世,哪个不需要户口啊,没户口那就是孤魂野鬼啊……”
  那鬼叫道:“我不去投胎!我要还魂!我要去报仇!凭什么回魂夜不让我回魂!”
  “关于这件事,我们这里有文件——地府文件qq74号。”勿相忘拿出一张单子念道:“致广大鬼民的一封信,为了维护地府户口工作的有序

进行,我们刚做 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在回魂夜投胎之前,将刚死的鬼民强制办户口,没有户口的鬼将成为孤魂野鬼,以后再不能享受地府公共

设施的服务。我们深知这样会给您造 成一定的不便,我们诚恳的向您致歉。盼望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让我消气吗?”那鬼说:“我不支持,我不理解!”
  “小同志啊,你搞清楚嘛。”?苟富贵说,“这道歉也就是随便说说,没人管你接不接受。你不理解不支持也没有用,上面不会管你的意见,

这都是强制执行的。”
  那鬼高声叫道:“啊啊啊!我不去,我要报仇!我一辈子才建了这么一个房子!我已经死了,不能再让那些混蛋拆我家的房子!”说罢,竟

然挣脱了苟富贵和勿相忘的牵制,向我的房子冲来。
  听到这,我终于明白了,这鬼就是刚死的吴祥。
  苟富贵连忙对我喊:“雷锋同志,帮我拦着他!”两个地府公务员缺乏锻炼,那速度完全比不上脱缰的野耗子一样向我们冲过来的吴祥,苟

富贵冲我喊的时候,吴祥已经冲进了屋。
  
  拦着他还需要我亲自动手?我从鼻尖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张嘴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貔貅!”下一秒,貔貅嗖的一声就从玉佩中窜了

出去,一伸爪就将吴祥压在身下制服了。
  
  “哎呀雷锋同志。”苟富贵气喘吁吁的飘了进来,见此情景,露出敬佩的神色,“一阵不见,你变得很有领导风范了嘛!”
  
  那是,我手一背,踱着步子走到吴祥跟前。
  
  吴祥看见自己的肩膀上扛着我的门板,很是愤怒的叫道:“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更愤怒的道:“你先去问问你的身体对我的门板做了什么!”
  
  “马先生,还好有你在。”勿相忘捡起拴着吴祥的铁链道,“这鬼我们追了几天了,还真难追。”
  
  吴祥被貔貅压的死死的,嘴上还在嚷嚷道:“我不投胎!我不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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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伯通摇摇头,走过来对吴祥说,“施主,你既然已经丧生,那么红尘之事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就算你现在与家人情深意重,

投胎转世之后,再次见面,你们也不过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恩怨情仇都是一场空,你现在这么执着又是为何呢?”
  
  雷迪嘎嘎看见李伯通,眼睛一亮,跟着跑了过去,伸手抓他胡子。李伯通面色沉静,任他怎么抓,都稳如泰山。
  
  “对,对!”苟富贵走过来,对着吴祥道,“还是赶紧去办户口重要!”然后用敬仰的目光看着李伯通,低声对我说,“这位道长看起来是

个高人啊。”
  
  吴祥叫道:“我一辈子都是乡下人,不知道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就知道我老婆儿子在家守着房子!我不能让外人欺负他们!”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李伯通一甩拂尘,打掉雷迪嘎嘎抓自己胡子的手道,“因果报应自有天理循环,

上天必有安排,你不用担心,他们总有一死。”
  
  这不废话么,人哪有不死的,等人家好吃好喝活到八十岁死了,你说老天的报应来了,那鬼才信你。我边想边看向吴祥,这才发现我想错了

,鬼都不信他。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吴祥说,“反正我不能让他欺负我的老婆孩子,不解决这事!我死不瞑目,就算……就算做……”吴祥估计是想说

做孤魂野鬼也行,但是文化程度没那么高,想不到那个词,看了苟富贵勿相忘一眼,狠狠道:“就算做没有户口的鬼我也认了!”
  
  苟富贵苦着脸,恭敬问李伯通:“道长你看,这要怎么办啊。”
  
  又是被李伯通外表蒙蔽了的。
  
  李伯通摇摇头,道:“也罢也罢,这也算是害他那人的报应,我们应去阻止那人拆房子,了却他的心愿也算善事一件。”然后他转身对身旁

的雷迪嘎嘎说,“你再揪我胡子我就揍你!”
  
  勿相忘问:“警长,这事要怎么办?”
  
  苟富贵说:“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了。”
  
  这还没一会儿呢,他们就和李伯通熟成这样了!
  
  “我们公务繁忙。”苟富贵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雷锋同志,你就帮帮他吧。”
  
  我就知道这事缺不了我。
  
  我说:“那行呗。”
  
  苟富贵忽然咦了一声,看向我身后道:“这个鬼娃我好像见过。”
  
  我一转身,见万年不出房门的小鬼,开了门,又从门缝里往外看。  苟富贵忽然咦了一声,看向我身后道:“这个鬼娃我好像见过。”
  我一转身,见万年不出房门的小鬼,开了门,从门缝里往外看。
  这小鬼深居简出,我印象中他还真没和苟富贵见过,我奇怪的问道:“你见过?”
  “面熟。”苟富贵摸着肚子,看看我,再看看那小孩,恍然大悟:“他是你儿子吧?”
  我险些一口血水喷出来,说:“这事可不能乱说。”
  苟富贵说:“你们长得很像嘛,都是一个鼻子一个俩耳朵俩眉毛俩眼睛。嘴巴头发底下是眉毛眉毛下面是眼睛鼻子在眼睛中间的下面嘴巴在

鼻子下面。”
  你和李伯通是亲戚是不是。
  “雷锋同志,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鬼不能随便养,地府鬼口普查不好做,你赶快给他办户口吧,”苟富贵说,“看咱们这么熟,我可以给

你优惠嘛!这样吧,办户口的手续费我给你打八折。”
  这也能打折?我说:“得了吧,之前有人改命改了那么多次你们也没发现,普查也没用。”
  “雷锋同志,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嘛。”苟富贵又看着小鬼,摸着下巴道:“面熟啊……面熟……”
  我心里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苟富贵知道这小孩的事情?马上问道:“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苟富贵仔细端详那小鬼,旁边的勿相忘伸头看了一眼,问道:“领导,前一阵子不是有个鬼在寻人吗?拿了个画像给我们看,就是这个小孩

,不过画像上他穿着古代的衣服发型也不同所以看起来不太一样。”
  “对,对。”苟富贵连连点头,道,“就是他!”
  “找他。”我问:“什么样的鬼在找他。”
  “很高的一个鬼,瘦的皮包骨头。”勿相忘说,“穿着件破烂的褂子,眼睛凸起来,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听了他的话,那小鬼脸色大变。
  “我们还跟踪了那个人一段路。”苟富贵说,“他手里玩着两个撒子,我们怀疑他聚众赌博。虽然地府对赌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们

身为杨明村的鬼差,就要以身作则严格管理!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赌博!一听到这话,我隐约察觉到他们说的那人和屋里的小鬼有什么关系了,那鬼就是当初养小鬼的那个赌徒!
  我连忙问:“那他到了哪里?”
  “他进了城,进城那就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勿相忘说,“我们就没追了。”

  “看来那鬼是来找他的。”李伯通拂尘一甩,指着小鬼道,“难道是你的仇家?”
  那小鬼一反平常的冷静,表情惊慌,蹲在地上抱着头,张着嘴‘啊……啊……’的叫着,想来是想到了原来的事。
  云美从楼上跑下来,抱着小鬼道:“不怕,不怕,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你。”
  吊死鬼也道:“要素有伦欺负你,偶就拿舌头抽他!”
  那赌徒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投胎,而且看样子还一直在找这小鬼。
  “那人是坏人?”苟富贵走过去,拍着小鬼的脑袋道,“不要害怕,小朋友,我们警察叔叔可以保护你。”
  那小鬼啊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

  “米斯特马。”男人头飘出来对我说:“欧德米斯特马和我说过,之前那个赌徒也来这里找过,但是小鬼待的屋被施了咒法,他找不到。”
  怪不得那小鬼一直不愿意出来,原来是在躲那个赌徒。
  这几百年都躲过了,这次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你们聊够了没,”貔貅不耐烦的道,“这个鬼到底该怎么办?”
  我这才想起貔貅爪子下还压着吴祥,现在那鬼正在哭:“我死的好惨啊!老婆儿子我对不起你们啊!我死了也没办法保护你们!”
  得,还是先处理这边吧。

  我说:“别哭了别哭了,明天我带你进城,去找那个王刚说说理去。”云美问:“你说要找王刚,可是你知道他住在哪里么?”
  
  我说:“这还不容易。”然后转身问苟富贵,“你们能搞到那人的住址不?”
  
  “正好是办公时间,我可以联系管辖市里的鬼差问问。”苟富贵严肃的看着我,“不过雷锋同志,地址给你了,你们不能惹出什么事。”
  
  惹不惹事不是我说的算,得看天机造化。
  
  “呦,好热闹啊。”随着妩媚的声音,三娘笑着走进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她虽然笑容满面,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现在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因为她手中握着李伯通做替身的那个小木人,攥的死紧。我连忙转头看

,李伯通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家伙逃跑的功力倒是练得出神入化。
  
  “这不是三娘吗,这么晚还出去啊。”勿相忘和三娘打招呼,苟富贵说,“这么晚就不要出去了嘛,不安全。”
  
  三娘道:“不劳差哥挂心,我没有事。”
  
  “我不是担心你。”苟富贵说,“我是担心村里的鬼,那些都是些普通鬼,打不过你,你半夜出去他们很危险的嘛。”
  
  三娘不理会他们,走到我身边问:“小马哥,咱家刚才来客人了?”
  
  “那不是么?”我明知道她问的是李伯通,却故意指着吴祥说,“这混蛋把咱门给卸了。”
  
  云美问:“三娘,你不高兴?”
  
  三娘妩媚一笑:“我高兴的很。”攥着小木人的手一动,咯噔一声,小木人的头就断了,在地上滚了几咕噜,停在我脚下。
  
  然后三娘笑意盈盈的说:“小马哥,你们先聊,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摇曳生姿的走回屋里。
  
  “what?”男人头说:“three?mother在生什么气。”
  
  “……”我说:“你还是使中文吧。”
  
  怪不得三娘生气,李伯通收了她弟弟,还逃了好几次,追半天发现追的是替身,是我我也想揍李伯通。
  
  临到早上,苟富贵把王刚的地址送来了。
  
  考虑到对方是个见过大世面的高官,我一个人肯定在气势上压不住他,于是我就把小二楼里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雷迪嘎嘎

带上了。
  
  正准备出门,云美问:“那咱们的门怎么办。”
  
  于是我和雷迪嘎嘎就合力把门板安上去了。
  
  雷迪嘎嘎忧心忡忡:“这门都破了,再装上会有小偷。”
  
  我说:“不用担心,肯定不会!”
  
  吴祥尸体还直直的插门上呢,这比防盗门都管用。
  
  吴祥一路上哭哭啼啼:“我怎么这么倒霉,人死了,老婆孩子被人欺负,房子要被人抢,尸体还插在门上。”
  
  等到了市内,我找了个站点多的下车,去看公交牌,正比对苟富贵给我的地址,雷迪嘎嘎忽然用手指戳我,神秘的说:“看那边!看!看!


  
  旁边是出租车站点,站着几个人等着打车,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瘦的男人的侧脸。这男人穿着打扮并没有多古怪,可是我一看到他就觉得

有点古怪。
  
  像是察觉到我在看他,那男人转过头,他的脸比较长,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有点往外凸,看起来有点神经质。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个字

——赌徒!
  
  我问:“能抓住他不?”
  
  “不用。”雷迪嘎嘎挥着手说:“他们肯定成功不了。”
  
  我说:“安全起见,还是想办法抓住他。”
  
  “哦。”雷迪嘎嘎应了一声,忽然指着那人大喊道:“有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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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5:00

我没想到他忽然喊了这么一句,转头去看,只见那瘦高的人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手已经塞进了那个瘦高个的衣兜里。
  
  旁边的人纷纷向他们看去。
  
  我一下子明白雷迪嘎嘎刚才是看到有人偷钱才和我说。
  
  一般的鬼人连看都看不见,更别提偷钱了。我赌徒是鬼,那瘦高个却有形体。
  
  外貌特征像,但是这家伙不是。
  
  瘦高个茫然的看向我们这边,又看看那个小偷,呵呵呵的笑了,说:“别摸了,我自己都摸不出来钱。”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非常嘶

哑。
  
  小偷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手一松想跑,被瘦高个一把抓住了。那小偷眼睛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用力的戳向瘦高个的腹部!
  
  瘦高个身体一僵,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却依然没有撒手。
  
  “啊!啊!”围观群众惊慌的喊道:“小偷捅人啦!”
  
  “杀人啦!”
  
  不远处正好开来一辆警车,警察下车走过来,问:“怎么了?”
  
  “杀人啦!小偷杀人啦!”一个卷发的大姐手舞足蹈的叫道。
  
  警察马上向瘦高个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呵呵呵呵……”出乎所有人意料,瘦高个竟然再次发出了嘶哑的笑声,抬起头对警察说,“没事。”然后拉着那小偷拿刀的手道,“他没

捅中我。”
  
  那刀泛着寒光,一丝血迹都没有。
  
  “哦~”围观群众皆松了口气。雷迪嘎嘎对我说:“你看,我就说他们肯定成功不了。”
  
  被他抓着的小偷眼都看直了,奇怪的说:“我明明感觉捅中了……”
  
  警察同志看看小偷,又看看瘦高个,很严肃的问:“他偷你东西是吧?”
  
  雷迪嘎嘎举手喊:“是。”
  
  瘦高个看了我们一眼,又呵呵呵呵的笑起来:“不,我们是朋友。”他把兜翻起来,“你看,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他没有什么可以偷的。

”他边说边伸手搭上小偷的肩膀,“我们在打赌,闹着玩,对吧?”?
  
  这瘦高个明显是被偷的一方,这会儿倒反过来帮小偷说话,不要说我们这群围观的,连小偷都愣住了,张嘴长了半边,然后才晃过神来,连

连点头:“对、对!”
  
  旁边几个人看起来是小偷的同伙,也纷纷搭腔:“我们闹着玩呢。”
  
  警察还在怀疑的看着他们。瘦高个略微抬高了声音,对那小偷说:“我的赌局,你接受吗?”
  
  一听到他说到赌,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可看那瘦高个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都能看到,怎么也不像是个鬼。
  
  那小偷现在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碍于警察在场,那瘦高个说啥他都得答应,连忙说道:“那当然,咱们是兄弟嘛。”
  
  警察估计也觉得这俩神经病,皱着眉问:“真没事?”
  
  “呵呵呵呵。”瘦高个笑的很满足,说,“没事。”
  
  警察又看了看他们,这才回去警车走了。
  
  “得,今天欠您一个人情,算我交个朋友,你够义气!”小偷见警察走了,冲瘦高个点点头也想走,却被瘦高个拉住:“哎?不是说好要赌

了吗?”
  
  “啊?”小偷问:“赌什么?”
  
  瘦高个不说话,看向我和雷迪嘎嘎。旁边那小偷马上会意,凶道:“看什么看,好看吗。”
  
  我马上和其他围观群众一起转过头,雷迪嘎嘎还傻乎乎的说:“好看。”被我一把把他脑袋横过来:“什么审美观,别看了别看了!看这边

,我比他好看多了。”说完自己拿眼角去瞟,只见那瘦高个眼睛发光的正和小偷说什么,说到一半,又看向我们这边,像是知道我在看他。
  
  这人感觉还真敏锐。
  
  我马上收回目光。
  
  貔貅说:“你要小心那个人。”不用貔貅提醒,我也看出来那瘦高个不对劲儿。
  
  体型特征和赌徒一模一样,说话也一口一个赌字,唯一的不同是赌徒已经死了上百年,前一阵苟富贵他们见到的赌徒是个鬼,而面前这人是

活的。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没人能看到站在我们身边的吴祥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瘦高个。
  
  就这一个不同点就能推翻前面所有的相同点。
  
  瘦高个和小偷说完话,坐上出租车走了。
  
  这时候经过王刚家小区的公交车来了,车子一停,门正好在我前面,我转身招呼雷迪嘎嘎:“雷迪……”
  
  大家都知道,挤公车是我国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运动方式,所以在车停住,我转身叫出前两个字的那一刹那,我就看见后面的人群汹涌

而来。据吴祥所称, 我后面那两声‘嘎~~~~~嘎~~~~~’喊的分外悠长,后面有个老太太说:“作孽呦,看把人家小伙子挤成什么样了,叫得跟唐

老鸭一样。”
  
  我一步都没挪,脚不着地就被人群给带上车了,雷迪嘎嘎在人群后面看着我着急,想往里挤又被人推出来。
  
  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现在才感觉到个人的力量在群众挤车的力量中是多么的渺小而不值一提。
  
  转眼间我就被挤上车了,赶快找位置坐着透过车窗往外看,这雷迪嘎嘎脑子傻要是跟不上车那肯定就得走丢了。
  
  我正想着呢,就看见几个人以雷霆之势将雷迪嘎嘎推进了上车的人群之中,一边推一边挤。
  
  吴祥说:“这不是那几个小偷么?”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果然是那几个小偷,几个分作堆将雷迪嘎嘎挤住,左右两个一边往上挤一边推雷迪嘎嘎胳膊,后面那个就顺着将手塞到

雷迪嘎嘎兜里,摸出一个红布钱包。
  
  他们竟然偷雷迪嘎嘎东西!
  
  钱包到了手,那几个人马上从人群中撤退,雷迪嘎嘎被人群涌上了车,气喘吁吁的到我身边。
  
  小偷拿着钱包在下面冲我们乐:“那男的还跟我们打赌我们偷不到这傻子的钱,这不是偷到了嘛。”
  
  另一个说:“他说赢了让我们到哪里去找他来着?”
  
  “朝阳小区。”
  
  看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来气,转头跟雷迪嘎嘎说:“你咋不小心点呢,里面有多少钱?”
  
  “那里面没钱。”雷迪嘎嘎说:“钱不是全给你拿去给我积德做好事了么。”?说完,雷迪嘎嘎嘿嘿嘿一笑,一摊手,手里竟然握着三个钱包

,“他们拿一个,我拿三个,我比较划算。”?
  
  车窗外的三小偷看见钱包,变了脸色,连忙掏自己口袋,肯定是啥也没掏出来。
  
  这是贼遇见贼祖宗,不知道谁偷谁,我一下子乐了,冲着车窗外喊:“还赌什么呐,赌输了!”
  
  为首的那个小偷马上打开雷迪嘎嘎的钱包看,里面一毛钱都没有。
  
  另外几个小偷气的要过来砸车门,司机那能让他们如愿,马上关门开车。
  
  我正在得意,貔貅忽然道:“那人情况不对!”
  
  我一愣,下意识去看像为首的小偷,只见他睁大眼睛,浑身抽搐,‘嘭’的一声倒下去。
  
  “啊!”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
  
  小偷身上飘出一缕白烟,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魂魄,那魂魄奋力往自己身体里钻。可是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扯着小偷的魂魄,将他的魂

魄硬生生的拉出来!
  
  我再想仔细看,公交车却开远了,只能看见那魂魄聚成一个白点,向天空飞去。
  
  “人死都是这种状况?”我问。
  
  “怎么可能。”貔貅道,“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我心中一凛:“那个瘦高个儿?”我马上问雷迪嘎嘎,“他们刚才说瘦高个去哪里来着?”
  
  雷迪嘎嘎说:“朝阳小区。”
  
  “这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吗?”吴祥说,“王刚他们家就住在那里。”那瘦高个的目的地也是王刚家?
  
  我喊道:“司机,开快点!”
  
  司机很淡定的说:“公交车没有变速服务,同志你还是去做出租车吧。”
  
  我掏了下兜,大票子都放在家,兜里就二十块钱,打车肯定不够。
  
  公交车走走停停还为了站点绕圈子,肯定比不上他坐的出租。等我们到朝阳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我下了车就往小区跑。王

刚家是一楼,我刚跑到楼门口,却见里面慢悠悠的走出一个人。
  
  吴祥说:“这个人果然是来这里!”
  
  那人又瘦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像个竹竿,正是那个瘦高个!
  
  这家伙一边走一边呵呵呵呵的笑,手里还玩着四个骰子。
  
  我马上严阵以待,闪身躲到雷迪嘎嘎身后,谁知雷迪嘎嘎动作比我还快,马上就蹲下拿手指在地上画画,把我暴露在敌人目光之下。
  
  路过的居民见到我们这架势,全都停止了脚步。
  
  瘦高个把骰子往天上一扔,然后手在脑袋边一挥,他的五根手指之间,竟然稳稳的夹住了那四个骰子!
  
  雷迪嘎嘎连忙跑过去看,看完之后哎呦了一声,跑了出来,跟我说:“你看他的那外面的点!”
  
  我这才注意到,那骰子对外面的那一面,从左到右的点数依次是一二三四!
  
  瘦高个再次发出呵呵呵呵呵的笑声,并不说话,自负的盯着我。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被他占了上风,手往天上一甩,只见几张红色的毛主席头像缓缓下降,围观的居民连忙上去疯抢,抢完了一哄

而散。
  
  瘦高个奇怪的看着我,不屑的嘲笑道:“你这是在显示你财大气粗?”
  
  “那不是,”我乐呵呵的说:“这钱是你的,我不心疼。”而且我就撒了几张,大头还留在我兜里。
  
  瘦高个一摸口袋,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偷走的。”然后又看向雷迪嘎嘎,“你……”
  
  “不客气不客气。”雷迪嘎嘎在旁边嘿嘿嘿嘿的笑:“这叫积阳德,要不然你死了要下地狱的。”
  
  我正向雷迪嘎嘎竖大拇指,忽然听见楼里面一声尖叫,然后有人在喊:“来人啊!出事啦!”
  
  我心里一凛,连忙冲进去看,只见一楼有一户的门开着,外面站着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妈在尖叫。
  
  屋子里面,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那两人神情痛苦的抓着胸口抽搐。
  
  “那个男的!”吴祥指着年轻的那个喊道,“就是打死我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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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5:00

看来这两个就是王刚父子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抽搐两下,不动了。身体里慢慢浮出魂魄,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样,被硬抓出体外,然后嗖的从我们身边飞过。
  
  我连忙跟了出去,只见两道魂魄箭一般的钻进瘦高个手中的骰子里!
  
  果然是这个人搞的鬼!我低吼一声:“貔貅。”
  
  只见一道亮光闪过,貔貅从玉坠里跃出,对着瘦高个发出震慑一般的吼声。
  
  “呵呵呵。”瘦高个笑道,“不要那么激动嘛,愿赌服输,他们和我赌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不是杀人,是赌博。”瘦高个强调道:“我和谁赌都无所谓,”
  
  他指着吴祥说,“但是盖房子那块地本来就有问题,他们又打死了人把事情闹大,查起来牵扯到的人太多。所以有人想要他的命,出钱让我

和他赌。有人出钱又可以赌,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原来是有人想要让王刚父子做替罪羔羊湮灭证据。可是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吴祥呆呆的说:“那……我这就算报仇了?那我家的房子还用不用拆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瘦高个走到我面前,“帮我跟你家的那个没舌头的小鬼说一声,几百年没见了,我很想他。”他又呵呵的笑

了起来,收起手上的骰子道,“过几天我就去接他。”“过几天我就去接他。”
  
  过几天就去接小鬼?这瘦高个果然是那个赌徒!
  
  瘦高个说完这话,转身走出楼栋,我们几个连忙追去,出门却再看不到赌徒的身影。
  
  回到小二楼,我马上把所有成员召集到我的屋里开会,又用狗哨叫来苟富贵勿相忘,然后把这件事详细一说,在场所有鬼怪都吃了一惊。
  
  “这不对嘛。”苟富贵说:“前阵子我们见到他时他还是个没有实体的鬼,现在怎么有了形体?”
  
  我说:“是不是你们地府搞腐败,有人收钱让他起死回生了。”
  
  “不可能。”勿相忘说,“就算是我们的顶级领导阎王,也没能力让死了几百年的人活过来。”?
  
  云美说:“你说他还能收人魂魄?普通的鬼做不到这种事。”
  
  吊死鬼点头道:“就素就素。不只素鬼,伦也做不到。”
  
  我说:“那现在这么说,他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雷迪嘎嘎笑着说,“是人妖!”
  
  “别捣乱。”男人头说,“这是no可能的,妖死后能变成鬼,鬼死了可变不成妖。”
  
  “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我说,“那这个赌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直坐在一旁的三娘忽然用扇子捂住嘴,笑着问道:“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不还有另一个可能吗?”
  
  “什么可能?”我说,“总不可能是神吧?”
  
  三娘眼波流转,轻启朱唇,淡淡蹦出两个字:“是魔。”
  
  这俩字一出,我身边的鬼怪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惊恐。在这种环境下最能看出人的心理素质,唯二面不改色的就是我和雷迪嘎嘎。
  
  “why?”男人头问我,“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我说:“我现在见过妖怪,见过鬼,见过阎王,现在不过是多了种新生物,没啥大惊小怪的。”
  
  貔貅问我们:“你们知道这狐狸精说的魔是什么吗?”
  
  “知道。”雷迪嘎嘎伸手摸我,边摸边说:“就是摸嘛。”
  
  虽然同样淡定自若,但这傻子思想龌龊,远远达不到我的高度。我一把拍掉他的手,说:“我知道,魔就是鬼的变种吧?类似于赛亚人变身

超级赛亚人。”
  
  “修魔是旁门左道。”貔貅道:“若是妖类人类修炼时不慎,也会走火入魔。但人、妖与魔同样都有形体,从鬼魂直接修炼成魔,却是从来

都没有听过的事。”
  
  “又是从来都没听过的事。”我说,“不会还是那个改命人搞的鬼吧?”
  
  “对,说到改命。”苟富贵一拍肚子,对勿相忘说,“赌徒杀了本不应该在这会儿死的王刚父子,又带走了他们的魂魄,快查查生死簿,王

刚父子原来的命运是什么。”勿相忘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看之后说道:“按照生死薄记载,吴祥因为拆迁被打死引起了各方关注,警

方调查王刚以后顺藤摸瓜查处了一批贪污受贿为房地产商开后门的官员。”
  
  “不用说,”我说,“肯定是怕这事抖出来的那些人支使赌徒杀人的。”
  
  “那我的仇算是报了还是没报啊。”吴祥苦着脸说,“他们还会不会拆我的房子?”
  
  王刚父子的命运改变了,那本来应该进监狱的那些人也会因为这改变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一时语塞,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听见我的蓝屏小手机发出悦耳的十六和弦的音乐。
  
  打开一看,我连忙接了,问:“喂?”
  
  那边说:“马力术马兄弟吗?我是倪大。”
  
  原来是那个做记者的倪大,我笑着说:“大记者,你现在还好吗?”
  
  “不行啊,”倪大说,“最近没什么大新闻,我每天光折腾老片子做娱乐版的怀旧撑版面。”
  
  我说:“你别瞧不起老片子,他们生命力都强着呢,还珠格格都过了多少年了,最近尔康不是又红了嘛。”
  
  “但愿吧,咱不提这个,言归正传。”倪大说:“马力术,你今天是不是去过朝阳小区?”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一阵拆迁死人案闹得轰轰烈烈,今天王刚父子又猝死,作为一个记者,我当然要来看看。”倪大说:“我现在正在大楼保安处看监控录

像,正好看到你们在,想问一下你们当时的情况,和你们对峙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就是那个人杀了王刚父子!”
  
  “不对啊。”倪大说,“警方说王刚父子是心脏病突发死掉的,不是谋杀,不过警方在他们家搜出了一本受贿的账单,上面有不少重要人物

的名字,这事本来就闹的很大,上面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调查,这账单一出来,上面的人都得完蛋。”
  
  这转折真是出神入化,令人意想不到。
  
  我忽然想到,赌徒已经有了形体,倪大既然能从录像里看到我和赌徒对峙的画面,那他一定也能看到赌徒出门以后消失的画面,连忙问道:

“你看没看见和我说话的那个男人出门后去了哪?”
  
  “嗨,别提了。”倪大说,“那居民楼外下水道的井盖被人偷了,跟你说话的那男的边往外走边回头看你们,正呵呵呵呵的笑着呢,一脚没

踩稳,直接就掉进去了。刚才警察才把他拉出来,幸好没伤着。”
  
  “啊?”我一下就乐了,你说你做鬼做的好好的,修炼个形体出来做什么,怎么样,栽了吧!
  
  “兄弟。”我跟倪大说:“帮我个忙,要是那个男人有什么动静,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行,他没嫌疑,也就是问个话。”倪大答应的很爽快,“我托我警察局的朋友打探,有消息了告诉你。”
  
  几个小时之后,倪大又打电话过来,说:“那男人在警局呆了几个小时,警察问啥话都不说,就反复问做笔录的警察要不要赌一局。后来警

察看了监控录像,你 和那男的对峙的画面,一个扔骰子一个扔钱。看完之后警察都觉得你俩神经有问题。决定先把那男的送到医院去检查,就在

这途中,那男的跳车逃跑了。”
  
  我说:“这就逃走了?”
  
  “那男的跳车之后还跟追过来的警员说了一句话。”倪大顿了一下,说,“他边呵呵呵的笑,边说‘庆幸吧,你们没和我赌,这是捡回了一

条命。’”说完,他叹了口气,“看来他脑袋真有问题,这样的没监护人到处乱跑能行么?”
  
  扣了电话,我说:“你们不是说魔很厉害吗?这家伙不要说从警察局逃走了,连下水道都爬不上来。”
  
  “这样看来。”貔貅说:“鬼修炼成的魔能力限制非常大,能力很单一。”能力单一,这就有意思了。
  连个下水道都爬不上来,这么说那赌徒的能力就只是赌。我想了想,笑了,这么说只要我不跟他赌就安全了嘛。
  三娘看着我的脸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用读心术?”

  云美说:“不用读心术,看你的脸就能看出来。”
  吊死鬼说:“偶也能看粗来。”
  我说:“骗人吧。”
  “闹太套。”男人头竟然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说:“不信你问雷迪嘎嘎。”
  雷迪嘎嘎毫不迟疑的说:“你在想你不用和他赌就赢他了!”
  连雷迪嘎嘎都能看出来,这可了不得。我摸着自己的脸想,原来别人看脸就能明白我想啥,我从来都没发现我竟然是一个这么纯粹的人。

  貔貅说:“你必须和他赌。”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
  “之前赌徒之所以找不到这个房子,是因为之前有人在这房子里设了结界。”貔貅说,“可是最近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弱,所以赌徒才找到了

这。”
  “那结界的保质期要过了?”我说,“那咱能不能换个新的?”
  “不要说你,就连那黑胡子道士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真心觉得我比那李伯通强。
  貔貅接着道:“那小孩是赌徒养的小鬼,只要赌徒在,养鬼契约就能成立。小鬼是赌徒养的,无论他愿不愿意,只要赌徒来了,小鬼就必须

和他走。”
  “简直是霸王条款。”我说,“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工作了也能跳槽,结婚了也能离。这个契约改不了了?”
  “契约的决定权在主人那里。”貔貅说,“赌博的原则之一,是双方下注,赌徒收的是别人灵魂,那么他肯定要投出相应的赌注。”
  那赌徒逃离警察局,肯定会来到这里要回小鬼,也就是说,要留下小鬼,就必须得和他赌契约。

  赌赢了小鬼得到自由,赌输了我就得死。而那赌徒既然已经成魔,吸收了千人的灵魂,那么说,他已经赌赢了上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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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为小鬼的自由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你不要担心,既然你是地府使者,又是见义勇为,等你死以后,我会请阎王为你颁发‘地府十佳杰出鬼民’的荣誉

称号。”
  谁稀罕那东西。鬼还没来这家伙就已经咒着我死了。
  “赌还是不赌。”三娘摇着扇子看我,“在赌徒来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
  “得了。”苟富贵说,“既然吴祥的仇人已经落入法网,房子也没问题了,那么我们就带他投胎去了。”
  勿相忘拿锁链套上了吴祥,吴祥这次没有挣扎,乖乖的跟着走了。
  “等下等下。”我指着插在门上的尸体说,“这玩意怎么办?”
  吴祥说:“我已经死了,肉体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咱们既然相识一场,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呸,谁要这玩意儿作纪念。
  苟富贵说:“真对不住啊雷锋同志,管理尸体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两个鬼差带着一只鬼穿门而出。
  得,你们不管,我也不管,插在门上当装饰,门神都没这个好用!
  出了我房间的门,我看到那小鬼站在门口,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张嘴叫道:“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和他沟通。”云美说,“弄懂他在想什么。”
  “没错。”三娘点头笑道:“他是最了解赌徒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话是这么说,我再次回到楼上书房,可是老头这里的藏书除了让我精气大损再没啥别的用处了。
  我一边想一边无意识的翻了几本书,忽然面前一个薄薄的黄皮书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见书上面用毛笔字写着五个大字——摸斯密码!
  摸斯密码是四个字,为啥我要说五个字,因为摸字旁边画了个叉,旁边写了个摩。
  我此刻心中轰然一声,已经无暇去深思我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的科学文化水平,拿着那小黄书就往楼下跑。
  “你再说句话!”我急匆匆的跟那小鬼说。
  小鬼又张嘴道:“啊啊……啊……啊……啊……”
  这回我听明白了,这小鬼啊的声音有长有短,非常有规律,中间还间歇的停一下,我连忙叫来屋子里的所有鬼怪,记录的记录,查找的查找

,对着这声音核对小黄书上的密码。
  N……I……M……E……

  竟然真对上了,拼出来还是汉语拼音。
  N……Z……H……O……
  我们听得那叫一个难,折腾半天终于把那声音听出来了。他说的是——你们终于知道怎么和我说话了
  字全都翻译出来了他后面却还有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音,我们翻26个字母都对遍了还是没找出这是啥意思。
  三娘翻过页,用纤长的手指指着书本说:“是不是这个。”

  我一看就晕了,那竟然是句号。
  老头子究竟是怎么想到这法子的,说话还要带个句号!
  坑爹啊,费不费劲儿!现在终于和小鬼说上话了,我们连忙问他赌徒的情况。
  
  小鬼说:“啊……啊啊……啊啊……”
  
  然后我们就开始分工合作,小鬼负责啊,吊死鬼负责听音节,男人头一起听并且重复校正,三娘反应快负责查找,云美做事认真细致负责断

句拼拼音,我文化水平比较高则负责检查润色。
  
  这小鬼的派头可够大的,联合国秘书长都不见得有这阵势,五个人负责翻译,还是人鬼妖三个不同种族的。
  
  按小鬼的说法,那赌徒原本是富家子弟,嗜赌如命又每赌必输祖上留下来的家产很快就被输光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养小鬼的

方法,从小鬼家买了小鬼害死之后用邪术束缚住其灵体来增强自己的赌运,从此以后逢赌必赢。
  
  “逢赌必赢?”我说,“还真能有这么一回事?”
  
  我原来也经常和别人玩扑克麻将谁输谁请客吃饭,要真能逢赌必赢我每天的牛肉面就有着落了。
  
  貔貅不屑的说:“瞧你那点出息。”
  
  小鬼摇摇头,说:“啊……啊啊……啊……(此处省略5637个字)”
  
  我们折腾了半小时,总算是破译出来了,小鬼说的大意是赌博必定是有输有赢,怎么可能光输不赢,但是掌握一些诀窍,再加上小鬼本身的

灵力,则可以把输的几率降到无穷小。
  
  “赌博靠的不只是运气还有技术,把所有的技术加在赌博的不确定性上让其变得对自己有力。可要是有了这个前提,赌博的最大魅力就消失

了。所以明白人自然 不会对赌上瘾。”三娘嫣然一笑,道,“所以这世上真正的赌王都是不赌的,而所有嗜赌如命的赌徒,就是因为看不透这一

点,以为自己下次的运气会比这次好,才 被欲望支配沦为赌博的奴隶。说白了,只是被空虚、妄想和欲望的驱使而无法看清现实的可怜虫罢了。


  
  竟然这么深奥!我问小鬼:“那这技术是什么样的技术?”
  
  小鬼很快做出了回答——帮他看骰子数,用灵力偷看别人的牌,打麻将的时候缺啥给他啥等等……
  
  我听得青筋直冒。说了这么半天!东扯西扯扯出一堆深奥的东西,感情最后就是出老千啊!
  
  这还要什么技术,有这个小鬼不就都结了!
  
  貔貅说:“你不要大意,他死后还能赢一百人的灵魂,可见这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这个我知道。可这小鬼这么好用,那赌徒为啥又扔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小鬼说,养小鬼是邪法,他死的凄惨死后又被人驱使,终有一天会有反噬,那赌徒临死之前怕小鬼来反噬自己灵魂,就把小鬼扔到这里跑了


  
  小鬼的尸骨就在这房子附近地下埋着所以被困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找他。本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赌徒已经投胎几回,没想到他的鬼魂竟然还

在,而且重新找了回来。“那赌徒迟早得找来。”三娘说,“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你不合赌徒走。”云美看着小鬼说,“让他带走小鬼,但是小鬼生前被他活活折磨死,那赌徒的凶残可见一般,现在那赌徒又已

经修炼成魔,小鬼落入他手中,说不定哪天会被害的魂飞魄散。”
  
  “另外一条路是,你和赌徒赌,”男人头摇摇头道,“不过你赌输了,你就会……”
  
  吊死鬼接口道:“屎!”
  
  “but,”男人头说:“如果你赢了,你就能……”
  
  雷迪嘎嘎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屎!”我气的一巴掌抡他脑袋上。
  
  “可是你要是赢了啊。”三娘说,“不止小鬼能留下来,你也能够击败赌徒。”
  
  “闲言碎语不要说,”我说,“先说胜算有多少?”
  
  貔貅说:“普通来说,概率不到亿分之一。”
  
  “可是,”云美认真的看着我,“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来说,肯定不会是那种几率。”
  
  我环顾四周,房中鬼怪皆对我点头,
  
  我心中一热,问:“那我亲自出马,胜算的概率有多少。”
  
  貔貅说:“大概是亿分之二。”
  
  ?“……”我说,“那我还是考虑一下吧。”
  
  “马力术。”吊死鬼说,“你要是为小鬼屎了,我们都会怀念你的。”
  
  死都死了,你就算追封我为中国十大优秀广告人我也不高兴。
  
  我见他们还有劲头想劝我,连忙摆手道:“散会散会,改天再说吧。”
  
  然后转身回自己屋,男人头特大声的问吊死鬼:“你觉得他会赌吗?”
  
  吊死鬼也大声说:“马力苏素个高尚的银!他一定会赌的!”
  
  幼稚了吧,还用激将法,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老子才不上当。
  
  我想着他们晚上一定会来再劝我,于是我躲在房间一天没出门,我房间还放着一沓没贴完的小广告,我就一张一张数啊,赌,不赌,赌,不

赌,赌,不赌……
  
  赌?!我还没娶老婆没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英年早逝了世上的美女们不得哭死啊。
  
  再数数另一沓!
  
  不赌?!那小鬼又可怜兮兮的……
  
  我还是再数数另一沓吧。
  
  结果数了一宿没睡,第二天我顶着个大黑眼圈往外走,一出门,众妖怪都围在大厅,三娘和云美就站在我房门口。
  
  男人头奇道:“马力术,你眼圈怎么黑了?”
  
  “公司不好开,工作忙啊,这不。”我说:“核对了一晚上的广告业务。”
  
  云美说:“马力术,我……”
  
  我大手一挥,道:“那事再让我考虑考虑。”
  
  “不是那个事。”云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说:“我跟你商量个别的事。”
  
  我问:“什么事?”
  
  云美看看站在房门口的小男孩,眼圈红了:“我……我觉得他生生死死都困在这里实在太可怜了……我想带他出去走走,让他看看外面的世

界。”
  
  我说:“他不是尸骨在附近,出不去吗?”
  
  “原来是不可能,但是现在这里有我,还有神兽貔貅,结合二者的法力。”三娘笑眯眯的说:“再找到合适的载体让他附身,他就可以出去

。”
  
  我问:“什么样的载体?”
  
  三娘说:“性格单纯的人的身体。”
  
  我说:“行,那你们把雷迪嘎嘎拿去用吧。”
  
  貔貅说:“他不行,他的大脑有损伤,灵体附身对他身体的损耗太大。”
  
  我说:“那用谁?”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男人头说:“米斯特马,你本身就是道士,通灵体质,他附在你身上,说不定还能说话。”
  
  大家都觉得我单纯。我忽然安心了,我床底下的私藏碟片他们一定都没发现!
  
  我问:“那他用了我的身体,我怎么办?”
  
  云美说:“你是生灵,本身又有灵力,所以可以附在物品上面,像是包啊,衣服啊,鞋子啊之类的,只要施了法术,无论附在什么东西上,

你都可以看见身旁的事物。”
  
  衣服?电光火石之间,我脑中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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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6:00

“人人都有恻隐之心,既然他受了这么多苦,那我为他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我大度的说,“好吧,就把我的身体拿去用吧。”
  
  三娘眯起眼睛看了我两眼,唇角一弯:“那么小马哥,你要附在什么上面呢?”
  
  “我肯定要和你们一起出去,但是要附在什么东西上,万一不小心把我丢了就不行了,肯定要附在离你们很近的地方的东西。”我望向楼上

,二楼窗外晾着三娘 和云美的内衣裤,我咳嗽了一声,看着那些内衣裤说,“而且那东西还不能太招摇,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所以最好是贴

身一点的,隐私一点的,能用身体和皮肤 感觉到的,这样才丢不了嘛。”
  
  云美奇道:“那是什么?”
  
  三娘嫣然一笑,轻声骂道:“死相。”然后打开扇子,遮住嘴,在云美耳边说了几句,云美脸一下就红了。看看我,害羞的笑着往楼上跑去


  
  知我者莫过于三娘啊,我心里那个兴奋,那个期待,那个美。
  
  过了一会儿,云美从楼上下来,递给我一个布包,红着脸说:“你要的贴身的,隐私的,能用身体和皮肤感觉到的东西,附上去,穿上就走

吧。”
  
  哎呦呵,我附上就穿,然后就走啦?
  
  这话都说的出来,你个不害臊的小妖精!
  
  我乐滋滋的打开布包。
  
  然后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我哭了。
  
  布包里放着一双鞋垫!换魂附身之类的过程就不用细说了,不是我看不懂,是那太高深了,牵扯到灵魂学,玄学,和物质不灭定律,说了你

们也听不懂,总之三娘和貔貅嗖嗖几下,我就附在鞋垫里面了。
  
  然后云美又在鞋垫上画了个脸,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还有嘴,对我说:“这样你就能看能听能说了。”
  
  我心想就算看也不就能看到个臭脚丫子么,结果画上一看,还真的不同凡响,就算扔在鞋子我还是啥都能看到,反而比我原来的视野的范围

要大很多。
  
  此时小鬼已经附在我的身上,我看到‘我’的眼睛茫然的眨了两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确定一般的握了两下。
  
  雷迪嘎嘎蹲在‘我’面前,说:“这个不是马力术了……”
  
  吊死鬼问:“你能不能缩话?”
  
  ‘我’张了张嘴,很干涩的说:“说……话……?”
  
  “果然!”云美拍手道,“和我们想象的一样,马力术的身体是个绝佳的容器!”
  
  怎么我遇见的人夸起人来都这么腼腆,这么含蓄,听着跟没夸一样。
  
  三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脸马上红了,吭哧半天没说话。
  
  “oh……”男人头说:“会不会是他没名字?”
  
  我说:“这样吧,你既然在我家,就随我姓吧。名字,得起个霸气一点,吉利一点的。”我想了想,说,“我觉得景涛这两个字不错,得嘞

,你以后就叫马景涛吧!”
  
  “小马哥,你啊。”三娘笑道:“你就是喜欢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本来安安静静的,你希望以后他每天咆哮到窒息吗?”
  
  云美说:“我看他安安静静的,像片云一样,干脆就叫他马云吧。”
  
  小鬼说:“你们就……叫我……小鬼……吧。”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那我们就再也没啥争得了,云美三娘给小鬼收拾收拾,把我垫进鞋里,然后拉着雷迪嘎嘎,我们就出门了。
  
  吊死鬼在门口挥着男人头和我们拜拜:“玩的开心点哇……”
  
  真垫进鞋里我才发现云美给我画五官就是个错误,画眼睛耳朵和嘴就行了,画什么鼻子!
  
  我第一次知道我的鞋这么臭!
  
  小鬼过了几百年第一次出门,显然十分怕生,躲在三娘和云美身后亦步亦趋。看到公共汽车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云美问:“你没见过这个东西吧?”
  
  小鬼说:“马爷爷给我看过图片,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等到进了城,小鬼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整个一个目瞪口呆。
  
  城市里人多,这小鬼原来受过的心理创伤比较严重,看到人多就表现的很不自在,老想躲闪。偏偏云美三娘一俏一媚两个大美人站在身边,

再加上个蹦蹦跳跳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的雷迪嘎嘎,旁边路人的目光就没断过。
  
  小鬼走了一阵就不走了。
  
  雷迪嘎嘎转头问:“怎么了?”
  
  小鬼不出声,但是我知道他害怕,他脚底出了一层汗,我在鞋里都要窒息了。
  
  一旁的三娘显然是看出来了,也不明说,只是嫣然一笑,伸出手牵住小鬼的手,道:“走吧。”
  
  小鬼还不动,云美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温柔笑道:“我们带你看看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一手牵一个美女,我能感觉到周围路人嫉妒的眼光射穿了鞋底。
  
  雷迪嘎嘎掏出嘴里的棒棒糖塞到小鬼嘴里,拍胸脯道:“谁欺负你我就去揍他!”
  
  小鬼还是没啥表情,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点点泪光。
  
  我是直接哭出来了——那是我的身体!你把吃过的棒棒糖往我嘴里塞!那小鬼走在现代化的繁华大街上,开始还不好意思看,后来就开始左

瞧右看,看什么都新鲜。
  
  俗话说的好,时间是把杀猪刀。小鬼这一下子就被杀了几百年,这中间科技日新月异,肯定是看什么都新奇。路上有被父母牵着的小孩,他

看着人家的眼神都充满了向往。
  
  云美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什么东西,伸手拉了拉三娘。两人就站在后面了。
  
  这会儿正好前面蹦蹦跳跳跑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现在的小孩吃的好穿的好,皮肤水嫩长的也好看,那小女孩就是,大圆眼睛高鼻梁

,脸蛋粉嫩粉嫩的,还穿着个小洋裙子。
  
  小鬼一看人家脸就红了,死命的盯着瞅。我心里一咯噔,这小鬼不会起了色心吧。他原来那样子对小女孩献殷勤那刚好,现在他附在我身上

,那就是个奔三的人,做这事不得被人当变态嘛!
  
  那小女孩也感觉到了小鬼的视线,疑惑的停下来看着小鬼。
  
  小鬼非常紧张,咽了口口水。
  
  小女孩问:“你看我干吗?”
  
  小鬼本来不好意思回答,但是这么漂亮的小女孩都张口问话了,又不好不回答,就说:“你长得真好看,像仙女一样。”然后他觉得不好意

思,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然后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往小女孩面前一伸,“给你。”
  
  得,被我料中了。
  
  他倒是觉得那棒棒糖是雷迪嘎嘎给他的比较珍贵,可是那小女孩那吃他这一套啊,吓了一跳,嘴巴一张就哭了,边哭边跑还边喊:“呜呜!变

态!萝莉控!哇呜呜呜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边的行人纷纷朝我的肉身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那个冤啊。
  
  小鬼呆呆的看着刚告白的初恋对象就这么跑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雷迪嘎嘎拿过他手里的棒棒糖塞到自己嘴里,然后安慰一样的拍了拍小鬼

的肩膀,冲小鬼点点头。
  
  小鬼擦了一把眼睛,说:“谢谢你。”
  
  看不出他俩的精神世界倒是能连接上。
  
  三娘忽然叫道:“你们两个,走远了,快过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三娘和云美是站在一家童装店门口。
  
  云美指着店门说:“进去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衣服和鞋子,买下来我们烧给你。”然后拉着小鬼就进去了。
  
  这种事果然还是女人想的周到。我欣慰的笑了。
  
  进了点,就有个售货员迎上来说:“欢迎光临,你们想买男孩的衣服还是女孩的衣服。”
  
  “男孩的。”云美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撑起来就对着我的肉身比照,“怎么样?”
  
  那售货员小姐的笑容僵硬了:“我觉得这衣服太小了,不适合这位先生。”
  
  如果我有一把钻子,我就把我的鞋个戳透了,钻到地底下去!
  
  三娘边走边看:“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算了。”她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金卡,说,“这一排的衣服都给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阔气啊!我看的目瞪口呆,小鬼连忙说:“阿、阿姨……我不需要这么多……”
  
  售货员一听小鬼叫阿姨,猛瞅我和三娘,在外人眼里,三娘怎么样都得比我年轻。
  
  三娘嫣然一笑,“没事,可以换着穿,阿姨疼你。”
  
  小鬼脸红了,低着头说:“谢谢阿姨。”
  
  三娘笑的十分甜蜜动人。
  
  售货员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在她心中,我的智商肯定已经降到了雷迪嘎嘎的水准。出了店门,云美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心想那还用说么,带小孩出来那肯定要去游乐园。
  
  “要不然去游乐园?”云美又问。雷迪嘎嘎一听,乐的举着手道:“碰碰车!碰碰车!”
  
  说到这,忽然听得‘咕噜噜噜’一阵声响,小鬼奇怪的道:“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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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pop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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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6:00

其余人都盯着他的肚子——什么声音,你肚子饿了的声音。
  
  小鬼迷茫的看着众人。
  
  死了几百年,这是把饿的感觉都忘了。
  
  “出来还没吃东西呢。”三娘笑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既然决定一会儿要去游乐园,吃饭就要速战速决,旁边就有一家肯基基,我们几个进去了。
  
  不是就餐时间,里面人不多,三娘走在前面,小鬼跟在云美身后。
  
  三娘说:“你要什么,随便点。”
  
  点餐员指着单子说:“这是我们最近刚上的一款汉堡,配合套餐可以优惠三元,您可以试试。”
  
  小鬼鼻子动了动,闻了闻店里的肉香,然后又低下头。
  
  云美温柔的说:“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小鬼这才低声说:“我要一个葱花鸡蛋饼。”
  
  点餐员嘴角抽动了一下,问:“先生,你要什么?”
  
  小鬼说:“窝窝头也行。”
  
  这孩子原来家里是多穷啊。
  
  点餐员沉默了。
  
  “这里点菜不是这样的。”雷迪嘎嘎大手一挥,说,“来份土豆牛肉,不要土豆!”
  
  云美说:“算了,还是我点吧。”然后点了餐,三娘带着他们两个找座位坐下。
  
  我忽然开始庆幸自己现在是个鞋垫。
  
  就在我庆幸的时候,雷迪嘎嘎问:“马力术不吃吗?”
  
  小鬼哦了一声,然后脱下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拿出来,放在一个汉堡前。雷迪嘎嘎找了三根薯条插在汉堡上面,还虔诚的拜了拜。
  
  周围人都用看邪教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一直沉默着,非常尽责的扮演了一个鞋垫的角色。
  
  这一顿饭吃的无比艰辛,最后小鬼和雷迪嘎嘎两个人干掉了四个全家桶六个汉堡。
  
  吃完之后,我们就直接奔游乐园而去了,小鬼再没把我放回鞋里,一路捏在手里。
  
  我一看见那些刺激性的项目就发憷,看见三娘跟云美正在商量谁带小鬼玩,我看了看衣着清凉的三娘,又看看打扮贤淑的云美,心下早已做

了决定,说道:“一开始还是不要太刺激,让云美带着吧。”
  
  云美羞涩一笑,拉着小鬼说:“好,那我们先去玩那个……”然后玉手一指游园地图。
  
  过山车!
  
  我这下知道啥叫人不可貌相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是个画皮,她的长相就不能代表她的性格!
  
  玩完了过山车我们又去了海盗船之后云美又拉着我们激流勇进旋转秋千和大陀螺。
  
  小鬼还抓着我不松手,我倒立在高空中看着带着雷迪嘎嘎玩旋转木马的三娘泪流满面。
  
  一路玩下来最后到了黄昏才停下来,我已经头昏眼花一停下来就吐了,旁边有人见我这样吃惊的叫:“哎呦你看,那个鞋垫在喷水!”
  
  小鬼脸上还是没啥表情,但是捏着我的手那是吓出了一层的汗。
  
  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坚强的。”
  
  小鬼同情的看着我说:“我原本以为死了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只不过过了几百年,活着就变得这么可怕。”
  
  然后他看着尖叫着晃过去的云霄飞车感慨:“还是死了好啊,死了好!”
  
  三娘笑着问:“玩的开心不开心?”
  
  云美意犹未尽的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重玩一遍。”
  
  小鬼脸一下就白了。
  
  你说你吓唬人家干什么。
  
  我的手机在响,三娘从小鬼身上拿出来,接了以后,然后面色一沉,对我们说:“这是王亮打来的,他说他在小二楼。”
  
  我说:“这还用的着打电话通知我们,他又是去找孔婷的吧。”
  
  “这不是重点。”三娘说,“重点是,他说小二楼的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手上一直在摆弄着三个骰子。”
  
  是赌徒!他已经找过来了!
  
  沉默了一阵,我说:“走吧走吧,回去了。”
  
  三娘和云美叹了口气,带着雷迪嘎嘎往前走,小鬼拿着鞋垫走在后面,走了几步,忽然不动了。
  
  “怎么了?”走前面的俩妖怪一人回头看。
  
  小鬼也不知道内心在纠结些什么,使劲儿的捏鞋垫啊,把我揉来捏去都要变型了。
  
  “我……”小鬼忽然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我明天还来!”
  
  “只要你们不把我交给赌徒。”小鬼说,“这些东西玩几次都可以。”
  
  云美一时无语,道:“这个……”
  
  三娘对着云美笑道:“你今天玩的过火了。”
  
  小鬼低着头,孤零零的站在后面,小影子被夕阳光照的老长,看着很是可怜。
  
  云美叹了口气,走过去摸那小鬼的头,道:“没关系,不用担心。”
  
  我感到身上一阵发潮,再一看,那小鬼竟然哭了,眼泪扑棱扑棱的掉在我附身的鞋垫上:“我不想跟他走……我不想回去原来的日子……要不

然你们就灭了我,让我魂飞魄散吧……”
  
  “小马哥。”三娘看着我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决定,我看着那小鬼想,我这辈子还没做什么好事,这就算和谐社会学雷锋做好事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儿子积德!
  
  老子拼了,跟他赌!因为小鬼必须要呆在小二楼,我们要回屋才能还魂,所以下了公交车,我们就饶了远路到屋后头,让王亮接头打开窗户

,从窗户翻了进去。
  
  吊死鬼很紧张的说:“你们可回来了,急shi偶了。”
  
  王亮说:“那赌鬼一直在门口站着,站了几个小时了。”
  
  小二楼就哪一个大门,还被吴祥的尸体撞坏了。
  
  他堂堂一个魔,进到这里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为什么不进来。
  
  我马上让三娘和貔貅把我和小鬼魂魄归位,走到门口去看。
  
  只见那赌徒一脸戒备的盯着竖在门上的吴祥的尸体,口中还在自言自语:“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门饰,竟然将死人插在门上

,这到底是什么机关?”
  
  搞了半天他一直没进门,就是在研究这个。
  
  我小心的打开门的一条缝,从门缝里看他。
  
  赌鬼一见我,戒备的掏出三个骰子放在身前,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这你还看不出来,这是门把手。”
  
  “门把手?”
  
  门本来就是雷迪嘎嘎随便摆的,我在门后拉着吴祥的腿一推,门轰的一下就倒了。门口一阵灰尘。
  
  我手一摊,笑呵呵的说:“你看,这不就开了嘛。”
  
  灰尘散去,赌徒跳到一旁去了。
  
  竟然没砸到他。我很惋惜。
  
  赌徒脸色不变,嘴上依然呵呵呵呵呵的笑着:“原来如此。”
  
  说罢,抬脚进了屋子,小鬼正从门里往外看,看到赌徒,竟然吓得连关门忘了,本来就白的脸吓得更白,魂魄近乎透明,眼看着就要吓得魂

飞魄散,三娘一把按住他,手上那凤纹扇子在小鬼身上扇了几扇,浅笑道:“不要害怕。”
  
  小鬼的魂魄这才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赌徒看到他,眼睛一亮,道:“一定赢!”
  
  小鬼的魂魄又是一抖,云美连忙上前抱住他。
  
  “一定赢!”赌徒喝道,“见到主人还不过来。”
  
  我听到这里才发现那一定赢就是小鬼的名字,我说为啥问小鬼叫啥名字他不吭声呢,这名字起的……真是简明易懂又朴实。
  
  见小鬼还是不动,赌徒上前就准备去抓小鬼。
  
  “等下!”我一把抓住赌徒的手,“你想干什么。”
  
  赌徒道:“他是我养的小鬼,我要带他走。”
  
  “你遗弃了他几百年,契约早就丧失效力了,就算你告上法庭也没人理你。”我说:“现在他是我的住客,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赌徒道:“你什么意思?”
  
  “他生是你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挡住小鬼,高声说,“想带走他,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赌徒用那双神经质的眼睛看着我,问:“你想怎么样?”
  
  “我,”我一字一句的说,“和你赌!”
  
  赌徒先是一愣,然后呵呵呵呵呵的笑了:“有趣!有趣!”
  
  “我已经赢了一千个人的灵魂,又已经修炼成魔,你们竟敢挑战我的赌术,自寻死路!”他毫无光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从我们身上

一一扫过:“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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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7:00

“既然是赌博,必然要有赌注。”?赌徒呵呵呵呵呵的笑道,“你想拿什么和我赌。”
  
  “自然是赌小鬼的魂魄,若是你输了,那么你和小鬼之间的契约无效,还他自由。”我心一横,说道:“要是我输了,你就拿走我的魂魄!


  
  “啧啧……”赌徒摇着头道:“我见你气势十足,还以为你会和我玩大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无关痛痒的赌局。”
  
  我怒道:“你说什么?”
  
  “这种赌局,你赢也好,输也好,对我都没有丝毫影响。”赌徒摇着手上的三个骰子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我们不知道他想刷什么花招,都警惕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前半生逢赌必输,养小鬼之后便战无不胜。可是人生不过数十载,养小鬼又耗去我的阳寿,还未享尽荣华富贵我就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

天,害怕之下我就逃 离了这地方。”赌徒道,“可是天不亡我,临死前我遇到高人,问我有什么冤枉,我跟他说就算死了我也要赌!我也要赢遍

天下人!于是我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又是神秘的高人……”三娘和我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我本来以为这样我就开心了,后来我却发现我错了!”赌徒的语调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看着自己的手愤恨的道,“只能赢的赌就不是赌

!在赌之前我就知道 了结果,我就知道了我会赢!没错,我现在依然在赌,可是赌博的乐趣,在未知的结果揭晓之前的那种紧张,刺激和兴奋全

都没有了!”
  
  “几百年!整整几百年,我再没有一次感受到赌博带给我的快乐!这几百年,我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点幸福感!而且因为

和那高人定的契约,我不能停止赌博,必须不停地和人赌博赢取别人的灵魂!”赌徒捂着脸吼道:“几百年了,我过的生不如死!”
  
  “所以呢,”云美说,“你想怎么办?”
  
  “现在,普通的赌注已经没办法满足我了……”赌徒从捂住脸的手指缝里阴阴的看着我,“我们玩个大的。”
  
  “什么大的?”
  
  赌徒呵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举起右手,他的指间里夹着三个骰子:“这三个骰子,代表我的法力,我们来赌三局,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

何一局,我就算输,我不止输掉和小鬼的契约,而且还将输掉我自己的法力。”
  
  “失去法力有什么用?”我在心里问貔貅。
  
  貔貅对我说:“他作恶多端,若是失去法力,马上会陷入养小鬼的报应中,不仅小鬼原来受的苦会千百倍偿还于他身上,他还会被千鬼所咬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刚才说‘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何一局。’”三娘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呵呵呵呵。”赌徒扫了一眼房中的人鬼妖,答道,“我允许你们想任何方法来赢我,虽然是马力术和我赌,但是你们可以一起与他出主意

,出老千,甚至使用法术。”
  
  “你既然是赌魔,那么在赌博方面,你的法力必然胜我们一筹。”三娘又说,“使用法术这一条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好吧,既然你提出来了。”赌徒自负的一笑:“我不用法术,若是我用了法术,就算我输。”
  
  “这倒是奇了怪了,三局里赢一局就算赢,而且我们是以多对少,还可以出老千使用法术,这赌局的设置已经完全偏向我们,对你一点好处

也没有,你又不是做慈善的。”我问:“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这边赌注下大了,你们的赌注自然也得加大。”赌徒呵呵呵呵的道,“只有你一个人的灵魂我可不满足,无论是人、鬼还是妖,你们这

里的数量和质量都很好。”
  
  他环视了一眼我们,将一个骰子弹到地上,那骰子在地上咕噜噜的打着滚,赌徒道:“既然都是赌了,那我们的赌注也用赌的方式……若是

我赢了,就扔一个骰子,骰子指向几,你们就得给我几个魂魄。”
  
  骰子终于定了下来,六的那一面直直朝上。
  
  “若是你们在赢之前灵魂全都输给了我,那么自然算你们输。”赌徒扔着剩下的两个骰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闪着寒光,“怎么样,

赌不赌?”“既然是赌博,必然要有赌注。”?赌徒呵呵呵呵呵的笑道,“你想拿什么和我赌。”
  
  “自然是赌小鬼的魂魄,若是你输了,那么你和小鬼之间的契约无效,还他自由。”我心
一横,说道:“要是我输了,你就拿走我的魂魄!”
  
  “啧啧……”赌徒摇着头道:“我见你气势十足,还以为你会和我玩大的,谁知道竟然是这
样无关痛痒的赌局。”
  
  我怒道:“你说什么?”
  
  “这种赌局,你赢也好,输也好,对我都没有丝毫影响。”赌徒摇着手上的三个骰子
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我们不知道他想刷什么花招,都警惕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前半生逢赌必输,养小鬼之后便战无不胜。可是人生不过数十载,养小鬼又耗去我
的阳寿,还未享尽荣华富贵我就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害怕之下我就逃离了这地方。
”赌徒道,“可是天不亡我,临死前我遇到高人,问我有什么冤枉,我跟他说就算死了我也
要赌!我也要赢遍天下人!于是我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又是神秘的高人……”三娘和我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我本来以为这样我就开心了,后来我却发现我错了!”赌徒的语调第一次发生了变
化,他看着自己的手愤恨的道,“只能赢的赌就不是赌!在赌之前我就知道了结果,我就
知道了我会赢!没错,我现在依然在赌,可是赌博的乐趣,在未知的结果揭晓之前的那种
紧张,刺激和兴奋全都没有了!”
  
  “几百年!整整几百年,我再没有一次感受到赌博带给我的快乐!这几百年,我做着自
己最喜欢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点幸福感!而且因为和那高人定的契约,我不能停止赌
博,必须不停地和人赌博赢取别人的灵魂!”赌徒捂着脸吼道:“几百年了,我过的生不如
死!”
  
  “所以呢,”云美说,“你想怎么办?”
  
  “现在,普通的赌注已经没办法满足我了……”赌徒从捂住脸的手指缝里阴阴的看着
我,“我们玩个大的。”
  
  “什么大的?”
  
  赌徒呵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举起右手,他的指间里夹着三个骰子:“这三个骰子,代表
我的法力,我们来赌三局,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何一局,我就算输,我不止输掉和小鬼
的契约,而且还将输掉我自己的法力。”
  
  “失去法力有什么用?”我在心里问貔貅。
  
  貔貅对我说:“他作恶多端,若是失去法力,马上会陷入养小鬼的报应中,不仅小鬼原来
受的苦会千百倍偿还于他身上,他还会被千鬼所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刚才说‘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何一局。’”三娘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呵呵呵呵。”赌徒扫了一眼房中的人鬼妖,答道,“我允许你们想任何方法来赢我,虽
然是马力术和我赌,但是你们可以一起与他出主意,出老千,甚至使用法术。”
  
  “你既然是赌魔,那么在赌博方面,你的法力必然胜我们一筹。”三娘又说,“使用法术
这一条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好吧,既然你提出来了。”赌徒自负的一笑:“我不用法术,若是我用了法术,就算我
输。”
  
  “这倒是奇了怪了,三局里赢一局就算赢,而且我们是以多对少,还可以出老千使用法
术,这赌局的设置已经完全偏向我们,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又不是做慈善的。”我
问:“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这边赌注下大了,你们的赌注自然也得加大。”赌徒呵呵呵呵的道,“只有你一个人
的灵魂我可不满足,无论是人、鬼还是妖,你们这里的数量和质量都很好。”
  
  他环视了一眼我们,将一个骰子弹到地上,那骰子在地上咕噜噜的打着滚,赌徒道:“既
然都是赌了,那我们的赌注也用赌的方式……若是我赢了,就扔一个骰子,骰子指向几,你
们就得给我几个魂魄。”
  
  骰子终于定了下来,六的那一面直直朝上。
  
  “若是你们在赢之前灵魂全都输给了我,那么自然算你们输。”赌徒扔着剩下的两个骰
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闪着寒光,“怎么样,赌不赌?”我说这赌徒为什么这么善心给我们开了这么好的条件,原来他不只想要我的灵魂

,连
屋子里的众鬼和妖怪也想一并收了!
  
  小鬼、雷迪嘎嘎、吊死鬼和男人头暂且不论,光云美和三娘就是修行千百年的妖怪,再
加上皮卡丘和我,几个人联合起来群殴赌鬼一个,未必没有胜算。
  
  赌鬼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呵呵呵的笑着,举着手中的骰子道:“我的灵魂在这三个骰
子里,而它们没有实体,你们完全触摸不到,所以除了赌,再没有别的方法能伤害我。”
  
  “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一种选择,赌一局,如果输了我就会带走小鬼,而你会死。”赌徒慢
悠悠的说,“或者赌三局,三局里只要你赢一局,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事,死的会是
我。呵呵呵呵。”赌徒说,“怎么样,哪种对你们有利,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转头问其他人:“我觉得按照之前我经历过的那么多事情,别人
死了我都死不了的情况来说,要是放电视剧和书里面我肯定是个主角。所以根据主角不死
定律,就算我跟他赌一把拼了,我也肯定能赢!”
  
  三娘摇头笑道:“那可未必。”
  
  吊死鬼说:“苏了会怎么样?”
  
  云美说:“输了的话作者就可以说‘主角已死,此书完结’,然后光明正大的坑了。”
  
  “what?”男人头惊道:“还有这招!”
  
  三娘点头:“现在很多作者都是太监。”
  
  “马力术。”雷迪嘎嘎很伤心的看着我:“我会想念你和你给我吃的红烧肉的。”
  
  我觉得我很危险。
  
  可若是我一个人赌,输了也就一条命,我这辈子没做过啥特别伟大的事,今天就算我做
了一回。要是我死了,小广告业务停止,我们市里的城管和清洁工大叔大妈的工作能大大
减轻,也算是赌徒为民除害了。
  
  若是赌三次,那要输了,小二楼里的全部人都得赔进去。
  
  “我们已经想好了。”三娘看着我,温柔一笑,然后对着赌徒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们
赌三次!”
  
  我一听就急了,连忙说:“等等,你们得想清楚,这不划算。”
  
  “还没有赌,胜负未知,划不划算谁也不知道。”云美说道,“马力术,我们相信你。”
  
  “小鬼不素你一个人的。”吊死鬼说,“偶和他处的时间比你们多的多,为虾米你可以拿
命赌,偶就不可以?”
  
  “多一把赌局,就多一次赢得机会。”男人头说,“不就是一条命吗!who?care!”
  
  雷迪嘎嘎用力的点点头,说:“care!!”
  
  我狠狠拍了一把雷迪嘎嘎的头,极其感动的看着面前的鬼怪们,站在储藏室门口的小
鬼也低着头不停的揉眼睛。
  
  “小马哥,你放手去搏吧。”三娘看着我笑道,“即使输了也没有关系。我听苟富贵说,奈
何桥最近正在计划扩建,既然桥大了,一个人走未免太过空旷,大家一起过去,热热闹闹
的,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我胸口一阵发热,莫名的感情堆积在心中,令我情绪激昂,豪情万丈。
  
  有朋友愿意拿命陪我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咱们赌!”我转过身,指着赌徒,高道:“我们赌三次!看最后是你死,还是我
活!”“你死我活……”赌徒呵呵的笑道,“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和你说赌博规则。”
  
  “又有什么规则,”我说,“你都能让我们使用法术了,还能有什么规则?”
  
  “这规则不止是约束你,也约束着我。”赌徒说,“就是赌博的三条基本法则,只要我们
开赌,就等于形成了赌博契约,必须遵循这三条规则,否则必然会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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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7:00

“得,你说吧。”我说,“哪三条规则?”
  
  “其一,”赌徒说,“赌博必然有输有赢,一方必赢的赌局无法成立。虽然我同意你们使
用法术,但是赌博靠的是技巧,若是用法术出老千被我看出来,依然算你们输。”
  
  “其二、成百上千年才能看到结果的赌局不成立,赌局有时间限制,最长时间不得超过
二十四个小时。”
  
  “其三、愿赌服输,无论赌了什么东西,只要输了,就得付出赌注,不能反悔。”
  
  “等下,”我说:“赌局输赢谁来算?”
  
  “呵呵……”赌徒道,“我早知道你会问这个。”说完,手一翻,从骰子里倒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警服,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正气浩然,看起来很是面熟。
  
  这不是之前张佳燕碟仙事件和之前浓雾事件收尾时才出现善后的警察小队长么,这次
竟然出现的这么早。
  
  赌徒得意的笑道:“我从警察局逃走的时候随手抓了一个人来做我们赌局的裁判。怎么
样,人间是非向来都由衙门判定,我抓一个衙门里的人回来裁定赌局胜负,你们也会心服
口服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搞什么把戏,刚才把我困在哪里了?”警察小队长对着赌徒怒喝
道:“竟然公然袭警!”
  
  他显然是在警局突然被抓出来的,胸前还挂着警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南晨。
  
  “不要担心,赌局结束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赌徒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哪都不能
去,只能在这里判定我们赌局的输赢。”
  
  “什么乱七八糟,装神弄鬼的。”南晨显然已经在骰子里把我们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额
头青筋直冒:“你们不止绑架警察,还想让我看着你们聚众赌博!”
  
  “活该!”我说,“叫你们没事找事把他从下水道捞上来!”
  
  “呵呵呵。”赌徒倒是一点不在意,拿出一枚骰子往天空一扔,道:“那么,我们开始赌
吧。”
  
  随着他的话音,那骰子瞬间扩大,变成一个结界覆盖整个小二楼。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张
长桌,桌上放着扑克、牌九、麻将、转盘各种赌物。
  
  南晨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显然意识到了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非同一般,脸色越发凝重。
  
  三娘和云美马上上去检查东西,然后对我点头道:“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机关,是正常的。

  
  赌徒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在这些东西上做手脚都是一些下
等人干的事!我堂堂一个赌魔,又怎么会使那种下作把戏!”
  
  他倒是忘了当初养小鬼出老千的人是谁了。
  
  赌徒问南晨:“第一把怎么赌?”
  
  不愧是警察,南晨很快镇定下来,说道:“这样吧,第一场赌局你们来掷骰子,扔三个骰
子谁点数大谁决定赌什么。接下来的赌局就由输家决定赌法。”
  
  我一听就知道糟了,扔骰子肯定是赌徒的强项,我一开始就处于劣势。我拿起三个骰子
扔在桌上,一个三点一个二点,最后一个是五点。总共十点。
  
  赌徒咧嘴一笑,对我道:“想想剩下两把赌什么吧。”然后抓起三颗骰子随手往桌上一
扔,那三颗骰子咕噜噜的转了半天,最后停下的时候,一个四点一个二点一个五点,总共
十一点,正正好比我多一点。“oh。”男人头叹道,“只差一点,真可惜。”
  
  “不对。”王亮说,“你看他的骰子数,其中两个和马力术的一样,只有一个多了一点,这种花色的概率比其他组合点数的概率要小得多,

这赌徒分明是在显示自己对骰子的控制能力!”
  
  那他上来就直接要求赌骰子,我就铁定输了!
  
  “呵呵呵呵。”赌徒笑呵呵的问,“你说第一局赌什么好呢。”
  
  这不是废话么,这摆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赌具我大多只在电影上见过,有些看都没看过,名字都叫不出来,你问我不是白问。
  
  “看起来你并不是经常赌的人,那么我们就玩个简单一点的好了,第一局只是个热身,也用不着那么严肃。”赌徒从桌上拿起一副扑克,“

干脆我们来抽王八吧。”
  
  “……”他这话一出,不止是我,连南晨都愣了。
  
  “呵呵呵呵呵。”赌徒把扑克打开,一字排开,从中挑出一张小王一张八扔在桌上,“规则你们都知道吧,成对的牌挑出,两人轮流从对方

手里抽牌,最后谁手里剩下王和八就算输。”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多局,我们就三局两胜吧。”赌徒拿了一副牌扔给南晨,“拆牌,洗牌。”
  
  “等下。”我说,“咱们比赛至少得比个有水平的吧,怎么是这种小学生的比赛。”
  
  “小马哥。”三娘走过来,从桌上拿起几张牌,洗了一下牌,递给我,道,“我们试验一下,把牌背着我们。”
  
  我照她的说法做了,又把牌换了一下。
  
  “他现在手里有一张八一张王。”三娘转头问其他人,“你们知道是那两张吗?”
  
  云美沉思了一会儿,说:“最左边的一张,有中间偏右的一张。”
  
  竟然给她蒙对了!
  
  “不算,你是妖怪,说不定能看透牌。”我重新洗了一下牌,问雷迪嘎嘎:“你看这样呢?”
  
  雷迪嘎嘎说:“我来抽!”然后伸手在我的牌上一张一张摸,最后竟然毫无差错的抽出了王和八。
  
  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雷迪嘎嘎说:“我摸着王和八,你的嘴角就僵硬啦!眼球也不动了!”
  
  我明明已经控制自己表情,结果还是能被人看出来!
  
  云美点头道:“一般人换牌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重要的牌换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之前有三张牌里,都是你换过两次的,可见那牌的重要

性和一般牌不同。而 三张牌之中,你又多次把目光移向最左边的一张和中间偏右的一张,这是为了确认重要的牌的位置是否正确不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我认为是那两张。”
  
  “原来如痴。”吊死鬼说,“赌的时候不能有表情和多余的动作。”
  
  “对。”王亮对我说:“你要装成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小马哥还是人类。”三娘摇头道,“不可能马上改掉人类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表情和动作。而且赌徒身经百战又已经成魔,恐怕不止是表情

、动作和眼神,紧张时心脏的跳动,身体和皮肤的升温,任何身体状况的改变都会泄露手中牌的信息。”
  
  “我还想这赌局简单,原来这是个套!”我道,“这么说我输定了!”
  
  “这可不一定。”三娘微微一笑,“既然是身体流露出的信息,那么我们就把那信息掩盖掉就可以了。”
  
  我奇怪的问:“怎么掩盖?”
  
  三娘笑而不语,把目光投向云美。
  
  云美甜甜一笑,对我道:“马力术,你忘记了我的特长了么?”“云美是画皮,和我们不同。”三娘笑道,“这个时候,她的特长正好可以

派上用场。”
  
  “我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调整身上的皮来改变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我装过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云美拉着我,边上楼边说,

“所以无论是体温,表情,还是脉搏的跳动,我都可以用皮给你隐藏过去。”
  
  “等等……等等……”我说,“你别跟我说要先扒了我的皮再给我套上一个!”
  
  “怎么可能。”云美好笑的看着我,“只要在你的外面再套上一层就可以了。”
  
  她说完,走进屋子,打开衣柜,自信满满的对我说:“来,你挑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妈和我奶奶以外的女人的衣柜!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啊!别人衣柜里一件一件挂的都是衣服,她倒好,一张一张挂的都是

皮!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进了屠宰场的冷冻室,面前晃荡的全是挂着的猪皮。
  
  我忍不住问:“这些东西你都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云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很多人死了以后觉得肉身无所谓了,就允许我拿走。还有一些人,死了以后魂都

没有了,我看扔在那里也浪费,就拿回来废物利用了,现在不是提倡节能低碳嘛,没用的东西这样也可以充分利用,比较环保。”
  
  看不出这画皮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云美边说边抱出一沓皮扔在床上,一件一件对着我比照:“这张怎么样?好像有点大……这张呢……是不是太白了……”
  
  她比得开心,我看着这死人皮往自己身上贴就觉得渗得慌,说:“下面人还等着呢,咱快点行不。”
  
  “那行,就这张吧。”云美挑出来一张人皮,“不过放得久了,有点皱,我得烫一烫。”
  
  人皮还能烫!
  
  烫完人皮,云美拿出画笔就要画。
  
  我说:“别画太详细,抓紧时间,随便画画就行了。”我想了想,强调道,“主要是脸,不能让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什么东西,你最好画上

一幅让他看不透的脸。”
  
  “简单一点,但是又要让人看不透。”云美沉思几秒,大笔一挥,马上画出来了。
  
  结果我披着皮下楼的时候,楼下人先是一愣,然后全笑了——云美给我画了一副蜡笔小新的脸!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用这种脸给自己缓解心理压力……”赌徒认真的看着我说,“马力术,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谦虚的点点头,然后坐下来,气势如虹的挥手:“发牌!”
  
  南晨先打开了一幅新的扑克,然后抽出一张王,一张八,洗了三次牌,一张一张的发牌。这其中他一直回避着我的目光,只要一对上我的脸

马上就咳嗽几声,扭过脸笑。
  
  有了云美的画皮,我的身体反映就不会被赌徒看穿,我记着他们之前说的话,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把手中的对牌抽出去以后,再没有动

过牌。
  
  而为了以防围观时表情太多泄露我的牌,吊死鬼男人头王亮和雷迪嘎嘎都站在了一边,我身后只站着让人琢磨不透的三娘和披着人皮的云美


  
  对牌扔完后,我手里还剩六张牌,按照顺序分别是红心七、方块三、黑桃五、红心K、以及一张王,一张八。
  
  出师不利。
  
  赌徒手里握着四张牌。
  
  第一局由我先抽,知道他手里没有危险的牌,我很快抽了一张方块七,扔掉了一对。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说,“两张危险牌都在你手里,还真令人为难呢。”他的手缓缓移到最后一张八那里,然后盯着我道,“是这张

吗?”
  
  这家伙的眼神锐利的盯着我。
  
  我终于感受到这赌徒的恐怖之处,他就像个测谎机,我现在绝对相信他是在根据我的表现来测试我手中的牌,若是没有云美的这张皮我的表

情我肯定马上就会暴露。
  
  表情隐藏住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动作了。
  
  我捏着牌,稳如泰山的坐着,一动不动。
  
  “果真是好技术。”赌徒呵呵呵呵的笑道,“看不出来,我随便抽一张算了。”
  
  说罢,他手一扬,抽走了方块三。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扔掉了一对三。
  
  在剩下的五和K中,我抽掉了一张K。
  
  现在我手里还剩三张,赌徒手里还剩两张,若是要赢,赌徒必须要抽走王和八其中的一个。
  
  换而言之,若是赌徒抽走黑桃五,这局我就输了。
  
  “真困难。”赌徒看着我手里的三张牌,说,“三张里面有两张是地雷,这可不好办。”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点改变。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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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14:58:00

“既然刚才从那个地方抽到了张好牌。”赌徒握住了那张黑桃五,“我就接着从这里抽吧。”前面的牌数写错了,改一下
  ____________
  现在我手里还剩三张,赌徒手里还剩一张,若是要赢,赌徒必须要抽走王和八其中的一个。
  换而言之,若是赌徒抽走黑桃五,这局我就输了。

  “真困难。”赌徒看着我手里的三张牌,说,“三张里面有两张是地雷,这可不好办。”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点改变。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刚才从那个地方抽到了张好牌。”赌徒握住了那张黑桃五,“我就接着从这里抽吧。”

  赌徒的手放在黑桃五上,停住不动,我不知道他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想抽那张牌,只能继续装傻。
  现场气氛极其紧张,雷迪嘎嘎凑近了,趴在桌子上紧张的看着我们。  
  “你的表情可真诚恳。”赌徒又松开手,说,“我不得不表扬你,人们经常会用多余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可是动作越多,破绽就越多,反而

是不动最令人难以猜透。”  
  见他松开手,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剩三张牌,抽中的几率是三分之一。”赌徒弹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眯着眼睛看着我,“马力术,你知道我赢了这么多次,靠的是什么

?”
  我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么,出老千呗!”

  “不是!”赌徒啪的把那张牌拍在桌上,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是运气!”
  “我现在已经修炼成魔,被赌神眷顾,只不过是三分之一的概率!”他从我手里抽出一张牌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一点难度都没有!”
  桌子上明晃晃的放着黑桃五。
  赌徒扔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对五。
  南晨看了看我们手中的牌,下了判决:“第一把,赌徒赢。”
  我握着一手王八,颓然的低下头。

  输了!
  “等一下。”云美说道,“这还不能算他赢,刚才算规则的时候,赌徒说过,这把三局两胜。现在只分出了一把的胜负,最后的结果还没有

出来!”
  “没错,还没结束。”赌徒摆弄着手里的骰子,阴笑着道,“难得有这么愉快的赌局,我也不希望太早结束。”
  “休息一下!”我站起来,带着人民群众到我的屋里商量对策。
  王亮怀疑的问:“他是不是用法术看牌了!”

  “嘿嘿嘿嘿嘿嘿。”雷迪嘎嘎一边听我们说话,一边偷笑,边笑还边偷瞟我们。
  我们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话。
  “没有。”三娘说,“我和云美都在他身后,他若是使用法术看牌,我们不会看不出来。”
  我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他老盯着我看,是不是他在我身上做什么手脚了?”
  “不可能!”貔貅马上否定道:“他要是对你施法,我马上就会发现。”
  “这么说。”男人头说,“真的是他运气好抽中了?”
  “嘿嘿嘿嘿。”雷迪嘎嘎说:“你们怎么不问我笑什么?”
  “……”我们看了他一眼,继续讨论。
  “那肿么办?”吊死鬼说,“难道偶们要跟他拼运气么?”
  我回顾了一下我迄今为止的运气,哀伤的长叹了口气,低吟道:“老子看开了,人生一世,生亦何悲死亦何欢。”
  “嘿嘿嘿嘿。”雷迪嘎嘎说:“你们问一下我笑什么呗!”
  云美心肠好,见他可怜,就顺着问了:“你笑什么?”
  “嘿嘿嘿嘿。”雷迪嘎嘎捂着嘴说,“我不告诉你!”
  欠揍!

  我指着雷迪嘎嘎说,“正好咱输了,谁心情不好,赶紧的,踹他两脚出气!”
  雷迪嘎嘎马上捂着屁股叫:“我做了什么你们都没看出来!”
  王亮问:“你做了什么?”
  “刚才……”雷迪嘎嘎神秘的说:“我把牌换了!”

  “什么?”这话一出,我们都惊呆了。
  “你们都没看到吧?”雷迪嘎嘎相当得意,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扒了皮,塞到嘴里,牛B轰轰的说,“就在他抽牌的那一会会儿,我把

牌换了。”
  “不可能。”我说:“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抽走的是黑桃五!”
  “因为我怕换一次会被他发现,所以我换了好几次。”雷迪嘎嘎摆着手指头说,“我先把五换成了王,然后又把王换成了八,然后把王和五

调换了一下位置,最后用五换回了八!”他抽出棒棒糖,得意洋洋的对我们道,“我聪明吧,果然你们谁都没看出来!嘿嘿嘿嘿。”
  “……”
  屋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我真想马上把这家伙人道毁灭。三娘略有些吃惊的道:“我知道雷迪嘎嘎手快,却不知道他手快到如此地步,连我都看不出来。”
  
  我气得掐雷迪嘎嘎的脖子:“既然换了,你就不会给他换个王或者八!”
  
  雷迪嘎嘎还在笑:“嘿嘿嘿嘿。”
  
  云美和吊死鬼连忙跑过来拉我的手:“别激动别激动。”
  
  “马力术,你先别激动。”王亮说,“他这样换,说不定还是个好事。”
  
  我问:“怎么说?”
  
  王亮说:“如果我们第一局就赢了他,肯定会增长他的戒心,这下后面想赢就难了。”
  
  三娘也点头。
  
  “那赌徒之前说赌博靠的是运气。”貔貅说,“我很怀疑他的说法,光凭运气,他不可能赢到现在,完全没有输局。”
  
  “这么说的话……”我问:“这么说靠运气只是个幌子,他有必胜的方法?”
  
  “不一定呢。”三娘轻摇着扇子,道,“因为我们并没有感觉他用法术。”
  
  “如果赌徒一开始就有必赢的方法的话,”貔貅继续说道,“那么设立这抽王八的赌局就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抽王八的必赢方法……我身上顿时冒了冷汗,难不成他能猜到我的牌!
  
  我们检查过,牌没有问题,他也没用法术,我身上全都捂得严严实实就跟登月的宇宙人一样,他到底从哪里才出来我的牌是什么的。
  
  “如果他知道我们的牌的话。”我说,“那么雷迪嘎嘎换了他手中的牌,他马上就能知道这是出老千,按照赌博规则,这么一来,第一局我

们马上就输了!”
  
  “不愧是小马哥。”三娘诚实的称赞我,“就是这样,所以雷迪嘎嘎没有换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松开雷迪嘎嘎的脖子,拍着他的肩膀说:“那这次就不怪你了。”
  
  雷迪嘎嘎说:“就是就是,其实我早想到了。”
  
  我一巴掌嗨他脑袋上:“扯淡!”
  
  吊死鬼说:“儒果这样的话,偶们素不素可以利用雷迪嘎嘎的这个技素?”
  
  云美摇头:“可是如果真的是运气还好,若是赌徒真的能猜到牌,抽牌的时候换牌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有没有什么换牌能不被发现的手

法呢?”
  
  我脑中灵光一闪:“发牌的时候!”
  
  众人奇怪的看着我,我说:“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发牌时赌徒并没有看牌,是先把牌放在一旁闭目养神吗?这正是出老千的最好时机。”
  
  男人头奇怪的问:“可是这时候出老千有什么意义?”
  
  我说:“把王和八全换到他那里,这样我的牌就比他少两张,赢的几率也会大!”
  
  “这倒是个好办法。”王亮说,“不过就算这样,发牌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到牌啊。”
  
  “用不着看到牌。”我越想越得意,“只要我手中出现王和八,身后的三娘和云美打个暗号,雷迪嘎嘎马上把牌换到南晨手里让南晨把那个

牌发给赌徒,这样牌 不经赌徒的手,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赢,不过那个暗号一定得是非常小的,像是两个人同时眨眼,或者移动眼珠之类的,这样

才能不让赌徒察觉。”
  
  “但是还有个问题。”云美说,“就算王和八都在赌徒手里,也不一定能保证我们能赢,只要我们抽到了王和八,那么输赢的概率依然只有

一半。”
  
  “不!”男人头忽的飞起来,“我们能赢!”
  
  我们的目光全都汇集在他头上,男人头说:“你看,咱们总共有三局,第一局是三局两胜的抽王八。我看小说和电影的时候,三局两胜的赌

博绝对不会第二场就结束!一定会抽到第三场,这样才够紧张刺激!”
  
  “可素那素小说和电影啊?”吊死鬼说。
  
  “不过这个倒是有可能呢。”三娘想了想,嫣然一笑,“那赌徒自视甚高,又口口声声说赌局难得,想把这赌局拖到第三局第二局故意放水

把赌局的时间拉长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拍大腿,道,“走,出去赌第二把!”赌徒早已经坐在赌桌前等我,我坐回到他对面。
  
  “呵呵呵呵呵。”赌徒笑道,“你们想到必胜的方法了?”
  
  “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能让你把裤头都输掉!”我胸有成竹的挥手道:“发牌。”
  
  南晨又开了一盒新扑克,拿出一张梅花八和一张王,边洗牌边抱怨:“迟早把你们这些赌博的都抓起来。”
  
  我见赌徒靠在座椅上盯着南晨洗牌,心下一凉,想他不会不闭眼睛了吧。
  
  我灵机一动,跟南晨说:“多洗几遍,最好拿手捂着,说不定他能根据你洗牌记住牌的顺序。”
  
  南晨说:“捂着怎么洗牌?”
  
  赌徒听了,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老子不看照样能赢的姿态。
  
  我松了口气。
  
  南晨洗了两遍牌,然后开始发牌,我一边看手中的牌一边注意观察赌徒是否睁眼。
  
  牌发了一半的时候,我拿到了一个王。
  
  我把牌插在之前说好的位置,雷迪嘎嘎迅速把牌换到了南晨手上,南晨毫无感觉的继续将那张王扔给了赌徒。
  
  赌徒没有发现。
  
  如果顺利的话,发完牌我拿不到一张危险牌,比赌徒的牌更少。
  
  如果赌徒能用某种方法知道我的牌,那么危险牌在他手里必然比在我手里对我有利。
  
  我心惊胆战的看着南晨手里的牌越来越少,马上就发完了,还有十几张。
  
  “啧。”桌子对面忽然传来赌徒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赌徒已经睁开了眼睛,整理自己的牌。
  
  没关系,我想,马上就完了,王已经没有了,那张八应该发不到我手里。
  
  一边这么想一边接过发的下一张牌——是红心八!
  
  我顿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赌徒再没闭上眼睛,雷迪嘎嘎找不上十几换牌。
  
  终于南晨手里只剩两张牌了,一张扔给赌徒,一张扔给我。
  
  换牌没戏了,我绝望的打开最后一张牌,愣了一下,笑了。
  
  天不亡我,最后一张牌是方片八!
  
  我抽掉了两个八。
  
  不过虽然我手里没有安全牌,但是情势也不乐观。
  
  这把我和赌徒两个人手中剩下的牌比上局要多的多,我手中有八张,赌徒手里有十张。
  
  这回可是真的要拼运气了。
  
  四次!只要我连续四次能抽到别的牌,就能赢他!
  
  赌徒先从我手里抽了一张黑桃九,我又从赌徒手里抽来了一个梅花Q。
  
  我没有危险牌,赌徒抽牌速度非常快,而我则是小心翼翼的抽。
  
  幸运的是,前两次我抽到的都是安全牌。
  
  赌徒又从我这里抽走了一个方片十,这时我还有三张牌,而赌徒有五张。
  
  顺利的话,再抽两次安全牌,我就能赢了!
  
  我一张一张的摸着赌徒的牌的边缘,盯着赌徒,想从他的脸上解读出牌的内容。
  
  赌徒开始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后来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最后竟然开始躲闪我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有戏!我牢牢的盯着他的脸,他往左看我就移到左边看他,他往右看,我就移到右边看他。
  
  赌徒终于招架不住,脸部变形的看向我,说:“你能不能别看我,我看到你这副脸就想笑。”
  
  我这才想起我还披着蜡笔小新的皮。
  
  感情脸上那红色不是被我的霸气震撼,是憋笑憋得!
  
  我收回目光,又看向赌徒手上的五张牌,最后,选择了右边第二张。
  
  我手里只剩三张牌了。
  
  我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是安全牌,我就免费帮山上的寺庙贴一百张小广告!
  
  我慢慢打开那张牌。
  
  是一张王。貌似要名正言顺的坑了

  我真想跺了这只手,赌徒手里还有两张安全牌,抽什么不好,抽个王!
  
  现在赌徒手里还有四张牌,我手里也有四张牌,但是情势明显对我不利,若是赌徒真的能看出牌,那么他肯定抽不走那个王,而我却有机会

抽走他的八。
  
  “呵呵呵呵呵,”赌徒在桌子对面嘲笑我,“马力术,看起来你的好运气已经走到尽头了。”
  
  “话别说得太早。”我梗着脖子硬撑着道:“局还没完,说不定最后我时来运转反而能赢。”
  
  现在只有一个能赢的办法了——在赌徒抽牌的时候,让雷迪嘎嘎换牌!
  
  雷迪嘎嘎正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
  
  雷迪嘎嘎没有反应。
  
  我又冲他挤了挤脸。
  
  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这才想明白,我身上罩着一层蜡笔小新的皮,他看不见,眼看赌徒就要伸手抽牌了,我顾不了那么多,转过头,小声对雷迪嘎嘎道:“去

,去。”
  
  这会儿雷迪嘎嘎终于听到了,舔着棒棒糖看向我,可是赌徒也听到了,正要抽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靠的太近了。”赌徒指着雷迪嘎嘎对南晨说,“估计是影响了马力术的心情,你看马力术正在赶他,让他远点去。”
  
  你把他赶走更影响我心情!
  
  看着赌徒又从我手里抽走一个方片A,我简直欲哭无泪。
  
  赌徒手里还有三张牌,抽到安全牌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六。
  
  我屏气抽了一张,这次运气没那么差,是黑桃七。
  
  我拔出手里的红桃七凑足一对扔了。
  
  现在我手里两张,赌徒手里两张,轮到赌徒抽。
  
  如果赌徒抽调了我手里的方片二,那么我手里一张王,他手里一张八,轮到我抽,我必然得抽调他手里的八输掉这场比赛。
  
  如果我想赢,只能指望他抽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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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