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per
支持zhener - 转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 《虾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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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8 10:35:00
仅以此帖献给我亲爱的牌友真儿,细细。原作者:时间到了
第一章
大概在两个多月以前,我在家里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个女声,自称是什么藏传文化研究会的干事叫朱娟。我当时立即就想挂电话,(为什么我后面会说)但她又及时地多了一句嘴,让我不得不接着听了下来。
她说:你别挂,你养的那个东西现在只怕已经蜕了两次壳了,你再不处理,它就要害人了!
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养了个不该养的东西……
起因是这样的:
我家早先住高楼,一切都好。后来搬到了这个一楼,却平白无故地闹起蜈蚣来,经常爬得满地都是。当时也是多事,正好在市集上拣了一只虾回来,于是便养在罐子里用蜈蚣喂。
喂着几个月,也不知是蜈蚣产生了负作用还是什么的,那虾的样子长得越来越怪,力气也变得好大,但却也有了灵性,和家里的人都很亲近,而且还能驱虫。由于其间有人出高价要买,所以觉得奇货可居,再加上养久了也有了感情,也怕被别人弄走,所以也不愿外人知道。
但养的毕竟是个怪东西(又是毒虫喂出来的),心里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再加上人都好个显摆,虽不可为外人道,但在网上胡侃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在灵异论坛上挂了个号叫“时间到了”。发了几次有关怪虾的贴子,网上也有了好多网友,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个蛊。我却总是将信将疑,总觉得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成蛊,那还了得?那天下还不蛊成灾了?反正当时看来又没害处,又能驱虫,于是也没管,只是这么养活着。
后来它又蜕了一次壳,变成个长虫子似的在家里到处乱爬,倒也可爱。无奈网上的朋友们强烈要求看照片,我一来是真的不太情愿将它曝光,二来也确实是拍照片的中途总是莫名其妙地出些岔子,所以到了最后也没能弄出图来。于是网上的兄弟们失去了耐性,开始破口大骂,有时骂得也很下作,我于是也没了兴致,干脆潜水了。
其后一个多月里,那虾又蜕了一次壳,这次是真叫蜕壳了,白肉肉的身子全从壳里爬了出来,看着就像个大鳝鱼,只是没鳍没脚,光溜溜的,也没眼睛,但有两个小鼻孔在嘴巴上面,还有两根半尺来长的肉须子,摆来摆去的。(那时也曾在网上发了一个贴子说这事,但不知为什么一转眼就沉了。估计也没人看。)这时的它食量已经比蜕壳前大了两倍,几乎是半个我的饭量,好在不挑嘴,剩饭就行。它消化得很快,每次喂食都眼看着它撑得像个气球,但最多两个小时就消化了,而且最怪的是几乎没见它拉过什么屎尿(只是有一次看见地上一小团稀糊糊,估计那次实在是吃多了)。它的白肉也越来越结实,记得它刚蜕壳时摸着是还是蚕一样的软肉(我都不敢多碰,怕捏破了),但只过了半个月左右就已紧得像根火腿肠了。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天天逗它玩。它也很喜欢跟人亲热,到了晚上还常会像蛇一样爬到床上抢枕头,像个娃娃似的,真的很有趣。
这一切本来都挺好的,但谁知麻烦接着来了……
我有个哥们,叫林炳南,是和我同班的。由于他名字的谐音是“淋病男”,所以早期被简称为“花柳”。但他死不认栽,为了这个绰号还打过两架,所以后来又被勉强称为标仔,即“中标”的仔。虽然他也知道标仔的含义,但无奈众口一辞,连我也叫,所以只好认了,反正外人听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他和我很铁,所以他求我帮忙我从没拒绝过。
他是个广广,(我发现只有广广喜欢叫什么浩南,炳南什么的。)在本地无亲无戚,所以只好住在“狗栏”里(即校宿舍,因脏乱低矮,且层层有栅,所以又称狗栏)
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再配上他们那种陈年袜子当手绢的人物,再加上天热,自然是蛇虫鼠蚁横行。其实那次本来也不是他要求我,他只是抱怨每天晚上都会被蚊子抬出去过夜,天亮了才抬回来。
而我,偏偏又是个多嘴多事的人……我说,这个不怕,我有个秘方,在我家是蛮灵的,但不知到你那儿管不管用。
标仔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当然不肯放过。他当时的原话是:“不管有没有用,先拿出来让我顶一阵子!”
第二天,我把“怪怪”(就是那不像虾的虾)坛子里的黑泥水倒了一小瓶,故作“珍重”地交给了标仔,告诉他开了盖子放在床下就好了,但不要声张,也不要弄洒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欲哭无泪,如果当时我知道这点东西能捅出那种娄子来,打死我也不会借的,连说都不会说。)
第三天,我被标仔和他的那几个室友封为了偶像。
据他们说,那瓶“圣水”打开后不到十分钟,他们的“镇室之宝”(一只象棋般大的肥蜘蛛)就从天花板上栽了下来,那一晚上别说蚊子,连灯泡上打转的小蛾子都没有了!!
他们软磨硬泡地要我告诉他们是哪儿弄的,我哪敢让这帮阎王知道,只说是路边摊上买的,我的存货也不多了,要他们别声张。他们的那个大胖子室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种“宝物”本来就是见光抢光的,当然不能外传,但却硬逼着我再给他一瓶当封口费,标仔也跟着起哄。
我此时已经知道这胖子是个无赖了,但“宝”已露白,想掩也掩不住,只好下午又给了他一瓶。
第四天上午,标仔没来上课。标仔成绩虽不好,但却还算是个老实学生,早退就有,但还没跷过课。
下午,教导处的两个老师(就体格而言活像两个打手),和一个警官凶神恶煞地将我带走了。我吓坏了,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是怎么了。
我本以为会直接送监狱或派出所的,但好在他们只是带我去了教导处。标仔哭丧着脸站在教导主任的旁边,我惊惶失措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瓶子,一个是我给标仔的,一个是我给死胖子的。我立即意识到是那“圣水”出疵漏了,本能地脱口而出道:“是他们要的,和我没关系的!”
那个死教导主任大吼一声:不是你给,他们怎么要得到?现在想来他这句算是什么屁话,但当时心慌嘴乱,只会反复说一句:“是他们要的,我本来是好心。”
教导主任又吼了几句,我根本没听清。
后来那个警官见我有点傻了,就打了个圆场,然后问我那水哪儿来的。我几乎就说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撒谎说是在路边买的。
那警官说,“就你运气,我怎么没碰到?”
我的脑袋又混乱了,又回到那种反复说一句话的状态:“是真的,我真是在路边买的,我没骗你。”
那警官见我已吓傻了,就笑了笑,说:“我量你小子也配不出来,在哪条路买的?”
我心时登时一松,随口说是建设一路。那警官又问我还有没有,我说没有了。
这时狗日的“花柳”突然叫起来,说:“他说他还有的,是他的家传秘方!”
没人可以想像我当时的心情,我只想掐死他,活活地……
那教导主任又吼了起来:“你还有多少?统统交出来,留着害人哪?啊?”我一边咬着牙,一边低着头如拔浪鼓般摇着。
主任又对那警官说,“要不要到他家搜一下”……这条老狗!!我恨得身上都凉了……
好在那警官大咧咧的,他说:“搜什么,还怕他藏着吗?把那事告诉他,只怕他丢还丢不及呢。”
那老狗又冲着“花柳”狂吠了一声,花柳便开始断断断续续地说起来……
原来,事情是坏在那死胖子身上。这是一头极具经济头脑的死猪,这种猪见到任何东西都会和钱挂上钩的。
他逼我多给他的那瓶水,本就是要用来勾兑卖钱的。可恨的是他们猪窝里的其它穷疯了的猪也疯狂地支持这一观点。倒是花柳觉得不妥,不肯答应,但以他在猪窝里的地位,没人听他的。
于是开始勾兑,那死胖子亲自动手,另两个帮着拿瓶子和水。勾兑当中,有点沾手沾脚是免不了的,那胖子更是将手指插到瓶里想把那点渣子都抠出来。
晚上,参与勾兑的三个人手脚都开始发痒,胖子的手肿了。但这帮猪仔以为是过敏没去管它。所以第二天凌晨四点钟被送去武警医院时,他们的手都已变黑了,死胖子更是连肩膀都黑了。
一进急诊室,医生就说这是中了剧毒,然后就打抗生素,并用止血带扎关节,切口子放血。但据花柳说那根本扎不住,黑的还是照样向上漫,一连切了四五个十字口,有一个甚至在静脉上,但却一滴血都放不出来。且切口处有一股怪味,虽然不难闻,但闻多了会头晕。
医生说这样看不截肢是来不及了。但由于胖子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本地没亲戚,所以没人签字,直等到校方的人赶到才签字做手术,于是又担搁了个把小时。结果是胖子的两个死党一个断双手(齐小臂截的),一个连肩断双臂和一只脚,总之都废了。
只有胖子完好无缺,因为他根本连手术室都不必进了……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人整个地往下沉,神智都迷糊了,也说不上是怕还是后悔,只知道手脚在哆嗦,全身都软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我只知道妈像疯了似的打我,我也不知道疼,就站在那儿让她这么打着。后来爸回来了,听说了这事,脸色铁青。但他没打我,只是默默地抽烟,抽了一晚上。
末了,他站起身来说:“这事不赖我们,记住了,娃说得没错,就是街边买的,咬死了,就是街边买的!!”
之后那两个多月便如地狱一般,死猪和那两残废的家人从外地赶过来找我家和花柳拚命。
原因是:那水是花柳弄来的,是我原产的。被愤怒和悲哀击溃的人,智力原本就不如一只受伤的狮子。结局是花柳被死伤者的家属们合力弄进了医院,我们家被闹了N次,砸了三次,被警方搜了两次(好在我爸机灵,贵重什物都藏在奶奶家了,家里只有粗笨结实的大家俱,饶是这样,到后来那家俱也不能用了。)
风雨中,我们家的三个人表现出异常的团结和勇敢,直到最后在法庭上我们都是那句话:“我们没害人,也不知道那水有那么毒,全是他们自己要弄的。”
人哪,有时候真的只有在危机中才能成长的,如果没有这事,我只怕永远都是个嘻嘻哈哈的毛孩子……
但现在我却懂得了利用胖子贪图药水,勾兑闯祸的事实来挑动他们内讧……
本来,这种事是没完没了的,但幸亏花柳家似乎还有点势力,当花柳被弄进医院之后,他们家的人马也出动了,和那三家死伤者的家属干起仗来。
由于刚开始那祸水毕竟是经由花柳的手带进寝室的,也是他主动带人来找我要水的(要不胖子他们根本不认识我),而且全寝室的人也只有花柳一人躲过此劫……人性都是这样的,自己的儿子挂了,就巴不得别人的儿子也挂,大家可以分担痛苦,同病相怜,但遗憾的是这个本来最该死的花柳却偏偏还生龙活虎地活着……妒嫉有时比恨还可怕,我总觉得他们想花柳死多过想我死。
再加上我碰巧在一开始就说过“不要弄洒了,不要声张”的话,家里也让他们又闹又砸的折腾了几次,所以可能气也出了一些(还有,在本地和我们打的官司也没打赢),此时花柳家主力参战,他们也正好转移火力。
再加上都是广东的,扯皮也方便些,于是闹了几天,就都回广东打官司去了,我们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后来听说,这三家都给花柳赔了钱,看来他家还真是有路子的。)
值得一提的是,怪怪在这场祸事中完好地保存下来了,我和我爸在第一时间里将它藏到了我爸厂里的一个废车间里。我们虽然都在倒霉但却没人迁怒于它,这毕竟也不是它的错。
但它却很明显地也感应到了我们的烦恼,在这雷电交加的两个多月里,它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坛子里,食量大减,瘦了一大圈。
但麻烦却并没就此打住,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开始了……
这件事居然被那帮吃撑的记者们细节详尽地登报了。
于是有一男一女找上门来……
两个都不是好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1:27:42编辑过]
第二章
那女的叫朱娟,男的是个川人,个子极高,叫什么胡勇,还是涂勇什么的。
朱娟三十来岁,说实话还真是蛮好看的,那个男的就有点糁人了,倒也不是怎么难看,只是一脸狠相看着极不舒服。
这两个自称是什么藏文化研究会的,说有很要紧事找我商量。
老妈也是,不知是听他们胡扯了些什么,竟然就傻乎乎放他们进来了!我正在酣睡,迷迷糊糊的,还当又有敌军杀到,急忙出来一看,才知道不是的。
他们客套了几句,两只眼睛就开始鬼鬼崇崇地到处看,我看着心烦,就问他们什么事。
那女的说:“你是在养虫呢吧?”
我当时还没有会过神来,傻傻问:“什么虫啊?”
那女的笑了笑说:“你别瞒我,你那几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医院里的人没见过,我可见过”。
我心中登时一紧,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说:“你见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的说:“那几个和你有仇呢吧,要不你干嘛把涎给他们?”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涎”。
那女的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回头去看了看那男的。
那男的也在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问我:“那毒水你肯定是没摸过吧?”
我想了一下,其实我摸过上万遍,但我不想多事,免得又有一大群人来怀疑我的免疫力。于是说:“我没摸过,要不我早完了”。
那女的似乎松了口气,和那男的交换了一下眼色,说:“你养的那虫被你藏到别处去了对不对?”
我已经受够了这两鸟人,当时就站了起来,把门打开,说:“我不知道你们胡说些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那男的根本不看我,只对那女的说:“别问了,绝对是藏出去了,要不然那几个上门闹的还能……”
那女人连忙使个眼色止住他,于是两个人一起皮笑肉不笑地四处看着。
我这回是真的烦了,就叫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那个男的突然把眼睛一鼓,猛地站起来,吼道:“你喊什么喊?!”
我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叫喊,却看见他脸一下子白了,人也矮了半截,后背靠着墙,那女的更夸张,就像要哭出来一样,一边往那男的身后挤,一边用手使劲打他。
我被他们弄糊涂了,我妈也从厨房里出来看这两鸟人是怎么了。
我见他们的眼睛死盯着衣架,但衣架上除了我爸的一个挎包,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我见这两个痴痴呆呆的样子,越看越讨厌,就又叫了一声:“你们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走我真报警了!”
这回这两鸟人倒老实,一边连连地陪不是,一边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
我刚刚关上门,就听见那女的在外边哭喊了一声:“你要找死别拉上我啊!!”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爸的一个挎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怎么着就找死啊?分明是神经病嘛!
我本来就还没睡够,又被这两疯子搅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于是便随手操起那个挎包往床上使劲一摔。只听见“哧”的一声,两尺多长的怪怪有如巨蟒般地从挎包的口里窜了出来,一身的白肉胀得血红……
至此,我才相信,这东西只怕真的是个蛊。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翻身,扭头,张嘴……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老妈正坐在床头焦急万分地看着我,据她后来讲,我已经昏睡四多个小时了,流了口水,还打了很响的呼。但我却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像睡了个好觉似的,蛮有精神。
我这时才看看我的手,发现已经被咬出两道口子,红通通的,但却并不流血,也不太疼,反有点痒。
我问:怪怪呢?老妈说:不知道,咬了你之后就溜了。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反正是立即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最后在阁楼上的一堆杂物里找到了它。
它已经完全地冷却了下来,身上的红色也褪了,又变回了那根温驯的小面条。我像抓蛇一样战战兢兢地用一块布捏住它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它并不挣扎,似乎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只是用它那张小嘴发出吱吱的声音。这时,我妈说了一句,“这太吓人了,还是扔了吧。”
但是,人非草木,而这东西也实在是养得太久了。
一连扔了四次,它都爬了回来(最后一次还是坐车到东湖扔的,但四天后它还是回来了。)再加上每次扔它的时候,它都会拚命缠住我们的手不肯放,吱吱乱叫,像求饶似的,我们转身走了,它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追……
坦白说,扔了四次,我和我爸的心就碎了四次。
可我妈却实在是被它吓坏了,再也不愿要它了。记得最后一次,它浑身伤口,半死不活地趴在家门口叫唤的时候,我妈居然说,“实在扔不掉就弄死它吧”。
我和我爸异口同声地吼道:“你敢!!”
最后的结局是,我们给它换了一个米缸做新窝,并且为了给它养伤,一连喂了它两周的小鱼和鸡蛋。这小王八蛋居然又长肥了。
后来我们想,大概小动物和人一样,都有郁闷,发神经的时候吧?我们也许不该太过强求它,反正它咬的那一口看来也没什么害处。
但有了这一次经历,我妈是不再理睬怪怪了,我和我爸在不同程度上也产生了一定的戒备,至少是和它一起玩的时候不敢像过去那么随便了。
怪怪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它发觉没人理它的时候就卷作一团,也不知是真的变乖了还是沮丧。
其实,我自始自终一直觉得它那次发狂是有缘故的,尤其是和那两个狗男女在我家附近捣鬼有关,但却没有证据。再说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唉,随缘吧……
我们家的人打根子上都是老实人。
我们的梦想都很庸俗,就是安安分分过活,太太平平吃饭,仅此而已。我们不想出人头地,也不想大红大紫,那种所谓充满刺激与挑战的生活本就不适合我们。可惜,人生在世有很多时候就像是上了贼船,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于是王八蛋们又出现了。
那是一天晚上,我正拎着一瓶麻油回家。由于那天在外面碰了一枚硬钉子,所以心情极不好,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冲,根本不看前面,结果迎面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女人,倒下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我当时吓了一跳,因为我觉得就算摔疼了也不至于叫得这么惨吧,像见了鬼似的。
等我定下神来仔细一看,我也叫了出来,就像见了鬼似的。
那女的是朱娟。我只记得昏暗的路灯下,她那张脸白得吓人(我的脸只怕也很吓人),不停地后退,嘴里叽叽哇哇地不知念些什么。
我有点晕,过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虚张声势地吼道:“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们不欢迎你。”
她似乎也缓过神来了,一脸的怪相。她问:“你还好吧?这些日子家里没出事吧?”
我气呼呼地说:“你家才他妈天天出事呢!!”
说着就想绕过她进小区里去。这时她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长得像AV女郎的小贱人竟会有那么大的劲,90公斤的我竟然被她像扯风筝般地扯了过去!
但她马上又松开手了,我回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一脸的迟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我被她那股怪力震住了,过了一会才说:“你想干什么?”
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问道:“你养的那东西没事吧?比如喜欢乱动什么的?”
我猛然醒悟过来,果然是她闹的!!如果不是她先前展现了一下力量,我当时便想K她一顿。我怒气冲冲地吼道:“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但我告诉你,我屁事没有,你死了我还没死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到死,但我立刻就看见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起来,胸口的衣服也开始很快地动,不是那种呼吸起伏的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似的。我没敢想她那里面藏的是什么,只是扭头就跑。她追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
我见她没赶来,就先绕了个弯子,然后一气跑回家。
回家以后跟我妈第一句话就是:那叫朱娟的又来了,怪怪发疯就是她搞出来的。
我妈一听这话就叫起撞天屈来,说什么要早扔了就没事了什么的。
我一听就火了,扯着喉咙对她吼道:“呸!他们上次来时那光景你没看见吗?!贼眉鼠眼的,那男的都把手插到衣服里去了,你知道他是摸刀还是摸枪?!要不是刚好头天老爸把怪怪拿回来,那天没准就已经出事了!!现在就指着它看家护院呢,你还不明白?!”
老妈无语,其后三天也无语。第四天早上,本文开头的那个电话打过来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0:45编辑过]
第三章
电话里是个女声,自称是什么藏传文化研究会的干事叫朱娟。
我当时听了立即就想挂电话,但她又及时地多了一句嘴,让我不得不接着听了下来。
她说:“你别挂,你养的那个东西现在只怕已经蜕了两次壳了,你再不处理,它就要害人了!”
我心里暗自一惊:奇怪,她怎么知道蜕壳的事?连次数都一清二楚?说实在的,我养这东西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蛊吧,但它倒底是哪一种,会怎么变,有没有害,我一直都没底。只是因为有了感情,才一直这么养活着。
如今既然她说得出蜕壳的事,没准她知道些门道。再加上怪怪咬人的事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困扰……我想反正给这种阴魂不散的东西缠上跑是跑不掉了,干脆试着套套她的话吧。
于是我暂时没挂,接着听下去。那女的说:“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一男一女自称是我们协会的,到你们家里去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自己来的,你还问我?我告诉你少他妈装神弄鬼,老子不怕!!”
那女的在电话里长叹了口气说:“难怪你这么抵触。我告诉你,那两个是冒牌的。男的叫什么我不知道,但那女的真名叫李时英,也曾经是我们协会的一个干事,但后来做了不好的事,被开除了。她经常打着我们的牌子在外面骗人,尤其喜欢冒我的名。我们拉萨这边的警方一直都在通辑她。”
我又吃了一惊,难道那是两个骗子?
我说:“她为什么不冒充别人,单单冒充你?”
那女的说:“这大概是因为她过去一直和我一起工作,相互比较熟悉的缘故。而且我们协会里目前只有三个女的,除我以外,另一个郑主任和一个赤列卓玛副会长都有五六十岁了。她不好冒充。”
我将信将疑,但电话里的这个女声的确和那个朱娟有点不一样,至少是普通话说得不如那个好。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假的?”
那个女的有点急了,就说:“我骗你做什么?我们是正经的国家学术研究机构,在中科院挂着牌的!你以为是什么?我给你我们协会的电话,地址,和网站。你不信自己可以去查嘛!你要实在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住在悦宾饭店4楼412室,你可以报警让警方来查我们。”
坦白讲,直到她说出这番话来,我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她又说:“那个李时英是汉人,上海的;我是藏族,我的藏名叫阿旺央金,你再碰见她,就叫她说藏话,她说不了几句的!!”
我心想,我是一句都不会,只怕还是会被她蒙过去。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号码的?”
她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去你学校一查不就有了嘛。就连你们的地址我们也知道。不过,我们刚到这边就出了件很大的事,大家都被陷住了,所以暂时没顾上跟你们连系。没想到,反而被李时英他们先钻了空子。我们要不是昨天晚上在火车南站碰到她,把她抓住,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所以现在敢紧打个电话过来澄清一下。”
我的心一下了绷得死紧,我问:“李时英被捉住了?”
她说:“是。”
我颤颤地问:“那,你们报警没有?!”
她顿时明白过来,格格地笑了老半天,然后用一种老红军逗红小鬼的口气说:“别怕,别怕,你的这件事,有专门部门处理,警方想插手,还不够资格呢。”
我不懂她说专门部门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叫“警方想插手,还不够资格”,甚至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在诓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女的也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
我说:你别吓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怎么样?
她说:“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真的想帮你。另外也有一些具体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你明天有时间过来一下吗?”
我不想到她那儿去,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我过去?你就电话里说也一样,我不喜欢到处跑。”
她犹豫了一下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犹其是几个重要的指标还要上机器测才行。不过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出门的话,我们也可以到你家来,到时候我们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只是几个很小的测试并不麻烦。”
我一听就烦了,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动不动就要往人家里跑?!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那女的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会有抵触情绪的。如果你现在还没考虑好,那我过几天再打电话来吧。”
说完她就挂了。我四肢冰凉地坐在床头发呆,我不知道碰到这种事要怎么办好。过了没一会儿,电话又打来了,我一接,又是她。
她很猴急地说:“对不起,刚才忘告诉你了,我们的电话号码是******,我的手机是*******.还有,近来你必须很密切观察你养的那东西。一但它发生什么身体变化,或行为反常,你都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会立即赶过来帮你的。另外,这一段时间要尽可能地喂它些糯米和熟鸡蛋,但绝对不能再喂它血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说:“什么喂血?你别吓我,我总是喂鱼和饭。喂什么血?”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问道:“难道你从不喂血的吗?”
我说:“没有啊,还不就跟养猫似的。就是它吃得多一点,但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
接着就听见她在那连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鸟语,好象还有个声音和她对着说。最后她很不客气地对我说:“我们虽然是想获得一些数据,但也确是诚心想帮你,不想你受害。但你一味说谎,抵触,那我们也没办法。反正像你培养的那种东西,我们也有好几个样本,也并不是离了你不行。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就又挂了。
人就是这么怪,如果她坚持要找上门来或是死缠着我不放的话,我百分之两百会对她拒之千里的。但她却主动放弃了,我这边却反而不好想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这事。如果她真是好人怎么办?如果真如她说的怪怪会害人,只是暂时压抑着没有发作怎么办?它那次发狂时的凶相我还没忘……我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跟她说发疯的事,也许还能得到些指点的……我想我可能是错过一个机会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1:36编辑过]
第四章
有时候我很相信命运,当你命中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人在那一刻就会变得好糊涂好傻,就好像老天爷为了把你拖上那条路而把你打昏了一样。
我在当时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那个朱娟问个明白。
这事我没告诉妈,只留了个纸条,说我去悦宾饭店找人去了。我身上背了一个书包,包里装着怪怪。
当我到达悦宾饭店4楼412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敲了门,门里有一个女声回应,讲的是普通话,但很别扭,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打电话的朱娟。尽管知道,可开了门以后,我还是吃了一惊。她居然是个拄着拐,吊着半拉石膏膀子的伤残人士!!
她见我盯着她看,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这是个事故,但是车祸,还是滚楼梯她没说。
我看了她的容貌,长得和那个李时英的确有点像,只不过她不化妆,又顶着个大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历史系的那几个女书呆子。
但书呆子总比美女蛇要强,这副尊容竟多少令我放了点心。
我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她笑着说:“我一听你声音就记得了,你的嗓子不错,要在我们草原上是个唱藏歌的料儿。”
我的脸一下红了,不知怎么答好。她说我还算聪明,如果再晚两天来,他们就回拉萨去了,再出什么事可就没人管了。
我强笑着支吾了几句。这时她看见了我的书包,她说:“你刚下课吗?”我这才记起来,连忙解下书包,一边解一边说:“我养的那东西就在这里,这会儿怕是睡着了。”
谁知这个朱娟突然尖叫一声跳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她一边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一边向后退,一边使劲地向我挥手,并且还急得直跺脚。我一下愣住了,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看着她发疯似地指着门口,我才明白她可能是要赶我出去。
我也被她吓傻了,只好莫名其妙走出门去。我刚一出门,她便冲上来“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在门外呆了一会,又想敲门。可她却先在门里叫起来:“你赶快回家去,快!!现在就回去!快点!”
我说“你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也不说原因,只是里面跺着脚催我快走(可能是汉语学得不好,不然她肯定要开骂了。)
我糊里糊涂地回家了。晚上,她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一接听筒,她在里面破口大骂:“你是个猪啊?那东西能就这样拿过来吗?你不想活了?你是真傻,还是想要我命啊?我们的缓冲体都还没到呢,你就敢往外拿啊……”后面居然还开始用藏话骂,我听不懂,但我知道八成是我又坏了什么事了。
我开始还耐着性子听,但很快我也恼了,和她在电话里对骂。我骂她是四眼田鸡,是傻B,以及本地的一些粗口……
良久,也不记得是谁先住嘴的,可能两个人都累了,最后她说:“我告诉你个法子,你先照做,一个月后我再打电话来。”
她告诉我的法子好怪,就是用熟糯米加鸡血在怪怪的米缸底部埋上一层,然后将黄酒兑上芒硝洒在米缸周围,洒一圈,再用一根红线绑在怪怪的尾巴上。
晚上睡觉时将红线系在左脚中脚趾上。最后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条,就是每天中午12点钟左右的时候要把它拿出来,对着它的咀巴吹热气,一直吹到它的咀里流出水来为止。
其实糯米和芒硝什么的还都好说,只是吹气后来变得极麻烦。
刚开始时,我只要吹两三口气,它就会淌口水,而后来几天我吹气的次数却越来越多,到第十几天时我至少得吹足十分钟,它才开始淌口水。
更离奇的是,怪怪似乎对吹气上瘾。只要我在家里,它总会想方设法地往我身上爬,然后将它的小咀巴往我脸上凑;尤其是到了中午12点,那简直是上窜下跳地闹腾,强烈要求吹气。
我本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开始还按时间吹气,后来就乱套了,只要它吵闹,我就吹气,它就安静了。
老妈笑话我像奶孩子似的,我很生气,但回头想想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不久后,怪怪开始发生变化了。它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层油膜似的东西,滑得溜手,但却又擦不掉,它的颜色也开始发青,隐隐地在背脊上透出一缕红色的网状花纹。它的头上也突出了两个小硬包,一左一右。
饭量竟猛增至一日三大碗,与我等量。有一次晚上没有将它喂饱,第二天遍寻不着。最后直到中午要吹气的时候,才听见它在米缸里急吼吼地叫唤,打开来一看,发现它吃得像条铁棍一般硬梆梆地躺在米堆上,而那米堆已被削去了一两寸。如果不是想要吹气的话,我估计它能一直躲在里面吃到天荒地老。
老妈说,再这么吃法,咱们家就养不活了。
但不管有多饿,它竟从来没有吃过窝里的那些糯米。而那些糯米却渐渐地变绿了。
到了第三周,它长出了眼睛。
只长出了一只眼睛,在左边的脑门上,像个小黑豆似的,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光。
但它却很兴奋,到处乱窜,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它长了眼睛似的。
可惜老爸这时已经出差去了,不然他可能会对这件事有所警惕的。
长眼睛其实对于怪怪这种东西来说,是一种极其罕见,也极其重要的标志,哪怕只长出了一只。这一点我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的。
一个月过去了,朱娟并没打电话过来,我有点急就主动打了过去,但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也不知她死哪儿去了。直到一个半月之后,朱娟才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向我道歉,说上次是她冲动了,说了些不理智的话等等。我也客套了几句。
朱娟问我有没有按她说的做,尤其吹气那一节,她一连问了两遍是不是按时吹的。
我本想说实话可又怕她嚷嚷,就扯了个谎说是的。
她问怪怪现在情况怎么样,身上是不是起了一层淡淡的蓝油油的东西,而且食量也变大了?
我当时认为青色也是一种蓝色,所以就说是的。她又问那糯米是不是全变绿了?我说是。
她似乎松了口气,说:“没事了,你把它带过来吧,我们帮你看看。”
也许是活该出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以至于我那句要命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它长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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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又走在了去悦宾饭店的路上,不同的是这次装怪怪用的是一个大旅行包,因为它又长大了。
朱娟他们还是在那个房间,我敲了门,出来的是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皮肤有点黑。
我说明了来意。
她很高兴,也作了自我介绍,原来她就是那个赤列卓玛副会长。
坦白说,她的汉语讲得还真棒,满口京片子,连我都有点羡慕。
她很热情地把我让进去了。
朱娟也在,她的伤已经好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笑嘻嘻的男人。
我事先声明:这袋子里装着怪怪,你们要怕就早点说,别又像上次那样又喊又叫又撵人的。
朱娟和那个卓玛一听这话,好像又有点紧张了,只有那个男的嘻嘻哈哈的,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我都准备好了,你拿出来吧。
我刚要拿,朱娟却一把拦住我,然后又对着那男人嚷嚷:“你又胡扯什么,那东西能就这么拿出来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老刘他们被搞进了医院,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那男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在那嚷嚷:那能怪我吗?你说是个未成型的7级样品,而且还是游离体,所以我都是按最低规格准备的……
朱娟和他对着嚷嚷,大概是指责那男的没按规则要求办什么的,并且又开始说藏语。
我也听不懂,最后还是那个卓玛上来打圆场,才把他们劝住。
我在一边傻傻地问:上次怎么了啊?
那男的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出了点小事故而已。
朱娟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狠狠地瞪着他,但也没说什么了。
我隐隐觉得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就问他们现在要怎么办?
那男的一脸的尴尬,朱娟气鼓鼓的,倒是卓玛会长最后拿定了主意。
她说:安全第一,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吧。
接下来的事,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他们先是从房间里抬出一大堆仪器,我都叫不出名,然后他们在那里接线,组装,调参数之类地鼓捣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头环状的东西叫我戴上。
我不肯,但他们说这是必要的,还说如果不先测出我的脑波,他们就没法得到怪怪的磁场峰值,也没法确定他们的缓冲单体是否足够抑制怪怪热波反应等等。
其实他们还说了许多科学术语,我一个也听不懂,能记住的也就上面几个。不过我想,他们八成也是明知我听不懂才肯说这么多的。
但我还是不肯戴,我下意识地怕那个头环会带电,会把我电成傻子。(我并不怕死,死了一了白了。但我怕变傻,因为傻子会成为家里的累赘。)
后来那个男的没了耐性,就嚷嚷起来:“算了算了,不测就不测。反正这次我带来的是D组里面最强的那只,就算是个4+级的也够用了,别难为人家。”
朱娟听了以后皱着眉头,没说话。
卓玛想了一会,问他带来的是不是那只27号。
他说是的。卓玛想了一会,对朱娟说:应该是够了,那只27号虽然是D组的,但好歹最近刚刚蜕化过,而且又是个半完全体,仅就常规能力而言未见得比C组的那几个差,再说民间培养的个体几乎不可能有超过5级的。
朱娟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似乎也觉得是够用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那个男的就很麻利地从床下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箱子来,放在我面前,并将箱上的几个开关似的东西扭了几下,箱子的顶盖便露出一个半圆形的洞。
我试着往箱子里看了一下,里面黑漆抹乌的看不清楚,但有一股子很淡的臭味透出来。
卓玛会长笑着对我说:别急,待会儿实体缓冲的时候可好玩了,可以让你看个够。
这时那个男的已经把箱子放倒了,并将洞口对着我,然后说:好了,小伙子,你可以将你的小宠物拿出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时,他们三个已经远远地退到了房间的一角,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出了一个小仪器在那看着。
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还是把旅行包打开了。
所谓的缓冲现在正式开始了。打开包以后,我发现怪怪身上又变红了,但却并不狂躁,只是在里面翻了个身。
我将怪怪拿了出来,抱在怀里,傻乎乎地站着。
他们几个眼睛都瞪圆了,死盯着我怀里的东西,那神情就像是看见了ET。
但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我站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很傻,就问他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你不是说要评级什么的吗,过来评啊。
此时他们又像看ET一样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但他们仍不说话,只是做手势要我蹲下(其实是要我把怪怪放在地上,我没看懂)。
我蹲了下来,怪怪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接着我便觉得手上一凉,低头一看,只见它把头对着那个洞口的方向,口水已经如瀑布般滚了下来。
我从没见它流过那么多的口水,流了我一手一身,我不知该怎么办好,就又望着朱娟他们几个。
谁知他们这时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只是焦躁地摆弄他们的小仪器,又拍又打的,一脸的喉急相。
我此时觉着自己像个白傻子,满手都是怪怪吐出的粘液,虽然不臭但也很恶心。
过了大约四分多钟的样子,怪怪的小咀终于闭上了,身上的红色也退了。
它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我这时两只袖子全湿了,而且还结了块,全是它的涎,我极度郁闷,只好将它又放回到旅行包里去了。
这时,朱娟他们示意我将包的拉链拉上。我照做了,但却留了一个口子给它透气。
然后他们就急冲冲地跑过来,三个人一起摆弄那个怪箱子,我依旧像个傻子似的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他们把箱子打开了,散发出一股恶臭。
这时就听见那个朱娟叫了一声,接着就用藏话大声地对着那男的嚷嚷。
那男的也急了和她对着喊,好象是在分辩什么。
卓玛会长没说话,只顾低着头盯着那箱子发呆,但脸都白了。
我好奇地走过去,站在他们背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见箱子确实被打开了,里有个土黄色的东西,像片干树叶似的卷在一起,看不出是个什么玩艺。
我说:这是个什么啊?
他们没人理我。
我又问:这个东西是不是你们说的缓冲体啊?
还是没人理我。
我第三次耐着性子问他们的时候,那个朱娟极不耐烦地回头来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藏话,就又扭过头去和那男的继续吵。
我当时不知怎么,突然之间暴怒了,大吼一声:你们他妈的把老子当猴耍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几个正吵得热闹,被我一吼,都转过脸来,瞪着我。
我正在气头上,又吼道:你们他妈不许再讲鸟语,不然老子立马走人!!还当老子上赶着陪你们玩啊?!
那男的这时也火了,也冲着我大声嚷嚷起来:你他妈要滚就滚,谁希罕你那破玩艺啊?
说着,他揸开大手一把就掴了过来……
如果那男人知道掴我那一下会是那种后果的话,就算是砍了他的手也不会打我的。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就是我这一生恶梦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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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当他那一巴掌重重地打到我脸上时,怪怪突然怪叫了一声,从包里窜了出来……
也是活该出事,我当时居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任何警觉,只是觉得它很碍事,于是很粗鲁地一脚将它扫到一边,然后就跳上去揪着那男的头发打(惭愧,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别吃亏了,一定要打回来)。
那男的用手使劲推了我一下,其间听见一声脆响,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我也没顾上看,我打架时向来很投入的……
可那男人却惨叫起来,他旁边的朱娟和卓玛会长也跟着惊叫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我正揪着他的头发,正在兴头上……
然后,我突然发现那个男的脸色白得吓人,而且本来胖胖的脸迅速地变“瘦”了,确切地说是变干了……他的眼睛,鼻子,腮帮子一下子凹了下去,脸像被抽水机抽过一样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干皮子,紧紧地绷在头上,显出一个骷髅状。
我那会儿已经被他的变化吓呆了,但手里居然还下意识地揪着他的头发……而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我拎在手上。
我本就胆小,在灵异论坛里的一张搞怪图片都能把我吓得喘不过气来。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没被吓死。我只是觉得想吐,然后心里一阵抽紧,接着眼前一黑……
世间的恶梦有很多种,但其中最可怕的却只有一种……就是在睡醒之后发现那并不是一个梦……我正在这种恶梦里。所以,当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的时候,竟万分悲哀地发现自己还趴在那间客房的地板上(且裤裆湿漉漉的)。
地板上还躺着两个“人”。但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其实是两个碎裂的干骷髅,身上还穿着衣服。我只觉得那种心脏收紧的感觉又来了。
我用手使劲按着胸口勉强忍耐着,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但我还是不敢再去看那俩死鬼,只敢低着头向回爬,爬了几步就看见一只干得像枯树枝,且碎裂成了几块的爪状物体。
我突然想起那男的用手推我时,似乎有个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吐了……
但说来也怪,这一吐之后,似乎整个人都缓过劲来了,心里虽然很慌,却也没那么难受了。
我咬咬牙,一使劲撑了起来,可惜只向前看了一眼,就又趴下了……
那个朱娟正靠坐在房门边。
她还活着……但也和死差不多了。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眼睛紧闭,七孔流血(确切说是五孔,当时没注意到她的耳朵,但脸上那几个孔都见红了。),嘴唇干瘪,脸皮紧绷。
但她手里捧着一个绿色的圆东西,正在一吸一鼓地蠕动着,朱娟的胸口跟着它的节奏一起一伏。
在她面前,有一条又粗又肥的大蛇。
那是一条很肥却很短的蛇,就好像是一个碗口粗的大肉肠,身上是青绿色的,还有鲜红的花纹斑。
它蜷成一团,头藏在身体下面,所以看不见。
但我却明显地感应到了它的愤怒与仇恨。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那肥蛇不动,我也不敢动。
不久,朱娟手里的那个绿东西一吸一鼓的速度渐渐地变慢了,颜色也暗淡下来,朱娟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好象每吸一次气都要费很大的劲似的。
但那肥蛇的花纹和颜色却越来越深,越来越亮。
我明白了,只怕是那绿玩艺正护着朱娟,而那肥蛇正在和它较劲,
现在,那个绿东西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蛇如果咬了朱娟,下一个铁定咬我。
我虽然在昏过去时尿了裤子,但脑子却还算清醒,所以我决定要赌一把。
我脱下了衣服,攥在手里,战战兢地向那肥蛇爬过去。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乘它全力对付那绿玩艺的时候,用衣服罩在它头上,然后跑。
我拊心自问,向来不是一个自私怯懦的人,甚至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有时我的确觉得活得很无趣)。
但在当时,我却只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逃出去。
至于朱娟怎么样,怪怪在哪里,我都管不着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人性,不论平日被道德和伦理伪装得多么高尚,一但生命受到威胁,直接反应出来的却还是动物求生的本能……
所以英雄和常人才会有区别,因为只有英雄才能豁得出去,而常人不行。
恐惧有时也是一种力量,我虽然四肢乱抖,却还是坚定地朝那肥蛇爬去。
当我接近肥蛇只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我颤抖着张开衣服,一点点地举起……
正当我要将衣服抛出去的时候,那条肥蛇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并且一个翻身将肥硕的蛇头露了出来……
我在那一瞬间呆住了,手中的衣服慢慢地掉在了地上……
“肥蛇”欢叫着扑到我的怀里,将它的大头一个劲儿地往我的内衣里钻……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冻僵了,却也不再害怕了……
我只是茫茫然地抱着它,嘴里机械地反复说着一句话:“别怕,别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做了什么事,但在我面前,它永远都是那只黏着裤腿讨东西吃的小怪怪。
它伤人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但我的心里却在不断地下沉……
完了!这回才是真的完了!
这房间里已经“挂”了两个人,另一个也快了……
虽然我还不敢完全确定这是怪怪干的,但至少和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我做的,也是我导致的……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定罪,我会判几年,会不会毙,但肯定落不了好。
就算是最普通的纵狗伤人,那个罪也够人受的。
于是我开始抓狂了,我慌慌张张地将怪怪塞进旅行包里(起先它不肯进去,非要赖在我身上,后来我火了,给了它两巴掌才老实。),接着发疯似地用餐巾纸在地上擦自己的脚印,然后像个白傻子似地将外套和钱包全部遗落在现场,最后落荒而逃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3:20编辑过]
第七章
回到家里,我面无人色。妈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说。
如果我告诉她这么一会儿功夫多出了两个木乃伊和一个七孔流血的女鬼,她会吓疯的。我只说是路上被人擂肥了,一路逃回来的。
她又问:“怪怪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头有点晕,就说:“因为吃坏东西了吧。”
她说:“变成这样不会有毒吧?”
我闭着眼睛说:“没毒。”
她又问我把它带出去做什么?我此时的脑袋已经被金头苍蝇塞满了,就胡乱答道,想看看它会不会游泳。
我那“天才”的妈居然还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那它倒底会还是不会?”
我鼓着两只血丝丝的眼睛如贞子般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会!!”
有的时候,我觉得真正的地狱并不在地壳以下,而是在人们的心里。
真正可怕的魔鬼也不是扛着油锅喷着火苗,头上长角的肌肉男,而是埋藏在人心中的怨恨,惊恐,与懊悔。
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可以把你整得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心慌意乱,生不如死的恶魔地狱。
其后的十余天,我生活在地狱里。
楼道里的一只猫蹭痒的动静都会让我认为是警察或是朱娟的同伴们找我报仇来了。
但这些该死的家伙们却一直没来。
我就这么一直自己吓唬着自己,没有一天安生。
到了后来,我甚至希望他们快点来,把我捉走算了,要打要杀都好,省得我整天这么惶惶不可终日地瞎猜……
在那些日子里,我老了十岁,瘦了十二斤。(老妈以为我病了,都急疯了)
我想过去警局自首。
可我又抱有侥幸,我想,万一那事本来没发,我去自投罗网不是太蠢了吗?
另外我也怕牢里的犯人打我,还听说他们特变态,我长得又很白很胖……
我也想过像“小马哥”他们一样跑路,逃到新疆或甘肃去……
可我一来没钱,二来没本事,真到了外地,不被“道上的兄弟们”打死也会自己饿死。
可留下来的结果,又如何呢……
记得有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诗人兼文学家——古龙先生曾经说过,在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死更可怕,就是等死。
我正在等死。
我是“聪明”人,两害相衡取其轻的道理我懂。
既然等死比死更可怕,我决定死。
我不是闹着玩的,我乘老妈出去时,在家里嚎啕大哭了一场,然后写了一封告别信,最后带着怪怪站在了江边的拦堤上……
我的家庭结构是这样的,老爸是精神领袖,也是主心骨;妈是第二号人物,手握家政实权;而我虽然只是“跟包”的老幺,但却从来只服从老爸的直接领导,老妈的唠叨只能令我心烦却不能起任何作用……我也向来只怕我老爸一个人。
老爸到家时,我正带着怪怪到处游荡,家里只有老妈一人。充足的时间让老妈向老爸逐一列举了近这一个多月以来家里发生的事,及我的反常和劣行。所以,当我扇着膀子,叼着羊肉串,吊儿郎当地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爸的大巴掌……
我满眼金星地跌坐在地上,模糊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举着一个扫把疙瘩扑了上来……我呆住了,既没有逃,也没有叫饶,只是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等着挨打……
但扫把疙瘩却并没有落下来……可我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天可怜见,我们家的主心骨终于是回来了……
月色中,我和老爸再次走在江边的堤岸上。(尽管老妈极力要求跟着来,但我们怕她受刺激,没让。)老爸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
他突然问我:“你有没有看过朱娟她们的工作证,或是身份证什么的?”
我一脸茫然……老爸叹了口气,继续走着。
我突然有了一点侥幸的希望,说:“会不会那事被公安当作无头案给淹了?要不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消息呢?”
老爸说:“不可能。死了两三个大活人,死得又那么蹊跷,还是死在悦宾那种高级场所,这种大案是绝对不能淹,也淹不了的。但现在明显有人在封锁消息,这倒是真的。要不,就冲你扔在现场的那些东西,警察早敲门了,也等不到现在。”
我说:会是些什么人啊?老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憋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惹不起的人。”
我的心在下沉。可老爸顿了顿,又说了句更让我心惊的话。
他说:“另外,那虫子还有一点不妥,它虽然喜欢亲近咱俩,但却一直比较疏远你妈。尤其是那回你妈坚持要扔掉它,我总觉得它不但知道,而且记仇,只是碍着咱俩不敢发作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妈这两个月来衣服总是撕破是怎么回事?”
我愕然……
老爸低声说:“我晚上起夜时,不止一次地看到那虫子从你妈衣柜里钻出来,还看见它故意把你妈的拖鞋藏到床底下,且只藏一只……”
我开始还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我总觉得龙虾是低等生物,再怎么变,智力也有限。但老爸却很肯定,并且提议今后不能让怪怪太接近老妈。
最后我问:“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老爸拔完了最后一口烟,一脸忧郁地看着我……我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他说:“咱们小老百姓能怎么办?随缘吧。”
完了。要是连主心骨都说“随缘”,那就是真没辙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4:21编辑过]
第八章
我们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老妈正满脸阴云地坐在那儿看电视。她那只带了多年的石英表刚刚不见了,且遍寻不着。
吃饱饭的怪怪正挺着肚子在桌下得意地扭动着。我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拖进了房间,并反手关上了门。
它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我,长长的须子拍打着我的脸。
我不吃这一套,恶狠狠地瞪着它的那只小黑眼说:“从今以后不许再捉弄我妈,不然我立马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要你了!”
接下来的事让我吃了一惊……
我突然感应到它很害怕,全身的颜色竟在十几秒钟之内由青绿色变回了白色,花纹也隐褪了,身体也缩小了好多,就连那只黑亮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
我心里有点不忍,便松开了手。它灰溜溜地钻到我的床下……
过了一会儿,它叼出了我妈的一只拖鞋。果然是它干的!
我“无限温柔”地揪住它的胡须,“心平气和”地问:“还他妈的有一只表呢?”
怪怪哆嗦着张开咀,呕出了一堆极其恶心的烂糊状的东西,里面有一只表链……
那是一只很名贵的石英表,沾不得一点水的……
早年“号子”里有句话说得很有哲理: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可怜的怪怪在坦白后并未得到特赦……在随后的半个月内,它的口粮配额被硬性减至三分之一,吹气待遇减半,还要不定期禁闭。
怪怪生平爱好不多,无非是吹气,吃饭和爬来爬去。这种制裁对于它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它只勉强忍耐了一个星期,便开始闹腾了。起先是进行了多次的偷米活动,但均被制止。后来又企图乘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爬上床来“亲嘴”(它想要吹气)。
但它淌的口水全都滴进了我口里,惊醒后一阵巨恶心……我立即将其锁进厕所,终宵不许出来。
说也奇怪,自从它被锁进厕所之后,倒还真的老实了几天,也不闹腾了。我还以为已经把它整服了。可谁料到这小王八蛋玩了个更狠的……
我们住的是单元楼,一个门栋上下左右共十二户人家。自从怪怪被锁进厕所之后,不到三天,前后就有四户人家因上吐下泻住进了医院。大家人心惶惶,起先怀疑是楼顶水箱被污染了,因此都不敢喝自来水,连我们家也不敢。
但后来消息很快更正了,说是那几家闹耗子,米缸和饭锅都有动过的痕迹,鸡蛋被吸空,只剩蛋壳……尤其是三楼的那家款爷,据说他养了六年的一条银龙鱼被吃得只剩下鱼头……该鼠“作案”时无声无息,无形无影……
我的心再次下沉……
吃鱼不吃鱼头,吃蛋不吃蛋壳,本是怪怪长久以来养成的“高雅”习惯……厕所里的下水管正是联接各家的快捷通道……怪怪爬上灶台偷食的动作,在必要时可以比蛇轻柔十倍……
完了,该死的小王八蛋……
其后的一周里,我们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邻居们的病情,一边心惊肉跳地躲在家里为他们祈福……
神啊,请别再捉弄我们了……
还好,老天开眼,我的那些邻居们除了泻瘦了一点以外,基本上没有大碍,一周之内都陆续回家了。
居委会和区卫生站的人由此对我们的楼道进行了不下四次的消毒和检查,并且乘机推销了大批的鼠药,三楼的那家一次买了五包……
在这段“动荡”的岁月里,怪怪一直被关在一只柳条箱里,外面上了锁。原定对它实行一个月的饥饿制裁,现在不得不提前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每天用饭像填鸭似地死撑这只小祸害,免得它又爬出去使坏……记得有位哲人说过,只有时间才是医治世上一切伤口的最佳良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腹泻事件正在慢慢地淡化,而悦宾楼的事也依然无踪无影,仿佛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后来老爸专门去打听过,可那儿的服务员好像压根儿不知道这事似的)。
我渐渐地放下心来。
老爸虽然没说什么,但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最后,就连神经过敏的老妈都渐渐地放心了。
但针对怪怪的“研究工作”却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
早在上次的叼鞋事件中,我们就已经对怪怪惊人的语言识别能力产生了浓厚兴趣,并且一直企图对其进行训练,希望它能做一些类似于叼袜子,或叼手绢的之类的小事。
结果是失败的,那阵子它唯一叼过来的东西就是它的饭盆。
后来它又令楼上的那几家住进了医院,我们在心惊肉跳之余,也不得不对它的毒性进行了新一轮的评估。
结果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发现它自从长出眼睛之后,毒性居然大减,现在它流出的口水,居然连鸡都毒不死(但也是拉稀)。
而我和老爸心里最“记挂”的却还是那几具干尸,所以也一直想找机会再测试一下它那诡异的攻击行为。
但这种机会却并不好找……
因为根据经验,它好象是只有在我受到侵害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
比如在悦宾饭店的那次……
似乎要想它发威,除非我被K.
但我却并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K的人。(前些日子发神经病时除外。)
同时也不想无缘无故地连累K我的人送命。
但我又真的很想看“木乃伊”……
于是,我盯上了楼上的一条大狗。
很不幸,那狗也是三楼养的。
自从他失去银龙鱼之后,就托人搞到了这条大狗。
注意,我说是搞到的,不只全是花钱买的。
那狗是纯种的德国黑背(不是一般的狼狗,而是那种短耳短尾,细腰身的那种),因为训练中误伤了一位视察的领导,所以才从军队中“退役”下来的。
没有内部关系,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狗不是白养的。
三楼那位还买了一辆摩托车。
豪华摩托,疼爱如珍宝。
但摩托却是一种很“鸡肋”的交通工具。
虽然大却又不足以专门修一个车库来停放。
虽然小却又没法天天扛到家里去停在凉台上。
所以只好和一群穷酸的破自行车一起停在楼下车棚里。
但那摩托毕竟是鹤立鸡群,所以不但独霸了半个车棚,而且在月白风清的夜晚,还常常会有一个“死士”在一旁护卫。
就是那条军犬。
英狗末路,沦落如此……
但虎落平阳,却仍然是虎。
自打那狗看守车棚以后,晚上就再没人敢偷车了。
因为那狗有一股子很凌厉的杀气,虽然被锁住,咬不到摩托车范围以外的东西,但只要它冲出来,扯着铁链子那一阵狂吼,也足够令贼人胆落了。
这也是那摩托可以独霸半个车棚的原因。
谁也不愿在取车时离那狗太近。
但即使这样,还是常常有人被那狗撵得不敢取车……
我要做的,就是在夜色的掩护下,用一个石头去砸它的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4:55编辑过]
第九章
月黑风高,怪枭夜啼。
虽不是好风景,但却是好时候。
我战战兢兢地摸到车棚边,怀里的怪怪好奇地探出它的大头……
老爸站在楼栋外有意无意地给我放哨。
我干这种事居然还能得到老爸的默许,这是起初意料不到的。
他也被那狗从车棚里撵出来过……
嘿嘿,这老家伙,和我一样也不是“好鸟”。
但真的进到车棚里去时,我却笑不出来了。
半夜一点钟的车棚是很可怕的,黑漆抹乌的一片……
为了怕被人发现,我又不敢打手电,只敢在那儿摸着走。
黑暗之中,隐藏着那只半人高“巨兽”……
老爸在外边轻声说了一句:够远了,别再往前走了。
我懂他的意思,再往前走就是那狗的地盘了,我可不想真被它咬到。
我蹲在地上,敲了敲旁边的自行车,这也是老爸教的,他说只要一有动静那狗就能觉察出来,并不用真的靠近它。
果然,当我敲第二下时,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两盏绿莹莹的小灯。
怪兽已被惊醒了……
我开始发怵了。
伴随着呼噜噜的低吼声,那两盏灯死死地盯着我,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我只觉得手心在出汗,身上在发冷……
但我还是将那石头有气无力地扔了出去。
当然,没打着。
可那石头却明显地激怒了那两盏灯,它的呼噜声变得越来越大……
天知道这鬼东西的链子有多长,万一……
不好,我得赶紧走……
我刚刚站起身,就看见那两盏“灯”呼拉一声,夹着一鼓子骚风疾窜上来!
我吓得大叫,抱着怪怪拚命向回跑,但却没见那“灯”追上来,也没听见它叫。
但我也不敢停,直到在车棚门口和老爸撞了个满怀。
我的脸都吓白了。
老爸也吓得够呛,他拉着我上上下下地检查,看咬到哪儿了。
我说没有咬到,但他像没听见似的。
过了一会儿,我俩才缓过神来。
老爸说:“再不能这么干了,这太危险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纳闷: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怪怪竟不管用了?难道那悦宾楼的事其实和我没关系?
做贼不成,我和老爸满腹郁闷地回到家里。
怪怪蜷在我怀里,流着口水,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楼下车棚里炸开了锅……人山人海地围着。我和老爸满腹鬼胎地混在人堆里看。
那狗死了。上半截干成了枯柴,碎成了三四块,但两条后腿却还是完好的。围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中了毒,有的说是生了怪病……还有的说是闹鬼……三楼那款爷坐在死狗旁边,痴痴呆呆的……我第一次感到了深重的罪恶感(虽然他平时有点嚣张,总是牛哄哄的。)……
但他和胖子,朱娟他们不同……
这件事,是我故意找上他的。
加上那条银龙鱼,我和怪怪欠了他两条命。
老爸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原本和我一样以为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却没想到把狗弄成了那样。
我说:“老爸,要不咱们悄悄地赔他点钱吧。”
老爸说:“赔得起吗?我们赔不起,像这种纯血的黑背一条最少得三四千块,还只是小崽子。更别提精神赔偿了,那种心理上的伤害原本就不是元角分所能计算的。”
但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偷偷地塞了1000元钱在三楼的门缝里。这个完全是自我安慰,我们都知道那款爷不缺这点钱,但这么做,我们心里能好受点。希望他节哀顺便……
狗虽然死了,实验也可算是完成了。
但我和老爸对怪怪那种无形无影的秒杀技却仍然一无所知。因为我们根本就想不通,怪怪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的。
那晚“作案”时,它一直乖乖地趴在我怀里,几乎没动过。回到家后,它睡得和死猪一般,后来还是我把它放回窝里去的。再说门窗也是关好的,它也不太可能会在半夜溜出去。
照说它是没有机会做这事的。但那狗却偏偏死了,还死得那么有创意……真是奇了怪了……
这件事不弄清楚,我和老爸心里都不踏实。
于是我们计划买一只会咬人的甲鱼或乌梢蛇之类的来做实验。但甲鱼还没买到,劫数却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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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别的贴子长期不更新,所以偶尔更新一回就金贵了。我这贴更新得太频繁,反而显得贱了!!反正顶不顶都有得看,所以那些人就干脆都懒得回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卖力,天天更新,他当你傻B,累死你王八蛋活该,大家一起看翻船,心情好还要上来扁你两句;你放刁,老不更新,老窝着他们,他们反倒崇拜你,认为你够清高,有内涵,够派够谱,反而倒撵着舔屁!简直是……
反正这么着我也有点腻味了,干脆,我也潜,看谁憋得久!!
“在(紫之灵翼)的大作中提到:”
楼主,说实话我很为你鸣不平唉。别的帖子看的人多回的也多,怎么咱们这个看的越来越多回的就始终是这几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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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唉,既然大家都冒头了,算了,我也出来吧……大家这又是何苦……为什么你们非要等到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才肯露出头来,说两句暖话呢?你们要是早这样,我至于潜水吗?我现在是心软了,马上就更新吧。但只怕我这一更新,你们那票属鱼的就又要沉下去了,那票属火药的就又要开炸了……没事儿,我也是很机灵的,要是发现水上火药多,水下鱼儿多的话,我也会再潜的!!
再要是潜,铁定潜一个甲子!!
如果我也潜下去了的话,岂不是就和那帮鱼儿们做了兄弟了吗?不过您老人家也说的很对,那话还是要改改,不然容易引起歧义!再三申明,天下楼主没有哪个不恨潜水鱼的!!我是恨得最狠的那一个……
“在(紫之灵翼)的大作中提到:”
咦?楼主这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要是发现水上火药多,水下兄弟多的话,我也会再潜的!!”您老人家要看明白啊,火药爆出来是为了谁啊?楼主居然称那帮沉到底儿的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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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星期三,老爸老妈一早就出门上班了。我如往常一样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这时听见怪怪在厨房里大声怪叫。
我起先以为它又溜到米缸里出不来了,也懒得管,反正撑死它小王八蛋活该,我还想睡……可谁知它越叫越急,越叫越尖,像他妈鬼嚎似的,搞得我心烦意乱,睡也睡不着了。
我只好恨恨地起床,过去看看这小混蛋怎么回事。
我来到厨房,却发现怪怪正用大头顶着米缸使劲地推,一边推一边叫。它一看见到我来了,就冲着我乱摆须子,还用大头使劲蹭我的腿。
我开始还以为它想把米缸推倒吃里面的米,就随手把它抱了起来,又抓了一把米喂它。可谁知平日如饿鬼投胎的怪怪这次却连闻都不闻一下,只是又吵又闹地要用大头去撞那米缸。
我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和这个米缸较劲,但是还是帮它把米缸搬开了。在米缸搬开的那一刹那,我不知怎的觉得身上一阵冷,人也打了个哆嗦,差点连米缸都摔了。
再看那米缸底下的水泥瓷砖,竟然出现了一个破洞。一个三寸多宽的洞,黑乎乎的不见底,好像很深。洞里面有很轻的滋滋声,像漏煤气似的。
这时,一直吵吵闹闹的怪怪突然不叫了……
我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向那洞里捅下去。结果只捅了三分之二就卡住了,但右部却似乎还有空余之处。看来这洞还是个弯曲型的。我突发奇想,决定来招狠的。我要用洗衣机的导管接上水龙头往那洞里面灌,看看水能从哪儿冒出来……
可当我找来导管准备开灌的时候,却发现怪怪已经钻到那洞里去了。它的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拚命地挣扎着,好像是被卡住了。我急忙丢开水管上去帮着它拔。但这小王八蛋的身上滑溜得很,根本抓不住(也不敢使劲抓,怕抓伤了)。
好在怪怪聪明,它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在拔它,于是立即地用它的尾巴紧紧地缠住了我的手。缠得那么紧,我都不知道它竟有这么大的劲……
于是,我绞着它的尾巴如同拔萝卜一般地用力拔着……
怪怪的身体剧烈地扭曲着似乎很难受……
我拔得满头是汗,但在洞的另一头却似乎有个东西在和我对着拔,劲也不比我小。
拔了一会儿,我发现怪怪似乎有点扛不住了,它的挣扎越来越弱,尾巴也渐渐地从我手上松散下来了……
我见状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突然把牙一咬,双手揪住怪怪狠命往后一拖!就听见那洞里很清晰地咔吧一声,好像是个什么东西被拗断了。
紧接着,那股与我对抗的力量明显地减弱了。我乘机双脚蹬地,两手拽紧,整个人向后囫囵个地一仰……
“噗”的一声,怪怪连带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我一古脑地拖了出来!
看着那黑乎乎的玩艺,我惊呆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5:35编辑过]
第十章
本来打算今天更新的,但是却发现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我的怪怪居然被人转载到著名的汉奸网站新浪(SINA)上面去了!!回贴率居然还不少!!这是我过去没有料到的。
众所周知,新浪是个什么玩艺,那“SINA”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中国人愿意去上那种网站,他妈的民族败类,SOHU还不够好么……我听见“SINA”这个音就觉得被污辱!!(都知道那是“支那”的意思!!)
※ ※ ※ ※ ※
虽然偶的作品写得并不算好,但也决不允许被汉奸网站发表,然后被汉奸们欣赏!!我现在考虑是否要将作品以留言形式发给那些无哈日倾向的粉丝……
别的作者怎么想我不管,但要是被汉奸们剽窃,被哈日的赚积分,老子宁可挖坑以负千古骂名!!就是要转也只能转到网易,或是YAHOO上去嘛。要是转SINA,老子绝不干!!
我有个同学早年曾在一家中型规模的日企里干过,他说那家日企里除了故意克扣中国人工资以外,还专门明文规定,凡中国员工的工作邮箱,不论职位高低,一律不得在本公司的官方网站上申请,而是要统一指定到SINA网站去申请。
他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还是有个日本翻译喝高了,和他吵架时才抖了出来,原来SINA是那么回事。
至于怪怪的事,我想了一下,还是照常贴吧,不能因为一小部分人,就耽误了大家乐呵,你们说呢?而且或许那个转贴的FANS也不知道SINA这个词的含义……好了,就这样吧。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着,民族气节还是要讲一点的,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 ※ ※ ※ ※
这是一个极其恶心的东西,就像块烂肉皮,又肥又大的,形状像是个拉长了的钝五角星。
它背上有个很大的吸盘,烂烘烘地拱在外面,不停地蠕动,让人一看就浑身不舒服,吸盘边上还有一只黑爪子似的东西,有三四寸长,但好象被折断了,耷拉在一边。
这东西十分凶狠,它如塑胶袋般地死死缠裹在怪怪头上,身体一收一缩地不断勒紧,丝毫不肯放松,明显是想把怪怪活活闷死!!
我心中一惊,也顾不得恶心了,慌忙抓住那块烂肉,拚命地撕扯,想把它从怪怪头上拽下来。
但那烂肉却十分顽固,力气也大,它牢牢地勒着怪怪的头,死也不松。情急之中,我一把揪住它那只断折的黑爪子发疯似地乱扯……
这招居然够狠,不一会儿,那只黑爪子竟被我活生生地硬拽了下来,附带着还从它身体里撕下了一长条肌腱似的肉……那烂肉受了重创,一下子松了劲,从怪怪的头上掉了下来,缩成了一团。
我急忙把怪怪抱起来,同时用脚狂踩那块烂肉。但那烂肉却极其结实,有如工业橡胶一般怎么踩都踩不烂,我后来甚至是一只脚在它身上跳着踩都不行……结果踩了好半天,那烂肉除了挤出一滩黄水外,安然无恙,倒是把我整出了一身臭汗……
最后无奈,只好用个大脸盆扣着它,然后坐在上面镇着。直到这时我才缓过神来看怪怪……只见它的大半个脑袋都被那烂肉腐蚀了……
原本光溜溜,圆滚滚的大头现在却满是溃烂的创口,流着黄脓……两根须须也烂掉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老子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惊魂未定的怪怪躲在我怀里,企图将破破烂烂的大头藏在我内衣里,结果蹭得我胸前,脖子上都是巨恶心的黄浆子……我心里那叫一个疼,那叫一个恨~~
我日你妈的烂肉,老子叫你咬……暴怒中,我一脚踢飞脸盆,跳上去又是一通猛踩……狗日的,怎么踩都不解恨……
中午老妈回来了,我还在那儿踩,不过已经是间歇式的了。毕竟,出气也是一种体力活……
老妈刚开始还以为那是块烂轮胎,后来听我一说,把她吓了一大跳……
我也踩累了,就又用脸盆扣着它,然后问老妈该怎么办。老妈是个极其护家的人,她虽不太喜欢怪怪,但心里却一直认为它也是我们家的财产之一。那烂肉把“财产”破坏成这样,她心里也是恨的。于是她出了一个馊点子……
她说,“用火烧,烧死这个鬼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好点子虽然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馊点子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在你发现它馊之前,它像极了一个好点子。
所以我当时就欢呼起来……妙啊!!为什么我踩了那么半天,都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于是我们恨恨地拧开煤气灶,将火开到最大,然后由老妈动手,用一个火钳将那烂肉夹到火上去烤……而我则抱着怪怪站在一旁极其痛快地欣赏。
本来,这应该是个大快人心的场面,但遗憾的是,这个点子的馊味渐渐地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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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多谢夸奖。不过我打小就没什么文采,文笔再怎么憋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个敬请原谅……再说这篇本来就不是什么艺术类作品……实在想看文笔可以去看看那篇“龟变”,那个文笔是真的不错,很美,我这辈子是赶不上嘞,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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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烂肉竟然根本不怕烧烤,反而在火上舒服地扭动起来!而它背上那道被我撕开的致命伤竟也开始一缩一缩地收拢了……
我和老妈正在诧异,不料那烂肉突然使劲一翻从火钳上挣脱,整个地压在炉口上……炉火被捂灭了,刺鼻的煤气味冲了出来。老妈下意识地伸手去关煤气阀……就在她伸手摸到阀门的那一刹那,烂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从炉口上跳了起来,扑到她手上。我和老妈同时尖叫起来。
老妈拚命地将手一甩,把那烂肉“叭唧”一声摔在了地板上。那烂肉乘机缩成一团,就地一滚,正好滚进那个地洞里去了。我急如惊雷的一个大脚居然没有踩中它……
老妈惊惶之余发现手上除了一滩黄浆之外,还多了一块红的又疼又痒……她慌忙打开水龙头使劲冲洗,黄浆虽然冲掉了,但那块红的却怎么也洗不掉……
我把怪怪放在灶台上,转身去给老妈找药。等我回来时,却发现老妈已经软瘫瘫地坐在了地上,疼得直叫唤,手上的红色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窜到了腕子上。我心中猛然一惊,想到了胖子他们……
我又抓狂了……
我发疯似地将我们家的各种药材,从紫水到云南白药,大杂烩似地倒在老妈手上使劲抹。结果没一个管用,那红色照样向上漫,且越来越痛,连老妈的神智都有点模糊了,不停地叫着:“用红花油啊,用红花油涂了就好了。可其实红花油一直在用,而且都已经倒了大半瓶了,一点用也没有。”
我心里一凉,如同塞了块冰砖……难道是报应?胖子他们讨债来了?或是朱娟……
狗日的,和我妈没关系,有种冲老子来啊……整我妈算什么本事……
说来惭愧,堂堂一大老爷们儿竟然“哇”的一声像个白傻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老妈看见我哭,刚开始还想安慰我,但后来不知怎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一边哭一边抱着我妈,想把她抱起来,但那一哭又岔了气,又怎么都抱不起来,结果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团糟。
过了一会儿,我这儿正哭,老妈却突然“咦”了一声,说:唉,这个怎么不疼了?我正哭得欢,没太注意。她又说了两遍,我这才低头去看……
奇迹发生了。老妈的手上那块红色居然魔术般地消失了!
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但那红色却是千真万确地没有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就像一场恶梦一般,气势汹汹地来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老妈和我愣了半晌,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叫,接着在厨房里乱蹦……
欢叫声中,怪怪哆嗦着从灶台上溜了下来,溃烂的大头上又多了一块不断扩大的红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0:57: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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