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看光绪，不是觉得他窝囊废物，就是觉得他激进急躁。

但外国人笔下的光绪完全不同。

01

“光绪皇帝在那时候注意着外国机械方面的一切东西。

他对一切发明都感兴趣。

在这方面，他跟所有中国人的性格都截然相反。

中国人的脸永远是朝着后面看的，他们最高的愿望是能达到古时候黄金时代的那种海晏清平，能有他们祖先那样高尚的品德。

这种往后看的情感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在光绪帝即位前一百年的乾隆帝，在统治满一个甲子之后，将皇位禅让给了自己的儿子，以免自己的在位时间比祖父康熙帝在位时间长。

所以光绪是第一个身坐龙椅而脸向着未来的人，他主要的目标是拥有和掌握那让洋人在他的人民面前耀武扬威的技术的每一个方面。” 

——何德兰《慈禧与光绪:中国宫廷中的生存游戏》

02

何德兰是美国传教士，曾在中国长期生活并任教，他的书里有三章都在写光绪，充满了各种溢美之词：

“作为男人来说，中国历史上很少有谁比光绪皇帝更令人感兴趣。

他和大多数天才一样，总是心血来潮，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他可以像恺撒那样豪迈地大笔一挥，威胁他的大总督，罢免他主要的保守派官员，引进中国人所想得到的最全面、最深入的改革。然而他却在一个女人面前落荒而逃，就像鬼在后面追着他似的。

有人说他是天才，有人说他是低能儿，有人说他是傻瓜。

就假设他并不聪明吧。就假设他是低能儿，那么如何解释一个低能儿让人给他带回所有巧妙的玩具，所有除了X光和液态气体之外的近二三十年来所有的新发明？

如何解释一个低能儿会买回中文翻译的有关外国知识的所有书籍，直到他被废黜？

如何解释要在1895年到1898年的三年时间里把所有这些外国书买了来在一无帮助、二无助手、三无导师的情况下悉心研读，还颁发了一系列一个东方君主在如此之短时间内所能颁发的最引人注目的诏书？

我们不妨解释一下，一个低能儿怎么能在他两三个月的诏书中把过去十年进行重大改革必不可少的重要原则全都包括了进去？

我认为没有哪位中国皇帝对年轻人的思想的影响，能像1895至1898年的光绪一样那样深远。”

03

对光绪评价颇高的也不止何德兰，再举一例：

“光绪皇帝身材瘦小，弱不禁风。

相貌看着去像个孩子，面色呈橄榄色，眼睛大大的，目光忧郁。他的表情温和，更像是个梦想家而不是能把这些梦想付诸实践的实干家。

东方人能有如此空灵的表情实在奇怪，光绪皇帝简直可以为一幅东方圣人肖像当模特了，一个不幸身居最高位的圣人。”

 ——查尔斯·约翰斯顿《中国的危机》

04

有些西方女性回忆录里也会提到光绪，可能是视角的不同，女性不太在乎什么改革变法，她们看光绪更多的是同情他的遭遇和处境，对他充满了怜悯。

比如一位英国公使夫人的回忆录里描述的光绪:

“皇帝无比威严，然而光绪帝在慈禧太后面前却永远矮上一截子。

事实上，我们刚进大殿的时候，要不是有人特意指引，大家几乎就没注意到这位皇帝的存在。

光绪帝今年据说已经36岁了，不过在我看来，他那样子似乎连26岁也不到。

光绪帝的眼睛非常漂亮，又黑又大，只是眼神始终透着忧郁。

光绪帝的脸基本属于四方形的，额头突出，颧骨很低，脸上的表情非常和蔼。

…

我无意中发现光绪帝的身体实在非常瘦弱，跟他屁股底下那张大椅子很不般配。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脚收得很靠后，一言不发。

…

用餐临近尾声，太后带着皇帝走了进来，分别到我们的桌子上象征性地用专用的黄色瓷碗吃了些米饭。

慈禧吃的那点儿饭更是象征性的，碗里剩下的饭菜会被很随意地递给皇帝，后者则要一声不吭地吃完。

后来，慈禧又吃了个桔子，也是吃了几瓣，就把剩下的给了皇帝。“

完全就是个小可怜，和何德兰口中那个豪迈有魄力的改革家形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