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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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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ey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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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前世守住你》虽然有爱,却横亘着一条跨越几百年的代沟......小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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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4:02:00

《我来前世守住你》

虽然有爱,却横亘着一条跨越几百年的代沟......小喜 著

正文 第一章 马天娇之死

马天娇下了飞机,在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到银厦集团,她就轻轻靠在座位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感觉有点儿疲惫。

没有人知道她今天回来,自然也就不会有车来接她。

今天是崔天民的生日,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为此她日夜加班,提前结束了在美国分公司的财务审计工作,赶在今天回到国内。

昨天电话里,马天娇还故作遗憾地说:“老公,这边工作没结束,今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崔天民笑着:“没关系,等你回来补过,我们去顺天小吃一条街,我要从街头吃到街尾,哈哈……”

“好啊,到时候你要是敢落下一家铺子没吃到,看我怎么罚你!”

…… 马天娇坐在出租车上,手轻轻抚过她给崔天民买的生日礼物,想着昨天电话里两个人的对话,她就笑了。

这就是她老公,虽然现在他算是马氏家族半个掌门人了,也算进了上流社会了,可依然不改他的草根本性,一有空,他不是带她去什么咖啡厅西餐厅,而是开车去市里最大的小吃一条街,兴高采烈地从街头吃到街尾,象个大男孩一样。

她喜欢这样的崔天民,让她的生活丰满而快乐。

当初她要嫁给崔天民的时候,她的父亲---银厦集团的老大马光初是坚决反对的。马家二老的想法,女儿怎么也得嫁个与马家家世般配的人家。做为房地产界的巨头之一,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大学生,让他们的面子上很不好看,何况他们原先的想法,女儿的婚事也是与权贵联姻的一个好机会。

可是马天娇誓死悍卫自己的爱情,非崔天民不嫁。

大学读书的四年中,崔天民几乎就是马天娇免费的家庭教师兼保姆,他对她照顾地如此周到,以至于马天娇觉得,离开崔天民,她都不会生活了。

马家二老见女儿坚持,也就没辙了,毕竟与联姻相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一些。

好在崔天民自己争气,进了银厦集团后,工作勤恳,为人亲和,从不摆马家驸马的架子。

更让马光初高兴的是,这位女婿经营能力不凡,给他一份具体工作,他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成本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给他一个团队,他就能迅速整合提高效率发挥出团队最大的潜力。

马光初看女婿的眼神逐渐喜悦起来。虽然自己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事业,最后交到一个异姓人手里,有点儿遗憾,可是他能对女儿好,能打理好自己一手创下的商业江山,这就是他所希望的最好结果了。

几年的磨砺之后,马光初就把银厦集团的大部分经营权放给了崔天民,而让女儿掌了财权。小两口配合默契,夫妻店经营的有声有色,马先生就放心地当起了后台老板。

马天娇下了出租车,进了银厦集团的大厅,前台小姐看到她吃了一惊。马天娇示意她别声张,然后向专属电梯走去。

这座大厦一共二十层,顶层轮不到别人,自然是马氏集团的创始人马老大的办公区域。再往下,就是总经理崔天民和财务总监马天娇共用的一层了。这两层有专属电梯。

“叮!”电梯到达了十九层。

马天娇走出电梯,往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望了望,她的秘书妮娜不在,再往崔天民的办公室门口看去,他的助理沈亚洲也不在。

她贼贼地笑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崔天民的办公室门口,手握住把手,轻轻一拧,开了!

她带着一种雀跃的心情,悄悄地把头探了进去。

然后她就呆在那里了!

她看到她的秘书妮娜正斜斜地躺在沙发上,黑色蕾丝边的内裤就堆在她的脚下。而她的丈夫崔天民,正伏在天娜的身上剧烈地运动着。

她怔在那里,有点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是妮娜听到了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了马天娇,于是尖叫一声,推开崔天民,顾不上整理仪容,就冲了出去。

马天娇被妮娜在慌乱中撞了一下,一个趔趄,撞在了门上。

崔天民回头,看到歪在门上的马天娇,汗就下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拉好了裤子,就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知怎么办好了。

马天娇还处在茫然之中,她本能地扶着门站好,张口第一句话却是:“可惜了我的意大利沙发,明天扔了吧,还有我办公室那套一样的,一起扔!”

崔天民呐呐地挤出两个字:“娇娇……”

听到这两个字,马天娇觉得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心在往下沉:“天民,今天是你生日,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没想到,是你给了我一个惊喜!真是一个惊喜!!”

崔天民满脸复杂表情,也看不出来是愧疚还是惊吓,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冲到马天娇面前,扶住她的肩:“娇娇,我……”

马天娇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无比熟悉的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想起了买给他的礼物,被刚才妮娜那么一撞,掉在了地上。于是她俯身捡起,递到崔天民眼前:“天民……生日快乐!”

崔天民的脸都扭曲了,他伸手接了过来,他痛声喊到:“娇娇……”

马天娇推开了他的手,歪歪斜斜地向电梯冲去。

她要逃离这里!她要找个地方安静地想想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心里乱得一团糟!

崔天民在后面追了上来,扯住了她的左手,她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给了崔天民一记响亮地耳光。

她冲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可是电梯门还没有打开,崔天民又追了上来。马天娇不想再见到他,她想逃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安静地思考问题,于是她一扭头冲向楼梯。

她的眼泪“哗哗”地流着,心在“咚咚”地跳着,楼梯在她的脚下“噔噔”地响着…

崔天民还是在追她,她听到他在喊:“娇娇!你停下来!我们谈谈…”

她脚下移动得更快了!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脚下的楼梯,她只是机械地向下冲!

没跑几步,马天娇就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她听到崔天民一声痛呼:“娇娇!”,然后是自己的脑袋“嘭”地一声磕在了楼梯的铁扶手上,她就滚了下去。

很痛,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马天娇躺在缓步平台上,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看到崔天民蹲在她身边,正要把她抱起来。她厌恶地伸手去推,可是一用力,她的手就穿过了崔天民的身体,从他的后背伸了出来。她大吃一惊!!

她又喊:“崔天民你滚开!!”

可是崔天民象是没听到,抱起她就向楼下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娇娇你别吓我!娇娇你要挺住!!我们马上去医院!来人啊!快叫救护车!”

她看着崔天民向下冲去,她更吃惊------怎么我还在这里?!他抱走的那个人是谁?!

她想扶着楼梯站起来,可是她一扶,根本就没借上力,她的人就飘飘地立了起来。

她感到了恐惧,她想跟着崔天民的身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刚想移动,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别去了,你已经死了。”

她吓了一跳,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黑衣人,正站在她滚落下来的那层楼梯的上方,一脸漠然地俯视着她。

“你是谁?”

“我是引导使,来引导你去你现在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

“那个地方嘛……世间的人有时候叫它地狱,有时候叫它天堂。”

“到底是地狱还是天堂?”

“即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只是人类肉身死后魂魄归依的地方。”

“我死了?”

“你没看到你的肉身已经被那个男人抱走了吗?”

“那我现在是什么?”

“世人通常把你现在的形态叫灵魂……你问得够清楚了吧?现在跟我走吧。”

马天娇还在消化着黑衣引导使的话,那引导使已经到了她眼前,手一抬,就有一个银色的光圈套在了她的手腕上。马天娇突然象醒悟了似地,她愤怒地对引导使喊叫:“放开我!为什么是我死?!应该是那对狗男女去死!我刚刚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你们就让我死了!岂不便宜了那对狗男女!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活过来!”

她说着就企图向楼下冲。

“这可由不得你,走吧!”引导使幽幽地说。然后他手又一抬,马天娇就魂不由己地向黑衣引导使移过去。

黑衣引导使在前面穿墙过室地引导着,马天娇就随着引导使的方向跟着飘走了。

她转过头来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一辆救护车从银厦集团的楼下,呼啸着奔医院的方向开走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10/12 9:32:15编辑过]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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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4:06:00

有人教教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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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4:10:00

我来前世守住你 第二章 大闹冥府 马天娇一路都在努力地挣脱那个套在手腕上的光圈,一边挣一边愤怒地叫骂着:“你混蛋!什么狗屁神仙!为什么是我死?!应该是他们死!这不公平!快放我回去!快放了我,否则我杀了你……” 黑衣引导使被她骂得实在是不耐烦了:“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今天你死,是因为你在生死簿上记载的阳寿已尽,需要回到冥界被安排重新投生,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你明白吗?一具肉身而已,转世不是还有吗?有什么舍不得的?!吵死了!” “放你的狗屁!我今生的事情还未了呢,要什么来世?快放我回去!” ? ? “别吵了!” ? ? “你放了我,我就不吵!否则我不但要吵,我还要吵死你!” ? ? …… ? ? 一仙一魂就这样互相谴责着,不觉中已经到了一处所在。只见此处一片白茫茫,看不到什么具体的车船房屋,只有两队长长的队伍排在那里,左侧是清一色的黑衣引导使,右侧就是各式各样的魂魄了,男女老幼都有,显然这些魂魄已经接受了自己已死的现实,木然地排在那里,象在等着什么。 ? ? 马天娇被她的引导使带到队伍的最后排着,她惊恐地问:“这是哪里?你要把我怎么样?” ? ? 那引导使不耐烦地回答:“等着喝忘离水,喝了你就忘了今世的一切,等着冥王安排重新投生,别吵了!大不了我跟冥王说,你有冤屈,给你安排个好一点儿的来世,如何?” ? ? 马天娇大惊:“忘离水?那不就是孟婆汤?” ? ? “人世的传说好象是叫孟婆汤。” ? ? “你放屁!!我不喝,我不要来世,我这一世的怨还未了呢,我岂能便宜那对狗男女,还有没有天理?该死的活得好好的,不该死的你却给带到这里来了,你是什么狗屁神仙,你才该去死!我不喝,放我回去…”马天娇一边吼着一边冲向那个引导使,想打他一耳光解解气。可是那引导使手一指:“你给我老实呆着!”她就又回到队伍中去了。 ? ? 前面另外一个引导使回过头,揶揄地对马天娇的引导使说:“老兄,你今天带的这个挺难缠啊!” ? ? “可不?骂了一路,挣扎了一路,也不嫌累,我听着都累了,真是!再忍一会儿,等她喝了忘离水就消停了。” ? ? “我不喝!”马天娇已经由吼叫变成哀哀地哭泣了,“爸爸妈妈没了女儿,他们还没怎么活?天理就是这样的吗?我们马家人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让我们家承受这样的劫难?你们这群狗屁神仙,你们不讲天理公道,你们都去死!我要回去,我不喝那个狗屁什么水,我不喝…” ? ? 马天娇就这样哀哀哭着,引得前面那些本来木木然的魂魄都回过头来望着她。 ? ? 然后,队伍就开始有另外的哭声响起:“是啊,我也不想死,我儿子才三岁,没了妈妈他怎么长大?” ? ? “我刚刚结婚,媳妇儿还没搂够呢,为什么让我死…” ? ? “放我回去,该死的是那群不养爹的不孝子,我要回去诈尸,我要吓死那帮不肖的子孙…” ? ? …… ? ? 本来安静的队伍,一时间就乱了套了。 ? ? 引导使们一看这阵式,大惊之下,立马就要施法术镇住这片混乱。 ? ? 就在此时,前方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云使,把那个马天娇带到我的殿里来。其他人都闭嘴!生死有命,谁再叫就让他来世投生到猪身上!” ? ? “是!冥王殿下!”马天娇的那个引导使应了一声,携着马天娇向前飘去。 ? ? 队伍中的其他魂魄也渐渐地安静了,大概谁都怕来生投胎到猪身上吧。 ? ? 马天娇随着云使向前飘着,就看到了一处大殿在前面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待到她随云使进了殿内,定睛一看,大殿的正上方,端坐着一位着银色长袍的仙人,一头银发松松地扎在脑后,蓝色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面容白晳润泽,透着妖娆诡丽,一眼看上去,也分不清是什么性别。 ? ? 大殿的两侧,分立着与云使的像貌打扮差不多的人,只不过他们身着银灰色的衣服。 ? ? “冥王殿下,马天娇带到!”云使恭敬地跪在地上,朗声报到。 ? ? “嗯…”冥王向前倾了倾,仔细看了一会儿马天娇,然后说,“马天娇,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到这里来?” ? ? “不知道,谁知道你们要搞什么鬼?”马天娇还是忿忿地。 ? ? “哼!按照人世的说法,你现在已经是鬼了,还需要本座再搞什么鬼吗?”冥王的声音在大殿内飘荡回响着:“本座让云使带你来这里,皆因你这魂魄怨气太重,如果不让你死得明白,怕是喝了忘离水,也免不了成为一缕怨魂,到时候即便重新投了胎,怕也是带着怨气,为害人间啊。” ? ? “你知道就好,你最好能让我死得心服口服,否则我生生世世都会给你们找麻烦,绝不饶了你们!”马天娇愤怒地叫到。 ? ? “好刁蛮的魂魄!你可知,你这一世为人,只在意这一世的恩恩怨怨,我们这里掌管的,可是你生生世世的转回。有因必有果,因果相循,这一世的果,也许起因于你几世前的业呢,你岂可纠缠于这一世的恩怨?!你这样大闹冥界,真以为本座治不了你吗?本座看在你只是一界凡人,不知这几生几世的因果轮回,才唤你来点醒你。知道了,就速速回去喝了那忘离水,准备投胎转世吧!” ? ? 冥王一番口舌,本以为道理说得这么明白了,马天娇该乖乖回去了吧。可是马天娇却将眉毛一立,冲冥王叫到:“少跟我说这些虚无飘渺的道理,这样的理由,全凭你一张嘴,岂能让我心服!让我死得服气也可以,你拿证据来!我几世前造的孽是吗?证据在哪里?!” ? ? “大胆!”两旁的灰衣侍从喝到。 ? ? “少来!想吓唬我?!仗着你们是仙,我是人,就想欺负我是吗?拿不出证据,我做怨魂也不放过你们!”马天娇豁出去了。 ? ? 冥王用他那蓝幽幽的眼睛望着马天娇,思索了一下,叫到:“离使!” ? ? “在!”一灰衣人出列。 ? ? “去把马天娇的生死簿调出来,拿给本座。” ? ? “是!”灰衣人应一声,向后殿飘去。 ? ? “本座今天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 ? “好啊,我等着!”马天娇也不示弱。 ? ? 片刻功夫,离使从后殿出来,手里捧着一本暗红色的册子,呈到了冥王手里。 ? ? 冥王慢悠悠地翻开了生死簿,扫了几眼,又向后翻了几页,又扫了几眼。突然,他眉头皱了皱,抬眼看了看马天娇,又看了看云使。 ? ? “云使。” ? ? “在!” ? ? “你上前来。” ? ? 云使愣了一下,然后上前几步,到了冥王跟前。 ? ? 冥王把册子一递:“你自己看看吧。” ? ? 云使接过生死簿仔细看了看,突然就变了脸色,伏在地上颤声道:“是属下疏忽,请殿下饶恕!” ? ? 马天娇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举动,看到这里,心里可就明白了几分,她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抓错人了?!” ? ? 冥王沉默,云使身形伏得更低了。 ? ? 马天娇就明白了:“好个冥王!好个神仙!你们居然能抓错人!!如此草菅人命!你们枉称神仙!!” ? ? 冥王继续沉默,云使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 ? “快放我回去!抓错了还不放人?!” ? ? “回不去了,”冥王终于开了口。 ? ? “什么?!”马天娇更是愤怒了,“知道抓错了还不放,你太不讲理了!“ ? ? 冥王有点儿尴尬,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开口说:“你原先的肉身已经僵了,不能用了,你回不到那个马天娇的身上了。” ? ? “你……你们……”马天娇指指冥王,又指指云使,她要气晕了。她突然冲到云使面前,薅起云使的衣领,满腔的怒气指向他:“本小姐前世与你有冤?还是今世与你有仇?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把本小姐抓来?你还我命来!” ? ? 云使一脸的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唉……” ? ? “马小姐你先放开他,他带错人,本座自会罚他,你的事情,容本座想想。”冥王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 ? “你最好有办法把我送回去,否则哪个神仙管你,我就告到他那里去,问问他冥王纵容属下草菅人命,该怎么罚?”马天娇扔下云使,气哼哼地站了起来。 ? ? 大殿上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冥王闭目坐在那里,象入定了一般。马天娇目眦欲裂,一会儿瞪着冥王,一会儿瞪着云使。两侧的侍从都敛声息气,一动不动。 ? ? 过了有一阵子,冥王动了动,把目光转向马天娇:“马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今世的肉身已经僵了,确是不能用了,这个本座也回天乏术。”冥王见马天娇又要发飙,马上安抚她道:“你先听本座把话说完。我刚才算了一下那位妮娜小姐的前生,她在前十世的时候,是一位名妓,名唤赵灵儿,你的丈夫崔天民在那一世名叫容毓飞,对这位赵灵儿倾心不已,欲娶她为妻,可是这位容公子从小订有一门娃娃亲,是容家世交江家的小姐,名叫江月昭,那赵灵儿自恃有容公子的宠爱,一心想着从良嫁入豪门,可是容家不许她进门,坚持要容公子与江小姐成婚。赵灵儿怀恨在心,觉得是江小姐挡了她的好姻缘,就买通了江家的一位厨娘,在江小姐的点心里下了毒。本来江小姐是该死了的,既然你回不到马天娇身上了,本座送你去做那江小姐,与那妮娜的前世较量一番,也了却你今世的一份执念,你看如何?” ? ? “妮娜是赵灵儿,崔天民是容毓飞,那么江月昭是我的前世吗?”马天娇问。 ? ? “那倒不是。” ? ? “我跑到几百年前去做那江小姐,我父母怎么办?今生就成全了崔天民与妮娜了吗?我不甘心!” ? ? “自然不是,崔天民会为你的死去而悔恨终生,他也会照顾你父母一辈子,他不会跟妮娜再有下文了。” ? ? “是真的?你诳我吧?” ? ? “本座有必要诳你吗?本座要想做的事,必能做到,你自放心去做那江小姐,本座自有办法保全你的父母,” ? ? “这样莫名其妙的主意,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 ? “马小姐,云使拘错了人,按冥界的律法,他自会去三省堂思过一年。人世有句俗语‘人死不能复生’,这话是对的,魂魄一旦离开肉身,肉身没了活气儿,不肖片刻器官就会迅速僵化,那么魂魄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现在既已魂在冥界,本来只有一条路,就是等着转世投胎。现在本座念在你今世怨念未了,又是云使错拘了来的,本座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择。一条路,就是去做那江小姐,了却你今世的怨念,这样做,本座也是担了违反冥界律法的责任的。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只有另一条路,就是喝了忘离水,转世投胎,本座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你想一下吧。” ? ? 马天娇指了指云使,问道:“他草率行事,我便离了父母,没了命,而他只是思过一年,这种处罚公道吗?” ? ? “那三省堂,白日如油煎火烤,夜晚如极寒冰窖,云使他能不能挺得过一年,还是未知,你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吗?” ? ? “这样啊…”马天娇沉默了,她开始思考前途问题:自己被错拘了来,已经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了,回是回不去了,那么是转世投胎还是去做那江小姐呢?转世投胎自然是将前世今生忘得一干二净,是一个一了百了的好法子。可是自己今世还没活够呢,怎么甘心就忘了?如果做那江小姐,首先可以将今世的自己在另一具身体里延续下去,其实还是在做马天娇,只不过是离了父母身边,去了几百年前的马天娇。其次,自己倒很想看看那没良心的崔天民在那一世是个什么德行,再则今生刚刚发现妮娜在抢自己的老公,还没来得及交手呢,就死了,实在是不甘心,做了江小姐,也可与那妮娜争一个高下,就不信斗不过那个小妮子。最后,闲来无事在网上也看到一些穿越的文章,虽然都是杜撰的,不过也挺有意思,自己是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人,到了那落后的古代,岂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总比从一个无知无觉的胎儿重新做起要好。 ? ? 下定决心,她抬起头问冥王:“我选择去做江月昭,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你们错拘了我来,害得我父母从此无依无靠,你就要让我父母从此后安度余生,不要再有什么劫难,你是神仙,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第二个条件,我要马天娇和江月昭两个人的记忆,你不能让我忘了今生,我也不能去了那里后什么都不知道。如何?” ? ? 冥王说:“好吧,就依你。”然后他转向云使,“人命关天,冥界几百年来没有拘错过人,云使你这次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你下去领罚去吧。” ? ? “遵命,冥王殿下。”云使颤抖着起来,就要向殿外去。 ? ? “等一下,”马天娇叫住他,然后转向冥王:“听你说那三省堂,好象是个挺残酷的地方,那样折磨他一年,嗯…是不是太残忍了?” ? ? “噢?马小姐在为云使求情吗?”冥王不可置信地问。 ? ? 云使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 ? “那个……我是很气愤的,不过我相信他也是一时疏忽,不是故意而为,我骂也骂了,现在不管他受多大的罪,我都回不去了,要不就算了,只要他以此为鉴,以后别乱抓人就是了。” ? ? “犯了律法自然是要受罚的,如果本座今天不罚他,以后还如何服众?” ? ? “我是被害人,我都原谅他了,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殿下您给我个面子,就罚轻点儿吧,别去那要命的地方了。” ? ? “嗯…”冥王想了想,“既然马小姐替你求情,本座就给她这个面子,就罚你为积水堂砍一年三昧柴,你去找水使领罚去吧。” ? ? 云使此时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扑通”就跪在马天娇面前:“马小姐宅心仁厚,免了我去受那极热极寒之苦,在下实在是无以为报。”然后他转向冥王:“殿下,卑职欲将护灵玉赠予马小姐,望殿下恩准!” ? ? “护灵玉乃冥界神器,不可以流传到人世,你应该知道。”冥王说。 ? ? “卑职请求殿下封了这护灵玉的神力,只留下此玉的解毒护体功能,以护马小姐在将要去的这一世平安康健,聊表卑职的歉疚与谢意,望殿下成全。” ? ? “这个嘛……好吧,你错拿了马小姐的命来,也该有所表示,本座就成全你的一片心意,把玉呈上来吧。” ? ? 便见云使从腰间解下一块紫玉珮,呈给了冥王,只见冥王将玉放在左掌心,右手张开掌心向下,在玉的上方缓缓抚过,就有一束紫光从那玉珮中流出,渗入冥王的右掌中。待紫光流尽,冥王将玉向前一递:“马小姐,这护灵玉是每一位引导使的护身法宝,如今我虽封了它的神力,这宝物仍可护你不受疾病毒物的侵扰,你仔细收好了,算是云使和本座对你的一番歉意吧。待江月昭阳寿尽了,你再到冥界时,再还与云使吧。” ? ? 马天娇也没客气,上前接了:“谢谢冥王,谢谢云使。” ? ? 冥王又道:“马小姐你也该上路了,再耽误下去,恐怕就要误了时辰了。” ? ? “这就去啊?”马天娇一想到那未知的命运,心里就复杂起来。 ? ? “是啊,江月昭死期就在一个时辰后,你要是去晚了,就附不到她身上了。本座还要嘱你一件事,因你没有喝忘离水,自然是带着全部记忆去的,关于你在冥界这一趟遭遇,就不要在世间乱说了,否则泄露了天机,犯了天条,我就救不了你了。” ? ? “我记下了……我有个请求,这次能不能麻烦殿下派个稳妥点儿的神仙带我去呀?可不要再有差池了,你们要是再弄错,我搞不好就得魂飞魄散了呢。” ? ? 冥王笑了,眼中有蓝色的光辉在流动,他看向殿外,张口唤道:“天使,你就领了这趟差事吧。” ? ? 话音刚落,一抹白色的身影飘了进来,只见他立在殿上,并未下跪,只是微微一躬身:“属下遵命。” ? ? 马天娇看着眼前这位神仙,体态修长,衣袂飘然,面色如玉,凤目流转。马天娇下巴都要掉了:“天使?真的有天使啊?怎么天使是这个样子?好帅啊…” ? ? 冥王和两侧的侍从看着马天娇的痴相,都忍不住要笑。可是那位天使却无知无觉一般,漠然一抬手:“你跟我来吧。”马天娇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向外飘去。 ? ? 天使与马天娇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殿上,离使上前一步跪下:“殿下,属下以为这个方法不妥,要是被天上那位知道了……” ? ? “一个魂魄而已,天上那位应该不会注意到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再做解释吧。” ? ? “可那赵灵儿并不是妮娜的前世,容毓飞也不是崔天民的前世,您就这样让马小姐附了他未婚妻的身……” ? ? “不这样,如何能消除那魂魄身上的怨气,毕竟是我们错拘了人,总要有个方法,给她一个交待,就让她以为是那样吧,经过这一遭,她的怨气也该消了。离使,这一段,就不用记在她的生死簿上了,待她来世投胎再记吧。” ? ? “是!” ? ? …… ? ? 马天娇跟着这位俊美无俦的天使,完全忘记了对未来命运的担忧。 ? ? “还真有天使啊?我一直以为是世间人瞎编呢…” ? ? “天使你为什么是大人呢?我们人间传说的天使都是小孩子啊…” ? ? “天使不是应该有翅膀的吗?你为什么没有?” ? ? “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是男还是女?” ? ? “我看他们见冥王都要跪下,你为什么不跪?是不是你级别很高啊?” ? ? "你怎么不说话?你也太酷了吧?" ? ? …… ? ? 马天娇一路上就问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可那天使一个也没答她,最后,那天使终于开了尊口,对马天娇说了第一句话:“你到了,去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10/11 14:13:2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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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4:15:00

正文 第三章 初临前世 在说那马天娇变成江月昭后的故事之前,需要交待一下与江月昭这一生密切相关的两户人家。5ccc.net一个是东州江家,是东州城内有名的大商贾,历代经营茶庄绸庄,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分号,算是个巨富之家。江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名叫江承安,便是江月昭的爹了。 另一个容家,可是大有说头的。容家在东州城内乃至大月朝中,比江家的势力要大得多,皆因江家是民间的商号,而容家是皇商,手中握有大月朝的漕运权,同时皇宫大内的物资采购,具是通过容家的商号,容家还有自己的钱庄。容家祖上并不经商,乃是大月朝的开国功勋。前朝末世,藩王割据,外族扰边,内忧外患,连年征战,民众苦不堪言。大月朝的开国皇帝朱远章出身微寒,却是一代枭雄,他在南方扯起一杆义旗,一路杀向北方,经过几年的苦战,终于灭了前朝,定都东州,国号月,朱远章便是那开国皇帝月太祖。 从朱远章在南方一处山寨中,凭借几百号人头扯起义旗,到最后登基为帝,建立自己的王朝,有一个人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这就是容家先祖容友德。当初朱远章还是山大王的时候,容友德就是他的二当家,两人还是拜把子兄弟。朱远章起事后,容友德誓死追随,为朱远章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大月建国后,太祖朱远章本意要封容友德为异姓王爷。容友德追随太祖多年,心里清楚朱远章不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且疑心甚重。他是个聪明人,思忖着一旦入了朝堂,一步行差踏错,恐怕结果便是功高盖主,兔死狗烹。于是他上表请辞,言明自己本就是闲散野人,受不得朝规约束,不愿入朝为官,更不想受封王爷,只求太祖恩准,放他归乡。太祖便问他:“如果朕准了二弟的请辞,二弟回乡后,欲以何为生?”容友德便答:“做个买卖吧,能维持臣一家安然度日即可。”太祖想了想就说:“朕知道二弟你的性情,即不愿入朝堂受拘束,朕便准了你吧。现在倒有一样营生,交与你来经营是朕最放心的。我朝甫立,江山虽定,民生未稳。更加上北方去岁大旱,今年又闹虫灾,民生一片凋敝。南方虽富庶,怎奈路途遥远,一路上又不太平,这漕粮的运输,便成了朕的一大心病啊。不如朕就把这漕运事务交给你吧,你去户部领了银子,好好经营,即替朕解了忧,也可赚银子养家。你看可好?” 于是从大月朝开国起,漕运就变成了容家的私营产业。这种垄断行业,赚银子是很容易的。容家又与朝堂关系好,得了皇宫大内的物资采购权,几代经营下来,容家便成了大月朝中屈指可数的富贾巨商。再加上手中握有漕运权,关系着朝廷粮饷调运,因此虽然容家不在朝堂,却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容家在大月朝的地位更是不容小觑。 到了这一代,容家的当家人是容尚天,而江家的当家人便是江承安。这两位爷之间还颇有些渊源。年轻的时候,容尚天和江承安很是投缘,两个富家公子经常相携喝酒游乐,算是一对酒肉好友。 一日两人同游东州城外的龙岩寺,便在那里遇到了一位美人。 这位美人叫吴蕴琳,江南人氏,其父吴孟是一位秀才,一心求取功名,却屡考不第。吴孟祖上倒是有几亩薄田,可是架不住这位吴秀才不事经营,坐吃山空,到最后功名没得到,家产也被他败光了。没法子,吴秀才只能携妻女来东州城,投奔了他在京城做官的亲戚,他在亲戚家做了西席,挣点儿银两勉强度日。 吴孟的女儿吴蕴琳,确是一位美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再加上她生来便是江南女子如水般的温柔,与北方女子自是不同。那日容尚天与江承安在龙岩寺遇到这位吴蕴琳后,两个人都上了心,一番打听,才知道吴蕴琳是这样一个身世,更起了怜爱之心。两位爷都喜欢这吴美人儿,便约定谁能先打动她的芳心,谁便去吴家提亲娶了她。 可是容尚天回家跟父母一说,父母就不干了。容家虽不是士族官宦,却也是办着皇差,家大势大,门第之见还是有的,京城多少大门大户都眼巴巴地盼着容尚天长大,好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容家呢,容尚天的父亲岂能让儿子娶个穷秀才的女儿为妻。容父当时就给容尚天下了通牒,想纳吴氏为妾可以,娶为妻室坚决不行。 而江家就不同了,民间商户,娶个秀才的女儿也不算辱没家门,江承安回家一说,家里就同意了。 那容尚天是真心喜欢吴蕴琳的,心里一番痛苦的挣扎,掂量着纳她为妾,实在是委屈了她。如果自己坚持娶她为妻,只怕将来进了门,公婆不待见,日子也不好过。于是他便放弃了争取,与江承安商定,让江承安前去吴家提亲,娶了吴蕴琳,将来两家有了儿女,却一定要做儿女亲家的。 这便是江月昭的娃娃亲的由来。 马天娇…不是!江月昭感觉头很疼。 她记得最后那天使说“你到了,去吧。”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见那天使手一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床榻上,是那种三面有围子,一面挂有帷帐的床。这也就是说,她附身成功了,从此以后她就是江月昭了。 她定了定神,顾不得头疼,抬起身来向四下张望。 “小姐,你醒了?你要什么?吩咐奴婢给你拿吧。”一个脆灵儿的声音响起。 江月昭寻声望去,一个小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托着朱漆托盘,麻利地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然后走到床前:“小姐,这是夫人吩咐给您炖的燕窝,说是等小姐醒了就喂您吃下,您已经昏迷两天了,再不吃点儿东西,即使那毒解了,人也会被饿坏的。” “哦。”江月昭应了一声,就要起身。 “小姐您慢点儿。”小丫头说着,伶俐地扶起江月昭,将床里闲置的被子拽过来,垫在她身后,扶她靠过去。 “谢谢。”江月昭顺口说道。 “什么?”小丫头吃惊地望着她。 “哦…那个…我是说我饿了,快把那燕窝端过来吧,光闻着味儿吃不着,要急死我了。” 小丫头“哧”地一声笑了:“看把我们小姐饿的,真是罪过,奴婢这就给您端过来,您别急。”说着就端来了那碗燕窝,斜坐在床沿上,舀起一勺燕窝来,轻轻吹了吹,送到江月昭嘴边。 江月昭心想:我是马天娇的时候,虽然也是个富家小姐,可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这才真叫饭来张口呢,阶级社会原来是这样的啊。 心里转着念头,嘴里可没停,不一会儿,一小碗燕窝就剩半碗了。 江月昭正欲继续消灭那半碗燕窝,就听门外有人说话:“老爷您慢点儿,小姐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小丫头赶紧把手中的碗放回桌上,几步退到床尾,垂手而立。江月昭还不太适应这些规矩,她眼巴巴的瞅着那碗燕窝,心想:我还没吃饱呢,等我吃完再来探望多好啊。 这时就见一中年男人急急跨进门来,三步并两步冲到床边,抓住江月昭的手,一脸关切地问:“小昭,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便是我的爹爹江承安喽?小昭?这个昵称不错,就不知这里有没有张无忌。江月昭心里对自己说。 “爹,我已经好了,就是躺得头疼,其他就没什么不舒服了。”江月昭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这次实在是凶险,爹还以为……要是爹的乖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爹也没法活了。”江承安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这不是好了吗?爹您别难过了,没事了。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就等着跟女儿享福吧。”江月昭任江承安拉着手,笑眯眯地说。 “好,好,小昭是爹的心头肉,小昭好爹就好。”江承安听了江月昭的话,含在眼中的泪就掉下来了。 江月昭觉得他是真疼女儿,心里着实感动了,她拿起床头的丝帕,替他拭了拭眼泪:“爹,您别这样。” “爹…是谁给我下的毒?可查出来了?” “唉!爹无能啊,那厨娘知道事情败露,就上吊自尽了。现下虽报了官府,可人死了,也问不出来是谁指使她的了。官府还在查,爹也在想办法查,不会让你凭白受这样的委屈。” 江月昭心想:你们也不用查了,我都知道是谁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除了她,哼!赵灵儿,看来你这一世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既然我来了,也就由不得你了。 江承安正絮絮地跟女儿唠叨着,就听门外有人报:“夫人和两位姨娘来了!” 就见门一开,从门外当头走进来一位美妇,身着秋香色缎袄,同色百褶绫裙,鹅黄缎披风,一派雍容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姨娘和几个丫环。 那美妇便是江承安的夫人吴蕴琳,江月昭的娘,她来到床前,先对江承安道:“原来老爷先到了,我说打发人去前堂问,都说不知道呢。”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抚上江月昭的脸:“看昭儿的气色好多了,应该没大碍了,这样娘就放心了。” 那边两位姨娘向江承安福了福,就站在了江夫人身后。其中一位较年长的曹姨娘接过江夫人的话说:“我们昭儿是个福大的人,任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伤不了她的。” 另一位年轻的孔姨娘细声细气地接道:“可不吗?那常太医说,这个毒可凶险呢,换第二个人怕是熬不住的,我们昭儿是个命大的,将来必是后福无边”。 “怎么给我诊治的是位太医吗?”江月昭疑惑地问。 “是啊,”江夫人答道,“容老爷和容夫人听说你中了毒,特意央了宫中的太医来给你瞧的病,那太医果然不同凡响,居然治好了你的毒。” 江月昭心想,哪里是他治好的?你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还能见到这个女儿,与其感谢太医,不如感谢冥王。 “小秋端来的燕窝可吃了?”江夫人关切地问。 “吃了半碗。”江月昭答。 “小昭大病初愈,身体还弱,夫人要上点儿心,大婚前可要把身体养好,什么对身体好就弄来吃,我们家又不是吃不起。”江承安吩咐道。 “知道了,老爷放心。今儿早上容夫人打发人送来两支千年老参,晚上我就打发厨房炖了端来。昨天常太医给开的补药方子,正在外面熬着呢,一会儿就好。” …… 大家说着这些话,不觉过了半个时辰,江承安见女儿露出疲态,便吩咐说:“小昭要多休息才是,我们都回去吧。” 于是大家都随着江承安出去了。 待人都出去了,小秋上前来:“小姐坐了半个时辰了,躺下歇会儿吧。”于是整理好枕头,扶着江月昭躺了下来。 江月昭闭着眼睛,心念转动:这江家的主人都见到了,自己表现还不错,除了最开始对小秋说的那句“谢谢”,再没露什么破绽,他们也没怀疑。听江老爷刚才的话,自己和那容毓飞的婚期将至。怪不得那赵灵儿急了呢,哼!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可知道。我要是现在揭穿了你,送你见了官,我来这儿就没有意思了。且留着你,我们之间算帐的日子还在后头呢,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有那个崔天民……啊不,容毓飞,对这样狠毒的女人倾心爱慕,可见是个没脑子的笨猪。 江月昭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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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ey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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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4:17:00

正文 第四章 初见故人 连日来江月昭都在床上静养,躺得她骨头都快软了。可每每她刚往床边蹭了蹭,就有小秋或小冬两个丫头之一迅速过来摁住她:“小姐,大夫说您需要静养,您可不要乱动,忍一忍吧,养好了身子,您才能做一个最美的新娘子哦。” 哼!最美的新娘子,你们当我不知道那个容毓飞对我的态度吗?恐怕当个最衰的新娘子还差不多。江月昭心想。 她最近躺在床上,细细搜索了一下关于江月昭的所有记忆,发现那个容毓飞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恶呢。他居然跟他的一班狐朋狗友放话,说他听闻江家的小姐骄横任性,最是个没教养的刁蛮女子,若娶了这样的女子,早晚要坏了容家的家风,搞得容家鸡飞狗跳。可那赵灵儿,虽出身不好,但温柔娴淑,才华横溢,又生得天人之姿,若今生娶得如此妙人儿,便是来世做牛做马,也是值得了。 但显然容家的当家容尚天和他的夫人不是这样想的。容尚天当年想娶秀才的女儿都没有遂愿,如今他儿子要娶一个妓女,虽然听说这女子卖艺不卖身,可那也是青楼出来的,容老爷岂能允许。容夫人更是个大家闺秀的出身,在她的观念里,要是儿子娶了青楼女子,她便只能自裁以谢列祖列宗了。 眼见婚期将至,容家的老少两代人还在僵持着。 想起容毓飞那句“来世做牛做马也值得了”,江月昭就气闷不已:哼!你想做牛做马我成全你,可是给谁做牛做马,就不一定了。你想给那个妮娜…不对,是赵灵儿,你想给赵灵儿做牛做马,恐怕是万万不能了! 至于他说的“江家小姐骄横任性”,江月昭仔细地想了想,可是没有结果。也是,要从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出自己是否刁蛮任性,确是一个难题。人往往很难认清自己的,尤其是缺点方面,如果能认识到自己刁蛮任性,那就不是刁蛮任性了。 江月昭这样想着,都有点儿被自己绕糊涂了。算了,看来还是得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判断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于是就有那么一日,江月昭发现小秋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荷包,却愣愣地看着自己,半晌没动一针。她出声提醒:“小秋!” “啊?小姐,什么事?”小秋回过神来,赶紧问。 “你那么愣愣地看着我,是不认识你家小姐了?还是小姐我长得太好看,你情不自禁啊?” “小姐…”小秋有点儿不好意思,“唉…不敢隐瞒小姐,小秋就是在担心,小姐这次中毒,恐怕对身体伤害太大,瞧您这几日,安静地厉害,以前小姐是个多么活泼的人儿啊,成天说说笑笑,逗得老爷夫人多开心。这几日,小姐不爱说话,老爷夫人都是闷闷的…” “小秋,你说实话,我以前是不是有点儿骄横任性啊?” “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小姐千万别理那容……”小秋说到这儿顿住了,“小秋觉得小姐最是个活泼伶俐的可人儿,又体贴孝顺,谁要是娶到小姐,恐怕是几世都修不来福呢。”小秋说完这些,又低低地加了一句:“偏那容公子是个不识货的。” “瞎说,小姐我倒成了什么货物了?赶紧绣你的荷包吧,再捏就要捏出水来了!” “噢。”小秋应了一声,低头开始绣荷包。 于是江月昭便知道了,自己原来是个活泼的性子。怪道这几日老爷夫人并两位姨娘,看到她都摇头叹气呢,八成他们以为自己被毒药毒坏了脑子,性情大变了呢。 日子就这样在江月昭的打探与适应中过着,转眼半个月了。江月昭也被允许下床了,可以去花园透透气,陪江夫人和两位姨娘绣绣自己的嫁妆。本来她以为自己做马天娇的时候不会刺绣这一技,但凭着江月昭那点儿记忆,可能绣不出来什么东西。可是那日趁屋里没人,她拿起小冬绣了半幅的帕子比划了一下,居然能动手绣下去,这让她惊喜不已,也暗暗地赞自己聪明,向冥王要了江月昭的记忆。否则在这个时代,女人不会女红可是一大缺憾。 这样消磨着时间,离她大婚就剩下半个月了。 这一日,下午素衣坊的裁缝拿来了她的嫁衣,她试了试,指出几点不合适的地方,让裁缝拿回去改了。用了晚饭后,她陪爹娘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困顿,于是向爹娘告退,回了自己房中,小冬服侍她梳洗一番,她就睡下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就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她睁眼一瞧,屋里的蜡烛已经被点亮了,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床边,伸手推着自己。 江月昭第一个反应就是飞起一脚横踢。做马天娇的时候,她可是正经学过跆拳道的,不过段数不高,才三段而已。 只见那男人身子一闪,轻飘飘地就避过了这一脚。 马天娇见一击未中,张口便要喊,那男人身形快速欺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别喊!我是容毓飞!我不会伤你,只是想跟你谈谈。” 他离得很近,江月昭就闻到一股酒气。 江月昭拿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哼!我可是少林悲吾大师门下弟子,别说你这江府,就是那皇宫大内,只要我想进,也是难不倒我的。” “你还挺得意!悲吾大师教会你的,就是这种翻墙入室的勾当吗?” 容毓飞被这话噎了一下,脸色一僵,但马上就恢复了,正色道:“我并非你想象那种登徒子。” “酗酒在先,又翻墙入室闯进小姐闺阁,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我并未酗酒,虽然喝了酒,但并不多,我清醒得很,我来是想跟你谈谈。” “好啊,你够清醒就好,本小姐就陪你谈谈。你先去那边面向窗户站着。”江月昭一指窗户的方向。 “为什么?”容毓飞瞪着她。 “你不会想让小姐我穿着亵裤肚兜陪你谈吧?”此时马天娇上半身还是缩在被子里,下半身因刚才那一踢露在被子外边,可不就穿了一条亵裤吗? 容毓飞脸“噌”地就红了,赶紧转身去窗边面窗而立:“你这女子如此说话,简直不知羞耻。” “你趁本小姐睡着的时候闯入闺房,本小姐不骂你是采花贼便罢,你还有脸说本小姐,真正是贼人喊捉贼!” 容毓飞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趁着一股酒劲闯了进来,本意是让这江家小姐知难而退,别妄想着嫁给他。可是首轮交锋,自己便被她呛的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外间传这位江小姐刁蛮,果然是个嘴尖牙利的。 他现在酒已醒了分,有点儿后悔来这里了,倒不是因为被江月昭抢白了几句,他觉得自己这样偷偷翻墙而入,实在是有损他容家的颜面,不是有教养的世家公子所为。这要是明天江月昭告诉了江老爷,江老爷再去责问自己的父亲,恐怕父亲震怒之下,自己和赵灵儿的事就更没希望了。 他正暗暗后悔,后面一声唤:“转过来吧,想找我谈是吗?我奉陪。不过茶水可就欠奉了,恐怕容公子也不愿意我现在喊丫环起来奉茶吧?” 容毓飞纵是心里悔恨,还是故作镇定地转过身来。 他望向江小姐,就见她一头乌发并未绾起,只用一块丝帕松松地系在脑后,几绺碎发随意地搭在两腮处,虽不施粉黛却颜色如朝霞映雪,秀眸惺忪,大概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盈盈地走向自己,一股清新的少女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容毓飞从未有过的经验,容家在他这一代没有女孩儿,他自己的侍妾周福珠倒是给他生了个女儿,可只有四岁,还未长成闺阁小姐的样子呢。他不太知道未出阁的小姐是个什么样子。赵灵儿自是美得很,可她是个有阅历的女子,又生活在那种地方,散发出的自然是那种妩媚动人的气息。如今这女子如早晨带露的兰花儿一般向他走来,他就怔在那里。 江月昭也在打量对面这个男人,心想:崔天民,原来你这一世是这副德行,竟有一副好皮囊,瞧他剑眉星目,身量修长,一身白衣胜雪,虽然是翻了墙进来的,居然一点儿没脏。哼哼!纵然你有千般风流,现今我来了,恐怕你也要收一收了。既然你主动来找我,那么我们的较量就从现在开始吧。 “容公子瞧够了没有?瞧够了我们就开始谈吧。” “咳咳……”容毓飞收了视线,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容某今晚冒犯小姐,实在是抱歉。可是容某也是情非得已。想来江小姐也听说了,我有一真心相爱之人,本来容某答应娶她为妻,无奈家父家母坚决不允,更加上与江小姐之间的娃娃亲,容某恐怕要失言于灵儿了。眼看你我二人婚期将至,灵儿很是痛苦。容某今日前来,就是请江小姐看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儿上,成全了容某与灵儿吧。” 江月昭听了这番话,心里大痛。其实从心底里,她还是把这个容毓飞当成了崔天民了,她心想:好你个崔天民,什么真心相爱之人,还让我成全了你们?那灵儿痛苦,她下毒手害我的时候,我就不痛苦了吗?这样恶毒的女人,我岂能放过她? 她说话的语气就不大好了:“容公子你说的没错,今晚你之所为,对我确实是一种唐突冒犯。你要我成全你们,那就请容公子给我指条明路,我该怎么做才能成全你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男人都违逆不了,你想让我一个小女子如何去违抗?” “你……这么说,你是非嫁给我不可了?”容毓飞气恼地问。 “容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呢。大概容公子一向自负长相风流,觉得全东州的女子都巴巴地想嫁你吧?哼!可是本小姐偏偏不看那外在的皮相。你以为你那样的诋毁我,到处宣扬要退了我的亲事,娶那青楼女子,本小姐还会心甘情愿嫁给你吗?容家向来自诩家风甚严,容公子在外间肆意诋毁未过门的妻子,如今又深更半夜欺上门来,如此浪子行径,你真当本小姐愿意嫁给你吗?” 容毓飞被她损得又羞又恼,可听到后半句,便抓住了把柄一般:“既然你不愿嫁,我不愿娶,我们岂不是一拍即合?” “容公子如此想问题,真是令我咋舌。如果你不愿娶,我不愿嫁,问题就解决了,还至于今日劳烦容公子翻墙入室的这么麻烦吗?你一个在外间行走的男人,尚不能退了这门亲,我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难道你想让我去容府登门退亲吗?” “……”容毓飞一时无语。他今天来江府,本就是借着酒力一时冲动,如今清醒了,就觉得这江月昭所言根本无可辩驳,倒是他这欺上门来的人在犯浑了。 江月昭见他低头无语,就放柔了语调说:“我们与其这样争论你我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我们之间该怎样平和相处吧。” “依江小姐的意思,我们只能服从家长,如期成婚了?” “如果容公子有本事退了这门亲,我也不怕沦为东州城的笑柄,我欣然接受便是。” “要是家父肯退亲,我还用走这一遭吗?难道我真的要失言于灵儿了吗?”容毓飞脸上浮现出绝望痛心的神色。 “那是容公子自己的事情,诺言是你许下的,难不成你想把食言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吗?”江月昭毫不同情的回道。 “唉……”容毓飞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罢了,今日是容某唐突了,江小姐莫见怪,就当容某没来过吧,容某告辞。” 说完,他起身开门,飘然而去。 江月昭走过去关了门,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水,一边喝一边思忖:这一番言语较量,看来是自己占了上锋。第一个胜利就是,以前容毓飞一直觉得他娶自己很委屈,今天让他知道了,我嫁给他,我还很委屈呢。这就可以保证自己嫁过去之后,在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之前,对自己保持几分客气。第二个胜利,是从他闯进闺房那一刻就注定了的,一个世家公子,半夜擅入小姐闺阁本就失礼,又拿言语相逼退亲,更非守礼之人所为,就凭这两条,他以后见自己,首先就理屈了三分。 崔天民……容毓飞……哼哼!任你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李天王的宝塔,你就等着我收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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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1 17:48:00

正文 第五章 退而求次

容毓飞从江府出来,心中不住地懊恼,心想:自己不该听那马良栋的撺掇,冒然闯进江府,实在失礼之极。更何况自己此行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江月昭一顿教训,言语之中处处落了下风,以后真要是迫不得已娶了她,恐怕也很难摆脱今日一面两人之间形成的气场了。那个江小姐,外间皆传是个刁蛮的主儿,今日看来,见她伶牙俐齿,见了陌生男人却不羞不怯,确实是个厉害的丫头。可她言语干净利落,句句占在理上,并不若外间所闻的骄横刁钻,不知为何她会有这样的名声在外。 他不由得又想起烛光下向自己盈盈走来的那个兰花般的少女,便有点儿失神。这也怪不得容毓飞,他五岁离家,那时候江月昭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女婴,他在离家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订下了这个小女娃是他的未婚妻。到了少林寺拜悲吾大师习文学武,陪着他长大的是群和尚。十六岁归家,小女娃已经长成女孩子了,有了男女之防,他自然是见不到她的。随父亲在容家的商号中历练,能见到的女人都是那些已婚的妇人。倒是他回家后第二年,祖母指了自己身边的大丫环杜小翠和奶娘的女儿周福珠给自己为妾,转年周福珠还给他生了个女儿。这两个女人,也能算是中上之姿,但由于两个人的出身皆是下人,气质上就逊了一筹,见了他又只是垂目低头,恭谨有余,情意不足。 所以他后来有一次被马良栋那帮损友生拽到万翠楼,头一次见了象赵灵儿那样妖娆的女子,犹如晴天霹雳在他眼前炸开,唤醒了这个年轻男子心中一直沉睡着的万般风情。从此他便迷上了赵灵儿,几乎无法自拔。 其实容毓飞并不是个好女色的登徒子,他待赵灵儿是一片痴心,大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决心。赵灵儿也是看上他这一点,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只要抓住他,自己这一辈子不但有了依靠,而且还是个金榻玉靠呢。所以赵灵儿在这位容公子身上,是下足了心劲儿的,事事皆投其所好。青楼女子对付男人,自来就有一套本事,再加上赵灵儿对容毓飞十二万分的用心,更是引得容公子魂魄都附在了那赵灵儿身上。 容家这一代,儿子有两个,嫡出的就容毓飞一个。容毓飞从小就聪明不凡,容老爷很是器重,五岁就亲自携子上少林寺,求悲吾大师收他为徒。那悲吾大师武是当世宗师,文亦名动天下,年轻时曾与容老爷的爹有一段渊源,又见容毓飞不是个凡胎俗物,就收了这个故人的孙子入门下。俗语说“名师出高徒”,追随在悲吾大师身边十年,容毓飞自然出落得武艺超群,文采风流。 容老爷本来对这样的儿子十二分的满意,心想容家后继之人如此优秀,我也算是对得起容家列祖列宗了。5ccc.net却不曾料到儿子在女人这件事上如此的死心眼儿。如果容家真的娶一青楼女子做当家主母,叫他百年后如何有颜面去见祖宗?更何况,容老爷当年欲娶吴蕴琳不得,跟江承安订下了儿女亲家,他这些年心里一直是巴望着江小姐快长大,好嫁到容家。他自己娶不到吴蕴琳,让儿子娶了她女儿,感觉上也算了了心愿一样。当然这点儿想法不能对外人说。不过有了这一层,容毓飞想退亲就更是没有一丝希望了。 可是软硬兼施,软的,容夫人眼泪都要流干了,硬的,容老爷笞杖也打折几根了,容毓飞硬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一心扑在赵灵儿身上。 那容毓飞,父亲越是打他,母亲越是骂他,他就越觉得自己这段情是可贵的,越觉得赵灵儿就是那九天仙女,自己不经一番辛苦,如何能娶得仙女? 可是就在今夜,他见到了那个如兰花般的少女,他的心开始有了一个小缺口,尽管他不知道,但是这个缺口还是不知不觉得裂开了。 容毓飞带着懊丧的心情回到府中不提。 第二日,容毓飞起得早,先去了自家的容盛钱庄兜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事,就出了钱庄,奔万翠楼去了。 万翠楼是东州城内有名的青楼,位于东州城南城区的广德街。广德街是这京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商肆酒楼林立,亭台楼阁如云,在这广德街的最东端,与玉华门一路之隔,有一座五层五开间的建筑,红墙灰瓦,就是京城有名的万翠楼。本来东州城的烟花之地是在西城区,那里才是青楼妓院汇集的地方。这万翠楼却开在广德街,且在玉华门的对面,进了玉华门,就是月朝官署集聚之地,可见这万翠楼确实不是一般青楼可比。 进了万翠楼,容毓飞熟门熟路地就上了三楼,上楼后右拐,第二个门,便是赵灵儿的海棠阁。 赵灵儿是个清倌,只卖艺不卖身,按照万翠楼的规矩,除非上门提亲,来花轿抬走,否则一不能赎身,二不能包养。所以虽然整个万翠楼的人都知道她与容公子的关系,可是只要有客人点到了她,她还是前往的。 青楼是个夜间兴旺的场所,白天姑娘们大都睡觉养神。容毓飞到的时候,正是午时。 他敲了敲海棠阁的门,就有一个小丫头来开门。 “小红,小姐睡着吗?”容毓飞问道。 “没有,小姐说今天公子肯定能来,在等着呢,公子请进。”小红答道。 容毓飞刚进了屋,就有一女子袅袅娜娜的从屏风后走出来,向容毓飞福了一礼,急急地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毓郎你可来了,再不来灵儿就要把这万翠楼的屋顶望穿了呢。” 容毓飞笑着:“灵儿真的如此想我吗?” “毓郎这样说,就在怀疑我的一片痴心了?唉…真是叫人寒心啊。”说着,作势拿帕子拭了拭眼睛。 “你也不用伤心,你说什么,我信就是了。要是你把万翠楼的屋顶望穿了,大不了我出银子给修便是。”容毓飞宠溺地说道。 赵灵儿听了,娇笑着往容毓飞怀里偎:“我就知道毓郎是最疼我的。” 然后回头吩咐小红:“早上我吩咐你去买的竹叶青酒,还有我让后厨做的那几样小菜,一起端了来。”、 小红应了一声说出去了。 “毓郎一定没用饭呢,我们进内室说话,等小红回来,我陪毓郎喝两杯。” “灵儿最会体贴人了,美酒佳人,真是难以拒绝啊。” 于是两人携手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小红还没回来,容毓飞有几天没来看望赵灵儿,两人在内室自有一番亲热。 一会儿门响了,两人知道是小红回来了,就从床上起来。赵灵儿替容毓飞整理了一下衣服,扶他到桌边坐了下来。 酒菜摆了上来,一道炒黄鳝,一道鸡汤煨香茹,一道翡翠大虾,还有一道是糖醋藕片。 赵灵儿吩咐小红出去了,自己在盆中净了手,过来将虾剥好放在容毓飞面前的碟子上,又复回去净了手,给容毓飞和自己各斟一杯酒,才坐下来。 容毓飞着实饿了,几口吃完了面前的虾仁,方才喝了一口酒。 赵灵儿也不吃,只是端着酒杯,看着容毓飞:“毓郎这几日都忙什么呢?也不来看灵儿?” 容毓飞听了,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家父命我在家准备大婚的事情,我虽是不愿意,无奈他老人家盯得紧,不好出来。” 赵灵儿低了头,面色肃静了下来。 “灵儿……我与江小姐的婚事……恐怕是推不掉了。前几日我硬是要上门退亲,家母当时就气得犯了心痛的毛病。唉!我今日来,就是想跟说这件事……灵儿,我不能丢下你,就算我与那江小姐成了婚,心还是在你这里的。你可愿意不计名份,跟在我身边?我也不想委屈了你,你要是不愿意……”容毓飞说完,忐忑地望着赵灵儿。 赵灵儿听着,心里凉了半截,不是没料到这种情况。如果那厨娘得了手,自己兴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是那个江月昭实在是命大,下那样的毒她都能活过来。眼下他们的婚期将至,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 对于容家名媒正娶地让她进门这件事,她现在已经绝望了,即使容毓飞不说,她自己也想过做妾这条路。容家是什么家世?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愿意给他家做妾呢,自己一个青楼清倌,给容毓飞做妾是不委屈的。总好过在青楼过这种迎来送往的日子。而且清倌吃的是青春饭,等自己有一天老了,也是要找个依靠的。不如趁现在年轻,容毓飞又对自己一往情深,跟了他,虽然不是正室,但宠爱肯定不会少的。何况只要自己进了门,凭容毓飞对自己的痴情,要想争取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可是娶自己为妻,这是容毓飞自己许下的诺言,虽然当初也知道他是情之所至,冲动之下的承诺,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可毕竟是他食言,自己怎么着也不能应得太爽快了,要让他对自己存着一份愧疚的心里才好。 想着这些,赵灵儿就露出泫然泪下的表情:“只要能在毓郎身边,什么名份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担心,听说那个江小姐是个刁钻的丫头,毓郎跟她成了亲,岂不委屈了你?” “那小姐……”容毓飞提起江月昭,脑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就有点儿恍神。 赵灵儿一惊:“怎么?你见过她?” “哦…那个…那倒没有。”容毓飞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赵灵儿心中疑惑,到底不方便追问,也就罢了。 她想:江小姐今天的名声,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一招收到的效果,我可是受用了很长时间呢. 自从容毓飞许了名媒正娶的诺言后,赵灵儿就开始着手对付江月昭这个最大的障碍了。她给了小红一笔银子,让她在市井中寻一些好扯闲话的,给了银两,让这些人按小红教的话,到处宣扬,还寻了几个乞丐,给了银子,让他们按自己编好的故事说。 半年下来,江家小姐刁钻蛮横的名声,就在东州城内传了开来。 现在想想,赵灵儿自己都灰心。任是她如何名声不好,如何刁顽骄纵,容毓飞还是可以娶她为妻。自己表现得如何温婉娴静,如何恭顺体贴,也摆脱不了这青楼的出身,只能做妾。早知如此,何必花那么多银两做这种事。制造谣言一事倒罢了,几百两银子她还不太心疼。那下毒一事,耗掉了她大部分积蓄。毒药不好弄不说,那个厨娘,她给了足够她下半生过活的银两,才买通了的。 没想到还是没成事。 容毓飞听得赵灵儿愿意做妾,又愧疚又激动,立马对赵灵儿许诺:这一生都只爱她一个,这颗心永远是她的。 赵灵儿心说,如果你的许诺那么好用,半个月后你娶的就应该是我才对,男人的承诺总是靠不住的,靠你的诺言活着,还不如靠我自己呢。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感激涕零地依在容毓飞怀里:“我信毓郎,我的心也是一样的。没有毓郎,灵儿也是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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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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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ey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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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2 0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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