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灌水
鬼吹灯II 连载中(大家一起来更新!)
25401
339
2007-08-08 16:57:00
第八章 三叉戟号(下)
我对如何进入珊瑚螺旋海域,心中自有主张,此事机密,自然不必和“掰武”明说,只是让他带着大金牙去找船主商谈价钱,另外开出一份货单,请“掰武”代为准备,对船体进行检修测试,确保出海后它能万无一失。
既然船只已经确定,众人便分头行事,明叔等人负责准备一应事物,我则到处寻访当地渔民,打探出海采蛋之事,接连忙碌了几天,Shirley杨就赶来汇合,但我没想到陈教授也跟着她一道来了,原来陈教授放心不下,打算亲自跟我们一道出海,我如何肯带他去冒险,在百般劝说之下,才说服他留在珊瑚庙岛,另外让大金牙也留在岛上,同他有个照应,等我们得手回来,再一并返回北京。
我带Shirley仔细看了那艘改装船,这艘海柳船还没有命名,我们最后将其命名为“三叉戟号”,按当地华人风俗,新船或者翻修过的船只出海前都要举行一些祭祀海神的仪式,折香、砍干股、淋老酒,并到珊瑚庙里给妈祖上香,以求出海平安顺遂,虽然我们不信这套,但入乡随俗,还是不能免了这道程序,随后便是需要找一位掌舵的老海狼,但这个人选实在是太难找了,一提去幽灵出没的珊瑚螺旋,几乎人人都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那地方在当地人眼中几乎是块提都不能提的禁区。
最后只好由明叔这个自称识风信、知水性、洞悉海中地形的老船长来担纲,但我太了解明叔的为人了,这老港农整个就一老亡命徒、老骗子、老赌棍,满脑子投机主义思想,只要是为了发财,这世上就没他不敢做的勾当,他的座方铭是:“有赌未为输,不赌不知时运高。”
我觉得由明叔来操舵掌船不太让人放心,另外只有我们四人出海。人手太过单薄,有些局面怕是应付不过来,正觉为难之际,幸好Shinley杨雇到了几位蛋民,他们都是越南籍华人,其中年老的长者叫做阮黑,年纪大约在五十来岁,虽然脸上的胡子都白了。但目光锐利精神十足,是个沉稳干练经验丰富的老渔民。
另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那少年名叫“古猜”,是阮黑的徒弟,差不多十五六岁,长得又黑又瘦,手脚很是灵活利索,活脱脱象只马猴,那个姑娘倒生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头长发垂到腰际。相貌继承了越南女子的主要特征。皮肤偏黑,名叫“多铃”,大约二十岁出头。是越法混血儿,她也管阮黑叫师傅。
多玲是阮黑从越南逃出来时收养的孤儿,古猜是珊瑚庙岛的原住民,同样是个孤儿,三人在岛上打渔为生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很是贫困,阮黑和他的徒弟女儿有远航的经验,能操舵捕鱼,也下水采过珠,由于Shinley杨可以直接支付美钞。所以他们三口愿意冒险跟我们出海,赚一笔可观的收入,有了路费,便可以去法国投奔多玲失散的亲人。文心阁隼风手打。
我见到这三个越南人,立刻表示反对,一听他们说帮我就想起在前线作战的往事,血火硝烟仿佛就在昨天,有时候偶而碰到从前的战友,虽然谈起以前的战斗。大伙面色都很从容,只是说说谁谁可惜了,谁谁残废了,谁谁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许会怎么怎么样了,但他们其实都和我一样,没人敢去仔细的回忆和描述,大概凡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都很少敢去回想阵地上血肉横飞的场面,也从不敢去看自己的军功章,一看见勋章就会想起替自己挡住子弹的战友,看完了就会坐在墙角哭得像个孩子,据说参加过越战的美军也多半都患有弹震症等后遗症,这恐怕要和越南那种闷热压抑的自然环境,以及如同绞肉机一样的残酷战斗有关,被战争拷问过的灵魂都是不完整的,很容易受到刺激。
但Shirley杨劝我说,阮黑一家人都不是“VC”,他们是美军撤离西贡时逃出来的难民,何况阮黑本来就是华人,祖籍是山东烟台的,中国话讲得也不错,所以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障碍。
我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没什么可反驳的理由,既然Shinley杨很信任阮黑父女三人,她的眼光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我只好答应让阮黑等人加入,然后我把此次出海的全部成员聚在一起,反复讨论了几遍行动方案的可行性,确认无误便已经万事具备,只等转天一早出海搬山。
当天夜里叶源绽锏奈锲方辛俗詈笠淮握恚渲凶钪匾模舭嵘教詈V跛枰玫降牡闹畎阄锲罚庑┒髑姘俟治寤ò嗣牛蠖际堑屯凡患芳娜粘Sτ弥铮诎嵘绞踔惺褂闷鹄矗词悄芷鸬椒峭蚕斓淖饔茫淙晃乙郧按用皇导蚁嘈虐嵘降廊恕梆佯成凇彼帕粝碌闹诙嗉窃刂校欢ú换嵊行檠酝铮鞍嵘降廊恕鼻昀雌窘璋嵘椒旨椎帘槭兰浯蟛兀热裘挥姓媸当玖欤秩绾文苡搿懊鹈厥酢毕嗵岵⒙邸?
我检点完毕正要回去睡觉,却在半路上见陈教授急匆匆地赶来找我,他在岛上闲来无事,得知我们收了一批青头古玉,就要过去反复研究起来,他把每件古玉都画了图形,想作为资料收集起来,结果这无心之举,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我接过陈教授画的图形,一看之下也觉十分意外,原来这数十件各有残破造型离奇的古玉,是由一件巨大的玉雕分离而成,如今在图中像是一幅散碎的拼图又被重新组合完整,虽然其中有些部分再难复原,但轮廓大致完好,这玉雕是一个鱼尾人首的女子精怪,在海兽神庙图腾的背景下,用灯烛在一块巨大的龟甲上进行占卜,我研究了很久易术,见有烛照龟卜,当然很感兴趣,便仔细去看那龟甲上的卦象,稍加辨认,心头便开始狂跳不止:“这妖怪好象是在推演先天八卦啊……”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8 17:03:08编辑过]
第九章 航海禁忌(上)
自古以来,摸金校尉之术皆以群经之首的《易经》为本,所以我见那海中散碎的几十片青头古玉,在陈教授所绘的图中,竟然可以合成为一尊完整玉雕,海妖模样的玉人正在“照烛卜龟”,而且从照烛八门的样式来看,象是推演着先天八卦中的卦象,先天八卦很可能是以庞驳精深,奥妙无方的十六字天卦为宗旨,这让我如何能不心惊?
我赶紧定了定神,跟陈教授回到渔家,翻出那箱青头,想要细辨那玉龟背上究竟是哪一刻的卦象,却发现刻着卦象的最紧要处,大部分都被腐浸裹了,上面又沉积着细小海生生物的遗骸,仅凭边角上的部分模糊图形,根本无法分辨,不由得大失所望。
陈教授见我盯着那玉雕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从纹饰和工艺来看,这玉人大概是西周时期祭神卜巫用的东西,但在中国内地从来没出现过类似形制的文物,很有可能是周代传入恨天之国的海底遗存,这是无价之宝啊,是从哪得来的?怎么样?能从卦象上看出来些什么?”他虽是个老学究,但主攻古西域文化,不是易学的专家。
我摇了摇头,这玉雕本是我们意外收来的“青头”,打算运回北京,找人盘出活色生香,卖个大价钱,可绝没想到其中会藏着如此之大的秘密,倘若真如“掰武”所言,海啸时有吞舟海兽死在岸边,这件玉雕就是从葬身兽腹的渔船之中所得,如此便很难判明它的来龙去脉了。
但我和陈教授都很清楚,在殷商西周,乃至东周列国,春秋战国那一时期,统治阶级对大部分事物的决断,都是通过巫卜结果来进行的。他们会将历次占卜结果,以及事后验证之事,都详细地记录到龟壳龙骨上,从某种程度上来看,龟甲和钟鼎几乎是同等重要之物,玉雕上的所谓识纹、饰纹都能证明它的年代,因为同样是甲骨文和铭文,根据时代不同,也各有其不同之处,从形体上来分,夏代使用的是鸟迹篆,商代则多是虫鱼迹,到了西周,一律使用虫鱼大篆,虽然到了后来汉字统一,但各朝仍然存在区别,秦代用大小篆,汉代为小篆隶书。三国用隶书。两晋至宋用楷书,唐代用楷隶加阴识,众多迹象都可以表明这玉雕产生的年代。
铭书钟鼎、天书龙骨。都记载着当时的大事秘闻,那时正是周易演卦盛行的时代,如果能解出海妖照烛的卦象,可以了解许多失传已久的秘密,恨天氏几乎相当于东方的亚特兰帝斯,那得有多少的秘密和宝藏?甚至还有可能得窥十六字天卦的奥秘,可惜这玉人在海中沉了几千年,凭我们目前在海岛上的条件,还难以剥去表层的海蚀腐物,所以暂时无法知道这龟卜演卦中的真相。
陈教授曾听Shirley杨说起过我最近几乎每天都读《易》。对我鼓励有加,说回到北京后若能盘修古玉,等复原了这卦象后还要请我再来进行考证研究。
我心想这本来就是我收来的青头,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回北京就没我什么事了?陈教授可真没跟我见外,直接没收了,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学易理并非是什么出于对国学的喜爱,说到动机更是不纯。当初张赢川“利涉大川”那一卦神数,着实让我心服口服,要是我也能明辨机数,日后不管是倒斗还是做生意,岂不都是百战百胜?另外最重要的是完善对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认知程度。不过当着陈教授的面可不能这么说,听他问起我对易理的心得,便随口跟陈教授说了说我最近学易的体会,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张赢川处听来的。
以前我只懂风水不晓阴阳,其实易字乃是风水之总诀,风水之道追求地天人合一,实际上是说阴阳既对立又统一,这就是易中所说的由推天道以明人事,天道与人道是一个整体,人生在世应当效法天,效法地。
效法天,能够刚健有为,充满活力,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效法地,则会变得宽厚大度,包容仁爱,永远的谦逊合顺,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我同陈教授聊了些易经中的理论,随后我们谈得更加深入,以我们前一阵的经历来看,在某种意义上,先天十六卦与精绝鬼洞、龙骨天书、凤凰胆之间有着理不清的关系,既然这玉人很可能是恨天之国的古物,里面的卦象有没有可能会与海眼有关?恨天之国当年在海上的遗址会不会都被海眼卷走了?当然这些都是我主观的猜测,如果不亲眼看到,大概没人能说得清楚。
陈教授再次嘱咐:“这次出海寻找秦王照骨镜,找得到当然最好,找不到也不要涉险接近珊瑚螺旋中的海眼,古籍中记载着,海眼者,归墟也,被吸进去就别想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当年恨天人遇到了什么毁灭性的灾难,一旦你们有个三常两短……”
我劝他道:“此事您尽管放心,我们这次是支打捞任务,为的是在沉船里找回国宝,另外顺便采蛋发些外财,又不是走自我毁灭路线的敢死队,太冒险的事情绝对不会做。”一番长谈,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按照原定计划,早上我们就要出海,于是我干脆就不睡了,把胖子等人都招呼起来,整装待发。
这天正是出海的黄道吉日,早上先要祭过了海神,不仅是我们的三叉戟号,其余的渔船也都放洋出海作业,众人在反复的准备和等待中度过了多日,终于即将起航入海,个个抖擞精神,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经验丰富的蛋民阮黑,在临出海之前给我们提了许多入乡随俗的要求,渔民和蛋民们的忌讳之多,一点都不比倒斗的手艺人讲究少,而且习俗极为独特,最忌讳说翻、扣、倒一类的字眼,在海上谁敢提这些字,船老大就有权利把谁扔进海里喂鱼,如果驾驶的是帆船,“帆”就触了“翻”的霉头,所以渔民蛋民都管帆船叫蓬船,一向称“帆”为“蓬”,“升帆”俗称“撑蓬”或是“开蓬”。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8 17:03:52编辑过]
第九章 航海禁忌(下)
久而久之,已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不管是在海上,就算回到家也一概不提这些字,干脆就当世上从没有过这些字眼,另外行船之时,也忌吹口哨,这是渔民蛋民通用的忌讳,而渔民和打捞队还忌讳在甲板上背着手,因为背手预兆“打背网”,是没有收获的兆头,船上的“大主”不能坐,船头不能坐,总之各种名堂和规矩多得数不过来。
我和胖子在福建的时候也跟船出过几次海,对这些规矩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尊重,但并不太放在心上,趁船老大不注意,我和胖子特意在大主上坐了坐,大主是指甲板上的桩子,也没见出什么事故,不过没有规矩,难成方圆,这些航海的禁忌,大概就跟“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行规类似,是为了增加安全系数,而非刻意害人。
Shinley杨又有她在美国海军学的一套迷信规矩,都说美国科学技术先进,其实论起迷信来一点都不比渔民蛋民含糊,而且他们的规矩更是稀奇古怪,甚至连洗刷甲扳的水筒应该怎么摆放都有名堂。
因各海域文化背景不同,类似的海上行船行规也都大不一样,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我们这七个人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为了这个共同的目的,不得不互相作出妥协,否则把这东南西北各地的风俗禁忌都放在一条船上,这次行动就得被这许多条条框框限制死。
但有些事不信邪不行,有些忌讳在船上存在了这么多年,必然有它的原因和价值,也不能什么都不在乎,最后经过协商,只能各让一步,约定不说翻、倒、扣一类不吉利的词,尊龙王爷。拜“妈祖”为神,其余的禁忌能免就免了,就这都已经觉得很吃力了,尤其是我们习惯了说倒斗,到海上就只能通用搬山填海的行规了。
在Shinley杨的建议下,我让阮黑做了船老大,由他和明叔互相替换掌船,在接近珊瑚螺旋海域之前的这一段航程。将采取传统而又可靠的航行方式,使用海图、罗盘、经纬仪、测速仪等古老工具,尽量避免使用容易受到干扰的现代电子设备,明叔和阮黑都可以根据洋流的走向判断出大致航线,经验丰富的海狼都知道,海中潮流由于地形不同,自然分成数股,海底水族也各自占据在其所适应的环境,以深浅流向为界,极少互相逾越。通过投掷浮标便可以观察出洋流走向。难度并不大,加上海上天气非常理想,风浪不惊。前几天的航程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在罗盘开始出现失灵的情况,以及迷失了日月星辰之后,便是Shinley杨搬山填海之术的用武之地了。
众人皆有出海经历,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即使海浪汹涌舟船起伏,也不至有人出现晕船呕吐的迹象,只是大海茫茫无际,进入深海后,四周尽是无穷无尽的碧蓝海水。连只海鸟也难得一见,这海柳船三叉戟号虽然不大,也分为三层,在船甲扳下中层共分有前、中、后五个舱,后舱最大,装满了整箱整箱各种的补给和请水,中舱前舱各分左右两舱,其中最大的一个中船被用来当作吃饭的餐厅,平时大伙除了在甲扳上透气。大多数时间就在这里消磨时光,两舷的金毗卢水神炮也设在此舱,这种老式的船炮并不是用来对付海匪的,而是可以用它轰击驱退海中忽然冒出的大鱼,免得被吞舟鱼顶翻了坐船,三层各舱之间都设有千里耳传音筒,就是一种联接所有船舱的铜管子,可以利用它快速的进行通话联络,其余各船中除了燃料就是物资,满满当当地没有什么空间,在船上狭窄的甲板和船舱中时间久了,也难免令人觉得枯燥乏味。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喝酒,跑船的海狼很少有人不嗜饮,明叔轻易不饮酒,但轮到他掌舵之时手里必定要拿瓶白酒,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而且他一喝酒就高,高了之后话就多,跟变了个人似的,纵论世间得失成败,言辞颇为慷慨激昂,从天上论到海底,但每每说到最后,便要吹嘘他当年下南洋的时候,有多少次在大风浪中死里逃生的经历,称他自己是打不死、输不起的“老海狼”。
这天我实在不耐烦再听明叔吹嘘,却又不想回舱里闷头睡觉,见胖子在船头正举着望远镜,望着天海相接处看得投入,我就以为有热闹可看,过去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可胖子看得呆了,顾不上回答,我也拿起自己的望远镜,顺着他所望的方向看了过去,我倒要瞧瞧海里是不是有他妈的美人鱼洗澡?
我调了调望远镜的焦距,镜头里的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原来极远处的海面上海浪翻滚,巨大的鲸鲵之属正成群浮出海面,相互之间距离很远,且皆是只露脊背,如同一座座海中的黑色礁石,以前曾听渔民说海底鱼龙之大,不下百米,大的珊瑚树也高逾数十米,但那都是耳闻,我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罕见的鲸鲵出水奇观,不免看得出了神。
一来那小山般的鱼群距离我们甚远,二来三叉戟号不仅航速快,而且船上配备了威震吞舟鱼的水神炮,所以我们自是不用担心巨鲸鼓浪翻船,没过多久,露出海面的鱼脊就没入海中不见了。
我们现在所航行的海域,海水碧蓝,据说底下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海中大裂谷,位置已经快要接近珊瑚螺旋了,大海沟的一端便是《十六字阴阳秘术》中所描述的“南龙”入海余脉,这海沟正是海气滋生的所在,它究竟有多深,凭现在的科学技术根本无法探知,现今可以探测的程度仅在几千米左右,有人猜测其最深处深度不下万米,直今未能得到证实,不过世界上还是公认这里为“海底深渊”之一,时常发生令人难以理解的神秘现象,能生活在这深海底下的水族形态之怪,躯体之大,若非亲眼所睹,绝对难以想象,海中那些真正狞恶的海怪,都在深海以下几千米的区域潜伏着,有时也偶尔会浮上海面掠食,但维时很短便会立即潜入深海,否则必被接近海面的恶鱼围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9 10:53:39编辑过]
第十七章 潮汐(上)
明叔也说:“胡仔言之有理,我以前跑船,就见有个泰国人买到一块卵石,把那石头放在空碗里,一夜之间,就能生出一碗清水,那泰国商人以为石中有宝,欲穷究其秘,想不到砸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汪清水,和两条透明小鱼,很快就死了,而那石头也就一文不值了,他差点受刺激跳了海,这石中生水,水中生鱼,乃是天然造化,可也没什么希奇,不过是这口石镜古棺,真属绝世奇珍,你们看这上面的水纹有多密集……”
明叔说到这突然有点犯难,这么大一口石棺,船舱里已经填满了各种物资,哪还有地方放置?胖子说这太简单了,我在底舱边上看见有个夹层,把那块木头拆了不就有地方了吗,咱就别耽误时间了,把这青头装好了,就赶紧奔海眼,还有更辉煌的成果在那边恭候着咱呢。
船老大阮黑闻听此言脸色大变,死活拦着就是不让胖子等人把石棺装进底舱,我见他神色有异,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于是问他究竟,让他把话说明白了,底舱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阮黑都快跪地上央求众人了,可他并不说清缘由:“底船里是有块多出来的木头隔断,不过万万也不敢拆呀,拆了咱们谁也活不了。”说完他又求Shirley杨:“杨小姐是最明事理的好人,你快劝劝他们,这件事可不敢做啊。”
在我们的再三追问下,阮黑仍是不肯吐露半字,不得已之下,才说:“这艘海柳船上死过七个英国人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他们就是死在底舱里的,别的我实在不能再说了,总之那夹层里的东西不能看,看了就会死。”
“三叉戟”本是由一艘古老的海柳船改造而成,虽经英国人改头换面。但船体中的主体部件,仍然皆是采用老船上的海柳,这伙准备船只野心勃勃的英国打捞队,共有七名成员,他们莫名其妙的集体死亡,事发地点就是三叉戟的底舱。
在出海前我也曾多方打探,但珊瑚庙岛的渔民商人,大多不知其中详情。这时忽听船老大阮黑提及此事,告诉我们船舱里确实有个小小的夹层,不过里面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看,有人看了便会对此船不利,那批英国人就是这么死的。
我看了看明叔,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没听说海船上有这般掌故,我便开始怀疑是阮黑危言耸听,更要去底舱查个明白。
阮黑又求Shirley杨帮忙劝说。他认识这艘海柳船的前任船主。前不久英国人改装这条船,他也曾受雇帮忙,所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他赌咒发誓,这船底舱里确实藏着某种东西,不过看见了那个东西,对船上的成员有百害而无一利,要是当底舱夹层里的东西不存在,则会一切如常,对这船没有任何影响,绝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用许多条人命换来的教训。
我见船老大阮黑发了毒誓,知道这些迷信的海狼如果发了重誓。就必然不会存心相欺,既然他说底舱里有不能惊动的东西,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航程,也没必要去刻意破坏这些特殊的风俗和禁忌。
阮黑看我终于答应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说:“等采了蛋回去之后,一定把这里面的秘密告诉给你们听,只有不坐这艘船的人才能知道,否则无意中在船上谈起此事。就要惹祸上门了,那时在茫茫大海上想逃都没地方可逃。”
我点头同意,不过转念一想,装神弄鬼这套说辞在我这不灵,等回去之后,我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还有什么用?早晚找个机会我先看明白了再说,被蒙在鼓里的事我可不做。
于是我不动声色,暂时把这件事搁下不提,跟其余的人一起动手,由于船上空间有限,那巨大的石椁,以及棺椁中间填充的木料只好再次沉入海中,只将最内层的石棺保留下来,众人把底舱里的物资装进石棺里,直到把它填满,这样舱内空间就足够容纳石棺了,而且石棺里阴凉如水,把船舱里的许多西瓜放进去,可以起到很好的保鲜作用。
我们在底舱忙活的时候,趁阮黑上去驾船,我特意留心了一下那道夹层板,除了被彻底封死难以活动之外,实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刚把耳朵贴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就被Shirley杨发现了我的举动,她过来一拍我的肩膀:“你练的什么功?”
我正全神贯注地倾听夹层中有无动静,脑子里想着到底有什么既不能说又不能看的东西?完全没有提防身后,被Shirley杨吓了一跳,赶紧对她指了这道夹层舱板:“我侦察侦察,你也过来听听,这里边好像有东西在动……”
Shirley杨并没有跟我一起进行侦察,她似乎有话要同我说,对我示意换个地方说话,我便跟她上到了后甲板,这时阮黑和明叔重新确认了航向,正在将船全速驶向珊瑚螺旋,“三叉戟”在海上乘风破浪,船后悬挂着的两口“潜水钟”,也随着船身摇摇晃晃。
海底的黑潮过后,大片海域都显得毫无生气,以前不时能在海面上看到的成群飞鱼也都不见了踪影,四周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水汹涌,显得浩瀚无极,Shirley杨在甲板上眺望海天尽头,过了半晌才说:“陈教授是我爹父亲生前的好友,他的心愿就是我父亲的心愿,冒再大的风险我都不会在乎,不过南海真辽阔,珊瑚螺旋中的归墟更是诡秘莫测,我有些担心咱们能不能顺利找到秦王照骨镜,毕竟咱们的打捞队人又少船又小。”
我对她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人少船小不算问题,咱们人虽少,却个个都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这叫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古代中国陈胜吴广起义,开始的时候才有八九百人,他们向全世界发出了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伟大呐喊,登高一呼揭竿而起,一度横扫天下,可是后来这支队伍为什么失败了呢?就因为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成了一伙乌合之众,失去了革命的纯洁性和团结的战斗力,咱们应该吸取农民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就连咱们去沙漠时候的向导安力满老爷,都知道胡大的神喻是——世人唯有团结才会获胜,另外在吸收队员的时候也要格外慎重,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人少心齐,不怕不能成事。”
第十七章 潮汐(下)
Shirley杨微笑道:“怎么你什么事都要引经据典呢?是不是这样显得特别有说服力?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同舟共济,就需要团结无间,互相信任是极重要的,你信得过船老大阮黑吗?”
我已料到会被她有这么一问,但还是稍加沉吟,想了想才说:“只听说阮黑是越南籍华人,为了避难才流落海岛,他以往的经历我并不了解,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本质是可以透过现象表现出来,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我觉得他……还算是位可以信赖的蛋民,我在山区插过队,还有在部队和做生意的时候,都接触了无数劳动人民,我相信我的眼力不会看错。”
Shirley杨说:“那就太好了,既然能够信任他,就应该有容人之量,想信船老大也有他的理由,所以你就不应该再去窥探舱板后的东西,破坏这船上的规矩,虽然我也觉得很好奇,不过我想咱们还是更应当尊重船老大的建议,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Shirley杨的劝说下,我只好强行忍住好奇心,承诺不到万不得以,不会破坏这条禁忌,随后我们回到船舱,开始吃多玲烧的饭,船上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准备,不过船上的清水使用量有严格限制,所以使得饮食非常单调,我们借着吃饭的机会,把众人召集起来,商议了一下最重要的事情,为即将进入珊瑚螺旋做好准备,我们在海上自西向东,过了当前这道深不见底的海槽,海底的地势会突然耸起,以那条海底山脊的楞线为界,以东的海域就完全属于珊瑚螺旋了,那里好象是一片沉没的群岛。在四周深海的包围下,海底呈现出极大落差,螺旋内非常接近海面。
珊瑚螺旋分内外两层大珊瑚礁,范围很大,直径约有一百海里,其具体形状则完全无法探明,两层螺旋中间的区域下陷,都是密集的珊瑚森林和海沟。由于这一带海底两山环合,数万年海气凝聚,空中风暴雷暴常年不断,电子设备会时常失灵,海底又有鬼火幽灵之类的传说,所以近数百年来,很少有人敢冒然进入,有些投机的探险者和打捞船冒死前往,也都有去无回,不知是因为迷失了航向。还是遇到了什么其它海难。有些蛋民为了生计下海采蛋,最多只敢到大螺旋外围的海底铁树从里采蛋,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就连明叔和他舅公也未曾进去过,明叔的舅公就是在外螺旋做蛋民的时候,在水底遇到恶鱼送了命,尸首都不得回归故土。
载有“秦王照骨镜”的沉船,叫做“玛丽仙奴”号,是一艘私人的豪华游轮,属于南洋的一位富豪,此船在风暴中偏离航线,误入珊瑚螺旋触礁沉没,唯一幸存的船员描述“玛丽仙奴号”沉没之处。海底都被潜燃的火光照亮了,那情景好象是目睹了海底的水晶宫浮动隐现。
南海海底蕴藏着大量油气,地底还有活跃的火山时常喷发,但油气喷涌没有如此大的能量,珊瑚螺旋附近的海域也没有海底火山存在,只有风水中所说海气形成的“龙火”燃烧,再加上附近巨蚌壳中的月光明珠相映,才有可能把海底照得通明,不过这种奇观并非等闲能够见到。一个月中大概只有一两次机会。
在风水中将世间泥土山石分为九类,包括坟、址、祠、墟、盖等,墟域之地,阴气最盛,可纳日月星辰之精气,据说海底老蚌之珠能够应月,正是借得墟中阴精之气,从海底阴火和南珠这两大独一无二的线索来看,“玛丽仙奴号”必在珊瑚螺旋的海眼附近,进了珊瑚螺旋,只要寻得南龙在海底的余脉,就不难找到沉船和老蚌成群的海底森林。
我们这只打捞队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如何进入暗礁密集的珊瑚螺旋,进去之后,如果天气不好,怎么才能在没有罗盘的情况下辨认方向,这也是所有妄图染指南海这批巨大宝藏的探险家们,所共同面临的最大障碍,如果无法克服,就只能望洋兴叹。
好在我们掌握着中国古代盗墓者秘而不传的奇术,摸金校尉的风水秘术对南龙各条余脉有精确的论述,南龙虽起于峨眉山,最后从浙江入海,但在海中最大的一条余脉却延伸至南海的尽头,风水中所说的海气,有一部分关于潮汐运行的概念,若以现在的原理来看,实际上是指月球和太阳引力作用而产生的海洋潮汐,是一种海水周期性的涨落现象,由于和天文现象有关,故此也名“天文潮”,涨海的现象虽然相同,但在时间上人为的作出一个区别,昼为潮,夜为汐。
月球和太阳由于距离地球的远近不同,月球的引潮力强于太阳二倍多,所以潮汐的大小和涨落时刻不是固定的,主要随着月球之运行变化,再加上各个海域地形深度,以及径伟度等因素的影响,除了每天升降两次的半日潮外,还有每天升降一次的全日潮、每天两次或一次混杂的混合潮,在铅直方向上表现为潮位升降,在水平位置上表现为潮流涨落。
在南龙尽头的珊瑚螺旋海域,由于海气紊乱,最常出现的是杂乱的混合潮,每月初一、十五并后则有大潮,“玛丽仙奴号”就是在满月时,遭遇了风暴潮与天文大潮并发的大海难,才被巨浪卷进了大船难以进入的珊瑚螺旋。
昨夜在海上遭遇了上水龙,险些舟覆船沉,不过这次航海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准备充分,即便有些波折也是角惊无险,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又得了一口罕见的石镜古棺,识货之人无不振奋,此时调整航向沿着海槽边缘徘徊,直航行到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天空仍是黑云压顶,看不见日月星辰,海面上风高浪急,罗盘开始失灵,这正是抵达珊瑚螺旋的预兆,接到明叔在千里传音筒里发出的讯息后,我和Shirley杨急忙到驾驶舱,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木匣和一个黑色瓦罐,准备施展搬山填海中记载的秘术,只等待时机一到,就要借着早上潮水大涨,一举穿过珊瑚螺旋外围的暗礁群。
第二十四章 没有出口的海(上)
不过一想到买船的钱都是Shirley杨出的,进珊瑚螺旋海域的司天鱼、魁星盘,以及漂瓜取鱼之术,也都是她祖上搬山道人传下来的,我说起这番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偷偷瞥了Shirley杨一眼,见她正对我微微点头,我当即又觉得底气十足了,把阮黑等人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听我吩咐,绝了夜间采蛋的念头。
海上风浪无情,我准备见好就收,但尚未找到玛丽仙奴号沉船,却是大事难了,如果晚上海象允许,拟定再利用潜水钟侦察其余几处海沟,我和众人商议此事,哪怕是只拍到一张照片都能交差了,这时驾驶舱里的明叔突然用千里传音筒发出讯息:“你们快上来,大事不好,阴火烧海来啦!”
阴火终于出现了,在“传音筒”里听到明叔的声音后,我三两步蹿上船头,只见海上阴云深遮天,大雨落得正紧,不远处,晦暗的海水突然沸腾翻涌,海底一片明亮,白光刺眼,穹幕形的火光在海底分为数道,自下而上有一股股恐怖的黑烟冲上天际,阴火潜烧之处的海水都被烧得滚沸,无数被阴火烧毙的水族残骸浮尸于海上。
海底龙火的黑烟冲得本就阴霾的天空更加昏暗,海面下则是火光浮动,一大团一大团烧灼着的阴火,犹如在海底同时升起数轮明月,将大海照得一片阴森通彻。众人在船上见了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个个都感到毛发森然竖起,心头冒出阵阵寒意。
由于要借助月光潮汐涨水之无际进入“珊瑚螺旋”,所以我们选择的时间大约在阴历十五前后,正是明月将满的日期,想不到时机凑巧,却在海上亲眼目睹了这炼狱般的龙火。海底涌出的火球吞噬了周围一切的鱼群,那些离阴火距离略近,侥幸未死的,也都多半被烫得焦头烂额,挣扎翻滚着在海中跃出,整个海面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龙火只在海水中才能燃烧,离水既会熄灭,而且这在青乌风水中称为“龙灯”的海底阴火,虽然势大惊人,但往往只是忽来忽去,瞬间即逝。我心知这种异象仅在“南龙”余脉处才有,是行踪飘忽的南龙海气凝结而成,非是海底火山和油气喷涌可比。单看这海底火势潜行,便知道“玛丽仙奴”号上幸存的船员所言不虚,那艘载有“秦王照骨镜”的沉船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对阴火龙灯的认知程度仅限皮毛,甚至就连看也是第一次看到,根本不知它的厉害。不过此刻的海面上虽然惊险万状,却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赶紧取出司天魁星盘,记录下几处阴火浮动地位置,那边明叔也正拼着老命,把船尽量驶得远离火海。
“珊瑚螺旋”海域里的阴火,大多集中在“幽灵岛”的东侧,我们座船所处的西侧相对安全,南珠生长的珊瑚森林都集中在西面,经过初步探测,东面海底情况更为复杂,水深至少是海底森林的一倍以上,存在多个海洞海沟,尚未来得及使用“潜水钟”对那里进行详细的水下侦搜,看来“玛丽仙奴”号沉船十有八九是陷在幽灵岛东面的海底。
潜燃的火光果然是昙花一现,片刻间转为暗淡,归于一片虚无之中,海天之间失去了阴森地亮光,顿时变得漆黑一团,只有大雨依旧哗哗下个不断。我问明叔和阮黑,以他们的航海经验来判断,今夜的海象会是如何?
那二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水手,他们一口咬定,别看“阴火烧海”,但不得风信,近两天内绝不会有风高浪急的海象,座船留在这片海域还是比较安全的。 Shirley杨也认为当靠海上的天气不会起大风,无风便无大浪,能把船体击碎的巨浪虽是航海煞星,但也要提防海涌、海滋之类的特殊海象。
我同众人合计了一下,都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最后决定把船绕过“幽灵岛”,到“珊瑚螺旋”东面寻找沉船的踪迹。于是“三叉戟号”探照灯全开,座船在一片漆黑地海上行驶,缓缓从黑色的礁石岛屿侧面绕过。这岛如同倒扣地大钵,钝锥形的黑岩山体露出海面跡無深雲的高度不到十米,但坡缓极宽犹如黑色巨鲸的脊背出水,座船接近后,利用强光光束照在上面,看来更增威势,一种黑暗压抑的感觉笼罩人心。
我正要带古猜等人到船后准备“潜水钟”,忽地里船身左右一阵摇晃,这时海上无风,水不扬波,突然出现剧烈的晃动很不寻常。明叔等人也揭掉雨披的帽子,在船弦上探出身子,提着手电筒查看海面状况,最担心就是潮位太低,触到了海底凸起的暗礁。
没等大伙查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情,眼前忽地一亮,视野豁然开朗,天上骤雨忽止,原来是积雨云被刚刚无迹龙火烧灼后升腾的海气一冲,竟然云开月霁,一轮明月从云中现出,悬在头顶,明月似昼,又圆又亮,照得海面之上一片通明,船后那片水域下的海底森林中,无数螺蚌打开蚌壳吞吐明珠,弄月吸珠,借以取得月光的阴精之气。
天上水下珠月相辉,渗人的亮光中,海上还浮着不少刚刚被龙火烧死的海鱼海兽,明亮如昼的海面一时之间充满了無诡异的跡气氛,我们的座船船身依旧东摇西晃,起伏不稳,众人不免更加紧张,一种可能要有灾难发生的预感从心里升了起来,这时Shirley杨最先发现了情况:“快退!这片海面洋流异常!”
Shirley杨话音刚落,我和其余的人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情形,只见“珊瑚螺旋”东边的海面上产生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海洞,圆月虽明,却照不亮这一个个漆黑的水旋,“三叉戟”正行驶在两个海洞的之间,船体被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潜流带得来回晃动。
“海洞”在渔民蛋民口中,又称为“海漏”,就象海底突然产生了几个大洞,海水形成旋涡一般倒灌下去,无意中卷入附近的舟船往往会横遭大难。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9-10 11:20:07编辑过]
第二十四章 没有出口的海(下)
海洞与南龙中的海眼也不尽相同,传说被称为“归墟”的海眼,是天地间的一个大窟窿,天下之水最后都会流入“归墟”深处,它是一个永恒固定的存在,但谁也说不清它是真是假,而“海洞”则是可大可小,时有时无,是升腾凝聚的海气消失后,海水填补其中真空而形成的,也有些是因为海底地震、开裂、蹋陷而产生的,是一种海面上产生巨大水流旋涡的自然现象。
众人见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涡旋,一时看得眼前发晕,哪里还敢去细数海上究竟产生了几十几百处海洞,此刻全身如被雪水所淋,先自打了个寒颤,随即醒过味来,趁着海洞只是刚刚产生雏形,海水尚未大漏,赶紧掉转船头向后撤离,若晚上半步,一旦被海水卷进海洞之中,别说是海柳三叉戟号,即便是驾着一艘航空母舰,也会被无情的海洞吸卷进海底深渊,扯为无数碎片。
海洞深处洪波之声如同巨钟一波接一波的传出,海水鼓荡嗡嗡作响,单凭人工制造的航海工具,在毁天灭地的自然之力面前没有半点抵抗的余地,我们知道不能以卵击石,哪还顾得上找什么秦王照骨镜,在明亮的满月下把船只动力开到极限,没命地掉头往西撤离,只盼离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海洞越远越好,能够远得一米,便多了一分逃脱大海吞噬的生机。
明月之下看得好生真切,只见海面洋流打着转,,一圈圈的正在产生旋涡,海底怒鸣震耳欲聋,“海洞”与“上水龙”是海水一起一落的两大灾难,这时虽未成形,但看这“海陷”前的先兆,远远超出了那“龙上水”的海涌之威,万幸我们发现及时,“海漏”尚未真正出现,海柳船跡無深雲虽被水流带动,却仍能掌控航向,在这紧要关头,立刻辟波斩浪,急趋退避。
我们不知海陷的规模会有多大,为了安全起见,此时只能先撤离“珊瑚螺旋”海域,等待时机再回来寻找沉船。海平线上那一道道在白天隐约可见的黑线都被海水淹没,黑色的“幽灵岛”也在逐渐消失,海水暴涨,正好可以借着水位的增高逃出“珊瑚螺旋”。
明叔在驾驶舱掌着舵,座船如同离弦的快箭,在海面上向东疾驶。
阮黑带着他的两个蛋民徒弟,在船头挥动着手臂张口大叫,但声音都被诲水陷落之声吞没了。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还以为他们都被刚才出现的“海洞”惊呆了,但随即察觉到情况不对,他们好像在拼命告诉我们,船头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极可怕的东西。
我借着月色往东一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水中有个白蒙蒙的巨大的物体,不等我们作出反应,水花翻滚,已到近前,正在全速前进的座船,便如同迎头撞上了一堵铁壁。
船头险些被撞得粉碎,在前甲板的多玲想抓住揽绳固定身体,可身体失去平衡,一把抓了个空,立刻被猛烈震颤的船身抛向高空。
眼看她就要落入汪洋大海,阮黑奋不顾身地拽着一根缆绳跳下船去,由于多玲是先被甩向半空随后落下,所以阮黑同她有个高低落差,跃出船身就将她接个正着、被多玲下坠的力道所冲,两人并做一团摔向海里。
船老大阮黑从越南逃离之前、便已收留了多玲为徒,多年来出海捕鱼采蛋,情同亲生父女,此刻见多玲要遭坠海之厄,想也不想就舍命相救。但他从船上跳下之际,虽是捉了条缆绳在手,可那条缆绳并未固定在甲板上,被他师徒二人一扯,那盘绕着的缆绳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活蛇,嗖嗖嗖地被从船上抽去。
这时离那团缆绳最近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心中除了“救人要紧”这一个念头,更来不及再做它想,在颠簸中抢上一步,将那只剩一小截白揽绳绳尾揪住、匆忙中找不到可以栓绕地位置,只好身体一转,将粗如儿臂的绳索缠到腰间围了两圈。
暮地里一股巨力猛地传来,勒得我一阵窒息,胸腹间气血翻滚,脚下无根,眼前发黑,被阮黑和多玲坠船之力也扯得要翻身落船。这时胖子从我背后冲上两步,拽住缆绳用脚蹬着船主,他蛮牛般一身筋力在这关键时刻凸显出来,才堪堪将那险些落下海的二人挂住。
我如获大赦,急忙就地一滚,从被勒出血印的腰上把缆绳卸去攥在掌中,抽眼向海中一望。原来三叉戟号刚刚撞上的正是我们在海沟中遭遇的那条大海蛇,白龙般的“海蛇”生性惧光,常在百米以下的云深海出没,只有云阴月暗的夜晚深才会浮上海面。按说这明月高悬不应是它活动的时辰,不过刚刚水下阴火鼓荡,又有海底老蚌戏珠,海底的月光比天上还亮,搅得它不得安宁,被逼浮上海面,暴怒如雷,想要倾覆舟船泄愤。
海柳船三叉戟号若非有铜板护甲,被它一撞早就漏了,不过这一击刚过,海中白练翻滚,紧接着又掉头摆尾横扫船身,海柳船虽是海上最坚固的船只,但大海蛇的龙尾,与海底那株质如玳瑁的老树也差不多粗细,不是猛龙不过江,它从海中扫来的力量足可以将船身击成碎片。
这时船身起伏甚剧,我和胖子揪着缆绳不敢撒手,阮黑则抱着多玲,两人被绳索悬在半空,随着船身样动,一条缆绳悠来荡去地好不危险,Shirley杨和古猜都赶来在我身后将我抱住,从般内到船下,六个人在有如一片风中飘叶般地船中连成了一串,只要有一个人咬不住牙,便会立刻有人落进海里。
船迟偏遭打头风,就在我们进退两难勉励支撑的同时,海中白浪涌起,大海蛇的尾巴从半空向着船身横扫过来,我正扯着缆绳咬牙运力,半分也不敢松懈,眼睁睁看着巨缸般粗细的蛇尾卷至,也没有回天之力可以施展。
恰恰在这个时候,海蛇卷起的海水起伏诵动,三叉戟号也被抛上抛下,随着海涌下落之势,船身忽地被抛落谷底,一股急劲的腥风扑面,我只觉胸前被猛撞,就见那海蛇从船身上方卷了一空,座船间不容发地避过了致命打击。
海蛇的蛇身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海水,蛇身在水幕中潜了下去,我们知道它被这圆月所惊,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不消片刻,船后的海水又翻滚起来,白色的巨大海兽再次浮水现形,顾不上喘息和庆幸船体没有大破,急忙两臂叫力拽动缆绳,把阮黑师徒救回船上,阮黑和多玲全身湿透,过度受惊,使他们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们连推带搬,将这两个大难不死的蛋民移进船中。
明叔为了将珠宝人鱼带出大海,竟是出人意料地仍在坚守岗位,咬紧牙关战天斗海、脸上表情咬牙切齿,格外地悍然坚决,颇有一副海上苍狼的风范气概,我暗骂一声这港农老贼真是见钱眼开,为了发财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也难能可贵,于是立刻用手比划着,告诉明叔那海蛇又浮上来了,赶紧回避,尽量闪出炮击角度,眼下只能依靠“震海炮“将它轰回深海。
刚刚一翻冲撞,使性能卓绝的三叉戟号也受创不轻,虽未大破、但最要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轮舵失灵,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前进,海蛇卷动水势紧追不舍,明月照耀的海面上,海兽海船展开了舍生忘死般地追逐。
我正忙着帮明叔跟那舵盘较劲,却发现正在大骂舵盘不停使唤的明叔忽然住口,脸上神色竟是呆若木鸡,便也抬起头来,顺着他大目光向前一望,顿时感到心胆皆寒,刚刚的一片混乱中,三叉戟号便象鬼使神差一般,又转回到了“珊瑚螺旋”东侧的海面,只见无数的海漏迹正在逐渐合拢,聚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海洞,那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南海海眼—归墟。
大海终于露出了它那疯枉的獠牙,无穷无尽地海水旋涌着陷进“归墟”深处,海蛇和我们的座船都已被乱流卷入其中,海洞中的水势森森壁立,吸卷吞噬着天地,此时纵然插上翅膀,也是万难逃脱。
海柳船“三叉戟号”被陷落的海洞涡流吸住,海上的巨大旋涡越到中心吸力越强,翻涌的海水转着圈被抽进漆黑的深渊,众人见舵盘失灵,座船直直地冲那海洞撞去,心下都谅了一多半,知道几分钟之内便会大难临头。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9-10 11:21:09编辑过]
第二十五章 乾坤一跳(下)
海面上海涌扬波,海蛇弓起怪躯拦在船头,我们正没理会间,却见它突然掉头猛蹿,看那架式竟似要争分夺秒地遁入海中逃命。我心中一动,便知大事不好,原来海洞已经彻底形成,在不知不觉间,三叉戟号与那条大海蛇都被吸了进去。大海蛇似乎明白那海洞中心的厉害,一旦被卷进去,即便是钢筋铁骨也会被旋涡里的离心力撕成碎片,顾不上再追逐舟船,立即就要夺路逃生。
我耳中全是耳鸣般的回响,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但毕竟眼睛还能使用,一见到海蛇行动有异,便紧接着发现船体忽然不再随着旋涡转动,海洞中的海水似乎没有任何浮了,虽然水流旋动翻卷,但船体则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开始逐渐下沉,船后的螺旋桨打着空转,四周所见全是墨黑的海水,眼看大祸迫在眉睫,就连 Shirley杨也不由得花容失色。
但我们这伙摸金校尉,久历艰险,都知道如果真有一线生机,往往都会出现在最危险的最后关头,事到临头绝对不能放弃求生的希望,只有镇定下来,才能寻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Shirley杨大概知道舵盘已经没有用了,放手冲出驾驶舱,对我打了个一同出去的手势,就抢先直奔船头。
我见船身在悬壁而起的水幕中被慢吞吞的吸进海洞,舱外尽是阴风黑水,如临万丈深渊,实不知她冒死,跑向船头想做什么、但我也知道她绝不是吓昏了头想要投海自杀,甲板上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只好跟她同去。一出船舱便觉空气海水中有股无形的力场,压得人喘息不得。船并非是停住不动,而是被那股在逐渐失去浮力的黑色海涌带得缓缓旋转。在神秘的力场作用下,这一刻仿佛就连海水都已经凝固在了虚无地黑暗之中。
我秉住一口气,抓牢缆绳跟在Shirley杨身后。船头处白影朦胧,那大海蛇也正在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海洞中游出去,原来Shirley杨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船体已经失去了一切动力,这艘三叉乾号船头有捕鲸的渔跑飞叉,虽然这船并不能捕鲸,但英园人在船头设置这种利器也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这时候恰好派上了用场。Shirley杨把带有倒勾的捕鲸标枪填入渔炮里,射到海蛇身上,倒勾后边有极粗的鱼索相连,连鲸鱼都可贯入,只要勾住海蛇,便能借着它的怪力把海柳船拖出海洞。
船体下沉的速度正在加快,身处海洞的力场当中,谁也无法张口说话,Shirley杨对我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海蛇,孤注一掷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我更不迟疑,射出了船头云深无迹的捕鲸枪,枪头带着粗索猛地插进海蛇的脊背,白鳞密布地蛇身飞起一片鲜血,捕鲸枪后连接的粗索立即绷得笔直。
海蛇毕竟不象船体只能依靠螺旋桨的推动,它全身都是海洋巨兽的怪力,背脊中枪吃疼,猛地里朝前一蹿,硬是把被海洞牢牢吸住的三叉戟号从黑色海水中拽出一截,船头绳索中的每一根纤维都被巨力拉扯到到了极限。虽然里面混合了胶麻与人发,是最坚固耐磨的捕鲸索,可在海洞深渊与海底巨兽的拉扯下仍显薄弱,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海蛇自身也被海洞吸住,全凭精熟水性,又兼有一身怪力,才勉强挣扎着没被立即吞没,但它庞然大物,终究是血肉之躯,劲力再强也有其极限,拖着海柳船在涡旋中几圈游下来,已尽虚脱。但被归墟卷入海底必定有死无生,在一股强烈求生欲望的支配下,它奋起躯壳内最后残留的全部力量,巨龙抖甲般地将身躯狂扭,弓身射月,海蛇破浪猛蹿之势,直如乾坤一跃,竟然挣脱了海眼的吸噬之力,在一瞬间超出了生存与毁灭纠缠不下的界限,从海面上穿破层层水幕乱流凭空跃起,拖拽着三叉戟号跃离海面十余米,飞腾上了半空。
圆月辉映之下,数十米长的大海蛇犹如御空行龙,我和Shirley杨在船头抱住船主上最粗的缆绳,根本不敢稍动,猛然间觉得脸侧呼呼生风,眼前忽明忽暗,似乎是乘着一艘飞艇奔向了天际的广寒月宫,恍惚中只见头顶上明月当空,蟾宫玉兔仿佛已经触手可及,还以为这是在临死前的幻境当中,忽地一下天旋地转,怎么突然就上青天了?一时不知身心飘到了何处。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海蛇挣脱乾坤的一腾之势已尽,自半空里重重落下,同三叉戟号一并坠入海洞下虚无的深渊。云深无迹。
海洞中漆黑的乱流,正自慢慢消失,也许在支撑半分钟,三叉戟号就能脱离魔海的吞噬,这时拖着深无船身的海蛇,腾身跃上海面,可它终究是血肉之躯,在如此巨力之下,不免全身筋骨寸寸折断,如同一匹风暴中的白练,从半空坠了下来。
海柳船三叉戟号与海蛇脊背连接的捕鲸索虽是结实,这会儿也到了极限,从中崩断开来,我和Shirley杨抱着船主上绑缚的缆绳,刚刚还恍惚看见明月清辉闪动,身体直如腾云驾雾,可猛然间船身急速坠下,船体几乎整个竖了起来,我们登时被甩出船外,眼靠一黑掉进了无底深渊。
海洞中产生的乱流虽是已尽尾声,余势仍然惊人,感觉身体好象掉进了水龙卷的暴风眼中,水流带动的风压都快把身体扯成了碎片。好在慌乱中我还和 Shirley杨互相拉扯着,两人的体重相加,还不至于在海洞中被旋涡卷飞。这时脑子已经彻底懵了,耳中尽是恶风盈鼓之声,五脏六府似乎也跟着翻翻滚滚,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第二十六章 归墟
下落的身体,猛然间撞上一股非常灼热的气流,坠落之势顿减,但这阵热风温度极高,一瞬间令人窒息欲死,只消再过得片刻,人体中的水份就会被这热风淘尽,烘为干尸,可忽地里身上又是一凉,身体却已落入水中,我连灌了几口海水,在水下寻到Shirley杨的身影,她熟悉水性,坠入水中也未失去神智,我们都呛到了水,也无暇细想为什么落进这里,急忙分水浮上。
头部一出水,就立即连咳几声,张大了口贪婪地呼吸着水面的空气,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放眼所见,全是清冷皎洁的光芒,但却并非是天上的月光,我们大概是被吸入了海眼,而这海眼正是海底山脉中的一个无底洞,令人惊奇的是,周围全是无边无跡的海水,仿佛置身于一片地底的海洋,头顶穹隆,嵯峨倒悬,万象罗目,直径数里的海眼
在上方十几米处,有一股混沌般的热风上生凝聚,已经将珊瑚螺旋的海水堵塞,大海似乎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下保守着它的秘密,在将船只吸入海洞之后,又立刻抹去了海漏陷蚀的痕迹,如果不是落进里面,很难发现这双层之海的秘境。
我双脚踩水,好半天也难以从天旋地转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回头看到三叉戟号也落在不远处的水面上,船身破了几个大窟窿,正在慢慢下沉,海柳船本身有十六个小型隔水舱,一处船体漏水根本不会影响航行,可见现在船体已经大破,不得不选择弃船了,船上的人也都摔得不轻,胖子正指样古猜把伤者从漏水的船舱拖上甲板。
胖子见到我和Shirley杨游出水面,先自松了口气,对我们连连招手,可能是让我们游回船上,帮忙搬东西放救生艇,我见状就要过去, Shirley杨忽然在水中拉住我,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已筋断身死的大海蛇尸体盘伏在侧,尸身旁平静的水面上露出几道鲨翅,就象贴近水面发射地渔雷,穿开水波,正悄然迅速地朝我们逼近。
我和Shirley杨都未曾携带驱鲨剂,在水中遇鲨非同小可,这片地下的大海中,海面露出许多突起林立的砖柱铜人,大概都是海底残存的古时遗迹,被海眼吸入此地,有些部分露出水面,水下更是层层叠叠如同废墟。这些巨大粗硒的石柱石人,常年遭到落下海水的冲刷,大多都环绕在海眼正下方的周围,幸亏刚才我们落水的时候、没有一头撞上,否则早就头破血流脑浆崩裂死在水里了。
见水中鲨鱼接近,Shirley杨在水中对我指了指前方,那里有根青石巨柱,斜没在水下,只露出两米多高的一个斜角,正可暂时栖身。形势紧急,又怎容多做考虑。我立即同她游过去先后攀上石柱,我们在倾斜的石柱顶端抽出随身的潜水刀。以防鲨鱼突然跃出水面伤人,并且大声呼喊着,让船上的胖子等人注意水面动静。
Shirley杨见鲨鱼就围着石柱在脚下徘徊,那边的三叉戟号也彻底完了,被卷入海洞下的深渊虽得不死、但座船沉没,只凭两艘橡皮救生艇在茫茫大海上求生,却又谈何容易,况且能不能回到真正的海面都不好说,不禁轻叹了一声:“老胡,我看这回……咱们算是出局了……”
我见眼下的状况真可谓是坐困愁城,有这么多鲨鱼,就甭想从水中游过去与船上众人汇合,也只能等胖子等人划着救生小艇来接应我们,远远的望见船上那五个人都在行动,看来便是受了些损伤也并不严重,此时听得Shirley杨为大伙目前的处境忧心仲仲,便劝她说:“从一开始出海我就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太容易使人产生麻痹心理,都快被胜利冲昏头脑了,现在这样也好,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咱们摸金校尉习惯应付地局面,你看这地方究竟会是哪里?”
Shirley杨举目向远处看了看,这片汪洋之水,其宽广纵深皆未可知,也不知是湖是海,但这里的水应该都是海水,刚才被海眼吸进来的时候,若不是被一阵热流挡得一挡,把从百米高空落下的力量消去,否则直接落到这地下的海面上,即使没一头撞上废墟的石块,也跟直接撞上水泥墙的力量差不多,海眼似乎是一种有时间规律的自然现象,月满有阴火出现的时候,海洞就会漏下,但时间不久又会被地下升腾的热流重新闭合,若是晚上片刻落下,那逐渐增强的灼热气流也回将人和船都烧为灰烬,但早得片刻,又不免被海洞中地乱流卷成碎片,掉下来的时间之巧竟然能得不死,也算是奇迹了。
我心想陷入归墟不死,可不是什么奇迹,要是采了蛋不落进海眼,而是平安回去,那才是奇迹,掉进来了不死又出不去,实属倒霉,不过我并没有对 Shirley杨这么说,我只是跟她讲,这归墟中没有天空,但星月清光与外界无异,我看这些都是南龙形势使然,龙脉中海气凝结产生地阴火附在岩层中,才会产生这种月色如水的异象,海气散发地阴光犹如月光,特殊的光源照得归墟之水一片墨绿,但用手掬起海水,水色仍呈透明,可见是海水太深,辉映成暗绿之色。
Shirley杨听了我说的理由,却摇头道:“海眼所通之水,必定是归墟无疑,相传归墟在古时有数座城池,其中的居民们掌握着龙火的秘密,青铜文明非常发达,但留存于后世的文物和遗迹太少,至个没有太多的学者愿意承认海外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善于治炼青铜的“迷踪之国”,我看所谓南龙余脉中的龙火,实际上应该是海下的一座巨大矿山,咱们现在看到的清光如月,还有封住海眼的热流,都是矿层效应所至,这归墟恐怕就是一个矿洞。
我奇道:“果然还是工人阶级有力量,不对……那时候好像还没产业工人,大概都是奴隶之类的,他们竟然挖得开这么大的矿山?”不过随即一想,也觉得Shirley杨说得极有道理,在那个生产力相对原始的时期,青铜乃是国之重器,是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的核心物质,为了追求炼铜的高温,当时砍伐了大量的原始森林,比如近代所发现的一件国宝级文物“司母戊鼎”,要造那样一口铜鼎,所需要烧掉的木材,至少是能覆盖北京颐和圆那么大区域的一片万年原始森林,也许所谓的“龙火”,正是一种蕴藏在海底岩层中,并可以在水里燃烧的特殊矿石。
我对Shirley杨说:“珊瑚螺旋海域中诸岛蹋陷,可能就是和在海底大规模的采矿行为有关,咱们既然走背字陷进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之中,在这干呆着怨天尤人也是于事无补,想发财想活命还得靠自己,我看先把人员装备收拢清点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摸清归虚里的地形和洋流走向。
我们商量了几句,计议已定,便招呼船上的胖子明叔等人,尽快划艇过来接应,但他们在三叉戟号上的行动进展缓慢,一是由于船身已经漏水倾斜,在甲板上走动比较困难,二是除了必要的各种生存装备,还要把深迹底船里的青头货都带上,而且阮黑似乎伤得不轻,可能是臂骨撞折了,胖子给他做了些应急处理,接上断骨用夹扳固定,胖子手底下没轻没重,疼得阮黑接连昏过去两次,多玲正抹着眼泪想找止疼麻醉一类的药品,她自己头上也无自流血不止,而明叔则想把底船的石棺拖上来带走,但终因力薄做罢,只抱着那尾合珠的人鱼,以及装着月光明珠的背包匆匆爬回甲板,被胖子当面撞上,一把将包裹抢将过来,挎在自己肩上。
我见船上乱做一团,虽是有心相助,但苦于水中群鲨阻隔,难以过去帮忙,只好望水兴叹,盼着三叉戟号沉得再慢一些,也许是头顶上的海水停止灌入,归墟中的水正自渐渐下落,水面上露出的古城废墟更多了,数不清的沉船和石柱、铜人、铜鼎之物的残骸渐渐浮出,远处海平线上更有一片灰蒙蒙的山影显露出来,宛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古时宫阀,在我们的视线中扰如海市蜃楼一般变幻陆离,忽远忽近。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9-17 11:48:43编辑过]
到底了
HOT DEALS